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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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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语气这么冷硬过。
  右边青衣女官想拿捏郡主作脸,因此便垂着眼皮子讪笑道:“郡主擅自改了规矩,这怕是不妥。”
  “哦?哪条规矩?记载在何种礼仪典籍上?请你逐字逐条拿过来。”
  “这这……郡主说笑了,是累年累月传下来的规矩,并未有典籍。”
  花绿芜便明目张胆地冷笑,缓缓道:“既如此,没有典籍的事情你不用去问太后娘娘的旨意,却随意来吩咐本宫。原来你竟是宫中的规矩了,谁都得按着你的规矩来,是么?”
  “奴婢该死!”那青衣女官吓得立马伏首跪地,这天大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那黄衣女官与她一道的,见状不得不跪福求情。
  “纵然她鲁莽了,好歹是太后宫里的人,请郡主饶恕这一遭,省的太后听了她做的蠢事生气。”
  花绿芜点头笑道:“本宫知道你们这些贵主身边的人,仗着主子的势都自觉高人一等,却以为主子不知道你们做下的事儿呢!本宫这就去盥洗沐浴,谁仗着主子宠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的,请随便进!”
  说完便重重一甩袖,拉着脸子转身走了。满地站着这么多宫女太监,你觑着我,我偷看着你,都吓得不敢吱声,脚底下扎了根儿似的,没一个挪动的。
  西暖阁。长公主正陪着太后说话。她内力深厚,把前面的争执听得一字儿不露,便有些动容。太后看见了问她怎样,她便一一道来。说:“果真若衡说的不错,昌乐受了苦,性情也大变了。唉,这可怜的孩子!”
  蔡皇后沉着脸道:“都是那该死的独孤墨白。本是相信他的忠诚,才把昌乐丫头委托他护送。没想到竟是个人面兽心的!”
  独孤贵妃立即搁下茶盅,抿了抿唇道:“按理说妹妹该避嫌。可皇后娘娘这话儿说的……大理寺还没判定呢,皇后娘娘倒先给独孤墨白定罪,感情该撤了大理寺卿,谁让他们这么无用,合该直接由娘娘委派人手去呢!”
  林贵妃是蔡皇后的心腹,闻言便挺身而出道:“瞧独孤姐姐这话,古有训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温柔敦厚不说,常训诫蔡家的子弟不要仗着国戚的名头胡作非为,且也没那么多兄弟叔伯占据朝廷要职,一呼百应!”
  独孤贵妃立即冷笑道:“这话儿说谁呢?!前头都是先皇以及皇上定下的,皇上英明睿智,难不成还能听后宫的枕头风不成?!妹妹就算是说笑也不该牵扯着皇上啊!”
  林贵妃俏脸一红,张嘴还要辩驳。
  太后听得头痛,一边揉着头一边就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们都住嘴吧,夹枪带棒指桑骂槐似的,你们想气死哀家不成!
  一屋子见她老人家动了怒,这才纷纷告罪,相互喝了茶以示停战。
  忠勇侯夫人坐立不安,偷眼瞧这一屋子的明争暗斗,心中暗恨二儿子潘毅之不知轻重,非要掺和到这趟浑水里。害家里头不安宁不说,偏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气再恨也舍不得的。
  眼下贵人云集,没她多嘴的地儿,她自己又是个软弱没主见的,只得老实坐在那儿,用力绞紧了帕子。
  半个时辰后,派去验看郡主的嬷嬷和陈太医先过来请安。
  太后便急着问道:“昌乐怎么样了?”
  陈太医跪下回道:“禀太后娘娘,昌乐郡主身体康健,除了有些受寒,并无大碍。”
  嬷嬷迈着小碎步,走到太后跟前,悄声跟她说了句话。太后一脸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拍拍嬷嬷的手笑道:“好!好!好!昌乐没事儿就好!你赶紧去把这孩子请来,可怜见的女孩儿家,白受了多少活罪哟,哀家听了都心疼!”
  这话一出,屋里头先是一静,后头就无声无息地炸开锅!皇后林贵妃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惊疑。独孤贵妃淡然地笑着,却不动声色微微松开手心——指甲把掌心都掐红了。忠勇侯夫人脸上忽青忽白,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哭。昌乐是故人之子,又是皇后暗中许给她家的媳妇,没出事儿她自然高兴。可问题是风言风语漫天,昌乐的名声已经毁了,谁愿意要这么个媳妇?更何况她既然无事,为何撺掇自己儿子砍了国师府的大门,这不是坑人么!
  花绿芜重新穿戴整齐,走进这西暖阁,一眼就看见这神色各异的人等。
  ——好样的,战斗吧!
  太后花白的头发,因常年礼佛,沾染了佛堂的清净平和之气,看起来慈爱可亲。忙招手道:“昌乐丫头,快快过来!”
  她便一掐大腿,疼得微红着眼圈过去,老太后便一把紧紧抱住她,心肝儿肉地叫——不关乎利益的时候,这老人家的确挺疼她。
  哭了这一通,周围都是陪着安慰垂泪的,甭管真心疼她假心疼她,这时候都得拿出那个慈爱的样子来。
  等哭完了,劝完了,重头戏就来了。
  蔡皇后拉着花绿芜的手,摸着她的肩头道:“可怜见儿的,都瘦了一圈了,在外头吃了多少罪啊!昌乐你说,究竟是谁欺负了你,甭管他权高位重,太后娘娘和本宫必定要替你报仇的!”
  她是冲着独孤贵妃的方向说的。
  独孤贵妃凤眸一寒,毫不示弱地直视回去:“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昌乐丫头受了什么委屈尽管直言。虽则本宫的侄儿入了大理寺,总归是他没出息,没做好自己的差事,带累郡主受冤屈。本宫今儿就表个态,本宫侄儿死了不要紧,算他因公殉职,可污蔑郡主的贼人绝对不可饶恕,独孤家倾尽全力,亦要将此无君无父,丧尽天良的恶徒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说完用力一搁茶杯,茶杯啪嗒一声顿时碎成两半!
  林贵妃眼皮子一跳。独孤贵妃是独孤宇瞻的亲妹,那武力值是杠杠的。真发起火儿来全屋子的人都要抖三抖。
  可皇后暗中催促她,且太子与二皇子内斗,后宫里早已经派系分明撕破了脸,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挺身而上:“姐姐说的好听,可惜无风不起浪。昌乐在宫中百日好,怎么出去一趟就遇到这么些事情?她一个小丫头深居宫中,腼腼腆腆的,难道还能得罪什么人?就算你侄儿清白,也是人家欲陷害你独孤家在先,因此牵扯了郡主,说到底还是你们家连累了昌乐丫头,是也不是?!否则昌乐为什么让潘家的二小子砍了国师府的大门呢?!”
  她这话把忠勇侯夫人拖下水,忠勇侯夫人立即跪倒在太后面前拿帕子掩面道:“求太后娘娘哀怜,毅之这孩子太实诚,他做了糊涂事也是为了维护郡主,还请郡主在太后面前说个情儿,不然忠勇侯爷前日狠狠抽了他二十鞭,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地也不许人上药,这孩子……唉,再这么下去,这孩子也活不成了!”
  太后看这一屋子混乱,眼神阴霾,却不说话。
  因摆着手,看着花绿芜道:“昌乐,你,你来说吧!受委屈的是你,你来说怎么办?!”
  花绿芜便跪下,含泪道:“求老祖宗赐昌乐一死!”
  “……”
  这句话如此出人意料,一屋子人顿时哑口无言,呆若木鸡。
  “昌乐快起身,瞧这孩子定是吓得糊涂了!”林贵妃赶紧令人去搀扶她。
  花绿芜一把摔开那人,仍牢牢地跪着:“昌乐没有糊涂。昌乐该死,因昌乐犯了三条死罪!”
  “什么?三条死罪?”
  “昌乐被人陷害,损了皇室的名声,这是第一条罪状。”
  林贵妃连忙笑说:“这话真是可笑!这岂能怨你?应该怨那贼人,你明明是受害的!”
  花绿芜道:“因为昌乐受冤枉,皇上把独孤墨白关押大理寺,这是第二条罪名。”
  不等别人说话,她紧接着又说了最后一条:“因皇上把独孤墨白关押大理寺,甚至还会定罪,所以天下人都知道栽赃陷害是管用的,连重臣世族都不能幸免。从此忠良遭害,小人横行,有识之士胆寒,无耻之徒张目。长久下去不仅会动摇国家根基,毁损皇上的清誉,且唇亡齿寒,日后若起了动乱,连诸位娘娘都不能自免其身。这便是昌乐的第三条罪名!还请老祖宗治罪,昌乐甘愿伏诛。”
  一室寂静。
  良久,老太后拍拍扶手,苍老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
  “你们这些人,竟还比不过一个丫头。”
  淡淡一句话,皇后林贵妃红了脸,独孤贵妃抿唇不语,长公主目光悲悯,忠勇侯夫人张口结舌,最后还是太后发了话儿,令她灰溜溜地起了身。
  太后又说:“褚雁,方才昌乐郡主说的一番话,你一字不漏地去学给皇上听!”
  褚雁是太监总管,面白无须,低眉顺眼。垂首打了个千儿,道:“奴才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更新,后天晚上7点左右。呜呜呜快到中秋了,越来越忙……
  要还是做学生有暑假就好了,绝对一天两章一气儿把这文撸完o﹏o
  第三十一章
  
  老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加上情绪起伏地厉害,很快便觉得困倦。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支撑不住要休息,请在座诸位都散去。
  忠勇侯夫人一直心事重重,等出了延禧宫,见花绿芜要朝西走,便连忙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花绿芜便转过身子看她。
  众目睽睽之下,忠勇侯夫人有些尴尬难堪。可若等郡主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不如现在当众逼迫郡主表态,有这么多人见证着,也省的郡主日后怕麻烦,只独善其身,却不管他们家潘毅之的死活。
  忠勇侯夫人脸上堆笑道:“郡主,你二哥哥的事儿还请多多担待。他这回得罪了国师府,气得侯爷大动肝火……唉!也只有你能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个情儿啦!”
  她的声音不算高,却恰巧能令诸位贵主儿听见。前头众人本来要散了,听见这话儿不由得都止步。
  这招本来不错,真郡主腼腆,纵然心里头再委屈,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不给她面子的。可惜眼前这个却是假扮的,且还是个素来不肯叫人占便宜的主儿。
  花绿芜眸光微闪道,“承蒙夫人看得起,长辈所托,本不应该推辞,可惜此事我亦要避嫌。”
  谁也想不到她竟然拒绝地这么干脆,在场的都愕然。
  皇后林贵妃还有独孤贵妃或多或少都牵扯其中,互相看一眼,脸色都有些变幻。尤其是独孤贵妃,更是狠狠瞪着忠勇侯夫人。她儿子不止砍了国师府的大门,还等于在整个都城里削了独孤家的面子。倘若真心悔过也就罢了,独孤家尤不见得想要饶恕。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捞人,也不知究竟是忠勇侯夫人爱子心切昏了头,还是她本身就如此愚蠢。
  忠勇侯夫人亦没料到如此,脸色一下子变了,讪讪道:“郡主怎能撇的这么干净?我们老两口自问并没有得罪过郡主,毅之可是为了郡主你才得罪的国师啊?!”
  “他为了我?……实在不敢当,我并不知道他为了谁。”
  “郡主这话是何意?!”忠勇侯夫人急了,仗着自己是长辈,郡主平日尊敬她,声音便高了起来,很带点儿指责的意思:“既如此,先前郡主就不该认真挑拨了他!”
  “哈,真是颠倒是非!我为何要挑拨他?我倒是真希望从未见他呢!”谁知郡主声音立马比她还高,语气也比她还委屈。
  “你……你!!”忠勇侯夫人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花绿芜便用帕子掩面,呜呜道:“先前为了避免贼人,我的行踪本来是保密的,不知云若衡和颜清霜怎得知道了,硬过来想要我跟她们去!偏偏云若衡咬死了我不清白,信誓旦旦跟亲眼见了似的,还随随便便跟东海侯这么说了,我心里头恨极,又怎能跟她们去?!接着也巧了,你家二爷远在都城,怎么就得到了消息要过来逼我自裁,说他不想娶失了清白的女子!”
  “当时我真想死了算了,省的白受这些羞辱。要不是独孤家的公子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这么去了,不止带累两条人命,污蔑未清也无颜见九泉里的父母,因此我才活了下来,不为了自己,也要为死去的父王母妃争一口气!”
  “偏偏你们家公子又来了这么一出,闹得全都城沸沸扬扬,人多口杂起来,清白的也要不清白了!看来定是要逼我死了,他才满意!既如此,请夫人寻一柄宝剑来,我这就去你们忠勇侯府门前横剑自刎,了断这条性命,也算对得起侯爷跟我父王的交情了!”
  这番精神抖擞地连哭带骂,对忠勇侯夫人连推带搡,闹了个地动天惊。唬得一众贵主儿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劝得劝,拦得拦。宫女太监们都惊了,也不敢胡乱插手,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种等级的热闹,怕是延禧宫一百多年来都没见过这种盛事!心道我的乖乖,可真是开了眼界啦!
  “昌乐你小声些,惊动了太后娘娘谁也担待不起啊!”
  “忠勇侯夫人您少说一句吧,你家那宝贝儿子自有你家侯爷管束,您就是逼死昌乐郡主也没有用啊!”
  “要我说,合该毅之这孩子受些罚,小惩大诫!看他做出的什么糊涂事儿!”
  “昌乐别哭,忠勇侯夫人是急糊涂了,好歹她是你长辈,你别跟她置气!”
  “忠勇侯夫人您也真是的,清河王没了,你们两家可是至交好友,您就这么照顾昌乐的?回去好好说说毅之,让他做事前过过脑子吧,唉,这都是什么事儿?!”
  花绿芜发火以后,只用帕子掩面哭,偷眼看林贵妃的发鬓都松了,周围一圈莺莺燕燕东倒西歪,不禁笑得肚痛,愈加哭得大声!
  忠勇侯夫人的女儿听见这边的动静,远远地赶过来劝。这看起来倒是个极为稳重的,个子高高的,不很秀丽却挺端庄的长相,低眉顺眼道:“郡主纵然受了气,闹了这番也算是出气了,好歹请郡主念着往日两府的情分,这事儿就先这么算了吧。要真查明了是二弟的错,必让他过来向郡主致歉。”
  “不敢,只求你们家二爷放过我就成了,其余哪里还敢妄求?”花绿芜眼见闹得够了,这才抽抽搭搭的擦眼泪,见好就收。
  忠勇侯夫人被这一番折腾,又惊又怒又沮丧,简直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哆哆嗦嗦地被闺女扶走了。
  淑宁长公主方才没有上前,一直沉着脸看着。此刻忽然唤住花绿芜:“昌乐丫头,你也累了,跟姑姑去锦绣宫休息吧。”
  花绿芜一抬眼,见她眸光幽深,娟秀的面容带着长年的悲悯外,还夹杂着一丝失望与愤怒。
  花绿芜擦着眼泪,心念神转。这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她方才故意牵扯出云若衡与颜清霜,也许长公主心中不信,是想拉她去和她们对质。
  对质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淑宁长公主既是云若衡的师父,武艺必定极高。而武艺高的人,观感往往比平常人更加敏锐。身为冒牌货,与这种慧眼如炬的人相处久了,岂不是自己找死。
  且她接连两场大战,已经有些疲累,疲兵不宜再战,应鸣金收兵为好。
  想到这里,花绿芜福身称是,捏着擦泪的绢帕晃晃悠悠往前走,这虚浮无力的脚步,当真称得上是弱柳扶风。
  林贵妃忽然惊叫一声:“小心!”
  花绿芜已经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结结实实摔倒在独孤贵妃怀中,右手指尖紧紧攥着她宫装的袍袖。
  “昌乐!”
  “郡主?!”
  独孤贵妃看着瘦弱,力气居然很大,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了她,低头细细一看,方抬头道:“昌乐丫头昏过去了。想来她这些舟车劳顿,担惊受怕的,方才又一下子气火攻心,一时支撑不住了。”
  皇后连忙吩咐太监:“速去找陈太医过来!”
  “奴才遵旨!”
  那边淑宁长公主已经走到独孤贵妃跟前,伸手欲替她把脉。独孤贵妃忽然伸手挡住,便那么抬眼笑着看她:“怎么,长公主殿下当她是装的?!”
  “独孤贵妃为何这样忖度本宫?昌乐是本宫的侄女,难道本宫竟会不关心她么?”
  独孤贵妃立即笑道:“长公主殿下若关心昌乐丫头,就应该换个时候。眼下她这么累,难道不应该让她马上休息么?”
  淑宁长公主的脸色一变,林贵妃立即帮腔道:“孤独姐姐吃了炸药不成?长公主殿下正是心疼侄女,要请她去锦绣宫好生照料休息呢,你说话何必这么阴阳怪气?”
  “阴阳怪气不见得,不过现在郡主紧紧抓住本宫的衣裳,难道长公主要本宫割裂衣裳么?”
  独孤贵妃趁机挑眉一笑:“告辞!”
  xxx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软而馨香的被褥总能让人愈加沉睡的。等花绿芜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睁开眼睛,外头已经黑天了。
  这是独孤贵妃的莲云宫。宫如其人,这宫殿里的一切都是极洁净,极精致的。里面的器皿用具,帘幔绝大多数都是浅碧色,剔透的烛火,映得整个宫殿像荡起一圈圈涟漪的海底龙宫。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独孤贵妃守候了她一白天,已经沐浴睡觉。
  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已经不多,虽然站着,眼睛却已经半阖。他们虽然是忠心的奴才,却也不能抵御强大的瞌睡。尤其是屋里还袅袅飘起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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