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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是想留百里芸在自己宫里住几天的，但也知道百里家和李家现在都一堆事儿，百里芸肯定要回去忙一段时间才行。

　　☆、第684章　可否留宫

太后搂着小元蔚，跟百里芸好声好气地商量：“你这才回来，家里的事儿肯定得忙个一阵子，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要不，就先把孩子留在宫里，母后帮你照看着？”
　　　　正牵着小元贞的手儿跟弟弟说话的太子一听，立刻无比期盼地看着百里芸：“是啊姑姑！把贞儿和蔚儿就留在宫里吧！蔚儿留在皇祖母这儿陪皇祖母，元贞跟我去东宫。”
　　　　百里芸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元贞和屠果，神色间有些深思和犹豫。
　　　　皇后见状，忙道：“太子，贞儿和蔚儿还小。小孩子骤然离家本就惶恐，再让他们离了母亲，那就更不妥了！母后，还是等过些天，两个孩子再熟悉熟悉再说吧。”
　　　　太子以往都对皇后十分恭顺的，这次却不不肯依了：“母后看贞儿，哪里就惶恐了？贞儿，你自己说，若是跟哥哥住在宫里，你可会惶恐么？”
　　　　拓拔元贞没说话，扭头看向百里芸。
　　　　百里芸没有立刻决定。
　　　　当日，百里芸到底还是与一双儿女一起住在了太后宫中。
　　　　太子晚膳时蹭到皇祖母宫中用饭，磨叽着不想走，抽空儿就把拓拔元贞往怀里抱，走一步路都要跑过去牵着弟弟的手。惹得太后娘娘不住拿白眼儿瞪他。
　　　　平日里也不见他这般往皇祖母宫中勤着跑，如今来了小可爱，他这就舍不下了。
　　　　不过太后娘娘自己也舍不下。
　　　　小元贞虽也可爱，但在太后看来到底性子偏冷了些，没有元蔚更得她的心。
　　　　这小姑娘，多软萌、多伶俐呀！而且一点也不认生，就仿佛当真是她膝下的小孙女儿似的。就是她亲孙女屠皎都没有这么可人疼。那粉嘟嘟的小嘴儿撅上来在太后娘娘脸上亲一口，太后的心都能化掉了！
　　　　多年没有养育过小孩子的老太太已经彻底放不下这个小家伙了！
　　　　百里芸看着太后和太子这这一老一小把着自家两个小魔星不撒手，无奈又无语。
　　　　其实这两个小家伙离开她是一点事儿都没有的。什么惶恐害怕更是不可能的事。太后和果儿一看就是真心心疼这两个小家伙，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她其实的确是不放心的。但不是不放心小龙凤胎，而是一腔真诚要照顾他们的这一老一小。
　　　　这两个，其实真的是魔星啊……
　　　　最后，等用了晚膳，两个孩儿实在撑不住，搭伴儿在暖阁里睡下了，百里芸才不得不跟太后和太子秉明了真相：“母后、果儿，不是我不放心把孩子留在宫里，实在是这俩小东西真的不是那么好照看的！没有他们爹和我亲自镇着，我怕他们皮起来，旁人都收拾不住！”
　　　　“笑话！”太后娘娘第一个就不依了，“哀家母仪天下多年，这遍天下的女子还没有哀家收拾不住的！你当时你呢，泼猴子似的没个规矩？我们蔚儿乖巧着呢，比你当年强一百倍！”
　　　　百里芸脸皮都抽了：“母后，那不一样！”她当年那是成年人的芯子，有意识有分寸地胡闹。她闺女跟她，那就不是一种皮！
　　　　太后娘娘根本不信她的，果断地一挥手：“行了！若是就这么一点子缘故，你就莫说了。明儿个你就回去忙你的，蔚儿这孩子就留我这儿了。就这么说定了！”
　　　　百里芸默然无语。顿了顿，扭头准备说服最听自己话的太子：“蔚儿既是留在你皇祖母这里，贞儿不多事，我带他一个倒也忙得过来。你如今帮着你父皇佐理朝政，听说每日连四个时辰都休息不到，就不要多费这份心了。免得因着这孩子，耽误了正事反而不美。”
　　　　太子早就料到姑姑会因此拒绝贞儿跟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姑姑您有所不知。其实侄儿并不是因为政事多才很少休息的。实在是侄儿看什么都觉得甚是无趣，不如看看折子见见大臣，多为父皇分忧，好让父皇能多休息片刻。为此，舅舅都跟父皇谏言好几次了。让父皇劝着我些，说中书省的职权都快让我夺了一半去，阁老们都惴惴不安了。”
　　　　说着，太子甚至不惜自曝其短以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不信您问我皇祖母。这都两三年了，皇祖母和我母后想方设法让我多参加些宫宴、赏花宴什么的，哪怕跟身边的太监、宫娥逗逗趣儿也好。可我每次赴宴都不耐烦，实在是觉得瞎耽误工夫、无趣得紧！尤其是一见到那起子女子，我真是没得半点儿好心情！”

　　☆、第685章　得吊着他

太子说着还委屈上了：“姑姑，我真的都闷死了，那些政务其实大半都不必我亲自去做，是我硬抢了来的。父皇握一道，我再握一道，弄得那些朝堂大臣都快没权了！可我没办法呀，我对什么都没兴趣！姑姑，难得我喜欢弟弟得紧，您就可怜可怜我，把贞儿留给我吧！”
　　　　百里芸万万想不到屠果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关键是看那神情言语，还不是作假的。百里芸就吓了一跳，朝太后娘娘求证道：“母后，果儿说的都是真的？”
　　　　太后娘娘神色就有些郁郁，无奈地瞪了太子一眼，朝百里芸叹息道：“朝堂的事我身在后宫不好多说，但别的那些，太子说的都是真的。哀家也不避讳太子就在当面儿，难得你来了，他最听你的话，你也好好说说他。这好好的一个太子，今年虚岁都二十四了，这近不得女色可不行！这不仅关乎血脉，还牵连着国祚呢！”
　　　　百里芸吃了一惊：“除此之外呢？平日里他果真什么消遣都没有？不会是暗自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毛病吧？”
　　　　屠果漂亮的嘴角一阵抽搐。不愧是他姑姑，他还在这儿坐着呢，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
　　　　太后娘娘摇头：“那倒没有。东宫也在宫里，满共就那么些人，也就那么大。你皇兄、皇嫂、还有哀家这个老太婆，三双眼睛齐齐盯着呢，没什么腌臜事。”
　　　　百里芸就严肃了，看向屠果问：“那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六年前我走的时候也还好着。”
　　　　其实是五年前屠果从西北走的时候还好着。不过太后宫里毕竟还有旁的伺候的人，因此只能这么说罢了。总之屠果明白她的意思。
　　　　屠果是明白了，低下了头，神色有些黯然。
　　　　当年景泰死在了西北，这事儿只有百里芸、太子和皇帝知道。后来因着皇帝暗中要为景泰守孝，便告诉了皇后娘娘，以便有时候帮忙遮掩些皇帝的行为。太后这边是万万不敢告诉的。
　　　　屠果自然也会暗中守孝。因此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都表现得对什么娱乐活动都兴趣索然。更是无意于女色。只于政事上越发地勤勉。心里头憋着一股悲伤，不愿让去世的皇祖父在天上失望。
　　　　一年过去，他是真觉得那些没意思了。
　　　　什么歌舞、什么宴乐，人心诡谲他冷眼看得一清二楚，拨动不了他半分心弦。
　　　　百里芸看着他这副黯然的模样，眉宇间便微沉了下来。沉吟片刻，道：“贞儿留在你那里照看，于我倒也没什么。只是那孩子性子倔。你若是照看不了了，早点托人带信儿来给我。”
　　　　太子大喜过望：“贞儿乖极了，我照看得了的！姑姑放心！”
　　　　百里芸嘴角抽了抽。蔚儿那软萌样儿说她乖极也就罢了，只当是太后娘娘眼神不好。就贞儿那又冷又倔又小大人的性子，真不知道太子从哪里看出了一个“乖”字！
　　　　大约是眼瞎了吧。
　　　　但无奈一老一小都没有吃过那两只小魔星的亏，她要硬是不肯，倒显得不信任他们、不信任这皇宫似的。
　　　　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且让这祖孙两个好好吃一壶吧！
　　　　百里芸是个干脆的，既然决定了，第二日一早等一双孩儿起床洗漱完毕，严肃地给他们分别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太子一大早就等在太后宫里，等着领人。百里芸亲自领着屠贞交到太子手里，蹲下身严肃地对儿子道：“这两天母亲要去你们二曾外祖的丧仪上帮忙。等下葬那日，你带着妹妹早早过去，知道了么？”
　　　　拓拔元贞严肃地板着小脸儿点了点头，道：“几日？”
　　　　百里芸认真地道：“四日后。”
　　　　拓拔元贞默默算了算，“嗯”了一声。四日而已，不妨事。
　　　　正这么想着，百里芸却又道：“二曾外祖下葬之后，母亲还要回你们外祖母的老家一趟，带着太医去给你们舅爷爷瞧病。你带着妹妹还跟你果哥哥一起回宫继续住着。一直到母亲回来接你们，可成？”
　　　　这回，拓拔元贞的小眉头皱了起来：“要很多日？”
　　　　百里芸点头：“一来一去，中间还要看你舅爷爷的病况，以及你外祖母身体的情况，至少也要两个月。”
　　　　拓拔元贞不满了：“那带上我！还有妹妹。”
　　　　百里芸摇摇头，冷酷无情地道：“你舅爷爷儿孙顺意，只一心惦念着想见见你们兄妹。若带上你们俩，让他见到了，他心愿一了，撒手人寰了怎么办？娘得拿你们吊着他。”
　　　　百里芸身后，原本一脸慈爱的太后娘娘两眼一直！
　　　　－－－－－－题外话－－－－－－
　　　　太忙了，先贴两章，第三章还没写完，等我吃两口饭先……

　　☆、第686章　让她哥管

拓拔元贞不满的小表情却没了，只小嘴儿难得撅了撅：“那成吧。妹妹这儿有我呢，你放心去。”说着，转身面朝妹妹，背起一只小手，严肃着一张小脸儿道：“元蔚，娘不在，你要乖乖听哥哥的话！”
　　　　拓拔元蔚立马白嫩嫩的小手一抬，给哥哥无比乖巧地行了个可爱的福礼：“哥哥放心，蔚儿定然听话的！”
　　　　小兄妹俩这一训一答，伺候的嬷嬷们都快要被萌翻了！太可爱了！要不是身份拘着，简直人人想过来揉搓一把！
　　　　只有拓拔元贞身旁，眼见着弟弟一副标准严厉的长兄派头的太子，眨眨眼、又眨眨眼，总觉得哪里仿佛有点儿怪异……
　　　　百里芸严肃认真地交代了冷酷的儿子几句，面对一副乖巧状的女儿时，反而抽着嘴角没什么好说的了。
　　　　盯了这小鬼头半天，最后只语重心长地转身交代太后娘娘：“要是您实在收拾不住这丫头了，就把她丢东宫去。”
　　　　太后娘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你说甚？丢东宫？丢东宫作甚？”
　　　　太子自以为理解，忙点头应承：“我来管也可！小丫头万一调皮起来，皇祖母到底心软些。”
　　　　然而，百里芸却摇头，一脸认真地纠正道：“不是。我是说，让元贞管她。”
　　　　百里芸是真诚的！真的，百分之一百的真诚！不过，她最后是被失控的太后娘娘直接撵出去的……
　　　　被撵出去的最后一妙，百里芸猛地一回头，果然捕捉到了元蔚小丫头趴在她最新大腿——皇外祖母的肩膀上朝她做鬼脸。
　　　　百里芸站在走廊里无语问苍天。
　　　　拓拔元贞牵着太子哥哥的手走过来，拽了拽母亲的裙子。
　　　　百里芸低头，就见小包子奶萌奶萌的小脸上一脸“你怎么这么不争气”的表情看着她：“这么多年了，母亲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儿教训？”
　　　　手痒，想打这小子怎么破！
　　　　拓拔元贞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很霸气地挥了一挥小手：“行了，母亲去吧！这些麻烦事有孩儿在！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娘的！这时候倒是说很多字！老娘是不是还要谢主隆恩！
　　　　百里芸走之前又去跟皇后告了别，到底絮絮地交代了些两个孩子的事。皇后笑吟吟保证好好帮着两边儿照看，百里芸才千恩万谢地离开。
　　　　走的时候又拐去前殿见了一趟初平帝，明面上的目的是正式给皇帝打个招呼，朝皇帝要一位太医。
　　　　之前跟过百里芸的两位太医毛老太医和明太医，毛老太医早在两年前就年老致仕了，明太医五年历练合格之后也回去了。如今太医院暗中又有一位新的神农派弟子在历练，但百里芸没要。
　　　　舅舅的伤势虽重要，但如今的皇宫毕竟还有皇帝皇后和太后、太子这些贵人，她不可能为了舅舅就把宫里太医院的底牌抽走。
　　　　尤其是得知太子的情况之后，想想朝堂底下会有的反映，百里芸就觉得不放心。
　　　　以前，或许她还会放心地觉得朝堂之事皇兄和太子自会应对，她如今毕竟身上还背着西北的三儿媳的身份，朝堂上的事能不沾手就别给人落什么话柄。皇兄和太子又不是处理不了。
　　　　可是自从乐老大人留下了那个话，她就始终埋着说不出的担心。
　　　　有些祸事，不是能力到了就能阻止到。天时、地利、人和，缺一样都有可能让原本顺遂的一切功亏一篑。
　　　　而无论天使、地利还是人心，这世上都没有人能够尽在掌握。
　　　　这也是她这次带着孩子们来京的原因之一。拓跋猎也明白，但他是那样地了解她，并没有半句阻拦。
　　　　不是他不足够爱孩子，而是他懂她、知她、信她。他明白她对儿子的爱绝不比他更少。他有多护贞儿，她必定也是一样。
　　　　百里芸昨晚辗转反侧思量了半夜。伺候的宫人以为她是为一双儿女烦忧。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在思量这件事要不要让皇帝知道。
　　　　就在刚刚看着太子如珠如宝地抱着贞儿离去的时候，百里芸下定了决心。
　　　　百里芸指定要一名擅治脑疾的太医，初平帝有些意外。百里芸看着他，唇角矜持地勾着，但笑不语。初平帝便侧眸看了身边伺候的于公公一眼。
　　　　于庸立即会意，挥挥手让殿内伺候的人都撤了出去。等亲眼盯着所有人都走净了，于庸抬脸征询地看向长公主。
　　　　这就是于庸深谙帝心的聪明之处了。若换了别人，肯定要看也是看皇帝的眼色。可于庸连个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望向了这位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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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上班累得不行，木有存稿。明天下午四点更。然后晚上写后天的章节。后天起才能做到每天早上更。明天早上大家就先不用刷了。

　　☆、第687章　屏退金甲

他心里门儿清得很。长公主跟皇上有话要说，他到底要不要留下，不是看皇上的意思让不让他留，而是要看长公主愿不愿意让他听。
　　　　皇上跟这位娇主的关系，可是比他亲。
　　　　他要是敢当着这位姑奶奶的面儿显摆自个儿在帝王身边的心腹大总管地位。等这位姑奶奶一走，保管明儿个皇上的心腹大总管就不是他了。
　　　　百里芸朝着门外抬了抬下巴：“烦劳于公公亲自去到门口守着。”
　　　　于公公一个吭儿都没打：“喏。”
　　　　于公公出去守在了门口，初平帝定定看了百里芸一眼，起身从御座上走了下来。
　　　　等他来到了面前，百里芸却又道：“皇兄，请屏退金甲。”
　　　　初平帝眉峰霍然一跳。
　　　　这绝不是一个允许被执行的正常要求。即使是皇后、太后，甚至是太子、或者是景泰没死的时候，都不能够对皇帝如此要求！
　　　　提都不该提！
　　　　然而，初平帝仅仅是凝望了百里芸一瞬，便真地那么做了。
　　　　他信嘉怡。若无必要，她绝不会如此逾距。连他的贴身金甲暗卫都不许在，那必然是天大的事，除了他，任何人都听不得！
　　　　果然，待听完了百里芸三言两语说明缘故，初平帝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百里芸咬咬唇：“你……会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抬高贞儿的身价，才……”
　　　　初平帝猛地回过神来，一抬手打断了百里芸的话。
　　　　百里芸闭嘴，看着初平帝不语。
　　　　初平帝深吸一口气，忽然退后半步，抬手躬身，认认真真地给百里芸行了一个平辈的谢礼：“妹妹，多谢你！”
　　　　大周皇帝，九五至尊，论理万万不该如此。可这一礼，初平帝行得是心甘情愿，依旧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动容和感佩。
　　　　百里芸眼圈儿微红，侧身避开了皇帝的礼：“我身为母亲，却是拿了贞儿的性命在赌。请兄长恕我无法安心身受此礼。我不知老大人说的会不会成真。也不知就如此贸然地告诉皇兄，是否会反而令你猜忌。只我还是那句话：贞儿是我亲子，我断然会护着他。但果儿也一如我家孩子一般，我也断不能看着他出事！这两个孩子如今就放在一起，还请皇兄小心看顾！”
　　　　百里芸说得艰难，初平帝岂能看不出她其实心如刀割。当即无比郑重道：“朕以身家性命、大周天下社稷为誓：必定护此二子周全！皇妹但请放心！”
　　　　百里芸去前殿找皇帝说话的当儿，太子屠贞心满意足地抱着弟弟往东宫走。
　　　　拓拔元贞颇为顾虑男子汉让人抱着走的体面问题，几次一本正经地要求下来自己走，可都被太子拒了。
　　　　太子如今也多少摸着了元贞的脾气，说话都是按着元贞的路数，颇为奸诈。
　　　　头一回，拓拔元贞严肃脸说：“太子哥哥，贞儿是男子汉，不该老让人抱着，下来自己走才是。”
　　　　太子也便严肃脸道：“不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