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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欢嫁-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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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兴礼的鼻息,因为她害怕那给自己这药的公子哥,是想要借她的手杀人,可是她不敢靠前,生怕她才一靠近,谢兴礼便会猛然从地上爬起,将她抓住。
    傅曦若眼底的慌乱,并没有因为谢兴礼的昏倒而消散,反而更加明显了,她被困在这间厢房无法脱身,谢兴礼又被迷晕在地,只要有人一打开这房门,不管谢兴礼有没有事,她必然要担一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那是死罪。
    可是爹爹还没有消息,她不能死!她若死了,谁来救爹爹出来?她不能死!绝对不能!但是她没有武功,要如何才能逃出这如同牢笼一般的厢房呢?
    她因为紧张,便没有瞧见,室内的烛光忽然轻轻的晃了晃,一抹赤色缓缓从横梁上飘落,落在她之前坐过的椅子前,一双白皙的玉手,缓缓拿起了桌上那副并不算什么珍品的字画。
    傅曦若刚才急切之间把药粉撒开,虽然大部分洒在了谢兴礼头上,但不可避免的自己也沾染了少许,渐渐的,她开始觉得身子可是发软,眼皮不受控制的沉重起来,她极力想要睁开,却觉得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朦胧之间她隐约看到有一抹红色的身影缓缓向自己走来,却终究还没看清便身子一软,倒在了门边。
    慕云筝望着傅曦若倒下的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一个单纯的姑娘,给别人下药都能把自己弄晕,还想救出父亲,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轻轻叹息一声,抬脚提了提一边的谢兴礼,毫无反应,昏死的很彻底,不由身子一弯,开始在他身上摸索,不过谢兴礼很狡猾,也很谨慎,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唯有一把造型其他的钥匙,不知道是开启什么地方的。
    或许是密室,不过即便是密室,谢兴礼应该也不会将密室建在这里,毕竟他还不至于变态到在密室外行这种荒淫之事,思及此,慕云筝并没有搜查这房间是否有密室,她心里牵挂着儿子,一把抓起地上的傅曦若,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屋顶的天窗,微一用力,天窗被打开,她将傅曦若先推了出去,随即手上一用力,自己也攀上了屋顶。
    但是她却不由愣了,因为屋顶上竟然没了傅曦若的踪影!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傅曦若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站在屋顶上举目四望,没有任何人影,这是在太诡异了!
    但是傅曦若消失不见是不争的事实,她的确在自己面前凭空消失了!她甚至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动!
    慕云筝眉头微微蹙起,实在想不出会是谁劫走了傅曦若,因为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她要带走傅曦若,不过是觉得她一介孤女,十分可怜罢了,可是此刻这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女子竟然被人劫走了,这是不是说明,事情远比她想象中要复杂?
    如今傅曦若失踪,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先回客栈再说,若是劫持傅曦若的人,还有什么企图,一定会再次现身的,她不必着急,思及此,她身形一跃,也消失在夜色中。
    却在慕云筝消失之后,屋檐下翻出一个淡紫身影,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慕云筝,别来无恙!”清风吹起他乌黑的发,吹起他锦绣衣袂。
    很快有几个影子从谢府院墙之内翻出,手上扶着的,正是昏迷的傅曦若。任慕云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看不到劫持傅曦若的人,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藏进了谢府,谢兴礼为了实现他的阴谋,故意支开了守卫,因而给了这些人藏身的机会,慕云筝却下意识的以为,劫持傅曦若的人,只会向外跑,如何能发现?
    黑影在紫衣人身后三丈开外站定,沉声而恭敬的问道:“主上,这女子该如何处置?”

  ☆、第十四章 深夜拜见

夜色渐深,平日里热闹非凡的昌平城渐渐归于平静,人们都关起了门窗,或已然入睡,或静卧聊天,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安详。
    可是城尹府却不得安详!
    此时,城尹府之外,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府门前一名家仆打扮的小厮,正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敲着大门,但是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应门。
    马车上的车帘,被一双手挑起,看那手已经不算年轻,拇指上套着一个白玉扳指,其余手指上都戴着或祖母绿,或红蓝宝石,十分闪耀。
    随着掀起车帘伸出的那只手,马车上传来一个极度烦躁的声音:“大力敲!没吃饭吗?”
    那敲门的小厮连连称是,更加卖力的敲打着大门上的门环,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
    “哎!”
    忽然马车车厢内传来一声长叹,那只戴满宝石的微微苍老的手撤了回去,随即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者,颤颤巍巍的从马车上走了出来,马车前立刻有随从上前搀扶,他却烦躁的一把拂开,大步往府门前走过去。
    那敲门的小厮立刻退开一步,恭恭敬敬的道:“老爷!”
    那老者看上去虽然有了年纪,可是却很白皙,因而此刻脸上那焦急之色十分明显,他上前一步,握住门环,用力拍打着,看那神色,若他能再年轻个二十岁,他必然要一脚将大门踹开。
    敲了半日,总算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似有脚步杂沓,老人听见这些杂乱的脚步,却忽然长长舒了一口气,略略定了定心神。
    很快大门被打开,一个睡得睡眼惺忪的守卫,皱眉不大情愿道:“敲什么敲,这都几点了!要告状明天衙门去,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
    那老者被劈头盖脸一顿斥骂,却也不生气,只是微白的脸色稍稍泛起一抹红,他立刻上前一步,恭谦道:“是,是,官爷,您说的是,可是,可是小儿被谢大人掳走到这会还没回来呢!老夫实在担忧,放心不下,这才冒失打扰了。”
    那守卫一听,眉头皱的更加厉害,斜着眼瞧那老者,眼珠子转了转,倨傲的道:“是方员外吧?”
    那老者慌忙弯腰躬身,答:“是,是老夫!”
    “哼!”那侍卫一听老者禀明身份,情不自禁的冷笑一声,回身就要关门,还好方府的随从反应灵敏,慌忙上前,一把将大门按住,不让那守卫关门,方员外借机往前一步,已经跨进了谢府,嘴里还不忘问道:官爷,官爷,您别走,还没告诉老夫小儿何时能回去呢!“
    那守卫想要关门,却被两个方府随从牢牢扣住,根本无法将大门关闭,不由恼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们也一并抓进大劳里?”
    此刻方员外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恭敬了,脸上隐隐升起一抹怒色,沉声道:“若今夜见不到儿子,这谢府的大门便也不必关了!我倒要问问,谢大人何故要抓犬子?他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了?”
    那样一个看上去没什么脾气的老者,此刻脸容一正,竟也生出三分威严来,那谢府的守卫向来都是棋软怕硬的,本来见对方就是个病歪歪的老头,根本不打算理会,况且方家三公子是老爷让抓的,他们有恃无恐,此刻老爷忙着花前月下,他们怎么能去打扰呢?所以便对这方员外不甚积极。
    可是此刻,他瞧着方员外微怒的神色,想起坊间一个个关于他从一个贩卖食盐的小贩,一步步发展成无虞皇上的传奇故事,不由心头也隐隐打怵。
    皇商,那做的都是皇家生意,打交道的人不是当朝大臣,便是王公贵族,甚至可能连皇上都见过,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何苦跟他较劲,若是方家再有什么比老爷更大的后台,到时候他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思及此,他脸上勾出一个虚伪的笑,嘿嘿道:“方老爷别生气,小的就是一介守卫,您这事,小的哪里管得着,左右决定都是老爷做的,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他说着顿了顿,回头望了望内院厢房内隐隐的珠光,眼底露出一抹揶揄和不怀好意的笑。
    方员外不解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由道:“老夫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为难,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去帮老夫给谢大人通传一下。”
    那守卫不由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方老爷,您知道您儿子为什么被抓吗?”
    方员外微微一愣,下意识回道:“据下人回报,是因为一个青楼女子,顶撞了谢大人,犬子年少,不懂事,谢大人要教训一番不算什么事,就算谢大人不教训,老夫也是要好好管上一管的,实在不至于将犬子关进大牢啊!”
    那守卫嘿嘿冷笑一声,忽然凑近方员外,莫测高深道:“方家是昌平大户,想来素日与我家大人也是有些来往的,您应该知道,我家大人有两个嗜好,一个好书法,另一个就是好点美色。”
    方员外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跟城尹抢一个女子,的确不该,但是看在他放假对昌平贡献巨大的份上,也不该如此处置学智啊!
    那侍卫见方员外一副不解的样子,不由叹息一声,继续道:“关键不是抢一个女子的问题,问题是我家大人的面子啊!他好歹是一城城尹,本来出现在醉芳楼这种地方说出去就不大好听,结果令公子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忤逆和顶撞大人,那却醉芳楼的都是什么人啊?都是昌平有头有脸的人物,令公子毫不知收敛,叫我家大人如何能忍?”
    方员外心头一沉,原来如此,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对学智不管不理,毕竟学智是他膝下唯一儿子,他四十岁才有这么一个儿子,难免宠溺了一些,给他养成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可是他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无论如何,他这个做爹的都不会不管的。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金袋子,往那守卫怀中一送,恳求道:“官爷,这点银两不成敬意,你先收下,老夫我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求你能帮我通传一下你家大人,其他事情我见了你家大人,自然会跟他说清楚,若是能救出犬子,之后老夫一定再送上双倍银两,感谢官爷的大恩大德。”
    那侍卫哪里啃收,立刻将银袋退回,为难道:“方老爷,您这让小的很难办啊!我们大人那个性子,您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敢违背他的意思呢!这万万使不得!”
    方员外见他不肯收,立刻又随手摘下食指上一颗硕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一并送上,恳请道:“老夫谢谢官爷了!”
    那侍卫何从见过这么多好东西,那颗足有围棋子大小的祖母绿够他一辈子花销了!他眼睛都直了,忍不住结过了那枚戒指,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爱不释手。
    半晌,他终于抬头望向方员外,沉声道:“好,既然方老爷如此恳请,我若再叹声怕死,实在不是人,小的就拼着被大人责罚的风险,去帮方老爷传这个消息,不过我可得提前把话放在这里,我们大人此刻正忙着与曦若姑娘聊天,肯不肯见,小的真心左右不了啊!”
    方员外一看那侍卫松了口,脸色立刻缓了缓,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牌,递到那侍卫手中,沉声道:“麻烦官爷将这块金牌那给你家大人看,他自然便肯来见老朽了。”
    那侍卫一看那金牌,两眼更是直冒金光,一看那金灿灿的色泽便知道,这是纯度极高的金打造的,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实在叫人晃得连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但是他知道,这种东西,只怕不是寻常人能拥有,他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这种好东西,他这种小人物,绝对无福享受。
    他对方员外点点头,吩咐道:“方员外,您且在这府外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拿着金牌转身往府内走去。
    因为得了谢兴礼的特许,今夜府上的侍卫已过子时,便都去睡了,因此整个谢府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不见,就连谢兴礼所处的厢房也是静悄悄的。
    那侍卫不由愣了愣,难道说大人已经将曦若姑娘拿下,此刻都熟睡了么?可是他记得在他睡之前,这边还隐隐有些动静和争执,似乎并不十分顺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犹豫着,心底衡量着,为了一袋银子和一颗祖母绿戒指,吵醒谢兴礼,挨一顿责罚值不值?终究对财富的渴望胜过了恐惧,他心一沉,往前一步,不过他并没有莽撞的上前敲门,而是轻身一跃,上了屋顶,伏在那天窗上往屋子内打量。
    室内烛光尚在恍惚,蜡烛还未燃尽,他下意识往内侧床上瞧去,却发现床上被子床褥并为散开,还方方正正的叠在床头,但是床上也没有人影,他不由一怔,目光立刻在室内扫视一圈,猛然便发现伏在地上的谢兴礼,却唯独不见那位曦若姑娘的身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刻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口中大叫一声:“不好了!城尹大人出事了!”

  ☆、第十五章 审讯孟寻

正在府门外焦急等候的方员外,听见这一声惊呼,身子情不自禁的颤了颤,不敢详细的问侍从:“什、什么?你们刚才听见了吗?府里喊什么?”
    侍从们眉头紧皱,沉声回答:“老爷,好像、好像是说谢大人出事了。”
    “这……”方员外一听,脸色更加苍白了许多,情不自禁的在府门外来回踱起了步子,心头暗暗思量,谢大人在自己的府上,能出什么事?也不知道学智这会怎么样了。
    正在他焦虑不安之际,谢府门前的大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穿着黑色的大斗篷,整个人都埋在斗篷里,看不清楚样子,他缓缓靠近了方家的马车,沉声对方员外道:“方老爷!”
    方远一愣,下意识听了步子,回首望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见在马车内侧的阴影里,站了一个比夜色更黑的影子,他不由皱了皱眉头,缓缓往那黑影靠近,随从们紧紧跟在方远的身后,生怕他会有危险。
    但是方远觉得,这是在城尹府门前,什么人敢如此放肆,因此并没有十分戒备,他缓缓上前,直到距离那人约有三丈才停下了脚步,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何人?”
    “哼~”忽然一声极冷的低笑传来,让方远顿时觉得浑身一颤,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他狐疑的望着阴影中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心底开始打怵,脚也开始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只是显然他的动作太慢了,他退后的步子还未抬起,忽然便觉得眼前白芒一闪,“噗”的一声闷响,顿时他颈项生出一道骇人的血口子。
    “你……”方远的双目猛然大睁,想要看清眼前这杀害自己的凶手,但是一双手却再也没有力气抬起,他忽然身子一歪,直挺挺的向后倒去,他身后的侍从,此刻才回过神来,不由都围了上去,及时扶住了方远倾倒的身子,但是待看清方远的情形,都不由大声惊呼:“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当众人回过神来去寻那凶手时,那身着斗篷黑衣的影子,却趁着慌乱,无声无息的再度消失在夜色中。
    当慕云筝回到客栈的时候,芳华果然已经派人穿了消息回来。
    那是个茶馆小厮打扮的年轻人,脸色微黑,唇角微微上翘,总给人一种时刻都在微笑的错觉。那年轻人见到慕云筝,目光却一直在她无名指的那枚千钧戒上流连,看清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单膝着地,恭敬道:“属下千钧卫第七小组路林拜见主母!”
    慕云筝面色沉着的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千钧一员,不禁暗自感叹千钧伪装之强悍,等哪日得了空,她一定要好好查看一下千钧卫各处名单才行,最起码做到心中有数,若是需要,用起来也方便。
    她眸色轻垂,示意他起来回话,容色一敛,沉声问道:“说吧,芳华有什么消息,世子是否安全?”
    路林依言站起,从容不迫的回道:“回主母,世子有芳华统领护持,又有千钧卫暗中秘密保护,十分安全,主母不必挂心,芳华统领让属下告诉您,明日午时,请您和王爷到城东方远府上做客。”
    慕云筝微微一愣,下意识喃喃道:“方府?”随即问道:“可是皇商方家?”
    路林点点头,回答:“正是!”
    慕云筝暗暗思忖,那便是之前在醉芳楼被抓的那个方学智府上了,芳华究竟在卖什么关子?为何要她和无欢去方府呢?不过她本来也是打算去拜见方远的,如今倒非去不可了。
    思及此,她点点头,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路林退下,慕云筝敲了敲窗外的天色,月亮已经偏西,已经过了子夜,无欢和太子哥哥却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形如何。芳华这边暂且放下心来,她不禁又开始担心无欢和慕云琅,心想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趁着夜深人静,去千钧地宫看看情形。
    …。。
    当慕云筝抵达千钧地宫时,侍卫说两人还在密牢之中,她不由寻了过去,却隐隐听到一些低声的争执,似乎审讯并不十分顺利。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无论是无虞还是千月,都休想从我这里得到沧涂的秘密。”是孟寻那微哑的声音。
    莫无欢和慕云琅不由抿了抿唇,这孟寻的态度十分坚决,根本没有一丝配合,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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