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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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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景帝哂笑一声,轻声道:“怎么?梓童吃醋了吗?”
  明熙眼眸微动,手指动了动:“陛下与人一起泡汤,竟是连亵衣都不曾穿吗?”
  元景帝低低的闷哼了一声:“梓童,轻些。”
  明熙挑眉一笑,靠近了元景帝耳根,柔声道:“陛下可是在对阿耀诉苦?”
  元景帝半阖着凤眸,羽扇般的睫毛轻颤了颤,虽是闷哼了一声,可还是硬声道:“朕与臣子之间的事,何须与梓童报备?”
  明熙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眸,如受蛊惑般,唇侧划过元景帝的耳根,哑声道:“长生有事,宁肯告诉臣子,也不肯告诉我吗?”
  元景帝似乎浑身都在颤抖,忍不住抬手扶住身后的池壁,吸着气,哑声道:“梓童有话慢些说,下手轻些,朕有些疼……”
  明熙眯眼看着眼前的元景帝片刻,张嘴咬在那脖颈的脉搏。元景帝凤眸潋滟着水泽,急喘了一声,低低的□□出声,不知是痛楚还是别的。虽还是坐在池壁上,但一只手却情不自禁的环住了明熙的腰身,紧紧的,让她贴在了自己身上。
  直至传来熟悉的铁锈味,明熙才松了嘴,忍不住在那伤口上舔舐了起来。元景帝的喘息更是粗重,不知是难受还是疼痛,低低的闷哼着。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人钳制怀中,忍不住的亲吻着怀中的脸侧脖颈,如窒息般呼吸着,哑声道:“阿熙,轻些轻些,让朕缓缓……”虽沉吟的声音中,还是一本正经,可那微哑的腔调里,有种说不出的暧昧与涩意。
  明熙从脖颈抬起头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抿唇一笑:“陛下,这是受不住了吗?”
  元景帝抬手再次将人拉到脖颈间,喘息了片刻,勾唇一笑,虚张声势道:“怎会?梓童给予的一切,朕可都受得住。”
明熙眼眸触碰了脖颈上新伤,倒也多了几分心疼,可更多还是苦恼:“你什么都好,就是皮肤太白皙了些,轻轻碰一下就会留下痕迹,热水泡了后,更是触目惊心,方才韩耀没有看到吧?”
元景帝抿唇一笑,安抚道:“朕先下来的,哪能会让他看见。”
明熙又咬了元景帝一口,侧目看了他微微蹙眉,不禁开口抱怨道:“我明明都不曾使劲,你为何还是那么怕疼?不然,我以后不咬你了。”
元景帝亲了亲明熙的眉心,哑声道:“你喜欢,朕也喜欢你,为何要勉强自己?”
明熙看了元景帝脖颈上,多少还是有些心虚:“这地方遮得住吗?
  元景帝的手,轻抚过明熙的后背,轻车熟路的解着明熙亵衣的衣扣,反客为主:“无妨,如今不比夏日,寒冬腊月的,如前番那般,也能遮住。”
  年年夏日,元景帝都着高领衣袍,有一次伤痕太高,被议事的臣子发现了咬痕,不禁追问了起来,甚至一度报到了太上皇处。每日在朝堂上打瞌睡的众御史们,一看有活可干,群情激愤,磨刀霍霍,声称此时要彻查元凶。后宫空虚,御史自然心知元凶是谁,从酒池肉林,烽火戏诸侯,纣王幽王灭国之祸,一路映射到董卓吕布之貂蝉,可谓声泪俱下。
  元景帝不但矢口否认,更是指鹿为马,非说那些咬牙齿印,是蚊虫叮咬的,是臣子们老眼昏花,没事乱咬。御史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几欲触柱。元景帝都硬气的说,好死不送。御史当庭被气得嚎咷痛哭,找太上皇去了。
  最后太上皇不得不亲自出面息事宁人,唱了红脸,安抚群臣,此事才不了了之。
  明熙忆起前事,多少有些窘迫,忍不住爱娇的亲了亲那有些红肿的唇角。
  元景帝微微眯眼,突然将人抱住,揉入怀中,亲吻着,啃噬着,动作虽轻柔,可身下一个施力,轻车熟路的没入其中。
  明熙因这突然的进入,轻呼了一声,重重的咬住了元景帝肩膀,低低的□□了起来。
  元景帝倒吸了一口冷气,可眯着眼,似乎毫不在意这疼痛,抱住怀中的人,鞭挞起来。
  两人凌乱的长发,不知何时在水中交织了起来,一波波的水流荡漾开来。片刻之间,明熙神情迷乱,低低的□□,叫着‘阿策’,又唤‘长生’。
  元景帝将怀中人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凤眸华光流转,轻轻勾起唇角,眉宇间具是舒畅喜悦,哪里还有半分正经之色。
  “阿策……慢、慢些,有些疼……”
  这般的求饶,终是元景帝低低的笑了起来,亲了亲她的耳根,动作不曾停止,不顾这求饶声,反而更是用力,粗重的喘息交织在小小的竹房内。
  不知过了多久,低低的□□变得大了起来。
  突然一声高叫,仿佛一下没了声息,片刻后,再次传来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元景帝揽着靠着怀中的人,亲了亲,柔声哄道:“阿熙,这一生,唯你能让朕疼,也只有朕能让你疼……知道吗?”
  闭目喘息的人,似乎疲累至极,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元景帝揽着怀中的人,缓缓的亲上那有些红肿的嘴唇……

    虎啸谷风起,龙跃景云浮。
  同声好相应,同气自相求。
  我情与子亲,譬如影追躯。
  食共并根穗,饮共连理杯。
  衣用双丝绢,寝共无缝绸。
  居愿接膝坐,行愿携手趋。
  子静我不动,子游我无留。
  齐彼同心鸟,譬此比目鱼。
  情至断金石,胶漆未为牢。
  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
  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
                ——《合欢诗》东晋杨方





第185章 卷外篇: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1)
华光初上,行宫深处。
  翠微山行宫的马场,也在禁军所的外围。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马厩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些什么,半晌无果。片刻后,才走到马棚的院外的禁军所,探头探脑的,不敢进门。
  天色虽晚,但禁军所的大院还十分热闹,侍卫们大呼小叫吵吵嚷嚷,不知闹些什么。
  深冬腊月,滴水结冰,衣衫褴褛的少年,被捆缚手脚站在院中央。四五个侍卫一盆盆朝少年身上泼水,那中间的人,不知是早已冻僵了,还不是不会说话,好半晌的时间,居然一点声音,都不曾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似乎感觉外面也很冷,吆喝了一声:“晾晾他,一会出来再看!”
  众侍卫听到这话,一哄而散,纷纷回了暖烘烘的屋子。
  小身影长舒了一口气,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火把下映出的她整个人轮廓。
  七八岁的女童,在火光下,显得有些瘦弱。她站在院中人周围,无声的打量了被扔在院中的少年,小声道:“你是谁?”
  屹立在院中的少年,似乎已快被冻结成冰的人,骤然抬眸,凶恶的瞪向那女童。
  一双赤色的眼眸,在寒夜的火把下,显得一场诡异与可怖。
  女童也算有些见识,倒吸一口冷气,才不曾尖叫出来:“昆仑奴?!你是跟着马匹一起进贡来的昆仑奴!”
  少年虽被捆缚了手脚,头发也冻结了成冰,整个人明明都忍不住的发着抖,可依然笔直的站在院中,撇了女童一眼,眉宇间十分不屑一顾。
  女童等了片刻,不见少年开口,又将人打量了个来回。少年原本该是很壮实,个头也很高,但眉宇间很是稚嫩,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十三四岁,那冻结成冰的发髻纠结在了一处,也看不出颜色来,不看眼眸,单是有些模糊的五官,已能显出非是中原人。
  女童上前一步,撩开了那结冰的碎发,想要看清那双眼眸。
  少年却骤然张嘴,咬住了女童的手背。
  女童平时最是爱娇,突然被人咬住了手背,本要大哭大闹。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自己本就图谋不轨,又对上宛若在燃烧的火焰般的眼眸,竟是赌起气来,不甘示弱与少年对视着。女童感觉手背上的肉都要掉下来了,剧痛让那双凤眸染上了水雾,长长的睫毛上似乎闪烁着泪滴,可依然一眼不眨的与那双赤色的眼眸对视着。
  少年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女童的呼痛与尖叫,直至那双琉璃般的凤眸无声的落泪,少年不知怎么,‘呼’地一下,就心软了下来,缓缓的松开了嘴。少年又感觉如此松嘴,又有些气弱,不禁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开脸,眉宇间难得一见的有些不知所措和尴尬,目光飘忽的看向别处,就是不肯再与女童对视。
  女童眼中含泪,看了会手背的伤口,也重重的哼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看似精巧却极为锋利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近的了少年。
  少年骤然回眸,微微松懈的目光,骤然眯了起来,眉宇间具是谨慎与防备,全身紧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狼,似乎准备随时随刻的扑过去,将人咬死。
  女童拿着匕首,顿下身形,先是割断了少年双脚的绳索,而后很是诚恳的看了少年一眼,在少年缓缓放松的眼神中,割开了他双手的绳索。
  少年挑了挑眉头,甩了甩手,动了动双脚,眯眼看向女童,可那双赤色的眼眸中没有半分和善与感激。
  女童垂首,将匕首在腰间挂好,再次抬眸,并未看见少年赤眸中瞬时掩藏的的凶光。她伸手拽住了他手腕,只感觉犹如拽住了一块冰,不禁侧目望向,小声道:“很冷吗?”
  少年垂眸,仿佛不曾听见女童的话,只是浑身上下还是不自主轻轻的哆嗦。
  女童恍然大悟,比了比两人的身高,看了眼远处的马棚,又看了眼眼前的少年,斟酌道:“你会骑马吗?你是进贡的昆仑奴,那你知道柔然进贡的那匹汗血宝马的马驹被关在哪里了吗?”
  女童等不到少年的回答,拿起他的手掌细细的查看,只见虎口与食指上的茧子十分厚重,该是常常骑马才磨砺的,不禁舒了一口气,笑道:“走!我先给你找个地方洗澡,咱们换身衣服。一会他们都睡了,咱们再来偷……再来牵马。”
  少年默默的注视着被女童牵住的手,不自觉的跟随着女童的脚步,手腕是温热柔软,极陌生的触感。
  
  翠微山行宫的东北角,有些偏僻的小花园里,有一处汤池。
  时辰很晚了,此处离宫殿颇远,专门用来赏雪,素日里不常有人,更何况这个时辰。
  女童将能找到的棉袍与大氅,都放在了一侧,坐在池边,清洗手背上的伤口,眉宇间露出几分苦恼之色。
  汤池里的少年,垂首清洗着身上的伤口,虽看似面上毫无反应,可也时不时的偷看女童手背上的伤痕。那涨红的耳根,不知是温泉的温度太高,还是因为别的缘故,那双赤红的眼眸,始终不曾像平日那般大大方方的抬起来,更不曾看女童一眼。
  女童洗了一会,也不见手上的伤口好转,苦恼的叹了口气,不管了。
  少年感觉有什么落了水,抬眸望向,只见一个木制托盘飘到了自己的面前,上面放着一盘精致的糕点,在昏暗的灯盏下,也能看出来是粉嫩的颜色。
  “桃花糕,很甜呐,吃吧。”女童托着下巴坐在池边,笑眯眯的对少年说道,虽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但其中的诱哄口吻,怎么也遮掩不住。
  少年抬眸望向女童,很是谨慎,好半晌,也不曾动手。
  女童以为少年听不懂,扬了扬手中同样的糕点,咬了口:“吃吧吃吧,好吃的!”
  少年这才甩干了手,拿起一块糕点,看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里。
  甜糯,入口即化,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少年素日就是个肉食动物,最不爱甜食,一天一夜不曾吃过东西,如今吃起甜点来,甚觉美味,竟是情不自禁的迷起了眼眸。
  洗干净的少年,肌肤呈蜜色,发色也微微泛着棕色,鼻梁很高,一双剑眉飞入鬓角,赤色的眼眸十分狭长,微微上挑,还带着几分柔软。他穿上衣服时,看起来十分消瘦,但如今泡在汤池里,肌理分明,显得很是魁梧。那立体的五官,犹如雕刻,当真是赏心悦目,英俊不凡。
  女童的年纪虽小,但也已分得清颜色,颇爱美色,喜滋滋的开口道:“你做我的昆仑奴吧!我娘亲一定很喜欢你啊!”
  女童想了想又道:“这次除了你,柔然还进贡几个昆仑奴,有比你的长相还好的吗?”
  少年沉默的吃着糕点,听见女童问话,抬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女童道:“连话都不会,那一定听不见,可真可怜!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我教你写字啊!等明日我去爹爹那里,把你要过来,以后你就是我的昆仑奴了!我教你识字读书,你教我骑马射箭,想想就开心!”
  少年紧紧的抿着唇:“我不是昆仑奴。”腔调虽有些怪异,可声音竟是难得的干净。
  女童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咿,你居然会说话啊?那你是什么?为何会在被禁军抓了起来?”
  少年看了女童片刻,嘴唇动了动,又道:“我不是昆仑奴。”
  女童颌首,抿唇一笑:“那你知道中原的规矩吗?”
  少年眉头轻动,冷漠道:“规矩?!”
  女童理所当然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呀!”
  少年极为不屑撇了眼女童,冷哼:“凭你?”
  女童似乎有些失望:“本来就是我救了你呀!你难道还要许给别人不成?怎么?你不愿意吗?其实……我长得也挺好的,不过看你是外族人,也不见得会欣赏的。”
  少年沉默了半晌,正色道:“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死。”
  女童撇嘴,理直气壮道:“在院中冻了一夜,肯定会死的啊!那些禁军摆明了还要收拾你呢!再说了,你一个昆仑奴,我都没有挑剔,你有什么好挑的!”
  少年又道:“我不是昆仑奴。”
  女童哼哼:“不是就不是呗,不想以身相许也成,你就得给我别的!”
  少年挑眉,似乎一点都奇怪女童的要求,只是眉宇间比方才冰冷了不少:“你要什么?金银财帛?”
  女童不屑一顾:“呐!我本来就是想要你啊!可是你既然不是昆仑奴,我也不能强人所难,总之呢!救命之恩,肯定有的!你只要把柔然进贡来的汗血宝马的马驹给我偷……从马厩里牵出来,藏好,我就当你报恩了。”
  少年垂眸沉思了片刻,心里着实有些说不出的纠结,既不愿女童纠缠下去,可听了这话,似乎自己的价值比不上一匹马,又有些不悦。
  女童见少年不说话,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软,勉强道:“算了算了,要是实在不成,你将那匹马驹被关的地方告诉我就成了。”
  少年听出了女童的心软,不知为何又有些开心,极慎重的开口道:“你只想要一匹马吗?”
  女童瞪大了双眼,惊奇道:“不要说得那么随意好吗?那可是一匹汗血宝马!虽然还是个马驹,也价值万金啊!我娘亲小时候就有一匹,为什么这一匹就不给我!”
  少年了然:“一匹马而已,不是说,要以身相许吗?”
  女童嗤笑了一声:“别闹好吗!你又不是昆仑奴,我怎么能让你以身相许?虽然我是无所谓,但是我们大雍最讲究出身,若我让你做了我的奴婢,将来你的孩子,你孩子的孩子都是我的奴婢呢!这样的话,你多可怜?”
  女童话语之间,明明是带着几分奚落与嘲弄。可少年听在耳中越发显得甜腻,还有种说不出的暖意,莫名的感觉充斥着胸口。他站在池中看了女童好半晌,一双赤色的眼眸,有些发怔,又有种说不出的专注,心也莫名的软了下来。
  女童歪着头抿着唇:“有什么办法,让娘亲把马驹给我呢?”
  少年终是回过神来,垂下眼眸,低声道:“转过去。”
  女童侧目,疑惑道:“作甚?”
  少年垂眸,轻声道:“我要上去了。”
  女童一副拿少年没有办法的样子,不情不愿的捂住了双眼:“好吧好吧,那你上来吧。”
  少年谨慎的盯了女童半晌,不见她再动,遂放下心来,缓步走了上去,拿起了放在一侧的衣袍,快速的穿了起来。屋内埋着铜管日夜都有热水,倒也一点都不冷,可少年只套上亵衣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原地。
  等了好半晌,不见有动静,女童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了起来,只见少年满头大汗的拿起外袍,有些发怔,似乎不知该如何穿上去。
  女童了然的笑了笑,拍了拍一侧的贵妃榻,诱哄道:“来,上来。”
  少年抱着凌乱的衣袍,似乎下意识的用衣服遮住了胸口露出的肌肤,警惕道:“你待如何?”
  “哈哈哈哈哈。”女童见少年如此,笑得歪倒榻上,“我说,你都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膏,我说给你上药啊。”
  少年面无表情的盯着女童看了片刻,一双赤色的眼眸闪过些许懊丧,眉宇间更是隐隐可见窘迫,垂头丧气又破罐破摔的,趴在了贵妃榻上。
  女童看出少年在闹脾气,只有忍住不笑,轻手轻脚的褪去了他的亵衣,细致专注的涂起药膏来。少年虽是蜜色,倒也不粗糙,难得的好皮肤。可后背上的鞭伤都是很新的,该是晚上那群泼水的侍卫干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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