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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褪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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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霖的周身被凶手以粗锥戳了成千上百的孔洞,然而每个孔洞之内又被竖着填塞了一粒晶莹的米粒。
近乎均匀地分布着……
是《人种米》。
可她在那文章的最后只是说那毁稻占地的狗官死了之后,他的坟头被平了改为了稻田罢了。凶手便是要如此曲解之后堂而皇之地上演这一出吗?
即便是验尸……她也有些无从下手。
唯有一串沾了血的脚印一步步向门外逐渐浅淡了下去,终至门槛前还是尽数消失了。
“如你所言,大家此前多半是想错了……并非是为了党争……凶手只是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罢了……”蒲风有些失色道,“你可知那业镜也称为孽镜,所谓是‘孽镜台前无好人’,这《业镜台》一书写得多半都是些因果报应,而凶手似乎分不清什么是故事,什么是现实了。”
“然则,他很清醒。甚至知道带走凶器和死者的衣物去毁掉。而且,他在动手之前先羞辱了丁霖。”李归尘抱着臂淡淡道。
屋子里的光越发黯淡下来,蒲风沉默了一瞬,反问道:“头上的伤莫非是丁霖自己磕出来的?这衣服……依尸身上血迹的分布来看,难道也是丁霖自己脱的?凶手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本事会令他忌惮至此?缘何没人发现呢?”
何谅这才有些嘶哑道:“大人将自己关在房里的时候,衙门上下是没有人敢惊动的。再说我们这些做差事的,一般也不会来后院走动……这还是下午百姓来报案,说有人施了厌胜之术害死了他妻子,我才敢硬着头皮来找丁大人。不过也是我们办差事不力,丁大人就这么死在了屋里竟也没人知道……”
蒲风见何谅的面色有些阴沉,并没有半点悲伤的神色,她便直接问道:“若是要你实话讲来,丁霖为人如何?”
何谅微微有些错愕,到底还是摇摇头如实道:“我在这衙门里干了五六年,也看得出丁大人是个什么样的官。若是犯案者与权贵沾亲带故,这案子铁定是判不出什么罪名来,还得再加个诬告之罪。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说白了,这大明律放在丁大人手里,便是单单给贫苦百姓写的,放在权贵那,可就没这一套了……”
何谅话音未落,刘仵作带着两三分苦笑跨进了门来,悠悠叹了句“说得好啊”。
他向着蒲风李归尘躬身行了礼,这才打开白布包袱儿打算给丁霖验尸,可李归尘忽然冷声道了句:“你先别动。”
刘仵作一愣,何谅更是不知道李归尘这话里又是什么意思。
蒲风看着李归尘眉头微蹙的神色,忽然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可以猜猜凶手是谁了,包括凶手的背景其实都可以深挖到(*/▽\*)猜到了算我输~
第50章 墨莲 'VIP'
“何捕头; 去将这三年的卷宗尽数取来。”李归尘捂着肩伤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说完此话打量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刘仵作。
何晾拱了手转身走了; 两扇大门四敞着; 天边稀薄的霞光覆在刘仙的背上; 显得他的面容有些不大真切。
“刘仵作,你我相识一场; 蒲某也不打算难为你; 只问你一句; 今日下午你可在这衙门里?”蒲风问道。
刘仙摇了摇头; 没有说话。
“刘晏平,可是刘仵作你的本名?蒲某不想往那些不好的地方想; 但你总该告诉我,你这军户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蒲风蹙着眉凝视着刘仵作; 手里微微握紧了拳头。
刘仙依旧摇着头; 一言不发。可李归尘忽然转过了头去; 微微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一时; 四下无言。
屋子里就这么颓然黯了下来; 钱棠带来的人将这后院团团围住了,门外的斑斑火光有些刺目。
蒲风望着那些火把,额角不由得有些抽痛。刘仵作的沉默显然是反常的,可他到底是不愿意承认此事; 还是说; 他想袒护什么?
何捕头抱来了卷宗,在李归尘身边的扶几上点了一盏明灯。
书页翻动的窸窣声作响在近乎死寂的屋子里。
寒症案、水女案、僧皮案; 再加上如今的种米案,蒲风对着刘仵作叹道:“你看过《业镜台》吗?”
刘仵作这次没有摇头,依旧是神态自若的样子,可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外边吵吵闹闹地撞进来了一个人。
此人身着一袭鼠皮灰的道袍,暮冬的天里居然还持了一把金丝竹扇骨的白纸扇子。不是刑部的那个林篆还能是何人?
蒲风皱着眉移步至门前,便听着林篆风风火火道:“丁大人约了家师晚上宴饮,便叫我来请丁大人,哎呀!怎地还出了此等祸事!此地便只有蒲大人吗?”
蒲风挡在他身前,而林篆在门口探头探脑着,也不知屋内这般昏暗,他到底能看到些什么。
“顾大人一会儿……”蒲风刚张了口,林篆便躬身行了礼,似乎要识趣地远离这滩是非,居然没让蒲风费什么口舌便走了。
可她回头时正巧看到了刘仵作也转过身来望着林篆,目光有些失神的样子。
她接着方才的话又问着何谅道:“那具冻死尸首的身份如何了?”
何捕头道“属下已查明了此事,却还没来得及回禀了丁大人。这死者乃是外城的郎中陈济生,家人早在正月十一那日就报官说他自打十号夜里就没回来。”
外城,陈郎中。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蒲风轻叹了口气,望着刘仵作正色道,“我且问你,今日早上检验这陈济生的尸首之时,你明知死者并非是意外冻死山中,何故向我隐瞒?你可莫要跟我说是自己技艺不精”
刘仵作低头将自己手里的白布包袱放在了地上,平静道:“蒲大人不还是明知小人有意隐瞒,仍旧听之任之吗?”
好个反咬一口。
刘仵作却是毫无忌惮说道:“我知道你偷了衙门里的花名册,也知道你将这僧皮的案子查出了些眉目。蒲大人,我刘某本是真心敬重你,自打你那日在堂上当众顶撞了丁霖,我在下面看着只叹相见恨晚。”
“你想说什么便都说出来吧。”蒲风摇摇头垂下的眸子。
刘仙笑了笑,转过身来盯着丁霖的尸首缓缓道:“比起这里在座的某人,刘某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在座某人?
蒲风不解地望着刘仵作,而李归尘将一份份状纸逐一拍在了桌面上,平静念到:“正朔三十八年正月十一,外城农户柳家状告郎中陈济生以针杀人,后柳家无故撤案。寒症案。
正朔三十八年腊月十九,城西方秀才之妻状告杏语楼私妓狐媚致其猝死。水女案。
正朔三十八年正月二十一日,外城商户崔家状告僧人释明八日前借讲经之故奸污幼女。僧皮案。
这是如今摆在眼前的,可这叠状书中却并非单是这三条于此案有牵连。南郊的郑员外、妙应寺边的王癞子,你可知自己入了魔道了?”
李归尘声色清冷地将这一条条血淋淋的罪证摆在了刘仵作面前,蒲风却忽然意识到了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刘仙微笑道:“你与太子及首辅程渡暗中勾连,私放朝廷重犯,构陷忠良!如今更名改姓了,便是出了魔道?”
终究……还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那种可能……
李归尘望着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问他道:“不知令尊可还安好?”
刘仵作笑着笑着,一听到这话目光忽然就黯淡了下去,他几乎所有的防备,便被这一句话尽数击垮。
“难得杨大人还记得家父。十年前家父被褫夺了官职,郁郁终日。不出两年,家父处治过的奸贼余孽将家父暗杀在了田里,你可知道什么?剜眼分尸!
那时候我才十七,妹妹问我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六月天的正午,我一个人背着筐捡拾着父亲的残尸,甚至不知道哪一块会被遗落在了秧苗里……”
只道十年前的一纸弹书,错了多少人的活法?怕是萧琰穷尽此生也万万想不到的。
就在李归尘被收容在云间寺不知死生为何物的那三年里,他曾经的同僚、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已漂泊沦落至四海,永世难以再见。
而他便理所应当地被视为是这一切的根由,罪魁……而在另一面,一个锦衣卫世家的长子,便和杨焰少年之时一般精修武艺,踌躇满志。然而在他生命中最好的年岁里,刘家的世袭职位,他的父亲,甚至是自己的后半生便这样尽数支离破碎了。
他想报仇,可他甚至不知道仇家到底是何人?这个瘫坐在田地里抱着父亲尸骸哭泣的少年消沉了良久,几欲带着妹妹轻生。但在他面前摆着的还有生活的所迫。
他去了顺天府衙门,因为他的罪人之身,没人留他。老仵作说自己缺个抬尸的苦力,便将他留了下来。
挖坟、捡骨、洗蛆、熏尸……苦得久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他想着终有一日自己能亲手伸张正义。
直到有一天,老仵作开始教他验尸的真本事,给他改名叫刘仙。
老爷子告诉他,这人要是一辈子将自己圈在那些身份里,便是一辈子也不能超脱,不如改个名,摆脱了那个身份。
这一迷一醒之间,便是人与仙的距离。
不出几年,老仵作退隐而去,人道是顺天府衙门里新出个好仵作名刘仙。
这些经年的旧事似乎已被反复的回忆打磨得圆润而透彻了不少,却还依旧带着伤痕与血色。
蒲风只觉得自己心中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的巨石,让她有些难以喘息。她的经历,李归尘的旧伤,哪一个又不是此般呢?
如今自己站在这里作为审查的官员,而刘仵作颓然在那里扮演着杀人者的身份,是天意作弄,可归根结底还是一念错,再无可回头罢了。
刘仵作看着蒲风摇头道:“在这世道里,你以为单凭着自己所坚持的正义便能守护得住那些人吗?便能让有罪者得以报应吗?蒲大人你明知毁尸案中的那胡家老夫人无罪,你又能保得住她吗?”
蒲风萧索着神色摇了摇头。
刘仵作忽然怒不可遏道:“我所直面的,便是千千万万的这些冤债!你验出了如何?那也是你自己有误……只有合了丁霖心意的结果,才是对的。
你虽没见过我一个百户家的儿子,可我一早就认出你了,杨焰。也是可笑啊,曾经那个鲜衣怒马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杨大人,如今却成了这副德行。瞧见你见了尸首吐得掏心掏肺的样子,我那时不知道自己是暗自庆幸还是替你觉得惋惜……毕竟在这衙门里混了这么久,我也看得通透了,你或许也有些冤情吧,我不想伤害你。可你莫要忘了,若非是你,家父怎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李归尘的面色便是一直这么苍白着。
蒲风看他说道气竭,沉声问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何以时至今日你才动了杀人的念想?”
刘仵作嘶哑着嗓音道:“你问我可否看过《业镜台》,我第一次见到这本书的时候正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很合我意。
他说得不错,人若是做了恶必然是要有报应的,哪怕是恶人也需得恶人磨……这样的案子,太多太多,在你们眼里我是杀了人,可在我眼里,自己只是做了判官罢了。难道这些人不该杀吗?”
如此轻易断人生死,他这般又与杀害他父亲之人有何区别?蒲风心头滴血,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机敏地抓住了一点,问刘仙道:“你说的他又是谁?”
“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此生得一知己,我又岂会将他拉下水?”刘仵作望着蒲风,眸子里的光芒完全黯淡了下去,“或许我还存着些侥幸罢……可当我得知这案子由你来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没剩多少时间了。我本不打算这么匆忙便杀了丁霖的。我如今至此,多拜此人,可我不后悔。”
蒲风有些苦笑,却是红着眸子自怀中取出了此前上吊的崔家小姐写的绝命书,按在刘仵作手里冷声道:“你且好生看看罢。”
他们说话的这么点工夫儿里,门外大理寺带来的差役已被刑部抽调的守兵尽数替换了下去,除此之外,竟还有西景王府的亲兵。
有一头戴高官之人笑着拍了拍手自门后踱了进来,眼睛闪闪地望着蒲风道:“早听闻皇长孙殿下亲自提拔的蒲评事乃是断案奇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此人正是刑部侍郎孟放舟。
蒲风皱了眉微微行礼道:“有愧孟大人抬爱。”
“这一出好戏,真的让老夫开了眼界,看这样子,蒲大人莫不是和这凶手极为熟识?”
蒲风心道不好,暗暗瞥了一眼李归尘,见他面色依然自若,这才松了口气。
李归尘便代她答道:“只是公事上见过几面而已,若是此般便作熟识,只怕这顺天府衙门之中无一人可避嫌了。”
孟侍郎瞥了一眼李归尘,便退到了一旁,忽然自衙门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环佩叮当之声。
紧接着乌压压一片人尽数跪倒,蒲风望着门外一时愣在了那里。
只见两名身着碧色锦衣的清秀宦官各挑着一盏蟠龙纹透纱宫灯,将正中信步而行的锦袍中年男子映照得让人不敢逼视。那人腰上是羊脂白玉的玉带,暗紫衣袍上锦绣非凡,通肩游弋着金鳞蟠龙,光彩夺目。
便是刹那间,衙门院子里忽然仙姑起了震耳的齐呼声:“恭迎王爷尊驾!”
蒲风正对上了西景王爷那双刀刻一般的狭长丹凤眼,顿时也颔首跪倒了下去。
只听道他说:“平身罢。”
那声音便是如同辽漠中的朔风,带着摄人心魄的威严与无形压迫。王爷伸手示意她起身,蒲风这才微微抬起了头,一眼便扫到了他有力而泛着淡淡青筋的手腕内侧纹着一小朵墨色莲花纹。
枝蔓繁复着萦绕在花盏边,就像是一只漆黑得彻底的眼睛,将她身上的血气尽数摄了进去。
与她幼年所见的,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子还没完,大概有个翻转。
第51章 杀局 'VIP'
说来也奇; 这顺天府衙门刚案发的时候也不见有谁来查案; 可此时衙门外的胡同里却是锣声不歇。官员们似是都得了西景王前往顺天府衙门的口信儿; 一时将这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里面甚至不乏六部侍郎级别的高官; 自然张渊站在萧琰身边一时也只有看着的份儿了。
蒲风硬着头皮道:“更深露重,不知王爷到此……”
“听闻我大明的官员竟被人如此残杀了; 本王岂能坐视不理?”西景王玉立在蒲风面前; 抬眸将这凶杀之地环视了一圈; 这才神色倨傲地俯视着李归尘身上的血衣; 沉声道,“不愧是杨昭的儿子; 连本王都以为你死了。”
李归尘垂眸道:“臣等奉命来查这血书案,至于臣究竟是何人; 又与此案有何关系?”
西景王闻言点了点头; 平静道:“有趣; 本王正是来解决这案子的。”
蒲风一听这话; 皱着眉思索了良久; 终于还是铁下了心咬了咬牙道:“王爷忧国忧民自是社稷之福,只是此案的案情尚未明了,依臣愚见,此间必然还有隐情……”
“哦?是吗?”西景王微微举起了带着墨玉扳指的左手; 自檐上忽然飞身而下了四名王府里的公公; 个个武艺精绝。
四人虎视在他俩面前,蒲风眉头皱得更深了。只因这西景王爷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查案的; 更像是来找茬儿的。
就在他们对话的这么点儿工夫儿里,刘仙已被西景王带来的人控制住了,他面如死灰地望着地面,丝毫没有要挣扎的打算。
蒲风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边听着西景王负着手正色道:“如今父皇终日繁忙国务,皇兄身在南京出任监国,尔等心中便是觉得我大明无人了吗?”
“臣不敢。若是王爷不弃,不如叫臣将这案情之事实经过细细梳理一遍。”蒲风正色道,实则这案子之中的确还有她想不大明白的地方。
西景王瞥了她一眼,有个公公从善入流地在西景王身后放置了把太师椅。王爷一撩衣摆坐下了身去,一丝轻蔑的笑意在他面上一闪而去:“本王愿闻其详。”
“多谢王爷,”蒲风再拱手,直起身来望了一眼李归尘淡定而平和的眸子,终于深吸了口气,声色沉稳道,“五日前,也就是正朔三十八年正月二十二夜里,僧人释明于所投宿的外城悦来客栈遭人割颈,一刀致命。而后被凶手剥皮并于皮上留下了‘南楼客’的落款,这便是血书连环杀人案引起臣等注意的第一小案。
而在此案发生前,邀请僧人讲经的崔家写了状书上告释明奸污了他家幼女崔茉。后经证实,凶手杀人便是依靠着这些状书,故而凶手必然是顺天府衙门之人。”
蒲风想了想李归尘自北镇抚司回来和她说的话,这才接着道:“正月二十六日凌晨,城北积水潭的碎冰面上浮现了一十六具女尸,经验明乃是死于正月十六日左右,其身份却并非是皇城内失踪的宫女,而是京城各私妓房内的妓女,尽数遭人捂死投尸。
便由这两案得知,其一,凶手并非是单人作案,或有同党;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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