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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小和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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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智宣厉声吼道,“你还想不想受戒了?”智宣背起手问着明远。
“寺里有意让你当沙弥尾,你可别自毁前程!”
静云寺每一次住持大选,都要选出一个沙弥头,一个沙弥尾。沙弥头要老成,会念很多经。沙弥尾要年轻,聪明,相貌好。这不是人人都能当选的。
明远听了智宣的话一愣,但还是挣扎着要去追石榴。

这时智宣大师一甩衣袖挑眉道,“你不想要前程了,难道还要连累你师父吗?”
明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石榴见状挣开了那几个小僧,她蹭蹭蹭的跑回屋里,拿了昨晚收好还未解开的包袱背在肩上冲智宣道,“你不用威胁他了,我自己走!”
说着又看了明远一眼气道,“反正他也不要我了!大不了我重新找一个!”
说完就噔噔噔的跑下了山去。

“石榴!”明远叫道,眼见着她穿着碎花裙子的身影越来越小,明远觉得眼前的文竹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哼,收留女娃娃在山上住这种事情,可没有下次了!”智宣一挥手,带着几个小僧就要走。
这时明远带着疲惫叫住了他。

“智宣师叔,师父也要参加住持候选,还请你去大雄宝殿的时候跟其他师叔知会一声。”明远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不想再动弹分毫。
“什么?常和师兄又要参加了?”

智宣有些激动,“怎么回事?”他粗声问道。
只见明远闭了眼眸摇摇头,“师叔走吧,我有些累了。”
“哼,不成器的东西!”智宣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明远,带着小僧离开了。

中午时分,常和大师嘴里嘟哝着什么回了竹屋。
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上游,下游,弥勒庙……”
待往桌前一坐,常和大师撅起了胡子。

他盯着桌上的两碗刷锅水抬头问对面的明远道,“这……是今日的午餐?”
常和大师一脸的不可置信。
明远耷拉着肩点点头。
常和大师瞧他心不在焉元神出窍的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捋着胡子问道,“石榴那丫头呢?噢,让我猜猜,莫不是你俩吵架了?”

“没有,”明远眼眶一湿抿着嘴巴道,“石榴,石榴被智宣师叔赶下山去了。”
“被赶下山去了?”常和大师吃了一惊。
明远简单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只见常和大师听完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又道,“下了山也好,最近这山上也不太平,还不道会发生什么呢。唉。”常和大师长叹一口气。
明远怔怔的望着桌上的两碗水,仿佛听到石榴在自己耳边甜甜道,“明远明远,你做的饭菜真好吃!”

明远想下山将石榴找回来,然而不等他动身寺里就传来了要选他当沙弥尾的消息。
他只得随着一众大师住进了大雄宝殿,每日听大师诵经传法,晚上还要同他们一起熏佛香睡大通铺。

明远每日混混沌沌的,被大师差遣的不知东西。
几天过去了,沙弥尾的授业终于到了尾声。

这天晚上,明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外面树梢摇动,他总觉得像是石榴在叫他,“明远明远。”
明远坐起身来看看,窗外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
他失望的靠在床上,翻了个身。
这时一旁的常和大师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这几日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的自家徒弟,叹口气披上衣裳坐了起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是南北朝时慧能禅师所作的畿子,是说的禅宗的一种境界,要心空,要心无旁骛。”
“师父……”明远看着坐起来的常和大师直起了身子。

“但是慧能禅师没有说过,一旦心里有了一物,那该如何作解?”
常和大师望着明远道,“依为师所见,心既已染了尘埃,何不敞胸开怀坦然接纳,佛说随缘,又怎知这尘埃不是缘法中的一物?”

“师父的意思是?”明远定定的望着常和大师问道。
常和大师一笑,皱纹悄悄爬上了眼角,他慈爱的摸了摸着明远的脑袋道,“为师的意思是时候不早了,好睡觉啦。”说完就打了个哈欠躺下了。
明远想着常和大师的一番话,不知不觉天边就已经泛起了白光。

第二天一早,咚,咚,咚。静云寺的佛钟响了三声。
转眼就到了重选住持和小僧受戒的日子了。
明远顶着两个黑眼圈稀里糊涂的跟着众人到了大雄宝殿。
唱念完一阵佛经之后,专管烧戒疤的慧觉大师拿着几根被红木封底的佛香出来了。

先是小僧受戒,然后才是宣布新住持,进行受封大典。
明远呆呆的望着朝自己走来的慧觉大师。

马上就要受戒了,这不就是自己的心愿吗?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受完戒就可以成为沙弥尾了,再往后就能成为像师父一样德高望重的高僧,传法授经,度化世人。这不一直是自己的人生理念吗?
明远望着慧觉大师举起的佛香,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茫然,这么犹疑,这么摇摆不定?

“明远,你愿意受戒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吗?”
“……”
“明远?”慧觉大师停了手上的动作叫着他。







第23章 风波
“明远,你愿意受戒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吗?”
“……”
“明远?”慧觉大师停了手上的动作叫着他。
明远回了神,还没等他听清楚慧觉大师问的是什么,大殿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

“明远明远,我回来了!”
明远一怔,赶快晃晃脑袋,自己怎么又出现幻听了?
他抬头看看慧觉大师,只见他正皱着眉望向门口。

明远又看看其他人,他们都在转头向后看着。
明远定定的转了身子,只见石榴正杏眼弯弯的挥着小胖手叫他,“明远明远!”

“你这泼皮女娃,怎的又闯上山来!”
智宣看到石榴就一阵怒气攻心。
“我来找我相公,我相公就是明远,我就是明远的娘子。”
石榴坦坦荡荡的说着。

这几天她在山下算是想通了,明远一时不想认她没关系,反正他们是夫妻,总有一天明远会明白的。
她只要好好的守在明远身边就好。
至于说要改嫁的事,石榴叹口气,到了大街上看谁都没有明远好看,看着看着觉得所有人的脸都变成了明远,可把她难受死了。

“什么!”
智宣不可置信的挑起了眉瞪着明远。

只见明远似舒了口气似的眉目明朗开来,他站起来冲众位高僧双手合十歉意道,“小僧明远不愿接受受戒仪式,还望各位大师见谅。”

“你……你……”智宣禅师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臭的更像块茅坑里的石头了。
常和大师反倒是乐呵呵的点点头捋着胡子道,“不愿就不愿吧,佛说一切随缘,就随他去吧。”
“这……”雪正禅师在一旁一脸愁苦的拍打着手道,“这是什么事啊,好好的典礼,叫个黄毛丫头给搅合了!”

慧觉大师默默收了佛香,他将佛香熄了放入托盘里问道,“住持受封大典可还继续举行?”
“不举行了不举行了,”不待众人回答,智宣禅师愤怒的挥着手道,“这女娃娃搅了典礼,实在晦气,受封大典宜择日再进行!”

众人听了觉得也有一番道理,毕竟沙弥尾还需重新选出一个。
见准住持常和大师也没有什么异议,大家也就一致默认受封大典择日再行。

石榴拉着明远的手跑出了大雄宝殿。
明远紧跟在石榴身后,二人欢快的奔跑着。

明远听着风呼呼的从自己耳边灌过,只觉得心里一阵轻松,一阵踏实。
他不由得握紧了石榴胖乎乎的小手。

石榴回头瞧他,见他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她也停了脚步咧嘴一笑,带着点讨好的小声问道,“明远明远,你不受戒了好不好?”
她怕明远哪天又改了主意。
只见明远楞楞的点点头道,“好。”

石榴睁大了眼睛,扑闪扑闪睫毛又得寸进尺的试探问道,“明远明远,那你不当和尚了好不好?”
明远点点头又道,“好。”

石榴乐的一蹦三尺高,又不敢相信似的问道,“明远明远,你不当得道高僧了吗?”
明远望着石榴忐忑的小眼神道,“你不喜欢,我便不当了。”
“明远明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石榴开心的在明远手臂上蹭呀蹭。

这天晚上,明远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石榴看的直流口水,忍不住捏了一块热乎乎的花炊素鹌子吃了。

只见她边呼气边拍手甜甜道,“明远明远,你做的饭菜真好吃!”
明远听着实实在在的在自己耳边响起的石榴的声音,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石榴咽下花炊素鹌子又道,“你做菜比衙门的伙夫强多了!”
“衙门……的伙夫?”
明远微皱着眉问道,“莫不是在山下这几日你去了谢捕头处?”

“嗯嗯,”石榴点点头道,“我跟谢姐姐学破案来着。”
明远笑容一僵,“学破案……那,没学别的吧?”
明远可不希望娇憨单纯的石榴被那落拓不羁的谢令君带跑偏了。

“没有。”石榴托着下巴摇摇头,“破案这一门就够我学的了。谢姐姐说呀,破案一定要心细,要注意细节,注意逻辑,注意矛盾。”
石榴学着谢令君的模样摇头晃脑的拖长调子说着。

“原来你是跑下山去找谢令君这娃娃了呀,我说你怎么能在山下待那么久才回来。”
从外面回来的常和大师接过话头对石榴一撇嘴说道。

“大师,你可回来了,快坐下开饭吧,我都快馋死了。”
石榴揪着常和大师的胡子道。
“哎哟哎哟,放手,”常和大师打掉石榴的手看了一眼桌子,撅起胡子不满的咕哝道,“徒大不由师啊,石榴走了就喝刷锅水,石榴回来了就吃满汉全席,啧啧啧……”

“大师,你说什么哪?”
石榴皱眉问道,“大点声嘛。”
“没什么没什么,”常和大师摆摆手,手里似乎拿着本什么书,他赶忙又将双手藏在背后道,“明远,去给为师拿一节竹筒过来,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来吃饭。”

明远给常和大师拿了一节竹筒之后,只见他迈着步子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石榴和常和大师盯着桌上的早饭傻了眼。
明远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道,“这个,昨天做的菜太多了,把材料都用尽了,只剩下了点米……”

常和大师望着自己面前的稀米汤叹口气,“人说三十年喝稠,三十年喝稀,我这是一夜之间历尽三十年哪。”
明远停下了盛汤的手侧头疑惑道,“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咳咳,”常和大师一捋胡子含糊道,“那什么,都一样,都一样。”
石榴也点点头笑嘻嘻道,“对,都一样,明远做什么都一样好吃!”

明远瞧着石榴简单纯真的傻模样,又盛了一勺米汤给她道,“吃完早饭我就下山去买菜,中午做好吃的。”
“好,我跟你一起去。”石榴开心的喝了一大口汤。

常和大师望着要好的二人摇摇头,一撅胡子道,“中午我要吃素烧鹅。”
“是,师父。”
“没问题!”
明远和石榴二人异口同声的答着。

常和大师见中午能吃上素烧鹅了,乐得哼起了石榴教给他的小曲儿。
不过歌词被他改了个样儿。

只听他拐着别扭的调子唱到,“肖和伤侠山趋买菜,劳和伤乐开怀……”
石榴被逗的哈哈大笑,明远也上扬了明朗的嘴角,他抬头望望碧蓝如水的天空,天色正好,阳光正好。

吃完早饭明远和石榴下了山。
不一会儿,两人就从山下买菜回来了。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待穿过竹林之后,忽见竹屋前围了一堆小僧。

发生什么事了?
二人跑过去拨开人群好奇的瞧着。

只见众人见了他俩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两人走上前一看,常和大师正仰面躺在地上,身上插满了软骨针,已经没有了呼吸。






第24章 有所发现
 “大师!”
石榴一愣,扔了菜就跪倒在常和大师身旁着急的晃着他的身体,“大师你快起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

常和大师了无生息,石榴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了常和大师已经逐渐僵硬的手臂上。
“大师……”石榴呜呜的哭着。

有小僧不忍见此情状,眼圈一红上前扶起她道,“施主节哀,常和大师他,他已经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石榴摇着头喃喃道,“大师还没吃上素烧鹅呢,他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石榴甩出的泪花落到了明远惨白的脸上。
明远手上圆圆的包菜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常和大师的脚边。

明远呆呆的望着师父的尸体,一共一百零二根,师父身上一共有一百零二根软骨针。
明远一遍又一遍的数着。

“明远?明远?”石榴晃晃明远的手臂,见他面色惨白紧抿着嘴巴,呆呆的不哭也不笑。
“明远你怎么了?”石榴擦着眼泪急道,“你倒是哭出来呀!”

明远仍是定定的立在那儿,一遍又一遍的数着常和大师身上的软骨针。
石榴趴在明远肩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明远明远,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智宣禅师闻讯第一个赶到了竹屋。
他见到常和大师惨死的情状大惊,连连后退两步,捂着胸口急痛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正在打扫石阶,听得竹屋里有动静,便过来瞧了一眼,没想到常和大师已经……”一个小僧说明着情况。
“这是谋杀……这是谋杀!”
智宣禅师目眦欲裂的悲怒道,“你们没有看清楚是何人所为吗?”

“小僧并未看见任何人……”
智宣禅师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上前握住了常和大师的手掌咬着牙含泪道,“师兄,我一定会让你瞑目的。”

智宣禅师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拍拍明远的肩膀道,“逝者已矣,保重身体。”
随后赶到的雪正、慧觉、可悟等人,见此情状无不泪洒当场。

天色渐晚,星星也黯淡的爬上了天空。
常和大师的遗体已经被运走了,而明远仍是在常和大师死去的地方呆呆的站着。

他水也不喝,饭也不吃。
石榴既哀痛于常和大师的突然逝世,又心焦于明远此时的状态。

她见明远嘴巴上因急火攻心而起了一层干皮,于是端了一碗水想要明远喝一些。
“明远,你好歹喝点水吧。”石榴心疼道。
明远没有反应。

石榴又带着点哭腔叫他,“明远,你别不说话呀。”
明远的眼珠动了动。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一碗水,猛地挥手推开。

石榴一惊,只见明远双手抱头仰天痛吼一声,转身跑进了竹林里。
石榴吓坏了,赶忙跟在他身后跑进了竹林。

竹子刮的明远的衣裳哗哗作响,他发了狂似的飞奔着,往日与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脑子里一一浮现。
明远跑了一阵,跪倒在满地碧绿的竹叶上痛哭了起来。

“明远!”石榴叫着他,追上来之后急忙走到明远身边。
石榴抱住明远抖动的双肩抹着泪哽咽道,“明远明远,以后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
明远紧紧抓住了石榴的手臂,一滴又一滴的泪珠落在了石榴的衣袖上。

这一天的剧变让两人都筋疲力尽了。
东方渐白,又是新的朝阳。
一大早石榴就找不到了明远,正在园子里急的团团转之际,忽听得常和大师房里有些动静。

石榴开门一看,见明远正在常和大师房里打扫着卫生。
“明远……”石榴小声的叫着他,怕他又变成昨天那不吃不喝的吓人样子。
明远回了头,见是石榴,冲她招手道,“师父生前最讨厌东西乱放了,咱们帮他整理整理房间吧。”

“明远明远,你没事了?”石榴眨眨眼松了一口气。
只见明远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师父常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生死在天,尽力活过了就好。活着的人切不可为死去的人太过耽溺伤神,应该欢欢喜喜的送他们回另一个家。”
石榴听了点点头道,“对,常和大师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为他伤坏了身子。”

“所以我要振作起来,尽早查清师父的死因。”明远握起了拳头。
石榴也激动的握着拳头想去拍拍明远的肩膀。
一个没注意裙角勾到了竹节书架,她向前一走,整个书架眼看就要倒下。
明远急忙扔了笤帚跑过去扶住了书架,书架晃了晃,这时一个竹筒从里面滚落了下来。

石榴捡起竹筒瞧着,“这是什么呀?”
明远接过竹筒,只觉得有点眼熟。他拿起来瞧瞧又一想,是了,这就是那天师父让他拿的那节竹筒。

石榴盯着竹筒的底部,只觉得那儿有些奇怪,她伸手向外扯了扯,只见竹筒嘣的一声被打开了。
石榴一愣,一张带字的白纸晃晃悠悠的落到了地上。

石榴捡起来一看,“明远……明远我走?”
石榴皱眉念着第一排小字,明远我走?什么意思?难道大师知道他自己要走吗?

“明远我徒,”这时明远拿过纸张念了起来,“人生相遇,自是有时,伴君数载,终须一别。当你看到这封书信,恐为师不在人世已矣。天地之大,静云寺终究不是你的归宿。见信速去,不必寻仇,切记切记。”

“什么意思?”
石榴琢磨着信里说的话问道,“怎的常和大师像是知道自己会被人害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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