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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一直盯着陆游看的那少女不知怎的竟然满脸通红。看来啊，帅哥就是帅哥，古今皆是啊，走到哪，都是女子的天然克星啊！




☆、第十二章　小逵和小莲

　　原来，小巷眼尖，看到有人敢公开场合打他主人的招牌，一激动，要和摊主理论，方有此幕。
　　却说陆游看了那些写在条幅上的娟秀字体，只是微微一笑，暗赞：“好字！”
　　陆游虽然知道，他们是抄袭他早年文卖字，也不去管他了。于是微笑道：“好了，既然如此，就不打搅你们做生意了。告辞！”
　　“慢！先生，请留步！”
　　陆游和唐婉一众正待要走。闻那鹅蛋脸少女呼。
　　陆游略微惊讶问：“姑娘还有何事？”
　　鹅蛋脸的黄衣少女始终红着脸，道：“先生，我认得你！”
　　“你认得我？”陆游奇怪之。
　　“请问阁下是不是陆务观？”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家少爷大名啊？”不待陆游开口，小巷便抢着说。
　　少女和黑脸汉子俱闻言大喜。
　　“可找到救命恩人了！”黑脸汉子道。
　　少女慌忙走出前台，对着陆游便拜，陆游扶起少女，惊讶道：“这怎么会事情！”
　　少女道：“请恩公后面一叙。”
　　陆游看了身旁唐婉一眼，唐婉道：“去吧，我和香兰先回避下吧！”
　　陆游道：“没事，你和我一起去！”唐婉道：“有些时间我在场反而你们谈话不方便，难道我还不相信你吗？我看一定是你过去做好事不留名，被他们认出了。我看他们也像有情有义之人。我还是先回去，记得，明天你早点来啊！”说完，唐婉眼神流露对陆游信任的神情。
　　陆游无奈，道：“表妹，那我就去问问啊！”
　　“嗯！”
　　唐婉带着香兰就此别过。
　　陆游带着小巷走到后面。
　　“恩公，快请坐~！”黑脸汉子搬来一凳子。
　　“我还是站着听吧，你们快说，怎末回事，把我都弄糊涂了？”陆游道。
　　他们也不勉强，都各自站着。
　　少女先开口了，一开口就在没有停过嘴。估计是天生的嘴巴利落。与其恬静清秀的外表大相径庭。
　　就连陆游都没有想到，这个爱脸红的少女，还真是伶牙俐齿，话甲子一旦打开，竟然一气合成，滔滔不绝，舌头都不打一个转。
　　“恩公，你忘了，三年前，我在草席街，胸前挂了个写着‘卖’的牌子。我待了一整天，口干舌燥，为了就是把自己卖出去，好换点钱，替年迈的母亲治病，那时我又小又瘦，根本就无人问津，没人把我买进家为奴，哪怕我只要三两银子。
　　后来，你看到了我，就问我‘小姑娘，你怎么卖自己啊？我说‘因家境贫乏，况母亲又得了重症，无钱给她医治，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大早上山采药去了，大约傍晚才回家。我就背着母亲和哥哥出来，卖自己了。’
　　你听后，二话不说，竟然一下给了我十五两银子，叫我赶紧去买药给母亲看病。
　　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这么多银子。
　　我说官人啦，既然奴家已经卖给你了，从此就是你忠诚的奴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为了怕你不相信我，要你去买来纸笔，我作卖身契一张。
　　然后，再邀你一道同去我家，等我给母亲药后，立马便与你回去，死心蹋地的伺候少爷你了。
　　你说，‘不必了，小姑娘，我是看你可怜，况又如此孝心，就是普通人也有同情心，况我还是读圣贤书之人呐！我只是略施援手与之，不值一提，也不要你回报，你不必挂心。’说完，你转身就走。
　　我在后面大喊：‘公子，你尊姓大名，也好让我等为公子树一长生牌，以表寸心。’
　　你却已飘逸而去。这背影，后来，常常入了我梦。
　　当时，急的我赶忙地问街上路人，路人道：‘小姑娘，你是遇到贵人了，你知道这位公子爷是谁吗，他就是江南才子，诗词大家，陆游陆务观。’
　　从此，陆务观，这三个字，永远铭记在我脑海。
　　再说，我买药回家，看到哥哥沮丧着脸，知道哥哥没有采到药回来。我把买来的药，给他一看，他高兴极了，奇怪的问我怎么得来的。
　　我们一边熬药，我一边把我原打算卖身自己，结果遇到好心人，非但没把自己卖成，反而得了很多银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了唏嘘不已，一边怪我不该暗自做主卖身自己，一边又暗自庆幸，把你个赞叹不休。
　　哥哥告诫我，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恩人。
　　正所谓人穷义不穷。吃了我买的几幅药，很快，几天时间，母亲就病好了，但由于年迈体弱，一年后，她还是撒手人寰。
　　再后来，我劝哥哥用你给我母亲买药后结余的钱，让他在城里做起了早点买卖，一方面是为了生存，一方面，也叫哥哥暗地打听恩公。
　　托恩公的福，哥哥生意还算不错。于是，我要哥哥买了纸笔，又去书局到处找你的各种诗词作品，然后，一边在家替母亲守孝，一边苦苦习字，要的就是有昭一日，待字略有所采，便挥毫公子之作，便传世人学子。也光大公子奇文，让世人皆知公子之才。
　　但由于靠公子之文，卖文求生，这点就对不起公子了！”鹅蛋少女说完，又红了脸。
　　陆游闻之，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牌子上写着名字叫李什么的小女孩啊，没想到，几年不见，都张这么高了。”
　　少女道：“我姓李，名小莲，你就叫我莲儿好了，哥哥叫李小逵。不想，今日得见公子，实奈我等之大幸。只是，小莲写的一手破字，让公子贻笑大方了！我给公子添麻烦了，公子莫怪！”说完，她又红了脸。
　　陆游哈哈一笑，道：“你们那里是给我陆游添麻烦啊，你们是在帮我啊！没想到，乡野之间，竟然也出的你等好儿女！”
　　小巷闻之，也是嘻嘻一笑。
　　黑脸汉子李小逵听了，不好意思的摸着圆圆的脑袋憨厚的笑了。
　　“妹妹，还不快请恩公回家一叙，我让你嫂子给作一桌好菜，我要好好敬我恩公几杯，略表我们相思之苦！哈哈哈！”
　　陆游坚决推辞道：“这，万万不可！”
　　“恩公，你就去吧！”李小逵急的都快哭了。
　　“恩公……恩公！”小莲带着撒娇的口气，忍不住抓住陆游的手，摇的可得劲了。“难不成您们怕我们是坏人，去了把你们吃了啊！”
　　“这丫头，还真难缠啊！”陆游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很快他脸上又蒙上了笑意。
　　看着小莲清澈而期盼的眼神，陆游终于道：“好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就去！”
　　“嘻嘻，好啊，恩公，你说吧，什么条件，我能办到的，千条万条都因你，就算你现在叫小莲替你上刀山下油锅，也万死不辞！”
　　这时，李小逵也凑近过来，憨憨的歪着脑袋，洗耳恭听陆游的“条件”
　　看着他兄妹两性格如此偏差，就连小巷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游微微一笑道：“你俩人可听好了，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们不许再叫我恩公了，要叫就叫我陆大哥好了！你们可以做到吗？”
　　“恩，恩公，不！陆大哥！”李小逵憨憨的道。
　　“哥哥，陆游哥哥，那就跟我们走吧！”小莲高兴的说。
　　“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游对他两兄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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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真行！

　　离开正街，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弄堂前，一小小院落中鸡鸭聆叫声不断，李小逵敲开院门，迎客人入内。迎面一胖胖的年轻妇女，“回来了，当家的！”李小逵“嗯！你看我给你来的什么人回来！”他对自己的胖老婆说。
　　“这两位是？”胖女人疑问道。
　　“这是恩公啊！”
　　“恩公？”胖女人问。
　　“陆大哥，快进屋子！”李小逵引得陆游主仆入院。
　　小莲随后跟进，一进院，忙道：“嫂子，前面这位穿白衣的就是当日哥哥给你说的恩公陆游啊！”
　　“陆游哥哥，这是我嫂子！”
　　陆游对胖女人略一失礼。
　　“不好意思，不知恩公大驾光临，你看，我这里乱慥慥的，鸡鸭满院子乱跑。”胖女人不好意思的用手在身上围裙上擦了擦。
　　“婆娘，还不去烧水做饭。在这叨叨不停！”李小逵道。
　　“哦，我就去！”胖女人看起来胖，但行动趋势迅速，砸眼就消失了。
　　“我也去帮嫂子做饭！”小莲说完也去了。
　　“陆大哥，快堂屋坐，呵呵呵！”
　　三人入了堂屋，坐定。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开了。
　　“小逵好福气啊，看起来弟妹很听你话的样子！”陆游道。
　　李小逵得意道：“岂止是听话啊，简直是怕我啊！”
　　“说来听听！”陆游百无聊赖，权作谈资。作为一个诗词高手，风格间豪迈与细腻与一炉。这也是他平日喜欢观察生活，细致入微的结果。
　　“说起来，也算是托陆大哥的福了，当年我用你剩下的银子在城里开了间早吃点，每天起早贪黑，生活渐渐好转。隔壁那家开杂货铺的老头，见我为人诚恳，也比较勤快。遂动了杂念。老头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视为掌上明珠，一天老头请我去他那喝酒，喝着喝着他就把话挑明了，意思就是找我女婿，我想父母早逝，只要他女儿愿意跟我，也无不可。他就当面问他拿胖女儿，结果她满口答应。我自然也是喜欢。觉得她胖归胖，也不难看，甚至越看越好看，这就因了我们民间一句俗话，叫‘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其实，我早知道，到她家提亲的人不多，恐怕都是嫌他胖吧。我丈人觉得她女儿跟着我不会吃苦，一见我答应，生怕我反悔，立马叫我和他女人拜堂成亲。也是一喜一忧，婚后才三月，我丈人就心安理得的离开了人时间。婚后我们倒是十分恩爱，我那内人怕他爹死了，没个替她伸腰的人。故而有些怕我。呵呵，真是个傻女人，她真是不知道我很疼她。不过这样也好，我的口气表面有时有点蛮狠，倒是每天晚上她给我捶背，也不得不从啊，真舒服，呵呵……”
　　看到陆游的眼神越发充满笑意，这个憨憨的男人总算醒悟过来：“陆大哥，让你见笑了，你看，我都给你扯得啥呀！”
　　陆游道：“小兄弟性情直率，我很是喜欢！”
　　约一小时后，一桌不是山珍海味，但却十分丰盛的酒菜呈现众人眼前。
　　陆游和他们喝酒叙话不提。这天，陆游很开心。接着三分酒意，席间作《太平时》
　　竹里房栊一径深，静愔愔。乱红飞尽绿成阴，有鸣禽。
　　临罢兰亭无一事，自修琴。铜炉袅袅海南沉，洗尘襟。
　　——
　　却说，陆游和唐婉正在花溪桥上闲看红鲤，情意切切，共温青梅煮酒情。
　　小巷满脸是汗，跑了过来：“少爷！”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小巷？我不是让你自己去逗留吗？”
　　“不是这样？少爷！”小巷一急，说话竟有点结巴。
　　陆游顿时警觉过来：“难道是母亲找我有事？”
　　因为过去，只要陆游出门时间长时未归，陆母都要遣人寻他，再好一番责怪，怨他不务正业，耽误学业。不过，唐老夫人在看到陆游和唐婉一起的情景，她到是没有说什么，也不去管儿子最进是不是老不在家了。她也知道，陆游学业有成光宗耀祖重要，但儿子大了，也是该成家时候了，延续陆家香火也一样重要啊！
　　“不是老夫人找你？是那个叫小莲的人家来找你。让你赶快过去，给她开的新店捧个场，提个字。”小巷道。
　　“怎么，他们开新店了。”陆游惊道。
　　“是的，少爷，他们来陆府找过你，由于刚开店很忙，于是他们先走了，告诉我一定要请你过去。我想你们定然在这，还真是。”
　　“噢，还没看出来这两个小家伙很有能赖啊，才短短的一个月，就又开店了。他们没有说开什么店吗？”
　　“好像，好像说叫啥‘陆氏第一书’的店！”
　　“噢，陆氏第一书？”陆游似乎想起了什么。
　　“少爷，你看我这笨脑子，他们交给我了请帖啊？”小巷慌忙从怀中取出一烫着金边的请帖，恭恭敬敬的双手呈现给陆游。
　　陆游扫了一眼请帖，脸色一沉，道：“婉儿，快遂我一去看个究竟，那小丫头真好大的胆子！”
　　“走，小巷，带我们过去，他就是不来请我，本公子也要兴师问罪去。”




☆、第十四章　陆氏第一书

　　衣巷街街道中部，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间充满了书香气的店铺开张了。
　　店铺木门上高高挂起的匾额，用瘦金体写着“陆氏第一书”等几个鎏金大字。
　　待鞭炮的烟尘散去，看热闹的人挤满在店外面。
　　今天，小莲身穿红袍，阳光下灿烂的笑脸，显得娇艳无比。
　　她向人群中道个万福，轻启朱唇：“各位乡亲邻里，路过的看管，承蒙捧场，字店今日开张了。还请各位文士学子，高人隐士，公子小姐，达官贵人，走过不要错过，日后多多光临小店！”
　　“好！”
　　“行！”
　　人群中传来应和声。
　　“今日开张，有啥优惠吗？”有人问。
　　“有，当然有。小店特大惊喜，凡在今日，所有字幅无论长短宽窄，字数多寡，一律九折。选购三幅以上字幅者，一律八折。”
　　这个古怪精灵的小丫头，不但字写的好，靠着聪明苦学，短短两年时间，书法就略有小成，而且，还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呢！
　　人们三三俩俩的挤进小店。
　　一些文人雅士手里拿着扇子，看到这些书法作品的确不错，都忍不住夸赞。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小店都能看见很多上佳作品，欢喜至于后，便是慷慨解囊了。
　　也就是短短的一个时辰，这间不大的小店竟然也陆陆续续的卖了20多幅字了。
　　江南乃才子之乡，人们自古爱文，文人的家中如果不挂个一两副实在是不可理喻，就算是一些有钱的小商贩也附凤附雅，装模作样，也要在堂前挂上副字也做讲究。
　　尤其，对有点名气的诗词才子写的新作品，那是倍加追捧的。虽然小莲不是名家书法，但配上陆游这种在江浙都很有影响的文士的作品，自然就热卖了。
　　话说，陆游、唐婉、小巷三人来到了“陆氏第一书”店。
　　这时，很多人都买到各自称心的字幅回去了。只有一两个老秀才，似乎还拿不定主意，觉得那副都好，有的人带着老花镜，他们几乎快把小眼睛贴上去了，仔细观赏挂在墙上的那些诗词。
　　但见，这个十几平方的小店墙上挂满了用各种笔法书写的诗词。
　　什么篆书、隶书、楷书、行书、草书：米芾体、蔡襄体、东坡体、瘦金体。林林总总，蔚然大观。
　　如：
　　《渔父》
　　湘湖烟雨长菁丝。菰米新炊滑上匙。云散后，月斜时。潮落舟横醉不知。
　　《一落索》
　　满路旋丝飞絮，韶光将暮。此时谁与说新愁，有百啭、流莺语。俯仰人间今古，神仙何处。花前须判醉扶归，酒不到、刘伶墓。
　　《月上海棠》
　　斜阳废苑朱门闭。吊兴亡、遗恨泪痕里。淡淡宫梅，也依然、点酥剪水。凝愁处，似忆宣华旧事。行人别有凄凉意。折幽香、谁与寄千里。伫立江皋，杳难逢、陇头归骑。音尘远，楚天危楼独倚。
　　《好事近》
　　混迹寄人间，夜夜画楼银烛。谁见五云丹灶，养黄芽初熟。春风归从紫皇游，东海宴阳谷。进罢碧桃花赋，赐玉尘千斛。
　　《水调歌头》
　　江左占形胜，最数古徐州。连山如画，佳处缥缈著危楼。鼓角临风悲壮，烽火连空明灭，往事忆孙刘。千里曜戈甲，万灶宿貔貅。
　　露沾草，风落木，岁方秋。使君宏放，谈笑洗尽古今愁。不见襄阳登览，磨灭游人无数，遗恨黯难收。叔子独千载，名与汉江流。
　　《好事近》
　　挥袖上西峰，孤绝去天无尺。拄杖下临鲸海，数烟帆历历。贪看云气舞青鸾，归路已将夕。多谢半山松吹，解殷懃留客。
　　《好事近》
　　华表又千年，谁记驾云孤鹤。回首旧曾游处，但山川城郭。纷纷车马满人间，尘土污芒屩。且访葛仙丹井，看岩花开落。
　　《如梦令》
　　独倚博山峰小，翠雾满身飞绕。只恐学行云，去作阳台春晓。春晓，春晓，满院绿杨芳草。
　　《一丛花》
　　尊前凝伫漫魂迷，犹恨负幽期。从来不惯伤春泪，为伊后、滴满罗衣。那堪更是，吹箫池馆，青子绿阴时。回廊帘影昼参差，偏共睡相宜。朝云梦断知何处，倩双燕、说与相思。从今判了，十分憔悴，图要个人知。
　　《太平时》
　　竹里房栊一径深，静愔愔。乱红飞尽绿成阴，有鸣禽。临罢兰亭无一事，自修琴。铜炉袅袅海南沉，洗尘襟。本来那一幅《一丛花》，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