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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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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疑惑,“哪个王妃?”

    “当然是端郡王的王妃。”

    郭文莺怔住了,“王爷有王妃了?”

    路唯新轻笑,“亏你还是王爷的亲信,连这都不知道,王爷六年前就娶了王妃了。”

    郭文莺哼哼两声,一想到他在山洞急不可耐的亲自己的模样,那日晚上又挑拨她想自杀,顿觉心火上升,恨声道:“就他那阴阳失调的小样,怎么看也不像娶了王妃的?”

    路唯新一听,顿时乐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爷娶的这位王妃是个病秧子,做姑娘的时候就病得快断了气,打一进府就卧床不起,王爷成婚六年,没一天是待在王府里的。他娶了妃跟没娶一样,旷了这几年不阴阳失调才怪了。”

    郭文莺好奇,“王爷没子嗣吗?”

    “子嗣?跟谁生?”路唯新“嘁”一声,“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咱们王爷大婚没两天就到军中任职了,一走就是六年,哪能生出孩子来?就算他不走,凭王妃的身板怕是连洞房都不能,还生孩子?听说王爷没娶侧妃,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平日里可是素的很呢。”

    郭文莺吁了一声,这下就能解释通了,一个正常男人,离开自己媳妇多年,又没找别的女人,旷了这么久,难怪对自己有了别的心思,实在是军中女人太稀罕啊。

    这么一想,也便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担惊受怕是多余的,等回到京里,他女人一多起来,横竖记不得她是谁了。这辈子她只是他的属下,可不想跟他扯上别的关系。

    封敬亭的脾气表面温和,实则霸道,性子阴沉不定,喜怒无常,又惯于掌控一切,跟他在一起很有一种压抑感,让人满心满身的不舒服。他做上官,做皇帝都与她不相干,反正不能当她男人。

    她哼哼着迈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低声问:“唯新,你觉不觉王爷有喜欢虐人的倾向?”

    路唯新摸摸脑袋,“有吗?我觉得王爷脾气挺好的。”

    郭文莺暗自撇嘴,脾气好,天底下都让他给骗了,他若脾气好,那世上还有坏人吗?

    这时候邓久成抱着一捆箭矢往这儿走,正听见这句,不由撅着胡子笑起来,“我觉得吧,这王爷是喜欢虐人,不过要分虐谁。”他说着睃一眼郭文莺,笑得暧昧,“像郭大人这样的,最喜欢虐了。”

    郭文莺:“……”

    她也是多余,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

    吃过饭,郭文莺便去见了封敬亭。

    他让齐进传令来找她过去,因是齐进亲自来的,她又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也只得跟着去了。

    临进军帐时,齐进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伺候着,千万不要惹王爷生气了。

    前些日王爷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生了气,他既不骂人也不打人,只让营中的将官反省自己犯了哪些错,每个人写一万字的汇报。有的将官大字不识一个,哪写的出来?还有的为了凑字数,恨不能把刚出娘胎,尿了人一身的事都拿出来说道说道,并据此深刻忏悔了一番了。

    营中将官每一个都交了汇报,封敬亭还不满意,又一个个把人拎到跟前,挨个数落,他也是记性极好,多少年前发生的事都记忆犹新。什么谁曾经延误军机了,谁押送军粮出错了,谁带兵不力,谁违抗军令,谁违反军纪……一件件的全被提溜出来。一时之间军中人人自危,除了陆启方和郭文莺,几乎所有带品级的将官都被拎了一个遍,把这些人折磨的都没活路了。

    这还不如被打一顿呢,挨几板子疼几天上点药也没事了,这可倒好,简直精神折磨啊。

    
  
  
  
第七十五章 不行

  
    有的将官实在不堪忍受,背地里都在议论是谁惹着王爷了,还有的说多半是王爷欲求不满,内火没清理干净惹了外火。也不知是谁多嘴说出去,说王爷那日招了军妓,干摸了人家半天,又把人赶出去了。此事早传得沸沸扬扬的,不知有多少人议论王爷不行,还有的说他只好男色,是个实实在在的断袖。

    更有的自作主张往王爷军帐里送十五六岁的童男,又白又嫩,能掐出水的那种,不过被封敬亭大骂着赶了出来。后来也不知谁提议,干脆把郭文莺送过去灭灭火。这种混账话竟然是一呼百应,一帮人堵住郭文莺的门口,也是她早得了信提前跑了,否则还真不定叫人扒光了给王爷解闷去了。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场灾难持续了三五天王爷的火气这才歇了,军营里众将官这才松了口气,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郭文莺也不知道封敬亭这场气是怎么生的,若说为了她总觉不至于,她也没心情管他,便也只当他是阴阳失调,自己闲的没事瞎折腾。

    不过这些事不管是不是因为郭文莺,反正齐进是都赖在她身上了,这才特意嘱咐一声,省的惹火的是她,最后收拾残局的却是他。

    听着齐进满肚子火气的抱怨,郭文莺也没理他,迈步进了营帐。

    这会儿这位郡王爷还在用膳呢,他今天的菜式很简单,不过一些清淡的小菜配上白米饭,唯一亮眼的就是不知从哪个水坑里捞上来的,小的不能再小的一条鱼。在西北吃点肉啥的还都好说,唯一不好找的就是鱼,这里缺水,离水源甚远,对于他们这些打仗的兵来说,想吃鱼,晚上做梦的时候可以想想。

    这条鱼虽小,不过此时却显得弥足珍贵了。

    看他吃得素净,她不由多瞅了几眼,封敬亭以为她也想吃,摆了副碗筷放到她面前,“坐下陪本王一起吧。”

    郭文莺刚和路唯新一起吃了兔子肉,一半红烧一半清炖,香甜着呢,哪看得上他这喂兔子的萝卜青菜了?何况她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鱼了。

    她也不动筷子,只问道:“王爷叫下官来有何事?”

    封敬亭咬了一口白萝卜,扬脸对她一笑,“你不是管着军中的风纪,正有事想跟你商议,上回定国公送来的那些女人,你看怎么处理?”

    郭文莺很不想管这事,不过谁叫她管着军中风纪呢,那些女人的去留少不得要操心了。她想了想道:“也是时候该送了走了,这些日子去红帐的太多,时间长了消磨士兵意志。”

    封敬亭道:“一帮女人而已,本就是解决男人需要的,安置在别处也无不可。也省得这些士兵平时没个去处。”

    郭文莺想到那一夜,他享受完了美人,还过去撩她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憋着一股火,忍不住道:“王爷这是解决完问题,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封敬亭拿眼睃她,“你这话里怎么酸酸的?是在质疑本王不行吗?”

    郭文莺很想翻白眼,这话完全不对茬儿啊?她跟他说的是一回事吗?虽然这阵子军营里都传王爷不行,但那与她有什么关系?本想吐槽他两句,解一解心里的憋屈,可他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倒好像没完没了。

    封敬亭也没说话,只拿起一双筷子放在桌上,然后再拿来一个碗放在旁边,接着拿了两个汤匙放进碗里,再挑了两根鱼刺在汤匙里。做完这一步,他便抱着肩定定望着她,嘴角隐隐挂着古怪的笑容。

    郭文莺莫名其妙,也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封敬亭道:“自己去琢磨,琢磨懂了再回来跟我谈风纪的事。”

    郭文莺没办法,只得抱着碗筷出去了,到了外面摆弄了半天,也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碗呀,筷呀的,再配汤匙,他到底想说什么?

    转悠了一圈,找好几人问都说不知道。

    也是赶巧,正碰上横三和陈七两人勾肩搭背的走过来,瞧见郭文莺,两人都嘻嘻笑着:“头儿,你这转悠什么呢?”

    郭文莺便把手里的碗筷摆给他们看,照着封敬亭给摆的样子,一边摆一边问道:“你们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横三和陈七对望了一眼,忽然“噗嗤”笑出来,“头儿,这是谁给你摆的,这人可够厉害的。”

    郭文莺莫名,“你们说什么呢?”

    陈七笑着解释,其实这碗筷汤匙之说还是源于前几年的一个笑话,曾经军营两个士兵为了争一个营妓差点打起来,两人对着吹牛说自己究竟怎么行,其中一个为了形象,便用碗筷摆了图形,代表自己一夜七次,是天下第一强的男人,底下玩意一般人比不了。另一个不甘心,也摆了一个图形给他看,说自己一夜一次,一次一夜,后来两人各自不服气,都争着要找那营妓试验一下。

    军营里士兵闲着没事的多,不打仗的时候都愿意看看热闹,后来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士兵们私下里开玩笑,都用摆碗筷的方式来证明。还有那坏心眼的,暗地里讽刺人,故意把筷子撅成一半。

    横三是最懂这些的,此刻看见这图形,顿时笑开了花,道:“头儿,其实这意思就是告诉你,一晚两次,一次两个时辰。”说着啧啧道:“这人够厉害的,老子也就一次一个时辰。”

    郭文莺瞬间脸羞得通红,封敬亭分明是在调戏自己,嫌自己说他不行,证明给她看。自己却傻傻的真当他出了个什么题,还巴巴的找人问,真是丢脸丢大了。

    像这样的事,她就算猜出来了,又怎么好意思回去找他理论?他分明是不想把那些女人送走,想挪到宋城去,却用这种办法跟她打马虎眼。横竖他是三军统帅,他不愿意的事,她还能强迫了不成?

    心里憋着一股火,把碗筷都砸了,然后大跨步离开,横三在后面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陈七两人见她如此,都不禁古怪一笑。

    横三挤了挤眼,“老七,你猜这人是谁?”

    陈七挑挑眉,“军里有几个敢对军需官这样的,这还用猜吗?”

    
  
  
  
第七十六章 强压

  
    是啊,人家两人调情关他们什么事?人家愿意一夜几次,就几次,愿意一次几个时辰都行,就是一次一夜,也轮不到他们管啊?不过,这么一来倒更证实了一点,军需大人和里面那位果然有一腿啊。

    两人大笑着携手跑了,到了几个不错的兄弟面前自然又是一阵添油加醋的宣扬,把加强版本的王爷和军需秘事,再一次升级了,绘声绘色的添加了不少材料。后来不知传到多少人的口中,生生扭转了封敬亭一直在下的劣势,改为他变被动为主动,功法无边,招招不息,与此同时,关于两人之间的传闻,也更加春意盎然了。

    封敬亭自然知道郭文莺没胆量找他,女人嘛,再脸皮厚的也不敢跟人讨论这种事,便直接让邓久成把那些人送到了宋城,找个地方安置起来,供应吃住。也好给营中士兵找了取乐的地方,省得一天到晚没事的时候惹是生非的。

    邓久成自去办了,只是后来见着郭文莺的时候颇觉不自然,还有一回饶有兴致地悄悄问她,“文英,你跟哥哥说实话,你跟王爷到底一夜几回?”

    郭文莺:“……”

    此时此刻,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然后临死之前肯定会先弄死另一个。

    ※

    最近几日封敬亭一直很忙,忙备战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忙着应付京中的各种难题。

    他打了一场大胜仗,还没等喜悦过完,各种质疑之声就来了,说他没把瓦剌一举歼灭,实则是无能;说他拥兵自重,藐视朝廷;说他军纪涣散,欺压百姓……甚至他今年为备战变卖家产充当军费的事,都有人拿出来做文章,说他邀买人心,有意图谋不轨。

    承受着各种压力,封敬亭的心情自然很不好,一大早就和齐进发了一顿火,后来收到朝廷传来的公文,火气更是爆了棚。

    他狠狠的把公文摔在地上,怒骂道:“这帮兔崽子,横竖把爷当傻子了。”

    齐进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分明感觉到自那日营帐内狂吼“郭文英”之后,王爷每天的气性都很大,到了今日被人再次引出来,也算彻底爆发了。

    封敬亭吸了口气,强压下想要抓狂的冲动,“去,把陆先生请过来。”

    陆启方得了信,片刻就赶过来,一进帐见封敬亭气愤的样子,不由笑起来,“王爷何必生气,本是意料之中的事。”

    封敬亭诧异,“陆先生已经知道了?”

    “左不过就是那些手段,拼命打压,抹黑,要不就是干脆找个理由召王爷回京,然后他们再派人接管军队。”

    封敬亭轻叹,“先生真是神人,都让先生料中了,这是京中刚发来的公文,说要本王回京述职。”

    陆启方拿起来看了看,没甚大意思,便随手一抛,“圣旨可下了?”

    “还没,不过估计我要是拖几天不动身,他们定会求来圣旨的。”他现在是几个兄弟共同的眼中钉,他们联手对付他,哪还有他的好。

    陆启方点点头,“既如此,王爷还是回京去吧。”

    封敬亭不解,“先生可是让本王交出兵权?”

    “交不交兵权可以再说,总会有应对的法子,只是这会儿王爷若不回京,被他们拿住把柄,奏一个拥兵自重,王爷怕失了圣心啊。”

    封敬亭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圣心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依靠了,既然那些人想方设法整治他,那就不妨扮个弱者,以博得同情。

    他寻思片刻,道:“本王回京,这军中事务还得烦劳先生了。”

    陆启方颔首,“这自无妨,只是王爷想带谁回京?”

    “郭文英。”没有疑问,是肯定。

    陆启方笑起来,“老夫也觉文英甚好。”

    此时郭文莺连打了几个喷嚏,兔肉汤胡椒面放多了,喝得人呛得慌。这是一早路唯新新打的兔子,两人吃兔肉吃上瘾了,几乎每天都弄一只拿小厨房里自己做。

    此刻她揉揉鼻子,看着路唯新埋头苦吃的样子,不由笑起来,“你几天没看见好的了?军中庆功三日大块炖肉管够,瞧你这出息。”

    路唯新露齿一笑,“你亲手做的,当然与别的不同。”

    郭文莺也没觉多好喝,不过有人捧场,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这回兔子太小,没两口肉就吃完了,实在不过瘾。

    两人正喝着汤,邓久成跑进来,“文英,快,王爷要回京,让你跟着,赶紧收拾东西去。”

    郭文莺一愣,“这马上要打仗了,回什么京啊?”他们刚把兵器都清点完,作战计划都拟定好了,这个时侯回京,不是坑人吗?

    “这我哪儿知道啊,刚才齐进来传的话,让你快点,明天就动身。”

    郭文莺站起来,越想越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京里那些大老爷们想什么,多好的作战机会啊,趁瓦剌人元气未复,一举攻破凉州、冀州,把他们驱出临潼关,赶回边界去。怎么这就要放弃了吗?封敬亭都走了,主帅不见了这还打什么仗?

    不行,她得找封敬亭问问清楚去。

    她转身出饭堂去中军帐,路唯新也忙跟了去,嘀嘀咕咕问着:“文英,你真要回京去?”

    郭文莺没说话,脸上有些阴阴的。

    中军帐内封敬亭正埋头看公文呢,睃见她进来,也不待她说话,便道:“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动身。”

    郭文莺哽了哽,冷声问:“王爷真要回京?”

    “这是皇命。”

    她脖子一直,“那我不要去。”

    “这是军令。”

    封敬亭淡淡一句,顿时把她满腹的话都堵了回去,他尚且执行皇命,她敢违抗军令吗?

    转头看向陆启方,陆先生正捧着一杯茶喝的津津有味。郭文莺道:“先生也觉得应该回京吗?咱们这仗不打了吗?”

    陆启方放下茶盏,语重心长道:“文英啊,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王爷这次回京未必就是坏事,你好好跟王爷去,自有你的好处。”

    陆先生都这么说了,郭文莺想不应也不行,何况这事根本轮不到她做主,她说不去,封敬亭有一百种办法能叫她去了。

    迈步就要往外走,冷不丁听封敬亭甩了一句,“定国公也随本王一起回京,你们有空可以在一起多聊聊。”

    郭文莺脚步顿了顿,神色不愉回瞥了他一眼,这是打算让她拉拢定国公吗?

    
  
  
  
第七十七章 丢图

  
    回到营帐开始准备出行的行李,本来就没几件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只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把日常用的带了几样,又整理了一下柜子里的军器图。

    这些军器图是西北军的机密,她要出门,必然要找妥善人保管,若是被人盗了去,可是大麻烦。

    她一张张翻着,突然脸上变颜变色,高叫道:“云墨,云墨。”

    云墨匆匆跑来,“大人,什么事?”

    郭文莺喝道:“谁进过我的营帐,动了我的图纸?”

    云墨莫名,“没人进来啊,大人营帐自来把守很严,不是熟人都不会让靠近的。大人可是丢了什么紧要东西?”

    郭文莺深吸一口气,“制作火铳的那一页军器图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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