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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皇帝当夫君-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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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沁心虚,“父皇,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您教我的?我正在做你教我的事情。”
皇帝深吸一口。
苏沁的野心是他鼓吹起来的,这种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不怨别人,只是遗憾自己竟亲手养出一个蠢货。
突然,天地间响起一声鼓声,片刻,又是一声。
午门外的鸣冤鼓,一旦敲响,能震动整个皇城。
皇帝嘴角露出一份笑意。
他没有输。
御书房外跪着的官员瞠目结舌,感慨有人击鼓打破僵局,也疑惑究竟何人击鼓。
苏放冷冷瞪着皇帝,朝苏沁微微点头,大步离开。
只剩下皇帝和苏沁两人。
皇帝说:“朕来了,总喜欢回忆以前的事。”
“朕总记得那时很小,朕一只胳膊就能把你抱起来,把你抛到天上,再借住你,吓得你母妃尖叫。那时候朕就想啊,这么好的姑娘,以后要便宜谁家的臭小子?”
“一转眼就长大了。长大了,就盼着朕死。”
皇帝不是啰嗦的人,至少,苏沁很少见皇帝唠叨的样子。
他是想拖延时间。
苏沁想起苏放的警告,“你别想指望我心软。你偏心太子,把我置于何地?”
父皇闭上眼,左手抬起。
空中飘下两个身穿黑衣的影子,晃到苏沁身前,苏沁只听到嘎嘣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
皇帝单手敲着几案,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着地上断了脖子的苏沁,又移开眼。
他给过她机会,不止一次。这个孩子,太让他失望了。
苏放大步流星越过群臣,群臣抓住机会爬起来,跟在他后面,有些官员趁没人注意偷偷溜走。
等苏放从乾清宫走到午门时,身后的官员已经从浩浩荡荡变成支零破碎。
苏放没心情清点人数,振臂一挥,打开午门,沉声喝道:“何人击鼓?”
鸣冤鼓前,胡承志扔下鼓槌,“胡承志击鼓鸣冤,请求上达天听。”
苏放心中一惊,抬头看到城门楼上是自己的人,心中安定,一步步走出午门,“原来是你。你不是奉旨到南方查案,何故无诏回京?”
鸣冤鼓最大的威力不是任何人都能告御状,而是鸣冤鼓设置在午门前,一旦敲响,不管是多么隐秘的丑闻,都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围观群众远远张望。看热闹不损失任何利益,他人的丑事对他们的生活来说就是一种谈资。
胡承志默不作声看着苏放,突然抬手,解开衣裳。
苏放不明所以,“你这是……”
胡承志双手猛地往外一扯,露出胸膛。胸上上沟壑纵横,都是刀疤。腰上别着一块布,隐约能看到红色的痕迹。
胡承志抽出布片,展开。
“这是圣上赐我的密旨,时刻关注帝都动态,发现逸王府有不轨之心,可先斩后奏!”
苏放眯起眼睛,“哦,发现逸王府有不轨之心?你可有什么发现?”
“当然,你可以派人在我府中摆弄出什么龙袍,显示我有改朝换代的野心,或者让几个内侍当替死鬼,说我给陛下下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胡承志诧异看着苏放,最后飒然一笑,收起布片,系上衣服,“你我相交多年,没想到你是这种小人。和那姚皖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放脸色微变,随即拍拍胡承志的肩膀,“兄弟,早些认罪,我可保你一生富贵。”
“保我一生富贵?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吧。”
胡承志越过苏放,跪在午门前,大声道:“启禀陛下,微臣已经证实,太子失踪和世子有脱不了的关系,太子通敌的罪证全部是伪证,真正通敌的人是世子、以及公主。请圣上明鉴。”
苏放背对着胡承志,摸索着手指。胡承志不给他面子,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右手抬起,挥下。闭着眼,等待刀剑刺进皮肉的声音。
很久,丝毫没有动静。
胡承志再次大声禀告。
苏放大惊,回头看着城楼上穿着亲兵甲胄的侍卫,一连做了几个手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城侍卫在苏沁手中,苏沁把令牌交给他,他为何指挥不动这些人?
大理寺卿的轿子停止午门前,见到一站一跪的两人,挑眉轻笑,“原来中郎将状告世子。可巧,我手中也有世子逼迫良臣,扰乱朝纲的罪证。不如一起进宫面圣?”
苏放脸色灰白,惊疑不定地瞪着两人。
苏沁还在宫中,皇帝已经被苏沁控制,但他有预感他已经败了。
胡承志不在预料之中,他的亲信亲眼看到苏宜失踪,难道这也是一个变数?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小心。
转身,同胡承志一般跪下,“陛下,臣糊涂。臣所作所为都是听从长公主安排,求陛下明察。”
大理寺卿和胡承志完全没料到苏放这一举动,都愣了愣。
苏放死命磕头,世上留下一滩血迹。
三人就此僵持在午门前。
宫门内敲响丧钟,胡承志掰着手指头数,一共九声。
九声,天子之殇。
胡承志大惊,缓缓跪下,带着哭腔大喊,“陛下!”
陛下不在了,谁还能替太子主持公道。
苏放全身一震,双手因为激动而痉挛。
皇帝就这么死了?
苏沁实在太靠得住了。
只要皇位落到苏沁手中,那和落在他手中有何区别。
从今天,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然后,找机会废掉苏沁……
苏放从地上直起身,站起,平静的神情掩饰着神采飞扬,“两位大人不是要进宫吗?走吧!”
胡承志和大理寺卿走进午门,再往前,被带刀侍卫违截。苏放在外围云淡风轻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上路吧。”
“等等!”
远处四个小太监抬着一定担架飞奔而来,担架上的人大喊,“陛下留下遗诏,谁敢妄动?”
苏放皱眉远眺,光线刺的眼睛疼,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人影走近,才发现是被他关进慎刑司的张怀恩。
“没想到是张公公!”
“想来能从慎刑司出来的人,天下唯有张公公一人。”
张怀恩趴在担架上,抬起煞白的脸,“这宫中的太监都是咱家的徒弟,他们怎敢对咱家动手?”
苏放睃了张怀恩扭曲的腿,冷笑一声。
张怀恩喘息道:“在公主来之前,陛下已经写好遗诏,交到太子妃手中,现在太子妃已经在金銮殿准备宣读诏书。”
“世子呀,你机关算尽,还是晚了一步。”
苏放闻言,瞳孔紧缩,指着胡承志二人大吼,“杀了他们,快,我让你们杀了他们。”
没人动。
今日之事,一波三折。饶是苏放都有些受不住。
苏放驼着背,大口喘息。
这就大势已去了?
苏放想不通,苏宜已经是枚废棋,这天下除了苏沁,还能交到谁手上?
他不能就此放弃。
“我要去金銮殿。”
结局幸得有你
若非国之大事,君臣不轻易踏足金銮殿。
苏放胡承志大理寺卿三人在侍卫的簇拥下到金銮殿,殿中已是人头济济,甚至还有刚才跟随苏放后来逃跑的官员。
楚情站在丹陛下,怀抱圣旨,表情怔愣。
半个时辰前,她突然回到东宫的起居室,随后宫内侍卫传来皇帝的口谕:让她带着圣旨到金銮殿。
她刚到金銮殿,就听到丧钟敲响,也就是说,她怀中的圣旨在一个时辰前还是圣旨,现在就成了遗诏。
张怀恩在小太监的扶持下从偏门走入,一瘸一拐地走到楚情身边,想俯下身给楚情行礼,疼的龇牙咧嘴。
楚情咳嗽一声,暗自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怀恩笑得痛快,“您瞧好吧。”
然后脸色一正,端出大内总管的威风,甩起拂尘,“大行皇帝留下遗诏,众人听宣纸。”
百官下跪,楚情愣愣地打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起于微末,受命于天,为天下之主从无懈怠,皇太子苏宜聪慧瑞敏,端正仁和,生肖朕躬,继承大统,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读完,又愣愣地看向张怀恩。
张怀恩畅快地指向苏放,“速将乱臣贼子拿下!”
“我不服!”
手臂反绑在后,苏放大叫,“我不服。”
胡承志此时出列,“臣奉上命处理南方政务,出行前接到密旨,关注逸王府动态,经臣查证,逸王世子秘密谋害太子,伪造太子通敌之罪证,又与蛮子勾结误国,证据确凿,你有何话反驳?”
苏放大笑,“我不需要反驳。让苏宜当皇帝,挺好的,你们这些人,能耐我何?”
“孤却不知,为何奈何不了你。”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出现在痉挛殿前,脱下侍卫的外套,身上穿着太子的朝服。
看着那人一步步走来,楚情紧绷的心松懈,靠在柱子上才面前站稳。
苏宜笑问,“世子安好。许久未见,世子依旧神采飞扬。”
苏放从上到下打量苏宜,确认苏宜无误,摇着头,“不可能,你身中蛊毒,只能被我控制。母蛊就在我体内,我死了你活不了。你怎敢违背我的意愿?这不可能。”
苏宜笑的很温和,摇头,“世上的事没有绝对。”
一场风波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楚情却因为担惊受怕大病一场。
昏睡在床上,意识迷糊,一时看到前世苏放一晚毒药弄死苏沁,穿着皇帝的冕服登基,一时看到苏放在金銮殿上灰败的脸。
偶尔清醒时,能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你不醒来,我该如何是好?”
她想回应那人,意识又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幽深的黑暗中无声无息,楚情不知徘徊多久,竟看到地面上出现一层层红花,花瓣硕大,向合住的手掌,连成一片,好像火龙延伸到远方。
远方的尽头,是一座桥。桥边有妇人买酒。妇人看到她,惊讶,“你怎么来这里了?”
楚情觉得这妇人眼熟,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便问,“我不能来?”
看到妇人的瞳孔深处,楚情惊觉这妇人和她有八分相似。
很多人都说她长得像母亲,但她却从来没见过她,楚情动动嘴,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眼前一切都消失无踪。
“别走……”楚情伸手,发觉手指轻易穿透漆黑的浓雾,慢慢睁开眼睛。随即有人惊呼,“娘娘醒了!”
楚情靠在床上,听桃红哭诉最近发生的事。
她昏睡了半年,楚筝被诊断出怀有三个月的身孕,程竟和楚唯都很期待这个孩子。
苏放通敌叛国的罪名证据确凿,按理当处以极刑,但楚情昏迷不醒,新皇为给皇后积累福得,大赦天下,苏放和父亲苏军便被拘禁在逸王府后院。
先帝和长公主苏沁都不知所踪,新帝也无心寻找。
姚皖疯了,天天喊着让王氏带她走,最后被关进逸王府的家庙,请求祖先庇佑。
而苏宜,天天来看望她。
听着故人的名字,楚情一直没什么反应,听到苏宜的消息,楚情愣愣地转头,看着门口。
门口,露出一只抓着帘子的手,帘子下是一双明黄色的靴子。
除了皇帝,谁敢用这样的颜色?
隔着两重帷帐,苏宜问,“让你受惊了,你可是在怪我?”
“刘华说,死人更方便做事,我担心死讯传回来会吓到你,故而变成了失踪。但还是有人死了。你还记得白梦吗?那个孩子替我死了。”
“你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我改天来看你。”
帘子轻轻晃动,帘后的人已经离去。
楚情失笑。
近乡情怯。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亦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窗外飘下落叶,转眼落叶便冬雪覆盖。
恍然间,枯黄的枝条长出嫩芽。
又是一年初春。
这半年时间,楚情身体好了很多。时不时听桃红打探来的消息解闷。
苏宜今天责骂了哪个大臣,哪个宫女和哪个看对眼了,御膳房今天做了什么饭菜。唯独没听到苏宜选秀的事情。
两人都是双九年华,正值人生最美好的时候。
楚情无意提了句秀女的事,桃红却红了眼睛,“张太医说,当初陛下本能借药人解毒的,但陛下不愿,还瞒着小姐。”
楚情捂着胸口,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怅然。
真是个傻子。
三月三,女儿节。
苏宜下朝后,在路上听林萧禀告楚情的动态,然后进御书房看折子。
没当皇帝不知当皇帝的辛苦,每天的折子看都看不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敢往案头上摆置。难怪父皇听到臣子口称惶恐就发怒。
朝中的确没有多少真正惶恐的臣子。
该是时候开恩科了。
苏宜沉思着,一杯茶出现在眼底。
“不是……你……”
看到楚情,苏宜像是被吓到了。
“好久不见。”
苏宜脸红了,有几分傻样,“你来了。”
楚情握着他的手,“你不来找我,自然要我来找你。”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毕竟大婚之夜抛下她就走了,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在边关的那段时候,他看到岳父大人都心虚。
楚情看破他的小心思,“我不是会在乎那些的人。我们,是夫妻。”
哦,对了,他们还是夫妻,还是没有完成最后一步的夫妻。
苏宜脸色更红,抓着她的批帛扯了扯,小眼神有些惴惴不安,琉璃的眸光下有种无言的诱惑。
楚情疑惑,苏宜就是每天用这幅样子面对朝臣吗?
苏宜继续朝她眨眼:可以吗?
这是要她主动吗?楚情想起药人事件,狠狠心,绕过书案,扶着苏宜的胳膊……嗯,比之前壮实了很多。
“你别怕,有些疼,忍忍就好了。”
苏宜:“……”他要说的话被抢了。
楚情扯开他的领口,手伸进去,嗯,触感不错,听滑腻的。观感也不错,像玉一般白皙,透亮,凑近些,能闻到淡淡的不知名的香。
楚情看得入神,呼吸喷在苏宜的锁骨处,苏宜下意识推她,楚情皱眉,轻轻要在他的喉结上,苏宜都吸一口凉气,惹来楚情的轻笑。
书房外,桃红端着茶水就要进去,被林萧拦住。林萧一本正经说道:“两位主子正在忙。”
桃红不信继续往前走。
这就是个不知人事的蠢货,林萧没好气地说:“主子们忙着造人,你确定要进去?”
造……人……
桃红尴尬,把茶水仍在林萧身上,转头就跑。
茶水滚烫,林萧龇牙,呼着粗气咬牙切齿。
书房内的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贴着墙偷听,听到林萧吃瘪,都捂着嘴偷笑。
两人的目光轻轻一撞,又惊吓得撇开脸。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晚上。
楚情告诉自己,苏宜对这种事有心结,她多少要主动些。
于是在苏宜洗漱后,就被苏宜拖到床边,按着他的肩膀坐下,眼神飘忽,“今晚,你就从了我吧。”
苏宜诧异地看着她,瞬间,眼前的景物翻转,苏宜压着他的手,“还是我主动些好。”
楚情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时间带给苏宜的变化。
在她眼中还是个孩子的他,长大了,有些强势,也有些强大,这是一种能让她依赖的感觉。
还没等楚情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床边的帷帐悄然落下,遮住满室辉光。
楚情闭上眼,紧紧抱着身上这人。这人会陪着她走过余生,他们会一起养几个孩子。
苏宜感到身下的娇躯变得柔软如水,又是喟叹又是感动,眼眶有些湿润。
于他而言,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她。【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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