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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女临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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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陪朕手谈一局吧。”皇上也搁下了手中的毛笔,出声说道。

    栖凤宫里一直都摆着碧玉棋局,但就久无人问津了,如今皇上乍一提起,皇后心中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王府的逍遥日子了。

    棋局摆开,两人开始对弈。

    不过,这一日的皇上似乎是格外地喜欢说话了。

    “今日可有什么新鲜的见闻?”皇上一手执子,一边问了一句,见皇后那边似有些愣住了,顿了顿,才接了一句,道:“你我是夫妻,皇后不用太过拘束,只像从前那般便好。”

    谢贞义只觉鼻头微酸,从前,自从贤妃入宫,她便再没了那从前。即便是软语温存,那也总少了几分味道了。现如今,提起来又不知有多少讽刺。

    “是。”皇后忍住心里的泛酸,咬唇还是应了下来。

 第六十九章 :提拔

    两人下了几子,皇后略整理了思绪,这才缓缓地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番,但大抵都是一些琐碎好玩的,并没有皇上所想的事情。

    “哦?是吗?我听说那林家的姑娘可是温婉端庄的很,皇后可瞧见了?”皇上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自然是了,臣妾瞧着,当真是个可人的姑娘呢。只可惜,咱们的皇子还太小了,否则给娶了做皇子妃倒也使得。”皇后顺着皇上的话说了下去,既留了一个心眼,自然是不会再提起镇国公夫人说的那一番话了。

    皇上略点了点头,沉吟了一声,似是应和,又似是不悦,叫人猜不出情绪。皇后显然是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只盯着眼前的棋局,就好像是真的在用心下棋一般。

    皇上再瞧不出什么端倪来,心中却有疑虑,镇国公夫人到底是没说呢,还是皇后没有说实话了。

    但转眼看见皇后在自己面前,毕竟朝夕相处数十年了,谢贞义的性子大半辈子都没有改过了,还是如从前一般对自己那么信任,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呢。

    “皇后,从前的许多事,是朕亏待了你了。可朕是一朝的天子,时时刻刻也都是身不由己。”皇上这话三分真七分假,眼底染着关心与爱护,却不达眼底,但面上如沐春风,不由得叫人心生好感。

    皇后似有些伤感一般,眼瞧着泪水就落下来了,道了一句失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缓缓地说道:“皇上待臣妾已经很好了,有些事情是臣妾自己心思死想不开。”

    皇上拉着皇后的手又说了许多的温言软语,倒真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般。

    可是现在的谢贞义到底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一心只为他想着小女人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再是一个人,这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可能是她孩子的威胁。有些事情,她也是不得不做的。

    说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毕竟年少的情意还在那里摆着。但只能说,如今皇上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远不如她的三个孩子了,甚至连谢氏也半分都比不上了。

    这一夜的栖凤宫,原本该是闹的风风火火的,如今倒像是乱石投入了深湖,沉寂的没有一丝波澜。

    翌日。

    宫长乐来请安的时候,见皇后没有说什么,大概也知晓昨夜里是应付过去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只怕是有些严峻了。

    她隐约记得,上一世,皇帝给江巡抚安排了一个运盐的官务,而后这个江巡抚在运盐途中还斩杀了一个贪官,是以皇上封上了他。

    后来,他也是一直官运亨通,直到宫长乐辅政,斩杀她以为的贤妃之子之后,才渐渐地把这个江巡抚外调了。

    想必,宫子文后来定是靠了他为依仗的吧,贤妃和江家也因此而享尽了荣华。

    这一辈子,她宫长乐自然是不会让这事再发生的,怎么也要好好地膈应一下皇帝。

    如今细细想来,这个江巡抚的运盐官务说不准就是皇帝故意放之,好让他日后成为贤妃和宫子文的依靠。

    不出三日,宫长乐叫外爷调查的那个运盐节度使王秉昌便有了结果了。

    原来,他与付宁晨曾有同门之谊。那也就是说,这个王秉昌很可能是焕王的人,所以皇上才会欲处之而后快,顺便给了江巡抚一个人情。

    此事,焕王虽远在西北之地,自然鞭长莫及,但若是让付宁晨知晓了,那倒或许可解。宫长乐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办了。

    因付宁晨是焕王养子,一直在京城住着,时不时地会到太后跟前侍奉。但因来往后宫不便,一直是直接去太后那边的,所以两人并不曾遇过。

    算算日子,她也好久没去给皇祖母请安了。

    年节过了之后,天气倒开始逐渐地回暖了,日头也是日日都好的。

    宫长乐如今也脱去了那厚重的大氅了,改用了稍薄一些的狐皮斗篷了。

    今日,因要去见太后,特意梳了一个朝云近香髻,配了上佳的东珠和一支白玉兰簪子,为了表示庄重,甚至还特意地敷了一层脂粉,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精致,并着一身月白掐黄的宫装。

    这样一细细打量着,倒真瞧不出是个十来岁的女娃,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宫长乐来了殿门前,夏瑶上前给那姑姑回了话,即便是在太后身边伺候得,也不敢随意怠慢长公主,忙把人迎了进去,又回头叫了人进去通禀。

    太后是皇上与焕王的母亲,两人虽一母同胞,但皇上心思多疑,颇为忌惮焕王。焕王后来自请去了西北苦寒之地守着,太后想念儿子却又怕皇上多心,故不敢多言。

    后来,焕王回京,与老安国公嫡长女有情,求了太后赐婚。但因那时,老安国公还未从朝堂退下,文臣中多以他马首是瞻,而焕王又手握重兵,皇上自然不允。

    后来,那安小姐高门嫡女之尊,却被嫁到大梁和亲,那时候嫁得也是一位皇子,但如今却早不知尸骨存在何处了,那安小姐也渐渐失了联系了。

    就因为这事儿,焕王失望地回到西北,常年不回京城,甚至三十好几了却孑然一身。是以,太后和皇上起了心结,便不再后宫住着,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每日礼佛,不叫人拜见。

    但宫长乐几个到底是太后的嫡亲孙子孙女,皇后温婉,又一贯来孝顺,所以太后倒也是会见他们的,还常叫人赏赐东西下来。

    这不,一听说是宫长乐来了,太后身边贴身嬷嬷便亲自来迎了。

    “嬷嬷好,皇祖母可得了空闲了,长乐想去请个安呢。”宫长乐一见那嬷嬷,双眼便带笑,乖巧地说道。

    “殿下折煞奴婢了,太后娘娘正在里头呢。”那嬷嬷自然不敢在长公主面前拿大了,但宫长乐这般礼遇,无疑叫她心生好感的。

    温婉贤淑,生的女儿也是知书达理的,难怪太后就爱看这两个嫡亲的孙女,宫里头也有些庶公主,却都不得待见,许多更是早早地远嫁了。

    太后这会儿刚用过早膳,宫长乐正好进来陪她说话。

    祖孙两个许久不见,倒是有不少的话说,宫长乐愣是逗得太后开怀大笑,叫屋子里头伺候的嬷嬷们都展了笑颜。除却付公子过来陪着的时候,也只有长公主才能让太后这般开心了。

    过了半晌,付宁晨也照惯例过来了,可今日他还未走到正殿门前通禀,那边就有嬷嬷过来拦着了。

    “付公子有礼。”一个二等的嬷嬷行了礼,缓缓地说道。

    付宁晨听着里头的动静,心下有些疑惑,又见着嬷嬷的举止,只怕是来了什么人了,便多问了一句。

    “是公主在里头呢,哄得太后娘娘可高兴了。”因为付宁晨常来常往的,所以这里伺候的嬷嬷们平日里与他打交道也不算少了,又见他得太后疼爱又有礼的很,便愿意多说几句。

    付宁晨这下子却有些犯了难了,一想起上次宫未央的那件事,心中便有些担忧,于是便想着不如就赶紧离开吧,下次再来告罪。

    可不巧,太后约莫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便问了一句,“可是宁晨那孩子来了,叫他进来吧。”

    这下子,付宁晨刚转过身,就见里头的嬷嬷过来请了,只好不情不愿地进去了。

    付宁晨一进去便低头请安,不曾看过旁边一眼,等到太后叫他起身坐下的时候,他的脸色还有些淡淡的,但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宫长乐。

    伊人玉颜如往昔,浓妆淡抹之间却多了几分精致与柔和。只见她眉眼染上笑意,仿佛细碎的星子在眸子中闪耀,叫人不忍移开视线。

    “这丫头你怕是还没见过吧,来,长乐,这是你王叔家的公子。”太后的脸色透着几分红润,精神亦是很好,笑呵呵地说着。

    宫长乐冲着付宁晨点头微笑,这才答道:“从前遇见过付公子,所以识得。且付公子还救过小妹的性命,长乐自不敢忘。”

    “殿下多礼。”付宁晨脸上的笑容浅浅,却如同春风般和煦,温声地回礼。

    从前太后便总是同他说,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莫名地就严肃了起来了。是以,在太后这里他要放得开很多,但却远不如有见过宫长乐这般莫名的悸动。

    太后一听,倒是不晓得这其中还有这个缘故,也难怪未央那丫头对宁晨有些不同的意思了,原来是救命恩人。

    “你们年轻人在一块便不要太过拘束了,一个个古板得反而失了生气。”

    太后育有皇上与焕王两子,皇上好静多思,一言一行都规规矩矩,刻板而正经,但焕王却是个有主张的,性子也皮的很,为此太后没少操心。不过,太后倒是更喜欢活泼些的孩子,是以,宫长乐每每过来请安也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逗得太后十分高兴。

    但如今有了外男在场,这该有举止仪态也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第七十章 :传递消息

    太后年纪大了,虽然瞧着身子还硬朗,但宫长乐和付宁晨陪着说了一会子的话,倒是有些打盹了。

    两人见状便让嬷嬷伺候着太后休息,而后便都告退了。

    嬷嬷扶着太后去内殿休息,太后却微微睁了睁眼睛,笑着念叨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也该多松泛些了。”

    太后一想起,宫长乐见外男的那副端着的样子,就觉得这丫头不似十来岁,倒总是有几分成熟与稳重。

    虽然宫未央那样的性子在自己这里瞧着热闹讨喜,可观皇上与焕王,最终得成大事的还是皇上。她贵为公主,自然是有资本任性的,可若撇去了这层身份,只怕连寻常的闺秀小姐都比不得了。

    但是,她虽年纪大了也不是什么老糊涂了,付宁晨那小子十有八九是对宫长乐有那么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的。

    他虽不是焕王亲子,可她也瞧了一年多了,在自己身边侍奉的很是勤勉、孝顺的,与亲孙子也别无二致了。若不是自己有几分了解他,再加上比对他对长乐与未央的态度,可还真不一定瞧得出什么来。

    “太后心里明镜儿似的。”嬷嬷见太后的模样,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也跟着说了一句。

    太后笑了笑,也不多言,心中却有了想法了。

    皇上与焕王的关系本就不好,若当真这两人两情相悦,也可以缓和缓和皇帝与焕王的关系,若她百年之后,顾着这一层关系,皇帝要做些什么也会手下留情的。况且,若真是有情,她便是指婚也算是成全了一桩好事。

    太后只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到了内殿,但这短短的时间里脑海里的念头却是百转千回了……

    宫长乐出了门,也不乘坐轿撵,则是放缓了步子,似是特意在等什么人。

    付宁晨心中一喜,双眸微亮,旋即却想到先前自己与宫长乐相处的情景,似乎也没有这般过。而且,太后喜欢清静,于是这里少有人来,只有大日子的时候皇后才带着皇子公主过来拜见。

    他到底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这么来回一琢磨便想到宫长乐大约是有什么事情对自己说。

    不过,转念他的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宫未央的名字,宫长乐该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来找他的吧?还是说,宫未央托了她帮什么忙了?

    怀着复杂的疑虑,付宁晨最终还是抬了步子,与宫长乐走到了并肩的位置。

    “殿下,不知是有何事?”付宁晨做了一个揖,收了方才的复杂思绪,神色淡淡地问道。

    宫长乐双眸微抬,心中却细思,王叔看人的眼光倒是极准的,这个付宁晨只通过自己的行为举止便可判断出自己是有事了。

    “付公子不必多礼,你既是王叔的孩子,那自然也算是长乐的哥哥了,咱们只话家常就是了。”宫长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温声说着话,让人挑不出半分的错处来。

    不过,宫长乐可不相信,焕王叔把付宁晨送进宫来,只是为了侍奉太后的。即便他真的无半点不臣之心,但身为手握重兵的王爷,有些消息自然还该是灵通些好的。

    “殿下客气。”付宁晨拱了拱手,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脸,虽带着笑意,却总让人觉得少了几分什么。就好像是那真实的面容总藏在了最底下,无法叫人窥见。

    “付公子,皇祖母近日来精神如何?”接下来,宫长乐仿佛真的闲话家常一般,关心起了太后的饮食起居,俨然一位关心祖母的孙女,并无什么不妥当。

    但付宁晨却总觉得心里疑惑着,难不成宫长乐当真是为了来说这些的么?还是,别有深意?

    这蓝蓝的天空瞧着颜色是好看,只不过一下子被宫墙给格在了这四方的小天地里,总是少了那么些味道的。

    付宁晨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却还是极力地隐去了神色,只与宫长乐继续闲话家常。

    两人一问一答,倒是很快就走到了内宫的门前,到了这里了,付宁晨自然是该退避的,而宫长乐也要回去了。

    付宁晨依旧是按照规矩行礼,但宫长乐身边的宫女却扶了一把,配合着宫长乐的声音,缓缓地传来,“付公子当真不必如此客气了,真是要折煞长乐了。”

    “殿下客气,礼不可废。”付宁晨也不是不识眼色的人,既然宫长乐要打太极,自然他也该迎合着。

    两人就此告别了。

    付宁晨就如往常一般出宫,并无半分不妥,但直到进了自己的马车,他才敢把手中的字条给拿出来。

    大约是因为有些紧张了,手心已经出了微汗了,心里怀着疑惑便赶紧打开了字条,映入眼帘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字体,毫无辨识度,但却写了几个词。

    盐运,王秉昌,江严。

    即便是寥寥数语,也足以让付宁晨的内心震惊不已了。

    久闻长公主从小聪慧过人,便跟在皇帝身边当作儿子教养,也叫她听些政事。难不成,这是什么警示?

    王秉昌他不陌生,算是自己的同门师兄了,如今正做西南的节度使,虽盐运不归他主管,但到底是个肥缺,哪里有不沾手的呢。

    至于这个江严江巡抚,他倒是还没打过交道,只听说是贤妃娘娘的娘家人,自从贤妃娘娘去了北苑,皇帝也许久没有提过江家人了。

    若这两者碰在一处,一想到这里,付宁晨的背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不是皇上想趁机打击义父手里的人,借此来抬高江严?

    那宫长乐为什么又自己呢,许是因为和贤妃娘娘一贯来不对盘,所以她便出手了?或者,也叫义父欠了他一个人情,日后好做别的事情?

    至于这其中的关窍,付宁晨自然不敢一人随意揣测,由于事关重大,也来不及与义父那边先通气了,还是得与老师商量的。

    他的老师其实也算是焕王那边的人了,不过自从焕王去派去了西北,他恰好也年纪大了,便早早地致仕了。但他到底是一代鸿儒,门下弟子众多,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长乐宫。

    宫长乐手下正在修剪着一盆翠绿的盆景,心中却在思量,既已把消息放出去了,那自然该看看这位王叔,或者是付宁晨的本事了。

    自己虽有私心,可说到底,这事儿折损更多的还是焕王的利益。且那王秉昌和付宁晨又有同门之谊,怕是一颗忠心还是向着焕王的。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坐视不管,而叫自己的人寒了心。

    其实,这么些年她冷眼瞧着,焕王大约真的没有什么不臣之心,不过是被皇上的疑心逼迫的不得不防罢了。毕竟,有安小姐那件事在,这兄弟两人之间就永远无法坦诚相待,说到底还不是在互相防备着么。

    “殿下,景阳宫那边传消息来了。”夏瑶禀告了一声,得了同意这才进了内室在宫长乐旁边小声地说道。

    宫长乐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只继续着手中的修剪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夏瑶拿出袖中藏着的精致的信笺,又左右看了几眼,这才拿给了宫长乐。

    宫长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了剪刀,展开了那小小的信笺,虽然笔墨不多,但也大概地将事情给讲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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