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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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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鹤轩?”苏妁只认识这一个姓陆的,且这块玉佩她好像的确是在陆鹤轩身上见过!当时救了他去医馆,二人身上没银子,她一度还想当了他的这块玉佩换药钱。
许是对这个名字太过在意,以至于苏妁念的如此轻声,霜梅还是蓦然醒过了神儿!转头圆瞪着一双眼看着苏妁,彷徨至极,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小姐……”
霜梅平日里唤苏妁为‘娘娘’,而这声‘小姐’显然是无意识的。
苏妁不禁心下犯起了嘀咕,叫霜梅自己的名字时她都听不到,叫陆鹤轩的名字她竟一声就醒。不禁出言试探道:“再有两日便是会试,想必陆公子人已来到京城了吧?”
霜梅脸刷地一下红了,迅速低下头去,以蚊蝇之声回道:“不知道……”
“那这玉佩是何时落到你手里的?”苏妁又问道。因为据她所知,陆鹤轩之前离京时可是没有见霜梅的,只能是这回进京时给她的。
第 205 章
霜梅先前的那句‘不知道’只是出于心虚的脱口应对;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这种事是瞒不住苏妁的。便在沉默了一会儿后; 将事情的始末如实道来。
原来是自苏妁入宫以来不便随易出宫,时不时被派去苏府走动的霜梅; 便借取送东西之便常去市井之地逛上一圈儿。而前些日子正是在市井瞎逛之时; 巧遇了进京考会试的陆鹤轩。
而陆鹤轩对一转眼便当上皇帝与皇后的二位很是好奇; 便常请霜梅下馆子; 听她讲些他不在的时间里,京城发生的趣闻。一来二往的,两人便熟络起来。
霜梅说完后,苏妁明显不信这般单纯; 质疑道:“就只是熟络了些,他便将祖传的贴身玉佩送你了?”
原本说话时已经渐渐镇定下来的霜梅; 一听这话脸上又飞上了一抹红霞。支支吾吾道:“就是比一般熟络还要再熟一点嘛……”
苏妁不由得失笑,想着过去在苏府时霜梅便对陆鹤轩一见倾心,奈何那时她还只是个府里的小丫头; 的确是有些委曲陆鹤轩。如今却是不同了,霜梅做了风仪女官; 怎么也有四品虚衔顶在头上,不能全算做是个下人。
笑着笑着,苏妁脸上突然僵了一下; 她蓦地想起陆鹤轩曾求娶过自己……
苏妁相信陆鹤轩是个老实人,他既能将贴身玉佩送与霜梅,便表示心早已走出过去。故而苏妁担忧的并非是陆鹤轩对霜梅的真诚; 而是霜梅会否对那些过往存有心结。
主仆久了,苏妁在想什么霜梅自然也能猜到几分,再是愚钝,关乎□□也是格外敏感。是以霜梅便急着说道:“对了娘娘,陆公子还有一句话让奴婢挑个适当的时机转达您。”
“噢,是何话?”苏妁奇道。
霜梅无所谓的笑了笑,显露出几分害羞:“还不就是过去那些糊涂事儿么!陆公子求娘娘大人有大量宽宥了他过去的失礼之举,他当时也并非纯心冒犯,只是感念您救过他一命才……”
后面的话霜梅没说,苏妁知道她指的是陆鹤轩下迷药带苏妁出京的那件事。想了想,苏妁笑笑,说开了反倒好,能说出来好过梗在心里成了结。
苏妁也没再继续下去这话题,只意会的点点头,接着道:“霜梅,待你出嫁时,本宫定会像嫁女儿一样的给你备一份儿厚到不能再厚的嫁妆!”
霜梅傻笑着谢恩,顿了顿许是将这话在心中暗暗重复了遍,这才觉出不对劲儿来!霜梅抬头看着苏妁,神情怪异:“娘娘,您刚才说……女儿?”
苏妁提起帕子掩唇一笑,既而转身回了寝殿。时不时的耍耍嘴皮子,姐妹情谊才能不疏淡。
近来的喜事的确不少,苏妁的心也渐渐回了春,很快便到了泰山封禅的前一日。
这日天尚未亮,皇家的马车队伍便在锦衣卫与禁卫军的双重护送下,出了紫禁城,疾速朝着泰山的方向驶去。
前头的十几辆马车内坐着的皆是朝中官员命妇及司礼监的人,中间的马车坐的才是皇帝与皇后,再后面的十几辆马车便是随行伺候的下人。
队伍绵延百里,浩浩荡荡。
皇家的马车自然舒适,两侧的箱椅又宽又长,上面还铺着厚厚的绒毯,并在一起完全可以充当一张临时的床榻。故而马车一路未停,只在两处驿站时换了马儿,便日夜兼程的赶路。
历经了一日一夜,车队终于在翌日隅中之际到达了泰山脚下。皇上与皇后换乘御辇,自泰山阳面登岱顶,之后更衣小憩,在正午时分正式行封祀礼。
谢正卿将祭祀告天的玉册封于登封坛之上,并命人将早前篆刻好的碑石立好,以颂圣德。
日落前仪式结束,车队回到了山脚下的驿站休整。
依之前的安排,众大臣及命妇们在此休整一夜,明日返程回京。而皇上则携皇后当夜继续南下,去往江南水乡。
而下山的路上苏妁突觉身体不适,干呕了几回,山路陡峭又不适宜突然停下搭脉,故而谢正卿便安排下了山后先与其它大臣们一样去驿站休整一夜。
这会儿两人正在驿馆最好的上房里歇着,宋公公业已去传太医。
没多会儿太医便到了,行过礼后,开始给皇后搭脉。搭了一会儿,便见太医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既而神色愈显肃穆,搭诊也好似又添了几分谨慎!
取走帕子和脉枕后,太医突然神色匆忙的跪在了地上,双手高高拱过头顶,又喜又惊的禀道:“皇上,皇后应当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谢正卿蓦地从椅子上弹起,两眼圆瞪,似是因着这幸福来的太过猛烈,不敢一下便信,生怕落空之后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太医便正式的将脉像禀述一遍:“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脉象活跃,应指圆滑,这妥妥是玉燕投怀之脉啊!”
谢正卿仍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看苏妁,却见苏妁脸上只有淡然的喜悦,全然不似他这般意外。遂打发了太医下去领赏,又将一众下人支走,将房门关上,屋内只余他夫妻二人。
“妁儿,你早就知道了?”谢正卿走到苏妁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将人给扶起,小心翼翼的搀着她往床边走去。同时眼神不住的在苏妁的脸与小腹之间切换。
苏妁略带羞赧的凝他一眼,笑的一双眼睛好似桃瓣轻舒,“月事拖了许久,加之干呕过两回,故而心中有些猜测。只是怕小题大做了,没敢请太医来确诊。”
“傻丫头!”谢正卿面色带着心疼的埋怨,但也没敢将话说重了,只抚了抚苏妁的脸蛋儿,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
苏妁眸带俏皮,离开谢正卿的怀抱,正视着他娇嗔道:“我看你倒是高兴的很嘛,比娶我的那晚还要高兴!”
“妁儿这是吃醋了?哪有当娘的吃自己孩儿的醋的?”谢正卿边扶着她坐到床上,边逗弄道。
第206章(正文完)
晨光熹微; 崭露头角的春日暖阳渐渐给深邃微白的天空度上了一层金色华光。
皇后有喜,这么大的喜事; 不仅伴驾而来的一众朝臣、奴才们闻过则喜!就是此次未亲赴泰山封禅的臣子和百姓们,也一早便得知了这个喜讯!
京城与泰山相隔五百余里; 来时的车队用了一日半; 而锦衣卫只用了一夜的功夫; 便将这个喜讯送回京城。
此时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队; 正在锦衣卫与禁卫军的双重夹护下,一路往京城行去。只是这行进的速度比来时还要慢了许多……
苏妁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了眼,窗外伴驾的骑兵们所骑的马儿,悠哉悠哉的迈着步子往前挪行。
“照这速度; 怕是五日之内进不了京呐。”苏妁放下帘子,眸中带着一丝幽怨的斜了皇上一眼; 既而颇有不满的往椅背上靠去。
“妁儿,你小心着身子!”谢正卿见状眉心一跳,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一只胳膊; 垫在苏妁背后的软绸靠垫上,被她靠过来时重重撞了一下。
苏妁一脸不解的看着谢正卿; 挑了挑眉流露出一丝窘迫:“皇上,至于这么紧张么?”
“这里面可是朕的皇子!”谢正卿不服气的伸手捂了下苏妁的小腹。明明还是平平的,他却边轻揉着边眉眼带笑; 好似真能摸到什么似的。
面上是无语跟嫌弃,心中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甜蜜,最后苏妁无奈的噗嗤一笑; 半气不气的问道:“现在就叫上皇子了,那要是皇女又如何呢?”
原本苏妁也只是随口揶揄一句,以为谢正卿会急急说男女皆好,却不料谢正卿很是霸道的搂了她一下,说道:“可是我想先要个皇子。”
“你轻视女娃?”苏妁突然笑不出来了,斜眼看他。
谢正卿不满的伸出食指在她鼻尖儿上刮了下,“自然不是。”
“那是为何?”苏妁不解的望着谢正卿的侧脸。
谢正卿温柔的笑笑,眸中似倒映着温山软水,抱着苏妁像哄婴儿一般轻轻摇晃了几下,口中也缓缓道来:“这次好不容易定好了江南之行,却因着突然有喜而不得不中止。妁儿为我,为整个大齐牺牲了自由,我心中感念。但我知道,之前妁儿就害怕被这朱墙困住一辈子,再也看不到外面的风景。”
谢正卿顿了顿,但苏妁没回应什么。如今嫁都嫁进宫里来了,再提这些向往自由抵触进宫的心思,不是破坏当下的情谊么。
谢正卿也不需她承认,苏妁心中如何想,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只是唇边的笑意愈加温柔,声音也更显缱绻:“所以我一直想着,等咱们的皇子长到十岁,我便立他为太子。等他长到十八岁,我便让太子监国。之后,我便可以还给我的妁儿自由。与你一同飞出这层层朱墙,游尽大齐的好山好水……到时咱们还可微服私访寻一处景美人善的地方小住,细细体味民间的生活。可好?”
说到这儿,谢正卿低头在苏妁的眉心轻点了一下,烙下一个炙热而轻浅的吻痕,接着说道:“故而,朕更希望咱们的头一胎便是皇子。这样便可早几年立太子,早几年培植,也早几年与妁儿同奔自由,过上你真正想要的生活。等哪一日你我皆累了,也已阅尽世间风景不留遗憾,咱们便回宫。到时爹也已然年迈,无需再为朝政之事烦忧,咱们便将他与与谯国太夫人接进宫里来长住,与众皇儿们共聚天伦……”
在谢正卿缓缓道来这些话时,不知不觉间苏妁的腮边业已挂了泪痕。她原以为谢正卿费尽心机的夺权夺位,便是再爱她,也不会高过那张龙椅。而如今,竟从他口中听到这些,她如何能不动容?
“十六岁?”苏妁顺着这引导展开遐想,若是这一胎当真便为皇子,那么也就是十七年后可以出宫。那时她才三十多岁,谢正卿也尚值盛年,的确还有十数年的大好年华可以挥霍于旅途之上。
这个梦,他们做得起!
谢正卿伸手为苏妁拭去腮边的泪,温柔的声音好似轻喃:“怎么还哭了……”
苏妁敛了面上因太过感动而带出来的复杂情绪,甜笑着双手一伸,勾上谢正卿的脖颈,然后将自己身子微微抬起,一张红菱小嘴儿不偏不倚的覆在谢正卿的唇上。
缠绵了良久,她将唇稍稍上移,贴在谢正卿的耳畔,轻语道:“不怕,就算这一胎不是皇子,明年咱们再战。”
“哈哈哈哈……”
天色大亮,舆厢内,不时传出帝后的爽朗笑声,捎带着一众随从的脸上也是喜晕浸染。
帝后琴瑟调和,大齐万民之福!
【正文完】
第207章、番外……前世今生
建武四十八年秋; 斜阳淡照。
京郊郎溪县支矶石街的苏氏祠堂外,这会儿正被禁军围了个密不透风。而祠堂的院子里; 是近身护驾的锦衣卫。
已是杖朝之年,近八十岁的齐仁帝谢正卿; 负手立于两排灵位前。他尨眉皓发; 身姿虽不似年轻时那般挺拔; 但仍是立得稳当。
一张年迈的老脸已是饱经风霜; 沟壑纵横。但那双依旧显现着凌厉光芒的黑眸,仍清澈无比,不显混浊。
进来足有半柱香了,可齐仁帝到现在还未说一个字儿; 只目光盯在灵位正中最大的那个牌位上,上面刻着‘苏明堂’三个字。
身后更显年迈的宋公公这时起身; 艰难的弯下老腰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方才他一直跪着。
“陛下,老奴给苏县令一家叩完头了。”宋公公脸色愁惨的说道。
齐仁帝点点头,嘴里小声叨念着:“叩完就好; 你给苏家叩的这几十年头,是替朕赔罪了……”
宋公公一副不敢当的样子; 忙宽慰道:“陛下,老奴伺候您一辈子了,今儿个也冒死说句僭越的话……其实这历朝历代啊; 都少不了冤假错案。可没有哪位皇帝能如陛下这般,足足为苏县令一家忏悔了一辈子!还为苏家修建了祠堂,每隔三年亲自来苏家祭奠……老奴相信; 有陛下这种爱民如子的仁君,苏县令一家在天有灵,也早不怨了。”
显然宋公公这些话并未让齐仁帝好过多少,眉间仍是哀云一片,带着无限悔恨的长长叹息了一声:“哎——”
“不论是做首辅的时候,还是登基之后,朕这双手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但是那些人要么曾危害社稷,要么曾危害百姓,一个个皆是罪有应得!朕这一生,唯冤死了苏县令一家,可这一回冤案,却害得苏家三十六口成了冤魂……”
说到这儿,齐仁帝悔恨的将眼轻阖,摇了摇头。
宋公公于是又劝道:“陛下,当年《鹊华辞》确实是冤假错案,但要怪,也只能怪庆怀王和汪萼他们设计坑害了苏县令,这也不能全怪到陛下头上。陛下查办处斩他们时,也算是给苏县令一家报了仇了。且陛下为冤死的臣子翻案,处斩亲王,在民间更是传为佳话,陛下又何必自己走不出来这段儿?”
“哎——回宫吧。”随着又一声叹息,齐仁帝转身欲离去。
却也在他转身的这一瞬,帝冕朱纮两侧的垂缨流苏甩起,“啪”一声,将某个牌位给带了下来!
齐仁帝忙回头往地上看,然后俯下身子去将牌位拾起,并用龙袍袖口轻轻擦拭上面沾染的灰尘,放回前又细端了眼那个牌位上的刻字:“苏妁?”
宋公公看了眼,忙解释道:“陛下,这位苏妁姑娘乃是苏县令的独女,苏府抄家时正值碧玉年华,尚未出阁。当年监斩时,老奴还曾留意了一眼,的确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这么年轻,可惜了……”边说着,齐仁帝神色遗憾的将牌位放回原位置,可放回时却不料那牌位上的小木刺又一次勾住了他的垂缨穗子!
被如此一扯,齐仁帝动作不由得一滞,然后冲着牌位笑了笑,慈祥无比道:“怎么,你喜欢这条垂缨?”
看着牌位僵持了片刻,齐仁帝伸手将帝冕上的垂缨解下,放到了苏妁的牌位前,哄孩子似的宠溺语气道:“既然喜欢,那朕就留给你。”
说罢,人缓缓转身,离开苏家祠堂。
* * *
这一世。建武十八年,江南甜水镇。
仍值盛年的谢正卿,抬头望一眼榻上睡得正沉的苏妁,低头在案前的宣纸上题下一句诗。
“莫论前世缘起灭,只愿今生共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贴示:上面是谢正卿与苏妁前世姻缘的缔结。一条红线,牵系了二人的来世情。
下面是这一世,男主登基18年 太子监国后,与女主在游历四方。
上世忏悔了一辈子,这世守护了一辈子。
佩玖:……嘿嘿,哥,别这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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