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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傲王爷,逆天宠-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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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力道到底还是小了些。
银针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接而悉数掉落在地。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心跳声在耳边宛若鼓点,秦雨缨似乎听到了银针落地的细微声响。
她竭尽全力呼吸,嘴唇翕动,却吸不到一丝空气。
最后身体开始下坠,仿佛有人在她脚踝上栓了秤砣,那股死沉的力量不停地扯着她,坠入漆黑的深渊里……
无从反抗,也无法反抗。
视线暗了下去,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见,缓缓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那是薛贵妃,穿着一身华服,正咿咿呀呀地唱伶人戏,声如子规啼血,怀中抱着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
等等,孩子。
心里猛的一紧,似有轰的一声雷鸣,秦雨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她腹中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怎能就这么被唐咏诗活活害死!
袖中银针早已用尽,她死命思忖,脑海陡然有灵光一现,想到了雪狐留下的一物……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咯噔”一声微响,锁住脖颈的黑雾倏忽散去,就如从未出现过那般。
“温玉?”唐咏诗面色微变。
秦雨缨终于得以大口喘息,虚脱如干涸中的一尾鱼。
小腹传来疼痛,伸手一摸,尽是鲜血。
那皮肉早已被生生凿开,血渗红了大片衣裳……
看着满手的猩红,她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急什么,还没开始呢。”唐咏诗阴阴一笑。
言罢,黑雾再次汹涌而来,比先前更为浓烈,隐隐有铺天盖地之势。
“我倒要看看,这玉能救你到几时。”唐咏诗得意的声音再次灌入耳中。
许是失血太多的缘故,在秦雨缨听来,那话音竟变得有些虚无缥缈。
秦雨缨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进了一条极冷的大河,河水宛若寒冰,呛进喉咙,灌入鼻腔……
玉佩只有一块,碎了,便没了。
所以,这就要死了吗?
她隐约有种感觉,地府里不会再有人救她,那个一心向善,真心待她的阎罗,早已不复存在。
阎罗背后是一片极大的影子,那影中人模糊无比,令人怎么看也看不清晰。
一切皆被那影子操纵在手里,那人不急不缓地将所有辛酸苦楚一一编排,一针一线缝入她诡谲多端的命途里……
“雨缨!”有焦急的声音传来。
那禁锢住她的力量陡然一松,秦雨缨再也无力清醒,宛若踩在云端,一头栽落。
却并未触及坚硬的泥土,而是落入了一个厚实的胸膛里。
有一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发颤,动作极轻极缓,似乎生怕弄疼了她。
“雨缨……”他唤。
连喉咙都一阵阵发抖,心如刀绞般的疼惜,足以盖过那滔天怒火。
“七王爷,王妃娘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一旁的大夫道。
皮外伤?
陆泓琛看着那衣裙上大片大片的鲜血,眼里一时间不知渗出了多少血丝。
森冷至极的眸光,将那大夫吓得连连后退,抖若筛糠。
“王爷息怒,王妃娘娘而今昏迷不醒,那唐咏诗,还需王爷您亲自处置。”杜青连忙上前说道。
言下之意,是劝陆泓琛莫要一怒之下乱了分寸,再给那唐咏诗可乘之机。
他跟在王爷身边已有十多年了,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勃然大怒的模样,那眸光陌生无比,仿佛能生生将人碎尸万段……
饶是杜青,也忍不住心惊胆战。
“带那人上来。”陆泓琛道。
声音极冷,眸光亦然,宛若一块毫无温度可言的寒冰。
此时的唐咏诗很快被带了上来,看向陆泓琛时,眼里满是惊慌。
此去城郊少说也得半个时辰,她怎也想不到,陆泓琛会这么快就打道回府。
不仅如此,还将阎罗也一并带了回来。
难不成……她指使那小厮假传消息之事,一早就穿帮了?
一旁的阎罗,心中满是厌恶。
若非他在阎王庙待得无趣,回七王府途中正巧遇上了陆泓琛,真不知秦雨缨和那腹中的孩子会落得何种下场……
他固然痛恨这唐咏诗,可破门而入,撞见秦雨缨被浓浓黑雾笼罩其中的那一幕时,他竟鬼使神差顿住了身形。
他深知那黑雾的可怖,凡胎肉身,触之则死,以他而今之力,断然不足以与之对抗。
不过犹豫了那么短短一瞬,身旁陆泓琛已来到以真身示人的唐咏诗身前,手起剑落,登时削去了她操纵黑雾的那只手臂。
这一剑既狠又准,手臂落下,鲜血喷涌,他竟忍不住微怔。
陆泓琛凌厉如刃的眸光,他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仿佛许多年前就已有过这么一幕,只是他有些记不清了……
“算你走运,你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她一世,天君迟早会让她彻底灰飞烟灭。”唐咏诗阴测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阎罗一愣,本想问清天君与雨缨究竟有何仇怨,然而陆泓琛手中长剑再次出鞘,寒光锐利得刺人眼目。
只闻一声凄厉的叫声,唐咏诗瘫在血泊里,五官扭曲得不似常人。
陆泓琛这一剑,将她仅剩的一条手臂也砍断。
见她没了双手,身后那暗卫,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押住她。
剑尖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陆泓琛的眸光阴沉至极:“这一切,皆是天君所为?”
唐咏诗只顾哀嚎,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一股森冷的感觉转瞬就弥漫了整个身子,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浓浓黑雾从那伤口中喷涌而出……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慌乱摇头,手足无措。
分明只是寻常的刀剑,分明不见半点仙气涌动,为何能伤及她的魂魄,夺去她的法力?
诧异之际,剑尖已直指她的咽喉,再往前一寸,便会叫她毙命。
“这一切,皆是天君所为?”陆泓琛冷然重复。
喉咙里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叫唐咏诗脚下生寒,仿佛堕入了地府最深处……
那双修罗般可怖的眸子,看得她瑟缩如蝼蚁。
恐惧至极的感觉大抵不过如此,她嘴唇一阵发颤,不敢有半句虚言:“的……的确是天君所为……”
阎罗闻言好不疑惑。
天君?天君不就是……
“他为何要这么做?”陆泓琛问。
“他……他……”唐咏诗结结巴巴,舌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竟是怎么也无法说清那前因后果。
陆泓琛自是瞧出了端倪:“你身上,有封印?”
唐咏诗忙不迭地点头。
陆泓琛冷冷道出一个“好”字,剑尖一转,如一击毙命的长蛇,陡然穿透了她的琵琶骨。
锥千刀万剐之痛,大抵不过如此。
浓郁的黑气与鲜血一同喷涌而出,唐咏诗惨叫不止,抽搐了好一会儿才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拖下去,锁了琵琶骨。”陆泓琛吩咐。
“是……”两名暗卫上前将她拖走。
满室血腥浓郁,阎罗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出话来:“你……你究竟是何人?”
“你可知你自己是何人?”陆泓琛侧目反问。
对上那寒潭般的眸光,阎罗话只说了一半:“我当然是……”
他本想说,自己当然是地府阎君,但直觉告诉他,似乎有哪里不对。
为何他始终想不起身为凡人的种种经历?
为何丝毫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升仙的?
为何法力会突然消失无踪?
又为何,在面对陆泓琛时,心里这般的惶恐?
“没有人逼迫你非要此时交代,慢慢想清楚再说也不迟。”陆泓琛道。
阎罗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清楚?
这又是何意?
“我……我这是在哪……”一个微弱的声音忽而响起。
阎罗仔细一看,见是雨瑞。
雨瑞倒在屏风后头,已不知昏睡了多久,此时悠悠醒转,见了房中满地的鲜血,险些被吓得再次失去意识。
“你怎么会在这,是不是那唐咏诗把你打晕的?”阎罗连忙上前扶起她。
雨瑞揉了揉额头,只觉头疼极了:“我……我一点也记不起了……”
“地上凉,快回房去吧。”阎罗道。
雨瑞点头,一转目看见了床上双目紧闭,生死不知的秦雨缨,不觉大惊失色:“王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阎罗三言两语将先前的一幕说了一遍,叫丫鬟将她扶回了耳房。
雨瑞一再询问秦雨缨与那未出生的小世子是否安好,离开时一步三回头。
若非自己这身子软绵绵的,手脚也不索利,断然不可能回房歇息,将王妃娘娘交给旁人照料。
说起来,那唐咏诗也太可恨,竟连王妃娘娘腹中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简直丧尽天良!
秦雨缨睡得极沉,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日。
醒来时,一双阖黑的眸子近在眼前,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我……还活着?”她小声问。
喉咙有些痛,嗓音有些哑,听得陆泓琛心疼蹙眉,眸中泛起细碎涟漪:“好好歇息,莫要开口。”
秦雨缨“哦”了一声,上下摸索了一番。
“你这是在干什么?”陆泓琛问。
“当然是看看自己有没有少了哪块……”她答。
这一摸,就摸到了小腹上那凉凉的金创药。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孩子……”
“孩子安然无事,只是你失血太多,须得好好补补。”陆泓琛道。
他的话令她放下心来,想了想,她又问道:“那唐咏诗……”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冒充的?
“她已被本王下令穿了琵琶骨。”陆泓琛道。
言下之意,已不能再作祟。
言语间,杜青押着一人进来了:“王爷,这就是那被唐咏诗收买的小厮。”
那小厮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抖若筛糠,不住地磕头,也不知是畏惧脸色铁青的陆泓琛,还是被那满地的鲜血吓破了胆。
“王爷饶命,王妃娘娘饶命……”
“拖下去,乱棍打死。”陆泓琛冷冷道。
竟是一点也不迟疑。
人很快就被拖了下去,秦雨缨看着陆泓琛俊逸的侧脸,总觉他眸光深处有那么一点细微的改变……
“启禀王爷,那唐咏诗称,蔺长冬送来的糕点中有几味极其难寻的仙药,服下后可恢复法力。”一名侍卫上前。
这些话,侍卫听得半懂不懂。
仙药?
法力?
这些词,他只在说书先生口中听说过。
“蔺长冬此人何在?”陆泓琛问。
“回王爷的话,此人已消失了大半个月了,不过,那几间糕点铺子还在,听铺子里的掌柜说,此人已有两三个月没给伙计们发工钱了。”那侍卫答。
“将铺子抄了。”陆泓琛吩咐。
“这……”侍卫闻言有些愣。
无端端的抄铺子,岂不是落人口舌?
晓得的,知道王爷是在为王妃娘娘出气,不晓得的,还不知要说出什么难听的闲话来……
秦雨缨看了一眼陆泓琛,心道这人不狠则已,一狠起来还真是不给人留余地。
甚至,也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
正待开口,他却又道:“就说从那几间铺子里查出了通敌的罪证。”
侍卫应声,转身退下了。
这一招栽赃嫁祸,倒是叫人挑不出丁点的毛病。
陆泓琛在戎疆待了那么一段时日,手中自然有不少胡人的东西,故而手下的侍卫弄出点什么“罪证”,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蔺记铺子就被抄了个一干二净,连半点灰尘都没剩下。
而后,一众侍卫又去了蔺宅,将宅中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七王府。
虽晓得蔺长冬绝不会将重要之物留在京城,但陆泓琛还是仔细过目了一番。
秦雨缨躺在病床上歇息了整整两日,身体才勉强恢复了几分。
小腹上那伤口有些狰狞,大夫说,伤易好,疤痕却难消。
陆泓琛并未将事情公之于众,只说那蔺长冬私通胡人,悄悄贿赂了七王府的一个丫鬟,企图谋害自己,紧急关头,是秦雨缨替自己挡下了一刀,这才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得知此事,饶是平日里再对秦雨缨不待见,太后也忍不住心疼起了她。
“王妃娘娘,这百花露是御赐之物,太后娘娘特地叫宫人送来的,您快些趁热喝了吧。”雨瑞端来不少滋补药品。
其中有些,连秦雨缨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百花露?”她狐疑。
“听说是用上百种花蜜调和的,兑以坛封三年的雪水,加上灵芝、人参等药材,可令人肤白如雪,长期服用有驻颜之效。”雨瑞解释。
其实她也一知半解,这些全是听那宫人说的。
那宫人还说,百花露对王妃娘娘身上的刀伤有奇效,喝着喝着,疤痕就能平滑如初了。
秦雨缨从未喝过这等奇奇怪怪之物,仔细验了验毒,才尝了一口。
味道清甜无比,回味悠长,与其说是补药,不如说是一道甜品。
“听闻这百花露每年只能进贡两坛,一坛给太后,一坛给皇后,就连宫里的嫔妃们都喝不到呢。”雨瑞道。
言语间既是羡慕,又是替秦雨缨这个七王妃高兴。
难得那太后这般有良心,看来王妃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今后再也无需受那太后的窝囊气……
“对了,先前严公子昏迷不醒,而今身子好些了吗?”秦雨缨记起一事。
雨瑞摇了摇头:“娘娘,严公子哪有昏迷不醒,是那被唐咏诗收买的小厮乱说的。”
自己记不起之前的事了,倒情有可原,大夫说极有可能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所以才将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可王妃娘娘这般糊涂,又是怎么回事?
方才王爷不是还在惩处那小厮吗,难道娘娘一转眼就忘了个干净?
秦雨缨扶额“哦”了一声,颇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好使。
定是在床上待得太久,连脑筋都有些生锈了。
“娘娘,您可听说过民间有种说法?”雨瑞问。
“什么说法?”秦雨缨不明所以。
雨瑞抿嘴一笑:“说是腹中的儿子越聪明,娘亲怀他时就越笨。”
秦雨缨听得汗颜。
敢情绕在绕去,是在说她笨?
见她不语,雨瑞没敢再打趣,吐吐舌,垂下了头:“娘娘息怒……”
看着她低头垂目的模样,秦雨缨既好气又好笑:“息什么怒?我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责罚你?我有些饿了,去厨房端些饭菜来吧。”
雨瑞点点头,脚步匆匆地朝厨房去了。
没走多远,就在回廊中遇上了陆泓琛。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陆泓琛的面色,却始终有些冷然。
雨瑞并不知,这是因唐咏诗曾附在自己身上,朝秦雨缨下了毒手的缘故,还道王爷是在为那蔺长冬不知所踪一事心烦,行了礼过后没再久留,去到小厨房亲手做起了饭菜和点心。
陆泓琛来到房中时,秦雨缨正喝着那碗百花露。
“这是何物?”他问。
近日来,秦雨缨入口之物,他皆要派人仔细查验过,秦雨缨接触之人,更是要经杜青火眼金睛审视一番才能放行,免得再有人易了容混进府里,对她不利。
此刻,看着陆泓琛谨慎至极的目光,秦雨缨心中极暖:“放心,这是御赐之物,我早已验过毒了。”
“是那雨瑞送来的?”陆泓琛又问。
他早已叫杜青将此人调去前院扫院子,却不知为何如今仍留在秦雨缨房中伺候。
“唐咏诗被锁了琵琶骨,绝无可能再利用雨瑞对我下手,你大可放心。”秦雨缨劝。
冬儿随陆文霍去了醴城,而今她身边只余下雨瑞、月桐两个丫鬟,雨瑞毕竟在她身边待得久些,突然调去前院扫院子,叫她如何舍得?
陆泓琛行事坚决,说出的话就如泼出的水,故而他的话,这府里上上下下无人敢违抗,也就是秦雨缨软磨硬泡,才勉强松了口。
雨瑞并不知自己险些从七王府的管家,变成了扫院子的小小杂役,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时,秦雨缨刚小口小口将那百花露喝完。
菜色不多,只有三菜一谈,却全是秦雨缨最爱吃的。
夹了几筷,味道极好。
秦雨缨吃得胃口大开,朝一旁候着的雨瑞道:“可巧,我正好肚饿,你就送来了饭菜。”
雨瑞闻言不免疑惑:“娘娘何出此言,这饭菜不是您方才叫婢子准备的吗?”
秦雨缨的面色,比她更疑惑:“什么,是我叫你准备的?”
雨瑞点头,目光变得古怪起来:“娘娘,您……您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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