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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不成归-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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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为了这个孩子吃了多少的苦,如今她人既已去,可害她的人还在这世上活着,保不定就会对她唯一的骨血下毒手。”
一席话让听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明白当日悠然居那一幕的血腥,但再瞧瞧昏迷不醒的傅曲意,可又怀疑着这良善的面容下怎会有这般歹毒的心。
“睿王爷,你若有悔意,还请你将你孩子母亲的仇给报了再死,至少留给这孩子留一方安静,若没有,那但请你死前先给一句话,这孩子在下自会抚养成人,你萧氏任何一人都不可找我讨要!”
“哇、哇……”
许是翘楚的疾声厉色吓哭了怀里的婴孩儿,向来少哭的他就挣扎着小手没完没了的哭喊了起来。
孙二贵踮着脚瞧了瞧,侧首给人吩咐赶紧把奶娘找来,这刚一回头又见身子还未痊愈的翘楚踉跄着后退,他又急急将他给搀住。
“翘大夫,由老奴来抱小世子吧。”
翘楚侧了侧身将孩子护得更紧了些,只是他终究是个大男人着实应付不来刚出世的孩子,笨拙的学着记忆里宋西荷左右晃悠的动作。
哪知哭声竟是越来越大,大到颤动了某人封闭的心门。
“王爷……”烈风佝着身子赶到床榻边,用力的推了推已经重新睁开眼的萧临,回头又看了看火势,一个着急就拽着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放。
萧临撤回了手,重重的咳了几声然后自己起身,并将榻上的云初又给抱了起来。
翘楚说得对,她这么睚眦必报的性子,必是不会放过害她到如斯境地的人。
“烈风,带路。”
“……是!”烈风当真是喜极而泣,连连应着就转身一路在前面一边洒水,一边推开屋子里着火的东西。
片刻之后,见着萧临和烈风出来,睿王府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孙二贵不由分说赶紧命人灭火,又着人把几个主子都送回去。
抱着云初的萧临自是朝昏迷的傅曲意看了一眼。
翘楚笑问道,“怎么,睿王爷是觉得在下说了谎。”
萧临未答,只是将视线落在了他怀里嗷嗷大哭的孩子脸上,憋了许久的泪水一瞬间就崩了出来。
惊雷皱着眉头上前将云初接了过来,翘楚瞧了一眼孩子后也就不甘不愿的把他送到了萧临的怀里。
到底是血浓于水,从未见过面的父子凑在了一块,一个哭了,一个却咯咯的笑了出来。
然而你,落寞的翘楚转头看向一片死色的云初时,想着这本该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却被老天爷如此的戏弄于人。他迟疑着走上前,迟疑的探手拉起了云初的手,心里念着:遥君。
也就是这一霎那,刚出眶的泪水在见到那白净的手臂时便怔住了。
昙静庵里的日子,遥君全身上下是日日被他施针疗毒的,留下的是遍布的针眼和青筋爆出的手臂,可是现在这个……
这不是遥君,是真的云初!
第四卷 146 隐瞒
灵堂重置,上官云初的尸身也重新入了棺,萧临虽一直抱着孩子守着,倒也没再像前些日子那样不吃不喝。
不过孩子除了奶娘带去喂奶以外,萧临也几乎是没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这倒是让翘楚得了空。
心里因有疑问。所以也没顾上自己的身子骨,等着睿王府的丫鬟到草庐居来送吃的时候,他就趁机抓着小丫头问,“昙静庵里被烧死的其他人在哪儿?”
小丫头翻着眼珠子想了想,反问道,“翘大夫问的可是奈何苑里的西荷?”
是啊,还有西荷。
翘楚免露马脚,也就先点了点头。
“听说西荷姑娘被发现的时候,一半的身子都烧没了。所以烈侍卫就命人将其火化,等着陪奈何苑里的那位主子一起下葬呢。”
闻言,翘楚呆了呆。想着那么大一根木头砸下来,竟把那么大个儿的人烧没了一半,是该有多惨呢,也不知道以后奈何桥上见着的时候是没头呢还是没脚,估计是没脚了吧。所以以后也就踹不着他了。
翘楚当真没想到最后竟是他一直烦着厌着的宋西荷救了自己的命。
小丫头见他神伤,想事儿也出了神,摆好了碗筷就准备离开,可到底翘楚也没把正事儿给忘了,吸了吸?子又抬头好言问道,“那还有其他人呢,昙静庵里的其他人可有受伤?”
丫头抱着食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死了些姑子,受伤的也都安排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翘大夫是想替她们诊治吗。翘大夫的心真好。”
这丫头还挺会给人想理由的,翘楚干干的呵了两声,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依旧是没什么胃口。便吩咐她先退下。
找小丫头方才所说,又从今日萧临的举动来看,昙静庵失火里面那房子里应当只找到了云初和西荷,如果发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同为女子大周国应当早就闹开了,所以说当时屋子里只有她们姐妹其中一人。
既然他认为萧临怀里的女人是上官云初,那逃掉的或者可能还活着的人就应该是遥君。可是,遥君为什么会不见了呢,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掳走的,那么现在她又在哪儿呢?
他又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一种可能。遥君不识路,没有西荷断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
如此,上官遥君应是被人给带走了,如今指不定就等着人去救她呢。想到这儿。翘楚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起身快速的收拾好几样东西打算亲自去一趟昙静庵找找线索,若实在不行,不行的话……告诉萧临吗?
就在这一瞬间的犹豫时,孙二贵突然就在草庐居外大喊大叫着。
“翘大夫,烦请您去瞧瞧小世子,世子突然烧得厉害,其他大夫王爷不放心,遣奴才来请翘大夫过去!”
一听是孩子出了事儿,翘楚当即将手里的包袱换成了医袋,二话不说的就跟着孙二贵往临意斋而去。
遥君这个孩子,翘楚是知道的。降生之前,他和遥君虽努力控制不让毒入婴孩儿体内,但总是无法避免的,而后遥君因为对萧临的失望执意不要这孩子,起伏的心绪令毒蔓延至全身。孩子虽然保下来但终究是先天不足,单从他比其他孩子安静就瞧得出来。只怕这孩子须好些年得抱着药罐子才能续命。
一根根的银针扎在那么小的身上,萧临疼得拧巴了眉头,但瞧孩子哭闹得并不厉害直觉哪儿总不对。
他一心期盼挂在了翘楚的身上,不禁问道,“到底为何会如此?”
对于萧临,翘楚自是做不到不怪,若不是为了孩子他当真是一眼都不想见着这个人。
他转身拿出大大小小的瓷瓶来,细心的配起婴儿能食用的药量,有边没好气的答道,“这就让王爷问问你的好王妃,给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下毒药,安的是什么心!也怪不得她这辈子无法生育,像她如此歹毒心肠的女人就不配为人母亲。”
除了宋西荷,翘楚一向对女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但傅曲意所作为所实在令人发指,逼得他如此诅咒一个人还属首次。
药,翘楚配了好些天的量,取了针以后他更是转回头问萧临,“方才我施针的顺序和手法睿王可都还记得,瞧清楚了吗?”
萧临默然颔首。
“好,这几日我得上山去寻些草药回来,这里是每日需得服用的药,你最好让奶娘也吃点,若再发生今日的情况,你就先替孩子施针,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最多三日,我一定会赶回来的。”丢下医袋和药后,翘楚还当真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对于孩子,他倒是相信萧临的!所以,他才敢走得如此放心。
不过,令翘楚意外的是在往昙静庵的山林路上,他竟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傅景渊。
看他一身狼狈腰部有伤,更灰头土脸的,想着他的好妹妹,还有若不是他将昙静庵守得那么严实,遥君何苦中毒远上此山,云初和西荷又何至于命丧火海。土岛投巴。
此刻,他甩掉作为大夫的良心,把脸一别就要越过去。
可傅景渊却一把拽住了他,似乎脸上还有一丝的欣喜,“她怎么样了?”
张口问的这个“她”?如果翘楚没有记错的话,宋西荷曾经私下与他聊起过上官云初化名舞儿与傅景渊的往事,也是因为这份情才使遥君管他要了忘忧丹的。而傅景渊一直以为遥君就是云初,也并不知道那几日里的昙静庵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其中一个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挚爱之人。
见翘楚不答,傅景渊忍着痛拽过翘楚的衣襟,“她回去了吗?还是说赶回去了将你们一并都救了出来!”
等等!
似乎是听出话里面的意思了,翘楚不禁问道,“那晚是你带走她的?”
“我问你,她还好吗?”这老不回答问题的翘楚,也是惹毛了急脾气的傅景渊,他两手一拎就将翘楚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翘楚难受的挣扎,但脑子还算是清醒。他虽然偶尔糊涂,但毕竟是大夫总能在关键时刻保持住冷静。
他细细将傅景渊的话梳理了一遍,再把昙静庵那夜发生的事情回忆了一番。宋西荷当时是先进屋子里去的,但是她却只抱了孩子出来,且并没有打算再回去带里面的人。按照宋西荷对于上官家的忠心,即便是死了她也定会扛着全尸出来的,绝不会任她们葬于火海之中。
可是,显然宋西荷没有打算这么做,当时,若不是他的坚持,她根本不会往回走而且撇去宋西荷想要救他的心,她始终执意不让他靠近床榻。
为什么呢?
因为她发现里面只有上官云初一人,遥君不在。既然上官云初已经死了,那么假步凉就是死了,所以无论遥君如今身在何方,她都可以重新做回自己。
所以现在他只需要确定一点,翘楚呆呆的看向傅景渊的伤口,问道,“是她刺伤了你,然后赶回庵里对吗?”
傅景渊也是不答,算是默认。
翘楚笑了笑,心下明白至少遥君不是被人抓走的,估计是迷了路罢了,但凭着那人的意志力和能力必定可以走出去!
是以,翘楚抬手握住傅景渊的手,许是带着感激也带着恼意,紧了紧又生生的掐着他手上的穴道令其不得不松了手。
“一把火,全都烧没了。云初、西荷全都没了……”
闻言,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傅景渊捂着腰,腰上的血渗出了指缝,仿佛一瞬间就流光了一样,沾着泥土枯叶杂草的脸有着显而易见的苍白。
“她还是死了、死了、死了……”
翘楚估计这傅景渊也是在这林子里待了三四天了,他腰间的伤口不轻,也不知道是倒在哪儿的,但能扛着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他是上官云初心尖上的人,是上官遥君的救命恩人,翘楚虽不愿,还是一把将他摁倒在地,恶狠狠的命令道,“待着别动,我去找点药!”
但傅景渊哪里是那么听话的人,他一跃而起像是忘了痛一样的加快步伐往山下走,等着翘楚回头瞧他的时候早就没了影儿了。
翘楚怕是这傅景渊坏事儿,便赶着追,不过他一个文弱的郎中哪里抵得过傅景渊一介武将,纵然追上了怎么劝拖都无果,就在他意欲拿着石头想朝他后脑勺拍去的时候。
就听见傅景渊喃喃的说着,“我得送送舞儿最后一程,最后一眼……”
生前,上官云初是忘了他的,现在死了应该什么都记起来了。谁说这不是一对苦命的人呢,因为身份立场被活活的拆散了,但傅景渊自始至终都爱着云初,最后还错把遥君当云初给救了下来,如果有一日他知道了真相,应当难受至极吧。
翘楚松了手里的石块,寻了个药铺买了些药又雇了辆马车,“在下送侯爷去见云初。”
傅景渊望了望平都的方向,苦苦一笑。
傅景渊在看了上官云初最后一眼后,进宫领罪,因萧正孝事后找寻不到傅景渊,但他却绝口不提自己受伤一事,故而被认定玩忽职守被罚看守军营半年,俸禄一年。
又两日后,睿王府步氏入殓葬于平都城南面的山里,四周翠竹环绕,清净雅致,还能一直瞧着南方。
三个月后的各国的朝堂上,因姜国上官家的重新崛起而格外的热闹。
行踪向来诡秘的上官遥君忽然以大宛国十万大军作为依靠,不仅救下了被姜国皇帝下令抄斩的上官氏一族,还当着皇帝苏复的面杀掉了他新任命代替上官贾士的丞相。
上官遥君堂而皇之的继承了姜国丞相之位,迅速处理掉了那些上官贾士死后叛变的随众,并每月给姜国所有的官员朝臣以及家眷送含着毒药的补品,以彻彻底底扼制住姜国每一个人的咽喉。
更有传闻说,姜国皇帝苏复的妃子都不忍上官遥君的欺凌而投井自尽。
“上官遥君的狠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以前上官贾士在姜国,虽只手遮天但到底也是顾忌著名声的,但他这个儿子着实乖张,不折手段啊!”
大周朝堂上,许些臣子颇有些咬牙切?的评价着上官遥君的行径。
但也有人说了,“就凭着他敢用姜国的三座城池换取大宛十万大军护驾逼宫,由此可见此人做事的不计后果。上官贾士对苏氏皇族不善,但也从不出卖姜国子民,可这上官遥君真不知是得了真传还是忘了本宗。”
“能拿上交换国土的国书,可见他的本事!”萧玦也不知是褒是讽,也就轻飘飘的带了那么一句。
而其他人也不得不承认,上官贾士死了,本以为上官家就这么没了,到底是人们都忘了还有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上官遥君,他可是上官贾士悉心培育二十多年的继承者。
这不禁让朝堂上的好些人将目光朝默然不语的萧临和萧正孝看了去。
毕竟这天底下的人怕是都已经知道了,上官云初曾替代步文儆之女步凉嫁予睿王萧临,但上官云初生产后却无端葬身火海,客死异乡。那么作为上官云初胞弟的上官遥君对大周将是怎样的态度呢,这着实让人感到好奇并且担忧。
对于旁人的忧虑,萧正孝更是头疼至极,要知道上官云初的死是他下的密令啊!他不耐烦的揉着额头散了早朝,一边又着人去把傅景渊给找来,他得确定当时的圣旨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一身墨色宫装的萧临缓步走在玉石的阶梯上,独眼的萧玦在他身后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便一声叫住了他。
“九弟不担心吗?”他似关心的问道。
萧临平视向前,脚下的步子不曾放缓,却颇有教养的回答道,“该担心的,不应该是三皇兄你吗。”
萧玦扬了扬眉梢,自觉也没必要在萧临面前打花腔,直言不讳的答道,“确实担忧。其实当时本王该在他老子上官贾士前,先了结了他这个小的!也免了今日的忧心忡忡。”
萧临波澜不惊,随口答道,“三皇兄是在担忧上官遥君找你报杀父之仇吧。”
这自然是不置可否的,但萧玦也道,“本王杀了他父亲上官贾士,九弟害死了他姐姐上官云初,咱们兄弟算是半斤八两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听见上官云初的名字,徐徐向前的步子陡然一顿,戳及萧临这个死穴萧玦自然心情愉悦,见着萧临面如死灰更是朗声大笑阔步离去。
萧临缓缓抬头看着那得意的背影,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狠意。
各国观望,都在等着上官遥君对大周发难,大周更严阵以待,甚至往两国交界之处派出了不少的兵力,临近各小国的百姓也都迁徙去了别地,就怕战争突发殃及池鱼。
然而,姜国静悄悄的,一直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五年后。
第四卷 147 五年
五年后。
大年初一,南方的寒风嗖嗖吹,落叶的黄这时才铺了一地。
阳州城里张灯结彩,鞭炮声一阵高过一阵,四处都充满着孩子的欢笑声和恭贺新年的祝福。土呆乐血。
可就是昨儿个这么全家团聚的喜庆日子,偏就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在青楼门前停了一宿。然后日上三竿了才从那儿晃晃悠悠的朝着东大街去了。
阳州城东大街的街尾有处古色古香年代悠久的宅子,顶好的木头搭的梁,府邸的颜色朴素深沉却也透着不可言说的威严,门头匾上写着的“上官府”更是这姜国比皇宫还要金贵的地方。
到了地儿,小卒叩了叩车辕,“将军,到了。”
闻言,马车整个就震了一下,紧接着就从帘子后探出一张惺忪迷离的脸来,斜在整张脸上的疤痕尤为醒目,他仿佛睡意尚浓忍不住就埋怨道,“咋这么快呢,老子跟你说了走慢点的!”
小卒缩着身子甚是委屈,这可真是够慢的了,只恨没再把这阳州城围着走第三圈!
“难不成唐将军是打算来用晚膳的。”
咦。
唐寅虎小眼一眯。歪着脑袋将府门前穿着大风斗篷戴着暖套拢着两手的裴年息瞅了瞅,嘶着嘴缩回马车里套上虎袍子后这才跳下来。
他颇有意见的再将裴年息的打扮打量再三,然后嘲笑道,“老子说你把自己裹成个熊干蛋啊!”
裴年息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嗯了一声,然后平静的答道,“干蛋。”
“嘿……”唐寅虎挎着腰带走上前,乎着巴掌就想朝着这斯文又别扭的男人肩头拍去。
结果,裴年息适时的弯下腰,沉默的拽出被唐寅虎给踩住的斗篷角。悉心拍打了一番上面的灰尘。
唐寅虎的手落了空,裴年息这才重新直起身来,推了推他那只还悬在半空中的熊掌,嘴角露了那么点嫌弃。“走吧,别让七爷等久了。”
见着裴年息转身,唐寅虎先是一滞后又毫不在意的嚷道,“七爷哪里会等咱们呢。再说了,你要怕,为何非得等着老子来了才一道进去。”他这一边说着就一边又伸手朝着前面那身影的肩头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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