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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我不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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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市的几个市长看着詹安尼,不禁有些汗颜,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像个大家长般,对员工像对自己的孩子,遇到事情不闪不躲,原则分明,所有的责任自己一竿子揽。有这样的上司,员工怎么能不卖命呢?
    詹安尼连夜和D市的领导们开会,决定明早对外宣布事情起因,停业配合各监管部门的检查,安抚死者家属,并商量赔偿一事,争取让死者早日下葬。
    D市的应急处理系统迅速启动,协助制药厂做好一切善后工作。
    纸包不住火,索性就把纸撕破,让火亮得更明一点。
    第二天凌晨,各大媒体全部云集到D市。这个小城从来没有全国这么出名过。詹安尼和宋市长出席了新闻发布会,面对媒体和公众,真诚地道歉,承诺公开、透明、负责的处理原则,答应一定会以最大的诚信让死者的家人满意,也会对制药厂的所有设备全部检修,在没通过检查前,不会开业。束经理在同一时间,不顾家人的劝阻,主动跑到公安局,要对那六个被毒死的员工负全责。公安局因事出特殊,让他在家待着,暂不关押。
    这样一来,虽然外面纷纷扬扬,san的股价也有所震动,但局势总算开始有所缓和。
    整整一周的时间,詹安尼和公司的几位主管,还有D市处理药厂事故的人员处在没日没夜的连轴状态,不时应对媒体、死者家属一波又一波的狂轰乱炸和各种出其不意的突发状况,直累得鼻青脸肿。
    好不容易等到事态平息一些,他才回到酒店,想好好地泡个澡,睡上一觉。
    当他穿上睡袍栽倒在床上时,房间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条件反射的抓起电话,问:“又出了什么事吗?”
    “安尼,是我。”原来是舒樱,隔着长长的电话线,传来她清灵的低笑声。
    詹安尼斜倚在床背上,嘴角微微地弯起,这一阵以来,他第一次感到了全身心的放松下来,“怎么样,现在身体有没比我离开时恢复点?”
    “有,今天我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一点都没气喘,我还让阿姨给我洗了头发,修了指甲。不累的时候,可以看几页书,林蝶也天天过来陪我,我都很好的。”舒樱忙不迭地说道。
    “嗯,这就好。”詹安尼愉悦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突发状况,我过两天应该能回上海了,到时去检查下,看看你有没有骗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座机号?”为了躲避媒体的轰炸,他手机关机,房间的外线关闭,只留下一个内线。
    舒樱笑了,“我天天缠总台小姐,缠得她没办法,她只好偷偷地把你的号码告诉了我,可是你一直不在房间内。”
    詹安尼不由得坐正了,“你天天给我打电话了?”
    “我无聊,没事就拨拨看。”舒樱轻描淡写地说,事实,她都急疯了,从电视上看到新闻发布会,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然后,她就给他打电话,给陈瑶打,给公司打,不知怎的,大伙儿要么是关机,要么就三缄其口,她是什么消息都听不到。只好给D市的一家家酒店打电话,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詹安尼的房间座机号。在今天这电话接通之前,她是每隔二小时拨一次。现在听到詹安尼的声音,她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鲍西娅,你也有一点在意我了,对不对?”詹安尼问道。
    “詹总,你现在关心的应该不是这个吧!”舒樱打趣道,“事情处理得还好吗?”
    “如履薄冰,总算也到达彼岸了。鲍西娅,还想念baby吗?”詹安尼柔声问。
    舒樱那边突地没了声音,好一会,才听到她轻轻地说:“怎么会不想呢?但有一天总会再见的,希望那时候他不要怪罪我这个妈妈没有照顾好他,其实,我已经很尽力很尽力,只是没办法再撑下去了。”
    “鲍西娅,不要自责。孩子与父母的缘分也有浅有深,你要想开点,以后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舒樱点着头,眼泪扑扑地往下掉。有没有别的孩子,她不去想,但无缘的小baby却再也不可能有了。
    “好好休息,等我回来。”詹安尼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只得匆匆和舒樱道了再见。
    陈瑶拿着一张报纸,两眼瞪得大大的,惊慌不安地站在门外。
    “ppa!”

    ppa,英文全名:polyphonic acid,无声透明粘稠状液体,易潮湿,与水混溶水解为正磷酸,对治疗感冒、肠道感染有非常大的功效,这是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说对人体有害,特别是对儿童,如不慎服用,可以间接致命。
    美国曾经闹过一次很大的ppa风波,让几家大的西药公司差点全军覆没。波及到中国,也曾是满城风雨。
    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现在怎么又提起呢?
    詹安尼拧起眉。
    “有家西药研究机构化验我们公司生产的感冒药,说里面含有ppa。而恰巧有个孩子因为服用感冒药,突然昏迷,被送进了医院,说吃的正好是我们公司的产品。”陈瑶说道。
    “shit!”詹安尼一挥手,低咒了一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只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呢?他想不通。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刚有些缓和的局势再度凝重起来,詹安尼觉得都没办法好好呼吸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san现在简直就成了医药界的不良典型,大量负面的报道卷土重来,连篇累牍,气势汹汹。秋季药品订购会,几乎就是颗粒不收。不谈这些,现在昏迷的儿童的父母,已经向法院起诉,要求san赔偿巨额款项。墙倒众人推,平时那些眼红san业绩的医药公司,趁机添油加醋,跟着抨击了一把。
    消息如光速,很快,英国总公司也知道了,詹家朋从英国打来电话,问需不需要施以援手,那口气并不热切。詹安尼咬咬牙,说不要,他顶得住。
    san陷入四面楚歌,但在这重重危机之中,詹安尼明显的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必须要回上海。
    制药厂的理赔和恢复生产的事都在正常进行中,他留下几位主管负责。束经理那边,公安机关决定处以一年的刑期,监外执行。法律有时候也是讲情面的。
    詹安尼理清了这一团,可以分身去理那一团的ppa事故了。
    回到上海的那一天,一天的冬雨,走在街上,脸都冻得发青。他没有直接回san,而是先我了生化研究所。
    董健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他。两人算不上是老朋友,但也算是熟人了。san的几次药品上市,都是找的生化研究所出的检验报告。
    “董所长,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只能求助于你了。”詹安尼语气非常坦诚。
    董健笑笑,“你也要和你游这趟浑水吗?”
    “是浑水还是清水,现在还不确定。我不需要董所长的袒护,只希望董所长能为我们san出个纪实的报告。”詹安尼很恳切地说。
    “詹总,你这药是直接从国外公司运送过的,不是在国内药厂生产的。按权威来讲,国外的医学机构处报告,可能比我们更有说服力。我可以帮你负责联系瑞士的一家医科大学,我们有几个员工在那边进修。”董健有些方面不能不考虑,如果检验出感冒药中含有ppa。那san就送命了。如果不含有,那么如何解释那孩童服完药后昏迷一事呢?左也难,右也难。
    “不,在中国,我只信任董所长,拜托了。如果不含有ppa,孩童那边我一定会找个说法,不会把董所长夹在其中。”詹安尼生意做了多年,何等精明,怎么不明白董健的苦衷。
    董健笑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下。
    詹安尼又坐了会,瞧瞧天色灰沉沉的,起身告辞。董健送他下楼,楼梯上一个剑眉朗面的男人拾阶而上,看到他们下来,忙让到一边,对着董健微微一笑。
    詹安尼蹙蹙眉,觉得这男子似曾相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走在边上的陈瑶也是眨巴眨巴眼,直盯着那男子的身影。
    上了车,陈瑶突然一拍手,“是他。”
    詹安尼瞟了他一眼。
    “詹总,刚刚那男子不时在舒秘书家附近遇到的,你给他让车,舒秘书穿得很漂亮,怀里抱着花,上了他的车。我还问你是不是舒秘书的老公呢!”
    詹安尼一滞,想起来了,确实是那个男子。那男子和董健那么熟稔的样子,像是研究所的职工,舒樱怎么会认识他呢?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不知怎的,堵得他心里难受。
    这个晚上,保姆给舒樱炖了鸡汤,知道舒樱怕肥,特意在鸡汤中放了点青菜。金针菇、胡萝卜拨油,红红绿绿端上来,看着很诱人,另外她又炒了个西芹黑鱼片,一碟时新的菜蔬,菜不多,但爽口又下饭。陈瑶找的这位保姆阿姨真不错,手脚勤快,菜煮的好,而且会讲话,常逗得舒樱直笑。
    出院快半个多月了,舒樱气色稍微养起来了点,但眉宇间总拧着,像是有解不开的愁结。
    阿姨盛了两碗饭,放在桌上,洗净了手,准备喊舒樱过来,有人就敲门了。舒樱刚好坐在客厅的躺椅上看书,离门近,有些诧异这时候谁会来,林蝶打过电话,说今天下雨,不来蹭饭了。
    打开门,舒樱整个人愣住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詹安尼站在门外。
    他随意穿着一件风衣,由于没有刮脸、理发和刻意的修饰,看上去有点憔悴,可是却透着股摄人心魄的魅惑,让她的心无由地砰砰直跳。
    “鲍西娅,我回来了。”詹安尼说。
    舒樱抿嘴一笑,“嗯,在等你吃饭呢!”
    阿姨很有眼头见色,翻出拖鞋,接过詹安尼手中的包,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说了一大通关怀备至的话。
    詹安尼换了拖鞋,走进洗手间,上次他在这边住过一晚,他用过的毛巾和牙刷,舒樱都收着。看着两个杯子里,他和舒樱的牙刷并排列着,詹安尼嘴角抽搐了下。
    不管舒樱怎么说,阿姨今晚不肯同桌吃饭,麻利地另外又加了个清蒸鱼,然后就避到厨房去了。
    詹安尼第一次感到中餐是这么的香甜,吃了一大碗饭,喝下两碗汤。舒樱把鱼和鸡都剔好了,一直温柔地看着他。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似乎这很自然。饭桌上,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地吃饭,可是却有一种无语千言的默契悄然流动。
    饭后,阿姨说产妇不能受寒,不能久坐,催着舒樱早点上床。舒樱无奈,洗洗坐到被子中,詹安尼把躺椅摆到她的床边上,就像在医院陪护她一样。
    躺椅边上一本厚厚的原文版的《地震学》,让他怔了怔。
    “你这个都市新贵,在这种公寓里窝着,待着不习惯吧?”
    舒樱看他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神情疲惫,像是已有几日未合眼,有点不舍,委婉地暗示他早点回去休息。
    “不习惯也得习惯,谁叫你在这里。”詹安尼平平地说,躺在椅子上,伸手握住舒樱的手,只是握着,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舒樱的脸却悄悄红了。
    “我今天去了趟生化研究所,请他们帮我化验下感冒药,看看到底有没有含ppa?”他状似无意地提起。
    “找董健所长吗?”舒樱若有所思地问。
    詹安尼挑眉,“你认识他?”
    “嗯,洪逸宇就是生化研究所的职工呀!我有时会去那里看看。”舒樱低下双睫,声音有点低落。
    詹安尼灵光一闪,想起董健提起的有几个职工在瑞士医科大学进修的事,他一时没联系起来,那个剑眉朗目的男子看来是洪逸宇的同事,难怪舒樱上了他的车,那天,他们要去哪呢?
    “安尼,我想拿一定是有心人所为,和药品没有关系的。那药在市场上发行不是一年两年的,以前从没有这些事,为什么偏偏在制药厂爆炸时冒出来?可是会是什么人呢?同行?仇人?”
    “鲍西娅!”詹安尼转身向她,抚抚她的头发,“只要你不再东张西望,那些事,我总有办法解决。”
    舒樱不解地看着他。
    “你还爱着巴萨尼奥吗?”
    舒樱一点都不迟疑,“当然,我永远都爱他。”
    “除了他,你心里就容不下别人吗?不,我问你心里有没放过别人?”
    舒樱不说话,抿紧唇。
    詹安尼挫败地收回手,神情很落寞,“没有,对吧!你只爱巴萨尼奥,即使他这样对你,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困境,你还是忘不了他。而不管我如何爱你,你不爱就是不爱。”
    屋子里沉默下来,安静得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安尼,我……”舒樱打破寂静,“我身体恢复后,想……”
    “你想回英国继续读书,然后会瑞士和巴萨尼奥团聚。”詹安尼抢白道,苦涩地一笑,“你的明天,你早有打算,都是和我没关系的。”
    “我是要回英国把没修完的学业结束,但是我还会回上海。”
    “是吗?那是如果san能逃掉现在的这一切,我还在上海,我们就约出来,吃个饭什么的。”詹安尼自嘲地撇撇嘴角。“我怕真的是年纪大了总痴想一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鲍西娅,你的心真的蛮狠。”
    舒樱低下头,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安尼,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问上帝去?”詹安尼闭上眼,自我放弃地说。
    半晌,舒樱开口:“我没上帝的电话号码。”
    詹安尼睁开眼,盯了她半晌,哗的一下放声大笑,舒樱也跟着笑,一房间的沉默就在这笑声中蒸发了。
    干嘛要问她爱的是谁呢?看着她这样巧笑倩兮,看着她慧黠俏皮地在自己面前,而不是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这样就够了,够了!
    鲍西娅,为什么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呢?
    因为我爱你呀!
    “鲍西娅,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尊重你。”他挥出手,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中。
    舒樱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凌乱的发丝,手在空中伸了伸,终于落到了他的腰间,轻轻地。
    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如此的近,幸福得让他不知所措。
    夜很长,他们默默地聆听着对方的呼吸,迟迟不舍得睡去。
    上海的冬天来得迅猛而迫不及待,几场寒流来袭,就让这个不夜城陷进了冷清的沉寂之中。
    飒飒寒风里,洛飞身穿质地优良的大衣,长发飞扬地从出租车上下来。他丝毫感不到一点冬意,相反,他的心中象有一团火似的,热得他想放声大叫。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对于一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被一个女人无情的抛弃后,在他志得意满之时,他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呢?
    风度翩翩地去见那个女人,让她知道她当时抛弃的不是一块砖,而是块蒙了瑕的美玉,现在瑕垢褪去,美玉发出夺目的光泽,而她只能远远地看,却不能近触了。他要她疼得死去活来,要她悔到发疯。
    这样做虽然很小儿科,可是却非常解恨。
    洛飞在首尔夺得亚洲青年钢琴大赛第一名,风尘仆仆地回国,躲开一群追捧的媒体,他好整以暇地来到了衡山路,走进“夜”。
    萧瑟的寒风,没有吹进夜中,酒吧一如往常的火爆,新辟的演出台上,一个烫着满头卷发的外国男人在吹萨克斯。一侧的壁炉中,壁火燃的正好,火焰的温暖诱惑在空中弥散,在热情的音乐里,喝酒的人杯没举起,已觉微醺。
    宁曼曼坐在吧台里,神情懒懒的翻着一本杂志。洛飞长腿一迈,坐上高脚杯,眼角的余光瞄到宁曼曼看的那一页,正是介绍他的专栏,俊美的双唇讥讽地弯起。
    “嗨!”他敲敲吧台。
    宁曼曼抬起头,呆了呆,随即娇笑地眯起了眼,“哇,钢琴王子载誉而归,跑我这里庆祝来了?”洛飞这个小破孩,尾巴一摇,她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宁曼曼的镇定让洛飞有点意外,“没什么誉啊誉的,只是来熟悉的地方坐坐,喝点酒而已。”洛飞故意说的漫不经心。
    “就坐坐?”宁曼曼挑逗地撅起红唇,“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好歹我这里也是你曾经的艺术摇篮。”这话说得由妩媚,又暧昧。洛飞白皙的面容在灯光下微微荡起了红晕。
    洛飞一时无言以对。
    “喝完酒,想干吗?我家新装修了下,要不参观去?”宁曼曼继续逗他。
    “你不怕詹总裁误会吗?”洛飞突然来一句。
    宁曼曼的脸一下沉了,没好气地说:“他误会?他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在意他的看法。想带什么人回去是我的自由。不要谈那个人,超烦。”詹安尼是宁曼曼心头的一根刺,现在一碰,她就生疼生疼。和那个男人几次风花雪月,换来的却是无法启口的羞辱。遇到他,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哦!”洛飞端起酒杯,轻轻地抿着,“这样说,你们是掰了?”
    “从来就没连在一起。”宁曼曼扬手,让酒保给自己来了杯“血腥玛丽”,一仰脖,火辣辣的液体烫着喉滑下。
    “我现在身边没男人,你要不要临时客串一阵?”宁曼曼眼中飘起一层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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