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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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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道:“这不值什么,你不是在庵里清修过么?想来在佛法上比我还强些呢!我哪里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崇谨话语中的那股调侃的口吻实在难以忽视,我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何苦取笑我?”
  他凑到我眼前近处,紧紧盯着我。
  那璀璨如星的双眸实在不宜如此亲近地亵渎,我的心剧烈地扑通了两下,一把抵在他胸前,微微侧过头去几分,嘟囔:“你做什么呀?”
  崇谨以食指抬起我的脸,笑了笑:“我看你眉眼间有忧虑之色,你我本是知己,我自然感同身受了。白芙,说说看,最近碰上什么烦恼了?”
  我心头大震,忍不住对上了他的双眼。
  “崇谨”
  他真的当我是知己?真的能感我之所感?
  “嗯,我在呢。”他靠得愈发近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立即扑入我的鼻中,熏得我开始头晕起来。不知是我心病,还是如何,他的声音甜腻温柔了许多:“告诉我,是什么烦恼?我同你想想主意。”
  我的话被那声音蛊惑得都到嘴边了,眼眸一转,却看见他的面容几乎要和我的贴到了一处,顿时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侧过脸去。
  他的唇便擦着我的面颊滑开了。
  那触觉叫我惶然失色,我经不住倒退一步,跌坐在了地上。
  这样的举动委实丢人,我羞得将脸埋入了手中,伏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崇谨顺势坐到了我的身边,紧紧挨着我。
  我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谁知半天,只听得他竟悠悠哉哉吹起口哨来。
  好啊,这个没脸没皮的人!
  我一股脑翻身坐了起来,正要兴师问罪,就听他说道:“白芙,你看看眼前景致,再看看我和你,是不是颇有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意思?”
  我闻言,抬头望着那轮渐渐东升的月,眼眶中微微泛起泪光来——崇谨,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如若喜欢,为何又要与别的女子亲密?如若不喜欢,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令我迷惑?
  那一晚,我再没和崇谨多说过这样的话,次日,我便下定了决心去找梁子韬。
  站在他的面前,正视着他,我握紧了双拳说道:“梁公子,那五条理由我想出来了。”


第36章 
  我说; 梁公子; 那五条理由我想出来了。
  梁子韬却猛地站了起来; 气势汹汹; 生生将我逼得倒退了两步。他盯了我许久,不阴不阳笑了:“与我何干?”
  我愕然望向他:“不是说好了; 倘若我想出五条理由来; 你便收我为徒么?”
  他不耐烦地摇了摇手:“我不想听。”
  我生平没有受到过如此无礼; 如此生硬的拒绝; 骨子里那股倔劲儿便上来了:“凭什么你说不想听就不听?我辛辛苦苦想了这几日; 想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好容易想了这五条理由来,你却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说不想听了?你说过君子最信守承诺,难道你要反悔不成?”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仍是不满足; 握紧双拳向他逼近一步。
  梁子韬的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我的身上。
  因他上次戳穿了我的身份,我便没有遮遮掩掩地穿着男装来找他,因而穿了一身烟粉色的长裙,妆扮亦是规规矩矩的。我自认挑不出毛病; 便梗着脖子任他打量。
  谁知他不过看了我片刻; 便转开视线,含含糊糊嘟囔了一句话。
  即便他的声音又低又沉; 那句话亦是微弱细小不能分辨; 我还是听清楚了——他说:“姑娘家家的; 太麻烦了!”
  刹那间,便如受了当头一棒,敲得我头晕目眩,几欲昏厥过去。随即从父亲兄长那里受过的委屈便一股脑涌了上来,眼中亦开始不争气地湿润。
  我没想过,诚如梁子韬这般的人物,亦有男女偏见,亦要如此不公地对待我。
  激愤之下,我不顾一切钳住了他的胳膊,那力气大得几乎拼上了我大半条命,我尖锐地控诉起来:“你们男人,总是这般的看不起女人!总要女人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从早到晚地伺候男人,便是一点半点的自由也不要!凭什么?凭什么!我只当你和他们不同,谁知你和他们都是天底下一样的乌鸦!”
  说着,两行心酸泪便滚了一下来,有如长堤失防,一发不可收拾:“若我非女子,岂又会处处受人轻视?就连c就连他他也是一样的,若不是看轻我,又怎么会百般狎昵,不加尊重?”
  这些话一出口,便是万箭齐发,直直穿过我的心去。
  我不由地松开了手,将脸埋了进去,失声痛哭。
  心底里,我既知道我为何哭,又不太知道我为何要对着梁子韬这一生人哭诉。我和崇谨的纠缠,我不曾告诉第二个人。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想他为何一边撩拨我,又一边冷淡我,想得掉了好几缕的头发,因而被容易追着念叨了好些日子。想得我午夜梦回,梦里俱是他的面容。
  苦心琢磨了那一番,几乎耗尽我的心血,我才渐渐地醒悟过来——如若我的家世不般配他,那若我自己够强够好,是不是也能得他的另眼青睐?
  “他?他是谁?”
  不亏是年长几年,梁子韬立即从我那一大段晕头晕脑的话中找到了重点来问我。
  我拿手背狠狠抹了一把泪,恶声恶气回答他:“不要你管!”
  谁知他冷笑一声,不以为然:“有什么难猜的?左不过是你心心念念的一个情郎哥罢了,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我抽着鼻子用一双泪眼瞪他。
  梁子韬看着我,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味道。他掏了掏自己的袖管,忽然抓起我的手,跟着他的手便伸进了我的袖管中。
  不等我惊诧,他已攥着我的手绢抽回自己的手,随即将手绢扔到我的怀里,啧啧两声,叹道:“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还大家闺秀呢!路边的小要饭的都比你强点!”
  我反驳:“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他撇下我,径自走到北面的那堵墙前,伸手去抚摸他那柄悬挂着的宝剑。
  那姿态颇有些拒人于千里的意思,我擦了擦眼泪,咬咬牙说狠话:“你既不肯,我也没有逼你收我为徒的道理。我这就走,你也别后悔!”
  他反问:“我为何要后悔?”
  我不想在一拍两散的最后还跟他吵架,遂闭了闭眼,忍下胸口那股恶气,闷声不吭地往屋门口走。
  谁知梁子韬喝住我:“崔九,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心里古怪极了,梁子韬,你是认真要问出个结果,还是在故意戏耍我?
  大约是我太笨,分不清楚。
  停住脚,转过身来倚着门看着他。
  他亦转过了神来,正大喇喇地打量我。
  “为何?”我挂着眼泪笑了,“像我这般难得肯上进好学的女弟子,你梁某人终你一辈子能见到第二个?如若我将来扬名,岂非你功德一件?”
  我知道这话说得恶心,我就是故意要恶心恶心他的。
  梁子韬绝非常人,竟点了点头附和道:“你说的是,瞧你那顽劣不堪的模样,除了我这般英明的人,还有谁能管教得了?只是你实在不了解我,浮名于我不过是虚幻,既不能换酒喝也不能换肉吃,我在乎它作甚?”
  我忍不住想啐他,但不知为何,隐隐只觉有希望,便按捺了那股冲动劲儿。
  果然他说道:“我便收你为徒,你那五个理由我也不想听了,只有一条,你我师徒之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倘若传给第三个人知道,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大喜过望,连连地点头。
  梁子韬指了指他面前,吩咐:“过来,跪下磕头。”
  我怔住了:“难道不要奉茶听训么?”
  怎么与我上回拜楚云为师不大相同?
  他抱起双臂看着我,挑眉:“我不喜欢那些倒人胃口的规矩,你就在这儿给我磕三个头,叫一声‘师父’,让我过一过瘾,咱们这个师徒名分就是板上钉了钉子了。”
  我抿了抿唇,他这个人实在和我见过的人都不相同,真是不好揣度。
  走了过去,依言跪下向他磕头,称呼他:“师父。”
  他重重答应了一声,笑眯眯说道:“小九,真乖啊!”
  说着,抬起手似乎想在我的脑袋上揉一揉,碍于我梳得整整齐齐的那一头发髻,不得不将手一偏,落在我的肩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皱眉道:“以后跟着我的时候,还是穿着男装好,省得叫我白担个虚名!”
  “您不是说不在乎那些浮名虚名么?”我抬起头,巴巴地望着他,“再说,我二哥也说了,说您在京都可是声名大噪,有数不清的女”
  还没说完,已被他捂住了嘴,瞪眼道:“我就知道老二那个不厚道的最会胡说八道!”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扫之前所有的不快。
  他斜着眼看我:“心里痛快了?”
  我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他便讥笑起我来:“瞧你那点出息,为了个男人哭哭啼啼的!既做了我的徒弟,我有一句训诫的话你别说不爱听——我不喜欢人哭,我辈男儿向来流血不流泪,你虽不是男子,可我对你的要求是一样的,你别忘了。”
  我大震,想不到他真能平等待我,而不因我是女子便说些软话叫我舒服。
  “我不会忘的。”
  他满意了,抬抬手示意我站起来。
  外面的阳光正好,他走到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万分,长吁了出来:“九儿,出来陪我走走。”
  我抽抽鼻子,“嗯”了一声跟了上去。
  这一次他走得不快,大约是有照顾我的成分,抑或是春光正好,不适宜急急赶路。
  “九儿。”他唤我一声,那“儿”字几乎轻到不可闻。
  我张了张口,自然而然的第一声“师父”终于答应了出来。
  他似乎只是想听我喊他一声师父,颔首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幸好我颇有耐性,也不发问,就这样默默地跟着。
  师父走了一会儿,忽然感慨起来:“说起来你还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真没想到,竟是个女孩子。”
  我微微蹙眉,摸不准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
  谁知他反手就往我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又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啧啧两声叹道:“我看出来了,你可真不好带。”
  我嘿嘿笑了笑,摸了摸被他拍过的地方,心里什么滋味儿都有。
  从前只在一旁看见畹华和大哥二哥他们说话时,大哥二哥他们会拿这样的语气动作和他说话,很亲昵也很照顾。他们永远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和任何一个姊妹说话,即便是二哥,在亲近之中仍带着挥之不去的疏离。
  “九儿,”师父突然唤我。
  “啊?”
  他侧过脸去,留给我大半个背影:“不要指望我会教你太多的功夫,那只不过是本末倒置的表象。若你真心肯学,诸子百家,我都是教得起的。”
  前一句听得我翻江倒海,后一句听得我百花怒放,不得不说这位师父的段位确实比我高太多。
  “诸子百家么?便如阴阳纵横之类,你也肯教我?”我狂喜之下拽住了他的衣袖,使劲往下扯了扯。
  师父瞪我一眼,从我的手中拽出他那宽大的袖口,昂起头蔑视我:“没大没小。”
  我乖乖喊他一声“师父”,他果然受用,笑眯眯在我头上摸了一把,不想被我发髻上簪着的一枚金梅花给咯着了。他顺手就把那枚金梅花捋了下来,放在手心里端详了片刻,哼了一声:“这些丁丁挂挂的”
  底下的话没说完,师父便轻咳了两声,仍以一本正经的口吻继续说道:“别以为会舞棒弄枪的就没人敢欺负你,这世上最不缺卖力气的傻子了!”
  我似懂非懂:“那要如何,才能不受人钳制?”
  他嗤笑一声,戳上我的额头:“当然是要这里活络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是从小受到的轻视太多了,想要别人正视你么?这有什么难?”
  被他这般直截了当地戳穿了心思,我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嘟囔:“当然难了。”
  难,当然太难了,身边所有的人都希望我安安分分,做个听话的规矩的闺阁中人,到了年纪就谋个好亲家嫁出去,过相夫教子的默然日子。没有人愿意听听我想要什么,更没有人在乎我想要什么。
  只不过这些我都不必说出口,师父他似乎真的了然于心。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晃晃悠悠越走越远,那背影身形却依然如山般的峻拔可靠,那是我在父亲身上所渴望却不可及的,如今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实在来之不易。
  我这一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唯独他,成就了我,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恩人。说来也许荒诞,我和他,从无半点男女之色,更似亦父亦子,弥补了我心底的许多不足。


第37章 
  林琰不辞而别了。
  两天前; 我们坐在桃花林中; 挨在一处翻阅《长亭送别》篇章; 说些俏皮的话取笑张生的情痴; 也取笑崔莺莺的故作矜持。
  他闭着双眼听我读,忽然轻笑一声; 说道:“‘晓来谁染霜林醉; 都是离人泪’; 既然枫叶是离人泪染红的; 那这桃花林又是谁染红的?可见文人多矫情; 自以为天地间的万物都是依他心情变化而变的,殊不知这天底下少了谁也都无不可呢!”
  我叹一口气,笑道:“什么话?你又胡说了。”
  一阵春风吹过,吹落片片桃花的花瓣在他的面上c发间。他睁开眼取下花瓣托在手心看了看,挑眉问我:“说我胡说?我怎么胡说了?”
  “古人但凡说些什么; 你听了,总是要挑几个刺儿出来,显摆显摆。”我摇头笑叹道,“譬如方才那句诗,分明不过写离情; 落到你嘴里; 到变成鸡蛋里挑骨头来了。”
  我作势要站起来,他却一下扑了过来; 一手将我摁住; 整个人已顺势躺了下来; 把头枕在我的膝上。
  “我困了,你唱支曲儿罢。”
  他说得很是理直气壮,气得我暗自磨牙。我虚拧他的耳朵,压低声问他:“你当我是谁?还叫我给你唱曲儿听?想是你困糊涂了罢?”
  崇谨檀唇微启,笑了起来,囔囔道:“你就是你咯,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在这儿?”
  这人,总是这样,总是说一半藏一半的,叫我摸不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见他困怠,有意试他:“是了,红缨可不在这儿,你可千万别使唤错了人!”
  红缨么,便是他眼下交好的一个伎子了。
  他微微睁开左眼,右眼仍是闭着的,蹙眉:“又与红缨何干?”
  我燥红了脸,说不出这个中的因果。
  崇谨见我不回答他,复闭了眼说道:“我就是想听你唱歌,你说旁人做什么?你唱得不好了,横竖我不笑话你就是了。”
  我抿了抿唇,把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桃树上。
  和他微微扯开些距离,我才好意思开口说道:“唱,也不是不能,只是我从来也没唱过,若是不好了,认真不许你取笑我,否则我必定是要恼的。”
  他从胸膛处“嗯”了一声,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不笑你。”
  得了他的保证,遂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四婶唱给我唱的半支《渔家傲》,便学了四婶的调子缓缓唱来。
  词的下阙如是说:天外吴门清霅路,君家正在吴门住。赠我柳枝情几许?春满缕,为君将入江南去。
  这一“霅”字颇为罕见,四婶唱到此处总是含糊过去,我问她是哪一个字,她自然也答不上来,憋了好久的好奇,终想起来去问师父,他随手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给我写了,说道:“往北的湖州有霅溪,就是这个字,是雷电交加的意思,亦是寒冷的意思。”
  得了这个解释我自然心满意足,师父在我眼里,亦越发显得无所不知,绝顶的聪明了。
  崇谨默默听完,笑了。
  我一直盯着他,便忙恼了:“说好不笑我的,你还笑!”
  他轻笑:“唱得不好,你学就是了,我笑笑又如何?”
  我大叫起来:“好你个林琰!你惯会出尔反尔!”说罢,哈了一口气往他腋下身旁挠去。他腰畔两侧素不经痒,被我碰一下便颤一下,我看得分明,连连地朝他那里挠去。
  崇谨果然大笑起来,满地的翻滚着。
  我不依不饶,追了上去,挠得他越发笑得响亮起来。
  正得意,不察被他抓住了双手的手腕,他那星辰般的眼眸微微有些湿润,微微眯了一眯便露出肃然的味道来,看得我怔在原地,不知是不是真的放肆过头了。
  谁知他咧嘴一笑,把我往地上狠狠一摁,笑道:“哈!你学坏了呢!快说是谁教的,不然我挠你的痒了!”
  他凑得那般近,几乎贴到了我的面颊上,使我微醺欲醉起来:“跟你学的呀,好的半点没学到,坏的倒学了个十成十。”
  话音未落,果然被他报复了。
  我比他还不耐这个,几乎把肠子都笑断了,挤出不少眼泪来,断断续续说了好些求饶的软话,才把他哄得罢了手。
  他坐了起来,把我也拉起来,抬手给我捋了捋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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