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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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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车里的人皆一惊,连车夫都不由得握紧了缰绳。
    大爷还敢去楚国公府?难道不怕被那一群男人打出来?
    陶嫤本在抱着将军发愣,闻言忙否决他的话,“阿爹,你现在应该回家才是。”
    陶临沅置若罔闻,非要亲眼看着车夫转向。
    他根本就是还没清醒,陶嫤急了,这时候去楚国公府做什么?外公和舅舅们正在气头上,他专挑这时过去,不是送上门给他们教训吗?
    陶嫤握着他的手臂,试图把他拉回车厢内,“阿爹!”
    陶临沅踉踉跄跄后退两步,另一只手撑着车壁,微垂着头,模样痛苦,“叫叫,我只是想再见你阿娘一面。”
    不过短短几天,却好像过了几个春秋一样。他清醒时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她,但喝醉之后,所有的情绪汹涌而至,最强烈的念头便是想见她。
    陶嫤岂会如他所愿,转头吩咐车夫缘原路折返,“回陶府,哪都不准去!”
    奈何陶临沅不听劝告,挣脱陶嫤的阻拦,来到车辕竟要抢夺车夫的缰绳。他是铁了心要去楚国公府,旁人怎么说都没用。两人争夺之下,前头的马儿受惊,发出一声长嘶,四蹄不安地踏动着。
    一旁江衡察觉异常,骑马来到马车跟前,只见陶临沅握着缰绳便要调转马头。他一皱眉,前面是人来人往的街巷,四通八达,他这么冲撞过去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于是俯身去夺他手里的绳子,然而陶临沅动作更快,驾一声从他手里跑了出去,撞翻了街边小贩的铺子。
    江衡纵马跟上,陶临沅正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驾车技术很不熟练,眼瞅着便要撞上迎面而来的马车。
    江衡踩着脚凳跃上车辕,不由分说地夺过他手中的缰绳,千钧一发之际,调转车头堪堪与对面的马车错身而过,停在路边。
    路边行人被这一幕愕住,不少人侧目观望,指指点点。待发现虚惊一场后,才一哄而散。
    江衡表情难看得很,面容冷肃,偏头看身边的罪魁祸首。
    此时陶临沅已酒醒大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
    话刚出口,脖颈便被一只铁臂死死抵住,他剩下的话堵在喉咙中。
    江衡紧盯着他,出声警告:“再有这种事,本王绝不饶你。”
    陶临沅虽比江衡大几岁,但两人辈分相同,何况江衡的身份比他尊贵,说这种话并不失礼。
    江衡脾气很好,只有在军营里才会对下属疾言厉色,一般回到长安城,鲜少有人见到他动怒的模样。方才是真被陶临沅气着了,若不是他及时阻止,不知道他还会再出怎样的意外。
    *
    正要重新启程,只听车厢内传出一声惊呼:“姑娘!”
    江衡掀眸往里看去,可惜被布帘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里头光景,只能听到陶嫤轻声一哼,“不要紧……”
    都流血了,怎么会不要紧?
    白蕊紧张地拿绢帕拭去她额头的血珠,自责不已,“都怪婢子无用,没有保护好姑娘……”
    刚才那种情况,马车里颠颠簸簸,她都自顾不暇了,还能怎么保护她?陶嫤嘶一口气,被撞的那一块隐隐发疼,“你轻一点。”
    正打算让她询问外头情况,布帘外却响起一声:“叫叫,出了何事?”
    是江衡的声音。
    陶嫤敛下长睫,不知为何有点委屈,囔囔地回应:“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磕着头了。”
    静了片刻,那边道:“让本王看看。”
    他要怎么看?陶靖盯着两人之间的帘子,怀里的将军跐溜爬到她肩上,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
    江衡在外头等了一会儿,没听她拒绝,便掀开帘子往里看去。最里面坐着一个鹅黄衣服的小姑娘,精致洁白的额头上有一道伤痕,她肩膀上偎着一直花纹小豹子,正小声叫着跟她撒娇。
    陶嫤被它的毛发搔得发痒,半睁着一只眼朝帘外看去:“魏王舅舅,刚才是你救了我们?”
    窗外暖融融的阳光打了进来,照得小姑娘鬓发绒绒,双颊白得近乎透明。她被笼罩在浅金色的光晕里,朦朦胧胧,这一幕就像猫爪子挠在江衡心上,痒痒的,有点发软。
    “是我。”江衡来到她跟前,仔细端详她额头的伤口,“这还叫没事?”
    姑娘家最看重的便是脸面,她这样漂亮的小不点,若是落下疤痕,岂不是太可惜了?
    说着抬手便要碰触,她呜一声向后缩了缩,捂住自己的伤口,“别碰,好疼。”
    既然知道疼,又为何撒谎骗他没事?
    江衡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白釉瓷瓶,他常年领兵出征,身上总会受伤,经常会随身携带这种治愈外伤的药膏,效果奇佳。他放到陶嫤手边,“这药你拿回去用,治愈外伤很见效。”
    陶嫤拿过来看了看,唇边弯出一抹娇软弧度,“谢谢魏王舅舅。”
    这个称呼听着别扭,江衡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跟玉照一样,日后直接唤我舅舅便是。”
    陶嫤眨了眨眼,长睫忽闪。
    这么千载难逢跟他套近乎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是以乖巧地改口:“舅舅……”
    江衡很满意,另外叮嘱丫鬟每日替她上药,这才走出马车,继续送他们回陶府。
    *
    回到陶府后,江衡没有逗留便离开了。
    陶临沅酒醒得差不多,得知因为自己一时冲动,使得陶嫤受伤后,既自责又心疼。
    他请周溥来为陶嫤查看伤口,好在并不深,而且伤口不大,连着上几天的药便没事了。
    周溥为她缠上一圈白练后,在一旁站了站,不方便多问什么,行过礼后便先行退下。
    屋里安静得很,陶嫤倚靠着榻围,低头梳理将军背上的毛发,倦倦地想心事。
    陶临沅内疚不已,想要跟她说话,又不知从何开口。他对喝醉酒后的事有些印象,自觉没什么脸面见她,轻轻地婆娑她额头上的白练,“是阿爹不对,叫叫,阿爹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你好好休息,我傍晚再来看你。”
    陶嫤掀眸,“阿爹要怎么补偿我?”
    这时候无论她要什么,估计陶临沅都会答应,“叫叫想要什么?”
    她垂眸,闷闷地,“我没想好。”
    陶临沅喟叹一声,替她掖了掖褥子,“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待陶嫤睡下之后,他坐在塌沿守了一会儿才离去。
    陶临沅刚走没多久,那边陆氏得知陶嫤回府的消息,不顾重龄院的丫鬟阻拦,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头戴帷帽,看不清脸上表情,却给人一种破罐子破摔之感。
    陶嫤正在睡梦中,被外头的动静吵得拧起眉尖儿。


☆、第22章 处罚 
    直棂门被人骤然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惊醒了床榻上浅眠的陶嫤。
    天转深秋,屋内烧着炭火盆子,被风一吹发出滋滋声,火星噼啪。她懒洋洋地倚着品红缂丝大迎枕,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人吵吵闹闹的?”
    守在跟前的霜月、寒光也是被吓一跳,齐齐朝外间看去:“似是有人闯了进来……”
    话音将落,便见一抹胭脂色丽影从紫檀喜鹊登枝十二扇折屏后走入,风风火火地来到陶嫤跟前,不待众人反应,举起手掌便要落在她脸上。
    陶嫤微微后仰,眼疾手快地拿迎枕挡在脸前。那一巴掌落在枕头上,顿时化成一记软绵绵的攻击。
    她从迎枕后露出一双澄净妙目,带着刚睡醒的朦胧,迷茫无辜地看着对方:“你是何人?”
    帷帽下陆氏的声音愤怒,素手拢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肉中,“你竟好意思问我是谁?你做的那些事,以为我全然不知么!”
    这声音,陶嫤当然知道是谁。
    打从她进来的那一霎,陶嫤便知道是她。
    不过装模作样还是要做足的,否则怎么叫演戏呢?陶嫤揉了揉困倦的双眸,大眼睛忽闪忽闪,“我做了什么?”
    便是这一句话,将陆氏刺激得怒不可遏,没了平时的矜持柔婉姿态。她呼啦掀开头顶帷帽,憎恨地死死盯着陶嫤:“你说呢?”
    甫一见到这张脸,不只是陶嫤,连屋里伺候的丫鬟都被惊住,连连倒吸一口气。
    起初被将军抓伤的地方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变得红肿溃烂,那三道血痕肿得老高,周围一圈长着腐肉脓包,瞧着甚是恕U庵稚丝诩幢愫昧耍不崃粝旅飨缘陌毯郏牧乘闶侨倭恕
    *
    原本清丽的脸蛋变成如今可怖的相貌,陶嫤看得怔怔,旋即趴伏在塌沿作欲呕状,“你是陆氏?”
    陆氏的脸青紫掺半,大抵是将陶嫤恨到了骨子里,咬牙切齿道:“我原本以为是周大夫的药有问题……却没想过,竟然是你往水里……”
    陆氏跟前伺候的丫鬟有陶嫤的人,都是秋空一手打点的。周溥说陆氏对穿心莲过敏,秋空便让人每日往她敷药的水中倒入穿心莲的药汁,一开始她以为是药物的问题,便停止了用药。然而总是要洗脸的,她不知是水的问题,一连几天非但不见好,反而有愈加严重的趋势。
    以至于她的脸,成了目下这样子。
    杳杳院里秋空安排的那位丫鬟说漏了嘴,陆氏这才知道是陶嫤一手策划,等她从宴席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来了重龄院。
    可惜她不知道,连说漏嘴这回事,都是陶嫤策划之中的。
    陶嫤佯装惊讶,不知所措地抱着迎枕往后退,“你都知道了?”
    陆氏冷声一笑,笑里渗出毒汁,“我自然知道……”
    “可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还不知道。”陶嫤一改方才惊恐面容,两道明眸微微弯起,笑靥璨璨,“那天在后院湖边,将军不是意外抓伤你,它是受了我的指使。连你不甚小产的那个孩子,都是我故意的。”
    陆氏瞳孔紧缩,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那张毁容的脸更显狰狞。
    她一开始就对此有所怀疑,怎么会这么巧,她落水之后孩子就没了?然而一直没有证据,旁人更加不会相信她,此事被她埋藏于心底,不了了之。
    眼下被陶嫤重提,她甚至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何教她不愤怒?
    偏偏陶嫤还嫌她刺激不够,乖巧一笑,说出残忍狠毒的话:“你以为阿娘不在,你就能取代她的位子么?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资格,就算阿爹抬你做了侍妾,你也只是个低贱的婢女罢了。”
    陶嫤知道她的弱点在那里,就是故意狠狠揭开她的伤疤,往上头撒盐,狠狠踩着她的伤口。
    果不其然,陆氏被她深深地刺激了,全然不顾形象地向她冲来,举起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一边使劲一边诅咒:“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陶嫤呼吸一窒,抓着她的手臂企图挣扎,“你……”
    然而陆氏已然失控,一心一意想让她偿命,力气岂是她能阻止得了的。屋里三四个丫鬟全来帮忙,居然都不是她的对手。
    寒光向外呼救:“来人啊,有人要谋害姑娘!”
    陶嫤呼吸渐渐困难,小脸涨得通红,她往门口睇去一眼,心想着阿爹再不过来,她真的要被陆氏掐死了……
    *
    恍惚之间,终于看到陶临沅靛蓝色的锦袍出现在视线中。
    陶嫤的眼角溢出一滴泪水,近乎绝望地轻唤:“阿爹,救我……”
    陆氏双臂一僵,还没来得及松手,已被陶临沅狠狠地拨开。她呆愣住,翕了翕唇:“我……”
    行将说出一个字,一道掌风顺势而下,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她整个人呆如泥塑。
    陶临沅勃然大怒:“叫叫若是出了任何事,我饶不了你!”
    言讫转身查看陶嫤的情况,晌午才害她受了伤,谁知道傍晚又出了这样的事,他心中愧疚得厉害,“叫叫别怕,阿爹来了……”
    陶嫤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揪着胸口那处的布料,双目阖起,短促困难地喘息着。
    这模样他再熟悉不过,陶临沅握着塌沿的手一紧,连声音都带着惊惧颤抖:“传周大夫,赶紧让周大夫过来!”
    陶嫤心疾犯了!
    霜月赶忙跑去和筝院请周溥。玉茗自幼伴随在陶嫤左右,知道一些救急的法子,慌慌张张地从桌几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药丸喂陶嫤吃下,又刻不容缓地掐她的人中,按压她的心口。
    可是没用,陶嫤依旧很痛苦,脸色涨得通红。她拼命地大口喘气,纤瘦的背影弯曲佝偻,瞧得人十分心疼。
    在等周大夫的时间里,陆氏从震惊中回神,跪地匍匐在陶临沅脚边,不甘心地揪住他的衣摆:“大爷,是她……她承认害了我……”
    陶临沅犹记得他进屋时看到的那一幕,她面目狰狞地掐住陶嫤的脖子,周围几个丫鬟都奈何不了她,陶嫤在她手下就像一尊脆弱的琉璃娃娃。如果他晚来一会儿,难以想象叫叫会如何。
    这时候陆氏还敢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
    陶临沅抬脚毫不留情地将她踢开,看着她丑陋的脸,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我只看到你想害她。”
    这一脚力气不轻,陆氏被踢倒在地,撞得脑袋一懵,“不……我没有害她,是她故意……”
    她一边说一边重新爬回陶临沅脚边,仰起头让他看,“大爷,您看我的脸……都是她,她还故意使计让我流产……我们的孩子没了……”
    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陶临沅都不会信,只当她是患了失心疯,故意要加害陶嫤。
    何况当时已经问得很清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怀有身孕,更没请大夫诊断过,叫叫如何会知道?
    陶临沅无动于衷,冷漠地揭示:“我曾说过,叫叫才是我的孩子。”
    一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将陆氏堵得哑口无言,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窖中,袭来彻骨的寒意。
    他紧紧握住陶嫤冰凉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命令:“来人,把陆宝扇带下去。杖五十,罚她在重龄院外跪一天一夜,三姑娘何时没事了,何时叫她起来。”
    普通的侍婢连三十棍都吃不消,这五十棍打下去,可不是要去掉半条命。
    陆氏当然清楚,她不顾一切地挣扎,“大爷,你相信我……我说的句句属实!”
    陶临沅蹙眉,“带走。”
    左右几个丫鬟一齐架着她出去,避免惊扰陶嫤诊治,便在重龄院外行刑,整整五十棍,一棍不少。
    *
    周溥来看过之后,陶嫤已经逐渐恢复平静,不如刚才那般吓人了。
    只是她情绪没有缓和,蔫蔫地坐在床榻上,谁也不理,小脑袋缠着一圈白练,看得陶临沅心都碎了。他疼惜地抚上她的脸颊,一改刚才对待陆氏的凌厉,语气温柔得不像话,“阿爹已经让人处罚了陆氏,叫叫,以后不会有人敢再伤害你了。”
    陶嫤本就肤白,晶莹剔透,这下看着更加楚楚可怜。一颗泪珠顺着她脸颊滑落,接二连三,她哭得不声不响,“阿爹,我好害怕……”
    她扑倒在陶临沅怀中,小声啜泣,“我刚才以为自己快死了。”
    陶临沅眉峰一低,“胡说,我的叫叫是要长命百岁的。”
    她皱了皱鼻子,“可是陆氏……”
    陶临沅道:“她日后不敢再这么对你了。”
    “可我还是害怕。”陶嫤从他怀里抬起头,哭得眼眶红红,澄澈干净的眸子满是恐惧,“她刚才说了不会放过我……只要她在府里,我就害怕……”
    想起她犯心疾时的模样,陶临沅仍心有余悸,“叫叫想怎么处置她?”
    陶嫤低下头,长睫毛一颤一颤,“我想让她离开陶府。”说着一顿,惴惴不安地又道:“她毕竟陪了阿爹许多年,后半生也该有个着落。听说街坊西头的杨老六正在讨媳妇,他家境尚可,不如把陆氏许给他如何?”
    杨家老六家境虽好,但他有两个陋习,一是嗜酒,二是喝醉酒后喜欢打人。
    他前面曾讨了四个媳妇,都是被他打得受不了了,后来才逃跑的。也有人说第一个不是逃跑了,是被他打死的,不过调查不出真相,此事便一直搁置着。
    陶临沅静默片刻,颔首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陶嫤破涕为笑,有点得意又有点狡黠,不过非常真实,“谢谢阿爹!”
    陶临沅爱怜地勾了勾她的鼻子,眼里满是疼惜。他一直宠爱陶嫤,觉得这就是他的宝贝疙瘩,如今殷氏走了,他更加不舍得让她一丁点伤害。
    整整一夜,陶临沅都守在陶嫤身旁,生怕她夜里再发疾病。
    好在没什么事,她睡得十分平稳。
    倒是后半夜忽然下起一场雨来,秋雨寒冷,来得又疾又猛。
    陆氏尚在院外罚跪,陶临沅只字不提让她起来的事,屋里几个丫鬟更不会替她求情。


☆、第23章 冤家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直至第日早晨才见停,碧空如洗,凉风习习。
    秋空站在槛窗前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这才走到床边叫醒陶嫤。姑娘一夜好眠,大爷在床边陪了她整整一夜,天蒙蒙亮时才回去休息。她们丫鬟看在眼里,都觉得大爷是真疼爱姑娘,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父亲能做到这份儿上,大爷此举实属难得。
    更别说因为姑娘一句话,他就同意将自己的侍妾发落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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