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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佳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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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看他那么茫茫然叫着柯容的名字,慌忙转身离去。
  待到跑出老远后,她才捂着胸口,停在那里,大口喘气。
  或许之前有千般疑惑万种不解,那么就在刚刚,她确认了的,萧永瀚,或许多少残存着上辈子的记忆,他还记挂着自己!
  可能记不清楚了,但是多少知道,他应该找一个人。
  她闭上眼睛,却又听到耳边传来绮罗香的曲子,只是那曲子缓慢低沉,饱含着忧伤和徘徊。
  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她听着这曲子,想起了上辈子在水牢暗无天日的时候,曾经好多次,她也听到过从湖水中透过来的这首曲子。
  只是她终究早已猜不透,弹着曲子的人,是怎么样的心情。
  有时候也猜想,或许他是一直挂念着自己,或许他也发现了枕边人有什么不对?可是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和那个假冒自己之人恩爱一世,终究是没能如他所发下的誓言,呵护自己一辈子。
  至于今生,他娶柯容也好,娶别人也好,终究与自己无关。
  当下想起萧敬远来,记起昨晚,心中阵阵泛暖,一时便将萧永瀚带给自己的那股莫名忧伤抛之脑后。
  她今生嫁的是萧敬远,一个宽厚正直,对自己包容呵护的男人。
  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多少徘徊无助,仿佛都会被他那双有力的大手一一抚平。
  这么想着,她迈开步子,回去萧敬远所住的小云榭。
  这小云榭在她的记忆中,是一个严肃冷厉的地方,一般萧永瀚萧永泽等要听受教诲,才会前去小云榭。
  而小云榭这个地方,也不是她这样的媳妇辈能踏进的地方。
  如今不曾想,这里竟然成为她的家。
  她站在门首,望着外面那对联,却是写着“书中乾坤大,剑上天地长”,实在是气势滂沱,大气淋漓。
  想起那男人总是一派淡定肃穆的神情,不由哑然失笑,想着这对联倒是和他本人不太一样。
  他素来含蓄内敛的,便是再多功勋,也从来不提及,便是有偌大权势,也一身淡泊的。
  “站在这里傻笑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阿萝猛地回头看过去,却是萧敬远正撩起长袍,迈步过来。
  端的是一身清雅从容。


第112章 
  阿萝看他回来,看看左右没人,连忙蹭过去,拉着他的臂膀道:“你可回来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萧敬远看她那软绵绵小手攀着自己胳膊,好生依赖的模样,不知怎地脑中竟是想起昨晚在榻上,那双纤细娇嫩犹如嫩生生白藕一般的勾住自己的颈子,往日清澈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泪做的纱,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要哭不哭的,那真是让人看得魂都没了,只恨不得——
  萧敬远微绷紧了下巴,光天化日的,不好去想了,一想,胸口发闷发疼,好似有一坛子火药埋在那里,只需要她一个湿润的眼神,他就能被引爆。
  “什么事?”他声音不自觉低浊起来,而大手也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拉着她迈进院子里。
  “咱们进屋说去。”
  “好。”
  一时说着,路过院子里那片竹林时,阿萝见竹林旁边空荡荡的荒着,连个花草都没有,便想起他昔日送给自己的小苍兰来了。
  “你不是很会弄些花啊草的,怎地自己的院子反倒这么空?一点没有人气!跟你这人一样,一看就死板没生气!”
  阿萝睨了他一眼,颇有些嫌弃的样子。
  可即便是嫌弃,语气也是娇嗔的,眼眸也是柔软的,是小女人对着自己的男人撒娇的样子。
  如今他和她已经是夫妻,他的院子就是她的,她嫌弃不好,是批评自家人的样子。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要怎么安置?”
  萧敬远看了看自己的院落,偌大的场地,除了靠近角落的几抹翠竹,确实没什么其他点缀,以前自己一个人住也就罢了,清心寡欲的他早就习惯。可是如今这院落添了一位娇客,再这么家徒四壁的样子,倒是委屈了她。
  阿萝暂且放下那诸般心事,对着这院落转悠了一圈,最后指点道:“这里,我想种几株花,四个时令的都要有,这样子我坐在窗子里面往外看,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开,闻到花香。”
  “好。”
  阿萝托腮,拧眉仔细地研究了下南边那面墙:“还有这面白墙,又白又大的,看着好没意思,你不是会刷墙会画画吗,在上面画些山水飞鸟吧。”
  萧敬远转首望向那面墙,他以前从来没注意过那面墙有什么不好,从小就长在这个院子里,他这么多年早看习惯了。
  不过如今,阿萝说那面墙没意思,他再一看,好像确实这么一面白墙太单调了。
  “好,我抽时间临摹一段富春山居如何?”
  阿萝自然满意,眉眼斜飞,笑意盎然:“极好!”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东边靠近厦房的角落,研究了一番,摇头道:“还有这里,我明明记得以前还放着你亲手做的木头玩意儿,如今怎么都不见了?”
  “想必是被底下侄子拿走了。”
  他没好说出的是,那些木头小人儿小车的,其实是他做来送给侄子侄孙们的,因那日他知道她要过来,才特特地将那些还没送出去的小玩意儿放在院落,想着她或许会喜欢。
  谁知道当时她看了后,不但没有特别喜欢的样子,反而颇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他哪里知道,阿萝当初看了那些小玩意儿,是心里琢磨着当初他送给自己的小木娃娃是不是也别有机关。
  “被拿走了啊……”
  阿萝语气中不无遗憾。
  当日她在这里看到那些小玩意儿,都没好意思表现出多喜欢,拼命压抑着,本想着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玩玩,谁知道已经送人了。
  真真是心疼。
  萧敬远见她那不舍得的小气样,忙道;“这个不要紧,抽空我再做一些。”
  阿萝这才满意点头。
  接下来她又去东看看西看看的,拉着萧敬远进屋,对着屋内各样摆设指点江山,这个窗户纱不好看,太土,那个桌子一看是个好料子,可用在寝室中有些太古板,还有那个那个,最好是换了吧。
  萧敬远还能说什么,新新娶进门的小娇娘,只恨不得把心捧到她面前来博她喜欢,怎么宠都宠不够的。这院落屋内里里外外,但凡她说不喜欢的,那自然是换换换!
  只要别把他换了,他就愿意,哪怕把房子拆了,也可以重建。
  阿萝多少也是故意的,就是要大刀阔斧地改造下他这里,见他真是诸事包容,自是心花怒放,拉着他胳膊娇声道:“好啦,七叔,咱们坐下,我好好问问你之前的事。”
  萧敬远却是并不想“好好坐下”的,他坐在那里,便将阿萝一拉,便迫使阿萝坐在他的大腿上。
  阿萝微发出一声惊呼,待看清自己坐在萧敬远大腿上时,顿时又羞有气,连忙看旁边丫鬟嬷嬷,却见她们早就知趣地出去了。
  她粉颊微晕,小声埋怨:“光天化日的,我不要坐在你腿上!我又不是小孩子!”
  萧敬远原本其实也没其他想法,只是想让她靠自己近些,谁知道她坐在他腿上摇来摆去的,难免惹得人胸口那团根本没熄灭的小火苗又慢慢烧起来。
  萧敬远大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再像个小兔儿一般乱窜,俯首下去,满意地看着她在自己手心里乖巧的小模样。
  他用自己的鼻子轻点她的鼻尖,故意逗她道:“你怎么不是个小孩子了?”
  “我这不是长大了吗?”她一边躲他,一边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儿,娇声这么道。
  “可是再大,你也没我大。既没我大,那就只能坐在我怀里。”
  “咦——”这叫什么道理?
  阿萝万没想到,萧敬远竟然能说出这种歪理来。
  萧敬远换了个姿势,臂膀揽住她的后背,果然像是大人抱小娃娃那样抱着她,只是和大人抱小娃不同的是,萧敬远的手似有若无地在她腰际轻抚。
  她心里发羞,身上又觉得痒,待要逃,又逃不脱的,最后只好半推半就的,靠在了他胸膛上。
  “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他在她耳边这么道,烧灼的气息轻轻喷在她耳边,惹得她根本坐不住,挪来蹭去的。
  “有事要问?”阿萝这才从脑子里拾起之前想说的事,想了想,决定从头开始问。
  “你先说说,之前咱们在山上寺里,你去追那窗外之人,后来怎么好好的就出事了,是什么人害你?以及后来,我去找你,你怎么会受着伤在那个院子里?”
  这件事,怎么看都是蹊跷。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院子里,竟然跑去救我的?”萧敬远抬手轻轻揉着阿萝的头发。
  阿萝再次觉得,那双有力的大手摩挲过自己头顶时,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是一直睡在主人膝盖上的猫。
  她一边歪脑袋躲开,一边道:“我也觉得奇怪,那天我无意中听到了别人叫你名字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了你的呼吸声。我顺着那声音一路找,找到了那处宅院。”
  萧敬远颔首,眸中沉思,淡声道:“我那夜追踪外面偷听之人,结果那人功夫极好,我和那人缠斗半响,并不曾占上风。及到后来,我怕你有什么危险,便折转回来找你,谁知行到斋院门口处,就看到你站在那里等我。”
  “我?”阿萝听得此言,心中咯噔一声,只觉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她一直留在屋子内,并没出去,萧敬远怎么可能在斋院门口看到自己?
  难道说,上辈子害自己性命的人出现了?
  萧敬远本是抱着阿萝的,此时自然察觉到怀中人儿止不住的冷颤,心中生怜,忙道:“别怕,阿萝,那是假的。”
  “假的……这世上已经有一个假阿萝了吗……”
  她薄唇儿都止不住地颤,语不成句。
  萧敬远见怀中人儿仿佛那路边冻坏了的小狗小猫,单薄身子抖啊抖的,惊惶不安一个劲儿往人怀里靠,胸口发疼,不过此时却唯恐再惊到她,也不敢多问,只是将她揽进了,贴到自己身上,又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这世上自是只有一个阿萝,那日我见到的,是假的。当时夜色暗,我离得远,不曾察觉,倒是被那歹人给蒙蔽了去,待到我走近了,察觉不对劲,那人虽然形貌像你,可根本不是你。只是我察觉晚了,中了那人迷药, 之后再战,自是不能敌,就此成了阶下囚。”
  阿萝听着这番话,自是揪心不已,她想起萧敬远也遭遇了假阿萝,便胆寒,不过好在身后男人用力环搂着自己,熨帖着自己后背,传递给自己源源不断的温热,慢慢抚平了自己胆颤。
  “七叔,你走近了,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假的?”
  “是。”
  “为什么,你怎么认出来的?”她执意地这么问。
  这是她心中的死结,一直无法明白的,为什么萧永瀚认不出那是假的阿萝,为什么他一直一直都在宠爱着那个假阿萝!
  萧敬远自然听出她语气中少有的固执,低头凝视着她那双湿润清澈的眸子,却清晰地看到了里面漾着的忐忑。
  就好像,曾经她因为这件事收到过莫大的伤害,那伤害就刻在她眼睛里,记在她心里。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答案于她来说,格外重要。
  微沉默了片刻,他的唇轻轻碰上她的,低声呢喃道:“小笨蛋,这需要为什么吗?你是我放在心底的人,别人怎么假扮,也是装不来的。”


第113章 
  “小笨蛋,这需要为什么吗?你是我放在心底的人,别人怎么假扮,也是装不来的。”
  萧敬远的声音就在耳边,几乎是直接送进她耳朵的,因为太低,以至于嘶哑缓慢,犹如砂砾相磨发出的声响。
  可是这声音,传入阿萝耳中,初时微怔,细细品味其中含义,后来便品味出甜蜜,那甜蜜从舌尖蔓延,顺着血液扩展到四肢百骸,温暖了浑身的每一处,让她不曾察觉的紧绷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萧敬远是萧敬远,萧永瀚是萧永瀚。
  侄子做不到的,叔叔未必做不到。
  况且,这个叔叔一直都是萧家最出色的子弟。
  萧敬远低首凝视着怀里的娇媚人儿,不曾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其实他早已经发现了,她心里依然存着些事,不曾对自己坦白,不过没关系,他也不着急。她不说,可见她对自己还没有完全放心,他既然娶了她,便会疼她宠她一辈子,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地让她向自己敞开心扉。
  而今日,当自己提起那个假阿萝的时候,她的反应超乎寻常,整个身子都泛着冷,止不住地打颤,如同个没着落的小猫小狗般往人怀里钻。
  他心中有所体察,却也不敢问,只是不动声色地安抚她,一点点观察着她的反应,小心宽慰着。如今见她神态舒缓地斜靠在自己臂窝里,嘴角微微弯起来,显出一个浅淡白净的酒窝,知道这个心事暂且过去了。
  “那你如今可曾查过,害你的,到底是什么人呀!”阿萝并不知身旁的男人,心中已过万重山,随意地揽着他结实的腰杆,舒服地用脑袋蹭了蹭他好看的蓝袍,继续发问。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查,慢慢地发现,这些人的势力远比我想象得大,在燕京城扎根之深,年代之久远,都是我始料未及的。”萧敬远避重就轻,淡声道:“不过你不必操心这个,那人既惹上了我,便是惹上了萧家,惹上了太子,无论何种手段,总会把那人揪出来,予以惩戒。”
  这么说着间,他抬手将阿萝脸颊边一缕碎发捋到耳边。那缕碎发衬着那白净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轻轻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泽,看得人心里发痒。
  “可是,我想知道啊……”阿萝轻轻噘嘴,为什么萧敬远的这语气,仿佛她只要卧在他怀里喵喵喵就行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让你知道的。”
  萧敬远沉吟了下,还是决定先不透露风声。
  这件事,只怕是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人,若是没有查清,先让阿萝知道了,只怕徒增她的烦恼罢了。
  “那柯神医呢?有下落了吗?”阿萝既问不出来,转问其他。
  “柯神医的下落也有眉目了,不过要找出来,怕是要假以时日了。”
  “啊——”阿萝失望地叹了口气:“又要假以时日啊!那我哥哥的婚事怎么办,眼看着就要做亲了,眼睛没好,怕是没什么好亲事了。”
  萧敬远嘴角微抽动了下,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阿萝摇头晃脑地叹气操心:“我哥哥这个人,哪样都好,论相貌论文采论性情论家世,也算是燕京城里数得着的,恨只恨那双眼睛不好,吃了大亏,若是随便给哥哥配个寻常女子,我心里难受!”
  萧敬远默了片刻,终于抬起手,拇指轻轻摩挲过她那叨叨叨的小唇儿,意味深长地道:“你哥哥,怕是不用你操心了。”
  只可惜,阿萝显然没听出其中意思。
  “怎么不用操心?我哥哥他这个人,待父母弟妹都好,唯独待他自己不好,自己的事不上心,依我说,但凡他自己上心些,便是眼盲又如何,也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女子骗进家门!”
  她就不信了,燕京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总有那么几个脑袋进点水,看中了哥哥的才华样貌,不在乎哥哥的眼睛。
  为什么哥哥就找不到?
  萧敬远轻叹了口气,摩挲着她的唇儿,却是故意道:“对了,岳母大人当年的事,也有消息了。”
  “咦,有消息了,说什么?”
  阿萝一听到这话,顿时抛开了关于哥哥的话题,整个人兴奋地坐起来,几乎是半趴在萧敬远身上,两只胳膊揽着他脖子晃悠:“快告诉我,我娘那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冯启月真得是我娘生的?”
  萧敬远笑望着怀里的人儿,温声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了,那冯启月,确实是你姨妈所出,绝不是你娘的女儿。”
  “那冯启月怎么说出那种话?”
  那一日她听到冯启月所言,自然不可能有假,更不可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可见在冯启月看来,自己的母亲确实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怀里的女人窜来动去的,萧敬远难免关键部位被触动,有所感觉,当下便随手端起旁边一盏茶,喂了她一口,自己也呷了口,冷静下心神,这才慢腾腾地说起这件事。
  原来当年宁氏嫁给先头的那位公子,后来公子病逝,宁氏曾一度境况凄凉,彼时确实曾经怀下身孕,怎奈当时身子单薄,那腹中胎儿根本没能保住,就此流掉了。
  宁氏生下的第一个孩儿,乃是阿萝的哥哥叶青川,这是再没疑问的。
  “竟然是流掉了?”阿萝不曾想,母亲还有这等遭遇。
  她一边这么喃喃着,一边挪动了下身子。
  而她的挪动越发让萧敬远难以忍耐,当下只好再呷了一口茶来镇定心神。
  “至于说到冯启月,为何有哪般误会,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你姨夫冯大人早年一直官运不佳,又是冯家旁支偏系,冯启月在冯家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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