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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该承担的责任和罪责，屠弈表示，他绝不推诿，愿意承担！

　　☆、第589章　朕以为然

看完这封折子，闵圭除了心下暗自叹息，很是无话可说！
　　　　同样身为皇子，有一个什么样的母族和妻族，真的至关重要。
　　　　当今圣上的母亲，现在的太后，虽然跟太子的感情不算十分的亲近，但至少从来不拖太子的后退。而当今的皇后、他的妹妹闵虫儿，他们闵氏一家，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而当年的汴王呢？淑妃心术不正，为了帮儿子夺嫡又娶了左相的女儿刘氏，一窝子心怀叵测的后妃和奸臣聚在一起，最后把汴王送上了宫变的死路。
　　　　襄王的母族和妻族都聪慧而又安分守己，日子过得富贵而又安稳。
　　　　冀王……有一个很好的妻，却可惜又有一个不让人省心的舅舅和娘。
　　　　其实皇子和皇子之间，差距能有多大呢？至少景泰帝当年的这四个成年的皇子，其实各有各的优点，论能力，谁的能力也不差。
　　　　但身为皇子，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候不是你没有能力往前，而是跟你绑在一起的人，坠着你往后。
　　　　把屠弈的折子原样合起来，一手递还给于庸，另一手稳稳地拿起第二本折子。
　　　　闵圭平缓了一下气息，静了静，缓缓地打开了这封来自嘉熠长公主的折子。
　　　　第一眼，觉得她写出的折子整体很漂亮。整篇折子一眼望去，有一种书画般的美感。
　　　　第二眼，细细打量，觉得每个字都那么有风骨。笔画随心，潇洒，恣意，又透着空灵。
　　　　第三眼，觉得她的言辞随意而又犀利，偏偏字里行间又透着毫不掩饰的小脾气。可爱得彷如让他再次见到了，那个冬日宴上眨着一双猫眼，调皮地喊着他“闵大哥”的少年……
　　　　于庸见鬼地看着打开第二封折子的闵大人。只见他看着手中的密折，彷如正在欣赏衣服绝世美人图。目光越来越温柔，嘴角甚至挑起了一抹宠溺的笑意！
　　　　于庸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联想！这是成熟稳重的闵大人，怎么可能对着一封折子温柔、宠溺……
　　　　于庸偷偷地扭头瞥向龙案后的皇上。
　　　　当看到皇上就要抬眼看过来时，他立刻咳嗽了两声，谄笑着陪着小心道：“陛下，老奴看这折子长着，要不，让闵大人坐下慢慢看？”
　　　　初平帝歉意道：“你提醒得是。是朕疏忽了。竟忘了给舅兄赐坐。于公公，看座，上茶。”
　　　　于公公：“喏。”
　　　　看着于公公那张谄媚的圆脸，闵圭心中刚刚被惊醒的一抹紧张缓缓消散。定下神来，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于公公一眼。
　　　　于公公躬腰将宫女奉上的茶水亲自摆在闵圭手边，满脸讨好：“国舅爷，您喝茶。”
　　　　闵圭抿茶，放下，重新打开手中一直拿着的折子，认真看了起来。这一次，没有走神。
　　　　看完了折子，闵圭抬起头看向皇帝：“从这两封密折上来看，彼此印证，冀王应无隐瞒。”
　　　　初平帝平静道：“即便没有嘉熠的密折，我也相信二弟不会隐瞒。”
　　　　闵圭就明白了。皇上不是因为冀王生气，而是想要护住冀王，却无从下手。
　　　　南陵侯阴险可恶，可偏偏用的是冀王府的人，借的是冀王府的势，还把冀王蒙在鼓中。这件事如果追究到底，无论南陵侯如何，冀王都难辞其咎。
　　　　闵圭也沉默了。
　　　　殿中，好一阵长久的静寂。
　　　　许久，闵圭抬头道：“据微臣所知，逢泽县涉案人等，圣上已下令重判严惩。”
　　　　初平帝抬眸看向他。
　　　　闵圭道：“冀王忠厚，必不会行此事。一二人攀咬，不过想减轻罪责，寻常事耳。陛下以为呢？”
　　　　初平帝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回道：“朕，亦以为然。”
　　　　最后，两封密折，连同送来的一应书证，全都被烧了。贩卖人口案最后在刑部重判严惩，涉案人等三百余人皆被判斩首，不等秋后，斩立决。
　　　　百里芸从冀州押送进京的人证亦在其中。
　　　　冀王、南陵侯均未出现在案卷之中。
　　　　但是，虽然人口贩卖案中冀王和南陵侯都没有出现。但此案大白后，所有还活着的受害者和死去受害者的家属都得到了来自冀王府的帮助。
　　　　而南陵侯，则连续倒了好一段时间的霉。
　　　　先是离京前因为狎妓残害人命而被皇帝当廷杖责。之后又不准养伤。趴在马车上回南境的一路上，不是桥塌就是路段，要不就是马车坏了，生生折腾得他去了半条命。
　　　　这还不算，刚刚回到南境，就收到了冀王府送来的警告：冀王府从今往后与南陵侯府断绝往来！南陵侯这个舅舅要是再敢把手伸到冀州来，可别怪冀王不顾舅甥之情，与他生死了断！
　　　　邕贵趴在软榻上，气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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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0章　艾叶是谁

这时候他要是再不明白是自己在冀王府的人暴露了，那他就是猪了。可冀王府他的那么多人突然全都断了线索，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弄明白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邕贵愤怒地写了一封信进宫，向德太妃告状。
　　　　信中他自己插手冀王府的事一句不提，反而是控诉了屠弈突然对自己发难，还要跟他这个舅舅、跟南陵侯府断绝往来。
　　　　德太妃惊怒不已，不明白一向对南陵侯府很感恩的儿子为什么突然要跟侯府断绝往来。让人出去打听，偏又打听不出缘故来。
　　　　德太妃素来看重娘家，心急之下便去了太后娘娘处请旨，说算日子再过两个多月儿媳妇就要生了，她想回冀王府照料一二。
　　　　德太妃请旨时，恰好初平帝也在。听了她这话，初平帝看了她半天，挥挥手让宫女太监全部都下去了。
　　　　德太妃有些莫名，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忽然挥退宫人。太后也不明所以：“陛下何故令人退下？可是德太妃所请之事，有何不妥？”
　　　　不妥就不准就是了啊。太后是答应过百里芸把德太妃在宫中拘两年的，原本也没打算答应她啊！
　　　　“母后有所不知，德太妃以照料冀王妃生产为由，请旨回冀州。的确有些不妥。”初平帝语气平平，却含着丝丝冷意。
　　　　德太妃听得此话，后背一凉。
　　　　太后也听出不对劲儿了，审视地看向德太妃：“什么意思？莫非德太妃回冀州的缘由并非如此？”
　　　　德太妃此时凉意都到了心头！皇上怎么知道她回冀州的目的不是照料冀王妃？莫非奕儿突然跟南陵侯府断绝往来的因由，皇上知道？
　　　　若是皇上什么都知道，她更得咬死了自己就是担心冀王妃生产才回去的。要不然就是欺君！
　　　　德太妃面上冷静无比，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朝着太后和皇上分别施礼：“妾身怎敢欺瞒太后？又怎敢欺君？实在是王妃怀着双胎，我这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初平帝面容淡淡地看着她：“原来德太妃果真是放心不下！是了，若不是着实放不下冀王府的后院，德太妃也不会安插那许多的人手在冀王妃的身边了。”
　　　　德太妃心中一怒，只道是冀王妃说了她的坏话，面上却只是眉头微蹙，神态依旧端严：“不知陛下何出此言？冀王是我亲子，王妃是我儿媳。我身为婆母，何故在媳妇身边安插人手？这后宅之事，本不该拿来搅扰圣听。不知是谁在陛下耳边乱嚼了舌根？”
　　　　“原来德太妃不曾在冀王妃身边安插人手。”初平帝颔首，缓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那么冀王妃院中有个贴身侍女，名唤艾叶的，想必也不是德太妃一手安排了假身份，放在冀王妃身边的？”
　　　　德太妃愣住了。
　　　　艾叶？那丫头……那丫头的确是她安排到百里柔身边去的。她也的确帮忙伪造了身份。可……可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见德太妃呐呐不能言，初平帝继续平淡地道：“近日，因嘉熠长公主下榻冀王府，冀王府为安全起见，彻查了一下府中。
　　　　结果查出前院中有听命于南陵侯邕贵的细作十七人，从护卫、文书到管事、小厮一应俱全，暗中控制了三分之一的冀王府。
　　　　又查出后院中有听命于南陵侯邕贵的细作两人，听命于德太妃的细作十人。其中侍女艾叶又是这十人中的头目。
　　　　在她的指挥调度下，这些人从三个月前开始，以番邦秘药毒害冀王妃。王妃与腹中一双胎儿身中番毒，却因这些人彼此掩盖，无法查出。
　　　　想必这些也都是冤枉了南陵侯和德太妃？”
　　　　德太妃腿一软，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邕贵在她儿子的王府里安插细作、暗中控制王府？弟弟没有告诉她啊！
　　　　她是在冀王府后院暗中留了许多人手不错，可她也没有让他们下毒啊！
　　　　是艾叶指挥的？可是艾叶……艾叶她……
　　　　德太妃面色苍白，嘴唇哆嗦地看着皇帝，好半天才艰难地辩解：“我没有让他们下毒！我也不知道邕贵所为！皇上，也许……也许这些只是误会呢？”
　　　　初平帝淡淡颔首：“嗯，朕也觉得很可能是误会。因为虽然别人的证词都一致，但那罪魁祸首艾叶恰好当时不在府中，跑了。她的假身份是德太妃您给的。德太妃是不是可以说说，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人呢？
　　　　毕竟，得知了她真正的身份，才好找到她。也才好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误会。不是么？”

　　☆、第591章　最心疼的

德太妃看着皇帝，手指握紧了椅子扶手，最终却没有说话。
　　　　太后紧皱着眉头，看着德太妃。直觉这里面的问题可能不是这么简单。
　　　　初平帝也看着德太妃。见她到了如今地步竟然还不肯吐露那暗害冀王妃的侍女的身份，心中真真是替冀王夫妇感到心寒！
　　　　初平帝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冷冷淡淡的笑：“朕还听说，昨日南陵侯托宫中暗线带信给德太妃，说冀王无故训斥他这个舅舅，还要跟南陵侯府断绝往来。
　　　　朕其实有些好奇。德太妃请旨出宫要去冀州，真正的目的是去让冀王府跟南陵侯府恢复往来呢？还是去继续那些人没有成功的事，让冀王妃这一胎一尸三命呢？还是单纯只是担心那个艾叶呢？
　　　　毕竟，那个改名叫艾叶的女子，其实是德太妃现在最心疼的人，不是么？”
　　　　德太妃再也绷不住自己的仪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明鉴！不是这样的！我是留了人，这些人在我走的时候我是交给了艾叶。可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让她下毒。她也绝对不会什么番邦秘术！一定是有人陷害她的！”
　　　　太后因为不清楚来龙去脉，忍了半天，这会儿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道：“德太妃！皇上一再给你提醒、给你机会，你不要执迷不悟！利用番邦秘术来谋害亲王子嗣，你要想一力承担这样的重罪，没有人会姑息！
　　　　还不快说！那个艾叶，到底是什么人！”
　　　　德太妃眼睛红了。她不相信那丫头会做这样的事啊！她不会的！她已经那么可怜了，她不能亲手把她送上死路啊！
　　　　德太妃不肯说，只一个劲儿地磕头：“求太后娘娘恕罪！求皇上恕罪！艾叶不会的！艾叶她真的不会的！”
　　　　太后简直都惊了！
　　　　德太妃一向是冷静有理智的人啊！现在这脑子是被猪给吃了吗？
　　　　庇护艾叶，这罪责可就在她自己身上。这样的重罪，放在平常人身上可是要诛九族的！
　　　　初平帝此时惟觉齿冷。这就是德太妃。二弟为了她甘愿自己承担一切。可她却为了娘家人，咬死了口一句话也不说！
　　　　她以为她不说别人就真不知道么？若是真的不知，又岂会说破在她面前，让她如此轻易地得知消息？
　　　　对待这样的人，初平帝什么都不想说了。放下茶盏，直接起身：“看在德太妃当年在宫变中对朕和母妃鼎力相助的份上。你帮着卞靥更改容貌、伪造身份成艾叶。安插她在冀王妃身边、并交付党羽给她使用。使她能够成功对冀王妃下毒的事，朕就不追究了。
　　　　卞靥是卞南起之女。就当此事是卞南起指使他女儿所为吧。明日朕会着宗正寺整理案卷，卞府自卞南起往下，诛三族！”
　　　　“不！”德太妃一声惊叫，跪爬过来在初平帝面前磕头，“圣上明鉴，此事与南起无关！与南起无关啊！是靥儿她自己从家庙中跑出来，走投无路到冀州求我！是我看不惯王妃独霸着奕儿，给靥儿改了容貌、换了身份，想让她给奕儿做个侍妾！
　　　　靥儿乖巧，她连我安排她伺候奕儿都不忍，怕伤了王妃的心，执意在王妃身边伺候。她只求不回家庙，不青灯古佛地过一生！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啊！”
　　　　太后简直都被这样的德太妃给惊呆了：“卞靥是个好孩子？卞靥不忍心冀王妃伤心？德太妃，这种蠢话若不是亲耳听你说出口，本宫都不敢相信真是德太妃你所说！
　　　　当年她是怎么一次次惹怒冀王妃和嘉熠长公主姐妹，一次次地吃亏最后进了家庙，你不会都忘了吧？
　　　　别的不说，就说卞靥惹怒嘉熠的那几次，哪次不是她自己不懂事先挑起事端？这样的人，你说她乖巧？
　　　　还有卞腼，卞靥的亲姐姐，两个人什么时候不是沆瀣一气？卞腼是因为什么死的，你不会是也忘了吧？
　　　　她们姐妹俩因为冀王妃姐妹俩，才落得一死、一入家庙的地步，你现在说她不忍心冀王妃伤心？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潜伏在冀王妃身边下毒好吧？”
　　　　可惜，纵然旁观的人再明白，德太妃就是听不进去。
　　　　在她心里，卞腼和卞靥姐妹俩才是孝顺乖巧的好孩子，且又那么惨。百里姐妹才是嚣张跋扈的恶女人！
　　　　可恨百里柔还成了她的儿媳！
　　　　德太妃哭着不断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破了。说的还是卞腼不会做那样的事，这件事一定有冤屈！
　　　　初平帝就站在那儿让她磕头、让她哭。
　　　　－－－－－－题外话－－－－－－
　　　　月底了，票票！票票！

　　☆、第592章　被你逼的

一直到她哭得昏头昏脑，快要不能支撑了。初平帝才冷淡地开口：“其实，卞靥没有逃走，她已经落网了。正是她为了活命，供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供出了一切都是你的指使。
　　　　否则，你以为，她身份和容貌都是假的，她的真实身份是你的外甥女卞靥这件事，朕如何知晓？
　　　　德太妃还不知道吧？卞靥说，她原本一心清修。是你主动把她从家庙中接出来，蛊惑她为卞腼报仇。下毒之事，也是听从你的安排。她不愿，可是你用她母亲的性命威胁她。
　　　　所以，她……是被你逼迫的！”
　　　　恍如一记闷雷直接轰在了脑门上！德太妃身子晃了晃，跪都跪不稳地往旁边跌去！
　　　　皇帝走了，再没有跟德太妃多说一个字。
　　　　皇帝走后，太后也不想再见到德太妃了。让小太监把她抬了回去。
　　　　当夜，刚刚五十岁出头的德太妃一夜花白了头发。
　　　　次日，她撑着疲惫的身子，素衣脱簪跪在太后娘娘宫门口请罪。自愿剃度出家，余生为皇室和社稷祈福。
　　　　太后娘娘不敢擅专，请皇帝定夺。
　　　　初平帝这才告诉太后，冀王愿一力承担一切，只求免去对他母亲的责罚。
　　　　太后闻言唏嘘。回去后，也没告诉德太妃这话。只说就当拿她当年宫变中相助的恩情抵顶了此次的罪孽。让她从此后在自己宫中吃斋念佛。
　　　　剃度是不必了。但出宫去搅风搅雨也不必了。余生，就这么过吧。
　　　　卞腼死了。不像其他九人死得痛快，她的死又慢又难熬。
　　　　熬到实在熬不住，她把所有有用没用的全都招了。包括她这番邦秘术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其中要用到的药物又从哪里来。
　　　　狮驼顺着她提供的线索去查，发现人已经跑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百里芸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毕竟卞腼该出去的日子没出去，王府又闭门不开，那人如此警惕才是正常。
　　　　百里芸心中暗恨，但无凭无据，也不好做什么。只咬牙吩咐了一句：“从今天起，给我盯紧优容！”
　　　　整个京城，跟番邦有关，又有使用番邦秘药的前科的，只有一个优容公主！
　　　　转眼一个月过去，时间进入六月底。
　　　　冀王妃的肚子已经九个月，再有一个月就要足月。而百里芸的孕期也已经三个月了。
　　　　两位太医对冀王妃身子的调理很见成效。一个月来，冀王妃的肚子只大了一点点，但她自己的身体是完全补回来了。
　　　　冀王非常赞赏两位太医的医术。但两位太医说，冀王妃能恢复得这么好，他们只能占一半的功劳。另一半功劳，在冀王妃自己。
　　　　两位太医说这话的时候很感叹。
　　　　真的，百里府出来的姑娘，当孕妇都当得让人佩服！
　　　　嘉熠长公主怀孕当没怀孕似的，他们头一个月就已经习惯了。
　　　　然而冀王妃自从搞清楚自己的情况之后，每天托着个硕大的肚子，不断地坚持积少成多的锻炼，那份毅力和用心真的是让他们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