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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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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来威胁我?”
在他面前,好像一切虚伪都是多余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像被剥了衣衫,简直是赤裸地立在人前。她心里一跳,慌忙躲开他迫人的目光,嘴上兀自强硬:“只可惜你没算到你父皇为何要派我回来,要我在这里一日,就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你是想让我厌恶你,打发你随着阿霖一起远去洛阳?”他不动声色,语声中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
“让我去洛阳,我若去陪公主和亲,还能为公主助力,”绮罗被他揭穿心事,索性赤裸裸地道,“你若留我在长安,难保日后我不会挑唆太子与你为难。”
他神情却很从容:“我若真忌惮你挑唆,何不直接取你性命?”
绮罗心里一寒,可她随即直起了背,咬牙道:“你若杀了我,太子殿下绝不会饶了你。”他有些玩味地打量着她,唇边似笑非笑:“你对自己倒是很有自信,真以为太子对你有情?”绮罗面上涨红,愤然道:“你这样一个无君无父,无亲无友的冷血之人,妄谈什么有情无情?”
忽然她的唇被封住,她一时涨红了脸,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遭遇了什么。他衔着她的唇,仿若在咀嚼一点芬芳甜蜜,良久,方轻轻松开了她。
“你无耻!”她恼怒地扬起手,猛地向他脸上扇去。
他轻轻隔开她的手,笑中带着几分戏谑:“既然你已给了我这么多罪名,我不介意再多一项。”他没有半点盛怒之下的狂躁之态,反而显得悠闲从容,“你有这些谩骂之词,不妨留到洛阳去骂。”
绮罗霍然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一时又羞又恼,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胤低头望了她一眼,只见她神情迷惘,心底忽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月华满地,似银霜流泻,少女便立在一丛半吐芳蕊的蔷薇下,身上淡蓝色的衫子被风吹动,虽满身不饰珠翠,连面上也未施粉黛,偏偏凝脂面上一双明眸中光华流动,自有一番清丽动人难以描画。
这女子虽好,可惜性子太烈,确是不能留在宫中。
公主出降,乃是长安城数十年未有的盛事。虽是仓促之间,宫中亦准备了足有数十人的仪仗相护,华盖顶帷,箱笼车,轿皆是一片耀目的红。其中宫人皆依例支赐了珠子一匣,细色北缎十匹,人人皆是喜气洋洋。
唯有端坐在翠凤辇上的女子双目赤红,看得出是哭过的,如今虽然重新粉饰妆容,依然遮不住满脸的憔悴。送亲的礼官是宗亲中辈分最高的太原王刘隗,他满头须发半白,捧着仪册摇头晃脑地念了好长一篇骈四文六的长篇仪词,念了半日也未念完。他的亲生女儿便在出降的女官之首,亦是双目通红,只咬唇不敢哭出声。
绮罗伴在凤辇之侧,悄悄抬起头来,在接亲的人马中一番搜寻,却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的目光恰好也对过来,双目交错的瞬间,她脱口便要叫一声“小冉将军。”可触到的目光却十分冰冷,目中仿佛带着刀子一般,恶狠狠地从绮罗身上剐过。
“小冉将军好像带着孝。”樱桃作为随亲的侍女之一,站在绮罗身后,忽然悄悄地扯了扯绮罗的衣袖,指向了冉闵头上。绮罗一怔之间,见他一身银甲缟素,腰上的一条孝带在满目喜色的人群中更加显得格格不入。她还想探究一番,冉闵却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一眼。
容不得她想太多,已听到刘胤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太子殿下抱恙未起,孤替殿下送皇妹出降。”他今日换了一身北珠绿领的长氅,从女长御手里接过镶银丝的朱色漆盘,取出三钗白玉的龙凤头冠,亲手为阿霖戴好。
匈奴嫁女,仪礼与汉人多不相同。只是如今历朝多年,国人衣食起居渐渐也随了汉制,就连仪礼也与汉人相仿,一般也有采吉问名的六礼,只是省略了许多繁冗礼节。刘胤身为长兄,自当主持仪典,他先行至未央宫外,接过宫人送来的香,在殿前进过,又有人来引阿霖去进香。
绮罗瞧着正诧异,只听身旁的澄心低低道:“未央宫是先皇后的居所。”她这才恍然大悟。却见阿霖双膝跪倒在殿前,引香而拜,双目垂泪,樱唇轻启,仿若喃喃有声。忽然有一位老妇人从旁而出,双手扶起阿霖。阿霖一见到她眼眶便红了,紧紧抓住她的衣袖,目中净是不舍之情。那老妇人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又替她整过被风吹乱的额发,动作温柔至极。那老妇人安慰过阿霖,目光却又往礼队中扫来,澄心再也忍不住,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这是太原王刘隗的母亲秦老夫人。”樱桃小声对绮罗道,“她是先皇后的姨母,贞乐郡主的祖母。”说话间,秦老夫人向澄心投以了一个鼓励的目光,双唇微微弯起一点笑意,可这笑意到底是苦涩的。与此同时,樱桃的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弧度,“贞乐郡主身边卜氏、陈氏那几个,平素里在贵人面前何等殷勤,一见公主要去和亲,都躲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绮罗却恍若未闻,她遥遥地望过去,只见未央宫的大殿阴暗,看似都覆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唯有大殿中间挂着一把螺钿绘鸳鸯的五弦琵琶,以伽檀为槽,光耀可鉴,上面错着金缕红纹,影成双鸳,耀眼如新,大抵便是阿霖提起过的那把琵琶了。
刘胤等了一会儿,忽然清咳一声。接着便有宫人奉来七宝金银器皿,一并银绢与珠翠芙蓉花若干,这些都是御赐的公主添妆之礼。半晌却无人接过,直到绮罗感觉到一道目光直射到自己身上,方才明白是澄心哭得失了礼,忙垫步向前接过,正欲躬身退下,只听他低声道:“此去艰难,照顾好阿霖。”
此番东去洛阳,依旧是月前行过的那条路,只是心境却不相同。一路上阿霖罕见的沉默寡言,就连膳食也用的极少,瞧得出是心情极差的。随驾的侍女都未在阿霖身边服侍过,不知她性情,也不敢轻易相劝。澄心终日里以泪洗面,也不怎么说话,只有绮罗瞧着阿霖可怜,没事便去陪她解闷。
这日又到函谷关,绮罗笑着对樱桃道:“这下你算是到家了,要不要回去看看?”阿霖鲜有的悦色地说道:“如果愿意的话,我去和郑将军说一声,就回家去吧,不用随我去洛阳了。”这是何等好的消息,樱桃双目发亮,跪在车中叩首连连。
入了关城,阿霖便让人去唤守将来。谁知过来的守将却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一望便知是行伍出身的粗人,见了公主也不知仪礼。问了几句方知,几日前郑颀便接了调任,举家都搬走了,如今这位新守将姓张,是从平阳来赴任的。阿霖问了半天,也不知郑颀调任到哪里去了。这位张守将倒是很直接,说道:“接亲的冉将军一进城就问这事,俺是真不知道郑家搬去哪里了。”
阿霖瞧见樱桃面色发白,便安慰道:“你别着急,大概是新下的调令,底下的人还不知道你家里搬到哪里去了。”绮罗也道:“你父亲若不搬走,这次难免要和小冉将军起争执。你就留在关城里吧,再派人去找你父亲。”人人都看出来这次来接亲的小冉将军脾气不大好,看到谁都没什么好话,就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一般。
樱桃叩了叩首,将脸深埋在衣袖间:“奴婢愿意服侍公主殿下,不想回去了。”绮罗还想劝解,却见阿霖点了点头,神情木然道:“既然如此,就留下吧。”
绮罗私下里便劝樱桃:“你可真想好了?若是去了洛阳,再回家就难了。”樱桃出神片刻,惨然笑道:“姑娘不知,我在家里便是庶出的女儿,从未得过嫡母与父亲半句温和言词,我娘的日子,更是不提也罢……此前是我想差了,现在反倒明白,若不是这次能去服侍公主,父亲鲜有的与我娘说了几句话,倒让我娘欢喜了好几日。如果我回去了,我娘的日子该更难过了。”
似郑家这种人家,也有一官半职,看似富足无忧,但却不会风平浪静。绮罗替她想了想,也觉得心寒,叹了口气只好作罢。樱桃望着她笑了笑,反倒安慰她:“姑娘不用为我担心,公主和姑娘都对我这么好,我过得快活得紧。”绮罗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有我在一日,总不会让你吃苦的。”
忽听背后有人冷笑道:“你不过也是个下贱的丫头,还敢口出大话。”
樱桃双手一凉,显然是听出了身后人是谁。她唯唯诺诺地看了一眼绮罗,想替她说几句话,但不敢张嘴。绮罗却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她回头便刺着冉闵道:“我说不说大话与你何干,小冉将军如今这样出息了,连女人说话也要偷听。”
冉闵瞪着她,脸色铁青:“你这个狡猾诡诈的女人!”
“咱们各为其主,”绮罗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你们技不如人,还如泼妇般咒骂岂不是更丢脸。”
几个人吵得厉害,澄心听到了动静,便也过来看看。却见冉闵气得呼呼喘气,樱桃局促不安地望着脚尖,而绮罗偏着头亦是一副生气的样子。澄心的目光扫过他腰间孝带,压低了声音道:“小冉将军,请节哀顺变。”冉闵面色一白,瞬时似被灭去了所有的盛气,面上突兀地显出几分落寞来。
静默了片刻,冉闵再开口时,声音里也有几分涩然:“我哥哥是在逃回去的路上中乱箭而死的,我没敢回头看。”
绮罗咬了咬嘴唇,想起了冉隆年轻的脸庞,目中闪过一丝怜悯,却不愿让他看到,快步走了出去,樱桃也快步追了过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澄心轻声道:“其实她心肠很软,不是那样……那样的人。”
“本将军也无意和她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冉闵脸色由青转白,眼底一片幽暗,“她也是自身难保了。”澄心愫然而惊,仰面望着他:“将军这是何意?”冉闵定定地看向澄心,见她面上惊慌失措的神情,忽然生了一丝保护之心,只含混道:“不干你的事。”
出关之时,忽地天色骤暗,一阵狂风卷的满地烟尘散漫。
突如其来的飞沙走石,眯得人睁不开眼目。待这阵狂风过了,众人相互打量,却见人人都是满头满脸的尘土,竟像是从土里滚了出来的。
也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来,平素里一路鸦雀无声的送亲队伍里此时都是笑声,倒是缓解了众人离开家国的悲怆之意。
唯有阿霖回身捧起了一把地上的沙土,轻轻捧在胸前,再回望关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舍。
这是她自幼生长的地方,此生未离开过的故土,如今分离在即,不知何时可还。绮罗走近她身旁,轻声道:“阿霖,你还会回来的。”
阿霖侧目望她,只见她目中都是确信不疑的神情。
9。菩萨蛮
飞花点翠,风飘万点,阳春三月,正值洛阳最美的时节。
宫城内外,柳色青青,连素日里有些巍峨的宫墙都被衬托得有了几分盎然之意,却唯有一处地方是难见春色的。
抬头一方天,低头小院踱步,不足百步便可将院子绕完一圈。自从一个月前,石勒又严厉地下令将刘曜移到这里囚禁后,如今刘曜身边只剩薄姬服侍。而这院子里原来还能有两个送饭的黄门过来,如今大门紧锁,饭食一律从铁窗送入,此外再也难见旁人的人影。
任是谁在这样的地方幽闭囚居都会疯掉,偏偏刘曜活得好端端的,半点都没有疯癫崩溃的症状。被收去了纸笔,便捡了枯枝沾了井水在地上写字,一般的笔走游龙。又过了几日,看守的黄门面无表情地带了人来,说因是怕有人投井,便要指挥人封井。
薄姬看不过眼,过去央求那黄门道:“这样窄的一口井,哪里能投得了人下去,公公请高抬贵手。”那黄门瞪了她一眼,不阴不阳道,“咱家也是奉旨办事,姑娘莫要为难我。”
薄姬还不死心,褪下手上玉镯塞给那黄门,又小声恳求道:“公公,可否通融一下……就看在田大人的面子上。”
那玉镯成色极好,透亮的绿意盎然,盈盈似一汪秋水,一望便是宫里的上品。
“这样的好东西咱可不敢收,”那黄门却只瞧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推了回去,说道,“有句话本不该说,薄姑娘知道这是谁让咱来封的井?”他顿了顿,见薄姬睁大了眼,倒是没有卖弄关子,简促道,“田大人。”
薄姬跌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侍从搬来大石,将井口牢牢封死。她面如死灰地回过头去,却一眼瞧见刘曜就负手立在屋檐下,面色闲闲,竟像是在看一件不相干的事。
等人都走了,外院的朱门重新落了锁,沉重的铜锁落钥声激得人心头一振,院子里又恢复了过往的死寂。
“起来,”刘曜忽然慢慢走到薄姬身旁,伸出了一只手,“地上凉。”
薄姬一怔,伏在地上的身子忽地僵住。待她看到那只手真的在自己面前时,这才颤抖着轻轻伸了过去。他的手指很长,相触的时候隐隐可以感受到他手指上薄薄的茧。不同于习武之人的茧在虎口,他的指茧在无名指侧,摸上去就有点涩手,却莫名地让她从心底暖了起来。
“中山王。”她喃喃地靠近他,这次他却没有推开她,目光中罕见地流露出温柔的脉脉神情。他对人并不严苛,甚至从无半句厉色的时候。可偏偏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冷疏来,好似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明明他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可不知怎地她却比畏惧石王还要小心翼翼。
宫里从来就有养死士的传统,都是些战死的将领之后,无父无母的孩子,便被养在宫中,自幼受到严苛的训练。她和田戡都是这样的出身,两人一同长大。这次田戡送她来刘曜身边,明为服侍,实为监视。可她瞧不透眼前的人,也瞧不透自己的心意。
如今这月余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她几乎是心头狂喜,想也不想地便伏在他肩上,心里快活得好像浇了蜜。
“薄姬,”他轻叹一声,声音里透出几分沉吟,“长安那边出事了?”
薄姬的身体僵硬如石,沉默半晌,微微颤抖道:“是,长安那边据说要迁都了。”
刘曜低头看她,目光好似剐到了她心里。她倏忽间被刺痛,忽然不想克制自己的感情,猛地抬头,鼻尖相触。她的气息轻柔,有一股淡淡如桃花般香馥的气息。他终是长叹一声,轻声道:“薄姬,我已经快望知天命了。”
薄姬却笑了,面色苍白中透出一种往素里从未出现过的坚定神情:“薄姬无怨无悔。”
刘曜却只抚了抚她垂下的秀发:“何必再累你。”
“薄姬情愿,”她急急地开口,要在他面前正面自己已剖开的心,“您的长子南阳王已经下令迁都,您的女儿安定公主正在来洛阳和亲的路上。石王不会放过您,您也需要薄姬替您做一些事情。”
刘曜霍然睁开眼,目光一闪,眼底沉如墨色,神思巨动间却没听清她嘴唇一张一合在急切地说些什么。
“……薄姬一切都是情愿的。”
独有这最后一句掷地有声。
“薄姬,”他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我需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了。”
“洛阳快到了。”冉闵从阿霖的凤车外经过,行礼道,“公主今日在镇上驿站好好歇息,明日再入城去。”
洛阳城外西庄镇,临靠洛水边,入城前最后一处人烟繁茂的所在了。
阿霖缓步走出房间,站在临街的台楼上望着街市上的人来来往往。
天色阴暗,看来是要下雨了。街上的人都在手忙脚乱地收着货物,偶尔有妇人撑着油伞急急地跑过来,口里大声喊着,却是来接卖货的丈夫一同回家。绮罗悄悄地站立在阿霖身侧,却见她瞧得出神,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你瞧这些人的日子过得倒也快活。”阿霖忽然开口。绮罗却道:“公主只瞧见他们快活的时候,却没看到乱兵来时,他们逃命匆忙如蝼蚁一般。”阿霖目光一黯,显然若有所思。
天边忽然有个小小的白点,阿霖一怔,忽然轻吹口哨。哨音清越,那小白点却向她们直直而来,转瞬便到眼前。绮罗定眼瞧去,原来是只白鸽,此时温顺地停在阿霖掌中。
“这是父皇送来的信……”阿霖仔细打量那白鸽,忽然又惊又喜,从白鸽足上解下一个小小的纸卷。绮罗好奇道:“这鸽子是陛下养的?”阿霖点了点头,急急地展开那纸卷来读。绮罗见她动作娴熟,心知这定是他们父女之间约定的传信方式,她只是暗暗诧异,石勒将刘曜看管得那样严密,竟然还能送信出来。
不过短短数行字,阿霖却读了又读,双睫上渐渐凝了泪。
“陛下信上说了些什么?”
“父皇……父皇……”阿霖一时哽咽,背靠着台楼上的乌木柱,轻轻道,“父皇让我勿以他为念,千万不可入洛阳。”绮罗骤然一惊:“难道……”心中浮起了一个不详的念头。阿霖点了点头,望向远处。雨丝朦胧中,远山轮廓森然,似若泼墨。她的手无力松开,绮罗瞥见飘落在地上的薄薄信笺末处,是朱红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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