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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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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觉鼻翼发酸,刚想说话,封敬亭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轻声道:“两位在说什么,也给本王说说?”

    他说着,坐在郭文莺身旁,一副打算洗耳恭听的样子。

    郭文莺不欲再提这个话题,只笑道:“当然说元宵节,这府里虽热闹,终究不及街上,只可惜这个元宵节只能在府中过了。”

    封敬亭道:“你受了伤,不能带你出去,街上人多,挤到伤口就不好了。你若喜欢,我明年带你去街上看热闹好不好?”

    郭文莺微笑,心里却说,明年?明年还不知这些人都在哪儿呢。

    他们这边有说有笑地,王妃钟毓看在眼里,不由心中淡淡酸楚,刚才王爷虽跟她坐在一处,可双眼无时无刻不盯着这边桌子,就连跟她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人还在,心已经走了。

    她本以为抬举了鸳鸯,能多少留一点他的心,现在看看鸳鸯那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亏她还报了很大希望,原来是个不中用的。爬上了床又怎样,指不定王爷心里把她当成谁了。

    心里暗恨,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也懒得看这边几人笑容满面的样子,便借故身体不舒服,告辞走了。

    王妃一走,院子里倒热闹了不少,碍于王妃身体不适,怕吵着她,下人们都不敢过肆欢笑,预备下的游戏都不敢玩。这一走,倒让许多人轻松许多,王爷又是个顶顶和气的,府中事务并不多管,任着他们欢笑闹腾。

    这会子已经有人聚在一起,猜灯谜,击鼓传花,投射,瞎子摸象,各种游戏都玩了起来。外院的太监、侍从则是赌筛子、玩纸牌,喝酒划拳也闹得甚是热闹。

    一帮人都跑去玩了,王爷身边伺候的人不够,徐茂叫人去找云景,才发现云景已经跑了。上他家里找,昨天就已经出城去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府里丢了个把人,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个时节,人跑的有些蹊跷,没听说他犯了什么错,让主子责罚,他跑什么?

    又找了找,实在找不着了,徐茂也没往心里去,换了人替了他的差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今日封敬亭似乎兴趣格外的好,居然让人拿了马吊出来,他们三人,再加上大管家徐茂四个一起打马吊。

    陆启方是个马吊迷,一听说打马吊,顿时精神来了。

    可郭文莺根本不会玩,她下棋不行,马吊也不通,还好封敬亭说输了算他的。

    他们玩得高兴,倒把三个通房姑娘扔在一边,三人也不敢抱怨,知会了一声说要去陪王妃,就都走了。

    封敬亭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随便挥了挥手。

    鸳鸯心里不舒服,毕竟昨天刚伺候了爷,今日就当个物件似得扔了,搁谁身上心里能好受?

    云姑娘看她那样子,‘噗嗤’笑出来,“怎么?你还对爷上了心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横抱

  
    锦姑娘道:“跟你说实话吧,咱们爷是最冷心冷情的,不认识的见着他,以为是多温柔的人呢,其实心狠着呢。”

    鸳鸯想到那天王爷那般凶狠折腾自己,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云姑娘笑道:“你刚伺候爷还不知道,以后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咱们爷平常很少沾女人身子的,可一旦沾上了,那真是往死弄。你初初觉得难受,等适应了便能体会其中的妙处,真真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做他的女人,那也是一种福气,能叫你欲/仙欲/死,死过了还想再死,会上瘾的。”想起自己当初承恩时的情形,不禁脸红起来,王爷那样子真真爱死个人。只是有好长时间,都没再碰她们了,现在想体会也体会不到了。

    锦姑娘也有同感,两人想到没受宠多久就失了宠,都是一阵失落,怕是现在再想要一次爷威猛的对待,怕也不容易了。

    两人于床地之间旷了许久,都心痒痒的,忍不住逼问鸳鸯昨天承欢的情形,把鸳鸯臊了个大红脸,心里忍不住暗道,难道真的像昨天那样往死里折腾自己才是好的吗?

    此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昨日那场鱼水之欢,是托了某人之故才会那般,后来王爷也没再沾过她半根手指头,也再找不到那种恨不得把她揉碎了的感觉了。

    打了几圈马吊下来,郭文莺输了个底掉,虽然坐在上首的封敬亭频频给她放炮,下首的徐茂也不断给她喂牌,可她心不在焉,打出的牌比狗屎还臭,一晚上不仅输光了自己筹码,连封敬亭的筹码也输光了。

    封敬亭倒是很不在意,看着她输也高兴。倒是陆启方气得连胡子都撅起来,难得一个好脾气的老头,连连跳脚,大骂他们打得狗屁牌。虽一晚上属他赢得最多,却接连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们玩马吊,尤其是郭文莺,成为了拒绝往来户。

    郭文莺无奈的摸摸鼻子,她本就是臭手,马吊、叶子牌、围棋,无论哪一样都烂的到了家。从前玩扑克牌的时候,一帮同学也是躲着她,谁也不愿跟她玩的。

    眼看着快亥时了,陆先生年岁大了,精神不济,众人便也各自散了,都回住处休息去了。

    郭文莺打了个哈欠,也觉有些困了,云墨搀着她正要往回走,封敬亭却从背后追上来,低声道:“去房里换件厚衣服,爷带你出去。”

    郭文莺“啊”了一声,“这深更半夜的要去哪里?”

    “自然有地方要去。”封敬亭神秘一笑,随后催促,“你快点,爷在这里等你。”

    郭文莺本不想去得,可他这么急吼吼的等着自己,若说不去肯定扫他的兴,大过节还是别惹他不痛快了,便回房里穿了件白狐狸皮的大氅出来。

    那大氅是封敬亭新近给她做的,新出的毛峰,在月光下衬得她一张笑脸莹白如玉,愈发的好看几分。

    封敬亭望向她的眼神闪了闪,心中暗道,还未曾见过她穿女装,改日一定要让她穿给他看,虽然光着也很好,但他不介意她穿得凉薄一些,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那半隐半露的模样,想必更加招人。

    “走吧。”他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出门时把她打横抱起来。

    郭文莺惊呼一声,想叫,又怕被人看到,只低声道:“王爷快放我下来。”

    封敬亭笑着低头望她,月光下,她一张精美的脸满是惊愕,一双泉水般的眼那瞳仁也乌漆漆的隐有水光反射。

    她红唇抿成一线,看向他的眼神又是无奈又是紧张又是紧惕又是害怕……啧啧啧,这小眼神儿,还真是勾得人想对她肆虐一番。

    他忍住想吻她的冲动,低笑着一路抱着她出了府门。

    外面早已备好了车,今夜京都没有宵禁,此刻街上还有不少人,车辆来往也甚是繁多。

    马车一路西行,穿了两条街,到了钟鼓楼才停下来。

    封敬亭道:“你知道吗?这里是整个京都几个制高点之一,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京城的花灯。”

    郭文莺有些惊讶,难道他带她出来就是为了看花灯吗?

    他抱着她一面爬着楼梯往钟鼓楼上走,一面笑道:“你不是想和自己亲人一起看花灯吗?今日我就是你的亲人,你与我一起好不好?”

    郭文莺大惊,“我何曾说过?”何况她跟他是亲人?他们俩够得着吗?

    “你是没说过,可你的脸上都写着呢。”他摸摸她的脸,真是盈润细滑,皮肤出奇的好,真纳闷在西北那风沙之地待了几年,她怎么还能有这么滑的肌肤?让他简直爱死了。

    他好像摸上瘾了,一下又一下,好像摸着上好的绸缎。郭文莺忍不下了,挥手打开他的毛手,他才恋恋不舍作罢了。

    郭文莺这会儿有些后悔和他来这地方,孤男寡女的实在不雅,便低声求恳,“王爷,这里有些冷,咱们还是走吧。”

    封敬亭不肯,“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看一眼再走,你放心,有爷在,不会冻着你。”

    郭文莺不再说话了,心里暗道,有你在才可怕呢,待会儿你要老老实实也罢了,要是敢对小爷无礼,小爷蹦你下半身。她打定主意,摸了摸怀里的火铳,脸上不禁挂起一丝诡秘笑容。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盈盈照在钟鼓楼上,映衬着下面无数的灯火,有一种静逸的美。

    封敬亭把她放在地上,两人一起注目那万家灯火的热闹,街市上盏盏花灯像黑暗中闪光的珍珠,婉蜒而去,无穷无尽。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喧闹而和平的夜。

    对于军人来说,能在大战后享受这种和平的夜晚,多少有点欣慰,望着远处点点灯光,郭文莺原本积压几日的郁气疏散不少。

    封敬亭注视许久,忽然问道:“此时此刻,你想到什么?”

    郭文莺叹息,“为了让更多人能享受这种和平,想到自己吃的那些苦,似乎也值了。”

    封敬亭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你是这般大仁大义之人。”

    他的语气似有些促狭,郭文莺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仁义之人,也不禁笑着:“谈不上仁义,也许是做了几年军人,身上承担了太多,无非是尽力把自己的责任做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烟火

  
    他们的责任就是保西北平安。

    无论什么时候,想到西北那惨烈的战场,想到一个个倒下去的士兵,心都是绞痛的,从前没有经历不知道,现在才深切体会,这片刻的安稳来得多么不易。无数的边防战士的尸骨堆积,成就他们今夜的安详,也成就了南齐万千百姓一个欢乐的元宵节。

    夜里寒凉,他从后面轻轻搂住她的腰,用大氅把她整个身子包裹住。往常没感觉到,现在才觉出她是如此娇小,身高不过才到他的嘴唇。两人这般站着,正好可以亲吻她的发丝。

    他嗅着上面淡淡的皂角香气,一时心神俱荡,她从来不用头油,也不涂抹香粉,但身上的味道却甚是好闻。

    一时神思,郭文莺也没注意到两人现在的样子有何不妥,只觉身上暖暖的,让她思绪飞的更远。

    两人静默着,忽然,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寂静。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

    啪!一朵“花儿”在空中盛开了,绽放了。

    “啊,好美。”郭文莺惊叫一声,那烟花燃放的方向正是郡王府,此地直线距离郡王府很近,又是登高望去,竟是最好的欣赏烟花的地方。

    朵朵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了夜空,定格在了他们的心里。多么美丽啊!在短短的一瞬间,花儿熄灭了,枯萎了。一切重新恢复了平静。但那一刹那的美丽却成为了永恒。

    一朵烟花竟带来了如此大的震撼,郭文莺惊异了。

    这时耳边响起他轻动的好似潺潺流水般的声音,“文英,你恢复女子身份吧。”

    郭文莺一时不解,回头望他,却发现两人亲密的契合在一起,自己整个人几乎被他圈在怀里,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不由有些恼意,“王爷,放开我。”

    封敬亭没应,只道:“你恢复女子身份,回郭家去好不好?”

    郭文莺道:“回不回郭家,我自己决定,我也不想再做什么怀远将军,只是就算离开军营,也不是现在。”她还没做完她的事,至少要把那些袍泽兄弟救出来,至少要确定西北的安稳。

    她还想在临潼关、裕仁关等几处关口建立炮台,想把整个西北一线串联起来,再不会出现景德十年那场惨无人道的大难,再不给瓦剌进击中原的机会。而这些都不是一个女子身份能做到的。

    封敬亭轻轻叹息,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志向,只是他更想拥有女子的她。且前些日淑妃已经在为他挑选侧妃了,钦定了几个人选,其中就有郭家的女儿,而他更希望那个人是她。

    可惜这些话没法和她说,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为了他而甘心迁就。

    郭文莺终于挣脱开他的环抱,一只脚单腿立着,冷冷道:“王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封敬亭叹息,他只能叹息,因为他忽然想到,即便她恢复了女人身份,也不一定想要嫁给他。这个丫头表面对他服从,其实从心里对他却是很排斥的。何况她还定过亲,有个未婚夫。一旦恢复身份,就意味着要嫁给那个人了,此时的他根本没有能力阻止,淑妃不会允许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不好的传言。这么想着,她还是男人倒还算安全了。

    那就等着吧,他终究能等到可以主宰天下人命运的那一天。到那时,他会用全天下最尊贵的礼仪迎娶她。

    两个人在鼓楼上坐了大半夜,才下了楼去。郭文莺脸上不高兴全带出来了,封敬亭却依旧嬉笑着,不时哄她两句。这副样子落在旁人眼中,就好像一对小情侣,女子赌气,男子小小翼翼地陪着笑。

    徐茂在下面等着,看在眼里忍不住一叹,这要是让王妃知道了,怕又要闹心了。你说爷放着好好的女人不要,怎么就看上了个男人呢?

    *

    元宵节过后几天,一则关于太子陷害西北军,要处斩西北军将官的消息,在京中以极快的速度传播着。

    几乎每个京都人都知道朝廷要处斩得胜归来的西北军了。一大早刑部衙门十米外便停了十七具棺材,五百名西北军士兵在刑部门口一排排站着,每个人都披着白衣,为自己的袍泽穆哀,一时把宽敞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九城巡防营的兵都出动了,想要镇压,可气势汹汹地来了一波,又灰溜溜走了。

    这个时侯谁敢动啊?西北军在西北还有十万人呢,都是身经百战的,要是逼反了,绝对是一场巨大灾难。西北军一动,瓦剌人也不会作势,到时候裕仁关、临潼关两个关口一开,别说瓦剌了,周边哪个小国不想进来参一脚?一个弄好就是国难了,这个节骨眼,谁敢动西北军一根汗毛,那纯粹是找不自在。

    谁都知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这些人给安抚住,以防生乱。太子封敬德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茶碗都摔在刑部尚书的脸上。

    “怎么回事?是谁露的消息?本太子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人了?还是秘密处决?”

    张裕方道:“殿下,此事多半有人主导的,就是为了败坏殿下的名声。”

    封敬德也知道这些西北军很扎手,他们若败了还能任他们搓圆搓扁,可他们偏偏胜了,若是随意处置了,必然激起民愤,到时候怕是父皇也护不住他。可本来计划好的诬陷呢?

    他大骂张裕方,“都是你,非说什么给封敬亭定罪,罪名呢?怎么还没给他定罪?”

    张裕方苦笑,“殿下,这会儿给他定罪,怎么也有诬陷之嫌啊。”

    “那封信呢?不是说从陆启方手里偷了封信吗?叫他们三堂会审。”

    “是,殿下,您别生气,下官这就去。”

    封敬德不是蠢人,这会儿已经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若是封敬亭一个人哪有这么大能力,是谁倒戈了,与老四合伙打算对付他了?

    暗暗琢磨着,这回整不了老四,是不是该收手了?可别把自己搭了进去,尤其是皇上那里,虽依然病重,可明显精神好了,等老爷子缓过这口气来,别被人撺掇了收拾自己。

    
  
  
  
第一百三十七章 堵门

  
    他隐隐心里担忧,越发不敢叫出事,至于堵刑部大门,叫他们堵去,堵的时间越长,反倒是他们无理取闹了。

    西北军在刑部堵了两天,眼见着没收到太大效果,没有激烈镇压,似乎刑部官员也已经接受了这种门前堵丧兵的事,每天上岗下岗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此刻已近午时,刑部对面不远的酒楼里,郭文莺和陆启方一人把着一边桌子,吃得满头大汗。

    郭文莺喜欢吃肉,还爱吃辣,越辣越喜欢,没想到陆先生也是个中爱好者,尤其大冬天吃个辣火锅,最是滋补舒畅。

    郭文莺夹了一筷子肥羊放进嘴里,好吃的眼都眯起来了,这吃饭的最高境界,不仅要吃得好,还得不花钱,想到最近都是封敬亭付账,供他们白吃白喝,这餐饭顿时更香了。

    她一年咬着羊肉,一边对陆启方道:“陆先生,你不觉你这买卖做赔了吗?想引起混乱,结果人家不上当,这都两天了,一点信儿都没有。”

    陆启方哼一声,“谁我说老人家做赔了,我老人家从不做赔本买卖。”

    郭文莺暗笑,这老头好面子的厉害,把戏玩烂了还不承认。她本来就觉得堵刑部大门不是个好办法,造成困扰不说,还起不到多大作用。瞧这道堵的,六部官员打这儿过,没有不骂的,再这样下去,对他们西北军的名声也不好。

    她又夹了筷子毛肚放嘴里,辣的直吸溜嘴,“先生,实在不行让兄弟们撤了吧,在外面冻着怪可怜的。”

    陆启方撂下筷子,对她深深望了一眼,“闺女,你道行不行啊,枉费我老人家教你这么久,谋算一步至少要看三步、五步,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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