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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不咳嗽-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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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一头一尾这两艘船不是南朝的……未将军中有将领曾经在水师任职,对南朝的船只很了解。”史万户就是史天泽。他是一位汉军将领,早先也是金国人,父亲是河北乡绅,在成吉思汗围攻金国中都时带领家乡父老一起投降了蒙古,被成吉思汗封为万户。到了史天泽这一辈儿,他比他父亲还能干,以战功而进阶。镇压红袄军、横扫河北多地,已经成了五路万户。
这次跟着阔出南下,史天泽也是屡立大功,枣阳城就是他率部拿下的。这个人脑子很好使,善于利用对方的弱点进行心理战,更善于安抚战区百姓,不以杀戮为武器。在这一点上,他和耶律楚材是一种主张,就是要治理、要把百姓的心转到蒙古国这边来,并不主张有事没事儿就屠屠城。
在这里多说一句,蒙古国进攻南宋的军队里,真正的蒙古骑兵只占了不到20%,剩下的全是附属军,有金国汉人、女真人、回族人、吐蕃人等等,几乎位于这块大地上的所有民族都参加了。而南宋这边只有汉人,这就是问题了,为什么蒙古国能团结那么多民族,而南宋只能孤军奋战呢?一方面是南宋军力确实不成,另一方面从南宋朝廷对待金国降将的态度上也能得出部分答案,他们把自己人都整天当贼防着,还有团结各民族的心胸吗?
“他可曾见过这是哪国船只?高丽还是日本?”阔出觉得有必要弄清楚这两艘怪船的来历,一切敢和蒙古国作对的国家都将要受到严惩。
“禀大帅,此船和前两年火烧登州的船很像,末将一家就在登州世代下海,他们给末将描述的船只就是这样的,桅杆非常非常高,风帆非常非常多。”史天泽身边立刻有一位副将在马上回答了阔出的问题。
“……登州水师都该死!此次回去,我要建议大汗多造大船!史万户,你抽时间帮我写一个造船的东西出来。不知道塔思那边怎么样了,有这些船在,拿下襄阳的难度又增加了啊!”阔出把手中的马鞭虚挥了一下,借此抒发一下胸中的郁闷。虽然他不熟悉船只和水师作战,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汉江里多了这么五艘船,对进攻襄阳的蒙古军队来说,肯定是有害无益的。和蒙古军队自制的木筏相比,那些船简直就是高山,很难逾越,需要搭上无数条士兵的生命才有可能。
“大帅,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要在军中招募熟悉水性之人,趁着夜色泅渡过去,把它们的船底凿穿即可。这些船只巨大是没错,也必将笨重,一旦停靠下来,轻易是无法移动的。末将军中就有不少士卒是海边长大的,包括末将在内,都愿往!”听到阔出言语中有了很浓重的忧愁,史天泽那位副将立刻站了出来献计,打算用孔沛的船队来为他自己谋一个好前程。蒙古人虽然凶残,但崇尚实力,谁有本事谁吃香的喝辣的。既然是当兵打仗,能立功的时候必须玩命往前冲,这也是蒙古军队作战勇猛的一个原因。
“好!你先回去准备,晚上本帅亲自为你们设宴,只要除掉这几艘大船,攻下襄阳后记你首功,回营!”阔出听了副将的话,立刻转忧为喜。打仗嘛,就得这样,手下用命,将官指挥有方,那就是战无不克。
这边阔出等人在琢磨孔沛,孔沛、文南、罗有德此时站在海波号的艉楼上举着望远镜,也在琢磨北岸那些蒙古军队呢。船队刚一转过弯来,蒙古军队的营寨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现在是冬季枯水期,不用怕发洪水什么的,所以蒙古军队的营寨就是沿着汉江北岸的高地修筑的,一眼望去绵延几里地都是,很吓人。
“孔兄,能否再来一次郢州战法,给蒙古人来个下马威?”罗有德在作战方面还不如文南懂行,至少文南跟着洪涛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场面,而他只是道听途说,听的再多也不如亲自感受一次明白。
“不可!先生说过,到了陌生水域,必先探索,不可贸然靠近岸边。我看还是先把粮草兵将运到襄阳城,见过制置使大人之后,再做定
定夺。”果然,洪涛不在的时候,文南马上把他自己当成了军事专家,摇头晃脑的做起了分析。还真别说,他的观点很合理,属于一步一个脚印的笨办法,我就不犯错,你能耐我何?
“转运使大人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冒险,先去襄阳!”孔沛和文南的想法差不多,他不是来立功的,他的任务只是护航,把货船安安全全的护送到目的地,再把它们带回去,就算百分百完成任务了。至于说郢州城那样的作战,只是事急从权,不属于护航舰队的工作,就算可以搂草打兔子顺手捞一把,也必须在百分百安全的前提下。
“先生,一定要小心赵范这个人!他的心眼极小,架子极大。咱们千里迢迢的给他送去粮草、军械、援兵,他连个面儿都没露,自始至终都是一名军械主簿在码头上负责交接。”说到襄阳城和驻守在这里的荆湖制置使赵范,孔沛是一肚子的牢骚。像他这种稳重老成的性格,能明确表达对谁不满,这个人也就真的把他惹急了。
“哎,老孔,没必要如此小气。不管怎么说,赵范是朝廷大员,虽然身处襄阳城中,但此时是战时,肯定事物繁忙,到不到码头亲自接见大家,并不能说明他的为人。”洪涛觉得孔沛所言有点个人情绪过多了,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想,假如自己坐镇襄阳,面对蒙古大军,恐怕也不会时时刻刻能想着去码头上接见一支运粮船队,毕竟赵范不清楚孔沛战舰的威力,还有更多的大事情需要他去筹划。只能说赵范这个人情商不太高,不太会安抚人心,孔沛的指责过了。
“先生是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了……赵范当时就在城楼上站着,在把粮草、军械都卸下之后,他给出的命令是所有船员不得入城,编入沿江船队,归他的一个副将指挥。”孔沛听了洪涛的宽心丸,苦笑了一下,又把后面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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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这一招都用贫了()
“文南没和他说明白吗?舟船转运使统领的船队是私军,除了枢密院之外别的将领无权统领!”果然,洪涛一听说赵范要把自己的战舰收编,小眼睛立马立起来了,也不再说什么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这是他的逆鳞。
“想去说,可是文南也见不到这位制置使大人,船上的所有人根本不能入城……”孔沛越说怨气越大,都已经带上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了,像洪涛一样,用力撇了撇嘴,还把双手摊开。要不说什么人带什么兵呢,如果你要认同一个人,又要一起朝夕相处,很容易就会被这个人的一切所影响,包括各种小细节,自己还感觉不到。
“唉……早来晚来、早晚会来。本来我还以为和他们的皇帝见了面,这个问题会拖一拖的,没想到啊,他们这群人是没救了,病入膏肓了,皇帝都控制不了他们。老孔,这也是我当初无数次说过的、很担心的问题!很多人还不信,现在你信了吧?我们的敌人不光是蒙古国,搞不好还有我们帮助过的大宋朝廷!”洪涛眼睛里的光亮被孔沛一番话说得瞬间没了踪影,杀多少敌国兵将带来的成就感,都比不过这种事儿带来的打击强烈。
合作还没正式开始呢,友军之间就开始闹矛盾了,合作深入之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能不在战场上直接反目成仇互殴起来就是万幸。洪涛深知金河湾的军官和船员是什么作风,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有金河湾管理层之外的人踩在他们头上,这种风格是自己缔造的。即便是自己想这样干。恐怕也不那么容易了。习惯这个东西一旦养成。再想抹去重新来,比头一遍要难好几倍。
“先生所言极是!沛一直认为先生比别人看得都远,这次也一样。不过沛没有和襄阳守军发生摩擦,文南把朝廷给的舟船转运使文牒交给了制置使大人的副将,让他转交制置使大人,然后我们就把船队驶离了码头,停到西侧的沙洲旁边去了。即便制置使大人允许船员进城,咱们船队上的人也不会下船的。这是先生定下的规矩。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了蒙古军队一个机会,码头西面的江心里有style_txt;个大沙洲,当晚就有蒙古兵将泅水来偷袭,结果触动了渔网上的铃铛,悉数被船员用手弩和霰弹炮射杀于水中,船只完好无损。这也是先生的功劳,您虽不在船上,但定下的规矩就好像您时时刻刻就在船上,不会给敌人半分机会。”说完了窝心事儿。一说起打仗,孔沛脸上反倒阳光起来。他有些地方和洪涛很像。是个比较纯粹的技术型思维,心中明白很多事儿,就不愿意去做,比如当政客。
“老孔啊,你学坏了,别受罗有德和那些海商的影响。他们是商人,你不是!你就算把我夸出花儿来,也赚不到半文钱。”如果说一个平时就爱说爱笑的人夸奖别人,说服力并不大,但让孔沛这么一个闷葫芦性子一句一句的夸赞,洪涛纵使脸皮厚,也有点吃不住劲儿了。
用渔网防止敌方水鬼偷袭,不是洪涛的发明,他只是借鉴了一战、二战时期战舰停靠时的普遍做法,就是用支杆在战舰周围布下一圈渔网。只不过人家的渔网是防御鱼雷用的,他这个渔网是防御潜水员偷袭用的,大同小异。这些渔网就是用普通渔网改造出来的,上面挂满了巴掌大的鱼钩,底部配有铅坠,可以一直延伸到十米深左右,上沿挂满了铜铃。只要渔网被触动,这些铃铛就会发出声响,用来提醒甲板上值夜船员的注意,不管是不是鱼群误报,都要进行一系列操作规范。
史天泽的那位副将运气很背,五艘大船转移到沙洲附近停靠时,天色还没完全黑,看到这个情况,他是万分欣喜。因为中间有了一个沙洲,泅渡的难度就减小了很多,中途还可以借助沙洲来休息一下。但是他没想到、也不可能想到洪涛把几百年后的技术从时空里硬生生拽过来使用了。他和他那几十名部下死得真冤,到了地狱估计都不会瞑目。一群人居然被渔网给缠住了,锋利的鱼钩只要挂住一个人,偷袭立马就失去了意义。当那些大船上响起了急促的钟声、亮起那种耀眼的火光时,他就知道,完了!功劳没了,小命有没有还得看天意。
其实不是看天意,而是看人意,就看大船上的水手会不会慌乱。假如他们和宋朝军队一样经常容易炸窝,那说不定还能逃回去。可惜的是,这五艘大船上的大部分水手都极其淡定,他们只是跑了起来,既没大喊大叫,也没束手无策,非常熟练的把一面一面铜镜立了起来,然后把烧得贼亮的火盆放到了铜镜前面……瞬间,五艘大船一侧的水面就被照的如同白昼。
接踵而来的就是筷子一样长短的铁弩箭,只要水面上有人露头,立刻就会引来好几支弩箭的攒射。更厉害的还在后面,有些水鬼还想凭借一口气,潜出去一段距离再抬头换气,避开弩箭的射击距离。可是只要有人露头,那些大船上就会响起一声巨响,然后水面上就会落下一片冰雹,打得水面就像开锅一样,露头的人马上就变成了死鱼,浑身冒出无数股血水,甚至在他周围没露头的人也会受到波及。
再后来就是几艘小艇被从大船上放了下来,小艇上的船员拿着手弩、搭钩、灯笼围着大船的锚地一遍一遍的向外转圈。游泳游得再快也没划船划得快,想赤手空拳的去攻击一艘坐满人的小艇是没任何希望的。小艇上面的人只要发现水里有动静,就会向水中射击,同时几根锋利的搭钩也会伸过来乱搅,只要被搭钩钩住,那就没跑了。小艇上的人还非常残忍,根本不留活口,钩到任何人之后,直接就在水中用搭钩的矛尖捅几下,确定死透了之后才会拉到小艇旁边去。
友军不待见、敌军还来半夜骚扰,就算脾气好的人也会发火,更何况孔沛并不是真好脾气。第二天天刚亮,他就带着两艘战舰,在两条小艇的引导下,靠向了蒙古军队扎营的北岸,从距离岸边一百多米的地方从西边驶到了东边,就像检阅仪仗队似的。
岸上的蒙古军队也发现了这两艘大船,刚开始以为它们要登陆,马上组织起来几百人的骑兵,跟着孔沛的两艘船在岸边溜达。营寨里也响起了牛角号,一拨连着一拨,很快就有大批蒙古军队都跑到了江边,准备迎敌。如果此时把蒙古军队的将领换成爪哇将领,那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阻止这两艘船登陆,而是带着人往内陆跑。因为他们明白,这样子的船一旦靠近,最先发生的事情不是登陆,而是炮击!唯一的对策就是远离。
可惜阔出不是爪哇将领,他也想不到这两艘船除了运送宋朝军队登陆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伤害到自己。由
于距离岸边在百米开外,还是移动目标,又有江风干扰,蒙古军队的硬弓也很难射准。于是岸边几万人马就这么盯着江里的两艘大船和两艘小船在自己眼前驶过,从西边一直到东边,再转回头,从东往西继续。
“来人,去找画师,把这些大船画下来,尤其是那些帆,一定要画仔细。”阔出也在岸边观看这两艘大船的表演,他看着海波号桅杆上那些操帆手在绳索之间上蹿下跳,觉得很是深奥,一时半会也搞不明白原理,但意识中又觉得值得学习借鉴,咋办呢?没有照相机,那就只能靠画师来现场绘画了,他打算拿回去和父亲商量商量,能否找来各国的能工巧匠进行仿制。要是能造几艘这样的大船出来,再想进攻宋朝的城池就容易多了。
孔沛在干嘛呢?他可不是在给蒙古军队进行表演,更不是想示威,他是在探测汉江北岸的水深和水流情况,做炮击前的准备工作呢。至于蒙古军队怎么想,他才不在意呢,这种活儿他跟随洪涛在爪洼岛四周做了不下二十次,次次都是成功,他也不认为蒙古军队能识破自己的伎俩。他现在就是要把洪涛在爪洼岛上用舰炮欺负陆军的事情再做一遍,连程序都不带更改的,已经很完美了,干嘛要改呢?
“命令泉州号,和我一起炮击高地上骑马的那群人,让他把甲板上的80炮也用上,多一门是一门,那些都是蒙古将领,多打死一个就赚大发了。”从西边顺风驶向东边这两公里航程是在探测水深,等船头一调过来,再从东向西逆流而上时,海波号和后面的泉州号可就进入了随时炮击的状态,只是为了不惊扰敌人,炮门都没有打开而已。此时甲板下面的火炮甲板上,每门炮都已经装好了炮弹,就等着开炮的命令一下,拉开炮门、推动炮车就位,就可以点火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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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血与火的抗争()
“右舵2……右舷准备……自由射击!”孔沛目测着自己船体与岸上目标的距离和角度,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指令,站在他身后的大副则高声冲甲板上重复命令,再由甲板上的一等水手和操帆手把这个命令一层一层传递到船头和桅杆顶,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二副在战时就是枪炮官,他守在艉楼上的那个大铜管旁边,一旦有关于炮手的命令传来,他就会听一句,然后低头冲着铜管里喊一句,让下面火炮甲板上的炮长听到舰长的命令。
“啪啦……啪啦……啪啦……”瞬间,海波号和泉州号右舷的炮门全都被拉了起来,炮门撞到船体上发出了一片噼啪声,一排大粗管子就从这些小窗口里钻了出来,笔直的冲着阔出所站的岸边高地。此时高地上已经支起了五六个画板,来自不同民族的几位画师正在用不同的技术手法,尽可能形象的描绘着海波号和泉州号的摸样。
在这里再多说一句,炮门这种装置,是由法国人发明的,它最初并不是战舰上的设施,而是商船上的。大的风帆商船,往往都有两三层甲板,装载货物有时候会很麻烦,都要从甲板的舱口搬进去,再一层一层的往下搬。法国人想出了一个主意,就是把水线以上的船舷开一溜小窗口,在装卸体积不是很大的货物时,直接就能把甲板下面的货物从这些小窗口里进出,省去了搬上搬下的麻烦,而且还不影响航行,出航的时候把这些小窗户关闭,就不会漏水。后来这种设施让英国船长偷学走了,结果略加改装就变成了一种武器的附属设施。
“大帅!这里不太安全,还是回营吧,南朝有床弩,说不定可以射到这里来……”史天泽看到江面上两艘怪船的船舷上突然开启了一排小窗口之后,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这种感觉不是理性的分析。而是一种感性的猜测,越是经历生死多的人,这种猜测就越准,用后世的话讲就是第六感。
“床弩?南朝的床弩能射击一里远?史万户。这里是战场,还是不要说这种扰乱军心的话为好。”阔出并没对史天泽表达感谢,而是很不满意!再怎么说也是高级将领,当着这么多部下和同僚,居然要劝主帅后撤。原因只是因为床弩。那玩意又不是没见过,谁听说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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