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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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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那氏乃是异族妃嫔,故而虽说比赵婕妤略高一阶,赵婕妤却打心底里就觉得她轻贱。
趁叶赫那氏弯腰捡金簪之际,赵婕妤佯装看不见,故意踢了那金簪一脚!这一脚力道倒是巧,直接将那金簪送入了青龙湖里。
“你!”叶赫那氏直起身来,羞愤的瞪着赵婕妤,眉头一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支金簪是我阿玛与额娘的定情之物,送我入宫时才予我留念,你竟然……”
“哼~”赵婕妤冷嗤一声,根本未将叶赫那氏的控诉放进眼里,只注视着湖面,冷飘飘的说了句:“那就让你的阿玛与额娘再定一次情呗。”
遭此羞辱,叶赫那氏自然气不过。异族嫔妃在宫中虽不受敬仰,却也有着直来直去的性格,最吃不得哑巴亏。
故而叶赫那氏离开观礼台,径直跑到皇帝皇后身前跪下,哭诉起方才受委屈之事。
见叶赫那氏为这点儿小事不依不饶,赵婕妤也怕事情闹大,赶忙也离开原位,跪在了皇上皇后面前,一脸无辜的解释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方才只是站的脚有些酸了,活动了下筋骨而已,并不知踢了什么金簪啊!这金簪不应是戴在头上的吗,怎会在地上?臣妾真的是没料到呀,臣妾冤枉……”
见双方各执一词,朱誉晏也心烦这些后宫琐事,便冲肖皇后道:“这种小事,你看着办吧。”
“是。”肖皇后恭敬的朝皇上点点头,转头对叶赫那氏言道:“既然是赵婕妤给你弄丢了,那本宫让她再赔你一支便是。”
叶赫那氏自然心有不甘,以为是自己先前哭泣所致,没将话意说清,便又加重重述道:“皇后娘娘,那只金簪乃臣妾的阿玛与额娘当年定情之物,于臣妾而言自是珍贵无比。”
“那就本宫挑一件赔你好了。”
叶赫那氏先是依礼叩头谢恩,但抬起头来时口中却道:“谢皇后娘娘,但臣妾遗失之物无可取代……”
这下肖皇后也有些不耐烦了。每逢这种节日,她最心忧的便是首辅会让皇上难堪,如今后宫竟也不消停出来闹事,徒落笑话!
肖后起身,怒容可掬:“我紫禁城珍宝库中西赆南琛数不胜数,随珠荆玉琳琅满目,哪件不比你那小地方来的一支簪子金贵?本宫说要赔你,你还有何不满的!”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叶赫那氏的头上!在她认为后宫之主本应大中至正,赏罚分明,却未料如此不公。其实她也知赵婕妤赔不出一模一样的,原本只想着在皇上皇后的公道主持下,赵婕妤能认识到错处,真心道歉。
看来她是等不来这公正了。
不过叶赫那氏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眼见帝后不肯为她主持公道,便想起方才赵婕妤所说的那话,既而大声禀道:“就算皇上皇后认为臣妾此事只是小题大作,那先前赵婕妤还出言玷辱首辅大人与苏家姑娘!”
闻言,赵婕妤登时面露惶惶之色,拨浪鼓似的摇头解释道:“没有,臣妾没有……”
只是赵婕妤这解释却不是冲着朱誉晏与肖皇后的,而是面朝谢首辅的。她心中自然拎得清,眼下谁才是最要命的那个。
谢正卿先是看一眼身旁的苏妁,冲她笑笑以示安慰,似是怕她听到旁人诟谇自己而不自在。既而握住她的手,转头问跪在地上的叶赫那氏:“她说苏姑娘什么了?”
叶赫那氏见终于有人可倚仗,便如实道来:“赵婕妤嫌自己站得靠后,看不清湖内舞蹈,故而怨怼苏家人。还说:往后不只前朝,就连咱们后宫都要二分天下了。也不知这位苏姑娘能独宠到几时?”
“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是叶赫那氏诬陷臣妾……”赵婕妤的眼睛在帝后及谢首辅三人身上转来转去。
“臣妾有没有诬陷赵婕妤,一问丽嫔娘娘便知!方才丽嫔娘娘还斥责赵婕妤口无遮拦,周围的人可都听见了!”叶赫那氏也不退让。
一听攀扯出自己,丽嫔也赶忙过来解释,先是给帝后行礼,接着也只得认道:“赵婕妤是说了那话,但臣妾诘责过她了。”
丽嫔虽与赵婕妤私下交好,但如叶赫那氏所言,方才周遭的人皆听到了她斥责赵婕妤,若是这会儿为了保赵婕妤而矢口否认,犯下包庇之行那也不值。
见丽嫔都认了,赵婕妤也不敢再抵赖,只得朝着谢首辅求道:“首辅大人,是我一时失言,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女子计较,更何况我服侍皇上多年……”
“住口!”肖皇后怒喝一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从她得知今日同首辅一起观礼赏月,便怕再出现上回皇上寿诞时之窘境。故而事事小心,却不料又闹出了这乱子。如今她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若不罚,谢首辅这关她过不去,指不定谢首辅一个心中不悦,过会儿会给皇上更大的难堪。
但若罚了,亦是等同当众打了皇上的脸。皇上的后宫,皇上的枕边人,竟因私下说了句外臣与民女的坏话而受罚,这传扬出去……
两难之际,肖皇后终是想到一个合理说辞,便开口道:“皇上,臣妾年前新制的宫训中有一条为,后宫嫔妃不得私议前朝重臣家务事,赵婕妤罔顾宫训,臣妾必会严惩。不如就罚赵婕妤每日抄写宫规百遍,直至重阳?”
朱誉晏知道肖皇后此举是为他争取颜面,但这不痛不痒的罚抄,怕是不能让谢正卿满意。朱誉晏微微侧头看向谢正卿,多少带着几许请示之意。可谢正卿正眼都不给他一个,显然是觉得这处罚太轻了。
为免谢正卿开口后更加难堪,朱誉晏识趣的自己驳回皇后的建议:“皇后对待后宫众人素来太过仁慈,有的时候该要严惩的不可姑息!”
肖皇后见朱誉晏自己都这样说了,便只得恭顺听从:“是。”
既而转身对着赵婕妤说道:“那就赏你二十巴掌,作为日后谨言慎行的告诫!”
眼见帝后都保不下她,赵婕妤也不敢再求饶,只得准备受罚。可就在皇后的贴身嬷嬷上前欲赏巴掌时,首辅大人又出言制止了。
他好似刚想到个有趣的点子,便道:“值此中秋佳节,本该合宫美满,不宜动刑罚。这样吧,赵婕妤位份低,既然嫌站得靠后看不清湖中景色,那不如稍后的火龙舞,便由赵婕妤上船配合,将功补过。”
旁人开口,多少还带些转圜余地,但谢首辅开口便成定局,无人敢再说什么。接着便有几个侍卫上前,将赵婕妤带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23点噢~
第125章
秋风徐徐; 带着淡淡的寒意。
苏妁坐在铺了貂皮的扶手椅中,身后披着自己的兔绒斗篷; 身前还盖着谢正卿的玄狐大氅。非但不觉得有半点儿寒冷,反倒还捂得有些热。
青龙湖中; 远远泛来一队小舟; 首尾相接; 鳞萃比栉。待近些; 苏妁才影影绰绰的看到那十几只小舟上除了划桨的船夫,还各站着一名身着大红短打扮的侍卫,凌空高举着双手,好似在合力托举着一只巨物!
待那船队划得再近一些; 便见湖畔一队侍卫拉好满弓,整齐的射出一排火箭!
这阵势有些吓到苏妁; 她不禁打了个激灵!谢正卿一直握着她的手,自有感觉,转头稍稍朝她倾身; 附上她的耳畔亲自介绍道:“中秋的火龙舞,是宫里的习俗; 趋吉避凶,消灾降福。看上去蔚为壮观,但无需害怕。”
说罢他离开苏妁的耳畔; 手上却握得紧了几分。除却谢正卿说的这些外,苏妁还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种让她看好戏的意味。
那些火箭直插在红衣侍卫们托举的那条龙上,龙头以藤草及榕树叶扎成; 龙身则由稻杆扎成,上面还插着窜天爆竹。那火箭引燃龙身的同时,爆竹接二连三响起,窜至半空炸成一朵朵花儿!
前一瞬那爆竹的炸响声震撼寰宇,惊吓了众人,但这种极致的震撼很快波及了观礼台的各席位,一时间群情鼎沸,不论位高位低皆忍不住离开座位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娘!这火龙舞好厉害啊!”苏婵早便站起,激动万分的扯着柳氏的胳膊,已不知用何语言来名状此刻的兴奋。
柳氏也同旁人一样站着,被这场景感染的快要哭了。明明是欢喜的不得了,她却不知为何激动到极致竟是想哭,安抚了右侧的女儿,又回头看自家老爷,似是欲分享这一刻的动人心魄。
桐氏一边是为这气氛感染,心下雀跃。一边又略感遗憾,心道若是苏明堂这会儿也在多好。便可与她一同看这烟火盛景,也一同看谢首辅是如何的待妁儿好……
谢正卿原本安稳坐着,这些东西虽震撼,却也不足以撼动他。但看苏妁激动的自椅子里弹起,他也不得不跟着起来。此刻他的手还半掩在苏妁的耳朵上,见爆竹都响的差不多了,才缓缓移开。
先前那几声最响的爆竹,他怕苏妁这胆小性子又要吓得打哆嗦,便提前帮她捂了捂。这样一来苏妁既听到了那动静,又不至于太震耳欲聋。
那满空花火坠落,虽离观礼台甚远,但视觉上却仿佛要袭向观礼台似的。虽明知那只是错觉,但苏妁还是激动的尖叫着转身扑进谢正卿的怀里!
谢正卿温柔的轻抚她背,又将手罩在她的头顶,似这样能给她安慰。苏妁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小脸儿,看着他的脸,那眉眼带笑,明媚的胜过满天烟火,她竟看痴了。
这还是谢正卿头一回被苏妁这般看着,恍惚间竟有一丝‘受宠若惊’的错觉。他眸色渐深,似有云雾涌动,想要低头亲吻她,却知道身边有众人,不能举止轻浮伤了她。
苏妁也跟着意识到这情不自禁的动作失态了,赶忙抽开身子与谢正卿空出一人的空当,然后重新坐回椅子里,盖好大氅。她并不是冷,而是羞怯。她不敢回头看娘还有伯伯,大娘二娘他们的表情。
待那烟花渐灭,火龙依旧腾空,观礼台的人们开始坐回席位,静心观看火龙表演。
这时人们才发现,先前的那位赵婕妤正在最后的那只船上,双手持桨拼力的划!
说起来这龙最重的便是龙首与龙尾,而龙头的位置太过重要,自然不敢让生手去划桨,故而便将赵婕妤安排在了龙尾的位置。承受的重,万一有失误也不至影响了整只船队。
话虽这么说,但船队自然也不敢有失,托举龙尾的那个侍卫为难的说道:“我说赵婕妤,您身份尊贵,小的原是不敢说您什么,但您这样不用力咱们是都会受责罚的呀!”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手都肿了……”赵婕妤带着哭腔儿的委屈道,她只觉自己手上越来越没劲儿,仿佛下一刻便会不由自主的松开那木桨。
那侍卫也快哭了,“可是赵婕妤,这龙尾与龙身乃是插接相连,若您划的慢了掉队远了,这龙尾与龙身是会断的!”
一听这话,原本早已力竭的赵婕妤又似满血般,使出全身力气划动!这龙乃是风调雨顺,象征祥瑞的圣物,若当真断了尾,只怕她接下来要面对的责罚会更加严酷!
船上的赵婕妤拼出命去划桨,观礼台上的人则笑逐颜开的看着那火龙缓慢舞动。
方才苏妁趴在首辅大人怀里撒娇的那幕,苏婵也看到了。她这时才恍悟似的明白了一个道理,难怪苏妁能征服男人,原来是靠着这副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看苏妁那么的乖巧老实,却不料对待男人如此的有手段。
苏婵想着自己之前在皇极殿摔了那只玉蟾蜍,首辅大人若只是为给苏妁面子,不想责备她,那么只说此事不予追究便好。可他偏偏还又说出那样一个故事,以平复闯祸的她心中愧疚。
如此说来,首辅大人竟是个温柔的男人,比杜晗禄要温柔的多。苏婵心中有了种猜测,苏妁之所以能笼得住首辅大人的心,大约是太多女人被那些外界所传的虚名给吓住,畏惧谢首辅杀人魔头的名号,不敢靠近,这才让苏妁一人独占了。
若是旁的女人也大起胆子来,在首辅面前撒撒娇,未必就不得宠。
如此想着,苏婵竟有些后悔那时的鲁莽的。若她那晚未急着与杜晗禄私定了终生,若此刻她还有副干净身子,凭着她与苏妁的这层关系,倒是最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奈何都是命……
苏婵情不自尽的哀叹了声,一旁的柳氏听见了,以为女儿又在为赐婚之事心烦,便小声安慰道:“婵儿放宽心,娘一会儿再去帮你求求妁儿,定要她趁今晚良机,求得首辅大人的赐婚!”
柳氏虽没从女儿口中听来那晚的真话,却也通过她想求赐婚的举动猜了个七七八八,若能攀上杜家这种门楣,柳氏自是满意的。
故此,柳氏一直瞄着苏妁的方向,不久后终于等到她起身去净房时,柳氏也趁大家看表演不留意间悄悄离了席位,跟了上去。
“妁儿”
“妁儿”
因着表演声喧闹,加之宫中贵人多,柳氏不敢肆意大喊,故而一连唤了两声苏妁才闻听回头。然后纳闷的看着柳氏,问道:“二娘也去净房?”
“不去不去,二娘是有村事想求你帮忙。”柳氏知道说话时间珍贵,不敢废言浪费,便径直入了主题,“婵儿之前业已求过你了,二娘再来求你一回,一定不要让你妹妹在外吃了哑巴亏!婵儿既然这么急切的求赐婚,定是已被那杜家公子……”
说到这儿,柳氏佯作痛心的垂了垂头。
毕竟是个长辈,苏妁再不情愿也伸手扶她安慰,“二娘,您放心吧,若是有机会妁儿一定会提的。”
得了这保证,柳氏便心满意足的回去继续看表演了。
苏妁说这话倒也真心,不管柳氏有没有来提,她也都准备寻机试一试的。苏婵是好是坏且先不论,在杜晗禄身上的确是吃了个哑巴亏的,若是让杜晗禄就这么白白糟蹋了苏婵,苏妁也的确看不过去。加之对杜家的一点儿愧疚,她也想解了心结。
从净房回来后,苏妁脸色煞白,有些发愁这种事何时提比较适宜。太高兴时提她怕坏了气氛,不高兴时提她又怕谢正卿不答应。
可她这愁容落在谢正卿眼里,却是另一番猜测。
“可是方才多用了几块凉糕,身子不适?”
谢正卿这话顿时令苏妁羞红了脸颊。他竟以为她是腹中不适才去完净房便脸色煞白。苏妁连忙摇头,急着辩解:“没有不适。”
看她羞红着张小脸儿,谢正卿却觉好笑,这种事也值得害羞?是以他便更加坚定了先前的猜测,只当苏妁是不好意思承认,于是转身朝宋吉命道:“去请太医来。”
苏妁脸上怔然,他这是不相信她没事儿?只得再次重审道:“我真的没有不适,不必请太医!”
怕谢正卿还不信,她又补了句:“我只是觉得有些吵闹罢了,若不然你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比预计早了一点点嘻嘻
第126章
远离青龙湖; 苏妁随谢正卿来到御花园的另一侧,桂苑。
轻风一起; 花还没寻见,那浓郁远逸的幽香便已袭入心怀!苏妁整个人被那桂子飘香笼住。
往里走去; 就着中秋的皓月; 可见墨绿色的树枝上装点着一簇簇的淡黄。偶有直承银光的; 便似绿叶丛中缀着一把碎金。
“人间尘外; 一种寒香蕊。疑是月娥天上醉,戏把黄云挼碎……”苏妁蓦然想起一首清平乐的小词。
谢正卿驻下步子侧眸看她,花中他最喜的便是桂子,既没有牡丹的俗艳; 也没有幽兰的清冷。他信手摘下一小枝,捻在指尖儿; 往苏妁的鼻尖递去。
念道:“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顿时那抹馥郁香气沁入鼻息,苏妁被那花粉一呛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谢正卿笑着将她揽进怀里; 好似先前便是故意逗弄她。
缓过劲儿来,苏妁赶紧离开谢正卿身前; 看着他仍捻在手里的那支桂花,怨怼道:“既是花中第一流了,你还舍得将它折断?”
谢正卿将那枝桂花拿在眼前凝着; “既是喜欢的,自然要握在手心儿里。不然留它在树上,再美也只能远观; 不能亲近,徒留遗憾。”
罢了,苏妁也放弃为争辩这些道理而让他不快,趁着他这会儿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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