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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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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定会让陛下有所思忖。”
皇甫策紧紧的抿着唇,冷笑连连:“怪不得孤总也想不明白,一夕之间为何竟觉得贺明熙十分得心,若是有意为之,那倒也说得过去了。皇叔为孤如此周旋,虽是不说,但孤心中甚为感觉,不曾想竟还留了后招。”
高钺低声道:“阿熙心中所求,殿下该是清楚。若陛下稍有许诺,她必然言听计从,在陛下看来,一个陌生且家世强横的王氏,哪里有与熟悉又无依靠的阿熙好用,两位娘子对陛下的态度也有所不同……”
皇甫策面上虽是不显,但心中已掀起轩然大波,紧紧握着手中的空杯子,许久许久,才轻声道:“可我们看得明白又能如何?不知阿钺可有破解之法?”
高钺蹙眉道:“末将如今虽得陛下信重,但从不曾忘记先帝的提拔之恩,末将为人寡合,但儿时同殿下一起长大的情分,时刻不敢忘记。我母亲与顾女郎乃手帕至交,母亲临终有言,让末将照顾阿熙,末将也不愿见明熙做了谁人的棋子。”
高钺见皇甫策沉默,不禁又道:“若殿下当真洁身自好,即便陛下与贺明熙有许诺,又能如何?这般的事,若殿下不愿配合,任是陛下计算的再也,也是难成的。”
皇甫策低笑了一声:“若光是置之不理,又何尝的够,若皇叔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到时候孤还不是防不胜防?既然贺明熙这里的事,咱们已是明白,自然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省得回宫之前再出纰漏。阿钺以为如何?”
皇甫策见高钺依旧眉头紧蹙,安抚道:“阿钺所说,孤心中有数,昨夜是多饮了几杯,行事虽有荒唐,可也不曾乱了分寸。贺明熙虽是从内寝走了出去,但绝非阿钺想得那般,孤昨夜醉酒后睡到方才,这里的奴婢个个惧怕贺明熙……才不曾将她送回去。”
高钺虽知道皇甫策既然如此想了,那么对付明熙必然还有别的招式,但此时若再多说,只怕方才说得也会被起了疑心:“末将亦愿相信殿下心中再无其他,阿熙固执,又有陛下的怂恿做依靠,殿下若不想一生都如此纠缠,以后还需更加疾言厉色才是……”
皇甫策颌首一笑,轻声道:“虽阿钺所言极是,只怕疾言厉色是不能够的,不过别的事,孤心中自有主张,阿钺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看看~啥叫两面三刀……
高钺的坑掉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第17章 第一章:春心莫共花争发(16)
午后的时分,碎碎浅浅的阳光,透过轻纱映照在花庭内,让冬日的院落,别样的温暖。
皇甫策坐在亭内,不知神思何处。此时此刻,再忆起昨夜的种种,已无半分心动与欣喜,只有被欺骗后的恼怒与懊恼,胸口冰冷一片。昨夜越是温情,越是让他有种难以言语的压抑与不堪。
柳南躬身道:“此时乃风口,殿下若有不适,咱们先回去如何?”
皇甫策回过神来,眯眼道:“方才高钺所说,你都听见了,你觉得话中有几分真假?”
柳南道:“此事端看殿下是否信任高将军。若殿下全心全意信任将军,自然是十分的真,若殿下对将军心存疑虑,那便做不得数。高将军自小陪伴过殿下左右,他的性子您最清楚,是真是假,您心里已有定论。”
皇甫策侧了侧眼眸,长叹道:“高钺此番或有讨好之意,却无欺骗的动机……孤最近反复思绪,此番一切事宜,为何会如此顺利?原来皇叔早留下了后着,若非是高钺提醒,孤也想不到贺明熙会有如此心机。”
柳南思绪了片刻,轻声道:“奴婢倒觉得娘子,不见得知道陛下在想什么,说不得只是想要挽留殿下,或是被谁怂恿了……”
皇甫策抿着唇,冷声道:“你与贺明熙朝夕相处数年,连你都觉得贺明熙绝无此心机,才是让人最害怕的地方。若非是孤身临其境,谁能想到当年与陛下一同做戏,将孤秘密带出来软禁的会是那么张扬的贺明熙?”
“若非咱们想尽办法传消息出去,甚至连高钺都不知道孤在阑珊居内。贺明熙轻而易举,瞒得过满朝文武,如今想来尚且让人胆战心惊……””
柳南低声道:“那怎么一样,当初殿下危在旦夕,娘子为了殿下也不会泄出半个字啊!若娘子当真有此心计,有意讨好殿下,也不用等到此时了。”
皇甫策沉吟了片刻:“是啊,为何偏偏就是此时呢?
柳南眼神为之一暗,轻声劝道:“殿下莫要想岔了,临华宫大火,奴婢在场。当时娘子的样子,绝不像是知情的。娘娘和殿下的心腹都在主殿中,偏殿宫人见火势凶猛,都袖手旁观,只有娘子不顾一切冲进了主殿……”
虽已近三年的时间,但皇甫策清醒没多久,得知谢贵妃埋在了主殿里,近半个月不声不响的,即便是后来,也不曾追问其中细节了。柳南怕勾起皇甫策的心事,自然不会主动说起来。如今说到这里,柳南才敢将当日的情形说出来。
皇甫策怔了怔:“是吗?”
柳南忙道:“若陛下和娘子串通的,娘子何必冒这样大的风险?当时情形很是危急,若非贵妃娘娘执意让娘子先带着殿下出去,说不得娘子也会同娘娘一般埋在主殿里了。这些年奴婢一直不曾说,是怕殿下以为受人恩惠又寄人篱下,自觉低上一等。”
柳南见皇甫策一直沉默不语,不禁再次小声道:“今日殿下将话说到这里,奴婢也要为贺娘子说句公道话。虽不知陛下是如何与娘子说的,也不知高将军为何会以为陛下与娘子沆瀣一气,但中宫养大的世家嫡女何其矜贵,谁会拿性命来耍弄这些莫须有的阴谋诡计?”
皇甫策轻声道:“如此说来,今日这事,你也觉得高钺冤枉了贺明熙吗?可你也该知道贺明熙与高钺自小情谊颇笃,又无嫁娶之意,为何偏偏提出此事来?”
柳南噎住,轻声道:“这里面的事,奴婢肯定不知情。但这些时日娘子却是变了不少,也有讨好殿下之意。”
皇甫策抿了抿唇,眼中有片刻的动容,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可最后母妃还不是惨死在主殿里?孤被救出来又能怎样,还不是手脚俱废?若非动手的人不知这些,会让她进去救下孤吗?”
“当初这场不知是谁所主导的大火,当真好深的算计。也许,皇叔看来,贺明熙对孤有了救命之恩。那时孤无依无靠又失去了一切,说不得孤会对贺明熙感激涕零,或是……有了男女之情。如此,孤一辈子都逃脱不了那人的手掌心了。可惜那贺明熙烂泥扶不上墙。”
柳南眼看着皇甫策心中已给贺明熙与陛下定了罪,虽为皇甫策的心腹,但也不好继续分说,不然说不得,当真便要为此与主人起了隔阂。
柳南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殿下以为该如何呢?不然,奴婢吩咐下去,以后不许娘子再入东苑一步?”
皇甫策冷笑一声:“既然他们各有各的算计,我们也是防不胜防,不如顺着应下,将计就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自古以来,男女之事,郎君总也无恙。”
柳南轻声道:“那殿下以为高将军的话就那么可信?”
皇甫策道:“高钺何等的骄傲,还不至于特意为此小事欺瞒孤,想来说这些,是为了提前在孤这里卖个好,实然也有为贺明熙开脱之意。皇叔自传出病重之事来,各有各的心思,高家也不是铁板一块。”
柳南道:“韩大人还说,王大人有意先让殿下搬出阑珊居,若殿下感觉娘子这里不安稳,不若回宫前的这段时日先搬出去。”
皇甫策抿唇一笑:“王轶也不见得就是好心一片,阑珊居孤住了这么久,最是安全无恙,为何要离开?贺明熙与皇叔有念想,别人就那么全心全意吗?既然大家的计策都使得如此用心,孤若不遂其所愿,说不得后面还有什么看不到等着孤。”
柳南道:“这一切不过都是猜测,殿下实然不必如此……”
皇甫策微微眯眼道,侧目看向柳南:“贺明熙的心思,孤又怎会琢磨不透?她不是肖想太子妃之位已久?孤给她希望,抓不抓得到,端看她如何做。”
柳南一怔,低声道:“殿下所言极是。”
寒梅初绽,雪压枝头,一夜之间,帝京城仿若粉妆玉砌,华美至极。腊月初祭神,因泰宁帝病重,本该一年最热闹的年祭,因无人主持而变得萧瑟起来。
自醉酒那夜后,皇甫策有意修好,明熙自然投桃报李,收敛锋芒。明熙每日早早必至东苑,直至寝前离开。如今两人相处起来,虽不如那夜亲近,却也相安无事。大多的时间里,各自做着不同的事,说起话来极有默契,不约而同的避开两人都不愿深谈的事。近半月的时日,两人消磨一处,竟不曾起过一次争执。
闲暇时光,煮茶饮酒,踏雪寻梅,散步月下,颇有岁月安然,瑟弄琴调之意。
今日天未亮,天空飘起了雪花,中午时鹅毛大雪已下至半尺厚。自手脚受伤后的三年里,虽已用尽心思的保养,但每每阴天雨雪,皇甫策的旧伤,总也酸痛难忍。因半夜的风雪,这日一早,皇甫策旧伤复发,呼吸间都牵扯着痛,脸色苍白的厉害,几乎不愿站起身来。
不想辰时后,宫中内侍冒着风雪,送来了太子祭天,所用衮服与赏赐。这些东西,虽看起来不算什么,陛下的旨意里也无实质的内容,但太子策在阑珊居的事,就这般毫无征兆,又无比简单的大白天下。
送走内侍,不到一个时辰,消息灵通的那些人已蜂拥而至。短短一个时辰里,阑珊居东苑已是人来人往,几乎快被人踏破了门槛。
太子派的保皇党,毫无忌惮的围了过来,那些本还有些顾忌的大臣,见泰宁帝这般的态度,少了许多顾虑,不甘落后的靠了过来。如此一来,阑珊居从早上待客至傍晚时分,直到明熙责令关闭正门,不管谁来都不再开门,这才算消停。
从早到晚,见了不少人,虽不见得全部都很重要,但是陛下的诚意,已让皇甫策提起的心,放下了不少。一整日的应酬,虽有些疲惫,但不知为何精神却比早上还好些。桌上堆成小山的锦盒,皇甫策不见得都喜欢,但心中的愉悦与畅快,即便是当初被立为太子时,也不曾有过。
先武帝大婚四年无子,二十一岁,得长子皇甫策。虽不是嫡子,但其生母乃谢氏嫡女,分位贵妃,论起出身来,庶长子的身份万分贵重的。
于情于理,皇甫策都该颇受宠爱,可事实并非如此。不知为何,先帝不喜长子,虽对余下的几个孩子,也不冷不热的,但相比起来,剩余几位皇子所受之待遇,比皇甫策好太多了。先帝对长子的厌恶,也未表现在明面上,宫中之人大多不知。
谢阀出身的贵妃,该比惠宣皇后还尊贵几分。她是帝后大婚四年后,第一个先帝亲自提亲以纳后之礼迎入宫,直接封了贵妃的世家嫡女。当然,谢贵妃能得此殊荣,也是因为当时皇甫策的外祖乃谢氏族长,在当时谢阀几乎能左右半个朝政。
这纳后之礼迎回家的妾,甚为轰动,先帝甚至特意腾出了整座西六宫,仿造着揽胜宫的规格建了临华宫。在谢贵妃未进宫时,谁不说这会是比皇后还要尊贵的贵妃。在先帝与谢贵妃新婚的前半年里,谢贵妃不负众望的,受尽宠爱,甚至早早的怀上了身孕,那时惠宣皇后一个月也见不到先帝一次。
可这宠爱也不过就是半年,不知为何,贵妃突然失宠,连诞下的皇长子也不得先帝青眼,直至惠宣皇后过世之前,一年也入不了临华宫两次,每每见到皇甫策母子,总不自主的皱起眉头,甚至无缘无故的出声呵斥。
少时皇甫策,不管做什么都是错,功课做得比兄弟都好,学东西最是认真,可却都入不了先帝的眼。稍懂事些,皇甫策不愿去中宫请安,不是不想讨好帝后,是根本讨不好。偶尔去请安,惠宣皇后连眼皮都不抬,皇甫策若不自己起来,也不会让他起身。
若有幸碰见先帝,不但得不到半分怜惜,甚至还会不由分说,被训斥一顿。这世上再也没有皇甫策这个当时人,最清楚先帝后对谢氏母子的厌恶了。
身为皇长子,谢氏族长的外孙,皇甫策自小从不曾有过众星捧月的优越感,反而学会了看人眼色,低调无争,在兄弟中的人缘最好,但却是最受冷遇的一个。这番际遇,被立为太子才稍稍有所改变。
可惜东宫没热闹两日,惠宣皇后骤然暴毙冷宫。此后,先帝有一段时日,再看皇甫策母子,可谓厌恶至极。皇甫策在当时虽已贵为太子,可当时还有活着的兄弟,先帝随时可改变主意,直至后来发生了意外,除了皇甫策外,先帝再无别的皇子,皇甫策这才稍微有些安心。
第18章 第一章:春心莫共花争发(17)
傍晚时分,东苑依然灯火通明。
暖若春日的堂屋里,皇甫策半倚在正座上,舒展的眉宇已有疲惫之色,但轻扬的唇角,意态闲适,神情愉悦。
宫侍离开后,明熙不好在东苑露面,但近半个月的相伴,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失落。阑珊居关闭正门后,明熙端着准备了一日的贺礼,迫不及待的去了东苑。
橘色的光线,让一切都显得柔和,闭目躺在长榻上的人,因那安适的神色,整个人宛若流动着浅浅淡淡的辉光,不耀眼,但很夺目。
进门所见,让明熙不禁神思恍惚,屏住了呼吸。徐徐朝前走,可每一步都好像走在了棉花上,如此的不真实,又有些莫名的胆战心惊。相隔一日光景,再见这人,仿佛回到多年前,花树之下,少年抿唇含笑,斑驳的阳光下,那人显得风姿卓越,俊美无俦,神情豁达,自带一份天成的矜贵与耀眼。
很多很多年前,不知从何时起,不知所为何事,每见这人,内心深处总是不自觉得带上几分盛气凌人和隐隐的不安。表现越是傲气凛然,不可一世,内心越是没有底气。想讨好,不会温软。想靠近,瞻前顾后。想得到全部,最后反目成仇。直至今日,明知已行至末路,才有了破釜沉舟的胆量与不顾一切的勇气。
细微的声响,让皇甫策从沉思中醒来,侧目见端着托盘的明熙,怔愣当场。
南梁与大雍的世家虽有些差距,但都最讲究风骨仪态,文雅清贵。郎君若从文,自然百般好,文武双全也亦可,但是习武带兵,那当真算不上值得称道的事。
世家的众郎君们,自幼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即使为官,也讲究清贵,不务实务最佳。也大多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莫说洗漱穿衣这等日常琐事,毫不夸张的说,即便走上几步路都要侍从左右搀扶。
自然,从南梁到大雍也不讲究女子洗手作羹汤,也没有许多的行为规范。在此时,门阀世家也好,寒门庶族也罢,女子的地位也不输郎君多少。自然,小娘子们,不管受宠与否,个个尊贵至极,不做琐事才是常态。
谢氏可谓当世大家。谢贵妃身为世家嫡女,却不许儿子有这等习惯。皇甫策五岁启蒙,文武兼并。七岁洗漱束发,穿衣用膳,都已不再依赖宫侍。
明熙端着托盘,站在原地许久,对上那双有些愕然的清湛目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怯窘迫,再次蜂拥而出。
“你……醒了?”明熙脸颊绯红一片,恨不得扔下手中的东西,转身逃出去。
“你手里拿的是?……”皇甫策从怔愣中醒来,见明熙窘迫,心下有些好笑,可面上丝毫不显,可声音中已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安抚。
不怪皇甫策有此一问,自儿时到现在,所有的记忆里的贺明熙都是高高在上,矜贵奢傲的,从不曾做过任何日常琐事。
在中宫长到十三岁,不算宦官,光伺候明熙穿衣洗漱的宫女六人,束发用膳的宫女六人。皇甫策那时也不过只有四个伺候宫女罢了,直至被封为太子,才翻了一番,但即便如此,也是与在中宫时的贺明熙无法相比的。
明熙虽力持镇静,还是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眸。她将托盘放在桌上,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血燕、莲子、红枣,最是益气补血,你尝尝,可好?”
皇甫策低低的笑了起来:“如此慎重,莫非你亲手做的?”虽觉这盅粥,十有八九出自明熙之手,但皇甫策不知为何,总想亲耳听见答案。
明熙蹙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还怕有毒不成?”
皇甫策再次不自主的抿唇笑了起来,清湛的眼眸越显柔和。这般的看了明熙好一会,直将她看得不自主的微垂下脸。
皇甫策起身,盛了碗粥,抿了一口微眯起了眼:“新换了厨娘?比前几日的粥都要软绵入味,可见是用了心。”
明熙也忍不住的想笑,面上还是带了几分骄矜的抿着唇:“如此,你劳累了一日,该多喝些。”
皇甫策听着这般言不由衷的话,心中泛起了陌生的甜蜜。一整日的迎来送往,多是攀附谄媚之人,收到的贵重之物不知凡几,虽有得偿所愿的畅快,但多了还是有些厌烦。可这一盅不知熬了多久的粥,虽不贵重独得青睐,皇甫策深有被取悦之意。想必,也是因为这其中的用心的缘故。
往日里,多少次针锋相对后,皇甫策都想,若有翻身之日,必然会给贺明熙好看。可到了此时此刻,这人明明还是如昔的娇蛮,可不知为何,看来看去总带上了几分可怜可爱。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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