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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阎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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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刻骨?相思阎罗?
从来相思的只她一人,刻骨刻心也只她一人。
……
——今日起,你我不提从前,只问来日。
言犹在耳,如今想来,字字锥心。他们从未有过从前,又何来提及从前。
一个人的心究竟要多深不可测,才能日复一日演戏一般在她面前笑得深情,才能在此时此刻还轻声唤她石头。
上了二十层石阶,她肩头已经又积上了雪花。轻轻软软的雪花,觉不出重量。他的真心是不是就如这雪花一般,轻如鸿毛。
——我柳木白对天起誓,从未负过石曼生一分一毫,如有半句虚言,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誓言依稀,可这誓言轻贱得一文不值。她忽然很想笑,这么一句不是谎话的谎话,当初让她惊慌失措了许久。
可笑,可笑……
起誓之前,他,柳木白确实从未负过她。
又到了一处平台,柳木白稍稍回头,温言关心,“石头,可要休息一下?”
她只摇头,不答话。柳木白没说什么,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前行。
自从那一晚听罢梅子倾的话后,石曼生心中一直都存着一份侥幸,一份柳木白虽然是出于目的接近自己,但也许后来情意不假的侥幸。
可这份侥幸从他出现在百里宫山脚的那一刻起就被摔得粉碎,在看到那些弓箭手的时候又被碾成了粉末、散做了烟灰。
从头到尾都是他,要画卷的是他,追杀叶青的是他,困她于药铺的也是他。
她石曼生何德何能,能得他柳大人如此厚待……
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
夜路难行,雪路难走,天寒地冻,可一切都冷不过他的心。
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前一刻和她道别,亲吻她的额头,后一刻却派上了刺客一路追随,乱箭射死了叶青。
又是怎样的人,才能和她说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却一转眼又遣来了百余刺客,逼死了她师父。
究竟是她被蒙了眼,还是他实在太高明,又或,两者都有……
再长的道路也有尽头,她终是走完了最后一级石阶。
百里宫到了。
阿甲站在百里宫门口,正在恭候。她看到了他双手奉上的黄蝎玉,脸色越发苍白。黄蝎玉呢……有黄蝎玉在身,阿甲这般高手是能制住师叔的。
柳木白收起伞放到一边,接过玉佩,随意别在了腰间,“石头,进屋吧。”
那一瞬,她想到了青州金树院的那一池锦鲤,想到了那只被她从树上轻易打下的鸣蝉。现在的她,于他,只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罢了。
一路进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百里宫,她的胸口骤然闷痛了起来。
院里,一地的残箭,白雪上还有点星可见的血迹……
“师叔和丁泽呢?”她试图压住自己声音,却还是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大人,石姑娘,这边请。”阿甲还是那般称呼她,领着她去到了柳木白这段时间住的屋子。
屋里有两个大大的铁笼,一个关着师叔,一个关着丁泽。两人浑身是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牲畜一般被关在笼中。
石曼生一下冲了过去,待看清他们因呼吸而起伏的身躯心中骤然一松。
“你把他们怎么了!”
柳木白站在她身边不远,低低笑了一声,“在下可是因这两人死了数十个手下。放心,他们只是力竭,并无大碍。”
石曼生蹲下身,再三确认了下,发现丁泽和师叔只是昏睡。她站起身子,定定看着他,“柳大人,你究竟要如何?”
“不急。”他说,一挥手,所有弓箭手立时对准了铁笼中两人。
“你!”
柳木白不紧不慢俯身说道,“石头,你平日身上带着的那些东西,叫我的手下有些担忧。他们可不像在下一样有黄蝎玉。”
她看着他,呼吸都生疼起来,“柳大人,黄蝎玉可不是所有毒都能挡得住的。”
“是啊。”柳木白点点头,“可这**凡胎也是万万挡不住满弓长矢的。”话毕,周遭侍卫将那弓箭又拉满了几分。
“若是他们手一松,可就不好办了。”他依旧笑着,笑得公子无双,如玉似月。
原来心也能滴水成冰……
石曼生不言不语脱掉了沾满白雪的外袍,又一言不发解了腰带上所有瓶罐,一旁阿甲逐一收了起来。
“可以了吗?”
柳木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指甲,“石头,这可不行。”那一次在船上,她就是用指甲毒倒了那位武功卓绝的杀手。
阿甲递上了一把小剪子,石曼生沉默地接过,一点一点剪去了指甲,刚欲放下剪刀,却听得柳木白开了口,定住了她手上动作。
“石头,剪得太浅,怕是不好。”随着他漫不经心的提醒,周围再次传来弓箭拉得愈满的弦声。
太浅吗……
石曼生看着自己已经剪得干干净净的十指,默默拿起剪刀,一刀下去,还未完全长出粉嫩指甲被狠狠剪去一截,血立时溢了出来,她指尖轻抖,又移向了另一根手指。
柳木白悠闲地坐在了一边,静静等她剪去了全部指甲。此时,那葱葱十指已皆是指尖染血。
他这才扬眉轻笑,仿若待客,“来人,打盆水给石姑娘净手。”
瓷盆盛水,她将手浸入,血色蔓延开来。盆中水冰冷刺骨,倒是缓去了几分指尖疼痛。
石曼生面无表情地净完手,眼框干得发涩,“柳大人,还要如何?”
柳木白终于从椅子上起了身,缓步走到了她身边,当着众多手下的面,抽去了她发间瓷簪。
“啪——”簪落瓷碎。
他伸手从她的发开始,一点一点摸了下去,十指轻移,不带任何情/欲,面颊、衣襟、前胸、腰间……
石曼生僵硬地站在屋中,双齿紧锁,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这个站在她面前,嘴角永远带笑的男子,看着他将自己全部尊严一点一点,剥落殆尽。
她听到自己的心一点点冰封起来的声音,“劳烦柳大人亲自动手了。”
木白……
这两个字太重了,重到她这一生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确定她身上再没了能有威胁的事物,柳木白伸手帮她理了理额边碎发,动作轻柔,一如往昔,“应该的。”
☆、47。四十七
“都放下吧。”
随着柳木白不急不缓的一句话; 侍卫们纷纷放下了手中弓箭; 列队站在屋子墙边; 整齐的黑色装束,将整间屋子称得越发阴沉; 压抑。
柳木白轻笑着帮她又整了整衣襟,“这下; 我们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好好说话?他们还能好好说话?
石曼生的喉咙早已哽住,她闻得到他身上的青竹气息; 就如她闻得到这屋里缠绕不去的血腥味道。身后便是关着师叔和丁泽的铁笼,而他含笑而立; 似纤尘不染。
柳木白,你怎能狠毒如斯; 却又温雅如斯……
“关于画卷,想必梅子倾应该都告诉你了吧。”他语气有些轻快。
是啊,她都知道了……
染血的尖尖十指垂在身侧微微发抖,石曼生微低了头,看着脚下的石板地面,声音干涩如沙; “柳大人; 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我师叔和丁泽?”
“这话,不该问我。”柳木白施施然又回到了座位上,微抬下颌看着她; 话语淡淡; “石姑娘; 你该问是:究竟如何,那梅子倾才肯把真正的画卷交出来。得了画卷,本官这里,自然一切好说。”
既是正式谈话,再唤石头就不妥当了,柳木白显出了高高在上的一面,而她只是一枚用来要挟梅子倾的棋子。
“所以……你从头到尾就是为了画卷?”声音涩得发苦,眼眶也干疼起来。
一声轻笑,“这个时候还问这个问题,可见你……还是不够聪明。”
她不够聪明,若是她够聪明又岂会被他的谎言所骗,又岂会看不透他是这样一位……柳大人。
柳木白打量了她一会儿,很满意她此时的模样。他慵懒地向后靠上椅背,姿势自带风流,“本官今日心情不错,来,还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我就答了。”
手握成拳复又松开,石曼生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那叶青呢?柳大人,为何要杀叶青?”
“叶青?该杀就杀了。”柳木白很随意地说道。
“为什么……”他不可能没有理由。
柳木白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敛眉打断了她,“让石姑娘这般站了许久,是本官的不是。来人,给石姑娘看坐。”
一把椅子搬到了石曼生的身后,她一动不动,依旧僵硬地站在那处。
见状,柳木白不悦地挑了眉毛,“来人,帮一帮石姑娘。”
“是。”两个侍卫走到屋中,摁着石曼生的肩膀“帮她”坐上了椅子。
双手抓住椅子把手,本已结痂的指尖,因着她紧握的动作又渗出血来,“叶青……”
“石姑娘,你该换个问题了。”柳木白正声道,已有不耐。
石曼生死死扣住把手,疼痛让她稍稍冷静,她换了个问题。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服过相思阎罗的。”
柳木白眉头轻抬,似乎有些愉悦,“说到这个……本官心情越发好了。”他端起了一旁桌上的茶盏,慢悠悠掀了茶盖,“石姑娘,你可还记得青州十字街上那位被你弄脏了裙子的女子?”
弄脏了裙子……
石曼生猛地抬头看他,满是不敢置信——竟然是那次。
柳大人到青州上任的第一日,她买了榆皮粉要回家中,不小心弄脏了一位白衣女子的裙子。那女子分别执过她的双手手腕。就是那个时候,看到的吗……
也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柳木白出现在了金树院,对她说,她忘了的人是他。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从他柳木白到青州的第一天起,她石曼生就已经入了这个局。
“那……许老先生也是你的人?”制香的许老先生,她真真实实记得自己在京城见过他,可既然许老先生能帮他圆谎,那么……
“没错。”柳木白抿了一口清茶,笑意不变,“打从你和梅子倾一起出现在京城,本官就注意到你了。那许老先生自然是本官的人,他到青州自然也是本官安排,为的就是——让你相信。不然,本官有怎能一步步顺藤摸瓜寻到你这百里宫来呢?”
石曼生脸色越发惨白,是她,引狼入室。
柳木白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两年前,你突然从梅子倾身边消失,真是让本官一顿好找,想不到青州那边会突然出了个厉害的相思先生,本官自然是要去探上一探的……”
他朝她倾了倾身子,嘴角上扬,“你说,在下这算不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脑中嗡地一下炸了开来,相思阎罗,又是相思阎罗……
石曼生觉得血液都似乎凝结了起来,她直直看着他,眼眶欲裂,连嘴唇也颤抖了起来,“既然、既然柳大人那时就已经寻到了我……何不径直捉了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假惺惺地与我一介江湖女子演戏作态……”
“假惺惺?”柳木白似乎很不喜欢这三个字,他“咯噔——”一下放下杯子,“本官怎么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教?区区一介江湖女子,也敢放肆?”
屋内立时静了下来,石曼生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
良久,柳木白嗤笑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拎起了桌上的茶盏盖子,指尖一松,只听得一声脆响,盖子又好生盖了回去。
“今日话就说到这里吧,本大人,心情又不好了。”他笑意不改,却多了几分寒意,“石姑娘,好生休息,我们明日再聊。”
随着柳大人缓步离开,屋子里的黑衣侍卫们都静默地鱼贯而出。
“咯吱——”
门被带上,而后是落下重锁的声音,屋里只剩下了石曼生,昏睡过去的师叔,以及丁泽。
她怔怔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如梦初醒般冲向了屋子里的两个铁笼子。笼子上扣着大锁,根本打不开。
“师叔,师叔。丁泽。醒醒,醒醒啊。”
隔着铁笼,她伸手推搡了几下,夏近秋没有丝毫反应,倒是丁泽忽地蜷起了身子,而后哇地一声吐出血来。
“你……怎么来了。”丁泽的声音很虚弱,眼睛勉强睁了一条缝。
石曼生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他的模样看上去是有内伤,刚才那一口血分明夹杂着血块。
“没事儿。”丁泽吃力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就是胸口挨了几掌,血吐了……舒服多了。”带着虚音,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好生喘上几下,“有水吗?”
石曼生回头看了一圈,桌上只有柳木白喝剩的那盏茶,顾不得许多,她急急端了过来。丁泽喝了水,期间又吐了几口血,终于面色变好了些。
石曼生又为他把了把脉,确定只是淤血吐出,并无大碍。
丁泽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到了另一个笼子里的夏近秋,“夏师叔,怎么样了?”
石曼生赶忙又去到了另一个笼子边上,伸长了手连推了几下,夏近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师叔?师叔!”石曼生将胳膊使劲往笼子里又伸了伸,终于勉强拉到了夏近秋的胳膊,可是指尖一用力,伤口就痛了起来。她咬咬牙,拉着师叔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终于成功搭上了夏近秋的脉。
静静把了一会儿脉,石曼生脸色骤变,用力拉住夏近秋,将她一直拉到了铁笼边沿。
“师叔……你醒醒……”匆忙从床榻上抱来了被子,她通通都裹在了夏近秋身上。
本就是冬日,哪怕屋中点了暖炉,石板地面依旧寒凉,夏近秋的身子向来受不得寒气,现在四肢已被寒气浸润,呼吸也很虚弱了。
石曼生将屋中火炉搬到了两个铁笼的中间,又把床上的垫铺从铁笼里塞给了丁泽。
过了好一会儿,夏近秋身上终于有了些微暖意。
“咳咳……”轻弱的咳声。
“师叔!你醒了!”她赶忙凑了过去。
夏近秋又咳了几声,待看清是她,立时推了一把,“你、你回来做什么。”
“师叔?”师叔的力气并不大,石曼生只是稍稍后退了半步又赶忙凑了过来。
“百里宫都没了,这些都不关你的事,快走。”夏近秋似乎有些激动,说完这些,立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起来,咳着咳着就咳出了鲜红的血沫。
“咳咳咳……”夏近秋一声声地咳着,撕心裂肺,越来越多的血从口中涌出,煞白的脸竟然渐渐成了青灰颜色。
“师叔!”石曼生大惊,师叔这分明是寒气已入五脏的表现,需即刻用银针逼出,她猛地冲到门边,怕打着门板,“开门!快开门!”
“何事?”门外站着的是阿甲。
“阿甲?阿甲!”听到他的声音,石曼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毕竟是认识的人,“你开开门,我师叔需要医治,我只要去取一套银针就好,就在我屋子的桌上。你开开门就好。”
“待我问过大人。”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别,别走!你开门啊!来不及了!你开门,开门啊!”石曼生用力撞着门,几乎是哭喊出来,“求你了,开门!”
“咳,咳咳……”
铁笼里,夏近秋咳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她身上的棉被。“开门!快开门!”无论石曼生如何呼喊,再也没有人回答她,围着屋子的黑衣侍卫们就像是一座座静立的雕像,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师叔……师叔。”无可奈何的石曼生回到了夏近秋身边,隔着栏杆抱住了她。
“石头,咳咳……你要离开,无论如何,离开。带着丁泽……走。咳咳咳……”渐渐的,夏近秋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弱,刚刚睁开没多久的眼睛又疲惫地阖了起来。
“师叔!不要睡!不要睡!”
“你再忍忍,再忍忍啊。他们马上就开门了,马上就来了。”石曼生不停地和她说着话,却仍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叔的气息变得若有似无。
丁泽在另一个笼子里,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指甲深深扣入了手心。他也注意到了石曼生的指尖,斑斑血迹,十指连心。
……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阿甲带着那套银针走了进来,“石姑娘,你要的……”
石曼生疯一般抢过针盒,慌忙掀开拿起银针,手起针落,隔着笼子就往夏近秋几处大穴直直刺了过去。一息,两息,三息……
夏近秋没有丝毫动静,静得如一汪死水。
“师叔……”她发颤地唤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一咬牙,将那些银针生生压下去了一大半,只露一小截还在外头,这是破釜沉舟断脉逼气,很可能筋脉爆裂。
“噗……”
奄奄一息的夏近秋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血中竟然散着森森寒气。
在一旁监视的阿甲有些诧异地收了下眉——寒毒?百里宫的人也会中毒?
血吐尽,夏近秋的脸上的青灰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见夏近秋终于缓过了气,石曼生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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