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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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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云棠微怔,“你说的什么?”

    郭文莺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个问题早晚得解决,两人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

    她鼓足勇气,“方公子,咱们解除婚约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难舍

  
    方云棠惊得面色发白,“你这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是封敬亭逼迫你了吗?你和他有……有没有?是他把你……?”

    郭文莺忍不住抚了抚额,他还真了解封敬亭,知道他是什么德性。说实话,封敬亭确实对她做了很多,除了没最后夺了她的贞操之外,该做的基本都做了。

    但她真不是因为这个提出和他解除婚约的,这些时日她考虑了很久,也是正因为深思熟虑了,更加确定自己不想成亲。尤其是嫁进同样是豪门的方家。

    她终究不是一个能居家的女人,也不想在大宅门里度过一生,何况她和郭家还有未解的仇,将来若是向傅莹和祖母讨债,必将把郭家上下都得罪了。当年的事她虽然不十分了解,但隐约可以确定是傅莹陷害了母亲,而这其中还有郭家老太太的包庇和默认,怕是父亲也是同意的,否则不可能逼得那么坚强的母亲上吊自杀。

    如果当年的事翻出来,那她就是要和整个家族为敌。毕竟傅莹是父亲最爱的女人,而郭老太太又是傅莹的亲堂姑姑,有了这层关系,她在郭家行事可以说是举步维艰的。

    最后闹成什么样子,她心里也没谱,或者很有可能就此和郭家闹掰,被驱逐出去。这样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给他答复,又怎么可能做他的妻子?

    但这些隐秘之事没办法说,关于封敬亭是否对自己不轨的事也没办法说,一方面事关自己名节,另一方面她真怕他会因此找封敬亭麻烦。

    端亲王是什么人,毕竟不是他一个商人能招惹的起的。

    心里想了很多,可这些话在嘴里团了半天,竟一句也说不得,到最后只能化成一声长叹,“方公子,王爷并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我个人的原因,我真的不想嫁人,今生只想一个人过生活,哪怕将来不做官了,也不想找个人嫁了。”

    方云棠面色有些难看,“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根本没看上我吗?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郭文莺轻叹,她说的是心里话,她是真的不想嫁人,至于是不是看得上他,说实话,他很好,好的让她一度沉迷,一度想冲破心中的障碍,义无反顾的和他走在一起。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不是因为已经对他没感觉,而是束缚她的东西实在太多。她的身份,她的家庭,她的理想,还有她现在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与江太平一战一触即发,弄不好真的把小命玩丢了,又拿什么承诺他呢?

    就算以后真想嫁人了,她最有可能嫁的也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惊人的才华,有的只是一颗待她的真心,两人就此过着平淡的生活。

    她低声道:“云棠,你不要这样想,你很好,真的很好,你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不好的是我,我现在随时可能丧命,为安全起见,你还是和我撇清关系的好。”

    方云棠嘴里有些苦涩,他想说他能保护她,可事实上,他根本保护不了她。

    她所办的事太大,根本不是他能插手的,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颜面去求她嫁给他呢?但是封敬亭呢?他又何尝能护她周全?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酸酸涩涩的,甚至带着些许对封敬亭的嫉意。这种情绪慢慢酝酿着,待等她说会把上次他给的盐引还给他时,他忽然就爆了,砰的拍了下桌子,“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不同意解除婚约,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答应不答应。还有本公子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就若不要就扔了去,少拿来寒碜我。”

    他面容因激动分外,身子也一抖一抖的,郭文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心知道他是真的恼了,换了是她,如果哪个人跟她提出退婚,她能大耳刮子扇过去。

    她道:“方公子,是文莺的错,你别着急,此事咱们慢慢说。”

    方云棠又坐了下来,语气渐渐平静,“总之我不会退婚,我若退婚父亲也不会饶了我,方家也不会同意的,若你不想嫁,你自己到方家退婚去。”

    郭文莺心中暗叹,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点,她现在身份没公开,怎么可能会去退婚?这件事也只能留待以后再说了。

    她站起来,“方公子,文莺还有事,先走一步了,退婚之事改日再谈吧。”

    方云棠想留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缓步出了茶楼。望着她坚毅的背影,有那么一霎那,竟觉得那不是个女人。

    是啊,郭文莺怎会是平常的女人,她的经历,她所办的事,又是女子能做成的?

    爱上一个这样的女人是他错了吗?终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想到自己对她的一番心意付之流水,心中一时义愤难当,桌上的茶壶茶碗全胡啦到地上,一时间茶汤飞溅,碗瓷噼里啪啦摔个粉碎。

    茶楼里的小二和掌柜吓得要死,心说,这好好的怎么砸起东西来了?

    刚才两人说话,他们虽没敢听,但多少也听了一耳朵,什么退婚不退婚的,不由猜测多半是那个官员和这公子同时看上一个女人,官员让公子退婚,把女人让给他,公子不肯,于是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不由暗忖,这年头当官的都不是东西,都会欺辱百姓。

    方云棠赔了砸烂的东西,才离开酒楼。上了马车,心中的憋闷之气依然没有消减下去,他虽不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皇亲国戚,但也是出生世家的权贵子弟,从他懂事开始,还没什么是想要而得不到的。今日竟然被人悔婚,心中自是义愤不平。

    车夫问:“公子,咱们去哪儿?”

    “回福州,快,以最快的速度。”

    车夫咧嘴,最快的速度能多快?他也不敢多问,只倾尽所能把马车赶的飞快,让主人感受了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只可惜快是快了,到福州城就出事了。

    
  
  
  
第二百四十章 勾引

  
    城里人多车多,马车迫不得已减速,但还是和迎面而来一辆马车撞在一起。

    那马车轻巧华丽,车夫穿着不俗,一看就是权贵之家。车夫吓了一跳,慌忙跳下来要赔礼,还没等开口呢,对方已经先骂起来了,“哪儿来的不长眼的,可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

    方云棠听到声响,掀起车帘问道:“出什么事了?”

    车夫在下面拉着马缰,忙道:“禀公子,不小心撞车了。”

    方云棠蹙蹙眉,跳下车来,对着那马车微微一躬,“方某下人不慎,冲撞阁下,还请阁下恕罪。”

    车中一个女子声音道:“可是方公子吗?”

    方云棠微怔,那声音甚是陌生,一时竟想不起来是谁了。

    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娇媚动人的脸,方云棠一见,那竟是南陵公的夫人秦月芳。

    前些时日秦月芳见过方云棠一面,可就是那一面让她每日神魂颠倒的,心里念念的都是这人,便是自己夫君要与自己欢好也觉得甚是无味了。

    人比人气死人,往常觉得自己夫君也是难得的人才,可自打见了方云棠,便觉给他提鞋都不配了。再加上江太平在外面有了新欢,把她抛之脑后,平日里也爱答不理的,让她日子过得索然无味,便想着什么时候再见方公子一面,哪怕与他说说话都是好的。

    她正愁没机会呢,可巧今日便在街上撞见了。这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吗?

    她心里欢喜,面上却淡淡道:“方公子今日这是有什么事,怎的这么着紧?”

    方云棠道:“夫人勿怪,云棠确实有些事,冲撞了夫人实在是罪过。夫人可觉身上哪里不适?”

    “正有不适。”秦月芳摸着头,一副娇喘不已模样,“奴家觉得头晕。”

    方云棠暗道“坏了”,南陵公是何等样人,冲撞了他的妻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心里到底畏惧,忙道:“云棠的园子就在附近,不如夫人跟我先回园子,请大夫好好瞧瞧,云棠也好放心。”

    秦月芳眼珠一转,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方公子倒也善解人意的紧。她着实喜欢方云棠,此刻哪肯错过亲近的机会,忙让车夫转道去留园。

    马车停在留园门口,方云棠让人把柔柔弱弱,娇喘吁吁的江太太从马车里扶下来,送进了后院一处景致极佳的院落,随后命人赶紧去找大夫。

    这留园是他花重金买下来的,原来是一位富商的园子,不过后来此人摊了官司,把园子卖给了他。先前人家根本不打算卖,是他费了许多手段才弄到手的。他在南齐有多处房产,只在东南之地就有五六座园子,独这留园最得他心意。就好像他对郭文莺,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便是花费多少心思也要得到。也因此,郭文莺的拒绝才会令他几乎失控,今天险些酿出祸事来。

    他本来野心便不小,否则也不会和三皇子合作。他手中的生意有一半,与三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次听命于三皇子,与江太平勾连,虽然并非他所愿,可这件事就像个泥沼一样,一旦陷进去,想出来却是太难了。虽然方家人并不知道他和三皇子的关系,但既然牵连其中,他就代表了方家。

    他心里有时候也明白,一旦郭文莺知道他和三皇子有关,两人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一时心神恍惚,听到秦月芳低声唤他,才晃过神来。

    毕竟是他的车撞了她,因着对这位夫人心中有愧,加上对南陵公有所图,对秦月芳照顾的甚是体贴。又是请医又是抓药,还亲手熬了药送到秦月芳面前。

    “夫人,这是治头疼的药,夫人趁热喝了吧。”

    秦月芳抚着额头,柔腻地声音道:“多谢方公子。”

    她心中欢喜之极,便又对他多了几分柔情,心中暗忖,要是南陵公能有他一半的温柔,她也此生无憾了。

    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她硬是在留园里腻了两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自这日之后,她接长不断便会到留园来,表面上奉南陵公之命来刺探消息,实际上不过是她想见他,而与他相处的越多,便越多了几分喜欢,竟甚至存了心思,想将此人弄到手里。

    她本就不是什么贞洁妇人,背着江太平也养过一两个男子,只是后来怕被发现,都处理干净了。她遇过许多男子,曾经月馆里更是美男无数,但真正入了她的心的,也就方云棠一个。

    今日恰逢十五,她便带着上好的樱桃酒来到留园。并让人从福州最好的酒楼狮子楼叫了一桌席面送到留园之中。

    在园中暖阁离摆上宴席,两人对面而坐,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甚是得趣。

    秦月芳一面对他劝酒,一面道:“方公子,前几日王爷提起封王之事,不知三殿下可否帮忙?”

    方云棠一笑,“些许小事,公爷委托,咱们王爷定会尽心尽力。”

    “多谢公子了。”秦月芳不善酒力,饮了几杯脸上便有些发烧。

    此刻她偷偷往对面一瞥,眼前的方公子又英俊了些,剑眉挺鼻,正襟端坐在椅上,那青竹般的神形真是迷人得紧!

    心里一阵发紧,脸上顿时烧的更厉害了。终于按捺不住,神形妙曼地向他走来,今日她身上这条罗裙采用的是绯云轻纱做摆,淡粉的颜色衬着里面白色的薄缎衬裙,微微走动时,裙摆拖地、轻纱飞扬、亮缎微闪,真是犹如三月江南的桃花细水一路绵延开来。

    她今日穿戴的肚兜剪裁的甚巧,满满地兜上后,成了鼓囊囊的小山丘,而自己刚刚换上的罗裙,领口也是开得甚低,柔嫩的肌肤坦露出大片,连那粉色的胸兜都露了一大片。

    方云棠淡淡扫了她一眼,又怎不知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自己也是久沐花丛之人,自来认为,想收服一个女人,只要收服了她的身体,自然能收服她的心。他忽的一把她拽入怀中,薄唇轻启,将杯中之酒倒入口中,突然俯身附向了秦月芳,含住柔嫩的唇瓣,将口里的酒液哺入她的檀口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封王

  
    秦月芳一晃神,皓齿轻启,只感觉在一股酸甜的酒液里游来一尾小蛇,在自己的口内翻江倒海肆意舔刷。

    来不及哺入进去的红色酒液,顺着嘴角一路欢畅地滑落到了前胸,染得素肌湿亮一片,肚兜也被打湿,将那淡粉的颜色染成糜烂的深红……

    她心跳的太快,被他娴熟的口技吻得有些发晕,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被他轻轻一带,就从桌边,一路滚落进了床榻之上……

    这樱桃酒,虽然喝起来味道甘醇,但后劲十足。只一会的功夫,秦月芳就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只能瘫软在榻上,勉强地支起玉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却感到手下那片硬实的肌肤滚烫得也如同喝了浓烈老酒一般。

    按理说,这该是销魂一刻,锦浪翻滚的时刻,可是方云棠看这位夫人,真是再没有一处顺眼的地方了。下巴尖得讨厌,那身段单薄得失了福气,胭脂的味道有些呛人,到底上了年纪,眼底的细纹垒列,皮肤看着虽还算好,却怎么也不如郭文莺的软腻顺滑。

    这般索然无味,他脱了一半的衣服也止住了,便又重新穿上,起身坐起来。

    那秦月芳的脸上红潮未褪,原指望着方公子能与自己成其好事,没成想,才进行到一半他便要离开了。不由有些气恼,从后面揽住了不肯让他走,“好人,不想要什么我都依你,只要你跟我常常久久。”

    方云棠止了步,回身抱住她,低喃道:“这我哪里敢跟你来往了,你家那位是个什么人,还不把本公子生吞活剥了。”

    秦月芳啐了一口,“他算什么,一个野蛮人而已,哪及得公子风情。”

    方云棠笑了笑,“我虽喜欢夫人,终究还是惜命的,待等他日你我皆自由了,再行好事也不迟。”

    秦月芳虽心中失望,还是忍不住埋首在他胸前,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只觉周身都迷醉了。心中暗忖,那江太平能三妻四妾,在外面包养女人,野种都生了,为何我便不能寻个知心可心的人?

    方云棠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子,暗暗冷笑,似这等水性杨花之人,若不是他有求于她,是半点不会沾惹的。

    看来日后还要给她些许甜头,才好让她为自己做事。只是要让他真与她欢好一场,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愿的。

    他对女人很挑剔,不是看得上眼的,根本不会碰。

    ※

    不过几日,南陵公江太平的封王圣旨就下到福州。圣旨中对江太平好一顿大赞,称赞他是南齐第一人,并册封为南陵王。

    他算南齐立国之后第一个外姓王,倒也称得上是第一人了。

    册封的仪式很是盛大,居然没按祖制请江太平进京进行册封,而是在福州专为他举行了一个册封典礼。

    封敬亭得到消息,气得破口大骂,说京里那帮一个个都不是玩意,这是多好的除去江太平的一个机会,居然就这么放弃了。他们真以为江太平会听他们的,只在东南钳制他,坚决不会反吗?

    心里堵着一口气,江太平送来的请柬他也没接,在行辕里称病,也不去参加册封典礼。

    江太平有意大肆宣扬,请了许多人来参加册封仪式,东南三省,连着周边几省,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就连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专派了特使参加。反倒作为东南钦差的封敬亭,只派了蒋贸这个五品知府去参加仪式。

    封敬亭很觉这是在打他的脸,朝廷应该打压江太平,扶植他才是正理,现在却完全相反,成了打压他的势力,扶植江太平了。东南封了第二个王,这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看他笑话,同时告诉天下人谁才是真正东南的王吗?

    陆启方劝道:“王爷,事已至此,只能忍耐了。朝廷现在对江太平越褒奖,将来他谋反之时得到的骂声越多,从长远看并不是什么坏事。”

    封敬亭吁了口气,这件事也不过再次证明了兄弟不可靠,为了抑制他的势力发展,那两个好哥哥不惜引狼入室,他们可知一旦江太平完全占据东南,便有绝对实力引兵北上,到时候天下还不定姓什么呢。打压了他,他可以忍,但这般行事又置封家的列祖列宗于何地?

    这不摆明了把自家的江山往人家手里送吗?

    他不相信二皇子看不出这件事的重要性,或者在他心里对自己太过自负,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控制江太平。而相比较于江太平,他的威胁才更大一些吧。

    反正他是搞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了,这些年被坑害的太多,什么兄弟,什么亲情对于他都是狗屁。今天他们给予他的,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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