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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废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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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先挑,选哪一只?”
  玄寂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想黄色是天家之色,便扬手一指,选了那只黄头蟋蟀。
  “皇上有眼光,这只大黄儿头大个头大、牙大腿又粗,看品相便很厉害。”窦婳姒如数家珍,用草棍挑着老黑:“去,咬它。”
  老黑先是竖翅鸣叫一番,以壮声威,直扑大黄而来。
  玄寂离急了,也学着她的样戳大黄儿:“给朕上。”
  两只蛐蛐头对头,各自张开钳子似的大口互相对咬,也用足踢,打得不亦乐乎。
  旁边两人一边挑逗一边哈哈大笑,全然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本宫还怕皇上心情不好,特地赶来安慰,看来本宫是多虑了。”
  窦涟漪偏头,笑着小声一句。
  “娘娘,您别介意,皇上这两天心情不爽,难得今儿高兴。”李莲成乍一见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欣然,毕竟皇上开心是他最大的职责,却听出旁边这位主子有些不高兴,忙解释道。
  御书案化作的战场上,胜负已分,老黑无声的败下阵来,大黄儿则高竖双翅,傲然地大声长鸣,显得十分得意。
  “哈哈,朕赢了。”男人更是得意大笑。
  窦涟漪轻步上前,一边行礼一边笑言:“皇上英武,这只蟋蟀沾了王气,自是神勇无敌。”
  玄寂离看见她,忙不迭地示意宫婢打扮的女孩:“婳姒,快,收起来。”自己则起身迎了上来,牵起她的手走向书案后:“这么晚怎的过来了?”
  “怎么,听皇上的口气好像不欢迎,那臣妾告退。”她玩笑着,作势要走,无奈手被他紧紧地抓着。
  玄寂离睨了他一眼:“朕哪有,不许冤枉朕。”
  !!

  ☆、第188章 悬梁自尽

  李莲成冲窦婳姒招了招手,示意她一起回避。
  女孩心中那叫一个气啊,窦涟漪,你是存心搅局吧,好,你会搅,本小姐也会搅,手悄悄一抖,一只乌七八黑的家伙从丝筒里跳将出来。
  然后蠼唧一声,扑向正好走过来的窦涟漪身上,她眉头浅蹙,正要捉下来,心思蓦然一转,花容瞬间失色:“皇上。”随之惊惶地扑进男人的怀抱。
  那家伙也受了惊,嗖地蹦到地上去了。
  “别怕。”
  玄寂离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温声抚慰,抽空扫了女孩一眼,语声含了不悦:“婳姒,你怎么搞的,不知道你姐姐怀了孕,受不得惊吓吗?快,拿下去。”
  窦婳姒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她算是明白了,只要窦涟漪一出现,自己立即化身影子,甚至连影子都算不上。
  只要姐姐存在一天,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一念闪出,挥之不去。
  “老黑,快出来。”幸好蛐蛐儿似乎懂她的心思,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她正好可以搜索它为由赖在屋子里不走。
  窦涟漪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如果妹妹爱上的不是自己的夫君,她愿意尽力成全,只是,只是天意弄人。
  她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硬了心肠,故意当着妹妹的面秀恩爱,希望令妹妹知难而退:“皇上宜发像个孩子了,竟然在御书房斗蛐蛐,看臣妾不到太后面前告您一状去。”
  眼含魅,唇浅嘟,半真半假,令人心神一荡。
  “好人,朕以后不会了,你饶了朕这一回吧。”男人涎着脸,低声下气地央求,哪里还是素日那个君临天下、执掌生死的皇帝。
  窦婳姒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他他居然也会撒娇,好恨,他撒娇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个嘛,就要看皇上的表现了,若是表现得好,臣妾便饶您这一回,若是表现不好,哼哼。”窦涟漪威胁到。
  玄寂离眼神斜斜地看过来,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笑容:“好啊,朕今晚……”
  “姒儿,姐姐与皇上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吧。”眼看他越来越露骨了,她及时发声。
  “皇上不是命令拿下去吗,现在老黑还没找着,奴婢不敢抗旨。”他们当着自己的面你侬我侬,窦婳姒听在耳里,痛在心里,闻言,越怕气不打不处来,**地甩出一句。
  玄寂离正在兴头上,自是嫌她碍眼,当即挥手玩笑一声:“且让它呆着吧,朕往后批奏折的时候也好有个伴。”
  “是,奴婢告退。”
  皇上发了话,窦婳姒再没有理由呆下去了,行了一个礼,恭身倒退出殿,转身的那一刹那,眼神如箭射向皇上怀中的女子,方才恨恨地退了下去。
  “说,要朕怎么表现你才满意?”玄寂离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到腿上坐好,凤眸暧昧地眨了一眨。
  窦涟漪却神色一端:“皇上最近可是为安氏的事烦心?”
  呃?
  这话题转得得太快,玄寂离一时没转过弯来。
  “皇上,如果臣妾有办法替您解忧,皇上可否放手让臣妾一试?”她追问一声。
  “许了。”薄唇吐出两个字,下一秒,唇挑出一抹邪气:“朕还是比较喜欢方才的话题,不知怎样的表现才能令爱妃满意?”
  见目的达到,她嗔了他一眼,凑过去附耳密语。
  “好啊,朕一定让你满意。”娇语蜜声令人心神一荡,他赫地抱起她向外走去……
  ……
  宫刑司阴暗的大牢,散发着难闻的气息,一抹尊贵的紫红色泛着流光缓缓地向前,一直来到了尽头,方在铁栅栏外打住。
  曾记得当年,安皇贵妃便是穿着这样一件颜色的宫装去观刑的,来而不往非礼也,窦涟漪唇边浮着淡淡的笑意,默默地打量窗口的一道背影。
  发丝不乱,衣衫无尘,看来女人心中希望犹存。
  希望?
  很好,生的希望越大,死的绝望才会更惊心。
  一丝冷笑爬上唇边,她淡淡开了口:“安氏,你还好吗?”
  背蓦地僵了一僵,随即,安景凉慢慢地转过身来,想必这里的伙食差得很,以至她看起来清减了不少,不过脸色尚可,尤其是那股优雅贤淑的气质未损半分,不得不令人佩服。
  “如果民妇说不好,俪妃是不是觉得很称心?”安景凉讥讽一声,又是一个想看自己倒霉相的人,只可惜,怕是要失望了。
  窦涟漪环顾一周,似乎极有兴趣地打量着牢房里的陈设,“其实,这里的环境比安大人管辖的刑部大牢要好多了,不知道有没有耗子作伴呢,如果没有的话,真是太遗憾了。”
  吱吱。
  似乎为了回答她的话,一只肥滚滚的家伙大摇大摆地爬了出来,在女人的脚面上爬了过去,安景凉抬起一脚踩了上去,脚跟用力狠狠地碾了下去。
  吱一声,可怜的家伙发出最后的哀鸣,血肉模糊,**迸裂,窦涟漪胃液一涌差点冲出喉咙,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想吐就吐出来,千万别憋出个好歹来。”眼神如一把利箭,犹淬了嫉妒与仇恨的毒,而安景凉的唇边挂一抹幽冷的笑意,更是说煤堋�
  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窦涟漪冷哼了一声,弹了弹从梁上落在衣衫上的一点灰,嘴角慢慢牵起弧度。
  很写意的笑容,她的眼神甚至带了一丝怜悯的意味,定定地看过去。
  “这死法太难看了,本宫一向心存仁厚,自然要给曾经的安皇贵妃一个体面的死法。让本宫好好想想,是七尺白绫好呢,还是一杯鹤顶红更妙?对了,本宫听说灌水银的法子不错,受死的人如同睡过去一般,容颜比生前更漂亮呢。”
  她漫声细语着,尤其是后面那段,仿佛与最好的姐妹亲切地拉着家常,讨论着穿什么衣服,戴什么花,去什么地方玩。
  “贱人。”
  安景凉终于淡定不下去了,咬牙切齿一声,一张素雅有致的脸因为急怒攻心而变了形,狰狞得可怕。
  “窦涟漪,你还没资格定本妇的生死,奉劝你别太得意了。”伴随着最后那个“了”字,女人扬起一脚,地上血糊糊的一团飞了出去。
  然,没有如她预期地砸中仇人的身体,那恶心的东西甚至没能飞出铁栅栏,而外面的窦涟漪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省省力气吧。”窦涟漪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反衬得女人狼狈不堪。
  安景凉蓦然记起,女人有隐卫护身,越发恨得气血上涌,失了素日的冷静与从容,“贱人,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必将你挫骨扬灰。”
  “可惜,你永远没有机会了。”窦涟漪抚摸着尚且平平的腹部,为了这孩子,她必须痛下杀手了,眼底狠绝一闪,语气依旧平静:“飞雪,送安氏上路吧,手脚利索点,别让她太痛苦。”
  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紫红色的流光缓缓地向着牢门口而去。
  “窦涟漪,你想干什么?来人……唔……”
  看来飞雪没有辜负她的嘱托,女人只哼了一声便没发出第二声,牢房安静极了,软底宫鞋踏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出来的时候,眼睛适应性的眯了眯,方能正常视物。
  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微风轻拂过来,令她在牢房里沾染上的阴冷之气一扫而空,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太舒服了。
  而满目的草长鸢飞,甚至能听到花木用力生长发出毕节毕节的声音,仿佛生命的歌唱。
  窦涟漪低下头,手指在孕育了一条新生命的地方缓缓滑过,脸上发出母性的柔辉。。。。。。
  安景凉悬梁自尽的消息迅速传遍后宫,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皇后都觉得奇怪,前两天去看她的时候,女人还希望满满,并无一丝自杀前的迹象啊?
  “听说,俪妃去看过安氏,走后不久安氏便自杀了。”高成将打探到的消息报告给主子。
  月碧落抚在衣襟上的手一顿,“俪妃去过了?就算这样安氏也没有自杀的理由啊,会不会……”眸光蓦然一寒:“不会是她们订下了什么交易吧?”
  “娘娘,您的意思是俪妃手上握有什么把柄,令安氏不得不从?”高成自作聪明地猜测一句。
  但见主子哼了一声,扫过来的一眼极是鄙视,高成的腰身勾得更深了。
  月碧落担心的是,安景凉会不会将自己害她假孕的事告诉窦涟漪,以换得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好处?
  当然,这好处不可能与安氏有关了,但听说皇上对于这次群臣上书力保安氏极为恼火,有意动动安氏一族,只是苦无下手的理由。
  她正在考虑以此为筹码,换安氏一条命呢——如果安氏肯答应自栽,她愿意保安家周全。
  没想到有人提前动手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超出了她的预想,后宫妃嫔自戗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皇上以安氏畏罪自杀为由,下旨革去了安父的官职,将其哥哥外放边关做了一名副将。
  这样的处罚并不算太重,看来皇上还是留了一些情面的。
  !!

  ☆、第189章 摊牌

  但不管怎样,终于除去了安景凉这个劲敌,月碧落的心情是畅快的,就连听到宫人回禀俪妃娘娘求见的时候,好兴致也没被破坏掉一分。
  “有请。”
  月碧落端了端身子,吩咐一声。
  窦涟漪托着秀珠的手腕一直走进抱厦,轻舒广袖便要行以大礼,被榻上的人笑着止住了:“俪妃有孕在身,不必拘礼,快坐。”
  “如此,多谢娘娘体恤。”她便福了一福,算是见过礼,依言在特为她准备的阔背椅上坐下,接过玲珑递上的茶,揭开茶盖,一缕异香沁人心脾,不禁笑道:“自打上次在皇后娘娘这品过后,所有的茶都失了滋味。”
  “妹妹若是喜欢,本宫叫人送些过去便是。”月碧落颇是得意地抿了一口。
  窦涟漪忙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臣妾不敢收。”边说边看了一眼侍候在侧的宫人,秀珠知趣地行礼退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月碧落自然会意她此来不会是品茶论道的,漫声命令道:“你们且都退下吧,没有吩咐不准进来。”坤宁宫的宫人们得令,也都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陷入短暂的寂静,茶盖轻碰着茶盏,发出细小的叮声。
  “不是有话说吗,怎地不开口?”终是月碧落有些心浮气燥,率先打破了沉静。
  窦涟漪放下茶盅,抽出丝帕拭了拭唇角,这才微微一笑:“臣妾来,是想给腹中的皇子求一个万全,恳请皇后娘娘答应。”
  当的一声,皇后将茶盅往桌子上重重一搁,脸色同时一沉。
  “俪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听不明白。”她生气看过去,蓦然发现数日不见,女人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同,少了一些谦恭与平和,多了一丝倨傲与狠厉。
  唇边笑意扩张,恰到好处的弧度,多一分就显得嚣张了。
  “这里只有皇后娘娘与臣妾两人,那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安景凉之死是臣妾所为,她既然可以害死杨凝芷,便可能加害臣妾的孩子,所以,臣妾必须是抢在头里永绝后患。”
  月碧落吃惊地看向她,惊觉女人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与世无争、温良恭俭让的后宫妃嫔了,只是,到底是什么令其性情大变?当目光移向女人一直抚在腹部的双手时,她一下子明白了。
  牛之类的动物尚且竭尽全力地保护自己的幼崽不受旁的动物伤害,何况即将身为人母的窦涟漪呢。
  “安景凉死有余辜,俪妃做得好。”不过一瞬,月碧落恢复了雍荣与淡定,赞赏一声。
  她的双手始终护在肚子上,无言地表达着一种态度:谁也别想动我的孩子,否则我一定会跟她拼命。
  “谢娘娘夸奖。”窦涟漪微微勾首,道完谢,话锋陡然一转:“安氏临死之前与臣妾做了一个交易,不知皇后娘娘可有兴趣一听?”
  交易?
  眉锋挑了一挑,月碧落庆幸自己正低了头啜饮,将哗然一变的脸色掩没在雾气中,不至太过失态,“什么交易,你这么一说倒勾起了本宫的好奇心,快说来听听。”将茶盅自唇边拿下来,她松泛地笑了笑,道。
  “安氏说她存了一份证供在其哥哥那里,只要臣妾答应保其家人不受牵连,哥哥安祈佑必会将之拱手交出。”窦涟漪瞟了上首一眼,“臣妾见过安将军了,也拿到了那份证供,顺便还拿到了林太医的证词呢。”
  女人轻言细语的腔调简直令人抓狂,月碧落稳了稳心绪,方才将恨不得立刻掐死对方的冲动给压制住了。
  “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牌已摊开,她自然要亮明底线:“臣妾只想保孩子无虞,请皇后娘娘成全。”边说边起身,盈盈拜了下去:“娘娘请放心,只要臣妾与腹中皇子平安,臣妾决计不与皇后为敌。”
  可恶。
  然,月碧落知道现在不是女火的时候,“保护后妃及皇嗣周全乃本宫职责所在,俪妃尽管放心,好好为皇室将养身子,顺利平安产子才是正经。”
  “臣妾替腹中皇子谢娘娘维护。”窦涟漪深深地伏了下去,叩谢凤恩,分明感到芒刺在背,她知道那是皇后娘娘毒辣并充满恨意的目光所致。
  无所谓了,曾经处处退让,时时小心,不也换不来平安吗?既如此,不如主动出击,为自己打下一片安稳的天地来。
  “免礼,平身。”
  良久,一道淡然却极具上位威仪的声音自上方传下来。
  窦涟漪谢过一声,方从地上爬起来,“臣妾叨扰多时,不敢久留,如果皇后娘娘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妾告退。”
  “去吧。”
  女人转身退下的那一刻,月碧落的眸光陡然一寒,手蓦然成拳,当她打开手掌的时候,掌心赫然躺着一片长长的指甲。
  ……
  太后的病情稍加好转后,皇后突然病倒了。
  前一日还好好的,第二日早起的时候双眼一呛,差点载倒在地,幸亏身边的宫人们发现得及时,不然这一跤跌下去,只怕不残也得断几根骨头。
  接着便忽冷忽热,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太医诊过了,说是感染了风寒所致。
  倒也说得过去,皇后这一向侍奉在太后病榻前,不说披星戴月,早起晚归确是有的,稍一不慎落下病来。
  只是这病竟越治越重,且人糊涂起来人事不知,有时口里还胡言乱语。
  宫里渐渐风言风语多了起来,有人说是安景凉阴魂不散,缠着皇后娘娘不放。
  “胡说,她若有冤有朕便是,何必缠着皇后,再听到有人胡说八道,朕定惩不饶。”玄寂离自是不信,严加斥责。
  窦涟漪听后,也是淡淡一笑,冲着来访的夏若桐道:“无稽之谈,她若寻仇,怎么不来找我?皇后娘娘,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这日,窦婳姒得了空,便前往坤宁宫看望皇后娘娘,毕竟自己能留在宫里,多亏了这位后宫之主,而往后想要心想事成,更是少不得皇后的帮扶了。
  还算好,皇后今儿个清醒着,及至她行完礼,忙命人侍座。
  “娘娘,使不得。”她虽张狂,却也知道尊卑有序,以前跟在姐姐身后好歹算个皇亲,如今可是宫里入了册的奴才,规矩可不能乱了。
  月碧落歪靠在龙凤大床上,面色极差,身子也虚弱得很,“叫你做便做,你我投缘,整那些个虚礼做什么。”
  “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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