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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唐雪瑞开峰大典，慕容明与唐雪瑞是忘年交，应该亲自青松门道贺。
　　　　可是他为了躲她，宁愿缺席。
　　　　“义母在上，请受义子一拜。”慕容东进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第二卷31　连获两员
　　　　阴沉的雪天，看不到太阳的脸孔，雪停之后很快就天黑。
　　　　十七峰的药院大厅，张伦与王峰仪正在聚精会神倾听唐春讲述乌兰兰脾脏手术过程。
　　　　他们知道乌兰兰重伤的事，立刻赶过来。
　　　　唐春道：“乌斗圣只要过了今晚就渡过危险期。”
　　　　慕容东进道：“雪瑞大师亲自守在乌斗圣身旁，除去何静往里面送些吃食，不容任何人探望。”
　　　　张伦神色凝重，道：“我们不会进去，就在此等待。”
　　　　稍后姜敏伦、李凰筝、四峰主等人陆续来到，听到乌兰兰仍未醒过来，心里已不抱希望。
　　　　直到次日黎明，唐雪瑞才睁着布有血丝的眼睛从屋子里走出来，宣布道：“师祖呼吸、体温、血液循环正常，已能睁开眼睛，只要静心休养一个月便能恢复如初。”
　　　　众人狂喜之极。
　　　　唐雪瑞微笑道：“师祖是斗圣，体质比常人强健许多，此次又有霍门主出手相助，使得她品级没有跌落，仍是三品斗圣。”
　　　　“太好了！我去看她。”姜敏伦得到唐雪瑞特准进入药房。
　　　　空气里飘漫淡淡的血腥味及药香，晨曦透过纸窗照耀进来，兽头铜盆燃烧着无烟银丝炭，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乌兰兰躺在木床上面，盖着粉色被面的丝被，露在外面的清丽的脸蛋肤色惨白，看不到半丝血色，无神的眼睛半眯，苍白的嘴唇微张，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她有亲人，却不如没有。
　　　　她最亲的人就是亦师亦父的姜敏伦。
　　　　“你好好养伤。”姜敏伦面色温和，怕多说话引得乌兰兰激动，对病情不好，在她床边小住片刻就离开。
　　　　金凤霄第二个进去探望，见到乌兰兰眼睛紧闭，吓得连忙去找唐雪瑞。
　　　　“你莫害怕，师祖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会饿醒。”唐雪瑞握住金凤霄的手放在乌兰兰鼻孔前，让他感受到乌兰兰呼出气体。
　　　　“多谢你。”金凤霄紧紧攥住唐雪瑞的小手放在了胸口。
　　　　唐雪瑞刚才就看见金凤霄眼角有泪痕，取出帕子给他擦干，“你跟我还说什么客气话。何况师祖待我如亲人，我自会全力救她。”
　　　　金凤霄道：“没有你，昨日我差点失去师父。”
　　　　唐雪瑞问道：“湘城那边可还好？”
　　　　“你爹娘都很好，见了我很高兴。我信上给你说了些，还有些趣事等你用过早饭说。”金凤霄见到唐雪瑞嘴唇干裂，从储物袋取出一个湘城产的红通通的蜜桔，净手剥了桔皮，一瓣瓣喂给她吃。
　　　　唐雪瑞从金凤霄手里取了一瓣桔子塞在他嘴里，笑道：“那些精兽在我家族住着有没有不适应？”
　　　　金凤霄摇头道：“我听不懂兽语，不知道它们是否适应。有凤凰管着它们，你莫担忧它们会逃跑。”
　　　　他护送唐风夫妻回湘城，顺便将凤凰、两只燕子及五十只精兽带到唐族。
　　　　唐雪瑞用丝帕擦净嘴唇上的桔汁，“你这么快就回来，未去安城看望你娘？”
　　　　她的开峰典礼给何朝丽发了帖子。
　　　　何朝丽自认是被休弃之人，怕去了给她与金凤霄带来金族人的羞辱，就没有来。
　　　　金凤霄道：“我娘正准备突破四品六级，我不想去打扰她。我惦记着门派联手牡丹门夜袭金桂门的结果，担忧门主、师父的安危。这就急匆匆返回。”
　　　　何静、唐蒂、唐蕊进来，唐雪瑞细细嘱咐之后出了药房。
　　　　慕容东进深深鞠躬，难得一本正经的道：“雪瑞大师，我已离开牡丹门，不知你能否收我为徒？”
　　　　唐雪瑞定定望着慕容东进，问道：“你甘愿踞于我之下，称我为师？”
　　　　慕容东进诚心诚意的点头。
　　　　唐雪瑞微笑道：“我有个师妹，还未有师弟。三日后我替师父收你做正式弟子，日后你称我师姐。”
　　　　慕容东进天赋惊人，不到三十岁已是四品药师，离药圣只差一步。
　　　　她想将他培养成为唐门的副门主。
　　　　她若不在门派，就由他教导弟子医药术。
　　　　“多谢雪瑞大师提携大恩。”慕容东进未料到能跟唐雪瑞是平辈，不用称她做师父。
　　　　何静的声音从窗内传出，“慕容大师，我等着三日后叫你师哥。”
　　　　她只是唐雪瑞师父的记名弟子，不是正式弟子，药师品级也只有八级，自然要称慕容东进一声师哥。
　　　　初冬的落日悬挂于遥远的西边天际，天色渐暗，弯月微弱的光芒照耀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阴寒刺骨的西北风在千里山峦肆虐猖狂，天冷的能要人命。
　　　　十七峰偌大的殿主大殿灯火辉煌，殿门紧闭，里面传出慕容东进磁性嗓音的宣誓声。
　　　　他正式成为唐门的弟子、唐雪瑞的师弟。
　　　　大殿地上铺着图案漂亮的华丽地毯，角落摆着八个人高的铜架，每个架子置有六个兽纹铜盆，盆里炭火红通通剧烈燃烧施放热量。
　　　　大殿所有的家具都是名贵的红木，摆放的古董只有四件，件件都是拥有千年历史的珍宝。
　　　　青松门峰主居住的大殿大同小异，从外表看银光闪闪，夺目耀眼，殿内的奢华程度胜过罗国的皇宫宫殿。
　　　　“我的夙愿是将唐门的医药术传播天下。”唐雪瑞身着华艳红裙，漂亮的小脸蛋洋溢着喜悦，坐在正前方主座，坦然自若接受慕容东进行礼。
　　　　“师姐的话，我会铭记于心。”慕容东进心情激荡。
　　　　他直到今日才知道唐雪瑞已隐秘的建立唐门。
　　　　唐雪瑞知道慕容东进有很多的疑问，道：“姜门主待我不薄，只是我不愿唐门成为青松门的附庸。目前我暂时在青松门任峰主，几年后我会在选一处利于推广医药术的地方盖建唐门。”
　　　　慕容东进目光敬佩，点头道：“师姐高瞻远瞩。”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霍冰莹的魅力霸气与果敢。
　　　　霍冰莹已近四百岁，她却年仅八岁。
　　　　他能够想象几十年之后，她会拥有强大的势力，成为能够改变天下局势的大人物。
　　　　他觉得要加倍努力学习唐门的医药术，不辜负她的期望，早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贺喜东进成为唐门药师。”
　　　　“今后我们便都是唐门的人。”
　　　　唐定坤、贺红莲、金凤霄以唐门长老身份出席，纷纷道贺。
　　　　唐门弟子除去四人在药院执守，其余人全部参加。
　　　　秦族三兄弟仍在考察期间，还不是唐门弟子，没有资格观礼。
　　　　斗圣周言、器圣章南云骨伤未痊愈，一直在静养。他们的妻子将在年前抵达青松门定居。唐雪瑞准备年后请他们在唐门担任职位。
　　　　唐雪瑞道：“唐震拜在贺长老门下学习驭兽术已有两个月，此次攻打金桂门，他驭兽五百远赴墨国，伤亡极少，立下大功。”
　　　　唐震与她一样没有兽纹图腾，但是能够驭兽。
　　　　他在军营锻炼了几年，令行禁止，又十分忠诚。
　　　　她大胆的重用他，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
　　　　他跟随她不过百日，便在天下间小有名气，成为青松门人人尊敬的兽师。
　　　　“门主识人很准。”贺红莲面露自豪笑容。
　　　　“我除去赐他两件宝器，还想特准他成为唐门弟子。你们可有意见？”唐雪瑞环视众人，见没有置疑，便叫唐春把唐震带进大殿。
　　　　“我愿加入唐门，若是背叛，被猴精兽吃掉。”唐震激动跪地磕头，发了一个特别的誓言。
　　　　他是猴精兽养大，命丧猴精兽之口等于被亲人食掉，这是极狠毒的誓言。
　　　　“我们唐门目前实力很弱，还不到对外公开的时候。各位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此事，包括亲朋好友。”唐雪瑞目光如炬扫过众人，落在了慕容东进的脸上。
　　　　她不怕牡丹门知道，只是牡丹门的人知道，天下的大小药门就都知道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想唐门弟子没有成长起来，就被其它药门暗中杀害。
　　　　慕容东进一本正经道：“师姐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唐雪瑞道：“如今我们已在青松门站稳脚，可以扩收弟子。十天后一排长唐锦会带来百名奴隶，我就从里面挑选弟子。”
　　　　贺红莲目光惊喜。
　　　　她想不到唐锦这么快就要到了。
　　　　唐定坤道：“门主，我提议唐门应该成立斗堂，专门招收天赋、忠诚高的斗师。”
　　　　唐雪瑞道：“此次不急，明年开春再说。”
　　　　饭要一口口吃，贪多嚼不烂。
　　　　她刚来青松门不到百日，动静不想搞得太大。
　　　　唐海慧满脸笑容，“震哥哥，从今日起我们就是同门师姐弟了。”
　　　　唐震点头，“出大殿，不能叫你师姐。”
　　　　众小离开大殿。
　　　　唐雪瑞让何静公布近期唐门售卖药丸的收入及购买物资的开销。
　　　　“从下月起，本门对外售卖预防虚病、解除慢性剧毒的药丸。”唐雪瑞目光望向金凤霄。
　　　　金桂门总部已毁，但是还有近二百个分点，十几名药圣、近千名药师。
　　　　她跟霍冰莹协商好，用药丸打击金桂门的威信。
　　　　金凤霄双手呈上一个小册，“本月有四十八名斗师立誓加入唐门外门，这是名单。”
　　　　小册有一百多页，包括四十八名斗师的头像、家族背景、个人情况，十分详细。
　　　　“比上月增加了十五人。”唐雪瑞拿来当场一页页细看，排在前面的是四品斗师，除去青松门，竟然还有七梅门的弟子。
　　　　慕容东进用余光瞟到小册薄如蝉翼银蚕丝纸上面栩栩如生的头像，对金凤霄心生敬意。
　　　　他原本以为唐雪瑞待金凤霄不同，是因为金凤霄在她家族最危难时出手相助。
　　　　今日才知道，金凤霄当了她的唐门长老，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冒着极大的风险，在姜敏伦的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挖了青松门许多优秀的内门弟子效忠唐门，为唐门售卖药丸。
　　　　金凤霄是核心弟子，又深得姜敏伦喜爱，日后成为峰主，有很大的机会当上青松门门主。
　　　　金凤霄这么做，如果将来事发，会被青松门峰主指责吃里爬外，失去担任门主的资格。
　　　　他扪心自问投到唐门主要是为了能在百岁之前成为药圣，不像金凤霄报答唐雪瑞赠药丸之恩的成份居多。
　　　　“东进，稍后我请你吃五百年狗精兽肉喝酒。”金凤霄感受到慕容东进复杂的目光注视，笑着说道。
　　　　唐震带着精兽群在偷袭金桂门的战役中当前锋，共杀了一百多只精兽，全部用储物袋收起来，带回青松门，一只不少的上交给唐雪瑞。
　　　　他分得了一只五百年狗精兽，已令奴仆剥皮分骨取肉，除去送给师长及好友，其余的慢慢吃。
　　　　五百年狗精兽肉在一峰的酒楼售卖，巴掌大的沙锅，红枣大的狗肉块顶多二十块，一锅就得三百二十两黄金。
　　　　今晚他为了宴请慕容东进，中午就叫奴仆取了八斤狗精兽肉，与干红椒、花椒、香叶、人参等调料放在沙锅里面用小火炖。
　　　　慕容东进道：“我非雪瑞酿的药酒不喝！”
　　　　金凤霄摇头摊开双手表示没有。
　　　　唐门会议结束，慕容东进拉着金凤霄往出走，“穿开裆裤的小子，没想到你是本门的财神爷，以后我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没有药酒就算了。我去你那里吃狗肉。”
　　　　金凤霄道：“我大舅定是想不到你会成为雪瑞的师弟。”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师姐，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慕容东进有些感慨。
　　　　两人身后穿来贺红莲的声音，“小姐，我看慕容大师是为了能常喝到你酿的酒，这才做了你师弟。”
　　　　唐雪瑞笑道：“酒没有，拳头有一对。日后他若不听我的话，那休怪做师姐的凑他。”
　　　　两人来到十八峰飘漫狗肉奇香的小院。
　　　　奴仆低声禀报道：“少爷，五皇子与您的嫡弟先后到的，坐在大厅，已等了半个时辰。”
　　　　慕容东进见金凤霄面色阴沉，高声道：“长着狗鼻子，嗅着香味不请自来，脸皮比猪厚。”
　　　　“哥哥救我，今个他们打掉我的四颗牙齿，还把我衣服扒光吃狗屎！”满脸泪痕的金云龙从大厅里奔至，跪在地上吐词不清的大声哭求。
　　　　那日他被李海挟制当成人质的事是假的。
　　　　他是心甘情愿跟李海走，要去金桂门找他娘。
　　　　乌兰兰戴上面具宝器装扮成毕莲，杀死李海，打晕了他，把他带到金桂门。
　　　　乌兰兰就是有了他，才未被曲振阳父女及金桂门弟子怀疑身份。
　　　　如今他的外公曲振阳断了左臂失踪，他娘也不见了。
　　　　金桂门的人怀疑他是青松门派进来的奸细，放出话来，只要他离开青松门，就想尽办法杀了他。
　　　　他被姜敏伦带回青松门，又被同门当成奸细，天天折磨他。
　　　　他不过十岁，经受此等巨变，没有自尽已算坚强。
　　　　慕容东进道：“让我瞧瞧你有齿无齿？”
　　　　金云龙抬起被打成发面似的脸，右眼已经肿得睁不开，脸上没一块好肌肤，张开嘴巴，少了四颗门牙。
　　　　“原来你真是无齿（耻）。”慕容东进认为青松门的弟子没杀了金云龙已是仁慈。
　　　　“哥哥，他骂我。”金云龙哇得大哭。
　　　　他若不是被那群弟子折磨的要死，才不会跪着求金凤霄。
　　　　金凤霄对奴仆喝道：“以后不要让他进院。”
　　　　那晚小院若没有唐雪瑞送的两只精兽守护，他已被李海杀死。
　　　　他知道是金云龙挑唆李海。
　　　　他不是以德抱怨的人，没那么高尚。
　　　　他是看在金族的面子，才没有一脚踢开金云龙。
　　　　慕容东进与金凤霄往大厅走，“我记得你两岁时，被六个孩子围攻，他们把你裆裤撕破，把你踩在脚下，你根本没哭，反而挨个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不错。”金凤霄声音清冷。
　　　　慕容东进盯着起身走至的罗敬阳，道：“凤霄，你儿时受尽委屈，几年前还曾落掉一齿，这些都是拜金族所赐。偏偏这些人还好意思左一趟右一趟总求上门来！”
　　　　“表弟，我明日要离开门派。”罗敬阳俊脸通红。
　　　　他的名声彻底被郑红毁了。
　　　　他的师父十二峰主已不愿意见到他，他在青松门已无前途，准备去罗国军营。
　　　　此次他是来向金凤霄辞别，求些能够提高修炼速度的药丸，岂料来得不巧，刚坐下片刻，金云龙就来了。
　　　　“师弟一路顺风。”金凤霄面无表情。
　　　　院外传来金云龙的咆哮怒骂声，罗敬阳见慕容东进目射杀光，到嘴边的话咽回，轻叹一声准备离开。
　　　　金凤霄低声道：“师弟，郑红生前曾与王朵儿有过接触。”
　　　　王朵儿间接害他落了一齿。他一直在等候时机还击。
　　　　“多谢表弟。”罗敬阳面色惊讶离开。
　　　　慕容东进道：“王朵儿可是那个引诱董战神斗圣失败的女子？”
　　　　“她是不是也曾对你示好？”金凤霄请慕容东进去了饭厅。
　　　　“哪里是示好，根本就是投怀送抱。”慕容东进摇头坏笑，最近没见王朵儿在面前晃荡，应是上吐下泻，虚弱到无法行走。
　　　　他的洁癖不亚于金凤霄，岂是无耻女子能够肖想抚摸的。
　　　　他若不是顾忌王朵儿是青松门内门弟子，定要剁掉她的一双手。



　☆、第二卷32　暗下狠手
　　　　寒风呼啸的黎明，十二峰峰底的一座四合院黑暗的房间传出女子压抑的哭泣声。
　　　　房间的空气弥漫着使人心生幻觉的淡淡异香，地上散落着撕成碎片的衣裙，床边坐着的清瘦绝色少女身无雨缕，面色苍白，泪涌如泉。
　　　　“他们是谁？”王朵儿握紧拳头，目光仇恨。
　　　　就在半夜，她昏迷时被四个蒙面男子玷污了身体。
　　　　她身体抱恙，很是虚弱，经过这番折腾，浑身骨头像被敲碎了，毫无力气。
　　　　她披上外衣，推开房站在门口唤人，没有听到动静。
　　　　她的四个随从、六个奴婢竟然全部中了迷香昏厥不省人事。
　　　　“此事若传扬出去，我名声彻底毁了，便连门派也呆不下去，只能返回罗都，任由家族摆布。这个暗亏我不得不吃。”她痛苦的打开窗户，让冷将异香吹散。
　　　　一名随从在门外惶恐不安的道：“小姐，昨夜可曾发生什么事？”
　　　　“没有。”王朵儿语气平缓，心里却是恨意涛天。
　　　　她将结下仇恨的人挨个想了一遍，发现在青松门已经竖了几十个敌人。
　　　　“幕后的人是谁，竟然恨我至此？他应是很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不会张扬出去。”她一个个的排除敌人，剩下金凤霄、李墨怡、刘冰庆三个人。
　　　　金凤霄此时就在门派，嫌疑反而小了。
　　　　李墨怡不在门派，刘冰庆出去历练。她怀疑是两人中的一个。
　　　　“小姐，五皇子又来了。”奴婢进来禀报。
　　　　昨晚罗敬阳来过一次，送来一些补品。
　　　　“我这个样子，怎能去见他。”王朵儿摇头。
　　　　她跟罗敬阳同是十二峰弟子，如今他的境况还不如她，昨晚她两句话把他打发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