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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傲王爷,逆天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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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良久未得回应。

    孔钰珂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瞥了一眼陆泓琛。

    王爷的神色为何总是这般冷然,仿佛一块怎也融不化的冰山?

    还没来得及将这问题思忖个明白,陆泓琛已面无表情地吩咐起了一旁的下人去叫大夫。

    大夫很快就去了孔家私塾,那孔秀才果然病得不轻。

    他本就身虚体弱,经孔钰珂这么一气,已是活活去了半条命,躺在床上嘴歪眼斜,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爹,你这是怎么了爹……”孔钰珂当然要亲自去探望,去时哭得那叫一个惨,又是亲自煎药,又是亲手喂药。

    不知内情者,不免感叹其孝心可嘉。

    在私塾住了一日,孔钰珂就回了七王府。

    陆泓琛将那孔秀才接到府里,安排在了偏院,每日派丫鬟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这下,连喻世墨这个管家都忙不迭拍起了孔钰珂的马屁:“孔小姐,实不相瞒,我还从未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一往情深,你这一出门,王爷他整颗心都要跟着飞走了……”

    若非不愿让孔钰珂来回奔波,王爷怎会派人将那孔秀才接到府里?

    由此可见,这女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想当初,还是喻管家将小女子带进府中的,喻管家的恩情,小女子真是无以为报。”孔钰珂笑道。

    “哪里哪里……”喻世墨连忙摇起了头。

    殊不知二人的一举一动,皆被暗卫看在了眼里。

    书房中,听着暗卫的禀告,陆泓琛剑眉紧锁。

    一开始,他以为这孔钰珂来者不善,定是有所图谋,怎料查来查去,她竟身家清白,与皇帝、陆长鸣皆扯不上任何关系。

    正犹豫该如何处置此女,暗卫接而又送来消息——此女为了当上他的王妃,竟狠心将生父气得半死不活……

    这一点,陆泓琛的确始料未及。

    他深感那孔秀才无辜,所以才将其接来,叫人好生伺候。

    若雨缨还在就好了,或许能扎针治好孔秀才的瘫病,可惜……

    陆泓琛眸光沉沉,眼中似骤然涌过一场大雾,雾气浓郁,挥之不去。

    若非母后派来的锦衣卫中,有一人恰是他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他恐怕直到今日仍不会知道,雨缨已经下落不明。

    辽城?

    药引?

    可笑,那么简单的一个谎,居然彻底将他蒙骗了过去。

    不是因为他心思不够谨慎,不是因为他太易轻信于人,而是因为……那撒谎之人是他的生母,是他这二十年来一向敬重的人……

    陆泓琛从未有过这等愤怒,怒意燃得他双拳捏紧,两眼通红……闭上眼,似乎又看到雨缨重重落在岩石上,彻骨的寒风吹着她的衣裙,她单薄如一个纸片人,仿佛随时要被风吹落……

    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久久没有回来?

    又或者,她也失去了记忆,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泓琛心中闪过千百种念头,唯独不肯相信秦雨缨已死。

    哪怕暗卫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骊山已被掘地三尺,连雨缨的一根发丝都没有找见……

    此时,捏紧了那空空如也的香囊,看着香囊上绣工拙劣的蚱蜢,陆泓琛眼底有滚烫的波光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瞳仁深处。

    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何人,他比谁都清楚……

    事已至此,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与此同时,三王府中,陆长鸣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听说陆泓琛被找到的那日,他险些没被吓破胆……

    哪晓得,陆泓琛竟将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听大夫说,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记起了。

    可这一时半会儿是多久,谁也说不准。

    万一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只要没闹出人命,就还有带着陆浩淼这个逆子负荆请罪的机会,可如今……那秦雨缨怕是早已经死了,难道要让他亲手绑上这个逆子,一命偿一命?

    可行倒是可行,只不过扪心自问,陆长鸣舍不得。

    他早年经常流连烟柳巷,弄大了不少女人的肚子,有的乖乖喝药,把孩子除掉了,也有的不肯喝药,偷偷生了下来……只不过那些都是暗地里的事,明面上没人知道,甚至,就连他最为信任的手下也不知情。

    唯有陆浩淼这个儿子,是他名正言顺的世子,也唯有陆浩淼的生母,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这些年,王妃对他的助力不可谓不大,失去这助力,无异于自断一臂。

    故而,将所有罪责推到陆浩淼身上,用这逆子的性命摆平所有麻烦,这种事,不到关键时刻,陆长鸣不会去做。

    虽然即便没了陆浩淼,他也还有别的儿子能被封为世子……但毕竟是自己亲骨肉,虎毒不是还尚且不食子吗?

    在忧心忡忡中过了一日又一日……眼看已有十来天了,而七王府那头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陆长鸣心中那块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可还有另一桩事,让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就是陆浩淼的“病情”。

    谁也不知秦雨缨那日究竟下了什么蛊,如今,陆浩淼浑身上下被挠得没有一块好皮肉,那模样可谓惨不忍睹。

    陆长鸣先是吩咐下人用布将其手指缠住,可陆浩淼偷偷剪开了布条,依旧用指甲不停地挠。

    陆长鸣又吩咐下人将他牢牢绑住,可陆浩淼刚被绑起来就咬舌相逼,非得将自己挠得一身血肉模糊才痛快……

    那些蛊师被陆长鸣一怒之下杀了一个又一个,剩下的皆被吓破了胆,也依旧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唯有一人,是那蒙栖元的师弟,因师出同门,蛊术比旁人精湛许多,暂且用法子延缓了蛊毒的发作,不然陆浩淼怕是早已爆体而亡。

    只是,这人也不知蒙栖元的下落。

    “半个月前,曾有一名紫衣女子来找过师兄,在那之后,师兄就忽然不知所踪了。”他如实说道。

    “你可知,蒙蛊师常去什么地方?”陆长鸣耐着性子打听。

    那人摇头:“我师兄不喜欢别人找上门来,故而总是行踪不定,有时一失踪就是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

    看了一眼已瞧不出人样来的陆浩淼,陆长鸣心中不可谓不着急:“那紫衣女子,你是否认识?”

    那人依旧是摇头:“不认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长得格外美艳,要是再见到,我定能一眼认出来。”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陆长鸣已是耐心全无,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蛊师退下后不久,牧轶过来禀告:“王爷,八王爷已被顺利送到了辽城。”

    当初的计划,是让陆文霍这个八王爷在辽城、南疆一带露面,如此皇帝便会忙于对付擅自回封地的陆文霍,而抽不出工夫对付陆长鸣。

    可现在,陆长鸣自己要担忧的事也着实不少,压根没精力去动皇帝。

    想来皇帝也是无心与他过招的,饥荒肆虐、瘟疫横行,这夜朝,正处于多事之秋啊……

    “先关押起来,万不可让人发现了他。”陆长鸣吩咐。

    “是!”牧轶领命下去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辽城的死士手中,死士得了令,将陆文霍牢牢看押了起来,丝毫不敢怠慢。

    陆文霍身上的伤早已愈合,只是双眼被蒙住,手脚被缚住,一直找不到机会脱身。

    他不知陆长鸣究竟有什么打算,为何分明被自己撞破了阴谋,却迟迟没动手除掉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外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听闻那牧家搬离了辽城,牧府如今已是空空无人,我们正好将这人带过去住下,免得继续劳神费力找客栈……”

 第一百二十九章 站住!你是什么人?

    辽城?

    这里竟是辽城?

    难怪他从昏迷中醒来,就觉十分的颠簸,颠簸了好几日才终于停下,没想到已距京城如此之远。

    可陆长鸣为何要将他押送到此处?

    就算杀人灭口,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吧……

    陆文霍很是诧异,只是嘴被堵上发不得问,待眼前那黑布被取下时,已置身于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从小轩窗上那繁复的花纹来看,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只是不知何故已人走楼空,白白便宜了三王府的这帮走狗。

    “八王爷,我劝你老老实实待着,如今街上正闹瘟疫,你若逃出去怕是死得更快,要是识相,三王爷或许还能给你一条活路。”一人冷冷朝他威胁了两句。

    说罢,转身锁门而去。

    陆文霍费力地站起身,手脚上的绳索早已被换成了铁链,看来,一时半会是脱不了身了……

    这宅子很是僻静,只听得到鸟鸣,没有半点人声。

    他打开小轩窗,不远处是一处偌大的院落,似乎比八王府的院子还要宽阔几分,院中种满了寒梅,如今梅花吐蕊,幽香随风四散……

    这场景极美,他却无心欣赏。

    陆长鸣心思深沉、狡猾如蛇,自己如今也不知究竟陷入了何等的阴谋当中……

    光想想,他都很是头疼。

    若他自己的封地,事情倒还好办些,可这里是辽城,人生地不熟的,叫他如何想法子摆脱那些如影随形的死士?于此同时,牧家车队正在赶往京城的途中。

    牧老夫人的病时好时坏,偶尔能认出秦雨缨这个外孙女,更多时候,朝她唤出的则是女儿牧雨秋的名字。

    “雨秋啊,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雕在木头上的那些字?今后可不能再将那些字四处乱写了,那是娘从南疆带来的秘密……”二人独处时,牧老夫人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朝秦雨缨道。

    “南疆?”秦雨缨心念微动,“外祖母,你曾去过南疆?”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傻了?”牧老夫人笑得满脸慈爱,“无端端的,怎么将娘亲叫成了外祖母?”

    秦雨缨着实有些尴尬,索性暂且认下牧雨秋这一身份,问道:“我祖父母、外祖父母究竟是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他们?”

    户籍是假,足以说明牧家来历不明。

    此事暂且无从查起,唯一可能知情的外祖母,此刻就好端端坐在她面前,若能从外祖母口中打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当然再好不过……

    可事实证明秦雨缨想得太简单,提及那些过往的人和事,牧老夫人闭上嘴一个劲地摇头,根本不打算回答。

    “那……您可还记得蔺家人?”秦雨缨又问。

    在她记忆中,唯一能与牧家扯上关系,就只有那个表兄蔺长冬了。

    蔺长冬这个小辈的姓名,外祖母不一定能想起,故而她问的是蔺家二字。

    既然是表亲,外祖母总该记得一二……

    哪晓得牧老夫人依旧摇头,也不知是全忘了,还是根本没打算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

    若非秦雨缨亲自为其诊过脉,恐怕都要以为自己这位外祖母是在故意装糊涂了……

    问来问去,始终一无所获,秦雨缨不免沮丧。

    牧老夫人含糊不清地说了两句什么,忽而头一偏,合上眼打起了瞌睡。

    秦雨缨起身替她盖上被褥,正捻着被角,牧老夫人突然又醒了,一双浑浊的老眼写满警惕:“雨秋,那些木头……毁掉了没?可不能让他们瞧见,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瞧见……”

    她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一件极为要紧的事。

    木头?

    秦雨缨不解:“什么木头?”

    还有那“他们”,指的又是何人?

    “木桩子,在火里被烧了大半的木桩子……”牧老夫人解释。

    语气太急,口齿有些不清楚,可秦雨缨还是听明白了。

    整个牧府,着过火的地方只有别苑,而秦雨缨的确曾在别苑的墙角见过一堆烂木头。

    那日她遭竹箐、贺亦钧用迷香暗算,险些葬身火海,故而记得十分清楚——木头堆里,有几块桩子刻了些古怪的符号,怎么瞧都不像是骊国文字。

    难道,那就是外祖母口中的东西?

    “那些木桩有何用处?”她狐疑地问。

    “没有什么用处……”牧老夫人摇头。

    没用?

    秦雨缨听得愈发不解。

    既然没用,何必非要毁去不可?

    “木桩虽无用,但你小时候刻在木桩上的字有用,断然不能让外人看见……”牧老夫人又道。

    自打犯了糊涂病,她的语气就难得认真一回,这次,却严肃得有些异乎寻常。

    眼看刚出辽城地界不远,此时回去还来得及,秦雨缨撩起帘子,吩咐车夫停下了马车。

    常氏从后头那辆车里走了出来,上前问秦雨缨:“是不是老太太又念叨要回辽城了?”

    说来也是有些无语,先前一心想去京城的是老太太,这好不容易动了身吧,途中要死要活想回牧府的,也是老太太……

    怪只怪老太太头脑不甚清醒,看谁都是一副生面孔,总觉身边的丫鬟、小厮全是绑匪,想绑架自己索要大笔赎金。

    若非有秦雨缨这个“女儿”在跟前,估计她得趁人不备,脚步庞珊地逃之夭夭……

    听常氏这么一问,秦雨缨点头:“我有些东西放在府中忘了拿,趁日头还未落山,得赶紧回去一趟,顺带还能给外祖母带些鲜花饼、绿豆糕。外祖母最爱吃这些,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若能尝尝家乡口味,她或许不至于那么无聊难熬。”

    “难得你一片孝心,想得如此周全……”常氏闻言并未阻拦,点头吩咐下人准备起来了回辽城的马车。

    未免秦雨缨途中遇到匪徒,她还特地叮嘱了两个镖师,要二人一左一右地护送。

    “我骑马便是,车就不必了。”秦雨缨道。

    骑马?

    常氏听得错愕。

    姑娘家做这等事,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然而来不及阻拦,秦雨缨已上了马匆匆而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常氏急忙催促一旁的镖师。

    镖师立刻骑马追去,灰尘扬了一路。

    秦雨缨的背影在视线中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一个若有若无的黑点,常氏忍不住叹了口气——雨秋文静柔弱,秦洪海虚伪市侩……缨儿的性子两个都不沾边,也不知究竟是像了谁。

    马匹速度极快,几乎是飞奔着回了牧府。

    才离开不到半日,门前的大锁就已被人凿开了,想来是大街上那些难民想进去避避风雨,或是想搜点值钱的东西,换取食物果腹。

    “嘎吱”一声,秦雨缨推开沉沉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正厅、偏厅皆是敞开着,显然被人闯进去过。

    不远处是一片梅林,正值花开,幽香盈袖,地上落满了花瓣,有几行并不明显的脚印,通往梅林深处……

    秦雨缨双目微眯,疑心顿起。

    那几行脚印丝毫不显凌乱,且轻得近乎于无,若不细看,根本无从察觉,足以证明途经之人武功之高。

    难道……是那贺亦钧的人?

    贺亦钧先前就来过牧府,目的十分可疑,竹箐也曾交代过,陆长鸣并非死士真正的主子,死士皆听令于贺亦钧这个毒师……

    也就是说,此人才是一切的关键。

    思及此,秦雨缨不动声色地跟着那串脚印而去。

    那两个镖师急匆匆赶到牧府门前时,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脚印在梅林尽头消失,前头是一溜小屋,那显然下人居住的耳房。

    再远些,是东厢。

    东厢房门紧闭,只开了一扇小窗。

    秦雨缨对这里的地形甚是熟悉,为免房中有人往外张望瞧见自己,绕到了假山那头,借几丛翠竹掩住了身形。

    不多时,果然有人经过。

    那两人乍一看并不起眼,俨然只是普通百姓而已,仔细一瞧,脚步却好不轻灵,明显有武功傍身。

    “这鬼地方天高皇帝远,何必非得守在这牧府,不如去街上抢几个女人玩玩。”其中一人边走边说。

    “莫要玩女人误事,王爷吩咐过,须得牢牢看住此人,要是让他跑了,你我难担罪责。”另一人道。

    “这不是有铁链锁着吗,他能跑到哪去?再说这世上除了我们几个,也没多少人晓得他的踪迹,难道还有谁会来救他不成?”先前说话的那人很是不以为意。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是好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渐行渐远,似乎是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秦雨缨听得狐疑。

    骊国只有三个王爷,陆泓琛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事,陆文霍也没有这么深的心思,那两人口中的王爷,只有可能是陆长鸣。

    莫非……陆长鸣抓了个人,藏在了辽城?

    能让他如此煞费苦心的,绝非寻常人等……

    思及此,她从竹林中走了出来,往那东厢而去,脚步极轻,身形快如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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