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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只想出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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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缓慢地在路上行驶,两侧跟着的婢女悄无声息散去,身着常服的侍卫,同密林中埋伏的人打了手势,车夫不会武,跳下马车躲藏起来,眼见着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就要上演,银霜月坐在马车当中伤春悲秋,并没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等到一阵刀剑声和厮杀声传来,外面骤然乱起,马蹄高高地扬起,令银霜月朝后一滚,头撞在了车壁上,她这才从当了尼姑之后的凄凉境遇中回神,打开马车的车窗朝外看。
  侍卫已经同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银霜月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但这口气还没等呼出去,距离她侧脸不足一臂的地方,骤然捅进来一把雪亮的佩剑。
  银霜月瞪大了眼睛却没尖叫,十分灵活地原地一滚,并没有习惯性地朝着车壁上去靠,而是迅速以青蛙状趴在了马车的正中央。
  在这种乱刀乱剑随处砍的时候,身在马车中的人万万不可靠近车壁,否则难免像刚才一般,在厮杀的过程中,有刀剑顺着车壁捅进来,搞不好就会被捅个对穿,只有在马车正中央四外不靠的地方尽量将身体放低,才能够保证不被误伤。
  银霜月趴下之后,侧耳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同时脑中急转,外面到底是什么人?
  临近皇城脚下,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山贼横匪,那如果说是杀手,又为何要杀她?
  她不过是一个身居简出的长公主,从未在外树敌,况且今日他们都是做寻常装扮,就连马车也是银霜月吩咐平婉准备的最低调的。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人和她有仇,那便是她克死的那些驸马的家族,但那些家族已然全族获罪,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且获罪的理由也并非冤屈,没有理由将仇恨记在她的身上……
  银霜月想不出,但刻在骨子里面躲避危险的本能,令她没有贸然地朝着马车外跑。
  而是侧耳听着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伸手摸到自己的头顶,将那枚特制的簪子抓下来,轻轻拧动了两下,便警惕地不再动了。
  但是外面打得热火朝天,却并没有人掀开车帘,就算时不时有捅进来的刀剑,也是顺着车窗或者是车前壁,看着吓人,却根本伤不到人。
  半晌,银霜月听着马车外的打斗声音竟然远了一些,偷偷地爬到车窗的边上,先将她宽大的衣袖在车窗外甩了一下,没有人来攻击她,这才悄悄地探出头朝外看。
  一行人还在缠斗,对方全都是一水的黑衣,那穿着打扮,令银霜月莫名的觉得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双方打得很凶,银霜月带来的侍卫纵然抵死反抗,却已渐露颓势。
  银霜月看准时机,掀开马车帘迅速跳下马车,快步朝着打斗那群人的反方向跑过去。
  事情到这里一切都在计划之内,银冬原本就是要非淮带着人,和银霜月带着的侍卫真枪实刀地交战,目的是为了吓唬银霜月,他甚至连银霜月会看着时机跑掉都算在其中,不出意外,银霜月只要跑出了马车的范围,进入密林之后,平婉便会及时赶到。
  待平婉赶到之后,那些杀手必然还会追上来,在与平婉交战过程中,平婉会负伤,拼死保护银霜月,刀剑在银霜月的身边游走,令她真切感受到生死边缘,她必然会害怕,回到宫中之后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宫了,自然出家的事情也就会搁下。
  这招数虽然阴损得很,但确实是银冬一贯的手笔,他手下的人断然不敢伤到银霜月一分一毫,否则便要用命来赔,银冬在宫中安心得很。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掌控之内的事情,却真的出了意外。
  银霜月跑出马车之后,按照银冬设想的朝着厮杀的众人反方向跑去,也确实在密林之中遇到了平婉,但彼时平婉已经同另一拨不知从何处来的人厮杀在一起,身上多处剑伤,血葫芦一般,一只手臂已经不能动了,勉强用左手拿着佩剑在拼死抵抗。
  见到银霜月跑过来,立刻嘶声喊道,“别过来!快跑——”
  银霜月反应的也是够快,见此场景立刻掉头撒腿就跑,银霜月没有任何的武功,倒是从前在生死边缘时间久了,跑得够快,可养尊处优了这些年,她的腿脚也没有从前灵便,没几步便被身后的人追上,毫不留情的一刀背敲在了后颈之上——
  银霜月白眼一翻,转头看到了对她下手的人拽下了面巾,面色狠厉地对着身后的人挥手向前,喊道,“杀!”
  瘫软在地时,银霜月眼前一片血色,两方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凶残至极,意识模糊之中,她悚然记起用刀背敲她后脑勺的壮汉,致命一般让她熟悉的脸——竟是已然回了西北的大将军胡敖!
  怨不得她记得如此深刻,曾有一段时间银霜月专程令人搜集胡敖的画像,是曾想要招他为驸马的,可已经回了西北的大将军,为何会出现在皇城城外?又为何要袭击她?!
  意识彻底消失,银霜月并未看到,两方人马厮杀得凶残至极,先前马车外的打斗和此刻的交手一比,简直闹着玩一般。
  招招致命,搏命重创对方,两方领头的全都杀红了眼,但最后还是久经沙场的胡敖略胜一筹,将非淮一脚踹在树上,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非淮一倒,其他的死士更加不够看,胡敖面色狰狞,将所有人击倒之后,眼见着是不将这些人斩杀殆尽不罢休,但他身后蒙面的另一个黑衣人,及时拽住了他,厉声道,“人到手了!先走!”
  胡敖却根本没动,转过头弥漫着血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黑衣人,杀气凛然,黑衣人后退半步,却依旧道,“你可别忘了这是皇城脚下!方才已经有一个人跑回去报信了!”
  最终胡敖到底是垂下了长剑,没有去将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尽数斩杀,而是令人抬起了银霜月,转身迅速跑入了密林的深处。
  平婉躺在地上,鲜血不断地顺着她的口鼻溢出,她张了张嘴,无声地喊出了一句,“公主……”便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银霜月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身处一片乌漆抹黑的狭小房间,身下是潮湿发臭的被子,她被人捆缚着手脚,蒙着眼睛,塞着嘴,很显然是已经落入了不知谁的手中。
  她醒过来第一时间并没有马上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响动和交谈的人声,却只听一句,就被震傻在当场。
  一个粗粝的男声开口道“人现在抓住了,用她来做诱饵,那小皇帝真的会上钩吗?!”
  作者有话要说:  银霜月:我被劫持了,这里好黑我好害怕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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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野狼心肠(捉虫)
  银霜月呼吸都跟着一窒; 更加地不敢表露她已经醒过来了; 压下心中惊慌; 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绵长平缓; 继续专注地听着这黑漆漆的屋外不远处的两个人说话。
  “莫说是上钩; 怕是换命也换得。”接话的人声音也压得低; 但相比问话的人,清越许多,不带着砂石磨过的那种粗粝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竟然也有种浓重的熟悉感。
  这可真是邪门了; 银霜月恍惚记得,拿刀背敲她后脑勺的是已经回了西北的大将军胡敖,这怎么又来了个熟悉的,她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这人的话音一落; 便又有个人接话,“你曾说小皇帝是因为长公主想要招我为驸马才对我动了杀机; 可我看方才的人,分明就是小皇帝身边的暗卫,似乎在追杀她;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人一开口; 银霜月便听出了他是胡敖; 胡敖在她昏迷之前喊的那一声太有辨识度了,胡敖嗓音许是在军中久了,每每给将士训话的时候; 都刻意地灌注上内力,生怕将士们听不清。
  这会这一句话,和先前的那一声“杀”一般,也灌注了内力,声如在耳边响起,十分的具有辨识度。
  银霜月听到招胡敖为驸马的事情,心下一沉,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她的意思才到银冬那里,便被掐断了,若说除了银冬和她之外,就只剩平婉,而平婉是银冬的人,断然不可能外泄,银霜月心中隐隐对屋内说话的另一个人有了猜测。
  这时清越一些的声音再度响起,“将军难道未曾看出,那群人根本不是在追杀,而是在对假招式吗?想来若是我们不半路截胡,长公主必然也会安然无恙地回到皇宫,只是惊吓罢了,小皇帝惯常用的招式。”
  他说了这番话之后,银霜月总算是根据那一点熟悉之感,还有她曾动了心思要招胡敖为驸马的事情,猜到了这个人是谁,毕竟除了银冬和她之外,唯一知道这件事,也只能是始作俑者,劝说她对胡敖动心思的人——国师廖亭。
  这劫匪的阵容颇为强大,银霜月一时间震惊不已,国师不是自请去地方赈灾了?怎么这时候会出现在皇城附近,还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银霜月一脑门子雾水,一个大将军,一个国师,都领命而去,却不去各司其职,反倒偷偷跑回了皇城附近,来劫持她,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银霜月许久没动这样多的心思,一时间乱糟糟,费力地捋顺,她记得银冬头次对着她撒癔症的那晚上,确实曾说过,在胡敖回西北的路上,设立了十二道埋伏。
  可当时银冬也说了,胡敖并无污点,他没有动手的打算,那天银冬是不是故意在吓唬银霜月,是不是真的动了杀胡敖的心思,都可以不管,唯有一点,银霜月始终从无质疑,那便是倘若胡敖真的不曾犯罪,银冬绝不可能截杀忠勇之臣。
  难不成银冬真的因为她曾经动的那一点心思,便不管不顾地要截杀胡敖?
  银霜月根本不信,银冬曾与她一道流连在世间,民间疾苦,两人算是饱尝。他在绝境对天起誓,来日登基必为明君,绝无可能残杀忠良。
  难不成这胡敖也犯了杀头之罪?
  银霜月思及此,心绪复杂,她或许不懂银冬为什么偏偏对着她动心思,不懂他为了所谓的儿女私情寻死觅活,也看不上他许多极端手段,但是银霜月从不会怀疑他的本心,那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无论如何改变,本性永远不会变。
  所以她只浅显地听了两句,便已经在心中给胡敖定了罪。
  想来他是在被截杀的途中逃脱,满心愤恨地回到皇城,企图伺机报复,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除了胡敖和廖亭之外,第三个粗粝的声音说的那句,“用她来做诱饵”便是证据。
  可胡敖是这般,那自请赈灾的国师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同胡敖勾结在一起……哦!
  银霜月猛地想起了,先前她约见廖亭求取命格所解的时候,他便是极力地推荐胡敖,这样看来,难不成两人是早有预谋?!
  目的是什么?利用她引诱皇帝……杀之!
  那便是……谋朝篡位!
  几句话的功夫,银霜月便在心中给外面说话的三人定下了诛灭九族的大罪,由于过于震惊,她挣扎间眼睛上蒙着的布巾掉了,而那三人却还在继续说话。
  胡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白天那群人,是专程为了吓唬屋子里那位的?为什么?”
  那个不知名的粗粝声音也附和,“就是啊,为什么?”
  廖亭叹口气,“想必……是陛下已然知道了你我存在,想要引蛇出洞吧。”其实廖亭猜测,大概是小皇帝知道了他师父的劝诫,生怕长公主要出家才搞的这一出。
  廖亭不可能说实话,更没有将少年天子对长公主的罪孽心思说出来,毕竟他被追杀逃脱后,偷偷地回到皇城,就是为了伺机而动,找个机会立功,再回到皇帝的身边。
  半途中遇见了同样被劫杀,并且满心愤恨企图弑君的胡敖,他是假做心寒将自己说得凄凄惨惨,也欲弑君,才跟着他们混在一处,为的可不是真的弑君,是破坏他们的计划,好立功回到皇帝身边,继续做他的国师。
  毕竟旁人不会看星辰位,他可是会的,帝王星亮得能够闪瞎人眼,少年天子的紫龙之气,乃是历届帝王望尘莫及的,他必将名垂青古,同他对抗,便是自寻死路。
  廖亭打着这样的算盘,跟在胡敖的身边混了好久了,出一些不疼不痒的主意,好让胡敖信任他,昨日他无意间看到长公主车架上光盛庙,正巧胡敖躁动不安,想要直接杀近皇宫,廖亭怕他连累自己,便出了这样一个劫持长公主的主意,企图暂时安抚胡敖和他的副将死忠。
  他当时说,长公主既然来了光盛庙,不出半月,自然还会来,只需等待便是。
  却没曾想,昨日才上了香,按理说半月之内不可能再去光盛庙的人,却今日又来了,她的车架特殊,只有廖亭能够看出,要是她悄默声的倒也罢了,偏偏她的侍卫同小皇帝的暗卫假作厮杀,引起了胡敖的注意,这才有了恰巧劫持到长公主的这一出。
  廖亭看了一眼关押银霜月的屋子,心中愁得不行。
  胡敖听闻了他的说法之后,并没有立刻相信,毕竟他也久经沙场,并不是个心思浅的,他身边的副将闻言难以置信道,“那狗皇帝竟然用自己的长姐引我们出现?!真真畜生!”
  胡敖却沉吟片刻,眯着眼睛看廖亭,说道,“国师说这话,不觉得自相矛盾么,”
  廖亭心里慌慌,面上却稳如老狗,听胡敖继续说,“若皇帝真的知道了我们来了皇城,为何不直接派人围剿?”
  “况且你先前说用长公主做诱饵,皇帝必定会上钩,后又说皇帝为了引我们出去,才放任长公主出来,这不合理。”
  胡敖盯着廖亭,眼神不善,“况且若真是皇帝陷阱,为何没有埋伏,只有那小猫两三只保护长公主,我们去的时候,却还在内斗。”
  他身边副将名为京源,是个生得剑眉星目的壮汉,只是长得精明,脑子却不太够用,双眼还总是藏着一些淫邪之气,闻言又觉得胡敖说的有道理,应声虫一样附和,“对啊对啊!”
  廖亭却叹气摆手,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斟酌片刻,开口道,“将军久在西北,有所不知,当今天子野狼心肠,很多时候为达目的,莫说是至亲长姐,便是连他自己,也能豁出去诱敌。”
  胡敖皱眉正欲反驳,廖亭却抬手打断,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银霜月关押的方向,估摸着她早该醒了,提高一些声音道,“将军可知,长公主乃天煞孤星,一连克死了七个驸马,甚至令其氏族也跟着陨落的事情?”
  “这件事和这有关系吗?”胡敖眉头紧拧,“长公主克夫,天下谁人不知?”
  廖亭却摇头道,“不然,不然,克夫便克夫,再是天煞的命格,也只是至亲死去,没道理克的三族九族皆获罪发落,永世不得翻身啊,再说将军可知,这七个驸马,个个都是陛下千挑万选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胡敖也不是个糊涂蛋,瞪着眼睛琢磨了一下,竟然有些细思恐极,“你是说……”
  胡敖的话音顿了一下,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聊天的银霜月,呼吸也跟着窒了一下,她脑中何尝不是嗡鸣作响,即便她竭力地去忽略,却也无法阻止那些她一直疑惑,被廖亭这三言两语全部串联起来,势不可挡地茅塞顿开。
  “难不成从第一个人开始,长公主便是皇帝手中利刃,假借命格之说,用以排除异己?!”
  胡敖声如洪钟,声声入耳,险些寸寸敲碎银霜月的骨骼。
  作者有话要说:  银霜月: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准备新文啦!过几天就双开
  《穿成聋哑男配的恶毒妻子》这一本,今天已经把大纲写完了!喜欢的专栏爬过去收藏吧!一起来造作啊!
  文案
  君月月看了一本书,书中女配爱男配的弟弟成痴,不惜嫁给聋哑男配,只为了接近他弟弟,简直丧心病狂。
  死去又活,君月月穿成了那个丧病女配,正端着一碗汤,站在男配弟弟门口献殷勤。
  门开了,弟弟极其讽刺的看着她:你这弄的什么鬼东西?想害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君月月还没被人这么鄙视过,一急眼,把汤自己干了,转身就走!
  只是她没预料到,汤里……有药。
  第二天一早,看着浑身满是斑驳牙印的聋哑丈夫……
  君月月:我现在说离婚,会被雷劈吗?


第27章 国师救命!
  廖亭再度长叹一声; 给银霜月的心头最后敲下一击; “我也曾劝说过陛下; 莫要如此机关算尽; 耽误长公主大好年华; 是为亏德啊。”
  胡敖同他身边副将; 一时间都被这个真相给震惊到,这固然是合情合理的说法,毕竟银霜月这个身份; 配上这个命格; 铲除一些高官氏族; 再合适不过。
  试问这皇城唯一的长公主,盛宠深重,娶之便平步青云,又生得貌美秀雅; 谁人能不心动?
  可长公主可是在皇帝少年时,亲手将他带大; 算是他半个亲娘,如此利用,消耗她大好年华; 令她背负克夫名声; 受天下百姓忌讳耻笑; 也太过阴损。
  银霜月并不想去相信,可是当局者迷,她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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