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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话音一落，她便反应过来了：“我失明了？”


第943章　月如霜的打算

　　“你先别激动，我去把灯开亮一些。”七七本能地起身。
　　然而，她才刚站起来，就被月如霜给拉住了。
　　“七七，我看不见了，你点再多的灯，都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可以看到呢？”七七道。
　　这样的可能性，她其实很清楚，微乎其微。
　　月如霜乐了：“何时开始，你竟也会相信这些了？”
　　“我……”七七一时无语。
　　“去把门关上，我有话要对你说。”月如霜道。
　　“好。”七七应声转身去关门。
　　当手碰到门把，七七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好似想起来什么了，她转身奔回月如霜身边，有些激动地问：“邪医，你想起来了？”
　　好在，七七并没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她还是很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故而，她说话时，声音放得很低，仅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到。
　　“屋子里，外面确定无人了吗？”月如霜低声问。
　　“没人了。”七七十分肯定地说道，末了，她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邪医，你真的看不见了吗？”
　　“看不见了。”月如霜如实回答。
　　“那现在怎么办？要我去通知南宫炎吗？”七七有些紧张地问道。
　　问过之后，她又道：“你之前也是装傻的吗？”
　　“真傻。”月如霜道：“我现在头很痛，我也很清楚，我的情况很不好，所以，再睡一觉起来，我不能保证自己还能记得多少。”
　　“怎么会这样？是南宫炎下的手？”七七震惊地问道，言语间又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月如霜点头：“确实是他，他当时也是失去理智了，若是下手再重一些，我就不是变傻，而是变成尸体了。”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你跟我走吧。”七七道。
　　“不行。”月如霜晃了晃脑袋，状态很是不好，她双手捂着头，道：“七七，你先不要说话，我真的很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跟你一问一答的，你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说。”七七道了一声，便是洗耳恭听的模样了。
　　她看着月如霜，月如霜的视线并无焦距，只是看着某一处，好似很专注的样子。
　　只见月如霜樱唇轻启，缓缓道：“我的脑袋很有问题，现在又看不见了，运气好可以多活几年，若是运气不好的话，很有可能撑不了多久。你找机会通知阿琛，让他告诉梓辰，我所有的心得都在南国玉颜坊里的一个密室之中，也让梓辰着手研究我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治吧。”
　　话到这里，她又道：“算了，七七，你去找纸笔过来给我，我写给你吧。”
　　“可是，邪医，你的眼睛……”一个失明的人，怎么写？还写药方了？
　　“眼睛怎么了？谁告诉你眼睛看不见了就不能写药方了？你只管去找来便是，至于要怎么写，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月如霜道。
　　她的语气很是不善，七七可以理解其心情，当即应了声离开。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月如霜，自问，若然是她失明的话，怕是不会有她那么冷静。
　　对，哪怕月如霜现在的脸色和语气都不太好，但是，她的态度真的算是放得很好的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月如霜心里也是难受着，不只心里难受，头也痛得紧，就好像要炸裂开了似的，只不过，她一直在强忍着罢了。
　　幸在，月如霜的眼睛看不见，但她的听力与嗅觉却是超越常人的，这也就使得她可以很清楚地分辨这里是否有其他人。
　　七七的速度也算是快的，很快就取来了，她将纸铺在桌子上，又上前去扶月如霜，道：“邪医，我扶你过去吧，如果你感觉到不舒服了，就告诉我，或者，让我来帮你写吧？”
　　“你来帮我写？我倒是很想那样，但是，现在还是让我自己来比较好。”月如霜拒绝了七七的好意，在桌前坐下，开始写起来。
　　她的速度并不快，估计是看不见的原因吧，她的手指不时在桌上点头，不，准确地说是在纸上点头，似乎是在确定下笔之处。
　　待她的字写出来，七七震惊了，她万没有想到月如霜真的做到了，竟真的凭着感觉写了一页字。
　　若非真的清楚月如霜失忆，她都要以为月如霜之前在装了。
　　写好之后，月如霜摊开纸轻轻吹了一下，似乎是要将墨迹吹干，但是，又怕将纸上的字给吹花了，以致于她的力道控制得很好。
　　估摸着差不多了，她才问：“七七，墨迹可是干了？”
　　“干了。”七七自震惊中回过神来，道：“邪医，你真厉害。”
　　“还好。”月如霜小小地谦虚了一下。
　　她没有说，在前世之时，她曾特意蒙着眼写过字，方才，她也就是在找感觉。
　　“要不要我来收起来？”七七看着月如霜，试探性地问道。
　　“你收起来吧。”月如霜松开手，也没有动。
　　待到七七收好，月如霜又伸手：“给我看一下吧。”
　　七七很迅速地将东西递了过去，令她再次震惊的是，月如霜的眼睛分明就看不见，可她却可以准确无误地伸手接过东西。
　　“邪医，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不是知道你真的看不见，我都要以为你还看得见。”
　　“你不要再开启了，传出去的时候小心一些，若然真的落到别人手里也不怕，我方才在这上面下了毒，谁若是贸然打开，那么，谁将没有再看到翌日太阳的机会。”月如霜将信再次递给七七，并叮嘱道。
　　七七震惊，她方才连看都没有看到邪医是怎么动作的，居然就已经结束了吗？
　　“我累了，你赶紧着去安排吧，另外，告诉南宫炎，我失明了。”说完这句话后，也没有等到七七回答，月如霜便不支地闭上了双眼。
　　她其实很想清醒着，但是，真的太累了，没有办法，连半点办法都没有。
　　月如霜犹记得意识停留的最后便是南宫炎急切的声音。
　　她很想听清楚，南宫炎来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惜……


第944章　情况十分不好

　　“她一直都没有醒来？”南宫炎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月如霜的身上，话却是对七七说的。
　　七七道：“醒来了，又睡了过去。”
　　“她的情况怎么样？”南宫炎再问。
　　“十分不好。”七七如实回答。
　　“痛吗？”南宫炎蹙眉问道。
　　七七愣了一下，尔后才反应过来南宫炎说的是何意，尔后，她的眼眶红了，她说：“王上，王后醒来后只不停地喊头痛，让点灯火。”
　　“你没有点灯火吗？”南宫炎扭头扫了七七一眼，那眼神明显地带着责备。
　　“点了。”七七道：“但是，王后还是看不到。”
　　“看不到是什么意思？”南宫炎心里咯噔了一下，止不住问道。
　　怎么会这样呢？
　　七七道：“王后睁开眼便喊疼，还不停地问为什么不点灯，奴婢看了看王后的眼睛，并无焦距，所以……”
　　“所以，你这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本王，如霜看不见了？”话到后面，南宫炎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不耐。
　　“回王上的话，王后确实是看不见了。”七七再一次重复地说道。
　　一听这话，南宫炎本就难看的脸色自然是更加难看了，片刻后，他才沉声问：“请了御医吗？”
　　“还未曾。”七七如实道：“原本，奴婢是打算去请御医的，但是，王后拉着奴婢的手，哭着不让奴婢离开，外面又无人愿意帮助王后，哪怕是传递一下讯息也没有人愿意。”
　　“无人原意？你是说无人愿意去请御医？”南宫炎问道。
　　他的声音里明显地有了几分怒意。
　　七七有些言不符实，但是，她没有半点压力，而是果断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看来，本王倒是小看了那些人对如霜的意见了。”他的杀鸡儆猴也不是很有用啊。
　　七七未语，只是站在一旁，等着南宫炎的回答。
　　好一会儿之后，南宫炎才沉声道：“你去请御医，谁若是敢不来，便直接解决了吧。”
　　这是放权，也是要给警醒：他南宫炎才是乌国之主，抗旨不尊者，杀无赦。
　　七七去请御医了，也趁着这个机会见了尧白，将大致情况说了，并再三叮嘱他将信送出去，末了，才真正去请御医。
　　开始的时候，七七去请御医，那御医还真是找借口不来，然后，七七按照南宫炎说的，一剑将人给处理了。
　　乌国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传得非常迅速的，故而，当七七再去请第二个御医时，那御医直接收拾东西跟着她一起入宫了，那速度之快，生怕再晚一点就会有杀身之祸。
　　寝宫内，南宫炎坐在床前看着月如霜，后者一直双目紧闭，眉头紧蹙，似乎非常痛苦。
　　他伸手为她抚平眉头，可刚抚平，又皱紧了。
　　一连好几下，南宫炎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了了，他伸手握住月如霜的手，低低道：“如霜，我要将你怎么办才好呢？”
　　“我一直想要得到你，要把你留在身边，我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你的，没有想到，竟给你带来了如此多的麻烦。”
　　“其实，我最不该的就是对你出手，如果我不曾伤了你，你还是那个聪明的如霜，母后和若水在你这里必然也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吧？”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其实，如果你听话一些，我又怎么可能会失控呢？”
　　“……”
　　他一个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会儿说这样，一会儿说那样，有些时候人又有点神经质的感觉。
　　当然，他大体上还是正常的。
　　七七带着御医回来，他起身让开，静静地站在一旁候着。
　　御医将月如霜的情况一再检查，完了后，才道：“王上，王后的头部受伤严重，有感染的迹象，微臣没有十足的把握来救她。”
　　“你是没有把握救她，还是不想救她？”南宫炎的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浑身都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回王上，微臣确实是没有把握。”御医胆颤心惊地说道。
　　救，他自然是不想救的，可是，现在的情况由得他不想吗？相较下来，自然是命最为重要了。
　　“既是如此，那么，你认为谁能够救得了？”南宫炎沉声反问。
　　“这个……微臣也不好说。”
　　“本王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来解决，若然一个时辰后，她还没有醒来的话，那么，你便自己去领罚吧。”
　　“王上……”御医本能地想要求饶。
　　然而，他才刚开口，便被南宫炎给打断了：“本王心意已决，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是想要活得长久一些，便自己去找人来救她吧。”
　　御医一听，脸色一阵阵发白，到最后，也只能转身去找人了。
　　估计也是为了生命着想，御医的速度极快，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
　　几名御医几乎是一人去看一下，最后，他们相视一眼，一起合计出了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道：“王上，王后现在睡着了，臣等还无法确定具体的情况，待到她醒来，我们会再行检查。”
　　“既是如此，那么，你们都先在外面等着吧。”南宫炎当机立断。
　　御医们自然也不敢抗旨，只能道：“是。”末了，他们便一起在外面候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落日出，日出日落，如此反反复复，一直过去了四天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南宫炎变得暴躁了，而七七的心里也是一次比一次揪得紧。
　　南宫炎一次又一次地让御医们检查月如霜的情况，可惜的是，不管和怎么检查，都是一样的结果。
　　为此，南宫炎越发暴躁。
　　等到第七天时，月如霜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南宫炎最先关注的就是月如霜的眼睛，见其毫无焦距的模样，心下疼了起来。
　　他没有回头，却是已经下了死命令：“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王后的眼睛必须要看得见。”
　　“王上……”几名御医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推拒。
　　可惜，他们刚开口，便被月如霜给打断了。


第945章　半月之期

　　“何必麻烦？我这样看不见其实也很好，不是吗？”
　　“如霜？”南宫炎扭头看向月如霜，一脸不敢相信。
　　月如霜摇了摇头，然后，好似很痛苦地捂着头，她低垂着头，南宫炎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很难受，否则，她的身体怎么会一直不停地颤抖呢？
　　“我好难受。”月如霜低声喃喃。
　　南宫炎伸手将其拥入怀中，一手又放在她的头顶，输入内力，以缓解她的痛苦。
　　这样做着，他还不忘道：“如霜，一会儿就好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
　　“我好痛。”月如霜依旧是那么说着，只有那么一句话，不停地重复着。
　　南宫炎除了安慰，似乎已经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了。
　　“如霜，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为了将你留下，用这样的方式，对不起！”
　　事已至此，说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月如霜没有理会他，只是捂着头，不停地说着痛。
　　好一会儿过去了，她才安静下来，而这个时候，她的眼神依旧是没有焦距，可人看上去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
　　“如霜？”南宫炎心里没来由地紧张了，他看着月如霜，直觉得现在的月如霜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一时说不上来，只能看着月如霜，心下忐忑不已。
　　“炎炎，是你吗？”
　　“对。”
　　一声简单的称呼，令南宫炎悬着的心陡然落了下来，直到这件时候，他才发现，对月如霜的在乎到底是有多深，他真的不敢想象，若然如霜不在了，那么，他要怎么过活？
　　“你感觉怎么样？”南宫炎问月如霜。
　　看着她痛苦到无以复加时，他心疼，甚至有些小小地后悔，可真的看到她好起来了，一切的后悔又消失无踪了。
　　“我好难受，头好痛，有坏人欺负我，你看到了吗？那个坏人好厉害。”说话的同时，她还不停地伸手去抓，也不知道是在抓什么。
　　南宫炎看到她动，他也很自然地将手给伸了过去，握住她：“我在这里，我看到了那个坏人，并且已经将那个坏人给送走了，以看看一，再也不会有人对你下手了，你放心，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
　　“真的吗？”月如霜将信将疑，虽然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却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出恐惧。
　　心下顿时又是一疼，他忍不住猜测：是因为母后对她出手，所以，将她吓成这样了吗？
　　“恩。”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他才安慰：“你累了就先休息吧，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是，是那个坏人，她为什么要把我的眼睛给弄瞎了？我妈说，眼睛就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我心灵上的窗户都坏了，我还要怎么过呀？”月如霜一脸惊恐的样子，不停地说着。
　　南宫炎只能一次次地安慰她：“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人能够伤到你，我会保护你的，我也会让人将你的眼睛给治好，一定会的。”
　　这后面的强调，也不知道是对人的说法，还是对自己的要求。
　　月如霜并没有回答他，可南宫炎还是不停地说着，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道：“如霜，你……”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月如霜已经靠着他睡了过去，尽管睡得很是不安稳。但好歹是睡了。
　　他将人安放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立于一旁的御医们简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好一会儿，南宫炎才收回思绪，淡淡道：“你们可有办法治好王后的眼睛？她的眼睛必须要治好。”
　　“王上，王后的眼睛应该是撞到了头，致使血积压在头脑之中，压迫了神经，这才使她看不见，想来，只要那积血块化掉了，那么，王后也就醒来了。”几名御医相视一眼，最终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他们必须要有一件合理的解释，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这个理由是否真的可以救人，暂时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内，暂时的，他们也想不到那么多。
　　“当真如此？”南宫炎微微眯眸，问得凌厉，同时，又不乏威胁道：“你们可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是什么？若然你们无法救治好如霜的眼睛，那么，本王就把你们的眼睛给挖了给她用。”
　　“王上……”几名御医一听，当即吓得跪了下去，有人道：“王上，依着王后的情况，臣等只能做出如此判定，至于能不能成，那么，臣等皆不敢保证，但是，八九不离十的就是那样。”
　　“八九不离十？”南宫炎道：“既然你们有如此把握，那么，本王便先将如霜脑子里的血坏给化去。”
　　“王上万万不可。”眼见着他要动手以内力去化月如霜脑子里的血块，御医们赶紧着阻止，他们几乎是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