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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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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呼延邪做了半辈子杀手行当,帮人寻仇杀人的事儿没少做。眼前这个毕竟是他的女人,既然铁了心跟他回铁勒呆一辈子,那他帮她解个心结倒也未尝不可。
“是苏妁!”汪语蝶斩钉截铁道。
第九十章
一听是个女人名字; 呼延邪不免有些奇怪:“你们有啥仇?”
汪语蝶抽泣两声,“这些天跪在菜市口; 淫词秽语的那些人,便是她安排的!”
呼延邪怒目一瞪; 他连十个铁勒同族都杀了; 这一个幕后黑手更是不应手软!愤然道:“她住哪儿!”
“她住在城南杨楼街南头儿的苏府!”
汪雨蝶自是真心想让苏妁死; 可眼下她也做了另一重打算。一但呼延邪刺杀成了; 她便趁机报官,两个最让她厌恶的人,都将不再出现于她眼前!
呼延邪当即便爽快应下了:“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了,那你的仇也算我的仇; 我就先替你将这个叫苏妁的杀了,再带你回铁勒!”
便是在他们铁勒; 娶妻也是要送份大礼的。呼延邪一无所有,那么之前的十颗人头,再加上这个叫苏妁的; 权当作聘礼送给汪语蝶!
***
卯时,天已有五分亮; 苏府的下人们已经开始洒扫庭院的洒扫庭院,出门采买的出门采买。
却有一个黑影趁人不备闪进了无下人看顾的苏府后院儿,直奔苏妁所居的西厢而去!
黑影破窗而入; 昏淡的晨曦下,那被高高举起的大刀通体泛着凛凛寒光。黑影猛得将刀挥下,拦腰砍在床上那蜷缩成团儿的被褥上……
便是与此同时; 苏府西边的巷子里,霜梅正伸着懒腰打哈欠,哈欠一落,开始揉着迷蒙的双眼嘟囔起来:“小姐,咱们夜里才出去折腾了一趟,回来刚刚才睡了两个时辰,您就又把我拉出来了……”
“你以为我不困么?”苏妁拿帕子掩着口,被传染上了一个哈欠,面色倦怠,声音恹恹:“过一会儿娘说不定要来我屋,那种东西我一刻也不敢放在房里。既然都看完了,咱们趁早找个地方将它烧了吧。”
苏妁下意识的护了护胸口,那本辟火图如今就在衣襟里藏着。
夜里回来后她将那画儿翻完,直羞臊的脸红心跳!原以为自己在谢正卿身边经历的已是极致,却不料那画儿中还有更为羞耻的行径。
如今只是稍一回溯,苏妁便又是羞惭满面。
霜梅一想倒也是,小姐的闺房拢共就那么大点儿,又素来收拾的简洁,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没有。便点点头道:“小姐,那咱们拐过巷口去烧吧,别被人看见了。”
“嗯。”主仆两人往巷子深处走去。
拐住巷口后,这处恰巧是苏家后院儿的院墙外,但因着苏府并没有开后门儿,所以此处其实无人会至。
“就这儿吧!”苏妁边说着,边掏出火折子,吹了吹。奈何秋日里晨风大,吹了几下刚起明火,那火苗便又熄了。
苏妁便拉着霜梅蹲在地上,合围着火折子,再吹。这下起了明火,苏妁和霜梅正喜,想去掏辟火图,正巧余光瞥见头顶有一道黑影掠过!
二人一起抬头看,见果真是个穿黑衣的人,从苏家院墙里翻了出来!
不只她俩看到了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自然也看到了她俩,脚还没落地呢就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呼延邪方才刚从房里扑了个空,一刀落下才发觉不对劲儿,掀开被子一看下面竟是两条绣枕在撑着!
他疑心是这丫头猜到了有人来寻仇,所以提前躲了起来,便打算先离开苏府再从长计议。却不料刚刚翻出墙来就被两个小丫头发现了,而且其中一个长的风娇水媚的,倒似汪语蝶口中所说的那个苏妁!
正所谓贼不走空,宁可错杀,也不能漏过。故而他人跃至半空便起了杀意,举刀劈去!
眼看着那落下的刀朝向自己,苏妁虽不知这人是谁派来的,却也看出是冲着自己来的,手慌脚乱之下,她将火折子朝那人的脸狠狠砸了过去!
并拉起霜梅就往大街的方向猛跑。
呼延邪的那一刀,劈在了袭向自己的那个火折子上。而这一刀直接将火折子纵剖开去,同时火星子四渐开来!迎着他落下的速度,那火星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和眼里。
呼延邪只觉眼里热辣辣的疼,捂着一只眼自知已追她们不上,只得寻了小路先找地方躲起。
这厢苏妁拉着霜梅没命的跑,一口气儿跑到了长街的早集上。早集上全是赶早儿来买卖水果蔬菜的,混进人群里,苏妁知道她们暂时安全了。
“那人……那是谁?”霜梅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粗喘,一边还四下里张望,生怕那个人追了上来。
苏妁也只顾着一通猛喘,说不出话来。待稍平复些,拍着霜梅的肩:“霜梅,你快些回去把事情告诉大哥,让他护好家里人,都躲在房里千万别出来!”
“那小姐你呢?”
“我……我现在去褚玉苑!”苏妁想到谢正卿说这几日都住在褚玉苑,至少可以先去搬点儿锦衣卫来护着苏家。
如此两人便分两头行事。
褚玉苑离苏府并不远,只隔着几条街。谢正卿当初将这套宅子赐给苏明堂时,也是存了些许私心的。
一时半会儿看不见空马车,苏妁便一路边找车边猛跑,结果最终还是跑着到了褚玉苑。
她用力砸门,顾不上礼仪。谁又知那杀手会不会再折回去?特别是被她拿火折子砸了后,必是恼羞成怒。
唯一庆幸的是天明的极快,其实在她和霜梅跑到早集那会儿,天就已大亮了。光天化日的,苏妁想着那人应是没这么大胆。
褚玉苑的门打开了,下人也是早几日就接了上头指令,见到苏姑娘恭敬的很,连忙引着她进了门,并备了轻轿将她送去中院儿。
毕竟褚玉苑还是太大。
轿子沿着河边儿的青石子路走,一颠一颠的。原本以为能平复口气儿的苏妁,直到轿子落地都还在喘着。
谢正卿披着件玄色斗篷站在院中等着,苏妁一出轿子便看到了他,显然是已有人来通报过了。
他见她神色凝重且气喘吁吁,知有事发生,上前帮她捊了捊背,“发生何事?”
苏妁急的推开谢正卿帮她拍背的手,双手扶上他的,“快,求你派几个锦衣卫保护苏家!”
谢正卿重重的呼了一息气,“来人!”
不知先前隐在何处的岑彦立马闪了出来,单膝点地行礼请示:“大人。”
“立马点三十名锦衣卫去苏家!”
“是!”应完,岑彦退下。
谢正卿将斗篷解下,披在苏妁身上,然后揽着她的肩往偏殿带去。一路上他没再问一句。
直到落坐后,啜了一口丫鬟们送上来的热茶,苏妁才觉心绪渐渐平复,将今早在院墙外所遇之事说了个想尽。
听完后,谢正卿倒是有一点不解的,“那么早,你离家去做什么?”
苏妁脸上怔了怔,真实原因她自是不能说的,但总要搪塞过去,便往一旁挪了挪屁股,稍稍不那么贴在他的身上,然后略显心虚的打诳道:“是霜梅一早起来胸口莫名的闷,想出去透透气,我不放心自然就跟着一起去了。”
谢正卿眸色冷了下,她这小动作,还有这蹩脚的借口,都太过牵强。院里院外同属一片天,透气又有何不同?不过这倒也算不上主要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查出何人下的手。
“你可记得那人面貌特征?”
苏妁仔细想了想,“他就穿了一身黑布衣,并未遮面。但当时只顾着逃跑了,也没时间看清他的长相,只隐约觉得是一张很粗糙的脸,好像还有一道斜跨整张脸的大疤。”
“身型呢?”
“身型……魁梧高大,不似寻常人。”
“衣服上可还有何标记?”谢正卿心中已隐隐有了些猜测。
联想到昨晚无端被杀的那十个铁勒人,此事更显稀奇。谢正卿原本以为是汪家为解恨所为,可偏偏找人来辨认尸首后,认定那刀法是出自铁勒人之手!
虽说铁勒杀手多,不排除有被雇佣的可能,但铁勒族是有个原则的,就是不论雇主出多少银子,也绝不会杀同族!
如此说来,倒更像是个人恩怨所为。
闭着眼细细回想了许久,苏妁悠忽睁开眼,呆呆的望着身旁的谢正卿,讷讷道:“好像……他头巾上绣了个白色的虫子……”
“白色蜘蛛?”谢正卿沉声确认道。
苏妁愣了下,接着在脑中对比了下那样子,都是八条腿儿!既而连点两下头,“对!是蜘蛛!”她惊讶的望着谢正卿,心忖他怎么会知道?
谢正卿目光虽落在苏妁的脸上,但脑中却在飞快联系着这一系列的怪事。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
此事必与汪家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不少宝贝问到纳吉是不是结婚,统一答一下哈~
纳吉是古代大婚前六礼中的第三个环节,相当于‘小定’,前两个环节相当于‘相亲’,‘合八字’。小定不是结婚,是结婚前的一道程序,主要表明男方已有心开始筹备。
另外还有几位亲提到更新量的问题,本文自开V以来,一直是维持双更=6000+字。但在月初1…5号,汀汀会爆5天万字的~其它时间就还是6000+哈~
第九一章
晨曦初露; 学士府却已是乱作一片!
曹管家在院子里指派着一批一批的家丁丫鬟,“你们几个分两头去东西跨院儿找找!特别是假山后啊; 小花林里啊,边边角角的都找仔细了!”
“你们几个将前院儿所有房间都找一遍!柴房和灶房也都再看看!”
“你们几个跟着我走; 去搜中院儿!”
……
原是今儿个天未亮; 落儿便起来吩咐厨房; 将小姐昨晚说想吃的几道早飧备下; 结果路过小姐屋外时竟意外见烛台点着。
落儿忖着是不是小姐还在计较那些不堪言语,故而一夜未眠?遂轻叩了两下门,不见有何回应。趴在门上仔细听,却听到风将窗牖刮的胡乱拍打的声响; 想是窗子未关好。因着怕小姐受了凉,落儿再叩两下后见仍无回应; 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这一进屋,落儿就傻眼了。
房内空无一人不说,地上、梳妆台上狼藉一片!妆奁、首饰匣子里的东西被悉数倾倒; 七零八落的铺在桌上,但凡是值钱的皆不见了!
再看那被衾; 昨夜落儿走前铺成何样,今早便还是何样,不曾睡过动过。
意识到好似出了大问题; 落儿忐忑不安之下大声叫人,却见无人来。这才想起因着这几日的不快,小姐将后院儿的下人全遣退了。落儿忙跑出屋; 往中院儿去找曹管家禀报。
将事情说明白后,曹管家先是跟着落儿去房里看了看。见那窗桕大敞着,又发现窗台上有两只腌臜脚印儿,看样子是踩了后院儿浇过水的花泥,且那脚印儿宽肥,一看便非女子的小脚。
确认情况不妙后,曹管家立马去禀报老爷夫人。接着,便有了开头四处搜人的那一幕。
眼看着汪府已是一副人仰马翻的乱象,隐在山石后的黑衣人凌空一跃,踩着山石跳到院墙后,接着再跳出院子。
直拐过巷口,黑衣人才一个利索动作将身上黑袍扯下,扔至路旁,露出一身妆花罗的飞鱼服。
待此人回到褚玉苑时,其它两路人也已分别派了人回来欲先禀明情况。
三名锦衣卫在偏堂中央朝着首辅大人单膝点地行礼,被免礼后便将所探情报一一禀来。
谢正卿与苏妁皆坐于罗汉榻上,中间隔一榻几,两人分侧而坐。
先是去往汪府的那名锦衣卫,将所闻所见仔细说清。接着便是被派往城门的锦衣卫,禀明已下达暂扣所有出城的铁勒人。
最后是被派往苏府的锦衣卫,将外部探查的情况禀明后,最后又补了一句:“大人,苏姑娘闺房的被衾……已被砍成了两半儿。”
听闻此言,苏妁只觉不寒而栗!偏堂内燃着暖炉,明明是一片融融暖意,她却还是打了个冷颤,张神复又张惶起来。
她虽知那人闯了苏府,却也抱着一丝侥幸的以为是图财而去,未料却是去要她的命的!她不禁后怕起来,暗暗忖着若是今早她没有及时醒来,没有心急的想去烧了那本图册,那现在被砍成两半儿的,可就不只是床被子了。
“下去吧,继续盯着各处动向。”谢正卿是向锦衣卫下的命,可眼神却早已黏在了苏妁的脸上。
不只她后怕,他也后怕。
屋里院儿外,她今早连逃了两劫!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事后再揪出凶手还有何意义?一切都只怪他思虑不周,竟忽略了这宫外的艰险,只想着送她出了宫便没人会对她不利,然而危机无处不在。
锦衣卫退下后,谢正卿又遣退了丫鬟,关了门。既而起身坐到苏妁的身边,把那榻几往边上一推,将苏妁舒服的抱到了自己腿上。
苏妁这会儿也无心顾及男女大防,钻在谢正卿的怀里嘤嘤娇啼,两只小手死死抓着他两侧的衣襟。
谢正卿则无比疼惜的紧紧拥着她,一双温热的修长大手抵在她的后背上,将她揉在自己胸前。声音低沉,却是意调缱绻:“过去了。我今日便下旨将你正式召进宫,日后都不许再离开我的视线。”
继续趴在谢正卿肩膀上抽泣了几声,苏妁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他的话。她移开些身子,惊骇的望着他。
“召……我进宫?”她好不容易不用再为质了,为何又要进宫。
谢正卿环着她的双手紧了紧,将她死死的缠在怀里,郑重的又说了一遍:“日后不许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一刻。”
一时间苏妁的脑子里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难道他以后都不用上朝,不用出恭?
似是透过她那疑惑的眼神看出了她脑中的奇怪想法,谢正卿惩罚性的紧了紧胳膊,迫得苏妁与他死死相贴着。
“我指的是视线范围!”
“我……我不要进宫,我好不容易才跟爹娘团聚……”苏妁哽咽道。
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谢正卿短叹了声,继而道:“那就带着你爹娘搬来褚玉苑住!”
“不行。”苏妁不假思索的否决,同时在他怀里挣脱了下身子,虽然最终没能挣脱得出,却也多少表明了些决心。
要苏府举家搬来褚玉苑住,这不等同是向爹娘坦承了自己与谢正卿的特别关系?
虽说那首骂谢正卿的诗并非爹亲手所书,但爹也亲口认过那确系他心中所想,只是顾全着家人才不敢明目张胆的表达。
苏妁明白,便是脱离了庆怀王与汪萼的阵营,爹仍是一心效忠当今圣上的。他是断然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同窃国贼有所勾结!
“好了好了,那此事稍缓再议。”知苏妁这会儿仍沉浸于后怕之中,谢正卿也不想一再逼迫。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其实即便她不愿意进宫,也不是没旁的法子在苏府增派侍卫。
自苏府出事后,苏明堂解官已久,若是能再委派个要职给他,便可合乎情理的调派人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苏明堂的确是个廉洁奉公的好官,放着这么个贤良不用,委实也是朝廷的损失。
见谢正卿不再坚持,苏妁终是放下一颗心来,趁机从他身上爬下,好好坐回榻椅里。
这一冷静下来,她突然意识到一丝尴尬。
上回见面时她曾极认真的说过,以后都不再见了。今日来搬救兵乃情急下的无奈之举,自是无可厚非,但方才还趴在谢正卿的怀里哭了半天,这就有些……
她怎能每回一着急,就方寸大乱?
苏妁忽地起身,言语间立马又生分了起来:“这次有劳大人了,民女想先回去看看爹娘如何了。”说着,人便抬脚往外走。
“我送你。”谢正卿起身径自往门外走去,比苏妁还快上一步,自然她也无法再反对,只得乖顺的跟在后面。
院子里有备好的马车,钻进舆厢后,苏妁靠边儿坐着,尽可能的与谢正卿离远。
迷糊时是一回事,冷静下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如今犯难的是过会儿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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