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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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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她绘制的人物图表情格外丰富,人物也更加立体鲜活,可以说是独树一帜的技艺,不是任何人都比得的。

    有这样的好技术,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弄这种春图?还把他做进了画里,居然与齐进送做一堆。

    心里的火气实在消不下去,想见她想的要死,便是明天再整治她都等不及了,他大跨步迈出军帐,暗自发狠,今天他要是能让她过得舒服了,他就跟她姓。

    郭文莺回帐后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帐外还灯火通明着,不时传过笑闹之声,今夜庆功,彻夜不休,也不知闹腾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早上起来就一直忙着各种事,一天也没吃上什么东西,这会儿正觉身软乏力,这要饿到明天早上,指不定多难受呢。思及此处,便下床趿拉鞋,想找云墨去饭堂拿点吃的。

    唤了两声没人答应,她打开门,忽见帐外的灯笼底下就出现一个人影,一身黑色的锦服,那张脸阴的好像梅雨季节的天气。

    郭文莺下意识的就关上门,这是大半夜见鬼了吗?随着“砰”的一声响,门口站着的人暴跳起来,紧接着抬脚就踹了过来。

    郭文莺哪有他的力气大,被他大力骇的向后退两步,门也让开了。她心疼的看了看门板,明显有些歪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用?

    封敬亭定定站在她面前,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昏白的灯光映得他的脸色更显恐怖。他显然刚沐浴过,身着一袭黑袍,乌发也披散肩膀上,有一滴水珠还顺着他完美额头,慢慢滚下他高挺鼻梁,沁入他那形状完美薄唇中。灯光照耀下,他整个人透着一种权势掌握,玩弄人于鼓掌之间的冷酷。

    郭文莺看着他,忽然心突突跳起来,莫名觉得恐惧,只恨不得把人踢出去。可惜她终是不敢,只能弓着身子假笑道:“王爷这是哪儿来这么大怨气,大半夜的踹属下门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二章 心痒

  
    封敬亭推门进来,随手把门插插上,对她阴阴一笑,“小丫头,爷不收拾你,你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郭文莺大惊,也不知他怎么发这么大邪火,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强挤出两丝笑,“王爷,您深夜下榻文英这小帐,真是蓬荜生辉,爷可喝茶吗?文英这里还有私藏的两块点心孝敬王爷。”

    她慌忙转身去倒茶,心怦怦乱跳,哆哆嗦嗦的手连茶壶都拿不稳,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看他那阴狠的样,就知道今天这事小不了。脑子里飞快转着,开始回想自己到底又做过什么了。得罪他的事实在太多,一时竟莫不找头绪,想不起究竟是哪件了。

    因是刚才睡觉,她没穿外衫,两条玉笋般的白腿儿在轻薄的裤管后面若隐若现,下面一对白莲足趿着一双睡鞋,在他眼前走来走去,好似小船摇曳,直接荡到人心坎里去了。

    封敬亭眯着看着,心道自己这二十几年真是白活了,身边放着这么一个美人,他不收用,去干什么营妓泻火,平白脏了他的身子,更对不起自己从前的风流性子。

    不过他也不打算动她,放在军中是一回事,收在房中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身份不同于旁人,侯府小姐,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且等着有一日,他成了事,能放过她才算怪了。

    他不动声色的望了她一眼,见她陪尽小心,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尽半。坐在椅上调整了一舒服的姿势,腿翘在桌子上,一副来要账大爷的标准姿态。

    他眸子略带邪气,直看得她因惊惧低下头去,才扬了扬唇,露出一抹淡笑,“你看看这是什么?眼熟不?”从怀里摸出一物放在桌上,故意拿灯笼照给她看。

    郭文莺抬头睃了一眼,借着他手里的灯笼,看清那是她自己亲手绘的两张画,不由头皮一阵发麻。怨不得他眼睛瞪得好似她杀了他老子似的,原来是发现了这东西。

    心里极度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绘了这个把柄在他手里,平日里小小得罪他一下,都几乎要把自己整残了,若为了这事清算起来,今天她还能完好无损的从帐里走出去吗?

    她知道他的脾气,最恨被人哄骗,既然他会拿来问罪,那是八成料定是她,这会儿推脱着不认,更是惹怒他,还不如低头认错呢。

    想到此,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做出一副忏悔不已的表情道:“王爷,下官一时昏了头,办下这种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事,还请王爷责罚。”

    封敬亭冷冷一笑,“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是,小的丧尽天良,居然敢污蔑王爷的英姿神勇,简直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请王爷恕罪啊。”她哭着抹着眼,竟然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那泪珠挂在脸上还真有种楚楚可怜的意思。

    他不由挑挑眉,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摸清他的脉了,知道他不喜欢撒谎,便干脆认了。

    认罪态度尚可,只是这责罚……?

    他心里波涛汹涌,想着龌龊念头,脸上却挂着轻柔的笑,“哎呦,郭大人如此懂礼,倒叫本王不知如何是好了。来,来,郭大人先起来,咱们起来说话。”

    他伸手去扶她,神态端得是礼贤下士,仁义君子,只不过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臂,在那纤细腰上扶了一把。触感极是美妙,他不由心中一荡,暗赞真是个尤物,往常怎么就没觉得这么美呢?

    郭文莺被他触的颤了一下,莫名的打了个寒战,若是他厉声栗色地呵斥她一顿,或者干脆拉到外面去打板子,她反倒没那么害怕,这么一温柔体贴,更让她心头突突跳个不停。摸不准他到底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封敬亭确实憋着坏主意呢,此刻他心里着实后悔从前没太把她放心上过,这会儿见她小模样越长越水灵,真真是把他压抑许久的恶劣性子都给勾出来了。越发觉得从前错了,大错特错了。

    他是什么人?封敬亭,皇上的四皇子,御封的端郡王,名头虽响,可不代表他是个好人。他往常装的也太辛苦,以后虽然迫不得已还得装着,但装,并不影响他办事吧?

    该怎么把这小丫头弄到手呢?

    摩挲着下巴深深想,那眼神实在像极了黄鼠狼在看一只鸡,琢磨着先啃鸡头,还是鸡屁股。

    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不能用强,真是着实无趣,虽然他喜欢极了霸王硬上弓的感觉,不过空长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试验过,倒是可惜了。

    封敬亭的脾气素来很怪,怪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怪在哪儿,他虽风流,却也并不十分好色,否则也不会旷了一年多都不找女人。不是他不喜欢女人,实则是对女人十分的挑剔,比对什么物件都甚,在他看来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必须符合几点:美若天仙,才华横溢,身份高贵,至于性格,更一定要对他的脾气。

    郭文莺无疑是貌美的,美得叫人心痒,最起码在他眼里很招人疼。她也无疑是才华横溢,至少他从没见过第二个能如她一般的女人,至于身份是永定侯府的嫡女也足够拿出去见人,她性格倔强、不服输,还带点小脾气,很合他的胃口,尤其是她有一宗好处,那就是:识时务。

    啧啧,瞧现在跪在地上一副‘识时务’的小模样,跪得爷都心软了。

    对于这样的女人,可以说是很合他心意的,真是越想越觉得满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从前没想过把她收为己用,只是他一直认了死理,总觉他们是上下属关系,不该偏离了。不过现在想来,偏离了也很好,上官和下官之间的暧/昧,不是更有情趣儿吗?

    感谢她的一副春画,倒给他提了醒,女人你不弄到床上,光放在眼跟前有什么意思?所以他望着她笑,笑得如春风和煦,然后一步步向她走近。

    郭文莺确实很识时务,此刻就很识时务的笑着,笑得灿如春花,明媚照人。看着这个一步步逼来男人,她对自己说道:“不要怕,这厮有什么好怕?”

    可饶是这样说着,还是双腿虚软得紧。看着这个挡住了自己所有光线,高大挺拔,仿佛从地狱来魔神,她不停咽着口水,拼命地让自己冷静。

    
  
  
  
第七十三章 挑逗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封敬亭面前总是处于劣势,一方面是他是她的上司,身份高贵,另一方面也是他拿捏着自己的短处。

    她一个女人在军中生活不易,若没有他保驾护航,时时刻刻都有被人拆穿的危险,同时若没有他的照拂,她也不可能在十七岁的小小年纪就升了从四品。要知道南齐制度严苛,为官都有一定年限,若不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就算在勋贵世家也不可能升的这么快。

    封敬亭有意扶植她,每次上报朝廷的功劳簿上都有她的名字,大大小小的军功为她累积了不少。像路唯新有个做大将军的爹,又立了不少战功,真枪真弹的拼出来的,现在也不过是个从五品,比她还低两级。所以她不能得罪封敬亭,也因为此,她才会被他拿捏着,令她不敢真正反抗,最多偶尔挥动一下小爪子,表达对他的不满。

    她一直掌握着分寸,不敢真正惹急了他,而他似乎也享受着她偶尔的挑拨和小动作,两人虽相处不算和谐,起码也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他会时时找她点麻烦,罚她做些苦工,或者捉弄她几回取个乐子。

    可是今日这样,这般看着她,这么侵略的眼神是从来都没有过,让她深深的感到了惧意,更察觉到一种不同以往的意味,很危险,极具危险。

    封敬亭站定在她面前,低头静静地朝着雪白着脸的郭文莺。

    自打被他盯上之后,郭文莺便无法移眼,无法低头。他这般靠着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时,她只能瞪大水润乌亮眸子,雪白着脸楞楞地对上他眼,那模样,还真是乖巧胆小,纯白的离了谱。

    他朝她伸出了手,手掌下,郭文莺身子矮了矮,那一张脸,也越发白了。

    他故意凑近一张脸,与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两人已呼吸可闻。

    果然,感觉到他的接近,她一张脸,慢慢地开如沁红。

    封敬亭越发兴致大起,他凑近她,手指轻轻她鼻尖触了触。他这个动作刚一做出,郭文莺便似受了惊吓一般,她先是僵硬得一动不动,转眼脸蛋颈项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晕红,接着,她额头却是冒出汗了……

    封敬亭闷笑出声,这是自逗弄她以来最有意思的一次,果然对待女人还得用男人的法子。以前他唯一做错的,就是太把她当男人看了。这以后可要好好纠正过来呢……

    在郭文莺越发僵硬中,他把脸凑近她耳朵,闭上眼把晕沉疲惫脑袋朝她肩膀上一搁后,那格外沙哑慵懒声音她耳边低沉地唤道:“文英,你说,这回爷怎么罚你?”

    变成了木头郭文莺想要应一声,却喉中干涩发不出声音。本来想好的一大堆措辞,也都在喉咙里团着,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她肩膀上响起他低沉温柔声音,“爷发现还挺喜欢你……”

    郭文莺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眼,她心脏开始砰砰砰砰跳了起来,浑身发软,这厮那吐在她耳畔那句‘喜欢你’,令得她脸都像火烧一样烫红。她惊骇,诧异,手更是抖得不能自已。

    而在这时,就在她几乎支撑不住要摔倒时,封敬亭突然离开了她,转眼换成另一副态度,“郭大人,你侮辱本王,总该受些惩罚吧?”

    那张脸变得太快,由一个色痞无赖,转眼变成威严的端郡王,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更来不及反应。

    郭文莺有些发痴了,跟着他几年,他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也学了几分。但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所学最多只能是点皮毛,这人简直了脸皮太厚,不,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从前都是她太小看他了,他的无耻是没有止境的,只看成是南齐最高段,还是妥妥看低了他啊。

    她放弃了挣扎,或者再不敢挣扎,宛如一只垂死的老鼠,任大猫随意拨来拨去。

    “王爷想怎么罚随意吧。”左右不过是那些苦工,横不能让她当即宽衣解带,以身相抵吧?

    她知道他做得出来,但她也知道他不会做,别说他还有用她之处,就是她目前四品官的身份,他一个王爷就敢在营帐里,嗯,把她那啥了?

    果然,封敬亭并没怎么着她,不是不想,只不过时候未到罢了。

    他只深深看了她两眼,颇含意味道:“这个罚就先记着吧,回头打完仗,本王再跟你算如何?”

    他挑着眉,那眼神,那意味,生生让人惊出一身汗。

    还没等郭文莺反应过来‘以后再算?’‘怎么算?’,他已经拎着灯笼转身走了,离得远了还能听到他爆出的一长串笑声。想必此刻他是很得意的。

    郭文莺长吁了口气,双腿软的几乎站不稳,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被威胁了一下吗?至于吓成这样?

    不过她也知道封敬亭确实有做王爷的潜质,在他刻意的威势下,不知有多少人被吓破了胆。这个人是天生的王者,活阎王,以捉弄人为乐的坏蛋。

    当天晚上,郭文莺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鸡,对面一只黄鼠狼看着自己口水横流。那垂涎三尺的眼神,生生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她一吓,便再也睡不下去了。

    一夜失眠,果然应了封敬亭那句话,绝不让她过舒服了……

    ※

    后来的这几日,郭文莺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的,轻易不敢到封敬亭面前去,看他远远过来,也立刻躲得跟什么似得。

    很奇怪的是,封敬亭却好像忘了这件事,没再寻隙报复,甚至那晚的事连提都没提过,有时候偶尔两人碰见了,还含笑跟她打招呼,文雅高贵,温和大气,装的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郭文莺提心吊胆过了几日,再后来也逐渐放心了,想着总归他不会马上算账,那就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自大战之后,军中又在积极备战了,封敬亭素来野心很大,绝不会满足于现在的战果,他要一举驱除瓦剌,至少令他们二十年不敢来犯。

    士兵们经过三天的欢乐,也开始收心,重新投入到劳累的练兵之中。

    
  
  
  
第七十四章 虐人

  
    兵器库也要重新清点,为下次大战做准备。所以一大早,郭文莺就和邓久成在兵器库里忙着登记造册,并挑出破损毁坏的,能修补的修补,不能修补的也要拆些零件留待下次使用。

    两人正带着士兵挑挑拣拣忙得满头大汗呢,路唯新怀里揣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跑过来,一见郭文莺,神神秘秘地对她打了个眼色。

    郭文莺素来了解他,不由一笑,“你拿了什么好东西?”

    路唯新掀开衣襟,里面露出一个白绒绒的小东西,却是一只小兔子,很小的一点,也就一只拳头那么大,毛茸茸的,看着很是玉雪可爱。

    她一喜,“你从哪儿抓的?”

    路唯新道:“今儿个出营训练,在山上抓的,特意送给你玩。”

    “行。”郭文莺点着头,“咱们晚上做兔肉汤喝,这兔子肉嫩,正好做汤。”

    路唯新脸抽了抽,他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养个小动物啥的在身边玩,什么小猫啊,小狗啊,小兔啊,都可喜欢了。他为了讨她开心,今天特意给她抓了一只兔子,还以为她会欢天喜地拿去养着。果然他们家文英,不能用常理论啊!

    他顺手把兔子往旁边一扔,摔得七荤八素的,都做汤了,还小心呵护个屁啊。

    虽是扔了,一时又觉不甘心,围着她狗腿道:“下回我抓只狐狸给你,也是这样雪白的,可好看了。”狐狸肉骚气,她应该不会吃了吧?

    “好。”郭文莺欢喜地应着,“再顺便抓只黄鼠狼,回头拿着和狐狸一锅炖了。”

    路唯新:“……”

    郭文莺脑中幻想着把黄鼠狼和狐狸剥皮抽筋的样子,心情无比欢悦。她对付不了封敬亭,也只能拿黄鼠狼出气了,谁叫它长得像谁不好,偏像了她最讨厌的人呢?

    清点完兵器,和路唯新抱着兔子准备去大快朵颐,刚出了兵器库,远远地便瞧见君安候世子钟怀一摇一摆的向这边走来。

    郭文莺心里一阵膈应,她对这位钟世子的厌恶到了极点,比对封敬亭更甚。

    这钟怀有段时日没出现,还以为是回京了,没想到今天又在这儿遇上了,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不想跟他搭话,慌忙拉着路唯新躲回兵器库,等他走了才又出来。

    路唯新看她躲避的样子,不由摇摇头,“那钟怀是王妃的堂兄,你怎么那么怕他?”

    她疑惑,“哪个王妃?”

    “当然是端郡王的王妃。”

    郭文莺怔住了,“王爷有王妃了?”

    路唯新轻笑,“亏你还是王爷的亲信,连这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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