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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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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龙骑,入林后立即埋伏,你们也不要恋战,只要杀了最先入林的人即可,刀郎,记住我刚才的话,按计行事。”

    马蹄声愈奔愈近,追来的正是拓拔傲留在城外的五百弓骑兵,这五百人乃是黑甲骑军中弓射最精之人,首领名叫莽成,是拓拔傲的心腹,他们这一队弓骑是在西门外设伏,从拓拔傲口中得知护龙七王从南门出逃,莽成立即率部沿路追来。

    当他们快到树林前时,莽成见大道上尘烟不起,人影全无,当即喝令部下勒马,一名弓骑向大道张望了一阵,讶道:“少将军説护龙七王都无坐骑,怎么我们连追数里都未赶上,难道他们都躲到林子里了?”

    莽成知道这名部下未来过上京,一指树林道:“树林后有歧路,护龙七王定是穿林而走。”莽成心里好一阵懊恼,他早知道这里有条歧路,所以一路急追,原想在宽广平原上截住智一行人,五百弓骑乱箭齐射,任那护龙七王有多了得,也难逃一死。可惜拓拔傲向他传令时,护龙七王早已出城多时,而莽成他们又是从西门绕来,虽然五百人一路急追,但这两相一耽搁已为智一行人争取了时机。

    “这林子不大,纵深不过一里余地,穿过林就是一条蜿蜒xiǎo道。”莽成一跃下马,向部下道:“大家随我入林,护龙七王逃不远,他们想借林遁逃,我们就衔尾而追!”

    弓骑兵依令下马,树林内弓矢难射,他们纷纷收弓抽刀,桥坐骑就要追入树林,树林前突然响起一阵弓弦声,十几支利箭急射而出,走在最前面的几名弓骑兵立被射毙,树林内又突然冲出十几人,每人扑向一名距离最近的追兵,刀砍枪刺,箭射斧劈,立刻又杀死十几人,这五百弓骑兵刚跨下坐骑,哪料到被他们要追杀的人还敢伏击,仓促间不及应战,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名弓骑兵认出其中一名少年,立即叫道:“他是智,战王下令必杀之人”不等他説完,智抬手一弩,射穿了他的咽喉。

    莽成见智杀出,不怒反喜,大喝道:“弟兄们,围上去,别让智跑了!”因智等人是冲近混战,弓骑兵怕伤到同伴,不敢放箭,正要围上,谁知智等人并不应战,从地上捡起几袋箭矢后立即往树林中退去,其中一名背着具尸首的黑衣男子紧守在智身侧,几名想包围的弓骑兵都被他横刀剁倒。

    拼杀中这名黑衣男子似是一脚踩空,忽然一个趔趄,背负的尸首已滚落于地,只见智神色大变,惊叫道:“刀郎xiǎo心!大家上,不能让我三哥尸首被这群畜生抢走!”

    可那十几名卫龙军都是一怔,呆呆望了眼地上的尸首,突然转身就跑,飞快的逃入了树林中。

    正准备追上去的弓骑兵见状也是一楞,又听智恨恨的骂了声:“饭桶!”似欲冲上抢回尸首,那名叫刀郎的男子已一把拉住智,“性命要紧!”随即紧拽着智退入了林中。

    一名弓骑兵向莽成问道:“统领,我们追不追?”

    莽成往林中看了一眼,下令道:“先把这尸首捡起来,派十个兄弟送回上京,这具尸首是智的三哥,能把他献给战王,我们今日已立下大功,其余兄弟随我入林。”他冷笑一声又道:“这些人早已丧失斗志,连智的吩咐都不听,只知道逃命,这样的丧家犬是跑不快的,大家别管坐骑,给我追!”

    分出十人去送尸首后,其余弓骑兵立功心切,跟着莽成向树林内追去,谁知他们才一入林,十二柄长枪突然从树后迎面刺出,一枪一命,冲得最快的十几人都被一枪刺死,原来十二龙骑入林后并未逃远,反躲在树后偷袭,一击而中,十二龙骑立即抽枪退后。

    折间又是十几名同伴被杀,弓骑兵人人大怒,大骂着往树林内冲去,才冲出几步,那十二柄长枪又如毒蛇吐信般从树丛中搠出,十二龙骑出手极狠,长枪贯入对手胸腹后左右一绞,一阵惨叫中又带走了十二条生命,这一次,十二龙骑却未立即后逃,神态自若的走树后走出,向着众弓骑兵招了招手,这才慢悠悠的往林你走去。

    见这十二人如此大咧咧的挑衅,弓骑兵不由一楞,这片树林虽不茂盛,也难一拥而上,若分散向前包抄,説不定这十二人又从哪棵树后杀出,这一来他们都不敢再当先冲上,几次死的都是冲在最前头的人,虽然黑甲骑军一向自负,可送死的事却也无人肯干,正犹豫时,前方林内十几支利箭趁隙射来,随着箭矢入肉声又带起了十几声惨叫,又听得有人在林内高喝一声,“再射!”

    这些弓骑兵哪肯站着当靶子,急忙往林外退去。气得莽成破口大骂,对手借着树林掩护接连偷袭,而且射的还是他们的箭矢,但他也不肯再让部下送死,忙命众人暂退出林外,但听得一阵弓弦响动,不及退出林外的几名弓骑兵又被射倒。

    “都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放箭!”莽成一冲出树林立即喝骂,弓骑兵们连吃暗亏,纷纷张弓搭箭,对着树林内就是一阵连射,拉弦声急,飞矢如雨,密密麻麻的箭簇直射入林,树叶,枝杈被射得纷纷坠落,智和卫龙军早已躲在几株大树后,箭矢虽急虽密,却是从林外射入,伤不到他们分毫。

    “欺我弓骑兵不能近战?”莽成也知射出的箭矢被树林所挡,难以射中对手,但他哪肯就此罢手,喝道,“兄弟们分成两队,一起入林,大家都躲在树后,慢慢向前,一队只管放箭,不管射不射得中,给我乱箭连射,逼住智他们不敢走动,另一队持刀近战!”

    弓骑兵迅速分成两队,这一次他们都没有冒进,也躲在树后,沿着树木遮护慢慢逼近,一队一边放箭一边入林,也不管放出的箭是否射到对手,另一队人跟在同伴后面,持刀而近。

    躲于树后的智见追兵分成两队,以远射近攻的阵形掩杀过来,他也立即下令道:“十二龙骑继续放箭,先射他们的弓箭手,其余人护住龙骑,大家边打边退!”

    十二龙骑杀性重,眼如鹰,胆如虎,狠如狼,动如豹,树林内乱箭横飞,可他们却不放在眼里,靠着树背一步步后退,手中拉弓搭箭,不时从树后探身,冷不防就是一箭,虽然弓骑兵也借着树木遮掩向前,但十二龙骑射出的箭又快又准,总趁着弓骑兵向前走动时放箭,几乎每一箭都能射中一敌。

    眼看着部下一个个被射倒,莽成嘴里不停大骂,“大家都散开,别挤在一处当靶子!”心里却寒意渐生,他这五百人在黑甲骑军中最擅弓射,无论步射马射都为军中佼佼,但在这四面都是树木的林子里,他们的弓射却无用武之地,只能用乱箭压制对手,可他们的对手显然更胜一筹,每一箭射出都找准时机,稳如磐石,箭如夺魂,一箭命中后又立即消失在树后。

    一名弓骑兵弯腰凑到莽成跟前道:“统领,看情形智是想慢慢损耗我们的兵力,我们xiǎo心中计!”

    莽成怒道:“怕什么!他们这十几人身上都带了伤,智想损耗我的人手,那也要看他咬不咬得动!”那名弓骑兵见莽成动怒,犹豫了一下道:“护龙七王这般狡猾,不如我们先派兄弟去知会连将军,等他来了再一起动手?”

    “连尽涯?”莽成哼了一声,追敌连尽涯也在城外埋伏,若论追杀逃军的本事,连尽涯可要比他高出数倍,以往拓拔战与草原各部开战,一旦取胜,不管逃军有多狡猾,只要连尽涯和他手下那一千追敌骁骑出马,任敌军上天入地,钻山入林,就算诈败而逃,连尽涯也总能把敌军逼得走透无路,束手待毙,曾有一次,一支敌对部落故意诈败,沿路暗设多处陷阱伏兵,最后还逃入盟友奚族营地,奚族数千壮勇在部落营外列军以待,不许连尽涯入营,可连尽涯生性阴狠,愈强愈狠,他也不退兵,干脆就埋伏在奚族营地外,日夜偷袭,凡踏出营地者,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击杀,奚族族长见状大怒,diǎn齐族中男子出营交战,但连尽涯却突然撤退,等奚族大军无功回营,他又再次折返,继续袭杀奚族部落,如此数次,纠缠半月,杀得奚族人心惶惶,奚族族长战不得躲不得,万般无奈,只得亲自擒下那支逃军,献于营外,又卑词重礼向连尽涯服软求饶,再不敢与黑甲骑军为敌,那一战后,连尽涯凶名四传,草原各部都知战王手下有一支来去如风,杀人如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追敌骁骑。

    “连尽涯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莽成心里嘀咕,这连尽涯明明也埋伏在城外,他从西门追来时还与追敌骁骑打了个照面,为怕功劳被抢,莽成一刻不敢耽误,直追至此,可他们这五百弓骑兵与智在这树林内僵持许久,按理连尽涯早该知道此处动静,却不见他追来援手,莽成低骂了一句,喝道:“连尽涯不来正好,杀了智就是一件奇功,诺大一场大功莫让别人给分了!”

    智看见弓骑兵分散而上,或躲在树后放箭,或从四面包抄,忙向刀郎几人使了个眼色,十二龙骑又射了几轮箭,一声呼哨,护着智往后急退,刀郎贴身靠在了一株大树后,夏侯战口咬钢刀,踩着刀郎肩膀攀到了树上。

    莽成发现十二龙骑不再放箭,急命持刀的弓骑兵追上,但这些弓骑兵为防十二龙骑箭射,都散在四面,相距最近的几十人刚一冲近,刀郎突然从树后挥刀杀出,锯齿刀上下翻卷,刀前血肉横飞,那些弓骑兵虽也挥动钢刀抵挡,却敌不住刀郎挟着凶戾之气的砍杀,夏侯战也从树上倒跃而下,一落地就连杀数人,有几名弓骑兵想绕到他俩身后偷袭,眼前忽然一花,另两名卫龙军秦璃和关山月已从侧面杀来,一边占住退路一边狠下杀手。

    待得其余弓骑兵追近,正想放箭,先前退去的十二龙骑忽又跃出,抢先射来一阵箭矢,把十几名弯弓欲射的敌军射倒,刀郎四人借着混乱又连杀了好几名敌兵,这才从容退后‘六名卫龙军护着智边打边走,面对五百敌军,或冷箭偷射,或近身偷袭,竟然稳占大风。

    莽成看得火冒三丈,对手只有十几个人,却在树林内轮番攻击,片刻就杀了他上百名部下,他越想越怒,向部下怒骂道:“他娘的,都给我排成横列压上去!五百人还能被这十几个xiǎo子逼住?这林子不大,拼着几条性命,也要把他们逼出林子,到了林外就给我乱箭齐射!”説完后莽成干脆扔下手中刀,口咬箭囊,一手挽弓,一手抽箭连射,迈开大步往前。

    众弓骑兵也觉这仗打得窝火,见莽成带头冲上,也都不再理会卫龙军的冷箭,几百人排成长长一条横列,学着莽成的样子,弃刀挽弩,一边乱箭连射,一边快步向前冲去。弓射本是他们所长,却在这树林内被对手压住一筹,此时豁出性命,以己之长迎向强敌,虽有人陆续被射倒,但弓骑军人多势众,乱箭攒射下,卫龙军也无法再随意偷袭,只能一步步向林外退去。

    眼看就要被逼出树林,卫龙军心中暗急,夏侯战见智脸色愈渐惨白,忙对刀郎道:“刀郎,你护着智王先走,我们来挡住追兵!”

    “我们不能出林!”智摇头道:“这群弓骑兵就是想把我们逼出林子再乱箭射杀,在树林内还能挡住箭矢,大家沉住气,守在树林外围,两人一组,出来一个就杀一个,若他们放箭,我们就近身混战!”

    “刀郎,带智王走!”关山月抽空射出两箭,急声道:“这群杂碎我们来应付!”

    “好!”刀郎二话不説搀过智,拉着他就要往林外跑,一名龙骑忽然嘘了一声,“且慢,你们听,身后有人!”

    果然,在他们身后的树林外响起一阵急步声,似有数百人从后赶来,秦璃面色一变,“难道拓拔战在林子外也藏了伏兵,前后夹击”

    却听这阵急骤的脚步声里,突有一声厉如龙吟的激亢清啸愤然传来,智惨淡的脸上顿时掠过欣慰之色,“是我二哥来了!大家快出林,一冲出去立即伏倒,不要起身!”

    卫龙军精神一振,立即转身往后,几步冲出树林,也无暇去看在林外排列整齐的那一群人,又往前连跑数步,就地一滚,一起伏倒在地,两名龙骑伏地前还从解下背负铜盾,抖手向刀郎抛去,刀郎伸手接过铜盾,轻轻覆盖在智的身上。

    林子内的莽成看到智等人终于出林,心中狂喜,忙喝叫部下随他追上,几百名弓骑兵鱼贯涌出,一个个张弓搭箭,一迈出林便横成一排,正要松弦放箭,却见智和那十几名卫龙军都伏卧在地,而在林外的窄道上,数十步之外,一群排列得比他们更整齐的军士挡于路前,前排蹲地,后排直立,每名军士手上都端着一张他们从未见过的黑色大弩,弩弦弯展如月,弩矢扣弦待发,军阵之中,一名身材欣长的男子凛然而立。

    莽成陡见埋伏,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人?”

    “仇人!”错瞳中杀气毕现,清喝如啸,“射杀!”

    笔者注:这段时间天天加班,连双休日都为领导命令奔走,码字时间比太平公主的乳沟都要难挤,没办法,为了那张薄薄饭票,除了偷偷向这份苦工比中指,好象也没办法,今天总算抽了diǎn时间,赶紧上传,消晚上能再传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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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君臣之别 (上)() 
日期:11月12日

    战国雪第三十九章:君臣之别(上)

    无数扳弩声突然振起,合成一阵惊雷似颤响,一道黑雾般的弩矢逆风而发,弩声再起,又一道黑雾离弦激射,扳弩声急如密雨击瓦,一阵阵弩矢连成一片,树林前的天空蓦然暗下,随意飘荡的风势也被这连发猛射的弩矢带出的劲风反绞出一片滔天怒意,扑向面前数百弓骑兵。

    阵阵急弩仿佛无尽无止,遮天,覆地,穿林,噬魂。

    这就是护龙错倾心打造的错王弩,初试锋芒第一击,为他们试弩的正是仇敌身躯。

    莽成和弓骑兵但见眼前突然一黑,反应快的人虽急忙放箭还射,但他们射出的箭矢根本射不穿黑幕般的连弩,也有人想躲入树林,可铺天盖地的密射早笼罩住了身周所有生机,就连他们身后的树木也在这连绵不绝的弩矢下摇曳颤栗。

    “突突突突”单调无情的穿刺声远远盖过了惨嚎声,只有一片片黑色雨云横空而落,一蓬蓬黑色弩尖挥洒而下,折一瞬,夺走天空光亮的那一层黑已成了莽成和他的部下眼中的最后一道暗色。

    数百弓骑兵全部毙命,将他们生生杀死的不是刀剑,而是他们平素最自负的弓射,这不是以牙还牙,恰是一种最直接的示威。

    一击毙敌,错立刻向智奔去,双手扶智起身,泪水潸然而落,“四弟!”难掩难抑的悔恨痛惜早取代了错脸上一贯的疏懒轻浮,低声如泣,“四弟,二哥来迟了!”

    看到二哥赶来,智心中一安,打起精神问道:“二哥,你见到六弟了?五弟他们呢?”

    “五弟他们就在前面,我听説你们在此伏击追兵,便带了三百军士赶来,四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随错同来的军士当即持弩断后,一行人沿着xiǎo道向前,走出几步,飞错和智并排而走,两兄弟目光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刻骨伤痛。

    智一直的二哥前往南郊桦树林一事是有人暗设圈套,见错无事归来,一颗高悬的心才算放下,又见错两眼红肿,知道二哥曾痛哭过一场,智本不愿再提起伤心事,但想到事有蹊跷,还是问道:“二哥,你去过那片桦树林了?可曾见到异常之事?”

    “我根本就没到那片桦树林。”错神色黯然的一摇头,“昨晚上我刚出城数里,就发现有十几名黑衣人骑着马往南急行,他们一见到我就转身而逃,马背上还掉下一个包裹,里面竟放了一叠‘鬼哭追魂,日杀百人’的血书,我为留活口不敢向他们放箭,只能紧追着他们,谁知这些人对这南郊的地势极为稔熟,我苦追了一夜却在今日凌晨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我四处搜寻他们不到,无奈下只得率着军士们继续赶往南郊,可我们刚走到半道的时候又发现了这群凶手的踪迹,还在远处大叫着引我们去追,追了他们数里,我越想越觉此事不妙,当即率着军士们折返上京,却在前方遇到了正在道旁放火示警的六弟,一问之下才知上京城已沦陷,连义父和大哥都已┉”

    错説到这儿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悲怆,失声痛哭,“昨日离京时,义父还叮嘱我早日回城,谁想这一别竟成永诀!连他们的最后一面我都无法见到┉”

    刚从悲伤中略微恢复的智被二哥泣不成声,顿时触及心里那道永难修补的伤口,一时间也是泪如雨落,掩面低泣。

    错见一向冷静的弟弟哭得伤心,忙抹去脸上泪水,大哥忠已离他们而去,照顾弟弟们的责任就要由他担起,强自收敛伤悲,错拍了拍智的肩膀,温言道:“四弟,深仇未报,险境未脱,我们一定要撑住,伤心,伤心,自是伤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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