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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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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转头冲着那两个宫女嘱咐道:“一会儿你俩可瞅仔细喽~谋杀龙裔非同小可,要是遇到拿捏不准的,咱们宁可错杀,也不能漏过!”
那两宫女认真的点点头,其中一个信誓旦旦道:“张总管您放心吧,断然是认不错的,那丫头长的很不一样。”
说话间,长春宫的太监宫女们业已全被召到了院子里,就连长春宫的淑妃娘娘也临时披了件斗篷裹身,在宫婢的搀扶下出来看看。
一见娘娘出来了,张德茂赶忙上前请安,并说道:“奴才扰了淑妃娘娘的清静,还请娘娘勿怪。奴才也是奉了皇上的命,要找遍东西六宫搜寻一名小宫女。”
“噢?一小宫女尽能惊动皇上,不知是犯了何事?”淑妃娘娘蹙眉询道。
“哎哟,娘娘,那个小宫女可是犯了非死不可的重罪了!她竟将怡贵人给推下了花池!”
“什么!”淑妃娘娘为之一震,急的往前迎了几步,脸上显露出担忧之色:“那怡贵人肚里的龙裔……”
张德茂赶忙回道:“娘娘放心,太医去给怡贵人看过了,暂无大碍。”
放心?淑妃心中嗤笑,就怡贵人这种目中无人,傲视六宫的德性,孩子没了她放心还差不多。但她面上还是得体的慈和一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这时两个宫女已将长春宫的下人一一脸对脸的看了个遍,回到张总管身边摇摇头,“没有。”
“没有?”张德茂一脸愁容,咂了咂嘴,心道这可是最后一宫了,要是连这里也没有,难道那宫女不是东西六宫之人?
“去辛者库看看!”张德茂冲着身后的人命完,又转回身朝着淑妃娘娘再三致歉后,方行礼告退。
……
一个时辰后,张德茂带着两个宫女回钟粹宫复命。
一进内殿的门他便跪在地上叩头谢罪:“回皇上,怡贵人,奴才没用,将东西六宫及辛者库全找遍了,就是没能找出那个宫女……”
倚坐于床上的怡贵人闻言脸色很是难堪,朱誉晏此前一直握着她的手安慰,听完回禀也是脸色一沉,顿了顿,怒道:“废物!给朕继续找!”
“是……是,奴才这就带人继续去找。”张德茂边应着,边诚惶诚恐的捂着三山帽
怡贵人也趁机往他怀里趴了趴,佯作委屈:“皇上,您说这紫禁城里谁人不知臣妾怀了龙裔?那个贱人将臣妾踹进冰凉的水里,分明就是冲着臣妾肚里的龙子来的!”
朱誉晏的手在怡贵人背上拍了拍,宽慰道:“既然是紫禁城里的人,她总不能插翅膀飞了。对朕的龙子下手,只怕她一颗人头都不够掉的!”
怡贵人抽搭两声,无比珍惜的捂着小腹:“皇上,您都不知道当时臣妾有多害怕……她骗臣妾说那池子里有锦鲤腾跃,臣妾心想这是多好的兆头,却不料刚到池边儿,她就露出了凶相!往臣妾的肚子上狠踹了一脚就将臣妾踹进了池子里……呜呜……”说着,又是一阵哭啼。
朱誉晏也心生后怕的摸了摸怡贵人的肚子,不停的软言安慰。
***
掀开车窗帘看了看,苏妁知道马车业已进了紫禁城,如今正往皇极殿驶去。
自打上了车,谢正卿就没再说过话,苏妁诚恳道谢时,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苏妁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一路也不敢再扰他,就这样乖乖坐在马车里,一路不声不响,只时不时的偷偷以余光瞄旁边一眼。
过了没多会儿,马车停在了皇极殿外,苏妁跟在谢正卿身后下了车,他往哪走她就往哪走,不敢擅自行动。
今日之事,她总觉得一句谢谢是远远不够的,可是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今晚若非首辅大人在,苏家定是要出大事了。
可是人人都道大恩不言谢,既然不能嘴上说,那总应做点儿什么。想到下午用饭时一桌子的美食都只是自己在享用,而首辅大人却只动了三下筷子。
苏妁突然想去帮他做点吃的,他如今肯定饿了。
脑子里边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苏妁边亦步亦趋的跟在谢正卿身后,等她恍过神儿来时,竟发现自己已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进了寝殿。
她脸上怔了下,然后福了福身子行个常礼,既而转身想从小门先回自己的小寝殿里换身衣裳,毕竟今日这一通闹腾也是有些狼狈。
只是刚转身走了两步,苏妁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命令式的语气,那声音中气十足,沉浑有力,带着不予置喙的坚定。
“今晚你睡在我这儿。”
第六九章
时已至白露; 夜半的凉风卷着几滴小雨拍打在窗牖上,就着寝殿内熄得只剩一盏的昏黄烛光; 显得有些凄凄哀哀。
苏妁躺在龙榻的最里侧,朝里侧着身子; 独盖一床被衾。重重幔帐将她与谢正卿遮护在这张一丈见方的龙榻上; 她已尽可能的贴里挤在雕花门围子上; 始终睁大着双眼; 心中惶恐不安,觉得这一夜隐有危机四伏。
谢正卿的命令她不得不从,他要她留在身边儿睡,她便别无选择。可这种事又叫她如何坦然面对?她僵着身子直崩崩的横在床上; 累了连扭动一下都不敢,生怕让那人发现她还未入睡。
算起来上床也有小半个时辰了; 谢正卿却依旧倚在床头的书橱搁架上,手里翻着一本又一本的奏折,既没有要睡的意思; 也没有碰她的意思。不过据依苏妁之前的留意,书橱搁架上共放着十五六本奏折; 算着这会儿也该要见底儿了。
终于,她又听到谢正卿将奏折放下的声音,这回却没有再拿起一本。他全看完了……
苏妁不由得抓紧了被子; 咬着下唇,瞪大眼睛细细聆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接下来,便忽的眼前一黑; 最后那一盏灯也被谢正卿吹熄了。
她紧张的理了理身上的寝衣,尽可能将自己包裹的安全些。宫婢们送来的这件寝衣是冰蚕丝质的,轻薄透气,却让她难以安心。
“我今晚不会碰你。”背后那个沉磁的男人声音仿佛是贴着她的耳畔发出,还有团团热雾侵袭着她的后颈。
他这是发现她没入睡了。
“大……大人,民女不懂……”苏妁颤颤巍巍的,他的话虽令她好似解脱了般,可又带来了有如百爪挠心的费解!他到底为何非要将她留下来同床共枕,难道只是故意吓她?
接着苏妁就觉得肩上一沉,一条胳膊隔着被子压了上来,同时谢正卿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不喜欢雨夜。”
说罢,压在苏妁身上的那条手臂往回揽了揽,将她连同被子一并捞入怀里。
与虎狼共枕固然可怕,但听了谢正卿的话苏妁也略微踏实了些。他只是不喜欢雨夜,想怀里抱着点儿什么,这种感觉她也曾有过,故而她信他真的无意用更过份的方式欺负她。
他不过就是拿她当个暖怀的物件儿罢了,在他眼中,她跟那些丝绒枕、锦被、暖炉……无任何区别。
不过也正因着谢正卿将她搂在了怀里,才使得她原本直僵僵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在意识到并无更大的危险后,苏妁竟渐渐入了梦乡……
梦中,还是那副场景。
红日当头,苏家三十余口人跪于高台上,身后举着大刀的汉子一脸的凶神恶煞,那刀锋在阳光下泛着萧萧寒光。
谢正卿依旧着那身玄色朝服高坐在御辇车之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他说苏家犯了大不敬之罪,而他给了她机会,是她没有抓住。
接下来苏妁便再次听到那些悲嚎声和恸哭声……
“啊——”她尖叫着醒来,额头已是吓出一层冷汗!紧接着她感到身上一紧,陷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别怕,我在。”谢正卿那低沉的声音就贴着苏妁的耳畔,她甚至感觉到他好似在她的耳垂儿上轻咬了一下,顿时一股子麻麻痒痒扩散至全身,她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缩了缩,手中紧紧攥着他环过胸前的胳膊。
借着这个怀抱的温暖,苏妁稍稍平复了些,只是手仍然紧紧抓着谢正卿的胳膊。
他便在她披散的头发上用力吻了几下,那温热的力量透过如丝绸般软顺的青丝沁入她的肌肤。
谢正卿猜的不错,苏妁果真是见不得血。
上回是他当着她面儿处置了两个舞姬,她当晚便做了噩梦。这回锦衣卫又在她眼前斩了汪家护卫的胳膊,他便料到她这一夜必受梦魇困扰,无法安寝。
旁人的噩梦多是醒来便能认清只是虚假罢了,可苏妁的梦却不同,她的梦好似与现实有着丝丝牵连,即便是人醒来,也仿佛逃不开对那梦魇的恐惧。
他虽不知她的梦里有何妖魔鬼怪,但他留她在自己身边,便是相信自己能镇住那些魑魅之流。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边命令式的口吻说着,谢正卿边将怀里的人儿转了个圈儿,迫使她面对着他。
黑暗中,苏妁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能感受到紧贴自己鼻尖儿的谢正卿。他的呼气轻柔的喷洒在她的鼻尖儿上,她整个人被他的体温包裹着。
“民女……”甫一张口,苏妁便觉察出一丝别扭。
他紧拥着她,还曾那样热烈的亲吻她,明明在身体上已是如此亲密的关系,却还是要用这般疏离的称谓。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民女梦到……民女的全家皆被大人斩了。”苏妁如实回道。
她虽看不到谢正卿的反应,但她能感觉到他用力抵在自己背后的一双手僵了一瞬。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错讹。
“上回梦到的也是这个?”谢正卿沉声问道。
苏妁没说话,只是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她就在他怀里,他自是感觉得到。
他的确是错讹。不论谁害她,他皆可除之。可他未料到,她的梦魇竟是他。
谢正卿将手紧了紧,苏妁被他死死的揉进了怀里,几乎不能呼吸。接下来她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还有袭在头顶的团团热雾。
“十日内,《鹊华辞》案便会了结。我答应你,苏家不会有一个人因这件案子受牵连。”
这句话如同携着圣光般照亮了苏妁的心,这么说,苏家软禁等死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苏妁自知挣脱不开,便蹭着谢正卿的身子艰难往上游了游,最终在他脖颈前寻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然后微抬起小脸儿,仰视着那张融在漆夜里的冷俊面容:“大人相信我们是清白的?”
谢正卿原想阐明苏家清不清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家压根儿搅不起什么风浪,所以他可以为了哄她而放弃对苏明堂的问责。
但当他感受到她那淡如兰香般的吐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儿后,他恍然意识到没有必要如此认真的去跟这小丫头解释。
而是在她眉心轻吻了下,道一句:“你证明给我看。”言罢便滑到她的唇边,蹭了蹭,又嘬起一片唇瓣贪婪的吮了两下。
她的唇就如一枝桃花最顶端的娇嫩花蕊,轻轻一拨弄,便使得整个花枝都在乱颤。
苏妁身上微微颤抖,被动的承受着谢正卿的妄为,却不敢有半点儿反抗。他说要她证明给他看,他这是把她口中的“清白”二字想去了哪里?
不过苏妁恍然意识到这回是她自己送上门儿去的,方才干麻一个劲儿的往他脸前凑……这是不被他吃了不死心么?
然而此时她脑中又突然忆起,梦中苏家出事时,谢正卿反复说的那句“我曾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抓住。”
她顿觉一阵寒意袭上全身。
怀里的人儿突然打了个激灵,谢正卿松开苏妁的嘴唇,尽管他还没享用够这香甜滑软的滋味儿。
却见苏妁停顿了一下,又主动贴了上去!学他先前对自己那样,在他唇边蹭了蹭,然后拿舌尖儿轻轻试探……
他既然喜欢这些,那她就乖乖学着照做。他说了十日内结案,那么这十日便是苏家的关键期,她断不能在这个时候惹烦了他。
谢正卿许久未给她回应,就任她这般生疏怯懦的在自己唇边厮磨……他在忍。
往日里只他欺着她还好,便是索取多少餍足多少,贪图有度。而这会儿她竟像个小妖精似的,上赶着来挑衅他,撩拨他!
“苏妁,你活腻了么?”边说着,谢正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顺着她寝衣的领褖往两侧猛的一剥……
苏妁只觉得身前一凉,既而面红耳赤,身上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如墨染就的黑幕中,谢正卿虽然什么也未看见,但他能感受到胸膛前那肌肤相亲的绵软温热,和她的栗栗危惧。
他紧紧钳着她的双手,迫人的威压袭向她的全身……
第七十章
谢正卿的声音带着过份激悦下的轻颤和沙哑:“你当真想要?”
他早就想好; 哪怕她有一瞬的迟疑,他便当作默认!
孰料苏妁却想也不用想的就轻易答了句:“民女不想。”
“那你刚刚……”谢正卿压了压下身蹿上来的那股子邪火; 咬着牙将未说完的话跟怒气一并咽了下去。
在他看来,男子挑逗女子; 兴许只是表达宠溺的一种方式。但本该矜持的女子反过来挑逗男子; 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真心邀宠。
见谢正卿当真是动了怒; 苏妁才意识到自己盘算错了。她原以为他喜欢与她那般接触; 便只好抛开矜持与脸面主动取悦迎合,却没想到男人想要的只会更多。
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并不懂。但他那样问她,她本能的想要说不。
未出闺阁的女子对男人的了解多是懵懵懂懂的; 知道婚后便要与相公同床共枕,也知要有些亲吻之类的隐讳接触; 但还能做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是以,娘亲便会在女儿临嫁时,给一本避火图研习。而苏妁从未有正式订婚过; 与杜家公子当初也不过是父辈的口头约定,并未三书六礼; 故而从来没有见到避火图这种压箱底儿的宝贝。
“民女……”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突然变的吱吱唔唔的。从方才谢正卿的语气,她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把他惹怒了; 可她还傻傻的以为这样做会令他开心。
“民女只是想让大人高兴……不知这样做会惹大人生气……”边委屈的说着,苏妁就抽泣起来。
嘤嘤垂泣的哭啼声,让谢正卿听了既心乱又心疼。
乱的是心底邪火本就四下乱涌; 她这般楚楚可怜,更让人忍不住想去宠爱!
疼的是她确实未经人事,傻傻的只是想要取悦于他。又何错之有?
“罢了。”谢正卿放开苏妁的手,帮她合好衣裳,自她身上下来,转身朝外。
苏妁不放心的又亲手整了整寝衣,然后裹好被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人,您这样会着凉的。”
着凉?谢正卿现在只觉浑身燥热难耐!莫说盖不盖被,若有盆冰水在这儿,他恨不得直接浇到身上,方能灭了这团欲·火。
顿了许久,见他连理都不理,苏妁明白他是还未消气。她愈发的害怕,忖着原是想要救苏家,却不料弄巧成拙触了他的逆鳞!
他可以生气就不理人,可她却要千方百计的平复他的怒气,免得迁怒家中。
“求大人息怒,民女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僭越了!若是再有越轨之举,民女就……”
话未及说完,苏妁的嘴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捂住。“学什么不好,偏学这些个赌咒发誓的。”
苏妁这才记起,爹爹说过谢首辅可是个除旧布新之人,凡事重本相,轻誓言,尤厌恶臣子们遇事为脱责,便靠些指天誓日的来左证清白。
虽阵营不同,但这点倒是苏明堂极为崇敬的。
苏妁乖乖闭了嘴,谢正卿将手移开后,冷淡的说了句“睡吧”,便将她捞入怀里,许久不再动弹。
看样子他是入睡了。可苏妁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始终在彷徨,他到底是消气了,还是没消气?消气了为何如此冷淡,不消气又为何搂着她……
也不知这些念头在心里反反复复盘旋了多久,苏妁终于睡了过去。
……
一连几日,谢正卿对苏妁始终冷冷淡淡。
若是繁忙,他便整整一日不回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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