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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阎罗-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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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没?”余夏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断箭,箭头在雨夜中闪着寒光,“这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叶青身上一共被这箭射了一十二个窟窿,一十二个!你说……他疼不疼?啊?”
    ……
    “今天,我一个个的,都要还给柳言之。我还要让他死前尝尝被千虫万蛊咬噬的滋味,以慰师父在天之灵!”余夏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段话,目呲欲裂,握着断箭的手青筋凸起。
    她要柳木白痛不欲生!
    可……那是柳木白。
    ……
    “噗通——”
    石曼生重重跪了下来,“求你。”
    膝盖撞上冰冷的地面,溅起一片水花。
    余夏面色一僵,继而整个人都气得发起抖来,“求我……?”
    她竟然为了柳木白下跪,她竟然为了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朝自己下跪!
    扬起胳膊,又一个巴掌狠狠甩上了石曼生的脸,“你真是贱到骨头了!”
    被打得差些跌倒,但石曼生右手一撑,很快又坐直了身子,“求你……”她再一次说道,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道。这个巴掌比先前那个还要重上几分。
    “石曼生!你还有没有良心!”拉尖的女声,几乎破音。
    “求你。”石曼生依旧低着头,似乎她只会说这两个字,雨水从头顶落下,湿透的额发贴上脸颊,狼狈不堪。
    “求你……”
    ——求你给他一个痛快……我不拦你杀他,但求你给他一个痛快。
    余夏眼眶猩红地瞪视着她,气息很重,那视线几乎要将石曼生的头顶灼出一个洞来。
    这般视线之下,石曼生一直低着头,仿佛成了石像。
    “求你。”
    真是……让人不爽得很啊。
    良久,余夏木着脸轻轻吐出了一句话,“石曼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噗——”
    一声闷响。
    箭头往柳木白的身上狠狠扎了下去,皮肉绽开的声音。
    剧痛让只是被敲晕的柳木白一下清醒了过来,“唔——”。
    可他的四肢还都被穴道所固,根本动弹不得。
    “师姐!”对上柳木白骤然睁开的眼睛,石曼生一下匐在了地上,声音有了哭腔,“我……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了。”
    “噗——”,又是一声,拔出箭头的声音。
    “唔。”柳木白低低叫出了声,带着倒钩的箭头勾出了一片血肉。
    “你不知道错,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石头!”余夏将箭再一次扎入了柳木白的身体。
    “师姐!”
    “我说了别这么喊我!”手起——箭落,又是一下。
    伤口流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柳木白的衣裳,被雨水一冲稍稍淡了颜色。
    渐渐地,他的周身围了一片血水。
    柳木白认得眼前这个女子,她是石曼生的师姐。
    剧痛拉缓了他的思绪,但他还是知道——自己怕是难逃一劫了。他听得到石曼生的声音,在疼痛中,那声音似乎正渐渐变得有些遥远。
    ……
    “我错了……求你,求你……求你了。”石曼生已经伏到最低。她不敢抬眼去看柳木白,怕自己忍不住会再一次忤逆师姐。
    她已经错得够多了,不能再错了……
    桑曲识趣的站到了远处,这般情形不适合他参与。
    余夏手中的箭头鲜血淋漓,她低头看到了柳木白正望着石曼生。
    那样的眼神似乎在天地间只能看到石曼生一个人,专注到极致。
    曾经,也有一个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却被他生生毁了。
    叶青……
    余夏清楚得记得叶青在她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那天晚上没有下雨,可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摸不到一处干的地方。穿透胸背的长箭开了血糟,将他的气息一点点剥离。
    她好恨……好恨!
    又是一箭,余夏已经刺红了眼眶。
    都是他,都是这个人,是他杀了叶青!
    “师姐!”石曼生匆匆爬过来,拉住她的衣袖,“不要了……我错了……我错了……”
    “放开!”余夏一甩手就将她推到了一边,举箭又再刺了下去。
    这一次,箭头对准的是柳木白的右胸。
    “不要!”
    ……箭尖扎入皮肉的声音。
    鲜血顺着穿透手背的箭头滴下……
    余夏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扎上的是石曼生的左手。
    “你……”
    就在余夏愣神的这一瞬间,石曼生拔出了头上的银簪,快速往身下人的脖颈刺去——杀了他,杀了……一切就结束了。
    ……
    然而,就在簪尖将将触及柳木白脖颈的刹那,石曼生的手忽然就失了力气。
    她看到了他的眼睛,水墨画一般的人儿,白纸一般的肤色,纤细的脖颈微微抬起,他正仰面对她笑着……
    笑得很轻、很暖……
    “石头……”气音几不可闻,从柳木白已经失了血色的双唇中缓缓吐出。
    “没事。”能死在你手上……真好。
    ……
    “啊——”
    左手手背传来一阵剧痛,箭头被余夏猛地拔了出来。
    下一刻,石曼生整个人被她一掌打飞了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土墙上,她听到自己左肩传来的一声脆响,连土墙都塌陷了一块。
    她这个师姐,是百里宫功夫最好的。
    “怎么?想杀了他?可惜……你还是下不了手!”余夏执着混杂了两人鲜血的箭头,身子已经绷紧到极致,“石曼生,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是啊……她贱得可以了。明知道他是仇人,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了他。
    艰难地抬起头,石曼生看向了余夏,再一次弓起膝盖,右手撑地,往柳木白的方向爬了过来。
    她的动作很慢,刚才那一撞,内里的五脏都似乎移位了,生疼生疼。
    “师姐……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我做的这些事,统统都是大逆不道。”
    “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叔,对不起百里宫,更对不起你……”她说得很慢,间或夹杂着哽咽的声音,“可是……柳木白于我,就如叶青于你。从头到尾……我都下不了手。”
    “以前,师父总说,我俩之间,你喜感情用事,可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感情用事的人。”她的整个左手都垂在身侧,每爬行一步都随着动作在晃。
    “我想过杀他的……从悬木桥跌下去的那一次,我真的想过……拉着他一起坠下的时候,我是恨的,和你一样恨。恨他不折手段,恨他狼心狗肺。可是我也恨自己,是我引狼入室,是我识人不清……”眼泪从眼眶不断滑落,“他该死……我也该死。若是那一次,我们都死了……该多好。”
    她的嘴角溢下了一缕血丝。
    狠狠咽了口唾沫,石曼生将已经涌上喉头的腥甜全都咽了回去。
    “可是……老天爷,偏偏要让我认清自己。看到他还活着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骗自己,说让他做一辈子残废,是最好的惩罚。可后来,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下不了手了……我再也下不了了。”明明是哭着,可石曼生的神色却平静无比。
    “师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杀他,我不拦。”哑着声音,她再一次恳求,“只求你……给他一个痛快。求你了……师姐。”
    鲜血顺着左手滴落在地,在石曼生的身后,在这冬雨之中,在这泥地之上,缓缓拉出了一条红色的血线。她终于来到了余夏的身边,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角。
    “我以前,从来都没求过你什么……可一次……”
    “师姐,求你了……”
    余夏半低着头看了石曼生许久,她从未见到自己这个从小就万事不过心的师妹哭成这样。明明比自己小上好几岁,可她这个师妹却反倒是最沉稳的一个。遇事不慌,遇人不忙。
    然而,现在的她,哭得仿佛割舍了最重要的东西,又仿佛神魂离窍,说话的只是一具空壳。
    “求你……给他一个痛快。”石曼生跪在她的身旁,像小时候那样扯着衣角,紧紧的不肯松手。
    ——师姐,你去哪?
    ——师姐,师父好凶。
    ——师姐,你陪我一起睡吧。
    ——师姐,你这么做,师父会生气的。
    ——师父,不要罚师姐。
    ……
    “石曼生。”余夏忽然开了口,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哀伤,“你呀……真是可悲。”
    两人的视线透过雨幕交汇,石曼生看到了余夏眼中的神色,无奈而又悲愤,那是她熟悉的师姐。
    每一次做错事,惹师姐生气,到最后她都会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
    “师姐……谢谢。”极轻的一声,她知道的……
    余夏答应了。
    最后一次举起断箭,余夏将它狠狠刺入了柳木白左胸,利落干错,在夜深雨重中不过是一道闪影般的动作。
    “石曼生。今日起,你我二人,恩断义绝。”
    余夏留下了那支断箭,牢牢钉在柳木白的胸口,打落石曼生的手,她转身走入了雨中。
    戴着斗笠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
    大口大口的鲜血霎时从柳木白口中涌出,就如他快速逝去的生气。
    石曼生用右手帮他擦了擦,却根本擦不干净,可她还是在擦,擦得很用心,擦得红了眼眶。
    “是不是很疼?”
    她不敢解开他的穴道,也许只要一解开,他就会瞬间逝去。
    柳木白一直看着她,眼中神色越来越涣散,可还是冲着她的方面努力牵着嘴角。
    “对……对……不起……”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更多的鲜血涌出。
    重逢以来,柳木白说了很多次对不起,小心翼翼的“对不起”,慌乱不安的“对不起”,认认真真的“对不起”……
    他说了很多次,可她似乎从来没说过原谅。
    而如今,却可能是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声对不起了……
    “不怪你了。”
    她想对他笑着说,可泪水却根本不受控制。
    听到她的话,柳木白的眼中似闪过什么,但很快就暗了下去——已经来不及了。
    视线模糊一片,石曼生看不清他的神情,入眼的只有大片大片的腥红颜色,刺目锥心。
    擦不干净呢……怎么能擦不干净呢?
    怎么有这么多血……胡乱擦着,却越擦越多。
    颤着指尖,她的手已辨不出颜色,再也擦不下去了。
    “马上就不疼了……”
    握住他修长的手,她侧躺了下来,紧紧贴住柳木白被雨水洗刷得冰冷一片的身躯。
    闭上双眼,石曼生将脑袋深深埋入他的肩头,那里还隐隐残留着最后一丝青竹香气。
    泪水渐渐干涸,她听到身旁人再也没了动静,本来就时断时续的呼吸戛然而止,像是被掐断了的烛火,骤然暗去。
    天地都静了起来,石曼生的耳中嗡鸣一片,听不见雨声,听不见风吹……
    到此为止了。她想。却没有一丝解脱的快感。心尖仿若被削去了一片,抽着气地疼着。
    她不敢抬头去看,一丝一毫都不敢看。
    她想记住他最好的样子,可是……她似乎已经很久没看到他最好看的样子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憔悴。
    “柳木白,我们……没能耗到一辈子呢。”
    喃喃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几分可惜。
    “怎么总是差了点呢?”
    差了点时间,差了点身份,差了点对错。
    若是从来都未曾见过你……就好了。
    如果不是我,你依旧会是京城里最炫目的公子,依旧是万千少女眼中最美的风光。
    遇到我……你真亏了呢。木白。
    紧紧抱住他的胳膊,石曼生终于哭出了声,低低的仿佛小兽哀鸣。
    颤抖的身躯蜷成一团,在铺天盖地的雨水中攀住浮木一般牢牢依偎在他的身旁。
    柳木白……对不起。
    ……………………
    桑曲面无表情地看完这一切,走上前重新点了石曼生的睡穴,将她从那人的身边拖了起来,扛上肩头。再不离开就晚了,主上要等急了。
    “叮——”
    身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桑曲低头看到了一枚莲花银簪。
    想了想,他拾起了那根银簪,随手放在了怀里,带着石曼生离开了这片无人的矮屋。
    “哗啦啦……”雨下得更大了。
    孤单的天地中,单薄的身影静静躺着,浑身的血迹被在雨水的冲刷下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那阖上的眼睑,薄如白瓷,一点一点失了温度。
    ——柳木白。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木,白云千载空悠悠的白。
    她的公子,木秀玉白,天下无双。

  ☆、105。一零五

“啪——”
    远在京城的华国公夫人起夜时; 忽然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琉璃灯; 火苗舔舐桌巾一下就着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看着红艳艳的火苗; 柳夫人大惊失色。
    听到动静的几个丫鬟赶忙前来,用一旁面盆里的水灭了火势; 又对着几处还未扑灭的小火苗连踏几下; 终于绝了明火。
    华国公也起了身; 半搂着惊魂未定的妻子; 小声安抚着,“没事儿; 不就一盏灯吗。”
    那桌巾已被烧掉了一大半,黑黑的残渣浸了水像烂泥一样糊在桌面。破碎的琉璃灯罩散落在地,两个丫鬟赶忙开始整理,却一不小心叫那尖锐的断口伤了手指; 流出血来。
    染上鲜血的五彩琉璃; 在烛光下映出了诡异颜色。
    柳夫人越看越心惊,捂着胸口紧紧拽住了华国公的袖子,“老爷,我这心里……慌得很。会不会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儿?”华国公又搂紧了下她; “这不都灭了火吗?今晚暂且换个屋子睡; 明天白日就能都整理好了。”
    “不对……”柳夫人脸色发白; 一直捂着胸口,“真的慌。你说……该不会是……言儿……”
    华国公脸色一变; 柳夫人忙呸了几声; “坏的不灵; 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她一连说了几遍。
    “他带了不少人,没事的。放心吧。我明日就给他去信。”华国公安抚着妻子,心里却也隐隐有了几分慌意。
    “老爷,夫人,隔壁屋已经理好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夫人,不早了,我们去隔壁睡吧。”
    柳夫人点点头,被华国公扶着出了屋子,临跨那门槛,她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眼烧残了的桌布,心底又是一紧,她拉住了华国公的袖子,“不行,我得去佛堂拜拜。我这心里还是慌。”这是她第一次这般莫名心慌,而言儿又远在千里之外。
    华国公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拦她,而是帮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那好,我陪你一道。”
    “老爷……”
    华国公轻轻笑了笑,“没事儿。夜寒露重,我们先回屋加点衣服再去。”
    两个年过半百的父母,换上整齐的衣裳,互相搀扶着,在深夜持灯去了佛堂。
    明台燃烛,铁炉焚香。
    ——求佛祖保佑,保佑我儿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虔诚的祈求,越不过千里。
    冬日的冷雨,隔开了红尘往事。
    ……
    五日后,一封加急信件送到了华国公府,柳夫人看到信的瞬间就直直倒了下去。
    已是知天命年纪的华国公将那封信狠狠拍在了桌上,眼底也泛出了红色。
    ——言儿……他的言儿啊!
    ~~~~~~~~~~~~
    ~~~~~~~~~~~~
    一个月后,风林谷。
    手中的是一枚莲花银簪,花瓣的纹路隐隐泛着暗棕颜色。
    纤细的指尖缓缓拂过那些纹路,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厌倦。
    坐靠在窗边,女子有些出神的凝视着手中银簪,好看的淡峰眉微微蹙起,似敛了太多愁绪久久不愿展开。她的肤色很白,略带病态,穿着厚重的冬衣,却依然显出了几分单薄。
    “小姐姐,喝药啊。”小童蹦蹦跳跳的端着药碗跑进屋来,那碗中的药汁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好几次都险险地要翻出来,却又恰到好处地被碗壁挡了回去。一路走来,竟是一滴不漏。
    女子抬起头,看了看那药汁,又看了看笑眯眯的小童,一言不发。
    “小姐姐,不喝药可是好不了的。”小童分明是鬼医谷的回生,如今却在梅子倾的风林谷中。
    鬼医谷、百里宫、似乎都和梅子倾脱不了关系。
    就连她自己……也和梅子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石曼生转手把银簪子插入了头发,神色淡淡,“喝不喝,都好不了。”
    回生不虞地呶了呶嘴,“你不喝怎么知道好不了!”
    石曼生低头看了看还绑着木板的左手,手腕往下都僵如木枝。
    “筋都断了,怎么治?”她说得很平静,仿佛那残了的并不是她的手。
    “可是……可是……”回生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反驳的话来。
    石曼生此次肩头骨折,加上左小臂本就受了伤,导致手腕子不大灵活,整个手掌又都被穿透,好几处筋脉、肌肉应该都是被倒钩状的兵器生生扯断了一截,根本接不上的……
    所以,无论喝不喝药,确实都好不了。等她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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