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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后宅生活纪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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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外间守夜的是寿儿,才睡下没多久,听到动静就醒了,提了灯走进来,揉着眼睛打点起精神,“主子,您睡不踏实么?”
  连珏随手从衣架子上取了家常的对襟褂子披上,让寿儿将西洋玻璃灯里头的蜡烛点燃了,自己提了往外走,“你歇着吧,我去散散,今儿有些烦闷。”
  寿儿忙跟了往前,“真不用奴才跟着么?”
  连珏回身一笑,“我要到林子里去,你不怕?”
  寿儿缩了缩肩膀,脸色白了几分,“主子夜里去那些地方作甚?怪吓人的……”
  连珏轻笑,“逗你的,只是外头黑,没留神磕绊了也不好,歇着去吧。”
  不再多话三两步便轻快地出了房门。古人睡得早,这会儿也才过亥时三刻,不到十点。连珏穿了夹道,到了正院门口果然门是锁着的,她并不想吵醒了他,借力翻过矮墙轻巧落地,放轻了步子绕到他厢房后头。
  屋里已全黑了,只在外间留着守夜的灯。她前天开了库房将这批西洋玻璃灯都拿出来用了,有玻璃罩子烛火便不易灭,光也稳定。
  连珏将烛火熄了,安安静静站在夜色里。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半夜不睡觉跑到人家屋外痴痴地看,连人影也没瞅见,就盯着两盏灯发呆,可不是傻了么?
  从袖笼里摸出那盒胭脂来,低头自嘲地笑。她一时头脑发热买了,后来一想,哪儿有人给“爹爹”送胭脂的,叫人怎么想呢!
  正要转身往回走,里头突然有了动静,外间伺候的人持了灯进去,窗纸上便落下了影子,连珏心头一跳,脚步再迈不开了。
  夏夜里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寂静地能清楚听到里头的人声。
  “主子您哪里不舒坦?夜里凉,奴才将您的袍子拿来披了吧……”
  “怎么换了你?红蕊呢?”
  “红蕊来了小日子,原本也不舒坦。再者奴才今儿精神得很,横竖睡不着干脆替了他上夜,主子您别怪罪他。”
  “我记着他不是这几天啊?难道也随了我,日子都乱了?待柳先生回来也叫他瞧瞧,趁着年轻调理好了,以后也顺遂。”
  “主子您说的是……”
  连珏听得发愣,思绪飘忽开。这会儿也没现代的姨妈巾,好像用的什么月事带来着?有点儿好奇是什么材质,怎么绑——咳咳,快打住吧。
  正挠了鼻子暗自尴尬,里头又传出那道如碎玉般清冷动听的嗓音,“我只觉得心神不安,屋里有些闷,绿竹你将窗子打开。”“是。”
  连珏觉得自己该立时就走,可脚下生了根,他的声音叫她动弹不得,巴望着能亲眼见着他一面。
  窗子打开的一瞬绿竹就呆住了,那人安静站在夜色里,穿了件对襟素色广袖的褂子,夜风里袖子飞舞起来,她又散着发,那般临风而立叫人乍一看以为是神女下凡。
  绿竹一时心跳如雷,怔怔望了她,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才因为她连觉也睡不着,怎么特意来守夜却又撞见了?
  “绿竹?”苏瑶卿见他呆立窗边,叫了声也不应,疑惑地起了身。今夜不知为何总有些烦躁,眼下更是难受得厉害,胸腔里堵了什么似的,总不得排遣。
  他踱到窗前,也是一时呆住,既而胸口酸胀起来。这几日总睡不踏实,梦里不是她那些叫人无措的举止,便是那让他胸口揪紧的跪拜。
  原来宝贝疙瘩似得疼着的人,转眼就生分了,怎能叫他不难过呢?
  他不叫她来请安,其实是怕自己不说她也不来,倒叫自己难堪了,不若先放了话出去。
  苏瑶卿眼眶一圈圈红起来,手指紧紧攥着窗棱,心里乱糟糟的,本有许多话要与她说,一时见着了去无从说起。
  绿竹呆立一旁,也有些无措,要请连主子进来么?只是都这个时辰了着实不妥当。
  正左右为难,连珏先往过行了几步。苏瑶卿只觉得嗓子阵阵发紧,垂了眼不敢与她对视。
  “屋里闷热……我出来夜游,恰巧走到这儿了,想起白日里买了这个……送与你很是不该,只是买了不用到底糟蹋了。”
  连珏将手里握着的木盒子放到窗台子上,眼神游移,背了手清清嗓子,“你若不用便是随手赏了别个儿也可。我扰了你的好眠了,你好生歇息吧。”
  她抬眼细细看他,看得饱足了翻身就往外走,脚下生风,他仓皇抬起头时她已走得远了。
  “阿眠。”他细弱地喊了一声,轻轻散在了夜风里。
  “主子,这是连主子特意送来的。”绿竹将盒子上沾的尘土轻轻擦掉递与他,苏瑶卿接过握在手心里,一瞧就是胭脂,他没来由地觉得耳根发热,轻轻揭开盖子,是浅淡的红。
  绿竹看在眼里,转了转眼珠子道,“连主子不知是如何夜游到这儿的,正院的门早落了锁的……”
  苏瑶卿想起什么一般,唇角弯了弯,“钻洞的事儿已做过了,这回又翻起了墙,当真是个顽劣的,如何管束得了呢?”
  绿竹听他这一声,几分嗔怪,几分宠溺,又藏了几分羞涩的喜意,心里暗自叹息,只是郎主多日来头回露了喜色,他也替他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绿竹:我就为了不想你才来守夜的,结果你又跑来撩……
郎主:大半夜的给爹爹送胭脂,还让人睡觉不?
以上全是我脑补的,哈哈哈…
明天继续!

☆、第二十五章

  
  叶眉儿卯时一刻就醒了,抱厦临着小花园,天色亮了,鸟儿起得早,已经在树梢间清脆地叫开了。
  他起身穿衣梳洗,动静很小,旁边两张床上还睡着瑞儿寿儿,他们年龄小也贪睡。
  主子宽和,总叫人睡到辰时再起身,他却躺不住,知晓主子醒的早,便也想早点儿起身去见她。
  府里的规矩重,奴才是不能宿在主子屋里的,像他这样的大侍,就算是承了欢,不管到多晚都得起身再回抱厦里才能歇下,更不用说主子到现在也没——想到这儿就觉得脸上烧起来,赶紧在冷水里绞了巾子擦脸。
  脸上凉,心里却热乎。主子那日抱着他翻黄历,九月十五最宜嫁娶,便定下了日子要在府里办一场。
  又想起那晚他伺候她歇下,不知怎么得就有点儿失了控,被她吻得身软气喘却还攀着她不肯松手,还是主子自己罢了手,下巴绷得紧紧的,硬是替自己将凌乱的衣领合拢了。
  “不过还有两个月,我等得……”
  她低低咬着牙把自己按到怀里,胸口起伏地厉害。他起初还茫茫的,算了日子才知道主子竟是要给他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不禁红了眼眶。
  到连府来已有大半月了,他原以为往后日子艰难,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人,让自己柔肠百转,恨不得一刻不离。
  将自己拾缀好了推了门出去,一路走到院里,果然瞧见主子正在练剑。清晨微凉,她穿了件玄青色的交领长袍,动作间袍脚飞扬起来,配上那精致的眉眼,挺拔的身段,竟也可入画了。
  时辰刚好,连珏已练了半个时辰,眼角瞥见他出来了便收势停下,转身将剑入了鞘,故意抱了拳学江湖上的那一套来逗他,“这位小郎可是对在下一见钟情了,怎么看得眼睛也不眨一下?”
  叶眉儿心道,我岂止一见钟情,怕是一生都交代在你身上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只红着脸迎上来替她擦汗,娇滴滴嗔她一眼,“主子又拿我逗乐子,我可不说,偏让你急。”
  连珏握了他的手腕,桃花眼狡黠地眯起,“让我急?我看是不能够的……”猝不及防把他往怀里拽,找准了地方吻下去。
  叶眉儿一手揪了她的衣袍,心里又饱胀起来,闭着眼娇声微喘。
  才吻了一会儿便听到脚步声在垂花门那儿戛然而止,眉儿一惊,睁开眼就要往后撤,连珏怕他摔了,将人搂好,又在他额头吻了下,“别急,仔细摔着。”
  轻手轻脚地放开了,这才转身看向来人。绿竹穿了件翠绿色素面长身夏袍楚楚立在那儿,恭敬地低着头,耳根红透了。
  绿竹听得真切,对着叶眉儿说话时她温柔得能将冰人都融化了。也不知为何,他心里有哪一处不对劲起来,见了连主子就发慌。
  那天夜里她立在月下跟神女似的,竟叫他看呆了,回过神来只觉得丢人。
  本想自此避开来,却没想到她和郎主闹起别扭来便是半个月,这还不算完,如果能两下不相往来他倒也见不着了,只是偏巧连主子让人日日来报主子每日的三餐,不仅用得什么要先把关,用完了还要问一回进得香不香。
  这哪里是把人当郎主看,这是在养娃啊!
  差事吩咐下来,他本想让红蕊去,结果这人呆头呆脑的,没两天就将连主子吩咐的菜谱给弄错了,这下好了,被罚了月钱不说还将差事落到他头上来了。
  只得日日好几回地往西厢跑,这下见得次数更多了。偏又撞见这等缠绵的闺房情事,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连珏瞧见人来了,眉眼舒展,虽生了双勾魂的桃花眼,看人却总是疏淡的,倒有三分像郎主,“来了?进屋里说吧。”
  这声气又不一样了,虽然也算温和,到底少了那股子亲昵。
  绿竹心里没来由地比较起来,嘴上恭敬应了声,眼角又把叶眉儿偷看一回,见他嘴唇嫣红,眼角也染了几分春色,在府里这半个月一日颜色艳过一日,这就是老一辈人说的受了女人“滋补”吧。
  他爹说过,不受女人宠爱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多半是苍白憔悴,整日魂不守舍,形容一日日清减下去的。
  这么一想,他蓦地想起郎主来。可不是形容憔悴,日日辗转反侧,衣带渐宽么?
  心头一跳,绿竹赶紧止了荒唐的念头。郎主是拿连主子当自己孩子看待的,哪儿能呢?
  “早饭备了什么?”在厅堂的圈椅坐定,连珏接过叶眉儿递来的温水小口喝了。
  “回主子,有冰糖燕窝羹,才做好的玫瑰糕,还有一碗清蒸肉末蛋。”
  连珏点点头,又问起,“好几日没上牛乳子了,厨下没备着?”
  绿竹想起郎主每次看到牛乳的模样,心里有个念头浮起来,有心打探一番,便将大实话脱口而出,“说来也奇怪,主子每次瞧见牛乳子都要发会子呆,喝下肚了脸上也热烫,只进了两回就不让再送了。”
  连珏闻言一怔,轻笑起来,转了眼珠子像顽劣的孩子要捉弄人,“挑食可不行,牛乳最是滋养的。他既然早饭不愿进,就改到晚上吧。以后每晚睡前喝一碗,要温热的,入睡也能香甜。”
  绿竹瞧见她露出笑意时心下一跳,自己在心里啐自己——八百年没见着女人了?怎么瞧见她笑开就傻呆呆地转不开眼珠子?
  “绿竹?”
  赶紧低了头应声,“是,奴才让厨下备着,每天晚上叫送到正房来。”
  “嗯,要盯着他喝完了。就说是我的吩咐,至于听不听还请郎主自行决定。”
  能不听么——绿竹腹诽,郎主那日回去还呆坐了半晌,等晚饭下来说是小主子亲自选了送过来时,霎时回魂了,眼里好歹有了光彩,要不枯坐在屋里,帕子也打湿了好几条,看着也让人揪心呐。
  “奴才这就去厨下吩咐,牛乳子夏日里不好存放,都是每日叫人送新鲜的来,怕来不及呢。”
  绿竹这边才退了几步要走,连珏却突然叫住他,“等等,我这儿还有东西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绿竹吐槽good job———文里神助攻很多很多。
明儿再努力更一章出来!然后歇一天。
我这么努力认真是不是很棒呀!(づ ●─● )づ

☆、第二十六章

  
  绿竹又迎上去,心里好奇,也不知他要送郎主什么好东西?昨儿听说她去了趟城里的铺子巡视,那天夜里送了胭脂,这一回不知又备了什么礼物。
  连珏也不让叶眉儿去取,自己返身去了耳房,不一会儿就提了个小布袋子出来,从里面摸了摸,提溜起个小小的布老虎。
  “里面塞了些安神助眠的香料,让你们郎主放枕边吧。”
  绿竹赶紧接下,拿在手里看了看,轻笑,“郎主必是喜欢的,瞧这小老虎,做得栩栩如生的。”
  连珏勾起唇角,“是啊,虎头虎脑的,他倔起来可不就像只小老虎么……”
  绿竹听了暗暗咋舌——您这般说可不成话,哪里有当女儿的这么说爹爹的?送小郎的玩意儿拿来送爹爹,他真想给连主子跪下。
  心里还想着呢,不妨那人又伸出手来,“凑巧见了这个,你拿去玩吧,里面放了些竹叶,味道倒也清雅。”
  绿竹呆愣地看着眼前那人手指勾着的小物件,是个用布缝起的小竹子,鼓囊囊的,还做了叶子缀在边上。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是……给奴才的?”
  连珏轻笑,“是啊,难道你不叫‘绿竹’?”
  他心头重重一跳,耳根发热,连忙伸手捧了过来就要蹲身谢礼,“奴才诚惶诚恐……”
  连珏就知道是这样,没等他蹲下就扯了他胳膊不让跪,“哪里这么多规矩,不过一个小玩意儿,顺手买了……就当我先前的赔礼吧。”
  主子您还记得啊——绿竹低着头握紧了小竹子,被她手虚扶过的地方一阵阵发烫。
  只是她到底为何要赏自己那么件好衣裳呢?平白地叫人在意,又不好问出口。
  如今又多了个小物件,若说是顺手,那也得心里记挂着才能想起买……不行不行,快别想了!——老天奶奶,求求您快把我脑海里这些不该有的想头都赶走吧!
  交代完了瑞儿寿儿也拾缀妥当出了门来,恰好厨下送早饭的也抬了小桌子进门,他便辞退了出来。
  叶眉儿将他送到垂花门,见他小心揣着两个布偶跟捧着宝贝一般,笑了笑,“我才得了也这般欢喜,谁想得到她一个堂堂女郎能到摊子上买这些来?跟着出去的都是些娘子,怕是要被笑话一通呢。”
  绿竹想到这一出也笑起来,只是想想她尴尬的模样就心头发热,也不知她当时是怎么挑的?看到这竹子便想起他了?
  他抿着嘴笑,眼睛亮亮的,“叶侍得了什么?”
  叶眉儿只在主子面前动不动就羞臊,在别个儿面前却是落落大方的,“快别这么生分,我比你虚长两岁,你若不嫌弃便唤一声哥哥吧。”
  绿竹从善如流,“叶哥哥。”
  眉儿笑着点头,又从袖子里摸出个东西来,绿竹打眼一瞧竟是只小绵羊,只不过不是玩偶,像个针线包。
  “好可爱的小羊,倒真有几分像叶哥哥呢。”
  叶眉儿脸上红了红,一双眼却透着富足的喜乐,嗔道,“主子也真是,竟把我们比作那些个小动物,我看还是孩子心性呢。”
  两人站着说了会子话绿竹便匆匆往厨下去了,等吩咐了牛乳子的事儿再折回正房,苏瑶卿已用了早饭,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人看起来也恹恹的。
  红蕊见他手里捧着布偶,好奇地凑过去,“哪儿来的?不是崔管事吧?以前来郎主这儿回事的时候她总往你身上看,我琢磨着她是想纳了你去当侍郎呢……”
  绿竹瞪他一眼,见郎主往这边看来,忙迎上去蹲了身,“主子,连主子昨儿去了趟城里,瞧给您带了什么回来?”
  苏瑶卿立时便转过身来,明明心里雀跃起来,面上仍做出几分冷淡模样,“头前儿送的胭脂就不成体统,这回又是什么?”
  绿竹忙把小老虎呈上去,他接过就愣住了,“怎得是个愣头愣脑的老虎?这不是给小孩子玩的么?”
  他把那老虎捏来捏去,又凑到鼻子边上闻,“还挺香的……”
  “连主子说放了安神助眠的香料,叫挂到帐子上。”
  苏瑶卿露出点儿笑容,赶紧收了,垂着眼眸捏老虎,“我看是不管用的,我的病症也只有柳先生调理得来……哪里想到竟耽搁在路上了,谁能料到江南突然发大水呢。”
  “昨儿才得了信说再过几日就能回府了,您别急,先听连主子的,除了这个,她还吩咐叫您每晚睡前喝一盅牛乳子,也是助眠的。”
  苏瑶卿一听就瞪起了眼,脸也晕红起来,“我才不喝,她怎得想起这茬……到底是要作弄我,我偏不听。”
  绿竹和红蕊互看一眼,两人都偷着乐——主子这般娇滴滴又任性的样子可是少见。
  绿竹佯装为难,“可是奴才已吩咐了厨下,若到时您不喝再端了下去叫连主子瞧见……不大好吧?”
  “怎得不好?如今她接管了府里事务,你们怕起她来,我可不怕……了不得她来亲自强着我喝下,哼。”
  苏瑶卿偏转头去,白玉般的颈子都红了起来,嘴上哼一声,把手里的布老虎揉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是个当家的郎主,分明就是闺阁里情窦初开的小郎。
  绿竹心下叹气,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郎主这幅样子怕是动了心,只自己还懵懂着。
  两人虽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到底是名义上的父女,这若真的有了什么,叫人知道了要在背后戳着脊梁骂一辈子了。
  他只盼主子别陷进去。如今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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