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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尧连忙松开了慕容佳，扯住了姜楚的手：“阿楚！”
　　　　姜楚转过头来，一张脸已经只剩下森森的寒凉，她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指，看着他的眼神，头一次那么没有温度，那么让他恐慌。
　　　　

第209章　仿佛一个诅咒

　　“松开。”
　　　　短短的两个字，不知藏着多少的绝望。
　　　　“阿楚，我······”
　　　　姜楚终于掰开了他的手：“我知道了。”
　　　　随即终于转身离去，她不想在这呆，一分一秒，都不想！
　　　　因为她快要压抑的死了。
　　　　身体都仿佛要爆炸，她实在不敢想，如果继续在这待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大概也是她懦弱吧，呵。
　　　　纪尧想追上去，却也知道她现在这样子必然是怒火攻心，不想见到他，若是强行追上去，只怕她越发的反抗，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说了姜楚被慕容佳的人叫走了，他立即便赶来了，可赶来的时候，便只看到慕容佳要翻身掉下楼去。
　　　　他不知道，慕容佳到底跟姜楚说过了什么。
　　　　“你跟她说什么了？”纪尧厉喝一声。
　　　　慕容佳浑身都是一颤，这似乎还是纪尧第一次跟她发脾气，心中都是满满的恨意，咬了咬唇：“我不过是说了些实话，那你不应该问问看，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吗？”
　　　　慕容佳尖声道：“她险些把我从窗户推下去，若非是你及时赶到，我现在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你却只担心那个女人听了多少闲话吗？”
　　　　纪尧双眸骤然冷却，死死的看着她：“再问你一遍，你跟她说什么了？”
　　　　慕容佳冷笑了出来，心如死灰，他果然不在乎。
　　　　“我说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只不过是把我们的从前如实相告，怎么？你没跟她说过吗？阿尧哥哥，你何必这么凶的看着我？我们的当初并不是丑事，我至今还爱着你，可你呢？你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不顾我的死活了吗？”
　　　　从前？
　　　　他们有什么从前可言？
　　　　纪尧猜也知道，慕容佳必然是半真半假！否则姜楚怎么可能这么动怒？
　　　　他已经没有心思要跟她纠缠，只狠狠的看着她：“慕容佳，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否则······”
　　　　“否则什么？”慕容佳竟半点也不畏惧了，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你要杀了我吗？”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俨然有些癫狂：“你要为了这个女人杀了我吗？！纪尧！你可还记得，我为你付出过什么，为你牺牲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纪尧眸光微闪，到了嘴边的话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离去。
　　　　看着纪尧决绝离去的背影，慕容佳终于再也撑不住，哭着蹲下身来，捂住了脸，嚎啕大哭了起来。
　　　　莲儿连忙去扶她：“娘娘。”
　　　　“滚！”慕容佳一把推开了她，自己也摔在了地上，捂着脸哭喊着：“纪尧，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为你付出了一切，我付出了一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还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娘娘，不可如此失态啊。”莲儿连忙着急的道：“此时纪将军都已经赶到了，兴许皇上那边也有人惊动了，若是此时失态，让，让皇上知道了，岂不是······”
　　　　慕容佳这才缓缓的控制住了情绪，冷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从前的一切，你就想这么过去吗？不可能过去的，不可能的，纪尧，从那一日起，你这辈子都注定了要欠我的，注定了要与我······不死不休。”
　　　　慕容佳磨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一个诅咒。
　　　　——
　　　　“夫人回来了，”孙管事早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瞧见姜楚回来，便迎上来：“夫人去过苏家了吗？方才苏家的夫人还派人传信说，邀请夫人择日去苏家品茶。”
　　　　姜楚只觉得整个人浑浑噩噩，没有丝毫的生气，脸色也是难看的很，听着孙管事的话，便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越过了她。
　　　　孙管事当即愣了一愣，姜楚处事向来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的懈怠，即便再累，也不可能这副样子，这是怎么了？
　　　　“夫人······”孙管事连忙还想再提一下。
　　　　却见春晓直接拦住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夫人今日心情不好，孙管事还是少说两句吧，苏家的事情，我会记得跟夫人提的。”
　　　　孙管事碰了一鼻子的灰，越发的觉得没脸，如今倒是成了春晓这个小丫头片子手下仰人鼻息的了，夫人为什么事忧愁烦恼，他也一概不会知道，只春晓这丫头，成了夫人心中最重要的人，而他，对于夫人的来说，只怕也就是个府中打杂的一般无二了。
　　　　孙管事想到这里，这脸色也好看不起来了。
　　　　姜楚浑浑噩噩的从院子里穿过，脑子里回旋着方才的画面，慕容佳的小把戏，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全然不在乎，可她在乎的，是纪尧的紧张。
　　　　纪尧紧张她，在乎她，愿意飞身出去救她，让她倒在他的怀里。
　　　　姜楚“呵”的冷笑一声，他曾说，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一颗心满满的都是她，空不出任何的位置，她信了，因为她也是如此，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是最傻的，他若是心里没有慕容佳一星半点的位置，怎么会紧张至此？
　　　　她这一世，不信天不信地，只信他！即便是任何人会背叛她，她也绝对不信纪尧会不爱她，她才发现，她已经对这个男人投入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和希望，甚至成了她身体里不可抽离的一部分。
　　　　可爱的多深，伤的多痛，曾经她抱有多大的希望，如今便跌的多惨，惨到这一幕出现的瞬间，一向自以为强大的她，软弱到连面对都不敢，无能到想不出任何的对策。
　　　　对他，她如何去想对策？
　　　　一滴泪珠子不知何时从眼眶中滑落，随即一发不可收拾，她擦也擦不干净，泪水只能越滚越多，她痛恨这样无能的自己，可她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把自己从这种痛苦之中抽离。
　　　　哪怕她其实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所有该发生的，该经历的，她都会有。
　　　　“姜楚，你回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前几日我病的下不来床，都没能跟你······”
　　　　姜楚才一推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聒噪声，只是那声音随着的大门的推开，渐渐哽住，随后陷入沉默。
　　　　

第210章　找我兴师问罪？

　　“你，你怎么了？”
　　　　吴引则脚步都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许多，因为他推开门的瞬间，入目的便是姜楚那张满是泪水的脸。
　　　　他从未见过她哭，这个比男人还剽悍的女人，似乎这世界上压根都没有足以让她为难的事情，他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女人，到底会因为什么而哭成这样。
　　　　而他更想不到，这个又好强又霸道的女人，哭起来，却比谁都让人心疼。
　　　　姜楚胡乱的用衣袖擦了擦脸：“没什么，你有事？”
　　　　姜楚都这样了，纪尧呢？
　　　　吴引则一瞬间便想到了什么，沉下脸来：“和纪尧有关？”
　　　　姜楚脸色骤然变了，冷声道：“跟你没关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这么大的反应，必然就是因为纪尧了，吴引则心中自嘲的笑了笑，也是，能让她这般的人，这世上除了纪尧还有谁？
　　　　“那你要怎么样？谁都不让管，然后你自己在这儿哭吗？”吴引则心里突然窜起来一阵火气，甚至连伪装都忘了，语气强硬的道。
　　　　许是吴引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姜楚有些反应不过来，怔忪了一瞬，随即便恼火的道：“都说了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以为看到你这样我还能高兴吗？”吴引则反而更恼火了。
　　　　姜楚泪珠子不停的往下滚，止都止不住，再没有跟吴引则继续纠缠的耐心，转过身去撑着桌子，泪珠子砸在桌上，十分醒目。
　　　　吴引则知道她好强，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可他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儿受委屈？
　　　　“你想哭便哭吧，若是有什么难受的事情，哭出来才好过些。”吴引则轻声叹着气。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从姜楚参加御宴的那一日起，他便知道，她和纪尧之间的一个死结就要出现了，从前纪尧的一切，吴引则都没有参与过，但是他了解，他知道纪尧的曾经，知道有个女人，在姜楚出现之前，在纪尧那里占了一定的分量。
　　　　他隐隐甚至有些期待过，他知道姜楚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若是得知了这些事，和纪尧看似牢固的爱情也必然会随之动摇，也许那时候，他也就有了机会，不必纠结于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甚至不用因为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而和她处于一个对立面上。
　　　　如今他拥护邬泽华，首当其冲的纪尧，就必须得死！他真的不想她受到半点牵连，他私心里想着，若是能因为这件事，而让他们之间有了嫌隙，渐渐拉开了距离，也许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左右为难。
　　　　可当他真正的看到这一幕，看着她痛苦的独自垂泪，看着她伤心绝望，他却没有分毫的高兴，这一刻他甚至在想，若是没有慕容佳这个人该多好，只要她能一辈子没心没肺，过的开心，他便是为难一点，失落一点，也只能叹一声晚到一步而已。
　　　　姜楚蹲下身，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她真的忍不住了，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女人，她把全部的信仰和希望都放在纪尧的身上，可她的信仰崩塌了，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继续撑下去，她想不出办法，她只想哭，心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她快崩溃了！
　　　　吴引则蹲下身来，看着她，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她从来不是一个需要安慰的人，或者说，她从来都不需要他的安慰。
　　　　吴引则只是递给她一块帕子，抿了抿唇，才道：“脸哭花了，可不好看。”
　　　　姜楚气恼的夺过帕子：“要你管！”
　　　　随即狠狠的在脸上擦了两下扔给他。
　　　　吴引则还真是头一次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无理取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轻声道：“姜楚，你该知道，世事不一定尽如人意，也许有悲伤，也许有惊喜。”
　　　　姜楚红着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当你看到你眼前的打击和悲伤，你却不一定知道你身后站着某个人，时时守望。
　　　　吴引则抿了抿唇，到底没有说出口：“我只想你过的好。”
　　　　姜楚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没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是没明白他此时看着她的眼神，算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
　　　　“大爷回来了。”
　　　　姜楚的脸色骤然就变了，她知道，该面对的总该面对的，逃也逃不掉。
　　　　纪尧脚步十分的快，转眼便走到了门口，当他看到屋里的吴引则的时候，脸色也凉了几分：“阿楚。”
　　　　姜楚垂下眸子，似乎想藏住哭红的眼睛：“找我兴师问罪？”
　　　　慕容佳用那等拙劣的手段自导自演摔下楼的戏码，姜楚真的一点儿也没放在眼里的，她以为纪尧和她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这满满的信任，这种小伎俩小把戏在他们之间完全就是自找难看。
　　　　可当她看到纪尧赶到时的焦急和匆忙，她才开始渐渐动摇，渐渐开始怀疑，他真的会无条件相信她吗？哪怕面对慕容佳？
　　　　纪尧眉头一蹙：“阿楚，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
　　　　“可我却不知道你会做这种事。”姜楚有些轻嘲的掀了掀唇。
　　　　“我·····”纪尧正要说话，却打住了话头，冷眼扫过吴引则：“你先出去。”
　　　　吴引则看着他，神色是从未见过的清冷，那深深的敌意仿佛已经压抑不住，要呼吁而出：“姜楚的性子你不会不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不能全心交付，最好果决点放手，不要闹到最后难堪。”
　　　　随即顿了顿，看着纪尧的眼神越发的狠厉：“我也不会放过你。”
　　　　纪尧眸光骤冷，声音都拔高了：“你算什么在这里对我说这些？”
　　　　而从前被姜楚凶一句就能躲老远的吴引则，此时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冷笑一声：“不信，等着瞧便是。”
　　　　“你！”
　　　　姜楚直接打断了：“吴引则你先出去。”
　　　　姜楚抬眸看向纪尧，神色凌然：“我有些事，要解决。”
　　　　

第209章　你想离开我？

　　吴引则冷冷的看着纪尧，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转身出去，他有自知之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根本无权插手，而姜楚，也从来不会连这种事都要依靠旁人的人。
　　　　纪尧面色紧绷，显然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这个吴引则，从前丝毫不显山露水，他甚至都常常忽略掉府中藏着这样的一号人物，而今日突然的对他针锋相对，理由却只是姜楚。
　　　　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只有纪尧最了解姜楚身边的男人，因为他爱她，所以他看得懂哪些男人眼里话里藏着对她的企图。
　　　　吴引则，呵！纪尧眸光一瞬间的阴冷，此人绝不能再留！
　　　　“你想说什么？”姜楚坐到了桌边，淡然的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无力。
　　　　“阿楚，我们之间从来不不需要用到‘解决’二字，”纪尧尽量收敛起通身的戾气，放轻了声音。
　　　　“所以呢？”
　　　　“我不知道慕容佳与你说了些什么，可我和她从前······”
　　　　姜楚一股子恼火冲上来，听到纪尧说起“慕容佳”三个字，便想到了慕容佳倒在他的怀里喊着阿尧哥哥！
　　　　“我没有兴趣听你们的从前！”姜楚骤然大声道。
　　　　“我和她没什么。”纪尧立即道。
　　　　姜楚冷笑着道：“没什么？你们婚约是假的？”
　　　　纪尧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僵硬：“不是。”
　　　　“要娶她是你亲口承诺的，是不是？
　　　　“是。”
　　　　“今日你看她坠楼，慌成这样去救她，你在意她，是不是？”姜楚几乎是强逼着自己把这话问出来，心里却已经全然不能平复，似乎已经要窒息。
　　　　纪尧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缓缓的道：“是。”
　　　　姜楚“呵”的笑出来，泪珠子都顺着脸颊滚下来：“纪尧，我果然容易自作聪明，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蠢。”
　　　　“我对她没有半分情意，阿楚，我对你说过的每个字都未曾骗你，从前的事情复杂，但是都过去了。”
　　　　“是啊，你未曾骗过我，所以你对慕容佳的事情，是一字未提！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生命之中还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你若非是心虚，你为什么不说？纪尧，你还叫我如何信你？！”姜楚歇斯底里的哭道。
　　　　“我不能放任她不管，因为我对她有责任，这说明不了什么，从前的事情我可以仔细说给你听，事情全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她的事情一字不提，只是觉得都是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多说的，以免你胡思乱想，阿楚，我爱你，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就不愿信我？”纪尧抓着她的胳膊，沉声道。
　　　　姜楚红着眼睛，眸中已经没有了半分神采：“我也奇怪，从前一直都信，到了慕容佳这里，我却没办法信了呢？纪尧，你问我这话，心里没有半分心虚吗？我只问你，今日若是当真是我推她坠楼，你会去救她吗？哪怕我想让她死！”
　　　　纪尧面色一僵，顿住了，动了动嘴唇，却迟迟没有说话。
　　　　姜楚也不急，只沉默的看着他，等着他的抉择。
　　　　“阿楚，我不能看着她死。”纪尧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无力。
　　　　姜楚心都碎了，面色发白，强撑着道：“是么？”
　　　　“我欠她的，我纪尧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便是她，所以我对她有责任，我不能看着她送死，我无法袖手旁观，但是我不爱她。”
　　　　“亏欠？什么样的亏欠？”姜楚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在提问，而是在做一个了断，她一颗心已经心灰意冷，只不过还给自己留了希望，所以总想着弄清楚一切，好过以后还继续做妄想。
　　　　纪尧神色有些复杂，抿了抿唇：“这件事过去很久了，我承诺过以后绝不再提，阿楚，我不能说。”
　　　　姜楚甩开他的手，眸光已经彻底冷了：“那就罢了，反正说出来，我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
　　　　说罢，转身便走。
　　　　她甩开他的手的那一刻，纪尧觉得心都似乎空出了一大片，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涌上心头，跟姜楚之前被骗上山险些遇害的那日，一样的慌张，仿佛他要失去她了。
　　　　纪尧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揪了回来，脸色阴沉：“你去哪？”
　　　　姜楚被他抓的生疼，怒道：“我去哪与你有什么相干？！我去哪都一样，只要是没你的地方都行！”
　　　　这话便如同一根导火索一样，瞬间引爆了纪尧强压到现在的怒气。
　　　　“只要没我的地方都行？！”纪尧一字一句的咬牙说着，死盯着姜楚仿佛要把她戳穿：“阿楚，你怎么生气都可以，唯独不许再说这样的气话！”
　　　　一个字也不可以！
　　　　姜楚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