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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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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衡把茶杯放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陶嫤本以为他说说就算了,没想到他真的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饶是她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那道灼灼的视线,这叫人怎么睡!
    她欲哭无泪,趁着最后一个晚上,决心跟他好好谈一谈,“魏王舅舅,我没有嫁人的打算。”
    江衡讶异地挑眉,有点不解,莫非她这些天拒绝他,是因为这个原因?
    “为何?”
    她想了想,争取想出一个能说服他的答案,“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那份心思。”
    也就是说,她心里没有他?
    江衡以为经过这几天,她起码会有点接受他,未料想他遇见了一只小白眼狼,从头到尾都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但是不怕,既然认定了她,他便多的是耐心跟她耗下去,“以后时间很多,你会慢慢喜欢我的。”
    陶嫤噎了噎,少顷出声:“不会的。”
    她把头埋得更深了些,不敢看他,把自己藏起来,“我一直把你当成舅舅,从来没想过跟你在一起。你这样,我没法跟皇后娘娘交代,也不敢面对阿爹阿娘,求魏王舅舅放了我吧。”
    江衡静了许久,俯身撑在她身侧,将蝉蛹似的她护在怀里,隔着被子吻了吻她的头,“我会处理的,这些不用你担心。”
    本想就此离去,但是始终不甘心,想着她刚才的话,江衡再次问道:“叫叫,你刚才说没有喜欢的人。”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衡问她:“连我也不喜欢么?”
    她不出声。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从正面问她,旁敲侧击地逼供:“真的不喜欢本王么,小白豆腐?”
    被子下陶嫤脸颊像煮熟的虾子,红的透透的,好在他看不见。
    起码她没有否认。
    不回答,便是还有希望。
    江衡满意地笑了,从她身上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头顶,“睡吧。”
    可是哪还睡得着?满脑子都是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真的不喜欢他吗?
    陶嫤想不通,她在这方面素来迟钝,否则便不会上辈子二十有二了,还是没有嫁人。后半夜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中,看见江衡一直坐在床头。
    他整夜都没有离去,直至晨曦微露,才回到瞻云院去。
    *
    洗漱一番后,神智勉强清醒一些。
    院里的事几乎不用她操心,婢仆已经把行礼搬到马车上了,她只需换身衣服准备出发便是。在杜蘅苑匆匆吃了早饭,陶嫤踏出院子,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一年的院落,多少有点不舍。
    来到府外,江衡正站在门口。
    他骑在马上,前后巡视了一遍,见没什么纰漏才折返回来。正巧赶上陶嫤走出王府,他停下,背后是熹微晨光,映照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挺拔伟岸。
    明明一夜没睡,这会看着却十分精神。
    他来到她身边,笑着看她:“走吧,舅舅送你出城。”


☆、第87章 腻歪
    登上马车,缓缓往城外驶去。
    一队人马护送着广灵郡主出城,百姓纷纷翘首以盼,只见魏王亲自送行,骑马走在人群最前方。他目不斜视,偶尔会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马车,车里载着广灵郡主,一侧的帘子飘飘荡荡,看不见里头的光景。
    陶嫤想起刚才的一幕,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
    王府门口,回长安的马车由七辆变成八辆,陶嫤指着多处的那一辆问:“那是什么?”外表跟别的马车有点不同,样式很简单,瞧着不像坐人的马车。
    江衡凝睇她,“还记得本王欠你的生辰礼物吗?”
    那是他送的礼物?整整一车么?
    陶嫤有些期待,上前去看了看。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跟江衡斗,她永远处于下风。马车里赫然装着一个硕大的沙钟,流沙从上面的容器流到下面的容器,沙很细,一点点慢慢地往下漏,照这个体积看,不知能流到什么时候。
    她简直看得目瞪口呆,转头惊诧地问江衡:“这是什么?”
    江衡下马,与她并肩站在沙钟跟前,“这是本王专门让人打造的沙钟,能流一年。等它流完的那一日,便是本王回长安的一日。”
    听听这叫什么话,难道她要天天盯着这个沙钟等他么?
    没见过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陶嫤气得不想理他,这算什么,好像她巴巴盼着他回去似的,当场就要回绝:“我不要这个东西!”
    江衡早就猜到她是这个反应,手掌放在她的头顶,弯腰与她平视:“你若是不收,本王便让人送到长安陶府。届时陶临沅问起来,本王就说这是你跟我的定情信物。”
    “……”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陶嫤气得想挠他,奈何位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好表现得太过张扬,她气鼓鼓地瞪着他,凶神恶煞的小模样,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吧,出发。”
    陶嫤推开他,登上前方的马车,气得没再多看他一眼。
    一直到了现在,想想还是郁闷。
    这么大的沙钟,她拿回家该怎么跟阿爹解释?难道说魏王送给她的纪念物?哪有人送这种东西的,阿爹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可他本来就是疯子,如若不是,怎么会做这种厚颜无耻的事呢?
    越想越气,陶嫤看着帘子,灼灼目光几乎能把它烧出一个洞来。车里白蕊玉茗见她心情不好,都不敢招惹她。她们清楚前因后果,正因为清楚,所以更加不好开口。
    要说魏王此举确实有些过了,但他对姑娘痴心一片,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要分开一年,他不放心是理所当然的。姑娘正值妙龄,花一般的年纪,他却行将而立,两人年龄差得有点多,以后有他操心的地方。
    如此一想,两人都有些同情起魏王来。他这条漫漫追妻路,还得走很长呢。
    *
    出城之后,路上越来越清静。掀起身侧的帘子往外看,两旁只剩下高耸屹立的樟树,道路宽阔,偶尔有赶路的旅人,再往前走,就真的不见多少人了。
    江衡没有停下的意思,护送陶嫤的卫兵难免纳闷,魏王这是打算送到哪里?
    终于他喊了声停,折返回到陶嫤的马车跟前,“叫叫,出来一下。”
    陶嫤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搭理他。是白蕊出的声:“回禀魏王,姑娘说您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路您无需担心。”
    半响,江衡没有要走的意思,“让广灵郡主出来见本王最后一面。”
    车厢内白蕊为难地看了一眼陶嫤,他的话姑娘都听见了,可是看姑娘的反应,好像不想见他……
    陶嫤挣扎一番,还是决定出去见他,否则这么耗下去,只会更加引人注目。于是掀开帘子站在车辕上,仰头直勾勾地盯着他,“魏王舅舅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想留下她,不想让她走。
    江衡弯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马背上,揽着她环顾一圈,对众人道:“在这里等着,本王有事要跟郡主说。本王没回来之前,不许轻举妄动。”
    说着握紧缰绳,调转马头往林中深处骑去。
    陶嫤惊愕不已,从被他带上马车的那一瞬就惘惘的,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呆了半响,才开始反抗:“你做什么?快送我回去!”
    江衡一只手臂搂着她,一只手牵缰绳,到了一处溪流前才停下,沿着小溪慢慢地往前走。
    此处无人,清幽得很,只有马蹄踏在地面上的橐橐声。
    她越是挣扎,江衡越不放开她。末了索性抱起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面坐在怀里,捧着她的脸颊道:“叫叫。”
    这一声低沉缠绵,饱含他所有的不舍,让人不由得沉醉。
    陶嫤霎时没了声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干嘛?”
    这姿势实在很怪异,就跟坐在他怀里似的,而且看不到前方的路,会让她感到不安。陶嫤一仰头,便能对上他漆黑的双目,这双眼睛深邃沉着,看得她无所遁形。
    江衡不说话,抬手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地叹息一声。
    这时候所有的言语都抵不过她在怀里来得实在,那么小的身躯,却能很好地充盈他的心房,填补他所有的空缺。这姑娘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头一次见面时,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栽在她手里。
    不过短短一年,就再也割舍不下她。
    *
    陶嫤挣了两下没能成功,最后索性放弃了,在他胸口瓮声道:“魏王舅舅这么带我出来,不怕他们起疑么?”
    他们是指外头的士兵,陶嫤是姑娘家,总归要替自己的名声担心。
    孰料江衡一笑,吻着她的头顶道:“他们?他们早就知道了。”
    什么?陶嫤霍地直起腰,小脸又窘又尴尬,“他们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你说的?”
    想到她费尽心思隐瞒的事,别人早都知道了,她在他们眼里一定十分好笑。这么一想,更加觉得没脸见人了。
    江衡噙着笑,“本王什么都没说,是他们自己看出来的。”
    想想也是,他做的这么明显,瞎子才看不出来呢!松州是他的地盘,他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他?
    陶嫤急了,“那他们说出去怎么办!”
    “不会的。”江衡蹭了蹭她的鼻子,与她耳鬓厮磨,“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敢说出去。”
    她这才有点放心,耳朵被他搔得痒痒的,她别扭地转过头去,“就算这样,那也不能……”
    顿了顿,没有说完。
    江衡握住她的小手,拿在掌心反复揉搓,对她身上每一处都喜爱到了极致,“为何不能?本王跟自己未来的王妃道别,还要他们允许么?”
    陶嫤捂住耳朵,“谁是你未来的王妃!”
    他拿下她双手,故意在她耳边提醒:“是你,叫叫。本王的小白豆腐。”
    温热的呼吸喝在耳朵里,她半个身子都软了,小小的耳朵泛起血色,委屈地哼了一声:“我不是。”
    江衡眸中染上笑意,对她爱怜不已,偏头咬住她精致的耳垂,含在嘴里舔。弄调戏,“是。”
    耳朵又酥又痒,陶嫤缩了缩肩膀,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只露出泛红的侧脸,“不要舔我……”
    声音小小的,带着怯懦和无助,像猫爪子挠在他的心头,只会让他更加想欺负她。
    江衡从耳朵吻到脖子,一路蔓延,“叫叫,你知道么?本王今年二十九,等到三十岁那一年,只想要一个礼物。”
    陶嫤抓着他胸口的布料,小拳头捏得发白,“是什么?”
    他哑着嗓音,“是你。”
    三十岁那年,只想要她。
    陶嫤脸颊烧红,整个人像在炭盆里烤过似的,红得能滴出血来。她腾出一只手胡乱捂住他的嘴,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又羞又恼地看向他,“你不要脸!”
    他拿开她的小手,在她手心里吻了吻,“有你就够了,还要脸做什么?”
    小姑娘娇娇俏俏,绵软的身躯就在怀里,他情不自禁地想跟她再靠近一些。怎么亲热都不够,因为她马上就要走了,离开他去千里之外的长安。若是可以,真想把她拴在身边时刻带着。
    陶嫤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劲敌,论无耻比不过他,论脸皮也没他厚,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跟他大眼瞪小眼,末了唯有妥协,被他抱着说了很久的话。
    只觉得过了好久,她扁扁嘴问:“好了吗?魏王舅舅,再不走就太晚了。”
    片刻之后,江衡松开她,揽着她骑马往回走,“方才我说的话都记住了么?”
    他说了很多,无非是以前说过的话,陶嫤就算不想记也记住了,此刻却故意跟他唱反调,“你说了什么?”
    江衡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你想再听一遍?”
    那她可受不住,陶嫤摇头晃脑,识趣地求饶,“记住了记住了,都记住了。”
    无非是让她想他,给他写信,不许跟别的男人来往。这些腻歪的话,他居然还说得一本正经,陶嫤听得面红耳赤,真想一把堵住他的嘴。
    *
    这一路走得很慢,阳光穿透树叶打在他们身上,地面光影斑驳,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快到林子外面时,江衡贴着她的脸颊道:“快点长大吧,小不点。”
    陶嫤头埋得低低的,不予回应。
    这句话的意思,估计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只有等她真正长大了,他对她亲密时才不会有负罪感。只有等她长大,他才能娶她。
    到那时她躲都没地方躲,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回到马车跟前,他扶着她走上马车,然后翻身上马,看了她很久,才吩咐前方的士兵道:“出发罢!”
    陶嫤坐进车厢,等马车行进之后,才呜咽一声,环膝蜷缩在角落里。
    她被他带走仅仅半个时辰,身上便全是他的气息。他这个臭流氓,登徒子,陶嫤在心里把江衡骂了无数遍,却又有点不舍。
    白蕊玉茗面面相觑,一个倒茶,一个嘘寒问暖,“姑娘,魏王带您去哪了?”
    她缄口不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死活不说。
    马车走出好远,白蕊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看。远远地,看见魏王骑马站在路便,身影几乎看不见了,他还没走。
    *
    因为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一队人马走了大半天,总算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下一个镇子。
    他们找了一个客栈落脚,几十号人占了泰半房间,好在这里来往旅人不多,刚好能容纳他们入住。
    陶嫤到屋里看了看,收拾得还算干净,倒也满意。
    第一天都有些累了,用过晚饭后,陶嫤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白蕊跟玉茗住在隔壁房间,将军比较特殊,暂时住在后院单独的小院子里,由一个士兵专门看着。
    陶嫤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难以入眠。
    明明巴不得远离他,但真的离开后,反而会经常想他。陶嫤翻了个身,觉得自己病的不轻。
    子时左右,大抵是到了新环境睡不好,她昏昏沉沉地醒了一次。恍惚间听到屋里有动静,睁开眼看了看,好像有一个人影掠过,她惊了一惊,再仔细看,那影子已经站在她的床头了。
    她第一反应是江衡,盖因他常干这种事。
    然而就着窗外的月光,她分辨得出,此人身型与江衡并不同。江衡高壮英挺,他修长瘦削。
    陶嫤遽然睁大眼,坐起来问:“你是谁?”


☆、第88章 自责
    来人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床前。
    他的声音很熟悉,“短短几日光景,郡主就把在下忘了么?”
    陶嫤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是何人。
    秦泓!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闯入她的房间?陶嫤清楚地记得睡觉之前,她的房门是上锁的,而且此处距离松州有数百里远,他来做什么?
    没时间想那么多,陶嫤扯开喉咙呼救:“来人,有歹徒!”
    秦泓凑到她跟前,捂住她的嘴巴低低地笑道:“郡主不必白费力气,秦某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他们一时半会醒不来的。”
    他离得近了,陶嫤能看清他的表情,唇角带笑,心怀不轨。
    大半夜的闯进姑娘房里,能有什么好事?陶嫤抬脚便要踢他,她下手毫不留情,专挑他最脆弱的地方,“滚!”
    可惜他是习武之人,她的攻击被他轻轻松松地躲开了。他擒住她的双手,俯身压在她身上,笑着道:“虽然我不担心被人听见,但还是想让郡主安静一些。”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绢帕,准备堵住她的嘴。
    陶嫤扭头躲开,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如此无礼,不怕我回长安告诉皇上,让他灭你满门么!”
    秦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态度可以称得上悠闲,“如果秦某让您永远也无法回长安呢?”
    陶嫤愕住,回过神后朝门外喊叫:“白蕊,玉茗……”
    呼救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一团布给堵住了。秦泓摸着她的脸蛋,俯身仔细凝睇她,“郡主生得这么细嫩标致,如果不是为了阿妹,我是怎么都舍不得下手的。”
    秦慕慕?
    看到她眼里的困惑,秦泓不介意跟她解释一番,“阿妹因为郡主声名狼藉,这点郡主想必没有忘记吧?”
    那是她自找的,跟她有何干系。陶嫤不悦地皱了皱眉,她早该想到秦家一家没一个好东西,妹妹如此,哥哥又能好得到哪去!偏偏嘴巴被堵住了,四肢都被他压在身下,连求助都没法。
    她越是挣扎,他便压得越紧。
    陶嫤头一回觉得恶心,被厌恶的男人压着,原来这么恶心。她呜咽了两声,试图踢开他。
    秦泓一手按住她的双手,一手摸上她的腰肢,“来时阿妹跟我说,要让郡主也尝尝名声败坏的滋味。秦某觉得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于是便亲自来了,上回在酒楼门前没能一亲芳泽,留在今晚也不错。”
    他俯身嗅了嗅她的气息,少女的馨香总是有无穷的诱惑力,他在她的脖子上烙下一吻,“郡主别反抗,秦某会让您快快乐乐地离开。”
    ……禽兽!
    陶嫤扭开头,不让他亲,他的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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