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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局,美人为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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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嘭嘭、嘭嘭嘭——

    玄武门外所立的巨鼓被敲响,示警鼓声如雷般响彻夜空,惊荡在宫城之内,势必惊动匡宗!

    戚中元闻得“震天鼓”被宰相敲响,大惊失色,不得不点燃一支“神火飞鸦”,往宫内传报——有人夜闯玄武门!

    俄顷,太监总管高公公领人急来,于玄武门城楼之上,宣圣上口谕:

    “圣上有旨——开宫门,请众卿家于晗光殿外,候驾。”

    宫城外围宫墙,仅有四道门——东苍龙门、南朱雀门、西白虎门、北玄武门。

    “震天鼓”响,玄武门开,这意味着一场杀戮,已迫在眉睫!

    若非有人举兵造反,屠戮皇宫禁苑,那便是臣子请命调兵,惩奸除恶,清君侧!前者,杀戮的矛头指向宫内;后者,血腥的矛头指向宫外。

    玄武门一开,杀戮已在所难免,这帮重臣今夜若无法劝圣上调兵除掉隐患,那么,“震天鼓”的怒火,将由这百名朝廷大员的项上头颅,来血祭,方能平息!

    宰相与众臣都明白——今夜闯宫,乃冒死进谏,不成功便成仁!

    轰隆隆——!

    玄武门发出兽般怒嗥,徐徐敞开,戚中元遵圣上口谕,舞动火把,发出军中号令,命兵士、千牛卫们列阵,押送百名大臣,入宫门,行至晗光殿外,兵士们剑拔弩张,支支利箭瞄准闯宫众臣,一旦有人躁动,弓箭手发力,一箭穿心,立时毙命!

    “臣,左淳良,有事启奏!”

    率同僚们齐唰唰跪于晗光殿外,左淳良伏身叩首,切切高呼,额头重重叩响在石板上。

    此刻,雨势时落时停,冒死觐见的众臣,跪于积水之地,不消片刻,浑身湿透,年迈些的老臣,已在料峭春寒中瑟瑟发抖,仍咬牙坚持,一声不吭地伏跪在原地。

    周围刀光凛凛、箭在弦上,戚将军看兵士们额头已滴落汗珠,个个神情紧张,气氛凝重,僵持之中,只听得滴油裹布所燃的火把,“噼啪”爆响,每一声都扯痛着脑子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晗光殿内突然灯光齐明,匡宗身披龙袍,从寝殿而出,由内侍太监护驾,转入晗光殿。

    殿前侍卫严阵以待,匡宗却稍显兴奋地瞪目,嗜血瞳人发亮,冲高公公略一招手,呼犬奴俯首帖耳凑过来,耳语几声。

    高公公点头哈腰,疾步奔至殿门外,一甩拂尘,吊着嗓门尖声道:

    “宣——左卿入殿!”

    宰相左淳良遵了旨,咬牙从地上站起,强忍住脚底心蹿上来的阵阵针刺般的酸麻,迈稳了步伐,一步步走向晗光殿,至匡宗面前,扑通跪地。

    “爱卿,你可知敲响‘震天鼓’惊动圣驾的后果?”

    匡宗口中唤着“爱卿”,两手却握拢呈拳,体内血流澎湃,已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熟悉的欲念——想要嗜血杀戮的欲望,令他兴奋之极!

    “臣,知道。”

    面对喜怒无常的暴君,左淳良沉稳着面色,一派老持稳重之态,心弦却绷得紧紧。

    “好!朕且听你说说这要紧事!”

    一手搭着下颔,轻轻摩擦颔下刺须,匡宗饶富兴味地瞅着宰相。

    “臣,要揭发奸佞,此人怀谋逆之心,在圣上身边窥伺已久,阳奉阴违,轻蔑朝廷之威,私藏狼子野心,暗中图谋不轨!若不歼灭此人及其党羽,等其羽翼渐丰,恐使京城风云色变!”

    左淳良沉声启奏,字字敲心,句句惊魂,恰好掐在圣上软肋:

    “此人不但藐视圣上,更口出狂言,直指金銮殿上龙椅,不仅圣上坐得,他也能坐得,并立誓要让世人伏于他脚下,行三跪九叩之礼!”

    “竟有此事?!”

    匡宗面色沉了下来,怒瞪的嗜血瞳人里,杀机一现,“奸佞谋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什么人胆敢造反?”

    “启禀圣上,”晗光殿殿门大敞,左淳良见圣心已怒,时机已然成熟,刻意高声喊道:“此逆贼,自命‘尊上’,借圣宠而骄,乱朝纲、干政惑君心,觊觎九五至尊之位,窥伺至高权杖,惹众怒,臣等叩请圣上,速速下旨,将鞫容此逆贼——斩立决!”

    喊话声传至殿外,跪于晗光殿外的诸位元老重臣,以宰相马首是瞻,一呼百应,异口同声高呼:

    “鞫容大逆不道,请圣上速速下旨,将此逆贼——斩立决!”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攻灵山

    “斩立决”的呼声,排山倒海一般,传入晗光殿内,震得顶梁柱簌簌抖落细尘。

    “鞫容?”

    匡宗瞪眼闷声片刻,猝然仰头暴笑,笑指宰相,道:“一个小小卜正,就让堂堂宰相乱了方寸?你们私下里结的怨,还怼到朕面前来,没完没了的闹!比之三岁稚儿撒泼更加可笑!”

    简直是无理取闹!

    暴笑之声骤起又骤停,暴君“砰”然击掌于案,又忿然作色,怒道:“除了修道,此人还有何能耐?既不能参政,又无领兵征战的本领,区区一个道人,性子张狂些,就让你们一个个眼里揉进沙子了?他能造反?你们真当朕是昏君?由得你们信口雌黄、颠三倒四!”

    “圣上!”一脑门子重重磕在殿上,左淳良悲切高呼:“天可鉴——臣对圣上一片赤忱忠心!鞫容此贼,不仅狂妄,甚至妄言他自己乃天之子,当享天子之荣,当今天子所能享得的江山美人,他也能享得,且易如反掌!此言,乃大不敬,连圣上后宫之人,他都敢觊觎……”

    砰——!

    一记重拳,砸于御案,匡宗暴怒:“住口!简直是一派胡言!尔等若再敢为此事喋喋不休,朕先砍了你们的脑袋!”

    就为区区一个道人,这帮大臣居然敢夜闯宫门、怒敲“震天鼓”,简直反了天了!

    “来人——!”

    匡宗怒不可遏,暴喝一声,御前侍卫拔刀出鞘,逼向宰相,只等圣上一声令下。

    “臣,叩请圣上三思!”

    左淳良骤然挺直上半身,抬手将官帽缓缓脱下,搁于殿上,而后,额头砰然叩于地面,血丝渗出。

    “臣等叩请圣上三思!”

    众僚于殿外,齐皆摘下官帽,伏地悲切高呼。

    “你们这是在逼朕?”

    匡宗怒极反笑,连叫三声“好”,目中迸射凛凛杀气,正欲下旨砍几颗冥顽不化的老臣脑袋,以泄心头怒火,却见晗光殿侧门人影一闪——

    一名小太监跌跌冲冲地奔来,冲高公公小声禀告。

    高公公脸色猝变,慌忙凑上前,轻呼:“圣上!”而后,得主子点头示意,俯身在匡宗耳边窃窃而语。

    “你说什么?果有此事?!”

    匡宗惊怒暴喝,霍地站起,疾步绕侧门而入,进偏殿,见虞嫔跟前的一名贴身侍婢,果真连夜逃下灵山,带着仓皇焦急的神态,衣饰凌乱、一身狼狈地跪在偏殿,等圣驾亲临。

    此女煞白了脸色,跪地挪膝上前,凄凄哭诉:

    “圣上,娘娘出事了!天机观尊上,以请神为由,骗娘娘去其厢房静室,更换女冠道袍,并将娘娘软禁在他房中,奴婢听尊上狂笑放话,说、说……”

    “他说了什么?”匡宗瞪目攥拳,手指关节咯咯作响,盛怒之下,暴喝一声:“讲!”

    侍婢心惊胆战,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的、颤声道:“他、他说,说自己也是天之子,可与天子共享六宫美色!奴、奴婢听见娘娘在房中凄厉呼救,随娘娘一道去的人,却被天机观众弟子困住,说师尊在请神之时,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打扰……

    “奴、奴婢见势不妙,偷偷逃下山来,凭娘娘手谕令符,返回宫中,将此事呈禀!请、请圣上救救虞嫔娘娘!快救救娘娘——”

    惶惶哭诉,侍婢连连磕头,央求圣上速搬救兵,去解救娘娘。

    匡宗却闷声不响,瞪着此女,嗜血瞳人里缩影着此女惊恐万状的面色,不似有假,——他的女人,当真被那个狂妄发癫的道人染指了?!

    此乃奇耻大辱!

    凡夫俗子尚且不能忍,何况是一国之君!

    “不能护主的废物!朕留你还有何用?”

    盛怒之下,匡宗猛然将御前侍卫鞘中利刃拔出,一刀砍去,竟将这名侍婢的头颅硬生生砍落,骨碌滚落在地上,断颈处鲜血狂喷,失了脑袋的一具残躯砰然躺地,仍兀自抽搐抖动。

    跪在晗光殿的左淳良,偷偷往侧殿那头瞄了一眼,见大幅帷幔上,猝然喷溅血雨,他眼皮子一跳,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帷幔飕地掀卷而起,挟一股腥风,匡宗阔步而出,手持溅血利刃,一指殿门外、灵山所处的方位,他须发刺张,睚眦欲裂,骤然下令:

    “左卿,速速随朕攻上灵山,朕要砍了鞫容那颗癫狂脑袋!”

    “臣,遵旨!”

    左淳良心头狂跳,难以抑制惊喜之色,连忙叩首领旨,而后,一马当先,迈出晗光殿,振臂高呼:

    “圣上有旨——夜攻灵山!”

    戚将军面色一凛,抱拳应声:“得令!”而后,速速整兵,列阵,严阵以待。

    众僚见状,纷纷辟易道侧,鼓噪呐喊:

    “除奸佞、杀逆贼!”

    龙驹战马牵来,匡宗换戎装,步出晗光殿,踩马镫,飞身上马,号令调兵,率兵夜出宫门。

    马蹄昂扬,战马人立而起,暴嘶声中,嗜血刀刃已出鞘,匡宗刺出血刃,直指灵山。

    强弩骑兵择灵山之路直驱,闻天子暴喝:

    “入天机!挡朕之路者,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落陷阱

    铁蹄奔踏,战马狂嘶。

    强弩骑兵趁夜色择捷径,披荆斩棘,冲上灵山!

    戚中元一马当先,于马鞍之上,张开弩,利箭扣弦,“嘣”然激射。

    咻——!

    一支“神火飞鸦”,燃一溜火星冉冉升空,于夜空之中,迸熠熠光芒,遥遥的,发出进攻信号。

    由灵山正前方而来的士卒,徒步蹬尽层层石阶,已至天机观山门前,呼啦分立两侧,待一顶登山步辇抵达山门前。

    宰相左淳良蹬出步辇,接来一柄弯弓,从匣中抽出一支火药,绑于箭尖,引火发箭。

    哚——!

    一箭钉于门板,随“轰隆”巨响,天机观正前方两扇雄浑高耸的大门,被火药炸开,震耳欲聋的声响,惊动了门里守夜的道士。

    两个小道士惶惶奔出,见山门前铠甲士卒列阵、剑拔弩张,如此惊人的阵势,一下子震住了这二人,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士卒已得到进攻的指令,呐喊声中,挺枪厮杀而入,竟将呆立着的两名小道士,钉穿于红缨枪上,挑甩在地,鲜血染红了天机观山门内的青石地面!

    道观里闻声奔来的道士们,何曾见过这血腥杀戮的场面,个个吓得四处逃窜,仓皇呼喊:“有人闯山门、有人闯……”

    士卒在道门静地大开杀戒时,也厮杀呐喊着:“歼逆贼,挡路者——死!”

    惊恐的呼救声、厮杀的怒吼声,交织成一片。

    场面一度混乱之时,宰相左淳良登高奋力而呼:“天子圣驾即临,天机众徒听令——尔等还不速速跪地接驾!”

    “天子圣驾?他们是皇上身边的人哪!”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如沸水般杂乱沸腾的场面,猝然静得一静。

    “圣上?圣上来了——!”

    无头苍蝇般四下里乱蹿乱逃、乱叫乱喊的天机弟子们,在措不及防的失陷阵地、一通慌乱之后,渐渐辨认出了闯山门的那些人,竟是皇家近卫军的着装。

    铠甲士卒领皇命而来,众人怎敢造次,闻宰相一呼之后,纷纷抱头蜷缩于地上,瑟瑟发抖。

    “鞫容何在?”控制住了局面,左淳良大步上前,揪起一个道士,急问。

    “尊、尊上?”被宰相揪住的这个倒霉蛋,抖手指向一个方位,哆嗦着嘴皮子答:“在、在内舍厢房……”

    “让天机观中所有弟子集中到大殿,留一批人,看住他们!”冲士卒发号施令,又推了推那个倒霉蛋,左淳良迫切地催促道:“你,速速往前引路,带我等去鞫容所处的房间。”

    就在宰相打头阵,领着士卒,跟随那个道士直奔内舍厢房时,择山路捷径、策马急来的那拨强弩骑兵,也撞开了天机观临着后山的那道后门,抛缰下马,拥着匡宗,长驱直入,在宫中密探的指引下,以更便捷的路径,往鞫容所处的方位步步逼近!

    此时此刻,天机观内舍东厢房,却无动静,门户紧闭。

    纸窗内,一盏烛光,光焰忽而摇曳了一下,一抹急促而来的身影,打破了一室幽静。

    “娘娘!”虞嫔娘娘跟前,仅余的另一名心腹侍婢,在房门外守了大半夜,见夜空中燃亮的信号,慌忙推开虚掩的房门,入房后,步履匆匆地、欺近床榻,隔着纱帐,低声呼唤卧于床榻之上的主子:“娘娘,宰相那边已成事了!”

    “他们来了?!”纱帐内幽幽荡出虞嫔的声音,随后,纱帐微撩,一件女冠道袍抛落于床前地面,“速去准备!”

    “是!”

    侍婢拾起道袍,咬牙奋力一撕,而后,混着袜巾,将娘娘身上穿过的衣饰,凌乱地抛于床前地面,她匆忙起身,去将房门掩上,并插上了门闩,取出绳索,先将自己的双脚绑上,再用牙咬着绳端,将自己的双手也绑缚住,头一歪,故作昏迷的姿态,倚在墙角。

    遮掩着床榻的纱帐微微鼓动,虞嫔一直靠坐在床头,稍稍拨开帐子往外瞅了一眼,远处廊檐骤而燃亮的灯笼光焰,隔着纸窗仍朦胧可见,隐约的人语随风飘渺,似乎离得颇远,却在渐渐飘近……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

    虞嫔表情复杂,自哀自怜一般,幽然而叹,眸中泪光一闪,她紧咬了下唇,猝然用手指甲狠狠抓划在自己柔滑无瑕的肌肤上,在颈项胸口、胳膊大腿上,都落下道道抓痕,泛着红,触目惊心!

    嘶啦——!

    一抹红绫抹胸,撕裂开,袒露着大片酥胸,狠狠掐捏一把,痛得眼泪直流,虞嫔以梨花带雨、无限凄楚之姿,徐徐躺下身来,倒卧于这张床榻上,而后,半侧着脸,看了看自己身旁躺着的另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赤身裸体、与她睡在同一张床榻上的男人!

    此人,正是鞫容。

    这里是他的房间,而身为皇帝御妻的她,在深夜时分,却躺在了他的床榻上,与他同床共卧。

    眼下,只等皇帝亲自来——捉奸在床!

    “唔……”

    昏睡在床上的鞫容,突然蹙眉呻吟了一声,紧闭的眼皮子下,眼珠子似乎动了动。

    虞嫔的心,咯噔一下,登时目不转睛地盯住了他,万分紧张地观察着、暗自祈祷着:不可以!圣上还没有来,他不可以现在就醒来!

    她手中的辣粉还未吹出,他怎的竟有了清醒的迹象?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虞嫔万分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鞫容动了动眼皮子,竟缓缓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看到了她脸上已显慌张而又心虚的表情,他在一瞬的迷茫过后,逐渐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倏地一变!

    “你是谁?”嗓子里像要冒烟,渴得很,声音也变得沙哑,鞫容努力想要坐起来,却心惊地发觉身上脱了力,浑身软绵绵的,只能稍稍动一下手指。

    “你问本宫是谁?”虞嫔在惊慌过后,又竭力镇定下来,发觉鞫容无法动弹时,她倒卧的姿势不变,却越发向他贴近了些,强挤着笑,道:“适才,你不是口口声声唤我何仙姑么?”

    鞫容面色渐渐凝重,默然盯着她,脑子里飞速地转动,努力回想在这个房间里,曾发生过的事——

    他好象做了一场梦,半梦半醒时,感觉有人摸进了自己的房间,而后,他睁开眼看到了梦里的那位何仙姑竟巧笑嫣然地、来到了这个房间,冲他伸手一招……

    当时,他的神智恍恍惚惚,分不出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竟迎合上去,将她搂在怀中,拥向床榻,宛如梦境重现,二人双双倒了下去……

    之后的事,他已记不清了。

    好象是短暂地丧失了意识,再怎么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了。

    等他恢复意识时,却看到“何仙姑”真真切切地倒卧在他的床榻上,就躺在他的身畔,亵衣薄凉而被褥凌乱……

    “你不是何仙姑,你是虞嫔娘娘!”

    她自称“本宫”,又以这样的姿态侧躺在他身畔,而他周身乏力,宛如身中迷药,动弹不得。

    此情此景,暧昧而又十分诡异。

    “不错,我是虞嫔!”她笑得叵测惊心。

    “娘娘这是在……请君入瓮?”

    霎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自己一时大意,已然落入了猎人所设的圈套之中。

    这是一场阴谋,性命攸关,决以生死!

    危机,已迫在眉睫!

    意味着——猎人与猎物的最终决战,一触即发!

正文 第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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