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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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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张瑞
文案
这是个暗恋加囚禁的故事。
这是个内心和外在都充满狂暴的S型强迫症,囚禁了暗恋已久的太子想霸王硬上弓的贵族女主。
这是个被囚禁,以为自己很累很苦很憋屈,时时刻刻想挣脱囚禁,但挣脱以后,又想被囚禁被鞭打的M体质的太子男主。
这个文案,就是全文的中心思想。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明熙、高钺、皇甫策、泰宁帝、 ┃ 配角:韩耀、谢放、谢燃、柳南、裴达、王雅懿、贺蓉、贺菱、贺东青 ┃ 其它:囚禁、□□、碰撞、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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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之;第二幕:高山流水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683560字
序言
第1章 红颜又惹相思苦,此心独忆是卿卿
秋夜如水,成片嫩红的夹竹桃,在夜风中摇曳着,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淡香。
绯红的绣金罗衫已有些凌乱,白色的长裙已布满了草屑,明熙披散着长发,倚在花树下。那双漆黑如墨的杏眸布满了水泽,朦朦胧胧的,少了往日的凌厉与咄咄。
今日,她无盛装傍身,眉宇间显得有几分羸弱,饮酒过度的缘故,嘴唇微嘟着,色更鲜艳。看起来虽不如往日明艳,却显出几分柔弱的风情来。
高钺铠甲未卸,满身风尘,疾步走了过来。
月影下,看不太清他的长相,只觉五官在阴影下越显深邃,踢开凌乱满地的酒壶,站在明熙的面前,遮住了所有的月光。
阴影里,明熙抬眸扫了眼来人,再次垂下了眼眸,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高钺看不清明熙的表情。
这般朦胧静好的月夜里,她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绝望,倒与往日的张扬任性,大相径庭。
高钺握紧腰间的剑柄,沉了一口气:“放了他。”
慢慢将酒壶放了下来,明熙侧目望向对面。
两人似乎对视,片刻,被笼罩在阴影里的明熙样貌越发地模糊,哑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钺抿了抿唇,肃声道:“你知道我说什么,此时他虽无权势,可只要一日不被废,就依旧还是太子。若执意如此,你和这一府人的下场会如何,你心里不明白吗?”
明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笑了一声:“太子早已横死宫中,说什么太子,也……不过是个庶人罢了。”
“陛下一日不曾昭告天下,太子身死,他便还是大雍的太子!如今你将他藏在此处……”高钺咬牙,极轻声的说道,“贺明熙,你瞒得住吗?你若能瞒住,我又是如何知道的?往日里不许人近的东苑,到底藏着什么?”
明熙侧了侧眼眸,冷笑了起来:“高校尉,也管得太宽了些。”
高钺深吸了一口气:“若换作他人,我岂会管!”
“又没人让你管?你为何非要管我?”明熙笑了起来,那双杏眸微微眯着,宛若潋滟着一泓秋水。
“我不是同你玩闹!”高钺上前一步拽起了明熙,厉声道,“你自小在宫中,先帝如何待人,你该一清二楚。陛下虽看似宽容,对你宠爱,只因你不曾碍事罢了,若你窝藏太子,东窗事发……”
明熙冷哼:“陛下不是先帝,不可相提并论!”
高钺道:“陛下虽不是先帝,却是先帝的亲兄弟。看似性情柔和,少了些刚断魄力,可当初图南关一役,对待兄弟子侄哪里有半分的心慈手软!”
明熙不以为然的撇嘴:“那又如何?”
高钺低声道:“你若不曾得罪投太子,不如自己先将事情对陛下坦白!若你不曾礼遇太子……那就狠心些,杀了他,只当覆水难收!”
明熙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没有发出声音了,她挣了挣想从高钺手中拽回手腕,又有些无力。
许久许久,明熙低低的笑了起来,轻声道:“覆水难收……好一个覆水难收。他被我藏匿两年之久,以我的性格,还有什么没有做的?”
高钺攥住明熙的手腕紧了紧,深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翻涌着莫名的情绪,努力地压抑着眼底的暴怒:“糊涂!太子看似性情温软,实然内在刚烈。你若一直苛责,待到他得了势,说不得便是你的死期!谁给你的胆子,敢藏匿他两年之久!”
明熙盯着高钺的盔甲,笑了笑:“南郡的叛乱,平得倒是快,想来这次又该升官。可高校尉也不想想,连你一个常年在外的人都知道太子在此。朝中上下,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高钺咬牙道:“知道又能如何?那就让他彻底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要我还在,谁能指摘你!”
明熙挑眉,笑了起来:“杀他?若能下得去手……何待今日?”
高钺深深的看了明熙一眼,骤然松开了明熙的手腕,扶着腰间的佩剑,朝东苑走。
明熙骤然清醒了,脚步凌乱地追了过去:“你去东苑做甚!”
高钺头也不回来:“你下不了手,我去!”
明熙怔了怔,突兀的笑了起来:“好好好,你去,先帝待你若亲子。你们又一同读书习武好几年,若能下去手,你去便是。”
高钺缓缓的停住了脚步,回首怒视明熙,许久,恨声道:“有你后悔的一日!”
明熙冷笑:“高校尉却想多了,后悔与否,是我的事!大人整日征战沙场,满身杀戮血腥,站在这里会污了这满庭的锦花,请自便吧。”
高钺怒极反笑,点了点头:“贺明熙!以后休想我再管你!”
明熙嘴角露出一抹讽色,不冷不热:“求之不得。”
高钺双手紧紧握成了拳,站在原地怒视明熙。
许久许久,那深蓝色的眼眸,宛若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明明该是平和的颜色,在月色下却显出了几分妖异的猩红,仿佛要灼伤人一般。
明熙丝毫不惧,嘴角的笑意更深,抬手饮了一口酒:“怎么,高校尉也想欺负我吗?”
高钺硬声道:“不知所谓!”
明熙浑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轻声道:“高校尉年长明熙数载,也不见得就活得明白,又有什么资格指摘我?”
高钺眯了眯眼,关节泛白,握紧腰间的剑柄,许久,正色道:“若非贺夫人有恩于我母亲,夫人去世前,又将你托付给了我的母亲,你以为我会管你死活?”
明熙侧了侧眼眸:“我根本不知道我娘长什么样,你娘也去世多年,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娘和我娘从小好到大,一前一后嫁到此处。我就要和你从小好到大,将来一起出嫁?”
“自以为是!”高钺率先收回了满是的怒火的眼眸,转身朝花圃外走去。
“彼此彼此。”明熙拎着手中的酒坛,站在原地,望着高钺消失在花苑的尽头,低低地笑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明熙敛去了笑意,抬眸望向夜空长舒了一口气,拎着酒坛,摇摇晃晃的朝东苑走起。
贺氏自战乱后,分了两支,一支留在了南梁,一支从南迁至北已有十多年了。
贺氏当初乃举世闻名的大世族,最鼎盛时,几代南梁皇后贵妃都出自贺家。几百年来,天下分分合合,换了一拨又一拨的皇室与寒门新贵。贺氏屹立不倒,依然成了这普天下数得着的几大世家之一。
二十年多年前,贺皇后无嗣,毒杀南梁太子未遂,贺氏为求自保,不得不分出其中一支嫡脉北迁。为了整个贺氏探路,也为了南梁那一支留个自保的退路。
南梁贺氏在南太子登基后,损失惨重,也就从一等一的门阀世家,逐渐没落成二三流的士族。贺明熙的祖父贺甯,乃北迁贺氏的族长,膝下只贺东青一个嫡子,为保贺氏在北朝本就不高的地位,以及与对大雍皇室的忠心,又因得了先帝暗示,贺甯不得不将唯一的嫡长孙女,未满一岁的明熙,送入了大雍宫中教养。
贺甯去世后,明熙的父亲贺东青,成了大雍朝的贺氏的族长。如此一来,就更没有将明熙接回家的道理了。
南梁也好,大雍也罢,都极讲究门第、宗族与嫡庶尊卑。庶子庶女,不管如何优秀,皇家也是看不上的。
明熙所居住的阑珊居,离贺家本院颇有一些距离。
此处,本是贺东青外室所居之地,听闻这女子极得贺东青宠爱,不愿予大妇每日晨昏定省,宁肯不入贺府。贺东青也不愿委屈了这女子,特意寻了能工巧匠修建了阑珊居,便于金屋藏娇。
可惜,那女子的傲骨并未维持多久,一年半后为贺东青诞下子嗣,为让这外室子被贺氏认可得入族谱,下跪祈求大妇数次,才入了贺府做了个贱妾,这处煞费苦心建造的精巧院落就被闲置了下来。
明熙的母亲顾氏乃贺东青元配,在明熙入宫没多久病逝了。
两年多前,先帝驾崩,陛下登基。没多久,明熙便自求出宫,不愿回贺府与继母相处,贺东青就给了明熙这处院落独居,直至如今。
作者有话要说:
与我所有读者分享:一个好的写作者,写的不光是故事,给予读者更多是思想、灵魂、眼界以及更好的自己。
一
第2章 第一章:春心莫共花争发(1)
圆月高悬,月辉洒在人的身上,比平日里添了几分暖意。小桥流水,夏花还未凋尽,不算太大的院落,在月光下更显温润怡人。
荷塘中间的八角亭内,亮着一盏琉璃灯。
明熙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亭中长榻躺着一个人,似已熟睡。他的腰间随意地搭着浅色的毯子,长发散落一地。他的呼吸很轻,整个人透着种莫名的恬静和安逸。白皙的肌肤如温玉,在橘色的光线下,泛着几分说不出的暖意,双眉入鬓,羽扇般的睫毛随风颤抖着,宛若落在风中的蝴蝶。
明熙知道,这双眼睛生得极好看,如一轮温浅又矜贵的新月,又像一汪静寂又满是生机的湖水,深邃中晕着暖暖的浅光。鼻梁很挺,嘴唇殷红,浅浅一笑,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温柔。
这样一个人,只静静地站着,也是这世间最美好的景色。
明熙怔怔然地望着那人,心软得要滴出水来,仿佛世间一切的忧愁烦恼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悄然无声地坐在脚榻上,将脸放在他微凉的手背上,心中的阴郁与恍惚都不见了,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浅显的笑意。
嗅着熟悉的,清冷微甜的气息,人间也是平和无争的,没有了残酷冰冷,没有不堪仇恨。这样的美好的人,注定让所有人都自惭形愧。
前不久,陛下病重,朝中大臣都在寻退路。
朝中之事,本与明熙无关,但这两年能独居阑珊居,所有的凭仗,都来自于陛下的信任与纵容。不然,一个未出阁的娘子,如何能逍遥自在地生活在外府之中,如何能毫无顾忌地软禁太子。
贺氏如今也不过是个二三等的士族,在皇室与大士族眼里都算不得什么,贺东青虽是贺氏族长,可若陛下驾崩,软禁太子东窗事发,贺氏必然第一个舍弃明熙。
月初伊始,府外打探的人马,来了一批又一批,一夜之间各家的探子,蜂拥而至。
明熙长居内府,也能感觉到这无形中的剑拔弩张……
贺明熙不满周岁入宫,只有乳名阮阮。
贺明熙之名,乃先武帝所赐。当时贺氏族长贺甯选了吉日吉时,单开一次族谱,亲写在贺氏族谱嫡长子贺东青之下嫡长女的位置。
惠宣皇后一生无所出,公主皇子皆为庶子。明熙被养在中宫,所用所得一切,比皇子与公主更胜一筹。即便不合祖制,也不曾有人提出异议,先武帝甚至默许了明熙在宫中的超然地位,帝后二人对明熙疼若亲生。
十二年后,明熙十三岁。惠宣皇后被废冷宫,三日后,不明不白地死于冷宫。
当即,皇甫策被立为太子,谢贵妃作为皇甫策的生母,已拟好旨意,待到东宫祭了祖庙后,便立谢贵妃为后,先武帝又将明熙送入谢贵妃宫中教养。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宫中上下皆不知受宠半生的惠宣皇后到底做错何事,一夜之间毫无征兆的被打入冷宫,又不明不白的暴毙冷宫。
后宫生活十二载,明熙并非不懂后宫女子的争宠手段。惠宣皇后死得毫无痕迹又如此凄凉,始作俑者看似是武帝。可武帝在惠宣皇后去世后,有多痛苦,明熙也亲眼所见,心中虽暗怪武帝无情,可到底不到恨的程度。
这件事,虽从始至终看似都与谢贵妃母子毫无关系,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指摘谢贵妃母子。谢贵妃到底也不曾被立为皇后,但皇甫策已被册封为太子,这对母子才是惠宣皇后去世最大的得利者,明熙心中又怎会不恨。
惠宣皇后乃武帝元后,正儿八经的鲜卑贵女,年少时也当得上倾国倾城,帝京娘子无人出其右。她性烈如火,也无南梁女子的温驯与端庄。每每得见,总是神采飞扬,明艳动人。如此一个人,十多年如一日地影响着明熙的成长,许多许多的画面,几乎被深深刻在了记忆的烙印中。
惠宣皇后逝去后,熟悉皇后的人,依然能从明熙身上,看到惠宣皇后存在过的痕迹,想必这也是武帝在惠宣皇后去世后,再不曾召见明熙的缘故。
惠宣皇后猝死两年后,明熙十五岁,先武帝驾崩,原诚亲王皇甫泽镇压三王之乱后,拥兵自重,夺位成功。
诚亲王登基后,对待明熙的态度与生前最后两年的先武帝截然不同,虽不至言听计从,但也多有优待,甚至几次有意立为公主,均被明熙否决。
明熙虽是从当今陛下的态度上,几次猜测惠宣皇后的死因,可不敢确定。
陛下未登基前为诚王,是先帝最得用的兄弟,深得信任,拥兵二十万众,驻扎在大雍腹地图南关。陛下为诚亲王时,数十年不曾回帝京一次,又因无子嗣代劳,往年也只有家臣送朝贺入京,明熙小时也许见过,但已没了这人的记忆。
惠宣皇后在世时,似乎也曾对诚亲王青眼有加,在先武帝面前,不曾刻意隐瞒。可不知为何,明熙总是下意识的感觉,惠宣皇后被废,也许有许多复杂的关系,但还是和陛下脱不了干系,也已无从考究。
天下动乱了几百年,皇室换了一家又一家,可不管大雍还是南梁,王谢都为当世大族,屹立世家巅端几百年,底蕴堪比前朝。南梁南迁时,王谢都不曾跟其离开,乃为背主无义,可在大雍朝依然高官厚禄,风光无限。
武帝在与惠宣皇后大婚三年,无所出。以纳后之礼,西宫之主位,诚心迎娶了谢氏嫡长女,入宫即为贵妃,很快就育有皇长子策,更有谢氏一族做后盾。
惠宣皇后在世时,谢贵母子虽身份显赫,地位超然,但比起余下的三个皇子与母妃来,可谓十分低调。明熙虽面上不承认,但心里也明白,谢贵妃母子自来与中宫不争不抢,若当真有一次绊倒皇后之心,也不至于多年如一日地养晦韬光,不露半分破绽。
纵观后宫,谢贵妃母子反而是最没有理由加害惠宣皇后的,皇后无子,最得利的反是身份不逊于皇后之子的皇长子。储君之位,非嫡即长,大宝之争若无嫡子,毫无意外的胜出者都为庶长子。何况,皇长子又是谢氏的外子,不从皇室来算,这般的士族贵公子,在地位上远高于众皇子数筹。实然,若非生死存亡之事,谢氏母子根本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加害惠宣皇后。
明熙想到这些时,谢贵妃已被软禁临华宫,太子大势已去。不等细细思量,临华宫大火,谢贵妃惨死火中,皇甫策被挑断了手脚筋,扔在火海中。虽被救了出来,可四肢均有重伤,不管如何救治,这一生都只是如此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晚了。
太久的仇视,注定了万分的关注,对个情窦初开的娘子又何尝是件好事。近三年的日子,不长,但也不短。不知不觉间,已走入万劫不复的魔障里……
近三年的时间,阑珊居的对峙争吵,让两人之间那原本的恨与怨,也逐渐地变了模样,明明心底的疲惫越发地浓重了,可依然不肯舍弃放开心中的人。
明熙走入花亭时,皇甫策也已清醒,可不愿睁开眼来。
囚禁在这看似繁花似锦,实然暗无天日的园子里,将近上千个日夜,本该是对这人、地方充满了防备与恐惧,甚至该无比痛恨着眼前的人。可时日越久,心底的防备越发薄弱,在这样无人看守的院落中放下一切防备熟睡,便是当年在宫中也不曾有过的的事。
皇甫策有两日不曾见过明熙了,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这般的情况,十分罕见,也让皇甫策有些不适应。
自临华宫大火来此后,两个人几乎日日相见,不管如何争执,这人总是赖在身侧,如何也赶不走。即便除夕正旦,虽要回贺家本宅守岁,但不会在贺家本宅待上两日,子夜后必然回来,必然要陪在东苑里,守岁到天明。
此时此刻,皇甫策清晰地感到那指尖传来温热的气息,仿佛给凉意的秋夜,平添了几分安稳。明明该是温暖与舒适,可这瞬间,心里突然涌起了无尽的疲惫与恐惧。那是身处火海时不曾有过的惧怕,面对明熙的嘲讽与威胁,也不曾惧怕过的。
在这平静祥和的深夜里,在两个人靠得如此地近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可这都让皇甫策的内心充满了莫名又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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