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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刘毅急忙抢过公孙锦世的话头，对黎王行了个礼，道：“皇上，万万不可，这张武若真是想认罪，大可以去刑部或者衙门，断不用一直守在这儿，这张武如何知道皇上今日会来此？事有蹊跷，还是谨慎些的好，老臣恳请皇上先行回宫，将此事交给老臣处置！”
　　公孙锦世微微一笑：“丞相这话说的还真是有趣，张武在这儿修建水坝，自然知道皇上会来视察水坝蓄水的情况，因此张武出现在这儿没什么好奇怪的。反倒是丞相百般阻拦，这举动着实是叫人不解啊！皇上都在这儿，让他皇上听张武怎么说，难道就那么难？”
　　“还是，丞相大人有些话不想让皇上听见？至于张武为何要守在这儿，而不是去刑部认罪，只怕是因为张武知道，他若是去了刑部，只怕都没有能面见皇上的机会吧！”
　　“公孙姑娘，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老臣只是想替皇上分忧解难，皇上日理万机，断然不需要在这水坝的事上费心，公孙姑娘似乎早已料到张武会在这儿出现，我看公孙姑娘才是别有用心的人吧！老臣做了几十年的丞相，还从未给皇上惹过麻烦……”从听到张武说话的那一瞬间开始，刘毅就无法淡定了。
　　加上公孙锦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他请皇上回宫，这叫他无法再心平气和的与公孙锦世说话，不由将自己的身份都抬了出来。
　　公孙锦世自然也是不客气，反唇相讥：“皇上将水坝的事交由祖父全权负责，就算皇上不愿审问张武，那也该由祖父和武王爷来审问，丞相在这其中横插一脚，动机确实是叫人不解啊！”
　　“你……”刘毅被公孙锦世噎的不轻，还想说什么。
　　“够了，你们真当朕不存在？在这儿争论不休？反正朕都已经在这儿了，不妨就先听听这张武如何说的。”黎王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公孙锦世与刘毅的争论。他摆了摆手，示意护卫放张武上前来。


第1217章　张武认罪（二）
　　张武连滚带爬的跪在黎王脚边，还没等黎王问话，他便痛哭不已，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弄的好像谁欺负他了似的。
　　黎王皱眉看着张武，不悦道：“张武，你蓄意毁坏水坝，可知罪？”
　　“知罪，皇上，张武知罪。”张武将头点的鸡啄米一样，一边用手摸了把面上的泪，可是他身上都是泥，这一抹，泪没抹掉，反倒又给脸添了一层泥。
　　“既然知罪，你这般痛哭做什么？难不成还有谁冤枉你了么？你为何要破坏水坝？难道你不知道破坏水坝后危害的是一方百姓么？”黎王大怒斥责着张武，当下便恨不得将张武就地正法。
　　张武急忙求饶：“皇上，破坏水坝并不是张武的主意啊！是丞相大人与刘大人的主意，刘大人与张武也算是旧识，听说张武要去修建水坝，刘大人立马便来找张武，说只要张武将水坝破坏掉，便给张武一万两黄金。皇上，张武平时好赌，早已欠下了赌坊不少银子，刘大人这般引诱，张武一时失了心智，才会答应下来的啊！”
　　“张武若是不答应的话，刘大人也不会给张武好果子吃，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张武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求皇上明察，张武是有罪，张武也认罪，但是更该认罪的，是丞相与刘大人啊！”
　　“张武这两天为了认罪，特意躲在这儿等着皇上过来，因为当初丞相与刘大人说过，只要张武在水坝上动了手脚，他们便一定会请皇上出宫巡查，到时候皇上亲眼见着水坝垮塌，定会治公孙大人的罪，张武知道皇上会来，所以在这儿等着，皇上，现在疏散水坝下头的百姓还来得及吗？”
　　张武一边哭诉着，一边跪地磕头，满地的溺水飞溅，可见他磕头的力气多么大。
　　显然，张武还不知道水坝并未建在这儿，黎王微微皱眉：“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修建的这水坝被水冲垮了，既然你说你是帮丞相和刘大人做事，他们也允诺你事成之后会给你万两黄金，那为何你又忽然倒戈相向，在这儿等着朕认罪？”
　　“就是啊！皇上，早先我是和刘长安说好。”张武一脸委屈，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直呼刘长安的名字：“刘长安答应过我，等水坝建成之后，便立马给我黄金，可是刘长安倒好，非但不给我黄金，还想要我的性命。若不是我跑得快，只怕就成了刘长安的刀下鬼了。”
　　“我知道我这是逃不了了，所以才在这儿等皇上过来，就是要当着皇上的面，揭穿刘长安的真面目。我在这儿等了几天，怕引来杀手，一不敢生火，二不敢离开，这几天肚子里连一粒米都没有，要是皇上再不过来，只怕我就要殒命在此了。那世上也没人能揭穿此事了……”
　　“胡说，真是胡说，皇上，这张武满口谎言，老臣从未与他见过面，更未答应过他什么，张武血口喷人，指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他。”刘毅再也听不下去了，上前打断了张武的话。


第1218章　证据
　　“你若真被人追杀，逃命都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在这等死？再说，你说你自己从杀手手底下捡回一条命，那为何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若老夫真要派人杀你，是绝对不会给你活路的。这水坝的事分明是你自己一手导演出来的，如今事发却想将事情赖在我们头上，真是异想天开！”
　　刘毅满脸怒气，若是可以，他真像杀了这个张武，胡说八道些什么？他难道是那般莽撞的人？他若是动手杀张武，张武如今尸首都找不到了，还能容张武在皇上面前叫嚣？难道，是长安做的？想到这儿，刘毅回头看了一眼刘长安。
　　可是，刘长安也是一脸不解，显然也是不知情……
　　“哼，丞相总算露出马脚了吧！你说你想杀我就绝对不会留活口，是啊！我是差点丧命啊！那天我是在丞相府后门被追杀，若不是我反应快，躲进了泔水桶，只怕如今也不能在这儿指认丞相与刘长安了。能在丞相府后门动手脚的，难道不是丞相派出的人吗？”
　　“那条路平时很是偏僻，都没什么人走，为何那些杀手就知道我会走那条路？肯定是你们说的……”张武梗着脖子与刘毅争论着，自然是不相信刘毅的话。
　　“我倒是想逃走啊！可是身无分文，丞相又一手遮天，我就是逃去哪儿都会被抓回来，丞相还让我问我为何不去刑部认罪？谁不知道刑部林大人是丞相的心腹？我若是去了刑部，只怕立马便会被丞相挫骨扬灰吧！”
　　黎王听着这话，意味深长的回身看了一眼，瑟缩的刑部大人林海，意味深长道：“朕还以为朝中大臣都是朕的心腹，却不想原来是丞相的心腹，这也怪朕平时对你们关注不够啊！”
　　林海吓的腿都软了，急忙跪倒在地：“皇上，臣往日是与丞相走的近些，不过那也是为了从丞相口中探听该如何尽心服侍皇上，断然没有半点异心啊皇上……”
　　“哈哈哈哈哈……”黎王仰头笑了：“你不知如何服侍朕替朕分忧解难，那你当这个刑部侍郎做什么？来人，除去林海的官帽，将他赶出康城，永世不能录用！”
　　“皇上，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皇上。丞相，丞相替我求求情啊……”林海怎么都没想到，今日他是来看热闹的，结果自己变成了热闹。明明关他的事，为何要将他牵连进去？
　　朝中哪个大臣不忌惮丞相？若不按照丞相的话去做，便有可能会被丞相报复，他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子，自然知道审时度势。平常他是巴结丞相，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往日他帮了丞相不少忙，为何丞相这都不愿帮他求情？
　　“丞相似乎人缘很好？朕看着林大人都不怎么向朕求情，反倒是找丞相求情。看来朕今日倒是知道了不少，朕以前不知道的事呢！说起来，朕还要感谢丞相，若不是丞相让朕来看看水坝，只怕朕如今还被蒙在鼓里……”黎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刘毅，语气意味深长。


第1219章　弃卒保帅
　　刘毅一惊，急忙跪地：“皇上明察，老臣真的不知道张武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老臣一心辅佐皇上，替皇上分忧解难，从未想过其他，若皇上以为他人的三两句话就否定了老臣以前的所作所为，那老臣也无话可说。若皇上真信不过老臣，老臣愿除去官位，归隐田园。”
　　林海还在叫嚷着让刘毅求情，一旁的护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把将林海拖走了。四下登时安静下来，只听见悉悉索索的雨声。刘毅知道事已至此，解释再多都是没用的，因此只能以退为进，用辞官来威胁黎王。
　　他若是辞官，朝中至少有大半的臣子不会去上朝，到时候皇上面前也不会太好看……
　　没等黎王开口，公孙锦世便看向那张武，问道：“张武，你既是说丞相与刘大人指使你，空口白话，也不足以叫人信你的话，若你真是受丞相指使，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若是没有，这罪名你便一人承担！”
　　张武一慌：“为什么要我一人承担，我明明认罪了，对了，我有证据，我有与刘长安通信的证据！且等我一会儿……”张武爬起身来，一头钻进了山腰的房子里。
　　在修建水坝的时候，他们就住在这儿的，刘长安曾经让他弄明白水坝的所在地，特意给他飞鸽传书了，当时他将信传回去给刘长安后，特意留了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他虽然好赌，却也不蠢，当时是想着若是刘长安不给他黄金，他便拿那书信威胁刘长安，没想到，现在这书信派上了大用场……
　　片刻后，张武将那信拿了过来，呈给黎王看：“皇上请看，这信正是刘长安飞鸽传给我的，若是皇上不信，可叫刘长安当场比对字迹，绝对不会有假。我方才就进去这么一会儿，就算是想伪造也伪造不出来。”
　　黎王接过那信，仔细看了看，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一把扔在了刘毅跟前：“刘大人的字迹，丞相应该比朕更清楚才是，丞相看看，这字迹是刘大人的吗？事到如今，丞相还有什么好说的？”黎王勃然大怒，气不过，一脚踢开了刘毅。
　　刘毅在泥地里一滚，身上登时满是泥水，他也不敢呼疼，急忙又跪好：“皇上明鉴，老臣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字迹确实是那逆子的没错，可是，此事老臣全然不知情。逆子，你上前来，给皇上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刘毅也知道今日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他知道，皇上寻这个打垮他刘家的机会已经好久了，他事事小心，却没想到，还是栽了个大跟头。没办法，他只能按照先前说好的那般，若是出什么事，让长安来抵罪。
　　也是长安自己没脑子，他说过多少次了，让长安不要留下证据，可是长安居然这般不小心，让张武留下了这封信。
　　刘长安听见刘毅叫他，登时面如死灰，心中一个咯噔，脚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实在是迈不开步子。他知道，父亲这样说，就表示要放弃他了……


第1220章　认罪（一）
　　刘长安缓缓上前，对黎王行了个礼：“皇上……”他只觉得喉头干涩，除了这个称呼，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黎王点了点头，示意刘长安将地上的信捡起来：“这信上的字迹，刘大人可熟悉？”
　　刘长安到底是刘毅的儿子，自然不会这般轻易就被击垮，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那信，装模作样的端详了片刻，一脸正色道：“皇上，这字迹确实与我的字迹很像，只是，这信却不是微臣写的。只能说，写这信的人十分了解微臣，连微臣平时说话的语气都是熟悉的不得了。”
　　“因此，这封信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出自微臣的手，但，微臣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写过这样的信来教唆张武对水坝动手脚。当然，微臣也知道，微臣的话听着是不可信，但是微臣也无法用其他的方才来证明，只求上天能知道微臣的一片赤胆忠心，这样，就是要微臣死，也无憾了。”
　　“张武与微臣相识多年，不仅了解微臣的字迹，更是熟悉微臣书写的方式，若张武找人来模仿微臣的字迹写出这样信，就是丞相也无法分辨，微臣交友不良，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只求皇上不要怪罪其他人，让微臣一力承担吧！只是微臣死不足惜，还请皇上一定要严惩这张武，他自己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却还诬陷他人，实在是罪该万死……”
　　刘长安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一副有冤屈却说不出的委屈模样，倒是叫人一时分不出他说的话的真假。
　　刘毅看着刘长安这从容不乱的模样，心中微微定下了些，很好，只要长安不乱，那事情就还有转机，皇上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自然不敢随意拿人。
　　若是刘长安上前就是辩解，那黎王或许还能将刘长安抓去问罪，可是刘长安一上来也不辩解，就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倒弄得黎王不知道如何做了。黎王既不愿就这样放了刘长安，又不能在没有完全的证据下将刘长安抓起来问罪。
　　刘毅可不是好对付的人，但凡有一点纰漏被刘毅抓住了，就会被倒打一耙。他是想趁机削弱刘家的势力，可不想被刘毅再拿住什么把柄。
　　思索了片刻，黎王无奈，只能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武：“你这贼子，自己使坏还要将罪责推到刘大人与丞相的身上，居心叵测。刘大人说得对，你就是自己起了坏心思，还要拉别人下水，朕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样的人就是血口喷人，来啊！将这张武压下去，明日午时便斩了吧！”
　　张武没料到黎王说斩就斩，当下急了，急忙上前：“皇上，我绝对没有说半句假话，说假话的是刘长安啊！我是与刘长安相识多年，可我并不会模仿任何人的字迹……”
　　见黎王一副不信他的模样，张武不由着急了，一把扑上前与刘长安厮打起来。
　　“该死的刘长安，当初若不是你允诺会给我黄金万两，我会做出那种事吗？”


第1221章　认罪（二）
　　“我什么时候允诺过你了？是你在血口喷人，休得在诬陷我……”刘长安到底是个文臣，哪儿敌得过常年做事的张武有劲儿，一下就被张武按在泥地里好一顿暴揍，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狼狈的护着自己的身子。
　　“还说没有，还说没有，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张武似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将心中所有的怒气与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就算他要被砍头，他也要将刘长安揍个半死再说。
　　刘毅自然是看不得张武这般放肆，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公孙锦世给拦下了，公孙锦世似乎很好奇刘毅的心思，询问道。
　　“丞相觉得张武这话是真是假？我看着张武不像是说假话，毕竟，张武明知道自己要死，却还是冒死前来面见皇上……”
　　“父亲，父亲救我……”刘长安被打的一脸都是血，狼狈的在泥地里翻滚着，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大声叫刘毅救他。
　　“真真假假皇上自有决断，若是放任张武这般行凶，那与严刑逼供有什么区别，老臣恳请皇上……”刘毅自然是听到了刘长安的呼救声，心中也是十分着急，哪儿有那么多心思与公孙锦世纠缠，当下便想向黎王请命将张武带走。
　　可惜，刘毅与黎王身边隔着一个公孙锦世，而公孙锦世明明知道刘毅那般急切，却还是不让开：“皇上方才似乎说了让人抓走张武，可我看着张武这架势，似乎十分不甘愿。若是张武也如刘大人一般有个丞相父亲，那他也大可往地上一跪，说自己是无辜的，那皇上也不会说什么，对吧？”
　　虽然看不见公孙锦世面上的神情，但是从公孙锦世的语气中还是能听出些许鄙夷的。在场的人经过方才林海的事，自然是都不敢出头替刘长安说话，黎王似乎也有意看张武与刘长安在泥地里滚来滚去，并未开口阻拦。
　　公孙锦世的几番阻拦叫刘毅怒从心起，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好了：“老夫怎么觉得公孙姑娘是在映射老夫些什么？难道公孙姑娘是觉得皇上没有自我决断的能力？全然是被老夫牵着鼻子走吗？方才老夫不是说过了？老夫对这些事毫不知情，因此就算刘大人是老夫的儿子，老夫都未曾替他求过半句情。”
　　“为何老夫都退让到如此地步了，公孙姑娘还在咄咄逼人？老夫不过是看不过去有人在皇上面前失礼，所以想制止，公孙姑娘却一再阻拦，这样实在是叫老夫想到，公孙姑娘难道是故意让张武殴打刘大人的吗？”
　　“都是你，你说你好好给我黄金让我离开黎国不就行了吗？非要派人追杀我，现在弄的鱼死网破，你开心了……”身后不远处，张武一把将刘长安抓起来，按在一旁的泥坑里。
　　刘长安被淹的七荤八素，连连挣扎，最后是带着哭腔求饶：“你放了我……”


第1222章　认罪（三）
　　“你都想杀我，我为何要放了你？”张武又将刘长安按进泥坑里，泥坑里满是泥浆。
　　泥浆从刘长安的口鼻灌了进去，滋味可不好受，几次三番下来，刘长安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