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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她强硬可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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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还是到来了。书生高揭榜首,她一身嫁衣火红了整个帝都,烧得他看不见天地何物。大婚之日,他在喜堂里看他最疼最爱的姑娘走向他人。随后,做了一件她今生无谅的事。
  众臣拖住新郎,即将践祚的储君自己走进了婚房。
  灯火尽熄,她看不见。
  他听着她哽咽始终不出一词。最后拥着她,耗尽今生血力拥着她,痛恨又无望。
  谁来怜悯他绝望的作茧自缚,给他一点点出路。谁来给他至死方休的疯魔圈上一个句号,谁来领他出迷宫,出阴霾。
  践祚大典很快到来。高座可览江山万里,座下叩拜万人,仿佛无所不能得,无所不能企及。
  只有自己知道,身前万千恭敬圣安,身后千万错综束缚。一张脸光鲜至极,皮囊下千疮百孔。
  空空如也的后宫迎进国色冯女和表妹阿乐,世家合适,皇家合适,还是她亲口夸赞过的嫂嫂人选。
  人人都觉得合适。
  新帝报复一样地对她们好,不久后却听到长公主有孕的消息。
  他小心翼翼地追问诊脉的医者,那时日,对上了。
  失去的光,翻倍归来了。
  她怀得辛苦,每天却都是笑逐颜开,板着指头数日子,准备了无数礼物。生产时踏在鬼门关口,母女险些尽去,幸而宫中御医全部去往公主府救治。
  那孩儿生来异瞳,稚弱异常,他不在意,他仍旧欢喜到不能自拔。
  待那孩儿好了些,他便不顾一切把她们母女接入宫中,名曰给小郡主最好的将养。
  除夕跨至新春,举国大赦与免赋。广梧里春意刚到,他只想在这万丈光芒里,与她享片刻的共欢。
  这一生里最好的岁月,全在她抬头而来的一笑,和怀里孩儿的软糯叫声里。
  ……足矣。
  她一直不知道,直至看见女儿背后怒放的梅花胎痕。
  她病着,疯着,即便他告诉她两人本不相干的血脉,她依然回不来。
  新帝给她匕首,她把刀锋对准他心口。他这样守在榻前一夜,她的手一直在抖,刀尖没有血。
  桐树下十三坛太平山川,她一坛坛拍封,一杯杯饮尽。他赶过去,她递来一杯,说:酒中融毒,敢饮否?
  新帝毫不犹豫地接过,仰颈入喉。
  她猛然推开他,倒提着美酒所剩无几的玉杯,忽然在满庭太平山川的醇香里哭号:我恨你,我恨你们。
  杯中只余一点酒液,大半被他咽去。
  从此毒入心脉,不可悲,不可喜,寿数折半。
  夜中,他守着她再无安宁的睡颜,执意要给自己半生黑暗的疯魔画上句点。南境兴兵,他调言椿为军师,让驸马踏入没有归途的战场,甚至还以舞姬浮生为要挟,命主将于霆将驸马言椿除掉。他要这世上除了自己,再也没有让她注目的其他人。
  可他这样疯魔地守着,还是没能困住她。
  她宁可抛下孱弱的女儿,也要去追赶那人的脚步。
  她不肯留在他身边。
  他不信,日日抱着他们的骨血等她回来。他想,她一定不会丢下怀里稚弱的生命,她必定会回到广梧,回到他身边。只要她回来,不管天下人如何,后世如何,身边的后位,坐的只会是她。
  楚照白无声地等。
  等来她与驸马同去的消息,以及她最后的书信。信上寥寥:吾女言姓,名不归。
  ……不归。
  所爱隔千里,所爱赴阴阳,所爱……不归。
  帝有爱女,是他永远不得的心爱女子所生。
  不归捂着眼睛低笑起来:“陛下,您知道么,我无数次幻想过茹姨才是亲母,陛下才是亲父……当年及笄,您封我为公主,我……多高兴啊……我想着终于可以在舅字之后,添一个父字……”
  眼泪从指缝里砸落,她紧闭着眼:“您为什么,不能只是舅舅呢。”
  “我抚养你至今朝,你能……原谅我么?”楚照白指尖发抖,“你能不能……唤我一声……”
  不归抬头看向他,左眼被泪水洗刷得极蓝,蓝得骇人。
  此身所见皆刺目,所听皆荒谬,所问……皆泣血。
  “您先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带思远来?”
  “我想把世上的一切都给你。江山,帝位,太平,显耀……连同一切。”他看着她,透过她来凝望不可及的幻影。
  “朕观察了十四年,那三个孩子有所长,缺憾也明确,都不是治理江山的材料。你不一样,你是……易月与我的唯一血脉,你长于我膝下,继承了我们的一切。你若是男儿,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我观望了多年,还是决定将那孩儿送给你,由你来教养。思远只比小你两年,他一直清楚自己的出生,并无争夺帝位的异心。他从前一无所有,今后所有全是你所给。他忠你,爱你,日后传位于他,与传给你是一样的……”
  她从仰头到低头,慢慢的肩膀瑟缩起来,到了最后每一次摇头都掉着泪珠。
  这就是两世为人,最重视的亲情。
  “够了,您别说了……”
  不归伏到地上,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紧捂双眼痛哭起来:“皇帝陛下,您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啊。”


第98章 
  不归扶着一切能扶的东西想要离开,已经快要分不清一直以来,支撑不倒的到底是什么。
  宫人将她送到养正偏殿,这是她十二岁以前一直在住的地方。
  她枯坐了很久,直到回过神来想起身逃走,却有宫人送上了锦匣。
  不归愣愣地看了那匣子半天,最后才麻木地打开。
  里头是楚思远的记录。
  她领他而来时,他不是十二,是十三。他母亲是在他八岁时病亡,因为那和南境息息相关的时疫。
  于霆死于南境异毒,浮生……也是。
  浮生逃出长丹一路往南,纸上详尽地记着她与幼子的生活。那孩子八岁前顽劣聪颖,爱鼓捣机关,爱调皮捣蛋,爱胆大妄为。直到八岁这一年,他因着一场官场倾轧而染了时疫。虽大难不死,母亲却因他而染病。为买药,他彻底变了模样,什么手段都不在乎。先是卖了生父留下的最珍惜的机关手札,后是偷盗、入富贾宅院行窃,无一不做。
  混乱趋戾。
  天御就在阴影里看着,没有人出手。
  哪怕只是一个伸手,也没有。
  他眼睁睁看着她病亡。
  不归撕碎了那些记录,在纷纷扬扬的满地碎纸里起身,把房间里的一切东西推倒、摔碎。
  让他历经绝望孤独,为了让她来日给他一个“家”,让他加倍眷恋么?!
  不归砸碎了一切能砸的东西,按住左眼逃离了养正殿。
  她赶回广梧,袁媛为她诊过脉,轻说一句冒犯,随即取过小刀在她手臂上划过。袁媛低着头取钵接过她手臂上淌下的血,用绷带和药粉止住了她的伤口,随后转身疾步离去。
  薛茹在一旁轻声解释:“当年……我在万隆捉住楚媛,连夜赶回长丹,你因袒护慧妃受伤病发,太医院束手无策。那时,是楚媛取了你的血,连夜配出的解药。”
  当初手臂上的伤口早已愈合,连疤痕都消失得几乎看不见。而人与人之间看不见的信任与依赖,已经彻底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裂谷。
  最大的打击已经受过了,她垂着眼没有力气去追问多年的欺瞒,头脑反而奇异的清醒下来,那些经年的疑心一点点再度浮现。
  “万隆,您为何在万隆抓到她。”
  “你母亲……在万隆给她伪造了新身份,我核查了很久全城事务,才发现了蹊跷。”
  原来如此。
  如果换做任何其他人去万隆,必然抠不出这样的细节,抠到了也不会认识袁媛。
  只有薛茹。
  若不是她请薛茹去万隆。
  “你去万隆后,曾寄信给我,让我小心威亲王。”不归无波无澜地垂着眼,“为什么。”
  薛茹闭眼,声音含着浓浓的鼻音:“先帝不喜阴影下的事,今帝未接手时……天御是威亲王率领。长公主生下你不久就被迎回宫中,旁人不觉,威亲王怎会看不出来其中不妥。那时广梧所有人都是今上调入,不由任何外人插手,楚媛她是……是慧妃举荐过来的。”
  不归闭上眼,安静了许久。
  “让我猜猜。”她轻声,“先母离宫,是楚媛带走的,是不是?宫中织罗园有密道,乃威亲王所开,她们就是从那里逃出去的,是不是?时隔多年,今上才兜兜转转得知,故而此后,他厌弃楚氏如仇……是不是?”
  薛茹没有说话,全是默认。
  此时屋中只有她们两人,不归靠在椅上,把手伸到了书桌下,一边慢慢解开那绑上的绷带,一边轻声开口:“说吧,茹姨。这里只有我们,我想听所有。”
  薛茹始终没对上她眼睛,眼泪一直没有止住:“……小姐想听什么。”
  “先母入广梧,到离广梧的所有。此中当有近一年的光阴,我想知道。”
  一段最灰暗的光阴。
  薛茹在书桌前怔了起来。一直等到燃过半炷香,她才哑着嗓子开口。
  “她一直以为你是言大人的血脉。”
  “两位皇妃不久后诞子,她去看望思鸿,看到他后背上一个漂亮的梅花胎记。她再去看望思平,也有。”
  “皇室从来遮掩着不外传,她那时才第一次知道,楚家人背后有这样一块胎记。”
  “可她自己没有。”
  薛茹眼睛湿润:“她回来后从乳娘手中接过你,翻到你的后背……她还以为是个天大的巧合。”
  “她是那样、那样聪慧的女子,言大人的倾心相待让她不去想大婚之夜的异样,然而这一回……前后内外,界外心内,你背上刺眼的梅花纹,她再也无法逃避。”
  “今上比谁都喜爱初生的你,每到宫中便要抱你。她藏在阴影处看着,看他屏退宫人,看他抱着你转悠,看了许久,听到他悄悄唤你一句……女儿。”
  “她生了一场大病,陛下在她病床前守着,告诉她真相,说她不是楚家血脉,他们不是亲兄妹。小姐康复后,查了她母亲当年的死因。”
  薛茹闭上眼:“先皇妃混淆血脉不假,先帝震怒将她亲手绞杀。直到那个时候……皇妃有第二孕,且为男胎的事实才为先帝知晓。出于愧疚,才留下了小姐。”
  “她五岁进中宫,无知十五年,到今才知道,自己在弑母仇人膝下长大。”
  “自认最亲的母兄……原来是披着人皮的妖魔。”
  不归安静地听着,两手在书桌下,右手将左臂上的伤口划得鲜血淋漓。
  死寂许久,不归低喃:“您总说,母亲爱我。”
  她忽然垂眼轻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后背的疤痕,是谁留下的?”
  薛茹低头掩住脸,眼泪流进指缝里,她梦呓一般哑声道:“小姐原本不疯的……”
  她在那呜咽里得到了答案。
  不归想,她刮去了女儿后背的胎记。
  不归想,她恨我。
  *
  “她原本不疯。”袁媛被迫停止研制解药,笔直地坐在她面前缓声,“她只在皇宫里疯。离开长丹后,她一直很正常。去的路上,她怜我年少,承诺送我一个万隆的新身份,今后抹掉我在楚家的痕迹。她让我永远不要回长丹,自红尘里悠游享欢。殿下,她不是无情之人。”
  每一个人都在坦白,也都在竭力掩盖。
  她猜到了很多,只是还未说。
  “长路上奔波,那时她身体不好,不适时便看一个装着桃花种子的锦囊,那时她还会开颜。”
  不归忽然打断她:“言大人是怎么没的?”
  袁媛安静了一会,低声道:“南敌善制毒,言大人中箭无解,受锥心三日。长公主不愿他走,是于将军送的行。”
  “于将军……”不归闭眼,听见自己的嗓音在抖,“于将军,又是怎么没的?”
  袁媛避而不谈,起身跪在她面前,低声认罪:“长公主后来,是我亲手杀的。”
  “她还是疯了。”
  *
  不归什么也没有犹豫,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皇宫。不能停下,这真相需要一口气揭开,不管多冷酷。
  威亲王回到了长丹城,她要去证实一切。
  楚信载见了她并不意外,带她到了密阁:“我就知道陛下的急召,必然是和你们有关。不归,陛下身体如何了?”
  “您比我更清楚。”不归推开他递来的一盏茶,低声道:“二十年前的广梧,我都知道了。”
  威亲王足足楞了半刻,才收回杯盏。
  不归开门见山:“您派去楚媛,您想抹灭她。为什么?”
  威亲王长久地凝望她,最后才轻问:“孩子,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归合手跪下:“我想知道。此中种种,关乎我今生所奉之道与后路。我要知道,我必须知道。”
  “那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归的眼睛顿时酸得厉害:“我要亲耳听见,一字一句都听清。”
  威亲王闭上眼。
  “你知道,当初易月在皇宫里想做什么吗?”
  不归指尖抓住衣袖。
  “她第一个想毒死的人是你。”
  指尖松开,衣袖起了褶皱。
  ……她猜到了。
  “第二个是你生父。”
  威亲王睁开眼,垂眼看那凉透的茶:“我和知安看着她长大,她如火焰一般暖着周遭的人。然其性外柔内刚,到了当时,已成烈火,没有人知道她要燃烧到何时才会熄灭。”
  不归跪坐在地上低声笑:“您不想让她死在皇帝眼里,故而……让楚媛带她出宫了。”
  “我的命令是,让她离开长丹即可。”威亲王说,“但楚媛违背命令,带她去南境找言椿了。”
  说到这里,威亲王短促地笑了一瞬:“南境?易月不知道,于霆接了陛下的命令,绝不让言椿活着离开南境。”
  “言椿成了吊着她的命,却死在胜仗返朝的前夕。这一回,这捧火熄不了了。”
  “她杀于霆,夺振武令符,要带着振武军……回都起兵。不止陛下,还有楚家;不止皇宫,还有长丹……她要撬动江山,复那琳琅的仇。”
  “搅乱我山河者……虽亲,也诛。”
  *
  她从密阁里浑噩走出,门口守着一个痴儿:“姐!你既然来了就说明其实没出事对不对?阿沁是不是也没事?”
  不归拂开他的头,木木地应道:“没事。”
  思鸿见她不对劲,还想拉住她说几句话,却被她冷冰冰的手推开:“楚家的人……别碰我。”
  思鸿莫名其妙:“姐,你说什么啊?咱们不都是一家子吗?”
  她忽然掩口闷咳起来,只顾沉沉地往前走。
  脑海中的温柔音容变成了一群疯子,所见都是灰暗的残损。
  一个承载生母怨恨,承接生父不甘的残疾。
  一个木偶,一颗棋子。
  她来到门口,提裙上马车,灰暗着闭上眼。
  一个炽热的呼吸忽然附到唇上,天旋地转,她被炽烈的怀抱压在了怀中。
  那些掩在灰暗下的悲恸憎恨愤怒绝望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此怀抱多熟悉,生而为人的痛苦就有多剧烈。
  不归活了过来。
  她拼命地推着这怀抱,用力咬破了他的唇,血泪交杂地嘶哑道:“你来干什么?”
  郁王楚思远摩挲着她的面颊,昏暗的车厢里,眼睛犹如某种受了重伤的兽类。
  “我听见你在哭。”他紧紧抱着她,把她困在这方寸间竭尽所能地焐,“我听见你在叫我。”


第99章 
  不归胸口起伏着,使劲地揪着他的衣领哑声:“你走。从此今后,我与你没有任何瓜葛,我言不归与你……只有陌路。”
  马车在疾走,车外轮辙声碌碌,车内人心声汩汩。
  不归用尽全力地推开他:“你走!”
  他按着她的肩压下来,高大的身影覆在上方,马车内忽然逼仄不堪。他们鼻尖挨着鼻尖,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能融得下一个呼吸。
  楚思远夺着她的呼,又给着她的吸:“你在说什么混话。”
  不归感觉被一座山压着,挣脱不得半分。她看着他狼一样的凶狠眼神,放弃了挣扎,发着抖重复:“我说,你我只有陌路。我不同你好了。”
  楚思远低头咬住这人,凶得想将她拆骨入腹。
  不归挣扎不了,任由他攻城略地,紧闭着眼。
  楚思远停下了,他抬手擦着她的眼角,沙着嗓子问:“凭什么?是谁说要嫁我过门的?殿下,你凭什么反悔?”
  不归在窒息里凝望他,抬手掐住他的颈,嘶着嗓子:“凭我生母杀了你父亲!凭你我的上代血仇!凭楚家负你!我负你!什么四皇子什么郁王,他们随心所欲捏改安排你的命运,你只是个傀儡!推在妄想上的笑话!”
  ——我就不该去见你。那样就不会让你前世气绝身灭在我面前,让你今世陷在这无底的渊泽里。你若不遇见我,你们若不遇上楚室,便不会遭受这样多的操控和杀戮。
  “我们就不该相见!更不该——”
  他的瞳孔在昏暗里瑟缩,反手捂住了她的口。
  马车碾过石,紧贴的身躯颠簸着贴得更紧,心跳与呼吸也逐渐同步。
  她神智混乱,而他一直清醒。
  “宿仇,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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