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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想着，兴许大夫人也发现不了那香有问题，可若是发现了······
　　　　而姜楚一抬脚进入屋内，便警觉的嗅到了那一股子不同寻常的香味儿，脸色骤然一变，厉喝一声：“孙管事！”
　　　　孙管事吓的忙不迭的从屋外进来。
　　　　却见姜楚已经大步出来，冷声道：“今日谁进过我的屋子？”
　　　　孙管事吓的脸色发白，心想着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使劲儿想了想，才急忙道：“是宝云姑娘进过，是不是大夫人闻到了安神香的味道？那是老夫人让宝云给送来的，说是怕大夫人和大爷事务繁忙睡不好觉。”
　　　　安神香？
　　　　姜楚又嗅了嗅，秀眉紧蹙，不对，这其中分明还有别的刺激味道。
　　　　“把香炉给我拿来！宝云也给我叫来。”姜楚转身便往大堂走。
　　　　这便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了。
　　　　孙管事哪儿敢耽搁？忙不迭的应下：“是，我这就去叫。”
　　　　宝云进来的时候，姜楚已经坐在了大堂的上首，手边还放在那未燃尽的香炉，她青葱般纤细的手指随意的拈着香炉里的香灰，面上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宝云强忍着狂跳的心，扯出笑来：“大夫人叫奴婢？”
　　　　姜楚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穿，宝云觉得，她似乎是浑身赤裸裸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害怕姜楚的眸子。
　　　　“这香炉是你送来的？”姜楚声音不轻不重，也不像是问罪的样子。
　　　　宝云茫然的道：“是老夫人让奴婢送来的，大夫人是不喜欢吗？老夫人房中也在用的。”
　　　　什么事情只要推到了老夫人的头上，和她便没了干系。
　　　　姜楚却是骤然将那香炉给摔在了地上，砸在宝云的脚下：“老夫人房中的香，也是这种吗？！”
　　　　多日来她不管府中之事，却也不代表她就是个傻子！如今瞧来，这府中之人是越发的猖狂了。
　　　　宝云吓的连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夫人饶命！奴婢不知是哪里做错了，惹的大夫人生气，还请大夫人让奴婢死的明白。”
　　　　

第151章　真是不要脸

　　姜楚冷声道：“你自己闻闻看。”
　　　　宝云连忙捡起地上的香炉闻了闻，茫然的抬头：“奴婢愚钝，实在不知这香炉到底是怎么了？若是这安神香夫人不喜欢，奴婢下次换一种便是了。”
　　　　姜楚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宝云当真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这香炉里燃着的，可不止是安神香，上面那一层细细的粉末，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宝云吓的连忙磕头：“夫人明鉴，奴婢只是给夫人房里送来了安神香，绝不敢在这安神香里动什么手脚，这安神香老夫人房里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还是老夫人让奴婢给送来的，府中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奴婢亲自送来，奴婢怎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安神香里添什么东西？”
　　　　一边重重的磕着头，眼眶便已经红了，豆大的眼珠子滚下来，楚楚可怜。
　　　　姜楚冷眸扫向孙管事：“今日还有谁进了我的房间？”
　　　　孙管事这心都要跳出来了，磕磕巴巴的道：“好像也没别人了······”
　　　　宝云急忙道：“孙管事忙着府中大小事务，哪里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夫人的房间？若是真的有人进了夫人的房间，他也不一定就能知道的。”
　　　　姜楚幽幽的看着她：“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事儿没法子解了是吗？”
　　　　宝云被姜楚这眼神看的心里发虚，脸上却还得撑着无辜，她完全不知道，姜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怎么想的，是否真的相信她了。
　　　　也正是因为对姜楚一无所知，所以宝云这心里才更慌。
　　　　“奴婢想起来！”宝云突然道：“今日下午，奴婢来东厢房这边送过安神香之后，本来离开了，后来想起帕子似乎丢在了院子里，所以又返回来捡，却正好瞧见春晓似乎从那边走过，奴婢不知道她是不是从东厢房那边出来的。”
　　　　姜楚听到春晓二字，眉心都跳了一跳。
　　　　春晓进府至今，她没有给过任何的优待，一切都和最底层的丫鬟待遇一般，她还知道，春晓因为相貌出众性子傲慢，处处受人排挤，过的并不好。
　　　　她有心磨春晓的脾气，也有心让她吃些苦头，府里人的瞧着她身边至今没有配贴身丫鬟，都巴巴的盼着，却不知，早在她见到春晓的时候，便已经在心里有了人选。
　　　　而今日，这桩丑事，兜兜转转，竟指向了春晓。
　　　　姜楚唇角勾起一抹嗤笑：“把春晓给我带来。”
　　　　孙管事这心里像是有了数，立马吩咐东石：“还不快去！”
　　　　“等等！”姜楚叫住了东石。
　　　　“夫人。”东石恭敬的站住了。
　　　　姜楚冷冷的道：“你去把和春晓住在一起的流彩和翠锦一起叫来，顺便搜一搜她们的屋子。”
　　　　顿了顿，又将眸光看向宝云：“还有宝云的。”
　　　　宝云后背一阵冷汗，却是十分无所畏惧的迎上姜楚的视线：“奴婢行得端做得正，夫人尽管搜！”
　　　　“是！”东石连忙去了。
　　　　姜楚已经看出来了，那安神香里撒的粉末，正是一种用于男欢女爱的合欢散，今日正好她出门，这瞧见才走，后脚便有人在她房里用这种药，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不过就是为了爬床，未免太心急！
　　　　可没想到她杀了个回马枪回来了，这下事情漏了陷，却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对于宝云的话，她也只是半信半疑，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也轻易不会下什么判定。
　　　　但是当宝云将矛头指向春晓的时候，她心里却有些狐疑了，春晓是她看中的人，且不说这性子傲气，多半做不出这等下三滥的事，即便真的是做了，以她对春晓的了解，手段也不会这么低劣，低劣到被人轻易发现。
　　　　姜楚能看中春晓，一来是看中了她的骨气，二来便是看中了她的头脑，她府中可以用平庸之辈当奴才，可身边的心腹却绝不会用蠢人。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见春晓等人一起被带来了。
　　　　“给夫人请安。”三个人明显有些被屋里的气氛给吓到了，尤其是流彩，向来嚣张的人，此时缩头缩脚的，一脸惶恐的看着姜楚。
　　　　姜楚却也不急着说话，只静静的喝着茶，她想知道，那搜查的结果是什么。
　　　　因为姜楚什么也不说，让人越发的不安，心慌，这一盏茶的功夫，过的跟一年一样漫长。
　　　　终于，东石急匆匆的赶来，一进屋便连忙道：“夫人，搜查过了，只在春晓的衣柜里搜到了这个。”
　　　　春晓骤然抬头，震惊的看着东石，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衣柜里还藏着什么东西。
　　　　姜楚打开了那药包，嗅了一嗅，才冷冷的抬眸：“春晓，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春晓立即道：“奴婢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这个从我房里搜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更不知该说什么。”
　　　　“宝云说，见到你今日进过我的房间，在安神香里下了药，而这个药包，也正好在你的房里搜到了。”姜楚不急不缓的道。
　　　　春晓转头瞪向宝云，立即道：“她胡说八道！奴婢从未做过这等事！只怕是有些人敢做不敢当，还拉我当垫背！”
　　　　宝云哭红了眼：“奴婢进府就是被老夫人选进来的，一心只想着伺候老夫人，如何敢有别的痴心妄想？倒是春晓从进府就心高气傲，不愿与我们这起子奴才们为伍，想必就是盼着当主子，她又生的妖媚，之前被上家赶出来不就是因为勾引主子吗？她做了这等事，如今暴露，怎么还能指到我的头上？”
　　　　宝云果然是巧舌如簧，这番话一出，连流彩和翠锦都觉得，这事儿肯定是春晓做的，毕竟春晓模样就妖媚，瞧着就是个不安分的，更何况宝云如今在府中地位本来也不低，不需要这么着急的爬床，等着日后老夫人直接名正言顺的把她赏赐给大爷不是更好？
　　　　流彩瞪着春晓道：“我早说她不是个安分的，没想到背着咱做这等事，那起子脏东西还往我们房里藏着，真是不要脸！”
　　　　

第152章　说明你相公好

　　翠锦连忙拉了拉流彩，让她少说两句。
　　　　姜楚冷眼旁观着，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暴怒，反而眸光淡然的看向春晓：“是你做的？”
　　　　春晓气的眼睛都红了，却还强忍着泪珠子，跪的笔直：“奴婢没有做过！也不可能做这种下作事！今日的一切都是被人诬陷，那药包，必然是被谁藏到了我的衣柜里的，毕竟我们奴才的房间，大家都住在一起，进进出出人员混杂，谁都能藏，更何况，奴婢就算下了药，何必如此愚蠢的把药包还留在我的衣柜里，等着夫人来抓吗？”
　　　　流彩一听这话便炸了：“那难不成你还觉得是我们往你衣柜里塞了这脏东西诬陷你？”
　　　　春晓冷傲的瞪着她：“到底是谁如今谁也说不清楚，你若是问心无愧闭嘴便是。”
　　　　“你！”流彩被春晓瞪的还真有些发虚，进府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见春晓发脾气，用这样冷飕飕的眼神看着她，怪吓人的。
　　　　“够了！”姜楚厉喝一声。
　　　　满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不敢再多说一句。
　　　　姜楚冷冷的看着大堂之上的所有人：“宝云，你确定你所看到的人就是春晓？”
　　　　宝云连忙哭着道：“奴婢当真看到了，就是她！原本还奇怪，她分明就是个粗使丫头，也不伺候在主子们的身边，怎的还莫名其妙的进了内院，奴婢还想着是不是二夫人或者老夫人叫她有事，如今看来，分明就是她在做见不得人的下作事！夫人给奴婢做主，那安神香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老夫人都能为奴婢作证的！”
　　　　春晓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此时却是没有半点反击的机会，人证物证俱全，她还能说什么？连同因为她这张脸，府中机会所有人对这个结果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态度，宝云故意拉她当替罪羊，不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吗？
　　　　果不其然，姜楚冷声道：“把春晓赶出府！”
　　　　春晓低着头，狠狠的咬着唇，浑身都似乎在发抖，憋的通红的眼睛，终于滚下了一滴泪。
　　　　拍案定板，这一回被赶出府，便会直接被发卖到窑子了，这般凄惨命运，还不如直接死了干净。
　　　　宝云还哭的梨花带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判决，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心里一阵狂喜，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流彩看着春晓的眼神越发的鄙夷了，暗暗呸了一声：“活该。”
　　　　这屋里的气氛都随之轻松了起来一般，这件事结案了，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除了春晓。
　　　　“都退下吧。”姜楚淡声道。
　　　　“是。”孙管事连忙招呼着所有人退下。
　　　　春晓跪在地上还有些僵硬，或许是她不愿起来，不愿离开，不愿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输了。
　　　　春晓踉跄着身子走到门口，却听到姜楚道：“你站住。”
　　　　春晓浑身一僵，僵硬的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姜楚，似乎以为她还有什么责罚。
　　　　姜楚起身，踱着步子走向她：“这个结果，你甘心吗？”
　　　　春晓一怔，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却是低下头狠狠咬了咬唇：“奴婢不甘又如何？夫人不是已经判了奴婢有罪了吗？”
　　　　“人证物证俱全，你说我还能如何判？”姜楚反问她。
　　　　春晓红着眼睛不说话，只用袖子狠狠擦了擦泪：“那便当是奴婢错了吧。”
　　　　“你当然错了。”姜楚拔高了声音：“即便真的不是你做的，可让人算计到这个份儿上，被人随随便便的放了赃物在自己的衣柜却浑然不知，你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便是你无能！”
　　　　春晓震惊的看着姜楚，她以为她对这个大夫人已经足够了解，可此时的她却让她完全看不透，她似乎是信任她，却又似乎一点也不想为她申冤做主，此时的责备，让她以为这并非是一场命运的抉择，而只是一个考验。
　　　　姜楚拿出了一张卖身契直接扔到了她的怀里，冷冷的道：“我这里不留蠢人，若是你有这个能耐，把在背后害你的人给揪到我的面前，你便回来，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趁早走人。”
　　　　春晓拿着那卖身契，手都在抖，夫人给了她卖身契，那便是说，她被赶出府，也不用落入人牙子的手中，完全是收获了自由身！而她在给她机会，给她展现自己的机会！
　　　　“夫人······”春晓的泪珠子簌簌落下，完全止不住，从小到大，她真的头一次，被人信任，被人重视。
　　　　“当然了，你若是觉得太难，这卖身契反正也到你手上了，你从此想去哪儿，天高水远都随你的便。”也就当她看错了人。
　　　　春晓却是急忙擦了擦脸上泪：“不！奴婢从小被卖，没有家，辗转落到夫人这里，夫人这便是奴婢的家，夫人能信任奴婢，看重奴婢，那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也不甘心被人污蔑却忍气吞声，夫人给奴婢五天时间，奴婢一定将这背后的小人揪到夫人的眼前！奴婢一定会回来的！”
　　　　姜楚这才勾起一抹笑来：“好，那我等你。”
　　　　春晓跪下冲着姜楚重重的磕了个头，这才起身离开。
　　　　就在此时，听到纪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一手收买人心倒是用的极好，这丫头日后回来了，必然是对你死心塌地，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姜楚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才。”纪尧勾唇笑了笑：“正好瞧见这一出好戏。”
　　　　姜楚甩开他的手：“还好戏，我看你是艳福不浅，这丫鬟们才买回来几天，就开始有人盼着往你床上爬。”
　　　　“那说明你相公好，你还不知道珍惜？”纪尧捏了捏她的脸。
　　　　姜楚凉飕飕的笑着：“今儿我若是真的出门儿没回来，不知道我的好相公会不会为了我守身如玉呢？”跟个即将抓狂的小野猫似的，语气里都满满的威胁。
　　　　纪尧却是风轻云淡：“若是你今日胆敢真的一个人去了宣城，我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便是披星戴月也得追到宣城，把你拖回来好生揍一顿！”
　　　　胆子真的越发大了，还敢不跟他说一声就乱跑，还没跟她算账呢！
　　　　

第153章　有人要倒霉

　　姜楚可怜巴巴的道：“我这不是没去嘛。”
　　　　就知道他肯定是要生气的。
　　　　纪尧捏了捏她的脸：“下不为例。”
　　　　“知道啦。”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府里出事了？”纪尧回来的时候，姜楚已经在发落春晓了。
　　　　姜楚轻哼一声：“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趁我不在，便想用合欢香来爬床，我这不是顺着明面上的思路查了一番，最后指向了春晓，我便干脆顺水推舟把这事儿推她身上了，若是旁人，我自然是要亲自查个水落石出才好，也不会冤屈了任何人，可她，是我挑中了的人，想要培养成心腹的丫头，怎么能如此无能，事事靠着我来护着？”
　　　　姜楚选贴身丫鬟，那并非是为了给她施恩，她就算是做善事，撑死了让她在府里当个粗使丫鬟，可要成为她的心腹丫鬟，那得有真本事！这次的栽赃，不论背后的人是谁，姜楚其实都不那么在意，这样的小把戏，在她面前压根不够看的，她只当成是对春晓的一次考验。
　　　　毕竟春晓进府两个月，这两个月来，姜楚没半点表示，反而让她和寻常丫鬟们一并相处，磨炼着性子，她也知道备受欺负，狂傲的棱角被磨的差不多了，姜楚觉得也足够了，这次的考验若是过了，春晓就能一跃成为这府中最有权的丫鬟，甚至将来她生意上的事，多半也会让她帮忙分担。
　　　　可若是不能过，那也权当她看走了眼。
　　　　“可在春晓看来，你却是在铁证之下选择了相信她，她在最低谷之时受到了你的信任和给予的机会，日后若是为你所用，必然是忠心耿耿了。”
　　　　姜楚扬起唇：“对。”
　　　　纪尧捏了捏她的脸：“我的小媳妇怎么总是藏着一肚子的小心思，那你就不怕春晓没这个本事，查不出来？如今你降罪给了春晓，等同于她已经替那背后之人背了黑锅，就这么放过背后之人，可不像你的作风。”
　　　　“其实我真觉得，我应该相信春晓是有这个本事查出来的，可若是万一真的查不出······”姜楚幽幽的道：“我是那么轻易的会说放过的人吗？”
　　　　姜楚踱着步子道：“有一便有二，我即便这次放过了那人，她不达目的不罢休，如今瞧着我轻易就被她的伎俩给糊弄过去了，必然越发的猖狂自信，还会继续有后招，才进府两个月就能按捺不住的人，她想必很快就要换着花样来第二次了，想抓她，绝非难事。”
　　　　所以姜楚不着急，也不放在眼里。
　　　　她知道，除非纪尧不动心，除非纪尧不乐意，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耍什么花招爬上纪尧的床。
　　　　“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姜楚突然问道。
　　　　他这几日开始就频频外出，姜楚都没有多问，今日却直到天色擦黑才回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纪尧眸光微沉：“是罗凡义那边出了岔子了。”
　　　　“你不是早说他这次的圣命必然是完不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