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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皇帝当夫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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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情笑笑,“国公府是要回去的,但是怎么回去,就得好好想想了。”
  桃红脑中灵光一闪,“小姐,我终于知道为何见到那位夫人面善了。她不是逸王府管事的夫人吗?你以前还抱怨,为何管事的都是上不得台面……嗯,我是说……”
  “过去的事,都不说了。”楚情看着自己的细腻的手掌:“过两天,会下一场暴雨,新旧高粱的事情会闹得不可开交。”
  两天后的傍晚,万里无云,桃红笑问,“小姐学孔明夜观天象,第一次出错字也很正常。”
  楚情但笑不语。
  晚上,雷雨交加,大雨滂沱。
  桃红惊得不能言语。
  次日清晨,东宫。
  雨水顺着深深的屋檐流下,苏宜站在窗前,雨水斜斜飞入,打湿他前胸的衣襟和发梢。
  莲娘领着丫头进殿伺候用饭,见状赶紧关窗。苏宜说:“没想到天都在帮她。”
  莲娘问,“楚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小主子不出手她都有反败为胜的机可能。”
  苏宜眨眨眼,顺着莲娘转身用饭。心中却想,他为何帮她?以前也许有些隐约的感想,但那天看她落魄,忽然觉得,他们是同样的人。同样被人抛弃的人。帮她,何尝不是帮自己?
  莲娘柔声说:“主子不喜儿女情长。小主子一再对楚小姐手下留情,已经惹得主子在意。若不是碍于楚小姐身份,主子真的会下狠手。小主子往后还是在意些。”
  苏宜脸色一冷,“食不言寝不语,自己去领罚。”

☆、第五十七章为民请命

  楚情不愿回想以前的事,不代表她真的忘了。
  成帝十三年夏,大雨淹城,粮价飞涨,有商人以次充好,大发灾难财,事后被人举报,牵连甚广。
  那时楚情还是个闺阁小姐,已经和逸王世子定亲,在国公府衣食无忧,听到后只是莞尔一笑。这些事和她是没有关系的。
  大雨浩浩荡荡下了四天。第五天清晨,桃红双手合十,对着她哀求,“好小姐,快快做法让这场雨停了罢。”
  楚情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巫女,没办法请走龙神。”
  下午,雨小了些,不待人反应,太阳出来了。高粱喜热喜干,一场雨打蔫了大半高粱。不少人跪在泥泞的地里失声痛哭,为春作播种的幼苗,也为来年的生计。
  楚情命人驱车行走在田垄边,不期然想到“哀鸿遍野”的形容,忍不住失笑。车夫劝阻,“小姐,刚下了雨,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车轱辘陷阱泥水里,很难再出来哩。”
  楚情示意停车。下车。
  精致的绣鞋染上泥水,桃红皱眉,楚情恍若不知,说:“今年的新高粱产量很低。佃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桃红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从小生活在国公府,不事农桑。不过听娘亲提过,要是交不上地里的租金,可是要挨罚的。这还算是好的,听说有些长工,辛苦一年都拿不到血汗钱。”
  楚情心情有些沉重,询问周边几家佃农的情况,有几家佃农以为楚情是一般管事,不管自己给哪家干活,糊里糊涂说了一大堆,楚情听到国公府的名号后,脸色比心情还沉重,直到回山庄都没说一句话。
  桃红想起,自己刚到楚情身边那会儿,一直很羡慕一个叫支溪的大丫头。那姑娘事事比她强,周身气度又好,说话行事比正经的主子还有底气。那时候她好像听几个厨房的婆子碎嘴,说什么王氏在某些要紧的铺子和庄子换上自己的人,支溪损失惨重。后来这些流言少了很多,若不是听到这些佃农的话,桃红都要忘了。
  桃红能想到的事情,楚情也能想到。
  两天后,天气又下起雨,楚情不敢乘车,穿着蓑衣,带着桃红和庄子上的管事出门,挨家挨户送了几掉钱——楚情身无分文,慰问的钱还是她和管事协商,向庄子借的。
  三人后面跟着庄子上的粗使佣人,生的人高马大的,跟着楚情后面,说话就咧嘴,“小人从没见过哪家主子能做到小姐这般。”
  楚情是存了借着天灾发横财的心思的,此次慰问,不过博得一个好名声,实在不值得称赞。
  走到一家破旧的屋子前,旁边房内冲出来一个妇人,妇人跪在雨中大喊,“冤家,你这是要我的命哪、”
  雨水拉出一道帘幕,楚情看不清楚,抖了抖斗篷,派佣人问明情况。
  佣人回禀:“这附近几家都是国公府的长工,担心过不了灾年,联合起来派出代表向国公府求情。国公府不通融,反逼着他们偿还以前欠下的高利贷。那妇人的男人受了伤,没钱治病,只能等死。”
  妇人年轻,守寡带着孩子不容易。后面的话是他嘀咕的。佣人认为大小姐不懂普通人家过日子的辛苦。
  旁边几家出来几人,把妇人拉回去,转眼,天地间只剩下大雨滂沱。
  管事趁机说:“其实咱们家的租金算是低的,一年才两钱银子,其他周围几家虚抬价格,要一年六钱银子。很多人交不起租,只能借高利贷。高利贷是利滚利的,卖儿卖女都还不起。”
  长弓佃农都是自给自足的,一钱银子是他们一年的嚼用。国公府收将近三倍的价格。
  楚情垂下眼,桃红上前领着佣人上前安抚,给了银子,又说好话。管事才知,楚情是国公府的小小姐。一时不敢低着头不敢言语。
  回程途中,楚情对桃红说:“即便是同一个林子住的鸟,都有不同品种。若不是美女姐姐把我安置在庄子里,我都不知在何处安家。以后见了美女姐姐,一定要奉上十二分恭敬。”
  管家朝楚情长揖而下,“小姐深明大义,小人佩服。”
  楚情说:“你这个庄子打理的很好。你调教人的本事也好。”
  佣人傻笑道:“老李对庄子上的人都很好。”
  雨停后,庄子上迎来客人。
  一长溜马车停在田垄外,楚筝穿戴整齐,扶着映画慢慢进田地。
  她听下人禀告,庄子上出现楚情的身影,不管真还是假,她都是要看一看的。
  去了山庄,仆人通禀主人去地里巡查,楚筝只得到田地寻人。
  泥泞的土地,耷拉的苗子,地里弯腰干活的农民……楚筝衣冠整齐,显得格外瞩目。映画不喜周围人的目光,皱眉,“小姐,我们为何要来这种地方。派人把小小姐接回来不就好了?”
  楚筝说:“她若想回来,脱困后就该回来。她迟迟不到国公府,说明她有心结。我不出面,等她真正记恨国公府,记恨我这个姐姐,就晚了。”
  映画再无话。
  田垄上,楚情穿着灰布麻衣,裤子捥到小腿上,露出的皮肤沾上厚厚的泥,头发挽起,小巧的脸蛋满是污垢。
  佣人跟在楚情身后,“小小姐没必要亲自进地里的。这些高粱,小人和妹子慢慢来做,总能扶起来的。”
  楚情说:“左右无事,就当锻炼身体了。”
  两人忙了一会儿,去田边休息。
  桃红守在田边,给楚情擦洗。佣人的妹妹和桃红差不多大小,此时也学着桃红帮佣人擦拭,佣人不好意思,“大哥是粗人一个,用不着这么精细。”
  楚筝远远地看到桃红,后来看到楚情,激动地大步走上前,没想到看到她和一个粗鲁的庄稼汉在一起,心痛又自责,“情妹妹,真的是你?”
  楚情回头,看到许久不见的楚筝,“原来是大姐姐。听说国公府仗势欺人,你可是亲自垂问长工佃农的处境?”
  楚筝摇头。她只想接回自己的妹妹。
  楚情说:“既然不是,请回吧。”
  听到国公府的名号,周围人把来人围起来。国公府放高利贷,还差点把人打死,算是个不小的传闻。
  楚筝周围的家仆把楚筝和映画围起来,怒目而视。楚筝看清自己的处境,不和楚情纠缠,“我知道情妹妹安好无恙,心中就放心了。爹爹最近很忙,等得空后,我让爹爹亲自来迎接你。”
  楚情嗤笑,“你当你是谁?你当我是谁?能请得动朝中唯一的国公爷?这些好听的话还留给你的胡大哥说罢。”
  楚筝难堪,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勉力笑笑,“情妹妹还真会开玩笑。姐妹之间的私房话就不必拿出来说了。”随即想到她不是在贵女举办的诗会,没必要解释很多,朝楚情说了两句场面话,浩浩荡荡离去。
  桃红眼睛发红,“小姐,大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情不甚在意,“她本来就是这样。”
  楚筝这次来,不是没带来有用消息。最起码楚情知道爹爹最近很忙。
  南方伪政权被打压,转入地下,已经没有实力和朝廷正面对抗,楚唯声望很高,但谁都拿不准陛下有没有鸟尽弓藏的心思。此时能让楚唯忙起来的,只有这场雨。
  楚情说:“好久没见美女姐姐了,今晚若能见上一见,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晚上,桃红做了三荤四素一汤,伺候楚情吃饭,楚情迟迟不动筷子。后来美妇人带着一个侍女一个小厮来访,楚情反而命令桃红下去。
  桃红留心多看了眼侍女,觉得很面善,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桃红退下,扮作女子的林萧叹息,“小主子,桃红姑娘可是见过属下女子扮相的。”
  莲娘说:“你放心,她没认出你。即便认出了,也只当一场误会。”
  楚情想想桃红耿直单纯的性格,没否认。
  旁边的小厮一言不发,拿起筷子吃饭,吃得很快,好像有人和他抢似的。
  莲娘和林萧对视一眼,自发去屋外守着。
  楚情忍不住皱眉,“你这些天都没吃饭吗?”
  苏宜说:“你把我叫来,不就是吃顿饭?我赶时间。”
  “……”
  苏宜放下筷子,“说你的事来听听。”
  态度转变很快,楚情没反应过来,脸蛋把他掐着,楚情毫不客气打开他的手,“你闲的无聊?”
  苏宜呵呵低笑。看到她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楚情习惯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叹息道:“庄子上也不太平。我前两天出去,听说国公府放高利贷,还把人打伤了。说来那户人家也挺可怜。因为市场上有人故意虚抬高粱价格,不得已到国公府做活计,最后还落不下好处。”
  苏宜抓住敏感词汇,虚抬价格?民生是国之本,这事要让那人知道……不对,也许他笨就知道,但无力管呢?
  那人只有一个儿子,还封了太子。但架不住太子有个强势的姐姐,而且这个姐姐比他更有威望。更可怕的是,那人总喜欢通过女儿欺负儿子。若他真的打算把家业交给女儿也就罢了,偏偏又拖着病体玩起了制衡之策。
  苏宜觉得有些牙疼。
  楚情淡淡地说:“过几个月,考生就要下场子参加会试,有门路的举子通常提前几个月到京都疏通关系。书生意气,若是知道这些事,肯定要唠叨几句,可怜我爹爹一生清誉。”
  苏宜感觉,楚情没有惋惜,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果然,楚情又说:“偌大的京都,人物风流,还没几个为民请命的人?”
  苏宜眼神一闪,巴巴看向楚情。他知道她意思,只是惊讶她能想到这层。
  被一双比宝珠还漂亮的眼睛注视,楚情心慌地转移视线,腹中饥饿,但却不想用饭,只想多看他一眼。
  果真是……秀色可餐。

☆、第五十八章回府

  最近姚宛很得意。赶走了碍眼的楚情,又比楚筝先订婚,订婚对象还是风流儒雅的世子……她觉得如果真要说遗憾的话,就是生父走的太早。
  想到生父,她便有点怨恨王氏。不过还好,以后的日子很长,她们有的磨。
  可惜,凡事总有意外。楚筝告诉她,城郊庄子上来人报账,带来楚情的消息。姚宛觉得好笑,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和一群贱命混在一起。若是她,肯定不敢暴露身份。
  楚筝喜滋滋地说,她一定要把情妹妹带回来。
  姚宛说了一堆鼓励的话,心想,你做了那样的事,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和你回来。
  果然,楚筝失望而归。
  姚宛忍着笑安慰她:“说不定情妹妹在外面过的很好。大姐姐就是太担心她了。”
  楚筝摇头,“我确实有些担心。若是没有我,肯定没有丞相府那桩事。”
  姚宛说:“大姐姐是为她好,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情妹妹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大姐姐生分了,实在过于小肚鸡肠。再且,她明知大姐姐担心她,她脱困后也没托人给国公府一个消息,让你我二人担惊受怕,还真是任性。”
  楚筝想起那晚的噩梦,噩梦过自责得无法自己,也有些生气。
  “你说的对,也许她在外面过得很好,用不着我们担心。”
  晚饭时,楚唯突然想起在白马寺思过的小女儿,嘱咐王氏把人接回来。楚筝说:“情妹妹在白马寺住的寮房着了灾,索性人没事,现在在庄子上住着。我今日得了她的消息,本想把人接回来,无奈情妹妹不愿。我也不好勉强。”
  楚唯作罢。
  饭后,楚唯独身去梅屋,点亮烛台,看着祭桌上的牌位,站了半宿。月上中天时,自言自语,“当初我没护住你,现在又护不住情丫头。你该怪我的。”
  半个月后便是楚筝及笄的日子。王氏提前邀请子衿书院的女先生做正宾,又请胡夫人做赞礼,楚筝安心在兰苑准备,但还是能听到不少闲言碎语。
  比如国公府的长工闹事,好事者做长诗流传天下。
  比如世子旁听县丞审讯,听到国公府小小姐的名号。
  果然,楚筝很快被楚唯带出府,旁听二审。楚筝做到后堂,见着不少熟面孔,除了通行的姚宛和王氏,还有胡夫人,胡青苗,以及有过数面之缘的莲娘。
  前堂响起此起彼伏的“威武”,接着是一顿打板子的声音。成帝下的规定,为避免无知刁民增强县丞的工作量,凡是没有功名在身在平民,敲响鸣冤鼓都先挨顿板子。呻吟声还没断,惊堂木敲响。
  县丞本想摆摆官威,惊堂木放下,冷汗淋漓的看着旁听的三位:逸王世子,中郎将,还有不苟言笑的国公夜。天子脚下,非富即贵,在京都当县丞是个考验承受力的活儿,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这三位盯上了。
  世子呵呵一笑,“不用管我们,你接着审。”
  胡承志说:“我前些日子在御花园伴架,陛下正好说起大雨过后必有灾情。还没听到户部上书,就听到御史台连命举报国公府仗势欺人。本官今天坐在这里,看到的东西自会一五一十传达上听。”
  县丞忍不住擦擦汗。
  直接把陛下搬出来,他怎么可能随意。
  作为当事人的国公爷面无表情地品茶,连趴在大堂告状的长工都没瞟上一眼,县丞心中更加没底气。
  “下跪何人,有何冤情,速速报上。”
  一人说:“大人容禀。小人乃国公府雇用长工。今年大雨庄稼收成不好,偏偏国公府管事催促高利贷。小人的兄弟被管事殴打,至今还躺在床上。大夫请了好几个,都说准备后事。可怜小人的兄弟媳妇,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奶娃……”
  后台,王氏捏紧手帕,姚宛脸色不太好看,胡青苗说:“妹妹不必着急,既然国公爷在前面,必然是有办法处理的。”
  楚筝心道:她自从和王氏分江而治,一向相安无事,哪知王氏糊涂到自毁长城。若是在后宅中处理干净便罢了,现在闹的陛下都看笑话,爹爹必然恼羞成怒。
  姚宛说:“这件事情惊动圣上,只怕爹爹都不能善了。”
  莲娘把几人的反应收入眼底。
  成帝大病初愈,长公主掌权,太子刚刚露面,朝中乱的很,御史台又要完成监察百官的职责,少不得在边边角角做些文章。也该国公爷倒霉,好好的一个家没有正经女主人,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妾身和即将及笄的小丫头共掌中馈。后院能干净的了才怪。
  县丞绷着脸,声音低了几分,“尔等诬陷国公府是重罪,可想清楚了?”
  几人连声呼喊,“请大人做主。”
  师爷就势呈上雇用文书,字契一类的证据。
  旁听的三人都没明确表示,县丞又不能当着楚唯的面问:“国公爷有何话要说?”只能连拍惊堂木,“证据不足,押后再审。”
  鸣冤鼓再次敲响。
  一人青衫磊落,大摇大摆上前,师爷小声说:“此人号称江南第一才子,才华不见得很高,但脾气不小。”
  才子是举人,朝几人作揖,慷慨陈词一番,怒斥公堂。县丞怒不得,骂不得,只求时间过得快些。
  楚唯喝完两盏茶,起身,“事情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国公府无法置身事外,赔偿是肯定的。你和庄子上的长工,来府中结算一下。”然后称赞才子:“年轻人口才不错。”
  苏放侧头对胡承志说:“国公爷就这么认输了?”
  胡承志回答:“这点小事不伤筋不动骨,只是让大家看看笑话。”
  苏放略有遗憾,“我还以为,国公爷为了面子,会多坚持一会儿。”
  胡承志说:“楚大人不愧陛下盛赞。”
  拿得起,放得下,开国将领该有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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