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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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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内又只剩下二人,张怀安,和方才冷眼看着卢文广的华盖殿大学士,李执。
  李执看了一眼门口,微留的缝隙可见的无人在外,他低声开口道,“大人,要我说,何必如此繁复,祈王殿下已至成童之年,为何要再等。。。”
  他家世代将领,实在看不得这种官场上的你来我往,明明一条命便能结束的事,非要迂回来去,白白失了机会。
  张怀安眯着眼冷笑,看向李执,“你以为那么好杀,那他这二十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前十几年有叶青那个老太监护着,这几年有秦衍这个小的护着,锦衣卫,御林军,东厂,他倒是比叶青还要难缠。”
  不止难缠,这两年都折了他多少人了,上次泉州一事才多久,这么快又想动起六部。
  张怀安声音冷然,李执自知是自己失言,咳了几声又道:“大人,现在后宫的那个沈贵人竟然有了身孕,我看皇上今日朝上还有意提拔沈家的势力,就怕。。。。”往后再出一个外戚。
  李执没说出口,但张怀安怎么不懂,他自己便是外戚,他的亲妹就是先皇的贵妃,如今的太妃娘娘,亦是祈王生母。
  若沈若柳生的是皇子,那就算明顺帝身死,皇位也传不到祈王身上,当初原以为小官好拿捏,可没想到世上之人,果然皆是贪心的。
  不过,张怀安丝毫不放心上,他妹妹的手段,若是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搞不定,也不会让先帝这么些年,只得两个儿子。
  “后宫之事,自有太妃拿捏,不需我们操心。”
  李执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那大人,春末的百官春狩,下官觉得,不如趁着这次再试试。。。。。。”他抹了抹脖子,意思明显。
  张怀安看了李执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色,“试试,也好。”


第五十六章 
  皇家涉猎原本都是定在秋季; 但由于秋日天气早晚悬差大; 最易得风寒之症; 明顺帝又身虚体弱; 半分吹不得冷风。
  是以礼部最后便商议改成了春狩,春天乃万物初生期; 为显帝王仁德; 于是将之挪到了春末夏初; 最后就成了现在这般不前不后的时间。
  这些是苏宓听冯宝偷偷讲的; 说是正五品官阶以上皆可参加; 且能携女眷嫡子。皇上的诏令已下; 定在了五月末,她自然也在其中。
  春狩的选地就在龙虎山的一角; 虽说龙虎山就背靠着督主府,但其山势绵长,跨着南北; 行马车也要一二个时辰才能到。
  “小姐; 您这次又不能带上奴婢呀。”春梅嘟囔着泄气道,上一次小姐说走就走,留她一个人在督主府,这次一听; 似乎又是不能带上她的。
  苏宓从书中抬起头; 笑道:“我可是替你问了; 冯宝说; 这次能带上你; 不过进去先得搜身,晚上你还得与宫女们一道睡帐篷里,你愿不愿意去。”
  春梅急着道:“去去,当然去了。”
  运气好,她还能见一次皇上龙颜呢,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苏宓看春梅咧着嘴傻乐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一阵。
  “春梅,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旧书铺怎么样了,李掌柜除了账册还有送书来么?”
  春梅点了点头,“送来了,前几日阴雨,李掌柜还用火斗一页一页熨过了呢,不过。。。。”
  “怎么了?”苏宓有些狐疑地抬头,见春梅吞吞吐吐的,和平日大不相同。
  “奴婢那日去取账册,见到了修书的书生,”春梅望了苏宓一眼,犹豫道,“奴婢总觉得那个书生,和小姐您,长得有些像。”
  春梅支支吾吾的,其实说一个男子与女子长得像,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可她跟着苏宓这么多
  年,见着那书生第一眼,就是觉着两个人不笑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与那个书生擦肩而过。
  “那书生长得像我?真有这么巧的事?”苏宓闻言笑笑,人有相似也很正常,不过男子像女子的话,那该得多秀气啊。
  “也兴许是奴婢看错了。”春梅不确定道,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万一是因为她那几日太想小姐了呢。
  ***
  黄昏的斜阳西下,薄暮余晖,长街的屋檐都好似镀上了一层杏黄色。
  夕水巷子的珽方斋里,与往日不同,门口右侧的榆木柜台后头,站着的不是那个微胖的慈祥老头,而是一个颀长俊秀的书生。
  他的模样端方如玉,背脊瘦削而不显得单薄,水蓝色的袖袍稍稍提过手腕,手中执笔,此时似是在对台几上的一本账册。
  寻常一般的读书人若是碰些账单钱物便会显得有些俗气,可偏他容色认真兼着气质斐然,这些俗物在他的手里,都仿佛生出了书香气。
  上官琰快至书斋门口时,看到的便是简玉珏玉色的侧颜,与那日习字帖一般,安静的好似一幅画卷。
  他负手走进了书斋,一身亮色锦缎圆领袍衫,由第一排踱步到了最后一排,也没见简玉珏抬起头来。
  上官琰凤眸一挑,终于忍不住往简玉珏那走去。
  “你们铺子里,就是这般招呼人的?”
  简玉珏听闻这略带挑衅的话语,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缓缓抬头,对上上官琰的视线,
  “那你想找什么。”
  上官琰身量不矮,但与简玉珏相比,便稍逊了一些,此时索性两手交叠,半伏在台几上,仰着头看向简玉珏,“找你。”
  他笑得随意,颇有些无赖的味道,手臂压着半本账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简玉珏微微向后退了小步,到与上官琰平视的位置,才开口道:“你找我做什么。”
  “为何不先问我是谁?”
  “我知道,你与那日踢翻我摊子的人为同窗。”所以听到那挑衅之语,他丝毫不奇怪。
  “哦,既然你记得,那我们也算是熟人了。”
  上官琰笑了笑,直起身子,“放心,我可不是来拆你铺子的。”
  他顿了顿,看着简玉珏,“我要你做我的食客,月钱随你开,我还能帮你进到国子监,成为监生。”
  上官琰的手臂一离开台几,便重又露出了方才那本账册,简玉珏向前一步,接着方才的账目继续算了下去,与上官琰的语气相反,他轻描淡写地开口,
  “你走吧,我不愿。”
  “你就不怕我带着卢冠霖过来寻你的事么?若是你成了我的人,我便替你挡了他。”
  简玉珏头都未抬,“不愿。”
  上官琰看向眼前略带执拗的穷书生,不知为何竟然不觉恼意,似乎这般回答才是应该的,不过,他想做的事,还未有做不成的。
  “好,那你便试试等我几日。”
  上官琰走后,简玉珏看着门外那抹远去的浓紫色身影,不住地揉了揉眼尾,李叔要他看几日,得空回老家置办些事,若是真带了人过来,就怕毁了人家好端端的铺子。
  可他到底是何时惹上了这些人的。
  。。。
  转眼间五日已过,李掌柜揣着一个包袱,神色高兴地进了店门。
  “玉珏,我回来了。”
  简玉珏看到李掌柜,心里舒了一口气,这几日,他还真怕有人上门来寻事,又不好关了铺门。
  李掌柜将包袱放进了铺子的里间,笑呵呵地重又跑了出来。
  “李叔,家里的事办妥了?”简玉珏递过给他这两天整理的账册。
  “是啊,玉珏,我把老家的房契卖了,筹了一笔钱,想在这京府偏郊买个小院子,以后你也不用住那草屋了,漏雨天那地方可是潮的很。”
  简玉珏是青州人,青州与京府临近,也是相较于其他十几州而言,实际若是行马车也要个两天时日。他来京府摆卖字帖,一是简奶奶身子骨才痊愈,需要银钱补身,二则是用来买书。因此花在自己的吃住方面,自然很是简陋。
  这些事,李掌柜以前不知,如今熟悉了,多少也猜到了些。他年轻时,曾受过一次磋磨,断了仕途,如今看到简玉珏这样的好孩子,心里就忍不住心疼。
  看着简玉珏垂头不语,李掌柜笑呵呵地轻轻又推了他一下,“反正,陪陪老头子呗?”
  简玉珏刚想开口,余光瞥见一抹朱红,那艳色教他眉头微拢,来的人不是上次那人又还能是谁。
  上官琰摇着骨扇,施施然踏进了门槛,也不看向李掌柜,只对着他喊了一声。
  “简玉珏。”
  简玉珏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却并未如料想一般有其他人,“你还来干什么。”
  “我说过,我能让你进国子监。”上官琰走到台几边上,半倚靠着笑道,“你运气好,当巧这两日有人得了急症,我替你要了那位置。”
  他说罢,手中一块桃木芯牌子掉落到了台几上。
  李掌柜年轻时也做过监生,对国子监的太学名牌记得清楚,他离得近,此时拿起了一看,赫然是简玉珏的名字!
  “这,玉珏,这是你的名牌。”
  简玉珏一听,骤然拿过那块漆饰蓝色的桃花芯木,那金灿灿的三个大字便晃在他的眼前。
  简玉珏手中握着这块方木,神色终于冷了下来,他转向上官琰,“为何我的名字会刻在这名牌之上。”
  “本就是你的,不刻你的名字,刻谁的。”上官琰无所谓地笑笑,“所以,现在,你愿不愿意做我上官琰的食客。”
  李掌柜站在一旁,他比简玉珏还要明白,这半途拿到的监生身份有多么难办,说什么得了急症,个中曲折稍加思量,都能明白过来。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离明年二月的会试已经不足一年,若能进国子监,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李掌柜看了看简玉珏,以玉珏的心性,那是绝不会要。
  果然。
  “不愿。”
  简玉珏向来温润的眼眸第一次染满了寒霜,是比上一次在永安街时更为直接的冷色。
  他喜静,从不愿与人争闹,学问便是他唯一想做之事。倘若他真要依附于人,凭他青州解元,当初就不会失去那次会试的机会。
  他自出生被人遗弃,一无所有,父母传给他的,大抵也还只剩下这一点骨气。
  上官琰看了他一眼,轻呵了一声,“简玉珏,你这般迂腐,真是白白废了我一番心思。”
  他说完,转身便走,连台几上的名牌都未带上。
  李掌柜看了简玉珏一眼,一咬牙,趁着简玉珏还未反应过来,他跑回内室,拿出那袋变卖房契得来的银子,一路小跑赶上走至门外的上官琰。
  “我替玉珏将这名牌买下来,我会劝服他去。”说罢,李掌柜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了上官琰手里。
  其实是不够的,李掌柜知道,若只是束脩,绰绰有余,但加了上官琰付出的人情,却是他耍了无赖。
  “我会劝他去的。”李掌柜怕上官琰不肯收,又加了一句。
  上官琰看了对面这老头一眼,脸上忽然升起笑意,他拿着这袋碎银颠了颠,“这么碎的银子,我还是第一次用。”
  。。。
  “玉珏,”李掌柜回到铺子里头,将那名牌塞到了满满讶异的简玉珏的手心。
  “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读书人要正直,也要审时度势。”
  “不是他逼你,是老头我逼你去,你纵然天资聪颖,也不能继续这般荒疏下去。这监生,就当是我买给你的,钱都花了,你不去,便是对不起我。”
  李掌柜刚刚才从乡里回来,结束了一路的奔波。腰背因赶路而疼痛,此时只能撑扶着柜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低着头不敢看向简玉珏的,他怕玉珏怪他。
  简玉珏捏紧了手心的木牌,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手心的方木,烫热无比。
  “李叔。”
  “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你说,你到底去不去。”
  李掌柜终于抬头,那沧桑老迈的脸上含着的期待,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
  简玉珏强自牵扯出一抹笑容,看向李掌柜,“嗯,去。”


第五十七章 
  黄历五月十七; 满城的桃花才褪。
  在这剩下的一点零星春意里; 明顺帝携着百官去龙虎山春狩。
  龙虎山山势绵长; 横亘南北; 北面靠的离督主府近的山势是高耸陡峭,南边则是山林; 地势平缓; 皇家的猎场便是设在这平凹之处; 植柳为界; 以免有人误入山谷腹地。
  每年的春狩连续四日; 第一日; 由皇上射出春狩的第一箭,狩期即是开始。百官分文武; 三日内获得猎首最多的,便会有赏赐,不过明殷朝尚文; 这历年来的猎场倒也不见太多血腥。
  这日清晨卯时; 顺贞宫门前,早早的就整齐排列着一辆辆宫车,被查验完身份的百官及亲眷一个接着一个踩上马车,亟待出发。
  毕竟事关帝王出行; 谨慎小心是少不得的; 最怕的就是有人趁机混进来; 是以御林军的总统领此时亦是亲自守在这宫门口; 巡扫一切。
  待检查完毕; 明顺帝所坐的金辇才堪堪启程。
  御架后头的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里,张月儿靠在车厢的木棱处昏昏欲睡,原本亮闪闪的一双杏眼,此时快阖成了一条虚缝。
  今日起的实在是太早了,她听了双福的话,细细装扮了一番。可才打了几个瞌睡,那妆粉便落到了袖子口,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多睡上一阵。
  随侍太监双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呆愣的张月儿,幸好还有他的谋算,这次来春狩,他替她将所有份例里得来的新衣全都带了出来,绝对要跟着龙虎山的风景,每日换上几套,以得取皇上的注意!
  “双福。。。。。你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这路颠地她连睡都睡不着。
  双福还以为张月儿要说些什么,等了半天就是这一句,他眉头一皱,苦口婆心道:“主子,奴婢想说您就上一点心吧,沈贵人怀了身孕,您这次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别白白浪费了呀。”
  双福的心里苦啊,之前带着张月儿去见太妃娘娘,她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哪能得到娘娘的青睐。这次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竟然能被下了旨跟着皇上一道去春狩。
  让他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受,可现在一看张月儿这般,他瞬间便泄了气。
  张月儿揉了揉眼睛,听完双福的话,终于清醒了一点,她拍了拍双福的肩头,笑起来嘴角的梨涡浅浅。
  “双福,你也知道,这次皇上的旨意下到储秀宫共招了十个,可春狩只得四晚,我哪里轮的上的。”
  “主子,您怎么凡事想的就与人反的呢,这不就是因为只有四晚,可不得上点心么?”
  “皇上他都不认识我,我上了心也没用啊,还不如顺其自然嘛。”
  张月儿笑着说完想了想,不止皇上不认识她,她也快忘了皇上的模样了,毕竟也一年有余,她只记得他温柔好看,其余的好像都失了印象。
  双福看着对面一点都不显失落的女子,摇头叹了口气。
  突然,一阵细微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眼神往那声源处一瞥,就瞧见了藏在张月儿裙底下,那露出一小半截的短绒尾巴。
  双福大惊失色,还是压低声音道:“主子,你不会把蛋心给带过来了吧?”
  张月儿闻言嘿嘿了两声,低头从脚边抱起一只黄橙橙的小奶猫,那一团就跟鸡蛋里子一样,蛋心似乎很喜欢有人抱着它,喵呜了两口,又蹭了蹭张月儿的手。
  “双福,蛋心还小,要它没吃没喝地呆上三日,我怕它出事就带出来了。”张月儿将蛋心递过去,笑嘻嘻道:“你要不要抱一会儿。”
  双福顿时无语扶额,这只幼狸是一次从太妃娘娘那回来路上捡的,宫里不禁这些个小东西,看它长得模样也怪可怜的,他就想领就领着呗,反正平日里皇上从没来过,他守着张月儿,每日除了份例去行礼,其他时候也是没什么事做。
  可这次。。。。是春狩啊,在外带只幼狸倒也不明显,可这心思全花这上面了,还哪有皇上的事哟。
  张月儿见他不接,收回手,抚着蛋心毛茸茸的头,说道:“双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皇上从来没宣过我,这次也不过是顺带充数,你就别抱什么希望了。”
  “随主子您吧。”
  张月儿听这不高兴的口气笑了一声,双福是她一被赐做答应时,便分给她的小太监,对她语气算不上好,但其实啊,他的心肠软的很。
  。。。
  与此同时,车列偏后的位置,正是苏宓所在的马车。
  宫里统一安排的车马,自是比不上督主府的宽敞舒适,春狩去的龙虎山,从官道下来是颠簸的小道,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坐久了,苏宓就觉得臀下有些酸疼。
  虽说这种小事,她还没娇气到受不住,但是酸久了,也要假装无意地将臀部抬起一会儿,活动下才不至于太难受。
  每一次,苏宓都会偷偷看一眼秦衍,见他毫不在意她这一边的窘迫,这才放心下来。
  突然,马车咯噔了一下,苏宓臀处猛地袭来一阵钝痛,她轻哼了一声。
  “忍不住了?”秦衍放下手中的羊皮纸,抬眸对上苏宓,看了看她的身下意有所指。
  “。。。。”,苏宓登时红了脸,原来他早就看到了。
  “过来坐我腿上。”秦衍说完便低头继续看龙虎山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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