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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傲王爷,逆天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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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当时离得很远,不可能被火烧着。
秦雨缨眯了眯眼睛,竹箐是个女子,与她记忆中的蒙面人无任何相似之处,不过其身形十分高大,肩膀又比常人要宽,加之那分外低沉的声音,的确有些不辨雌雄……
难道自己被迷药所迷,一时看走了眼,连性别都记错?
“你为何要杀我?我并不记得自己与你有什么私怨。”她循循善诱。
竹箐听得一笑:“王妃不必费尽心思套话,我与你并无私怨,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秦雨缨“哦”了一声:“奉谁的命?”
“我也不知。”竹箐回答得十分简短。
“你不知?”秦雨缨挑眉。
这未免,也太敷衍……
“王妃娘娘一次次救你,你竟连句实话都不肯说?”一旁的杜青闻言有些恼火。
“我只管卖命,至于替谁卖命,我根本无需知道。”竹箐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番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撒谎。
秦雨缨从她口中得知,她是个死士,一直被豢养在三王府中,虽也听听三王爷的吩咐,但更多时候,遵从的是一个年轻毒师的安排。
至于那毒师姓甚名谁,从来无人晓得。
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毒师与竹箐一样,只不过是其中的小小一环,绝非那上位的发号施令者。
死士的规矩极为森严,一旦失手,则将重罚。
故而那日竹箐未能取秦雨缨性命,回三王府后被鞭打得浑身是伤,从头到脚无一块好皮肉。
不过也正是这伤,掩盖了她身上那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否则秦雨缨恐怕早已起了疑心……
听她说完,秦雨缨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
仔细一想,一句话在记忆里飘忽而过——“七王妃,你既然这么不想死,又何必一次次把命往我手上送……”
一次次,将命往她手上送?
秦雨缨蹙眉盯着她:“你在别苑与我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何意?在那之前,你是否还用别的法子刺杀过我?”
此人身上分明藏着秘密,只是她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出法子一探究竟。
“七王妃记性真好。”竹箐笑着说了一句。
虽是笑着的,但那双眼睛始终冷冷清清,丝毫不近人情。
“没办法,想杀我的人太多,我总不能死了都不知该找谁算账。”秦雨缨摊手。
死了还能如何算账?
竹箐对她这话不以为意,继续道:“该说的我都已说了,有些事恕我无可奉告,那些对七王妃你来说并不重要,知与不知,皆无区别,于我而言却是活命的根本。”
秦雨缨挑挑眉没再说话,问了这么半天,实则没有半点进展。
杜青闻言嗤笑:“活命,你还想活命?”
这人如此危险,曾是刺杀七王妃的死士,先前让她进府,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如今她身份败露,王爷自然不会留她性命。
其实秦雨缨倒对竹箐没起杀心,原因很简单,她在竹箐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上一世的影子。
如此的凉薄,连眸光都毫无温度可言……
杀一个与自己先前这般相似的人,她着实有点下不去手。
不过,她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手腕轻转,指间银针扎向竹箐的涌泉穴、天枢穴与天池穴,这一连串的动作极快,竹箐只觉得浑身一阵绵软,一下子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
“我已扎针暂废了你的武功,在你伤好之前,就在七王府安心待着吧,杜青,看好她,别让她到处乱跑。”秦雨缨道。
此事交给杜青,她再放心不过。
杜青面露犹豫:“难道……不用先问问王爷?”
就这么将人留在府里,王爷会同意就怪了。
怎料忽有一道声音传来:“王妃的话,便是本王的意思。”
杜青转目一看,见是陆泓琛站在门外,连忙恭敬应了声是。
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秦雨缨平静的眸光中不觉多了一丝细微的波澜:“你是何时来的?”
“方才刚到。”陆泓琛道。
“那你可知,我都吩咐了杜青些什么?”秦雨缨又问。
“不知。”陆泓琛微微摇头。
秦雨缨听得汗颜:“不知我吩咐的是些什么,你还应允得这么快?就不怕被我给坑了?”
对她时不时冒出的古怪词汇,陆泓琛早已习以为常:“不管你坑蒙还是拐骗,本王都照样答应无误。”
那好看的薄唇微弯,哪怕一字未说也透露出一种无声的默许,仿佛无论她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日月星辰,他都会极力摘下来……
真是……肉麻兮兮。
秦雨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泛起一阵莫名的滋味。
那般的,甘之如饴……
待二人转身离开,杜青与床上的竹箐大眼瞪小眼。
“你家王爷与王妃,平日就是这般相处的?”竹箐问。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杜青懒得答,不知是不是受了秦雨缨的影响,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个白眼翻得竹箐一阵皱眉,她只觉得这七王府简直怪极了,从王爷到王妃再到副将,竟没有一个举止正常的……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坐起身稍稍活动了一下双手,果然已武功全无。
伸手逐一按下方才被秦雨缨扎过的三个穴位,有种莫名的酥软无力。
“别费工夫了,王妃针法如神,你瞎按按不出个什么结果。”杜青提醒。
“那两人都走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竹箐有些不悦。
这人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王妃娘娘要我看着你,我当然不能离开。”杜青答。
看他说得如此正儿八经,竹箐很是无语,所以,自己现如今是被困在这七王府动弹不得了?
不仅如此,还被迫与此人共处一室,这简直……让她没法忍受!
出了这等事,七王府愈发戒备森严,接连好几日都不许外人随意进出。
这日下午,冬儿忽然来报:“王妃娘娘,秦少爷回来了!”
此时秦雨缨正在房中托腮翻阅几本厚厚的户籍,这些户籍是廉清从衙门找来的,有京城的,也有辽城的。
夜朝征调税赋、摊派劳役等,皆要以此为据,故而户籍中的人丁数目、田地数量,记载得十分详细。
“那臭小子回来了?”秦雨缨闻言抬起了头。
“是啊,秦少爷这次带回了不少好东西呢。”冬儿道。
秦雨缨出门一瞧,几个小厮正匆匆忙忙往库房里搬东西,有江南的绫罗绸缎,有西域的美酒鲜果,还有只在宫里才见得到的精致点心。
“长姐,”秦瀚森快步走来,眼底是难掩的喜色,“皇上说我为太后娘娘治病有功,将我官升从五品副院使,这些都是方才送到太医院来的赏赐。”
从五品副院使?
那岂不仅次于太医院最大的官儿——院使大夫?
冬儿嘴甜,率先说道:“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奴婢听说太医院最年轻的御医,都比少爷要年长好些呢,少爷年纪轻轻官运就如此亨通,今后必定大有作为!”
“是啊,少爷如此年轻有为,旁人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雨瑞也道。
话未说完,一个小厮快步走了过来,躬身禀告:“王妃娘娘,外头有个叫秦洪海的人求见,说是有事要跟您与秦少爷谈。”
秦洪海?
冬儿怔了一下,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
其实也不怪她粗心大意,秦雨缨自打嫁过来,便与秦家断了关系,下人对这一名字耳生也在情理之中。
“让他进来吧。”秦雨缨点点头。
一旁的秦瀚森,不禁蹙起了眉。
先前他被太后身边那宫女诬陷时,秦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出面,如今他升官当上副院使了,秦洪海就立刻亲自找上门来了,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秦洪海很快被下人领了进来,带入了偏厅。
他统共就来过这七王府两回,上回来是为了嫁女儿,当时他生怕秦雨缨这个逆女闹出什么乱子,只顾着忧心忡忡了,哪有闲情逸致仔细打量这府邸的装潢?
今日一看,啧,王爷住的地方,果然气派得很啊!
不仅屋宇美轮美奂、木具价值不菲,就连这盛水的茶盏,都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精致,拿在手里极有分量,与他平日见过的那些就是不一样……
不一会儿,秦雨缨就过来了。
秦洪海伸长了脖子看来看去,没在她身后看见秦瀚森这个儿子的踪影。
第八十一章 得罪了皇后娘娘
“森儿呢?”秦洪海疑惑地问。
“他不愿过来。”秦雨缨言简意赅。
秦洪海一下就来了脾气,他这当爹的眼巴巴找上门来,儿子居然拒不露面?若传了出去,叫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不过,他的脾气在瞧见紧随而来的陆泓琛时,立即春风化雨变作了浓浓谄媚:“哎哟,七王爷……”
“秦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陆泓琛问。
“当然是为了草民那犬子,”秦洪海小心翼翼斟酌着言语,“犬子在七王府待了这么长时间,着实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草民想着,若是将他接回家去……”
“不必。”陆泓琛一口回绝,“本王不觉得麻烦。”
秦洪海语塞,顿了顿又道:“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犬子已到适婚之龄,是该寻一个良配了。”
适婚?良配?
秦雨缨总算明白,秦洪海这只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了。
敢情老狐狸不止想接秦瀚森回府,还想趁秦瀚森升官之际,赶紧找个名门闺秀让他娶了?
如此一来,秦家就又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了,说不定那破落的后院能重修了,空虚的库房也能被填满了,简直是美事一桩……
事实证明秦洪海还真是这么想的:“王爷有所不知,草民府中屋宇破落,年久失修,这些年家不似家、宅不似宅,可谓苦不堪言。难得犬子如此争气,当上了太医院的副院使,草民心中也是甚慰。怎料他却鬼迷心窍,非要与草民断绝父子关系,这可真是……”
说着说着,竟掩面似要掉泪。
鬼迷心窍?
秦雨缨听得分明,秦洪海无非想说她就是那只鬼,唆使秦瀚森离开秦家,闹得他家宅不宁。
“草民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巴望着他仕途亨通,大有作为,能为草民养老。俗话说得好啊,养生送死,义不背亲,草民也不想看犬子有违孝道,将来遭天打雷劈啊!”秦洪海继续说道。
一扯还扯上了天打雷劈,这帽子扣得如此冠冕堂皇,乍一听似乎真有几分道理。
“好一个养生送死,义不背亲,秦瀚森被押进衙门时,你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个犬子?”秦雨缨回敬。
“这……”秦洪海一怔。
“他来七王府已有数月,这么久了,秦大人就从未想过要来看看这个儿子?”秦雨缨又问。
秦洪海一张老脸已是有些憋红,正要反驳,却闻陆泓琛道:“想来秦公应当是事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小事。”
有什么事,能忙上整整三个月?
若换做旁人,定会无地自容,偏偏秦洪海连忙点头称是,一点也不含糊:“正如王爷所言!”
“难怪了,”秦雨缨若有所思,“秦可柔成婚那日未邀请他吃喜酒,想必也是这个原因,秦大人你说是吧?”
“这……”秦洪海再次一怔。
秦瀚森入职太医院时并未公示,他先前压根不晓得有这么一码事,直到今日才听闻儿子当了大官……之前一时忽略,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想来秦公应是担心儿子挨了板子,伤势未愈,所以才未派人来送请柬。”陆泓琛又道。
“是了是了!”秦洪海继续点头,压根没听出陆泓琛语气中的挪揄。
可不就是这样吗?
还是七王爷通情达理,不似这逆女一般咄咄逼人……
听秦雨缨一声声秦大人地叫着,他心里那叫一个窝火,若这逆女还未出嫁,他非得拿棍子狠狠教训她一顿不可!
“奇怪,我怎么记得是秦可柔成婚在前,他挨板子在后?秦大人难道连这都记不清了?”秦雨缨的语气漫不经意。
“这……”秦洪海眼珠子一转,急忙解释开了,“森儿是我唯一的儿子,这种事我身为父亲哪会记不清?方才只一时弄错而已……再说,我当时是派人送了请柬的,定是赵氏那妇人一时疏忽,将森儿的请柬给遗漏了!”
秦雨缨“哦”了一声,淡淡纠正:“不是你弄错,是我弄错了,秦瀚森挨板子的确是在前,秦可柔成婚的确是在后,看来这种事,秦大人身为父亲还真是没有记清……秦大人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请接着说。”
语气平平的几句,听得秦洪海好一阵结舌。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人当猴耍?
就算不记得,那又如何?他每日要做的事多了去了,偶尔弄混了一两件,哪轮得到这个逆女指手划脚?
此时秦洪海一张老脸虽红得有些青紫,但思及自己的来意,还是不肯轻易罢休,强忍恼火,将目光投向了陆泓琛:“王爷,草民老了,女儿嫁了,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难道……难道草民要孤零零度此一生,百年之后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
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哎,草民自知糊涂,先前让森儿在那赵氏手中受了不少委屈,若森儿今后嫌赵氏多事,草民将她赶走不就是了?”
好一句将赵氏赶走……
秦雨缨先前还觉得,秦洪海或许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直到听了这话才发觉自己太高看了他。
赵氏与他朝夕相处已有十几二十年,如今说赶就赶,一点也不含糊,此人的绝情可见一斑……
“你……你所言是真?”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那是秦瀚森,他虽然说了不想见秦洪海这个爹,但不知怎的,还是不由自主走到了偏厅外头,听到了这番对话。
秦雨缨压根不吃秦洪海那一套,秦瀚森却做不到。
他毕竟年轻,听闻爹为了接回自己,甘愿赶走赵氏,不免有些动容,还道其真心打算悔过。
“森儿!”秦洪海转目见是他,那叫一个激动万分。
“爹,你方才说的那些,可是真话?”秦瀚森重复了一遍。
他何尝不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可有赵氏那个恶妇从中作梗,哪会有什么和睦可言?
若将赵氏赶出秦家,事情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么想着,他忽然瞥见了秦雨缨的目光。
那目光古怪极了,似乎带着苦笑,又似乎带着责备,仿佛早已看透了眼前的一切,看得他微微一怔。
“爹说的当然是真话!”秦洪海不假思索地答。
秦可柔这颗掌上明珠未出嫁时,他还丝毫没察觉,这一出嫁,他就立马发现不对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儿子,今后谁来给他养老啊?
“森儿,你随爹回去,今后府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你疼谁?以前是爹瞎了眼,今后断不会再任由那赵氏胡作非为……”秦洪海一个劲地劝着,劝得唾沫横飞。
秦瀚森打量他花白的胡须、头发,打量他眼角一道道细长的皱纹……不知为何,居然无法从中找出半点慈父的影子。
秦洪海嘴里的每个字,他都听见了,可每一个字,都似乎根本不是秦洪海所说的那般含义……
那种感觉怪极了,令秦瀚森心里没由来地一阵发憷。
不是因为惊惧,而是因为陌生,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何处有利可图就忙不迭去往何处,至于所谓血脉亲情,根本可有可无……
“那娘呢?”他问。
“你娘?”秦洪海一下就反应过来,这点自己也可以加以利用,“你娘若泉下有知,定是巴望着我们能一家团聚,怎会忍心看着你与爹断绝关系?”
“那长姐呢?”秦瀚森又问。
秦洪海看了一眼秦雨缨,眼底闪过些许为难:“你长姐她已出嫁,自然不会跟为父一同回去……”
“你可有问过长姐,她嫁过来之后过得好不好?”秦瀚森打断他的话。
秦洪海老脸已是有些挂不住了,心想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一个个的,突然都有这么多事要问他?
“她如今贵为七王妃,怎会过得不好?何须为父过问?”他语气略有不耐。
秦瀚森闭了闭眼睛,终于明白了秦雨缨那丝苦笑是什么含义:“我如今已是副院使,父亲也无须再过问我的事……至于回秦家,恕难从命。”
“你!”秦洪海险些被他给气死。
方才不是还好端端的吗,怎么一下就变卦了?定是秦雨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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