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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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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舆厢内,那伽国公主本就因外面的战乱而吓得缩在地上的一个角落,故而自她头顶插下来的那四把剑并未伤到她。只是她闻声抬头看到那些剑,吓的险些就要昏过去!
  
  车棚顶的四名锦衣卫稍一对眼神,便知相互都没有得手,立马抽回剑去顺着那刺破的棚顶缝隙处往下面看,见那伽国公主就缩在一角!其中一人挥刀一劈,便将棚顶劈烂!
  
  便也是同时,那伽国公主已跳下了马车,不顾一切的狂奔逃命!因着马车外是一片混乱,两军纠缠混杂在一起,乍看之下她已分不清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便本能的跑向人少的地方。
  
  四名锦衣卫虽反应灵敏立马追去,却因着马车下已围过来不少那伽国的护卫兵,他们一时不好冲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伽国公主跑向远方。
  
  已知凭他四人之力难以完成任务,其中一人便拼力大叫道:“那伽国公主往南跑啦!”
  
  他这一声叫自然是要提醒那些锦衣卫,只是旁人并不知他们四人与锦衣卫是一伙的。而那些锦衣卫们收到提示,立马冲出重围换了种冠冕堂皇的说法:“全力保护那伽国公主!”
  
  一时间无数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借着保护那伽国公主之名,堂而皇之的满街追捕!
  
  那伽国公主虽腿脚不快,却是占了不少先机,她深知若是漫无目的的往前跑,迟早会被人追上。故而在看到街头的一家铁匠铺时,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进去……
  
  锦衣卫们追至街头时见不到人影了,便往一旁的铺子里寻摸了圈儿,三家铺子开着门,但看门面儿都藏不下什么人。
  
  锦衣卫冲着一个打铁的小铁匠问道:“可看到一个异族装扮的女子路过?”
  
  小铁匠并未停下手中敲敲打打的动作,一边拿铁锤用力锤炼着手中铁锅,一边不耐烦的摇摇头。
  
  问话的那个锦衣卫对这铁匠莫名生了疑心,细眯着一双眼往铁匠铺子前逼近。那本就没多深的铺子里堆满着一堆铁器,所余的空间堪堪容下一个凳子,铁匠与火炉皆在铺外露天之处。
  
  细看了看,确实没什么地方能藏人,锦衣卫这才死心的退了回去,与其它人商量一下,然后兵分两路继续追去。
  
  待确定那些锦衣卫们跑远了,小铁匠才放下手里的锅子和铁锤,回铺子里将堆成山的铁器用力扒拉了几下,这才露出后面的门来!
  
  原来那些铁器并非是靠墙堆放,而是堵着一道门堆放的。而那道门里的小屋,之前是存这些打好的铁器用的,眼下却是为了藏人,才将小屋里的铁器全倾倒了出来。
  
  小铁匠将门打开,轻声道:“出来吧姑娘,那些人都走了。”
  
  那伽国公主缩在小屋地上的内里角落,自己抱着自己的膝盖,身子发抖,看起来无助极了。
  
  “我……我一出去还是会被抓的!”那伽国公主泣不成声,以求助的眼神看着小铁匠。
  
  小铁匠看着她发愁了下,他知道她是先前巡街路过的那伽国的公主,也知道先前来追她的那些人便是声称要保护公主的锦衣卫,可是他却从那些人脸上看出杀气!他们连来搜铺子时都是将明晃晃的刀架在身前,根本不是来保护人的!
  
  “他们干啥要杀你?”小铁匠纳闷道。
  
  那伽国公主只哭着摇摇头,她又如何知道,她只是觉得如今谁都想杀她,她谁也信不过。
  
  小铁匠闪进小屋子里,手伸到那伽国公主的头上,然后用力扯了几下,将她头上那些繁复的那伽国饰品扯下。这动作将那伽国公主吓了一跳,可她却相信这个小铁匠不会害她。
  
  接着小铁匠便从墙上的木钩子上拽下一件灰色衣裳,扔给那伽国公主,说道:“这是俺娘的衣裳,你把它换上就不会这么招摇了。”
  
  接过衣裳,公主满是感激的点点头。然后目送小铁匠出去,她将门关上,在一片黑漆漆中摸索着将衣裳换下,又将拆光了饰品的长发学齐人那样绾了几下,之后便自己开门出去。
  
  只见小铁匠看着外面的街道,眉头皱着,不似先前那般乐观。他回头说道:“刚刚又过去了两波锦衣卫,肯定也是抓你的。后面指定还有,你不能这样走。”
  
  小铁匠上下扫了眼那伽国公主的装扮,虽不似先前那般点眼,却还是稍一留意便能看出与齐人女子不同。
  
  他又说道:“俺刚才看好了,前头留香馆的院子里停着辆马车,你不如雇辆马车跑远些吧!”
  
  公主拼命的点点头后,便出门顺着小铁匠所指往留香馆小跑而去。而这时小铁匠回头一看,见后面又有一波锦衣卫追来!
  
  他不放心的看一眼公主背影,心道救人救到底,跑出铺子扯起她的手便往前狂奔!
  
  

  第175章

  留香馆二楼的雅间内; 苏妁象征性的点了几道菜,然后在矮桌前坐下。
  
  一柱香过去了; 苏婵没有来。而眼前的菜苏妁也一筷子未动,只饮了半杯茶;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回想二伯与二娘说的那些话。
  
  苏婵这性子素来是对得势之人阿谀逢迎; 对失势之人鄙夷不屑; 所以当初不来吃饯别饭苏妁倒也不觉得奇怪。但是她竟连亲生爹娘也拒之门外; 这确实令苏妁费解。
  
  正在此时,门轻轻开了。那动作小心谨慎的令苏妁觉得诡异,像是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行踪一般。
  
  进屋后,来人将门以同样轻的动作关好; 这才将头上戴的幂篱摘下。看着这张脸,苏妁不由得娥眉蹙起。
  
  这不是苏婵……
  
  那姑娘朝苏妁屈了屈膝; 很是恭敬,“苏姑娘,奴婢是您妹妹在杜府的贴身丫鬟小婉。”
  
  苏婵的贴身丫鬟?苏妁这才想起; 难怪这丫鬟从进门她便觉得眼熟,正是苏婵回门宴那次带在身边的。
  
  “苏婵呢?既然她写信邀我; 为何自己不来?”
  
  小婉脸色纠结了下,既而回道:“苏姑娘,其实那封信……是奴婢冒少夫人之名写给您的。”
  
  一直凝聚在苏妁眉心的那抹迷惑愈发深重; “你?”
  
  小婉脸色既惭仄又紧张,额头始终紧蹙不展,她点了点头; “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是有意戏弄苏姑娘,只是奴婢……奴婢实在是求助无门……又不敢随意声张。”
  
  脸上怔了怔,苏妁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先起来吧,坐下慢慢说。”小婉的表现让苏妁明白,苏婵定是在杜家出了什么事。
  
  小婉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更觉得没资格与苏妁平起平坐。苏妁便提点道:“你若一直跪在这,过会儿被进来送水或是上菜的小二撞见……”
  
  闻言,小婉立时起身,她可不敢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迟疑了一下,便听了苏妁的话坐在了苏妁的对面儿。
  
  “说吧。”
  
  小婉恳切的点点头,开始将事情的经过仔细道来:“苏姑娘,当初我们少夫人嫁进杜家来,其实大婚当晚便得知了我们少爷的一个通房怀了孩子。”
  
  单是听到这个开头,苏妁就觉心口一紧。大婚当日便让妻子蒙受这种羞辱,杜晗禄也是够狠的!只是苏妁并没有打断小婉表述任何看法,只执起提梁壶来往杯中添了些热水,将那仅余半杯的凉茶斟满。
  
  小婉则继续心平气和的娓娓道来:“之后我们少奶奶心里憋屈,便时常苛待那个叫灵儿的通房,但也仅是出口气罢了,并未真的想要加害于她。可是灵儿却借着母凭子贵身份尊显之机,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我们少奶奶身上!”
  
  “明明是灵儿自己肠胃不好,加之又贪食宫里赐下来的凉糕,才会腹泻不止。可她却对少爷告状说是我们少奶奶给她下了泄药,意图害死她与腹中胎儿!少爷总是听信这类的一面之词,从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我们少奶奶……”
  
  苏妁放下手中的茶碗儿,抬眸看小婉:“所以回门宴那日,我看到的苏婵身上的伤,都是杜晗禄毒打的?”
  
  小婉用力点了几下头,愤而又道:“后来少爷为了哄灵儿,便允诺若她生下的是个女娃,就将她抬为妾。若她生下的是个男娃,就娶她为平妻!”
  
  听闻这话,苏妁脸色倒也平静,此举于情于理也算说得通。许多大户人家的通房丫鬟皆是靠着母凭子贵上位的,既然那个灵儿有子已成事实,杜家给她个名份倒也合乎情理,不然等孩子大了,亲娘是个这么卑贱的身份,要孩子如何见人?
  
  只是这种思量是出于杜家的角度,而对刚刚嫁过去的苏婵来讲,就有些过于残忍了。
  
  “之后呢?”苏妁平静的问道。
  
  小婉眼神闪烁了下,似有些不敢言,但顿了一会儿,想着既然来了便得如实说,不然还有谁能帮她呢?小婉将头埋下了一些,不敢面对苏妁的眼神,只如实描述道:“之后就是我们少夫人哄苏姑娘去杜家小住,以图躲避少爷的毒打。”
  
  呵呵,果然只是个利用。苏妁嘴角不由得淡出抹冷笑,一边是有些心疼苏婵在杜家的这些遭遇,一边又情不自禁的气她活该。
  
  她端起茶碗儿轻啜了一口,压了压因心底气愤而诱至的喉咙干燥感,“再之后呢?”
  
  小婉自然已听出苏妁的生气与不耐烦,只惭愧的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声音也愈发的小,若不是雅间内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苏妁还真听不清她的蚊呐之音。
  
  “再之后,我们少夫人就将苏姑娘送给她的烫伤膏……下进了灵儿的饭菜里。”
  
  “你说什么?!”苏妁猛地放下茶碗儿,不可置信的瞪着小婉。她当初千叮咛万嘱咐那烫伤药中有刺红花等孕中忌讳之物,苏婵竟用其做出谋人性命之事,且还是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苏妁迫切追问道:“那个灵儿如何了?”
  
  “灵儿……灵儿当日便滑胎了。且因首辅大人那日也在别苑,而少爷与少夫人又是首辅大人亲赐的婚,少爷怕首辅大人发现灵儿的事动怒,故而没敢请大夫来几时止血。后来见灵儿血流不止,便让人去偷偷去药铺抓了几副药来给灵儿灌下,可是业已迟了,灵儿当晚便死了。”
  
  听完这些,苏妁咬了咬下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居然就在她住于杜府的那日,苏婵害了人家母子两条人命。苏婵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苏婵了。
  
  眼见说完最羞于启齿的一段儿,小婉也没那么怯懦了,抬起头来看着苏妁,这才言明此来的本意:“苏姑娘,我们少奶奶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是说起来灵儿的死,少爷也脱不了责任。事后少爷碍着您和首辅大人的关系,不敢追责我们少夫人,只匆匆将灵儿送回了她的老家埋了。”
  
  “可是就在朝中下了将苏大人调去冀洲的旨后,人人都道苏家失势了,大婚也不会有了,少爷便觉得我们少奶奶再无倚仗,便将她关了起来,并每日毒打……”
  
  苏妁的眉头蹙了蹙,她可以想象杜晗禄对苏婵的恨意,她也知道苏婵的可恶,可是这样折磨自己的妻子,苏妁还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便问道:“所以你今日来,是代苏婵向我求救的?”
  
  只是不料小婉摇了摇头。“苏姑娘,奴婢所说的还只是收到圣旨时。而就在您全家离了京城的那日,我们少奶奶就不见了。”
  
  “不见了?”苏妁第一个念头是苏婵逃了。
  
  可是不待苏妁将此念说出,小婉便主动否定道:“我们少奶奶在杜家除了奴婢外,没有任何亲近之人。少爷将她锁于铁笼之中,她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是以,少奶奶是被少爷弄走的。”
  
  被杜晗禄弄走的……苏妁脑中很快便闪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苏婵已如灵儿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杜家,然后又被悄悄运出去埋了?不然杜晗禄为何要将她弄走,想打想骂想出气大可以将她留在身边。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小婉摇摇头,“连那只铁笼也不见了,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奴婢也私下试探过之前看守我们少夫人的家丁,都说不知道。奴婢不敢查的太明,直到昨晚接到了少奶奶娘家递来的信儿,才知您已回京了,便偷偷以少夫人名义给您送了那封信,今日冒死出来向您禀明实情。”
  
  苏妁点点头,她明白至此,小婉已将能自己所知全部说出了,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便打发小婉先回去,让她留意着杜家的动静点儿。
  
  戴回幂篱,苏妁也准备离开留香馆。
  
  到了院子里,苏妁看到马车停在原处,马夫却不知去哪儿歇息了。着小二去找了圈儿,才将在屋檐下小憩的马夫找了回来。
  
  苏妁上车,马车驶出留香馆。可只驶了没几步路,突然又停下了!
  
  不待苏妁掀开帘子去看,那棉门帘儿便被人从外头不客气的扯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更加不客气的怒喝:“出来!”
  
  “你们……”苏妁看着这些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一时竟不知说何好。平日里他们对她恭敬的很,这会儿显然是并不知她身份,可她也总不能开口就说她是谢正卿的未婚妻……
  
  正在迟疑间,已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拽着苏妁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拉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如常:18点一更,21点二更,么么哒,大家看文愉快

  第176章

  这突然之间的拉扯行为; 令苏妁在落下马车时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所幸其中一名锦衣卫将她往回拽了一下; 才没让她继续向前跌去。
  
  自然,这拽她之人也不是为了救她; 只是为了检查罢了。苏妁才稍稍一站定; 头上的幂篱便被人粗鲁取下!她自己都还未从这惊惶之中缓过神儿来; 那些看到她面目的锦衣卫们立马像被传染了似的; 瞪大了双眼,惶恐不已。
  
  顿了下,便有人带头,单膝跪地向苏妁赔罪:“苏姑娘; 方才得罪了!我们不知这是您的马车……”
  
  其它几人也纷纷跟随此人跪地请罪,恭敬颔首。
  
  苏妁自然知道他们有公务在身; 也无心计较,便大度道:“我没事,你们起来吧。只是希望你们日后执行任务时; 别再对其它姑娘这般粗鲁了。”
  
  说罢,便转身回了马车。坐回厢凳上; 苏妁见那些锦衣卫依旧颔首跪着,知道与其劝他们起身,倒不如自己抓紧离开; 便最后问了句:“可还有要查的地方吗?”
  
  带头的那名锦衣卫迟疑了下,还是毕恭毕敬的回道:“没了,苏姑娘请。”
  
  其实方才他们是追着一男一女往留香馆跑的; 那二人见他们就跑,很是可疑。但是如今他们也不敢再打扰苏妁了,只得先让马车离开,再去留香馆内搜寻。
  
  离开留香馆的一段路很是清静,因着刚刚不远处发生的一场恶战,使得这周围百姓都纷纷回屋闭门,亦或是逃远了。街道上如今没什么车,只有苏妁的这辆马车行驶着,发出辘辘的声音。
  
  行了没多会儿,苏妁听到“啪哒”两声!她很确定这声音来自车内,不由得谨慎起来。
  
  稍过一会儿,她又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就像是指甲在挠木头的声音!而这次的声音就从苏妁的身下发出!
  
  苏妁扶着辕门离开自己正坐着的厢凳,略弯着腰在车内保持站着的姿势,这才看到先前自己坐过的地方那木板儿一抖一抖的……
  
  “什……什么人?”她小心试探道。然后抽下舆厢旁挂的一支挑篷用的小撑杆儿,挑着那木板儿的边缘掀了掀。
  
  顿时一个人影从掀开盖子的厢凳里爬出半个身子,费力的喘着气:“唔——憋死俺了……”
  
  苏妁看愣了,就在她后知后觉的想要尖叫时,却被那个男人站起一把捂住了嘴巴!“别叫别叫!求求姑娘了,千万别叫!你这一叫俺们可就死定了……”
  
  俺们?苏妁这才往一边看去,见另一侧的厢凳盖子不知何时也已掀开了,同样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只不过这边是个姑娘。
  
  见到有个姑娘,苏妁莫名觉得心安了些,至少他们不像是劫匪。便冲那个男的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叫了。那个男的也很痛快的松开了她的嘴,然后不住的躬腰道歉。
  
  “对不起了这位姑娘,方才实在是情急之下别无选择,才冒犯了姑娘!”小铁匠恳切道。
  
  比起这些虚礼来,苏妁眼下更在意的是搞清他们的身份,故而略过小铁匠的话题,径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躲在我的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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