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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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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起来,揽住她肩膀道:“今日仔细瞧这白河,当真漂亮,你还记得吗,你我初遇便在这儿,你当时穿了件玫色荷花裙,”他看着薛季兰,“就跟现在一样好看。”
  每次来白河,都与父皇,兄弟们一起,他放了太多的心思在上面,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的看这风景,突然也觉得疲倦,这十几年弹指飞过,他失落过,期望过,在司徒渊被废之后,想过自己或者能得到这位置。但现在,他明白了,好多事情便是求而不得,或许,他也该尝试着放下。
  而这需要时间,时间最终会引导他走到哪里,他并不知,只是此刻,有妻儿在身边,却是在心里觉得安宁。
  薛季兰眼泪落下来,轻声道:“我老了,哪里还好看呢?”
  “在我眼里,没什么变化。”司徒熠给她擦掉泪花,柔声道,“别为我伤心了,咱们现在这样也不错。”
  薛季兰哭得更厉害,为他不平。
  他忙把她搂在怀里,这样外人看去,只当他们老夫老妻还那么恩爱,在人前搂搂抱抱呢。
  司徒璟这时正坐在司徒修身边,笑着问道:“太子妃可好?”
  “能吃能睡的,来前还叮嘱我跟熙儿早些回去陪她吃荷叶鸡。”司徒修瞧了一眼司徒璟,他好似也渐渐平复了,只眉宇间好似无喜也无悲,难道跟袁妙惠的关系还没有缓和?他朝司徒熠看过去,虽然他成为储君,对司徒熠是巨大的打击,然而幸好他夫妻感情深厚,总是个安慰。
  可司徒璟……
  他问道:“五嫂今儿怎不曾来?”
  司徒璟面色有些尴尬:“身子不太舒服。”
  看来是没有好,司徒修微微皱了皱眉,正当要说什么,却听白河上一声令下,龙舟赛开始了。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司徒修见亭中人多,抱起熙儿与司徒璟道:“五哥,咱们不如去前面吧,坐这么远没意思,上次我跟娘子便去了前头,能从头看到尾。”
  司徒璟见他兴致勃勃,当下也陪同。
  谁料二人没走几步,就见对面来了几位姑娘并丫环,也不知是哪些人家的,有撑着伞的,有戴着帷帽的,虽说都遮了面,可在一条路上,岂能不相逢?司徒璟看着司徒修,揶揄道:“不用说,定是来瞻仰太子殿下的风采的。”
  司徒修嘴角牵了牵,脚步都没有停留,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结果其中一个姑娘的帷帽被河面大风一吹,竟露出绝美的容颜来,司徒璟看得一眼,微微发愣,与司徒修说道:“这个好似是京都第一美人贺六姑娘?”
  还有这等名号?司徒修朝前看去,果然见是个丽人,年约十六岁左右,生得花容月貌,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帷帽却也是落落大方,丝毫不慌张。
  直到发现司徒修的目光,她才露出一丝羞涩,脸颊微红,但那更添了娇媚。
  就在这时,斜里走来一人,穿着件深青色直袍,脚蹬黑靴,高大威武,气宇轩昂,司徒修瞧见他,忙迎上去恭谨道:“岳父。”
  ?

☆、第157章

?  裴臻原是有事相商,只没料到正巧看见这一幕,暗想司徒修当了太子,果真是身价倍增,哪家都是费尽心思讨好呢。
  这贺六姑娘来自金陵贺家,去年才随父搬至京都,在上元节一露面,叫众人惊为天人,从此芳名远播,不要问他如何知晓,手下兵士都是年轻男儿,闲暇时还能不提女人?零星几句落得耳朵,便知道大概了。
  看来贺家也不能免俗,想叫这庶女入东宫!
  倒不知女婿是何想法?
  想当初,他想娶裴玉娇,信誓旦旦,说要把心剖出来,今时今日,还能做到吗?
  他上下审视司徒修一眼,先是与司徒璟说话:“还请王爷见谅,裴某与太子殿下有话要说。”
  人家翁婿见面会谈,司徒璟当然不好打搅,忙告辞先走了。
  此时龙舟赛还在进行,人来人往,声音也嘈杂,司徒修四处看一眼,朝前一指:“岳父,前面有处茶寮,咱们不妨去那里说?”
  裴臻点点头。
  太子驾到,茶寮的人尽数撤退,熙儿由贺宗沐抱着在外面玩,唯他们二人坐在里面,司徒修知道裴臻关心裴玉娇,笑道:“岳父一会儿随我去宫里吧,玉娇看到您定然高兴,她今儿还使人做了荷叶鸡,叮嘱我与熙儿早些回去陪她用饭。”
  听到女儿,裴臻面色也柔和起来:“看来她胃口不错,胎儿也挺好吧?”
  “很好,经常在里面动手动脚的,极是活泼。”司徒修朝外看看自己的儿子,“跟熙儿那时差不多。”
  裴臻笑道:“那就好。”并没有说去不去吃饭,两人面对面喝完一盅茶,他才又道,“你是储君,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说远虑,说近忧,”他顿一顿,“最近兵部有些变动,不止如此,各大衙门也有些人很不安分,我与父亲谈过,深觉有必要与你提一提。”
  他神色严肃。
  司徒修沉吟片刻道:“多谢岳父提醒,我坐上这位置,自然有人虎视眈眈,就像当年的大哥一样,故而也不曾有一日懈怠。”
  裴臻道:“既然坐了,便得坐到底。”
  原先他们裴家不掺和太子之争,然而司徒修走到今日,裴家也没有丝毫退路了,被卷入风雨之中,唯一的办法便是联手同进,故而他说话也不同于往日,语气里有着坚决。
  这当然是司徒修乐于看到的,他笑道:“有岳父支持,应不会有后顾之忧,我肩上担子也轻一些。”
  裴臻没好气:“原本这非我所愿。”
  “岳父,您都要有两个外孙了,还惦记以前的事儿?”司徒修道,“请随我去东宫,我请您喝两杯。”
  裴臻把玩两下茶盅,淡淡道:“你如今身为太子,变相谄媚的人定是层出不穷,好比那贺家……”
  未曾说完,司徒修噗嗤一声:“岳父,您当我是毛头小子,被个姑娘勾引下,就能中计?再说,也不见得她比娘子生得好看。”
  “若是好看,难不成你就要动心?”裴臻挑眉。
  他无法想象自己那傻女儿伤心的样子,只怕真要出了此事,她不知如何应付。又想到司徒修的身份,那位置坐到底可不是就要当皇帝了,皇帝三宫六院,到时女儿如何自处呢?
  这么一想,恨不得又不帮他,让他一辈子当个王爷就好。
  就在他心思颇是纠结的时候,司徒修正色道:“言辞有时是无用的东西,岳父若不能相信我,便看以后的表现吧。”
  这句话却是大实话,花言巧语不能代替行动。
  裴臻看他坦坦荡荡,这三年也不曾纳妾,当下站起来道:“走罢,去东宫。”
  司徒修笑着点头。
  却说司徒璟一人沿着河岸慢慢而去,行到尽头,正待要折回,有个身穿酱色粗布衣服的少年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竟突然出现在面前。
  护卫们正要拔刀,他抬眸一看,见这人眼眸清澈,圆溜溜的好似乌晶,身量也不高,脑海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叫护卫们退下,皱眉道:“原是你,你还在京都?”
  来人正是贾丽光,她嘻嘻笑道:“还你银子,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东西的。”说着将一锭银子抛过来。
  他伸手接住,重量与他原先送与她的差不多,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还真能在京都立足呢,他有些好奇,询问道:“你去哪里找了活计?瞧这打扮,该不会在做小二吧?”
  “酒楼人来人往的,容易被人发觉。”贾丽光得意一笑,“我拜了师父学手艺呢,若你将来……”她想到什么,忙呸了声,“王爷还是莫照顾我生意,我是在学做纸扎,那日去了云县,在街头晃悠见着这个,很有兴趣,老师傅见我投缘便收我当徒弟了。包吃包住,还有工钱,我很快就要当别人师姐了呢。”
  司徒璟大为惊讶:“你真不回去了?”
  “回啊。”她眨眨眼睛,“我这就去见我娘,她今日也出来的,我与她说清楚,省得她当我死了。”
  “你不怕她抓你?”
  “不怕,想必过了这些时日,她多少有些想通,有女儿总比没女儿好吧?”她看着白河,“反正我不想再被她牵着走了。”她回眸一笑,“今日来也为与王爷辞别,许是最后一面,谢谢您当初送我银子,您是个好人。”
  司徒璟自嘲道:“好人向来没有好报。”
  她怔了怔,想起刚才司徒璟面上愁容,知晓他心里悲苦,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想一想道:“王爷总是安康着呢,我学这纸扎不知见过多少死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他讶然。
  她朝他行一礼,转身走了。
  那身姿竟是如此欢快,好像山野间的小鹿,她解开了身上的束缚,自由了,司徒璟心想,可为何他竟过得那样自怨自艾?
  明明都不是他的错,作为王爷,他自问不曾对不起兄弟,至少没有使过下作的手段,作为儿子,生母去世,他知道她是罪有应得,也不曾怨恨父亲,作为丈夫,他对妻子尽心尽力,百般体贴,他何错之有呢?
  或者,也是时候该让自己过得轻松些了,毕竟人生是那么短暂。
  他嘴角翘了翘,大踏步走了。
  见到裴臻来家,裴玉娇高兴极了,一头扑到他怀里,甜甜的道:“爹爹您来了啊,我都不曾想到。”
  “我请岳父来的。”司徒修表功,“这样吃饭更热闹些。”
  她冲司徒修笑一笑,拉着裴臻的手:“既然爹爹来了一次,往后可要经常来,祖父祖母他们好吗?”
  裴臻点点头:“身体都很安康,就是你祖母想念你的紧,我说等你生完这个,请来家里坐坐。”
  “好,好,生完这个一定回家一趟。”裴玉娇带裴臻四处看看,“如今换了这里住,比原先王府大多了,有个庭院我都种了菜,御膳房都使人来这里采呢,说新长出来的新鲜,父皇也吃过!”
  女儿叽叽喳喳的,还跟以前年少时一样。
  裴臻笑着听。
  等到傍晚,留下来吃了一顿荷叶鸡,司徒修与他喝光一坛酒,瞧见父亲鲜少的醉态,裴玉娇笑着使人送到宫门口,连声叮嘱了好几声才回头。
  司徒修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手掌轻抚在他脸颊上只觉微微发烫,当端了醒酒茶给他喝,
  一勺一勺的亲自送到他嘴边,他才好像小孩子似的张口吃进去,熙儿在旁看着,嘴巴也张开来,要吃。
  裴玉娇道:“这东西难喝死了,我都不要吃。”
  熙儿愣了愣才闭上嘴,小脸上满是疑惑,既然难吃,怎么爹爹还要吃呢?
  瞧见灯光下,她面色柔和,极有耐心的喂自己,司徒修想起白天的事情,笑道:“今儿在白河遇到一个京都第一大美人。”
  她手一顿,嘴立时嘟了起来。
  “遇到本太子,那帷帽就掉了,你说是不是故意的?”
  她哼了声,将醒酒茶顿在桌上,只关心她长得好不好看:“那太子殿下定是看直眼睛了?既然是第一大美人,想必生得极是漂亮。”
  “没你好看。”他却道,声音低沉,又很温柔,“岳父还怕我被勾引了,警告我呢,可我说,她没你好看。”
  女人实际是虚荣的动物,听他说着这样的情话,她的心立时被蜜糖灌满了,笑嘻嘻道:“你知道就好!”
  真是个容易哄的小傻瓜,不像她父亲裴臻得追根问底,司徒修笑起来,将醒酒茶喝了,揽着她去内室。
  五月一过,到得六月,按照太医看得时日,裴玉娇很快便要临盆的,故而司徒修最近与司徒恒成请求,手头事务也少了些,但没料到,没到两日,司徒恒成竟然生病了,这一病来得突然,好似如山倒,一点精神也没有,太医说是劳累过度,确实前不久朝中折子繁多,他一看总是看到半夜。
  几位王爷听闻,纷纷赶往乾清宫。
  ?

☆、第158章

?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怀王府,司徒璟正在里间换衣服,袁妙惠走进来,立在身侧,微微弯下腰给他扣玉带。
  自从他离家归来后,两人甚少交流,一语不合便随之沉默,他不愿说话,她也不说,像今日主动来与他整理衣服,已极是少见了。司徒璟低头瞧着她如青葱般的手指,心想定是为父皇病倒一事而来。
  又不知在图谋什么。
  袁妙惠扣了几回方才扣好,一边询问道:“听说父皇鲜少得病?”
  “是,我印象里,大概是六年前了,父皇自幼习武,比起寻常人,身体算是强健的。”
  袁妙惠道:“可人老了,便算习武又有什么用?此番去,你得好好尽尽孝心才行呢。”
  司徒璟冷笑一声。
  果然如此。
  袁妙惠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嘴角微挑,说不出的不屑,只觉刺痛,收回手道:“我也是为王爷着想……”
  他打断她:“为我着想还是为你着想?”瞧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脸色更为冷淡,“今日你既然来此,我不妨与你说清楚……”他上前几步,将袁妙惠逼得后背贴在墙壁,才缓缓道,“本王这辈子许是娶错了人,虽然喜欢你,捧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千方百计的讨你欢心,可到头来终究比不上那滔天的权势。”他捏住她下颌,瞧着那满溢风情的双眼,“这个我不能给你,如今七弟已经成为太子,我断不会与他去抢,我这辈子注定只会是个王爷。你若是嫌弃,哪日我必会向父皇请求,许你离开我,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袁妙惠眼眸一下子瞪大:“王爷,您在说什么?”
  “以你的聪明,不会听不明白。”司徒璟放开手,淡淡道,“你好好想一想再答复本王,对你来说,应是不难。”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无法相信,这话有一日会从司徒璟的口里说出来,她浑身一个激灵,此前只对司徒璟失望,而现在,竟莫名的觉得恐慌,然而就在之前,她还想过,嫁入皇家不能和离,可现在,他竟准备这么做。
  有时候,自己想是一回事,可别人主动提又是一回事儿。
  这对袁妙惠是极大的打击。
  她一下抓住司徒璟的衣袖:“你说过不会负我,现在竟是要休了我吗?”
  “别说得这么难听,只是和离罢了。”司徒璟看着她,“你不是不满意我吗,而我也不会变成你希望的样子,那么,何必再互相折磨下去。”他拉开她的手,轻声道,“既然当初并不喜欢我,何必那日要让我遇见你呢?”
  只是喜欢他身上王爷的光耀吧?
  而有一天,当那光芒褪去的时候,他对她的意义就不复存在了。
  他戴上紫金冠,最后看一眼她:“你最好想个清楚。”
  门在身后关上。
  袁妙惠立在那里,许久都不能动弹一下。
  乾清宫,鸦雀无声。
  梁太医将将给司徒恒成行了针灸,出来时,韦氏上前询问:“皇上身体如何了?”
  “稍许清明了些,只还需要歇息。”梁太医叹口气,“皇上日理万机挂心朝政,其实这年纪,委实有些受不得,这段时间该当缓下来了,请娘娘劝一劝皇上,手头事暂时放下为好。”
  韦氏点点头,使人送梁太医出去,又进了内殿相看。
  司徒修与几位王爷王妃,这才能进去一起探望。
  病榻上的男人好似一下子憔悴了,眉眼间青黑气甚重,司徒修有些奇怪,因上辈子司徒恒成没有那么快就生病,只梁太医是他最信任的太医,想来不会看错,难道是因司徒弦月?听闻她离开了京都。
  这也是个变数。
  他正满腹疑惑时,司徒恒成弱声与他道:“修儿,这几日,由你监国,如遇到没有把握的事情,询问几位重臣……”他好似很疲累,又瞧了一眼几位王爷,“好好辅助修儿。”
  众人应是。
  见他没有多少力气说话,怕打搅,又纷纷告退。
  韦氏最后一个出来,看着虚弱的丈夫,又瞧见四处的护卫,她驻足片刻方才离开。
  六月的天闷热,在宫中行走,便是有伞打着,也忍不住微微出汗,可薛季兰却紧紧握住司徒熠的手,待到上了马车,她轻声道:“父皇这一病,看起来甚为严重,也不知还能不能好了。”
  司徒熠眉头皱起,略有些不悦道:“你别胡说。”
  薛季兰道:“我只是这么猜测罢了,也是巧,正当是七弟才封为太子没多久。”
  他心头一震。
  薛季兰眼神毒辣:“王爷可瞧见母后了?父皇病成这样,母后不慌不忙,可真是镇定,不过也怪不得母后,大哥被废原是冤枉,父皇该当复了他太子之位,谁想到竟封了七弟,母后岂会不怨?王爷,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
  司徒熠如老僧入定,好似一个字没听进去,半响道:“你忘了大哥是怎么被冤枉的?被许婕妤陷害,又差些被四弟毒死,你说,咱们该做谁呢?做许婕妤,还是四弟?”他看向薛季兰,“你原不是这样的人,都是我不好!”
  她为了他的鸿鹄大志,从一个天真的姑娘,渐渐变成了这样会算计的女人。
  可谁能说,这不是因深厚的情谊?
  然而,他不能冒这样的险,也不想走那两个人的老路,如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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