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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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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有种横扫一切的俊帅。坐他旁边的正是齐进,两人一副微服出访样,身上穿着普通的粗布长衣,若不是气质太过于超然,真的很难从人群里发现。
看见这一位,郭文莺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往桌子底钻。她暗骂,自己真是背运,怎么这就要被抓了去了?皇宫里他不待,跑到这酒楼干什么?
她虚虚地一笑,对张明长道:“咱们是不是得走了?”
张明长却没注意到皇上,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台上,她也不敢大声叫,只得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张明长一回手,手背碰上了桌上的茶盏,那一杯热茶整个倾在身旁的高淳腿上。
高淳惊叫一声,迅速蹦起来,在原地跳来跳去,嘴里喊着:“好烫,好烫。”
茶水洒到的位置太尴尬,正在大腿根部,男人的要紧,也难怪他会反应这么大。可他像猴子一样跳着,立时便把大厅里许多目光都吸引过来。
封敬亭和齐进也不禁向这边看来,只是两人目光都没停留多久,又转了回去。
郭文莺眨眨眼,合着这是当没看见她吗?后来想想不对,多半是她脸上涂着易容药,相貌变得太多,他们一时没认出来罢了。
既然都没人看见了,这会儿再要走就太着痕迹了,郭文莺只能耐下性子看对对子,心里暗自琢磨皇上到这儿来干什么?
这会儿张明长也发现皇上在这儿,想问郭文莺要不要跑,不过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倒有些安稳了。第一眼没认出来,这边这么多人也未必能发现的了了。
此时台上的比赛已到了最紧要关头,两个南方人打成了平手,一时不分轩昂。
高淳跳了半天,把裤裆抖凉了,又坐了回来。
郭文莺问道:“你没事了?”
高淳摆摆手,一脸的叹息,“幸亏水还不是太热,否则我们家二兄弟打了蔫,这辈子都别想娶媳妇了。”
郭文莺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却只能装不懂,总不好跟一个男人讨论这个吧?
高淳拿着手帕在身上擦了擦,问几人道:“你们猜,谁能赢?”
第六百五十七章 太俊
张明长笑笑没说话,倒是郭文莺摇晃着脑袋,很认真地咂了咂嘴,“我瞧着那个无锡人多半要赢的。”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上一科的状元是无锡人,无锡出才子啊。就连张明长也是无锡的。
李玉含笑道:“我看未必,这两人虽文采比肩,但无锡人气势不佳,比到最后怕是要落败的。”
高淳并不苟同,道:“我与你打赌,赌无锡人赢,输了的结酒钱如何?”
李玉笑笑,“那我必是要赢的,否则当了裤子都不够结这酒账的。”
高淳哈哈笑了起来,他们俩打赌,他从来都是输的。
一时三刻果然见了分晓,那无锡人输了,垂头丧气从台上下来。
最终得了魁首的便是那个金华举子,这人不仅长得像火腿,那头更长成一个猪头样,看着很让人心中不爽。但不爽归不爽,却没一个敢上台挑战的,只眼睁睁看着这猪头如示威一般在酒楼里走上一圈。
接下来第二轮是比试作诗,以接龙的形式,一句接一句,词穷者败之。
有人出题以春花为题。
一个小脸白白的举子率先跳上高台,吟道:“柳阴花底春将半。”
立时便有人跟上来,回了句,“花下春藏五马。”
“灯下揉花春去早。”
“二月春花厌落梅。”
“春花秋月暗消磨。”
随着一句句的咏春的词句吟出,周围仿佛盛开了无数的花朵,似乎空气都变得清香起来。人们沉浸在春天的美好中,久久不能自拔。
春天的花朵,春天的狂蜂浪蝶也多,总有那不长眼的好死不死的撞枪口上。台上正咏着优美的诗句,台下出乱子了。
也不知从哪来那么个二愣子,酒喝多了在那儿耍酒疯,居然跑到封敬亭那一桌,手里端着一杯酒在那儿晃来晃去,“小子,跟大爷喝一杯,喝的干脆,爷赏你一大锭银子。”
封敬亭不理会,他便胡乱把酒凑到他嘴边,似乎硬要灌下去。
封敬亭皱皱眉,一张脸阴沉沉的,似是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郭文莺却掩着嘴笑得差点岔过气去,他居然被一个男人调戏了,这还真是心情遇上最痛快的事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不长眼的也特别多,还有敢在皇上面前耍酒疯的?她倾了倾身子,躲在高淳身后,就等着看这出好戏。
那二愣子说着话,当真掏出锭银子扔在桌上,那老大的一锭,发出“咚”的一声响,桌面都磕了个小印。
他打了个酒嗝道:“小子,爷是真喜欢你,你这小模样长得也太俊了,不如你跟了爷,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说着抬起手欲在封敬亭那张小脸上摸一把,这一下要是真摸上了,估计就更有好戏看了。
郭文莺一脸的兴奋,搓着手在心里猛叫,“摸上,摸上,快点摸上。”好叫他也尝尝让人摸脸是个什么滋味儿。
那二愣子最终也没能揩上皇上的油,因为就在这紧要关头,齐进突然站起来,伸手叼着他的手腕,喝道:“休得放肆,你可知你面前之人是谁?”
那二愣子恼了,一拍胸口,“你可知爷爷我是谁?”他伸手点指厅中众人,“你们一个个都听好了,我爹可是大学士,这一届的考官之一,你们这帮举子的前程都在我爹手心里握着,从不从了大爷,你可要想清楚了。”
封敬亭的脸上难得变颜变色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被人调戏给气的,还是因为这二愣子的一番狂妄话。
郭文莺越发笑得厉害,他做皇帝这么多年,已经很少能有什么事让他这么震怒了,不过他越不高兴,她就越开心。
不过这二愣子和他爹肯定是要倒霉一次了,轻则发配,重则砍头,呜呼哀哉,又是两条人命啊。
她看得津津有味,后面张明长轻轻扥了下她的袖子,对外努了努嘴,那意思说,“赶紧走啊?”
郭文莺这才收了嬉笑的心思,两人溜着墙边悄悄跑出来。
到了外面,她才放肆的笑了几大声,“你说,他怎么会在这儿?”
张明长道:“每次科考前皇上都会出宫一趟,是为体察民情,这也没什么。”
郭文莺摇头,“我看不像。”
她对封敬亭太过了解,若是平时倒还可以是体察民情,今日倒像是为了别的目的来的。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时间细究了,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了。
两人正要走,后面高淳和李玉追了出来,高淳高叫一声,“张兄,可是张兄?”
他跑得近了,长长行了个礼,“张兄恕罪,刚才我们兄弟两个一时眼盲,没认出张兄人来,恕罪,恕罪。”
几人在一起坐了得有近一个时辰,他们此时才认出来也确实有些搞笑了。
张明长微微含笑,“是我的错,没提点高兄。”
其实刚才没认出来的是高淳,李玉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他知道张明长乃是甲科的状元,已经在京城做了高官了。人家不相认,就不愿意博一个攀龙附凤的名声。
刚才郭文莺两人走的时候,高淳突然道:“李兄,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两人中有一个特别眼熟?”
李玉轻笑,“那是张明长,咱们当年的同窗,你倒忘了?”
高淳立刻扼腕,这才从后面追了出来。索性郭文莺和张明长正在说话,还没来得及离开呢。
高淳叹道:“张兄金榜题名已经位极人臣,可叹咱们还在过独木桥等着这届恩科能冲杀出来,真是惭愧惭愧啊。”
张明长道:“两位仁兄都是有才学之人,历经数载锤炼,此次定能高中的。”
“多谢张大人吉言。”李玉抱了抱拳,神态倒是难得的从容和沉静。
有他们两人拦着,这会儿张明长想走也走不了了,也就在这时候,封敬亭和齐进从楼里出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听齐进道:“爷,不是说越热闹的地方越有可能吗?怎么咱们找了半天都没找见啊?”
封敬亭哼一声,若是那人那么容易找出来,就不用号称有将帅之才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出事
他们出了门正与张明长撞了个对脸,张明长不由心中暗叹,现在就是他想装没看见都不可能了。
他忙小步跑着迎上去,“哟,爷,您怎么来了?刚才都没看见您呢?”
封敬亭睨他一眼,这张明长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有头脑,有才干,也会办事,陆启方对他极为赏识。只是自己却不怎么喜欢的起来,想想也不知因为什么。约莫就是这小子当初曾拽过郭文莺的袖子,叫嚷着要娶了她吧。
他冷冷道:“张大人倒也是好雅兴啊,怎的也到这里来了?”
张明长点头哈腰的,姿态做得极低,堆砌在脸上的笑都快掉出来了。他道:“这不也是关心国家大事吗?想看看这一届的恩科有多少才学之人。”
他是吏部侍郎,这届恩科进士的官职任免都要过他这一道关,这么说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封敬亭微微颔首,正要走,忽然瞧见他身后不远处有个小个子的男人甚是眼熟,那人一副闲定神情,嘴角微微挂着一丝笑,沉静、内敛,半点没有慌张之色。还直瞪瞪看着他,倒好像与他并不相识似得。
他不由一怔,也不知这人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怎的就让他不错眼珠的盯了许久?
这会儿张明长已经告了辞,匆匆拉着郭文莺走了。
刚才郭文莺敢直勾勾的盯着皇上看,真把他一身冷汗都给吓出来了。这位祖宗胆子还真大,就敢和皇上对视了?
两人上了马车,郭文莺笑道:“你放心,皇上疑心病重,你越是躲闪越容易引起他的疑心,我这么盯着他,他反倒不容易看出我是谁了。”
张明长心说,横竖你们夫妻的事我看不懂,这游戏再陪你们玩下去,早晚我得疯了。
回到府里,天色已晚,玉碗公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在家玩了一天的魔术才练会了,非要给他们表演了才肯罢休。
郭文莺含笑看着女儿倔强的把火石点了一遍又一遍的样子,心里不免叹息,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只是动手能力太差,太差啊。
好容易把女儿哄得睡了觉,她才把张明长叫来,跟他商量科考的事。还有两三天就要进考场了,这一届的主考是于德海,乃是于凤阳的长子,也是南齐有名的大儒。
郭文莺笑道:“这一位出题向来喜欢刁难人,他任了主考,这一届的举子算倒了霉了。”
张明长哼一声,“还能比我那一届更倒霉吗?”他那一届的考题可是有她的功劳的,当时拿到试卷之时,不知有多少人骂娘呢。
郭文莺笑了笑,张明长脑子够灵活,思维模式与她相近才能独占魁首,说起来若不是有她出的题,还成全不了他呢。
她道:“那你这个状元郎就辛苦辛苦帮我画画重点吧。”
张明长无奈叹息几声,还真得挑灯夜读把有可能出题的范围给她尽量缩小,做得比当初自己参加考试时还认真。
眼看明日便是科考之日,郭文莺收拾了书箱以及明日应用之物。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会儿已是掌灯时分,张明长听得清楚,忙叫人去开门,却见高淳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嘴里叫道:“张兄,张兄,救命啊。”
张明长微微一惊,这个时间他会出现,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忙把高淳让进厅里,也没细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在这儿,赶紧先叫人倒上杯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慢慢说,不要急。”
此刻高淳哪儿还淡定的起来啊,他长喘了一口粗气,“李玉叫人给抓起来了。”
张明长诧异,“抓哪儿去了?谁抓的?”
高淳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今天早上的事,我和李玉刚从客栈出来,本来想去买套新的砚台,结果刚出了客栈没多一会儿,忽然冲出来几个人,就问谁是‘李玉’,李玉答应了一声,那些人就拿出个麻袋往他头上一套,就给抓了走了。”
京城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前来应考的举子国家都是特别保护的,一般绝不会出现这种被绑架的事。
张明长道:“你可找巡防营了?没说什么吗?”
高淳一直惊魂未定,此刻才面色稍微和缓了些,他叹口气,“当然找了,出了事就找的巡防营,只是那几个人都是蒙着脸,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巡防营也没办法找到人。这明天就要进考场了,此时再找不到他,这一场他又没戏,就得再等三年了。”他说着又道:“张兄,我也是没办法才求到你这儿,四处打听你的住所,找了大半天才找了。张兄,你得救命啊,救救李玉。”
张明长顿时面沉似水,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是好呢?
这会儿郭文莺从外面走进来,她被人吵得也睡不了,索性起来,便听到高淳的哭诉。
她道:“此事倒也不难,叫巡防营连夜搜人,未必在天亮之前找到就是了。”
张明长叹气,“那巡防营也不是好调动的,一个举子丢了这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谁会全城搜查啊?”
郭文莺也知道他说的意思,只是这事关系到一个举子的前程,也不能等闲视之。
她道:“你私下去求求姜斌就是,他既然把那事瞒了下来,就趁机拉他下水就是了,他不敢不听的。”
这是妥妥的威胁了!
再者有郭文莺的话,姜斌也不敢不听,只是这事未免出的蹊跷,怎么就好好的把人丢了呢?
她问高淳,“李玉可是与人结了仇了吗?”
高淳摇头,“没有啊,李玉的性格很少与人相争的,何况咱们新近才到京城,还没一个月,每天都是在客栈温习功课,都不怎么出门的。就那日去玉轩楼跟你们遇上,就再也没出过门了。”
张明长皱眉,这事就更不对了,既然没得罪人,又怎么会有人随便抓李玉了?
他道:“你确定没遇上别的什么人吗?”
第六百五十九章 考试
高淳想了想,“也不是没遇上,我们出来玉轩楼的时候碰上那个最后比赛赢了的四川小子,他口出狂言,说有自己一人在,京城便无人敢与他对对。他拦着路咱们也走不了,李玉一时气恼,就给他出了个绝对,那小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他说着一拍大腿,“莫非是那个四川人使坏,因气不过李玉让他下不来台,所以收买人把他给抓起来了吗?”
张明长点头,“许是如此吧。”不然谁会抓一个举子?
郭文莺却道:“我瞧着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若只是个人恩怨倒还好些,牵扯到别的就麻烦了。”她说着又问高淳,“那个四川人住哪个客栈你可知道?”
“知道啊,就住我们同一个客栈离得不远,不过当天晚上那四川人就离开了,约莫是觉得丢人,不敢跟咱们碰面。”
郭文莺想起那日在玉轩楼最后三场比赛结束共选出了三个魁首,一个河北人,一个闽浙人,还有那个四川人。四川人的诗做得好,闽浙人的道德文章写得好,对对子则是河北人占了优势。
若这几人都没事也罢了,若是有事那才真叫麻烦呢。
高淳知道这几人都住哪个客栈,忙让他去打听这三人的下落,随后又对张明长道:“你还是去一趟巡防营吧。”
张明长叹息,“娘娘是打算管了这件事了?您明日就要进考场,何苦来哉。”
郭文莺也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不过若真是有人背后使阴谋,弄些欺诈手段,于国家选才十分不利的。她能不能中了进士倒也没什么,断送了这些举子的前程却是不该了。
就像当初她对张明长一样,好歹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张明长知道她的意思,只能趁着夜色去找姜斌。
姜斌很觉自己自从年前领了这巡防营统领的职之后,他就没好过,每天巡街巡的跟孙子似得,还一天到晚的帮着找人,真是命苦到家了。
他对张明长道:“这大晚上的好好睡个觉不行吗?非得上街上折腾什么去啊?”
张明长笑道:“主子发了话,你就辛苦一趟吧。”
姜斌哼一声,郭文莺就是个惹事的,都出了宫了还不消停。上回帮她易了一回容,他都吓得好一阵子没敢上街去。两位大王斗法,倒霉的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小鬼们。他对外都说是自己病了,这才刚好了几天啊,又出了这档子事?
不过埋怨归埋怨,该办还得办,他连夜点齐了巡防营的营兵,开始四九城的搜索。
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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