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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傲王爷,逆天宠-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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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近来诸多变故,自打王爷赋闲在家、八王爷忽然“失踪”,大街小巷便人人自危,担忧朝野之上变了天,怕是会连累寻常百姓……
可雨瑞不怕,一来,她知道以王妃娘娘的聪明才智,定不会有事,二来,不是还有王爷吗,王爷又岂会让王妃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
雨瑞走后,小厮将三只细犬牵了下去。
秦雨缨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有个黑不溜秋的小脑袋,正往房间里探头探脑。
“小胖狐?”她上前一把揪起了它。
雪狐在她手中瞪着小胖腿,吱吱直叫。
天地良心,这女人就不能给它一点面子吗,它可是灵物!
“你最近怎么越来越鬼鬼祟祟了?”秦雨缨上下打量它,眯了眯一双清澈的眸子。
“吱……”雪狐目光闪烁了一下,略显心虚。
它当然不会告诉秦雨缨,自己最近在筹划些什么……
就在此时,那先前被雨瑞抱在怀中的小黑狗,欢快地跑了进来,嘴里叼着一物。
说是叼着,不如说是在地上拖着。
那是根长长的玉腰带,瞧着精致无比,秦雨缨弯身捡起,仔细打量了一番,她记得陆泓琛素来不喜奢华,这玉腰带上的花纹却是繁复至极,一看便不是他的东西……
一道黑影“嗖”地蹿远,竟是雪狐一下子夺门而逃,不见了踪影。
秦雨缨心觉不对,跟着那撒丫子跑得欢的小黑狗,来到了偏院。
偏院满地狼藉,衣物、发冠零零散散洒落一地,乍一看,似乎有男子喝醉了在此宽过衣……
小黑狗一溜小跑,跑向一个金镶玉的发冠,哐当哐当踢了起来,显然对蹴鞠极有兴趣。
“这……这是怎么回事?”雨瑞诧异地过来了。
她刚叫了小厮去办秦雨缨吩咐的事,一回来,就恰好撞上了这么一幕。
“娘娘,这衣裳……似乎太窄小,不想是王爷平日所穿的。”她狐疑地捡起一件衣袍,很是仔细地瞧了瞧。
自打那折扇不慎出现在秦雨缨床底下,雨瑞就长了个心眼,生怕那蔺长冬又偷偷摸摸使绊子……
却不连,这人挨了一顿板子,居然愈发胆大起来,似乎嫌一把折扇远远不够,竟把一身衣物全扔进了这偏院……真不知脑子是不是被门假了,难道这么做对他而言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娘娘,奴婢这就去禀告王爷,让王爷好好惩治蔺长冬那登徒子!”雨瑞道。
秦雨缨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弄清楚,不必这么着急。”
她并不认为,此事是蔺长冬所为。
蔺长冬不是个傻子,若想栽赃陷害她,有的是更高明的法子,下手绝不会下得如此拙劣……
再者说,蔺长冬分明也十分高大,身形与陆泓琛相差无几,这身衣裳,着实不像是他所能穿下的。
她思忖道:“院子外头的暗卫,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雨瑞立刻叫来了守在不远处的两个暗卫,二人见了这场景,也是好不诧异。
“这些东西,究竟是何处来的?”秦雨缨问。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回王妃娘娘的话,属下几个实在没听到任何动静……”
“那就奇了,难道这些是凭空冒出来的?”秦雨缨琢磨了一下,叫两个暗卫将满地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放在一起,的确是一身男子的衣物。
而且,并无任何穿过的痕迹。
秦雨缨细细打量了一番,在玉腰带上发现了一缕黝黑的发毛。
原以为是小黑狗留下的,鼻尖却嗅到了一丝有些苦涩气味……
那是染料的味道,陆泓琛的发丝早已变得银白,每隔一段时日便要用染料染上一次,故而她对这气味很是熟悉。
捏起那缕毛发,她心下已是了然,转目问身旁的雨瑞:“雪狐呢?”
“雪狐……”雨瑞看向院门外头,语气不甚确定,“婢子方才似乎见它往西厢那头去了。”
秦雨缨亲自去了西厢,很快就在厢房中瞧见了那一团乌黑。
“那些衣裳,你打算用来做什么?”她径直问道。
雪狐“吱”了一声,语焉不详,打算装傻。
反正它也说不了话,且它识字一事暂时只有陆泓琛一人知道,秦雨缨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不说?”秦雨缨走近了一步,双目微眯。
雪狐无端端觉得后背有点发凉,这女人的目光未免也太可怖,仿佛只消一眼,就能将它整个儿看穿……
“这些,是你在李家绸缎庄子、洪家银铺,还有廉清府中盗得的?”秦雨缨丝毫不打算绕弯子。
雪狐彻底傻眼了,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李家的玉貔貅呢?洪家的金银珠宝呢?都去何处了?”秦雨缨接而问。
被她这般逼问,雪狐面上难得有了赧然之色。
它不过就是偷了身好看的行头罢了,为了不让人瞧出端倪,才特地多盗窃了一些东西,反正京城难民众多,就当是劫富济贫好了。
那些不需要的东西,早已悄悄丢给街头的乞丐了,至于这身行头,它藏得严严实实,不料却被那只小黑狗给翻了出来……
雪狐很怀疑自己上一世是不是与狗结过什么仇,那只老爱舔它的大黄,已经够它烦的了,这次居然又来了这么一只小玩意儿……
它活了数千年,自然不可能与一只小奶狗计较,故而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肚子气真不知该往何处撒,只能自认倒霉。
“你以为不说话,我便拿你没办法了?”秦雨缨眉梢微挑。
“吱……”雪狐没好气。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写不出,就红烧了你
秦雨缨瞧着那双碧盈盈的眼睛:“你在这世上,也修炼了数千年吧?”
雪狐不语,两眼放空佯装无辜,似乎压根没听明白她言下之意。
“少来这一套,”秦雨缨拎起它,心下早已有了判断,“我看,这些衣裳全是你要穿的吧?”
“吱吱……”雪狐不甘心地扭着圆滚滚的身子。
就差那么一点点,它就能化成人形了。
化成人形之后,就再也不必回到那旧躯壳中了……
万一秦雨缨在这之前发现了它的秘密,那它岂不是白修炼了这么多年?
它最担心的,不是这女人将自己一把打回原形,而是怕她会像先前那般,傻里傻气拿自己祭天……
也就是她,才会相信那唐咏诗的鬼话,以为替陆泓琛逆天改命,必须去到天门附近。
天地良心,那里可全是仙人,岂会任由她在眼皮子底下违反天条?
到时她历经雷劫事小,反正那阎罗摆明不会让她死,而自己只是区区一本书灵,万一一不小心灰飞烟灭了,则她与陆泓琛的劫数生生世世再也无解……
记起一切之后,雪狐不敢再轻信这女人的智商,深觉自己还是先化作人形再说,可不能再被这女人坑第二次。
可没想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却被一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细犬幼崽坏了事,一下就让秦雨缨瞧出了端倪……
雪狐那叫一个欲哭无泪,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秦雨缨看了一眼那被下人呈上来的衣裳:“想不到你这般胖嘟嘟的,化作人形后却会变得这般瘦小,想来也是打不过我。若不坦白从宽,我教教你怎么变得抗揍如何?”
威胁,摆明就是威胁!
雪狐气鼓鼓的,连腮帮子都变得更圆了:“吱……”
“吱也没用,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坏事,为何要瞒着我?”秦雨缨问。
“吱……”雪狐划水一般手脚并用,很是挣扎了一番。
发觉毫无用处,于是彻底放弃。
先前是一本没手没脚的破书,而今又变成了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狐狸……它这是得罪谁了它?
它就这么生无可恋地瞪着秦雨缨,索性吱也不吱了。
反正自己又不能说话,这女人问了也是白问。
却不料秦雨缨吩咐丫鬟取来了笔墨纸砚,一一摆在了它面前的桌上……
“我问,你写。若写不出,今晚便红烧了你。”她语气正儿八经,听着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雪狐听得脚底窜起一股凉意,正要摇头晃脑表示自己并不识字,却闻秦雨缨又道:“别告诉我,你通晓世间万物,却连字都不识。”
那清亮的眸光,瞧得雪狐头皮发紧,一时间竟忘了要点头。
秦雨缨摊开一张薄纸,将它放于桌上,问道:“当初我经受雷劫,是不是因为有人故意使了绊子?”
雪狐并未写字,而是点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使绊子的,是唐咏诗?”她接而问。
雪狐依旧是点头,同时也略略舒了口气——这女人总算清醒了几分,没再被姓唐的女人迷惑。
秦雨缨心中多少还是诧然了一下,先前她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这猜测居然是真……
难怪当初一切看似并无不妥,最后却还是出了差错。
原来,是唐咏诗从中作梗……
秦雨缨对此不加怀疑,一则,雪狐断然没必要在这等事上骗自己,二则,也没必要诬陷一个与它毫无关系之人。
时隔多年,整件事再次在她脑海中闪现……
恍然大悟的感觉,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秦雨缨不得不感慨,自己先前真是极蠢,竟一直未看出唐咏诗对阎王那厮心存恋慕。
她与唐咏诗同为被阎罗点化的仙人,不同的是,唐咏诗并非凡胎肉身,而是一道飘到往生石上的魂魄。
先前,地府并不似如今这般荒凉,也曾有过鲜花怒放、蝉鸣蝶舞。
而自己曾与唐咏诗一同坐在那往生石上谈天说地,听她说生前的种种苦难,听说她这地府是如何不同寻常,不管春夏秋冬,皆可看见满地盛开的曼陀罗,有时还能从头顶的一片空灵中,飘落出纷纷扬扬的雪朵……
这一切随阎罗的心性而变,而今那曼陀罗自然早已烟消云散,没有飞雪,只有漫天阴冷的风。
虽不知这一切的误会究竟因何而起,但那所谓的婚事,定是被唐咏诗动了手脚……
联想起那场热闹非凡的喜宴、那铺地十里的红妆……恍惚间,她有了一种隐约的直觉。
诧然的同时,心中不觉微凉,仿佛有一颗小小的雪籽溅落,恰落在了心底最暖处。
那感觉,太古怪,以至于她颇觉难以置信。
转目看向雪狐,却见后者已在那微微泛黄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当初,那厮是真以为自己要娶你。”
雪狐用的不是笔,而是自己的小爪。
爪子蘸着墨,一笔一划写得歪歪扭扭,很是笨拙。
那几个奇丑无比的字,令秦雨缨木然愣在原地,良久都未回过神。
阎王那厮,应当很是恼火吧。
恼火自己虚情假意,恼火自己不告而别,恼火自己刚与他成亲,就明目张胆为另一个男人逆天改命……
以至于,让他从至高无上的仙人,沦为了莫大的笑柄。
回想起这一世,自己初入地府与他一同把酒言欢时,他醉中带笑的眸子,秦雨缨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抵不过如此……
她看错了唐咏诗,也看错了阎罗。
错信了前者,又无心中伤了后者,且着实伤得不轻。
愧疚是有的,也并非不想解释,可那日离开后,她便自行毁去了自己与地府之间那丝若有若无的关联,而今想去见他竟成了难事一桩。
“吱……”小狐狸的声音,打断了秦雨缨的思绪。
“你想下去?”它在纸上写道。
下去?
秦雨缨微怔,点头道:“你可有办法?”
雪狐一蹿,蹿入她怀中。
四目相对,它双眸碧若深海波澜,越看越觉深邃浩渺,竟颇有一望无际之感……
瞧着瞧着,秦雨缨只觉天旋地转。
身子忽然一轻,定睛一看,四周已是一片虚空。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光
在虚空中飘荡了一会儿,她终于踩到了一方厚实的泥土。
四周寂静无比,不远处就是那黝黑的往生石,这里的确是地府无疑,可黑暗中并不见阎罗的踪影……
秦雨缨正不知该去哪里找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可算是来了。”
这声音甚是耳熟,她回头一看,是唐咏诗。
“你可知我等你等了多久?”唐咏诗问。
她的语气有些奇怪,说不清究竟是喜是怒,二者似乎皆掺杂其中,还带了一丝莫名的怨气。
不待秦雨缨回答,她又道:“你还认不认得这个地方?我与阎君初次见面时就是在这儿,那日你也在场。”
秦雨缨点头,她当然记得。
“那时这里鲜花怒放、蝴蝶成群……你与他成亲时分明已是冬日,满地的花却姹紫嫣红,真是叫人嫉妒。只可惜,后来万物渐渐凋零,再也没有一丝生气。”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悲凉,看向秦雨缨的眸光却很是不善。
“你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秦雨缨问。
唐咏诗既然说已等了她多时,定不会只是想叙旧这么简单。
唐咏诗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疏离,艳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你我好歹也算是故人,多年未见,说说知心话难道就这么难?”
在秦雨缨记忆中,唐咏诗素来打扮清丽,从不曾如此浓妆艳抹过。
而今站在她眼前的,俨然与之前判若两人。
究竟哪一副面孔是假,哪一副面孔是真,已是显而易见……
“好,既然你想说,那我就陪你好好叙叙旧,”秦雨缨点了点头,直接问道,“当年你骗阎罗,让他以为我真心想嫁他,究竟是为何?”
其实答案她早已知道,只不过,还是想听唐咏诗亲自说出口。
记起一切之后,她将最有可能出差错的地方回想过千遍万遍,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只因万万没想到,算计自己的会是唐咏诗……
二人曾经情同姐妹,约定无论何事都互不相瞒。
看来,那所谓的姐妹情只是她一厢情愿,唐咏诗可从不曾如此认为……
“为何?你问我为何?”唐咏诗唇角扬起,笑得冰冷,“我从第一眼见他起,就知他是这世间绝无仅有之人,暗暗起誓此生非他不嫁……哪晓得,他眼里却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你知不知道那日你与他成亲时,我也坐在花轿中?我嫁给他的并不只是你,还有我啊!”
秦雨缨听得一怔,这事,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的轿子,就跟在你后头,”唐咏诗顿了顿,缓缓接而道,“我谎称你一人嫁入地府定是不甚习惯,愿一同嫁作他的姬妾,陪伴你、服侍他,他这才答应将我也一并娶了……秦雨缨,你看,就连我的婚事都缺你不可,我还真是做鬼也摆脱不了当你影子的宿命。我陪在他身边数千年,可时至如今他竟都忘不了你……我真不明白,他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
听了这一席话,秦雨缨想笑,却实在有些笑不出:“你可知我与你哪里不同?”
这略显平静的口吻,多多少少触怒了唐咏诗:“我比你貌美,比你痴心,比你钟情,比你更懂他的喜怒哀乐……最重要的是,我比你聪慧百倍千倍,你这种蠢货,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看着她阴冷的眸子,秦雨缨淡淡道:“我与你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从不信什么宿命,我知是我的终归会是我的,即便不是,也会明目张胆争取,不会暗中使什么诡计。有些事,越执着就越容易越陷越深,正如你说自己只是我的一道影子,你一直都这么觉得,所以一直不敢将那份所谓的痴心明明白白说给阎罗听……躲在暗处,用尽所有阴谋,妄图夺取一个人的真心,注定不管付出多少都必定一无所获。”
“你胡说八道!我的心他怎会不明白?都是因为你,若这世间没有你,他早就对我动情了!”唐咏诗急不可耐地反驳。
“即便这世间没有我,他也断然看不上你。美貌又如何,你这一身的美貌早就黯淡无光了,神仙也救不了你那一脸的阴戾。”秦雨缨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
“你才一脸阴戾!”唐咏诗闻言愈发怒不可遏,“阎君心中没有别的女子,是因为忘不了玄女……他早就说过,你轮回了这么多世,喝了这么多碗孟婆汤,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玄女了,他的心上人才不是你!”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秦雨缨反唇相讥。
这女人要怎样才能明白,她自以为重过泰山的一切,在别人眼中,不过只是一片轻飘飘的鸿毛?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分明对阎王那厮满心恋慕,却久久不敢坦白,分明对自己妒恨得不行,先前却要佯装处处关心……长此以往,心中想不怨恨苦毒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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